Twelve Hundred Hours

悄悄逝如煙


Rose Potter AU series: Part Two
羅斯波特架空系列二



作者:Branwyn (kilara25)
譯者:yymyyzt



原文網址:

1. Fanfiction

2. Ao3

3. Potions and Snitches



作品標籤:情感傷痛;戲劇性;Harry Potter;Severus Snape;Sirius Black;Rose Potter - 私設;架空設定 - 性轉;網絡守則第63條 - 哈利 [1];被糟蹋的過去;朦朧的師生關係及男女關係; Trusted Mentor Snape; Professor Snape

人物關係:Harry Potter/Severus Snape;  Harry Potter/Sirius Black

發佈時間:2008年5月18日 (Potions and Snitches) ; 2008年5月19日 (fanfiction) ;  2011年11月16日 (Ao3)

狀態:完結

挑戰:Miniature Lily (莉莉的縮影)




Rose Potter AU series 羅斯波特架空系列

Part One 一:Girl In the War 相望七年間




作者Branwyn的授權:

Wow, you work VERY quickly! I'm quite impressed. Thank you for sending me the links on AO3. When I have time, I'll link your translation to the copy on AO3. And yes, I'd be delighted if you translated Twelve Hundred Hours.

I have a small group of Chinese-speaking friends here, and I'm going to share your translation with them. :-)



此翻譯作品於Blogger﹑哈利波特仙境﹑Lofter﹑SS與地窖的秘密及貓爪論壇上發布︰

1. Blogger  (繁體)

2. Lofter(簡體)

3. SS與地窖的秘密 (簡體)

4. 貓爪論壇(簡體)




人物翻譯:

Severus Snape - 西弗勒斯·斯内普
Rose Potter - 羅斯波特
Sirius Black - 天狼星·布萊克
Alastor Moody - 阿拉斯托·穆迪
Albus Dumbledore - 阿不思·鄧不利多
Bartemius Crouch Junior - 小巴堤·柯羅奇
Cedric Diggory - 西追·迪哥里
Draco Malfoy - 德拉科·馬爾福
Ginny Weasley - 金妮·韋斯萊
Hedwig - 海德薇
Hermione Granger - 赫敏·格蘭杰
James Potter - 詹姆波特
Kreacher - 克利切
Luna Lovegood - 露娜·羅古德
Minerva McGonagall - 米勒娃·麥格
Petunia Evans Dursley - 佩妮·伊萬斯·德思禮
Remus Lupin - 雷木思·路平
Ron Weasley - 榮恩·韋斯萊
Vernon Dursley - 弗農·德思禮
Voldemort - 伏地魔




咒語與專有名詞翻譯(主要參考台灣與國內翻譯) :

Apparating:幻影移形,採用國內譯法;台灣譯法為“現影術”。
Dementor:攝魂怪,採用國內譯法;台灣譯法為“催狂魔”。
Doxy:狐媚子,又稱為“咬人仙子” (Biting Fairy) 。
Floo powder︰飛路粉,採用國內譯法;台版譯法為“呼嚕粉”。
Grimmauld Place:格里莫廣場,採用國內譯法;台灣譯法為“古里某街”。
N.E.W.T (Nastily Exhausting Wizarding Test ) :終極巫師考試。
Occlumency:鎖心術,採用台版譯法;國內譯法為“大腦封閉術”。
Order of the Phoenix:鳳凰社,採用國內譯法;台灣譯法為“鳳凰會”。
Shrieking Shack:尖叫棚屋,採用國內譯法;台灣譯法為“尖叫屋”。
Stunning Spell:昏擊咒,採用台版譯法;國內譯法為“昏迷咒”。
Summoning Charm:召喚咒,採用台版譯法;國內譯法為“飛來咒”。
The Burrow︰ 陋居,採用國內譯法;台灣譯法為“洞穴屋”。
The Girl Who Lived︰那個活下來的女孩
The Quibbler︰《唱唱反調》,採用國內譯法;台灣譯法為《謬論家》。




故事簡介:

Girl In the War(相望七年間)前傳。第五學年結束,羅斯波特在格里莫廣場度過夏天,嘗試接受痛失天狼星的事實。斯内普前來探望她,試圖撫平她的哀痛,不出所料,他帶來了種種複雜後果——或許,他在嘗試照顧好她,以他的方式。[2]



作者的話(上):

事實上,我並沒有想過在P&S (Potions and Snitches)發表這個故事——這是系列小說(羅斯波特架空系列)的其中一部。不過,當我看到P&S有“Miniature Lily” challenge(“莉莉的縮影”寫作挑戰),我就想,何樂而不為呢?這個故事是Girl In the War的前傳,我不會在P&S發表那個故事,因為它含有浪漫情節。即便如此,我認為這篇小說可以作為一個獨立故事閱讀。[3]







在學期的最後一天,大約是天狼星逝世一週後,羅斯發現斯內普在湖畔等着她,而此地,正是她最喜歡的藏身處。

自闖入魔法部那一夜後,羅斯每天都會花上好幾個小時呆坐在這裏,盯着魷魚悠悠蕩蕩,聽着和風撲撲簌簌。[4] 這是她唯一能躲避旁人目光的地方,她不想與任何人說話,也不想倚靠在別人的肩膀上哭泣,儘管她的朋友心懷善意,她現在並不需要憐恤或同情。

羅斯也一直無視斯內普,雖則他亦暫且由她獨自冷靜。[5] 曾有兩次,他命令她下課後留下來,但她依舊對他不揪不睬。她無法想像他想對她做甚麼——拍拍背真的不是他的風格,向她道歉更是天方夜譚。一見到他的身影,她就變得渾身僵硬,儼如全身血液都被凍結,她旋即返身往回跑,然而,他的嗓音既低沉,又嚴厲,遏制了她的步伐——

“波特小姐,不要再擅自無視我。” 他說。 “學期尚未結束。”

她不情不願地轉過頭面向他,再一次地,兩人目光相遇。羅斯撇嘴,跟他說:“我和你沒甚麼好說的。” 僅僅這一次,她不在乎這會使他多麼生氣,只是,她仍然不敢一走了之,仍然不敢考證他的怒火。[6] 折衷之後,她匆匆掠過他,邁向下方,來到鄰近岸邊軟綿綿的濕地。草地濕漉漉的,她卻在此處抱膝而坐,凝望眼下一片汪洋。

斯內普走到她身後站着,他身量很高,遮住了她頭上的炎陽。她能感覺到自己背靠着他的體温,盛夏的熾熱彷彿都被他暗黑色的長袍吸收,再由他朝外散熱。

“你已成為矯情病患者。”他在她的頭頂上說道。

羅斯不作聲——她差不多都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她從泥地中扯掉一小撮蘆葦草,開始將它們編成穗帶。她的墨髮厚重濃密,掩蓋着她的神色。

斯內普惱怒地呼出一口氣。片晌後,他往前邁出一步,蹲在她身旁,與她一同遠眺湖水。羅斯感覺到,他的斗篷輕靠在她光溜溜的手臂上,微微晃動。[7]

“我與布萊克談過話,在他死的那一晚。” 他告訴她。

他以直白的方式提起天狼星的名字,成功讓她停下動作,毫不畏避地直視他。天狼星去世後,除了鄧不利多和露娜·羅古德,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她從未意識到自己錯過了多少,直至今日。

“你說的是甚麼意思?” 她開口問道,發現自己口乾舌燥。

“他告訴我你們之間的對話……關於去年夏天的某個晚上。” [8]

羅斯感覺到自己的臉色慘白一片,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不中用地從大腦沉落,往咽喉墜下,沉沒在雙腿中,使它們徹骨地沉重,沉重得無法站起身一走了之。

“他會跟你說?” 情緒平復後,她吐出一句話。

“我要求他。” 斯內普說,他的聲音很冰冷,比起天狼星落入帷幔後拂起的輕風還要冰冷。

羅斯能輕易想像到那副光景,猶如身歷其境般清晰可見:斯內普和天狼星再次舉起魔杖捅着對方的喉嚨,像在尖叫棚屋時一樣,只是這次,斯內普的所有指控都讓天狼星無比內疚。

“你這個混蛋。” 她哼唧。

斯內普嘴巴附近的肌肉猛地一顫,似是因痛苦而起。“管好你的嘴,波特小姐。”

“你是故意這麼做的。” 她說,抨擊他對天狼星的譴責。“他緊隨着我來到魔法部,時機不早不晚,因為他感到內疚,所以他不顧一切,為我送死。”

“哪怕我衷心希望能阻止他跑去找你,你完全清楚我不會成功。” 斯內普道。這些話聽起來很奇怪,因為他沒有輕蔑地冷笑。“雖則我並沒有佯裝盡了人事。”

於內心深處,狂暴的憤怒正伺機支配她,然而此時此刻,怒氣無法表露,無法爆發。她憶起鎖心術課程,斯內普目睹她與天狼星的記憶——她被恥辱吞沒,斯內普的怒火熊熊點燃。斯內普曾說過:“我會殺了他。” 當時,羅斯為她的教父辯護,只是,並非盡她所能地強烈反駁。她不曾忘記,這件事讓她變得如此懼怕天狼星:從那時起,與他住在那座房子裏是多麼的孤獨;從那時起,她的靈魂宛若被困蒼涼之地,空虛淒清。

“走開——” 羅斯雙手捂臉,對斯內普說:“就當我求你了。我無法——我現在無法看着你……”

“你不需要看。” 斯內普告訴她。“只要聽。”

羅斯勃然變色,伸出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離開,而他補充道:“再離開我一步,我會親手限制你的自由。” [9]

她頓住,再次陷下濕地。她在陽光下輕輕顫抖,斯內普的雙手釘牢在膝蓋上,與她並肩而坐。

“你在鎖心術課一敗塗地,根據我在你柔弱細小的腦袋裏看見的——” 他說。“以及布萊克向我透露的,顯然你不能再回到你姨媽姨丈的家裏過暑假了。 ”

“為甚麼不能?” 羅斯問道。倘若她能鼓起力氣說話,嗓音只會泛出悲酸苦痛。“為甚麼現在才為我操心?為甚麼現在才要我搬走?在我二年級開課前,你來接走我,你看到他們是怎樣對我的,你覺得他們對我已經夠好了。”

斯內普修長瘦削的手指輕撫她的手腕,她倒抽了一口氣,嘗試避開突如其來的接觸,但他沒有放手。她望着他另一隻充滿骨感的手——他的指尖在她潔白光潤的肌膚上徘徊,描繪着她手臂內側的瑕疵——那是三年前烹飪事故的烙痕。[10]

“你錯了。” 他說,輕輕地,在他的撫摩下,臂上的嫩肉陣陣刺痛。再一次,她猛地拉開手臂,而這次,他放開了她。

“那麼,我會到哪兒去呢?” 她移開目光,粗聲粗氣地詢問。

“去格里莫廣場。” 斯內普說。“嚴格來說,在那裏,你可以為自己的性命安危作擔保,然而於現實中,所有鳳凰社成員一有閒暇,肯定會衝到你身旁,拼命逗你高興。” [11]

她對他嗤笑。她希望,這個表情就和他一樣令人不快。如今,她當應熟諳他的嘲諷技倆,畢竟去年她受夠了與他共處。“你也在嗎?”

斯內普眉毛一揚,向她說:“只要你沒有傷害自己,我就不會干涉你哀悼的方式。”

“即是說你會在那兒,是不?”

“我不能說。”

斯內普任由羅斯站起身離開,再也沒有設法阻撓她。



*



羅斯過着非常奇怪的生活——即使對一位女巫而言——甚至,即使對一位無父無母,被麻瓜撫養長大的女巫而言,她的生活是如此不可思議。她是一名孤兒,她也是“那個活下來的女孩”;她不屬於任何人,但同樣地,她是屬於所有人的︰所有不想殺害她的人都想保護好她,而羅斯必須讓他們如此。

她永遠不會,不會後悔得知自己是一名女巫,只是,她仍會情不自禁地幻想︰若果她待在薩里郡就讀麻瓜高中,將不會由她的校長決定她要在哪裏過暑假;而且在暑假大部分時間内,她與任何一位教授被禁錮在同一幢房子的可能性也是渺乎其微。

斯內普經常待在家裏——這,與他漫不經心的論調相違,實際上,他的造訪頻率遠比他在學期末那天暗示的還要多。羅斯一點都不在乎他,除非他在她的身邊——畢竟她無法把時間留給自己︰他總是不斷塞任務給她;總是命令她釀製N.E.W.T必定考核的魔藥;總是小肚雞腸,冷譏熱嘲地觀測她的一舉一動。

有一天,她鎖上房門,並拒絕理睬他的敲門聲,作為回應,他通過幻影移形直接闖入她的臥室。

“我可能在穿衣服!” 她驚嚎怒吼——她無法逼使自己對斯內普說出“光着身子”。[12]

“對目睹的人來說,這可真是樂事一樁啊。” 他以平板無趣的腔調回答,然後用手肘捆着她,將人拖曳到客廳,教導她如何在狐媚子的尖牙提取毒液。

如是約兩週後,她終於明白了。他確切地,正做着他口中永遠不會做的事——他正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試圖令她不再沉溺於哀思。

一開始,羅斯並不清楚自己的感受,然而,她愈是想起這件事,就愈想殺死他。

如今她認識斯內普已有五年,她總是無法揣摸對他的看法,總是無法臆測對他的感覺,那是如此變幻莫測,如此反覆無常。

有時候,她想,他們的相處模式在她的第一堂魔藥課展開——那,是良好的開始。斯內普問了她一道問題,但她無法回答,他便在全班同學面前譏刺她。榮恩向她保證,這在斯內普的教室內完全正常,所以她做好心理準備,視他為巫師版本的弗農姨父——直至第二天下課後,他贈予她一張簡短卻令人氣餒的書目表—— “以彌補她家庭教育的缺失。” 瞥見內容的榮恩揚聲長嚎:“沒有人可以完成這麼多功課,連七年級都不能!” 相反地,赫敏審閱清單後點點頭,把它遞給羅斯——誠然,赫敏早已把它們讀完了。終究,羅斯也把它們好好讀完,而斯內普是對的:它們能幫助羅斯,幫了她很多很多。另一方面,一旦她的魔藥學成績有所提升,斯內普便開始問她更難的問題,如果她未能作答,他就會讓她更加尷尬難堪。只是,他一直給予她指引,一直在她提交的論文上方頁邊,以潦草的筆觸寫下一個又一個書名。羅斯一如往常地閱讀這些著作,一切周而復始,一切循環往復。

斯內普一有機會就會訓斥她愚蠢,她疏忽,她魯莽;他也會辱罵她的父親,她的教父,或雷木思。他會以最微不足道的理由扣除格蘭芬多的分數,甚至有時連藉口都沒有。據她所知,曾有兩次,他設法開除她的學籍。而且有時候,他的凝眸使她驚恐不已——那,全然是憎惡之色,如此強烈,如此尖銳。

不過,他偶爾會顯得很不一樣。她擁有一段短促卻鮮明的記憶:於第一年學期末,她在校醫院甦醒過來,她看見鄧不利多坐在床邊,也看見斯內普潛藏在他身後的角落。當她完全清醒後,斯內普已經離開了,但她很清楚,她看見了他。另外在三年級時,馬爾福曾把她釘在牆上,試圖猥褻她。斯內普猝然從拐角出現,馬爾福旋即抽身而退,他退縮得如此之快,讓羅斯不由得確信:要是她告訴斯內普發生了甚麼事,他永遠都不會相信——然而,事實証明,她無需解釋。這個事實給大家留下深刻印象——有史以來,斯內普首次給斯萊特林扣分。羅斯聲稱她用了昏擊咒教訓馬爾福——沒有人謹慎地懷疑他們,雖說麥格得知後揚起眉頭,目光銳利地掃視她的魔杖,然後化身為一隻虎班貓,在走廊十英尺下慵懶地躺平。

後來,在第四年學期末,羅斯死死地抱住西追的遺體,從第三項任務歸來,而斯內普,斯內普的譏諷使她潸然淚下——她想起曾邀請西追參加聖誕舞會卻遭到拒絕,其後消息不脛而走——他比任何人都更早趕到她的身邊,甚至,比鄧不利多更早。她能感覺到,他的雙手放在她肩膀上;她能聽得到,他低沉的嗓音正在撫慰她的悲慟——惟有這些才可以把她的靈魂拴在軀殼裏。隨後,穆迪的變化叫人毛骨悚然——柯羅奇原形畢露,但她一直沒有鬆開手,一直緊緊地抓住斯內普的手臂,直到她不得不放開。

從許多方面而論,有時羅斯不由得認為︰她與斯內普的關係撲朔迷離,總比起她與任何一位老師的羈絆來得不尋常,不簡單。

可是,魔法世界正是如此。這裏從來沒有明確的界限,而你只能去尋覓,去相信你所畫下的疆界足以釐清種種事情,就如每一段樓梯都能載你通往不同的樓層;就如迷宮中的樹籬會封閉舊路,讓你不得不另闢蹊徑——這些日子裏,羅斯一直要攥緊利器,披荆斬棘,只是,她已經厭倦了,厭倦了眼前所有的荆棘。


*



“你剛才對我說甚麼?” 斯內普問,語調危險。

羅斯坐在客廳火爐前的地毯上,翻閱防御套書第二冊——那是天狼星和路平於去年聖誕節送她的禮物。準確地說,此時她根本沒有在看書。在斯內普踏入房間前,她的確在認真看書,可是,眼下她只能垂頭盯着書頁,逼使自己頭腦清醒,逼使自己做更有意義的事,而不是聽他講話。

她沒有抬起頭回答他:“我說了,先生,我從來沒有聽您講課的意願;也不想完成您每天給我的功課,全都是該死的毫無意義。” 她翻了一頁,刻意地。

“這是事實嗎?” 斯內普以輕柔的聲音問道,同時往客廳邁進一步。突然,羅斯警覺地意識到一個事實:現在只有他們兩人待在宅子裏,而他還堵住了房間唯一的出口!“那麼,請問你打算如何——精確地——運用你充實的閒暇呢?”

“我不知道。” 她說。“但這完全與你無關,不是嗎?”

“波特小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真的不這麼認為呢,你懂的。” 她懶洋洋地說道,揭開書的另一頁。

片刻後,她的手空空如也——在房間遠處的斯內普以無聲召喚咒搶走了這本書。他的手靈巧地攫住它,臉上掛着一種愉悅又嫌棄表情審閱手中書,接着,他讀到扉頁上的題字,漸漸地,臉上全然是冷笑和厭惡。

“所以——” 他道,“你需要花一整天的時間哀悼你的獸父。非常好。” [13] 斯內普漫不經心地把書扔到沙發上,然後窩陷在旁邊的扶手椅。他蹺起腳來,指尖搭在膝蓋上,仍然坐在地板的羅斯被他居高臨下的視線壓伏,她開始懷疑挑釁他並非明智之舉。“我應該幫助你好好追憶一番。”

“我可以自己來,謝謝。” 羅斯說。她想要站起身,但她察覺到,這就像他在湖畔那天一樣——此際,斯內普用魔杖指着她,她能解讀他的動作,那是無聲的威脅。既然要被迫聽着斯內普侮辱天狼星大半天,她寧可選擇不要被五花大綁,所以,她動身走向扶手椅而非大門,並像小貓一樣蜷作一團——她很清楚,懶散怠慢的姿勢會惹惱斯內普。

斯內普審視許久,宛如她是一瓶素未謀面的魔藥,而他正在嘗試憑借直覺推測她的製作成份。

“我想,你應該非常清楚,布萊克是愛着你的父親吧?” 他唐突地說。比起詢問,他的語氣更像是宣告。

羅斯感覺到,怒火將她燒得滿臉通紅,但是她沒有高聲怒叱,也沒有躊躇退讓。她知道他正在做甚麼,她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曾仔細想過這件事,所以在作出回答前,她已經為這些難以面對的事準備好——她早已決定,不會背叛任何人,不會洩露任何事。

“這挺明顯的。” 她輕描淡寫地說。

他朝她眉峰一挑,詫愕的表情一閃即逝,只可惜她未能窺見。“於你而言,這是無足輕重?” 

“為甚麼不是呢?” 她反問。此刻,正因為她清楚知道,哪些答覆會讓他稱心如意地繞回問題原點,所以,她會誘導他的回答;所以,她會轉移他的視線。“我爸爸他曾經……他們是不是曾經在一起呢?”

“完全沒有。” 斯內普說道。羅斯盡量不讓身體放鬆,不讓自己鬆懈。“詹姆波特認為,他能贏得布萊克的忠誠是理所當然的,固然亦無須給予他任何回報。而對於布萊克,他一直都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這種……有違社會倫常,令他蒙羞的愛慕。” 斯內普的嘴角漸漸揚起,微微哂笑。羅斯發現,眼前景象讓人頗不舒服。“我能夠想象,他在你的第一次時摀住你的雙眼——這足以暴露他的秘密。”

羅斯驟然意識到,這種對話索然無味,她不想再繼續了,遂站起身道:“我不想再談論這件事。” 而這一次,她拔出魔杖,扼殺他掏出魔杖的機會。

“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她憤怒地大聲叫嚷。她驚駭地發現,淚珠盈滿了眼眶,似是下一秒就會滾滾落下。“他已經死了。你還不滿意嗎?你現在傷害的人不是他,是。” 她往後退了一步,背向房門。 “——也許這就是你的意思吧?”

斯內普的表情從駭驚轉化為盛怒,但她早就奔逃而去,無從見證,亦已不再顧及與他角力的勝算。她飛快地跑樓梯,一步兩級地奔走,踉踉蹌蹌的,曾有兩次險些絆倒,最後,她在三樓着陸,走進天狼星的房間。

這不是他小時候住的房間,曾有一次,他向她展示過那間房,他們在那裏開懷地哈哈大笑,笑他亂七八糟的裝修風格,那全是為了惹怒他的父母。他還有一間樸素的房間,那多半是一間客房,去年他一直住在此處,但她只進入過一次。這時,她意識到,來到此地而非她的臥室是多麼的愚蠢——她只是想好好思考一下那一夜的事——但她不想原路折返時,在梯級上與斯內普相遇。她坐在床沿,抓起了天狼星的毯子,然而,這裏沒有任何事物能喚起回憶中的他︰床單被灰塵和潮濕的氣味沾污,沒有獸足留下的軟毛,沒有古龍水的香氣。她思忖,當克利切得知他永遠不會再回來,為了抹去他存在過的所有痕跡,他有沒有進來打掃過呢?畢竟,那一位叛逆的兒子使他的女主人傷透了心。

“他不值得。” 斯內普說,聲音從她身後的房門傳出。她不曾聽見腳步聲的臨近,亦不曾聽見房門被打開的咿啞聲。

“真好笑。” 她啟口道,不再在乎心中的苦澀有否由然表露。“德思禮他們總對我說這句話。”

“布萊克厭惡自已,厭惡他對你所做的一切。” 斯內普說道。他的嗓音,好像訴說着這些剖白使他痛苦。“他永遠無法安息,不要為他悲悼。”

“你認為我會在乎他想要的?” 她將毯子曳扯到胸口前,激動地說。她小心翼翼地避免靠近斯內普,同時也堵住了他,不讓他踏進天狼星的房間。“——想要的就不重要了?” 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她感到萬分驚駭。“他就是我的一切……” 她低聲呢喃,不再說下去。

斯內普步步前行,她能聽見他的靴子在鋪滿軟氈的地板上發出悶響,他的雙手攥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直視他。他凝望她的雙眸良久,彷彿在探勘一泓碧水下的幽秘;他的指尖掐住她的胳臂,剎那間,她想起了天狼星。她垂下頭,不想讓斯內普看見她噙着淚水。

接着,斯內普鬆開一隻手。他的掌心落在她的後腦勺上,指尖探進永遠蓬亂如麻的頭髮,與縷縷青絲相互纏結。

“他從未看到你。” 斯內普說。這些字眼儼然是一種侮辱,他的語調卻透出安撫意味。“不曾真正地看到。”

羅斯感覺到自己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經思索地組織言辭︰“——有甚麼好看的?”

忽然間,藏在髮絲裏的手勒得更緊,幾乎使她疼痛難忍,但她沒有哀叫,也沒有退縮。


*



在此之後,她與斯內普之間產生了某些變化。首先,他不再常常到訪這幢宅邸,此外,要是他來到這裏,他偶爾會諮詢她的意見(以那種令人討厭的侮辱性方式暗示︰倘若她拒絕了他,她定然是個白痴),可以選擇練習熬煮魔藥或研習別的東西,祇是,他不再催逼她完成一份又一份的作業。不過,他仍然會以驚悚怪異方式出現在任何她剛好身處的房間。如果她正在圖書館裏看書,他會一言不發地溜進去,在房間的另一端安靜翻閱手中書;如果她正在做午餐或下午茶,他會來到廚房輔助她——耍着嘴皮子說 “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香荽都是三十年前採摘的。我敢保證,離上一次家庭小精靈補充香料櫃,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

他到訪此處的日期間隔愈來愈長——先是兩天,接着是四天,繼而是一週。羅斯漸漸發現,對他而言,多看她一眼都嫌費事︰只要有任何一位鳳凰社成員待在家裏,他就不會久留;他只會與鄰近他的成年人惜字如金地小議(或辱罵)幾句,然後絕塵而去。即便如此,每當屋裏只有他與羅斯,他似乎總會有無盡的時光為她停留,為她消磨。

羅斯一直想躲開他,躲得愈遠愈好。他的陪伴,也許,比往日好多了,可是在他面前縱情灑淚後,每次瞧見他都讓她感到很彆扭。

日復一日,夏日時光磨磨蹭蹭地推移,她只有來來去去的鳳凰社成員及投遞信件調劑生活。她會定期收到信件︰金妮和赫敏幾乎每天都寫信給她,榮恩也會湊合着每週寄她一封信,甚至,連露娜也寫了幾封信給她,她的信件常常附上好幾本《唱唱反調》,閱讀這本刊物總能帶給她一小時的歡樂。於六月底,金妮在信上寫道她的媽媽得到鄧不利多許可,可以讓羅斯在暑假最後的三個禮拜待在陋居。羅斯讀完信後,立馬在一張空白的羊皮紙畫上日曆,這樣她就可以劃掉難熬的日子,倒數着那一天的來臨。在此其間,羅斯寫下一封又一封的信,解決好一份又一份的暑期作業,閱覽一本又一本的個人藏書。儘管她偶爾覺得無所事事;儘管她花了一半時間暗暗迴避斯內普;儘管她想把失去天狼星的哀戚置之腦後,椎心般的潰瘍卻堵住她的胸口,陣陣抽痛——但無論如何,這,仍然是她有生以來最好的夏天。

她依舊是這樣想的,哪怕她在某天早上醒來時發高燒打寒顫。

那一天,家裏空無一人,據她所知也不會有人到訪,所以她懶得更衣,一直賴在床上,但她不想睡一整天,因為這樣虛度光陰也太無聊了。直至下午,她才覺得頭腦清晰多了,不再暈呼呼的,於是她跌跌撞撞地下樓梯,來到圖書館。這裏比屋內任何一處都要冰冷,她的牙齒沒完沒了地顫得咯咯作響,但她努力忍耐,埋首於一本關於常見魔法疾病與治療方法的書,搜閱她的症狀。

“好吧——” 她告訴海德薇,牠的籠子懸掛高處,挨近窗扉。“要麼我對狐媚子的頭皮屑起過敏性反應;要麼我慘遭帶詛咒性的手工藝品,不經意的接觸造成了一級感染。好消息是,我不會死;壞消息是,假如不使用魔法,我就無法嘗試任何一項治療方法了。” 她的頭陣陣作痛,於是她合上書,把它放在身旁的沙發上。她撐着額,漸漸憶起,這是自她入讀霍格沃茨後,第一次生病。的確,她不時待在校醫院裏,但一切是因為她受了傷。她設法回想在德思禮家生病時,她是怎樣做的——她真幸運,這沒有經常發生。她曾在非常年幼時染上風寒,當時,佩妮不情願地施予她一些阿司匹林,自此以後,哪怕她的身體極度不適,她甚至不會考慮向德思禮一家求助,多年來一直如是。

前廳壁爐上的飾架有充足的飛路粉。羅斯嘗試幻想她用飛路粉向人求救,她喃喃自語道:“很抱歉打擾您了。不知道您會否介意我暫時停止對抗伏地魔呢?我感冒了。” 這些話讓她難堪不安,同時也逗得她哈哈大笑,歡快的笑聲觸發了一陣持續的咳嗽,咳嗽久久不止,最終,她感到頭昏腦眩。她倒臥在沙發上,伸手扯掉鋪墊在沙發上蒙滿灰塵的鉤編毛毯,將它蓋在身上。縱然這次的頭痛甚於以往任何一次,最後她還是沉沉地睡去了。


*



一隻沉甸甸的手壓在額上,使她醒過來。她頓時畏縮閃躲,亂拳揮打,想要趕跑在她身上縈迴不散,朦朦朧朧的黑影。之後,她的手腕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逮住;她聽見了一道聲音,它在叫喚她的名字,它在告訴她這裏非常安全,它在安撫她平靜下來——但她並不相信它。

羅斯睜開雙眼,覺得輕飄飄的,彷彿一口氣息,一縷清風都能把她帶走。無力又無助的恐懼感壓垮了她,她感到深入骨髓的冰冷,就像有一隻攝魂怪在附近盤桓,她眉頭緊擰,緊閉雙目,毫無根據地確信着:假如她看清了眼前一切,將會見到一束綠光閃現,再紛繁地綻放,一名身披斗篷的高挑男子赫然出現,陰森森的身影緩緩逼近——

“媽媽……” 她氣喘吁吁,聲如細絲,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 “……爸爸?”

接着,無盡的幽寂籠罩一切,羅斯感覺到流逝的每分每秒從指尖滑過——她被遺棄了,繼而墜入更黑更暗的深淵中,身陷桎梏的她,無從脫身,無法得救,無人聽見她求救的號啕。她能感覺到,灼熱的淚水盈滿了眼眶,從臉頰悄然滑過,然後,那道聲音回來了,縱使她未能認出它,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叫她倍感安心。

它說︰ “把它喝掉。” 她感覺到一個燒瓶瓶口貼在唇上,瓶中物異常難聞,讓她感到噁心反胃,可是,當她試圖別過臉去,就有一隻手鉗緊她的下巴,強迫她保持不動,並把那些液體灌進她的喉嚨。她感到作嘔,而且還被嗆着了,但不多時,她就被迫嚥下所有液體。隨後,她被釋放了,那道聲音說:“去睡吧。” 羅斯乖乖服從,因為她知道——不知為何——這裏是安全的。再者,她感到非常疲乏。


*



她再次醒來。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日光傾瀉而下,灑滿房間每一個角落。她自動自覺地朝旁邊的床頭櫃伸出手,摸索着她的眼鏡。眼鏡擺放在相同的位置,無異於她的習慣,她戴上眼鏡後,朝着天花板眨眨眼,然後轉過頭來。

斯內普靠在椅子上,與她的睡床保持幾英尺距離。他一定是特意把坐椅拖曳到這裏,因為它並不屬於這間房。他紋絲不動地坐着,正在遠眺窗外風景。起初她想,他沒有發現她已經睡醒過來,然而,他張嘴發話:“水?”

她試圖回答“好的”,奈何喉嚨火辣辣地灼痛着,只能發出刺耳嘶啞的噪聲。斯內普念咒召喚了一個高腳杯,清水從魔杖尖端流淌下來,注滿杯子。她一隻手肘撐起身子,拿起高腳杯喝水。

羅斯喝完後,斯內普便歸還了杯子。她清清嗓子,即便開口說話仍然很痛苦,卻不再是生理上不可能的事了。她細聲細氣地詢問:“我睡了多久了?” 

“從我找到你那一刻算起,大約二十小時。” 他說。 “你甚麼時候開始生病?”

“呃……” 羅斯回想起來。“我想,應該是星期三早上吧。我醒來後感覺好奇怪。” 她再次清了清嗓子。她的嗓音異常粗嘎,儼如她硬生生地吞下了玻璃。

“那就是四十八小時。這是典型的病徵。” 他的右手指尖壓印在她的前額上,但轉眼間便把手抽走,彷彿對他而言,觸碰她不過是必要。“你繼續待在床上休息。明天醒來就會痊癒了。”

他轉向門口。“你要去哪兒?” 隨即,羅斯對他的背影高喊。她的嗓音聽起來非常蒼老,宛如隔着一層細沙礫石。

斯內普半途停下,僵滯在門前,接着,他回首凝望,雙唇微啟,但隨即又抿成一條細線,似是在斟酌更好的言辭。

“我不能久留。” 最後,他說。羅斯看到,他的雙手已攥緊成拳頭,不再無力地垂在身側。他回頭望向房門,羅斯怔怔地看着他的後腦勺。“我已經待得太久了。” 他喃喃悄道,像是對着自己低語,而不是跟羅斯說話。

“教授……” 羅斯再次以手肘撐起身子,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想對他說甚麼;她不理解,不理解為何現在一想到他要離開,她就會感到如此悲涼——畢竟這幾個星期以來,他的頻繁出現令她十分惱火。或許,有些字句能挽留他,但她一無所知。

斯內普在門前佇立良久,最後,他低頭垂肩地轉過拐角,從她的視線中消失,儘管羅斯知道他大概從未說過“我很抱歉”這些話,他在流露歉意,她不禁想象。

羅斯沉沉地倒在枕上,想要知道眼中的淚水因何而來。


*



翌日,韋斯萊一家來接送她——這比金妮在信裏提到的更早一些。韋斯萊夫人告訴她,那是因為鄧不利多批准才可以改變安排,他希望羅斯沐浴在陽光下呼吸新鮮空氣,打起精神來。

“也難怪你生病了。” 韋斯萊夫人說,她在幫羅斯整理行裝。她一臉不滿,素來和藹可親的五官都被嚴肅的神情扭歪了。“這兒可不像年輕女孩的度假地點。你暑假究竟做了甚麼呢?” [14]

羅斯正忙於折疊一條牛仔褲,也懶得聳肩。“主要和斯內普教授消磨時間。”

一道鋒利的視線射過來,她假裝沒有看到韋斯萊夫人。不過,她收拾好行李後便馬上借故離開了。


*



一周後,韋斯萊一家在陋居舉辦派對,以慶祝她的十六歲生日。金妮向她解釋:於女巫而言,這是一個特別的生日,雖然男女巫師同樣在十七歲成年,但女巫會在十六歲時獲得更多傳統賀禮。羅斯一共收到四份禮物:韋斯萊一家送她一套墨綠色的縐紗禮服長袍,袍上花紋以手工刺繡勾勒,非常美麗;路平送她一本咒語書,飛葉上題有她父親的名字;他還送她一條純金的紅寶石項墜——路平告訴她,天狼星一直強調要送她這一份禮物。

還有一件沒有寫上名字和地址的包裹——那是一張藏在皮革禮盒裏的照片——一張相當陳舊,班駁模糊的寶麗來照片。不過,只要羅斯瞇眼細看,就能辨認出他們的面孔︰那是一位女孩和一位男孩,他們身穿麻瓜衣裳,大約和羅斯年齡相約,甚至可能比她更小。那位女孩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紅髮披肩,長身玉立,漂亮得很。那位男孩長得比女孩高,他瘦骨梭棱,穿着黑色的高領毛衣和牛仔褲,儘管長長的黑髮垂掛臉上,卻未能掩藏他的鷹鉤鼻和異常眼熟的嗤笑。

羅斯看着照片,心想:嚴格來說,她看起來更像斯內普而非她的母親。

“那個人是誰啊?” 金妮問道。她在她的肩膀後覷着眼打量。

“沒有誰。” 羅斯回答。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照片,稍後再研究。






作者的話:

光陰悄悄逝如煙, 
故人長辭五十天, 
不見哀思拂眉間,
愁雲漠漠映心田。

Silence, and stealth of days! 'tis now
Since thou art gone,
Twelve hundred hours, and not a brow
But clouds hang on.

Henry Vaughan [15]







註釋:

[1] 外國網絡社群的守則之一, 大意為“所有虛構人物也會有性轉版本”。

[2] 此句有不同版本,譯文將含意整合。
Fanfiction原文:“Prequel to Girl In the War. Rose Potter stays the summer at Grimmauld Place, and Snape comes to visit her.”
Ao3原文:“In his own way, Snape is probably trying to look after her.”
P&S原文:“The summer after her fifth year, Rose Potter stays at Grimmauld Place and tries to come to terms with Sirius' death. Snape tries to help, with predictably complicated results.”

[3] 作者僅在Potions and Snitches寫道這一段話。

[4] 居住在黑湖 (Great Lake / Black Lake) 裏的巨型魷魚 (Giant Squid),對人類無害,不少學生以麵包喂飼牠。

[5] 此句有不同版本,譯文將含意整合。
Fanfiction及P&S原文:“Snape has been trying to get her alone for awhile. She has been ignoring him.”
Ao3原文:“Rose has also been ignoring Snape.”

[6] 此句有不同版本,譯文將含意整合。
Fanfiction及P&S原文:“But she doesn't test him by walking away.”
Ao3原文:“ But she still doesn't quite dare to test him by walking away.”

[7] 這一段有不同版本,譯者嘗試將內容整合。然而,斯內普的動作描述有很大差異,在Fanfiction及P&S版本,斯內普是“turns his head and looks down his hooked nose at her(轉過頭來,仰起鷹鉤鼻,居高臨下地鄙視她)”,而Ao3版本是“looking out over the water(遠眺湖水)”。譯者決定依照最新的Ao3版本翻譯。
Fanfiction及P&S原文:“Snape steps forward, then sinks to the ground beside her. Rose feels the flutter of his cloak against her bare arm as he turns his head and looks down his hooked nose at her.”
Ao3原文:“Snape huffs out a breath, irritated. A moment later, he is kneeling beside her, looking out over the water, just like she is. Rose feels the flutter of his cloak against her bare arm.”
“Look down (one's) nose at (someone)” 是慣用語(idiom),有瞧不起他人的意思。作者一語雙關地描寫斯內普的動作和神態呢~

[8] 此句有不同版本,譯文將含意整合。
Fanfiction及P&S原文:“He related to me the particulars of a conversation that took place between the two of you...on a certain night.”
Ao3原文:“He related to me the particulars of a conversation that took place between the two of you on a certain night last summer.”

[9] 此句有不同版本,譯文將含意整合。Fanfiction及P&S原文多了“bodily”(親手地) 一字。

[10] 譯者推測烹飪事故於Girl In the War(相望七年間)的“第五年”中暗示。
原文:“ […] there is Petunia Evans raising a wooden spoon (reminding him again to say a word in Dumbledore's ear before the girl returns to Surrey for the summer) […] ”
譯文:“這,是佩妮·伊萬斯,她在拿起一個木勺(再次提醒他需要私下給予鄧不利多忠告,在女孩於夏天返回薩里郡前)[…] ”

[11] 原文:“Where you will, technically, be on your own recognizance. In reality, however, every member of the Order with a spare moment on their hands will undoubtedly swoop down upon you in an effort to cheer you up.”
“On one’s own recognizance”是法律用語,有被捕人擔保後獲取保釋,能自行出外的意思。斯內普的潛台詞是法律上羅斯的確能自由外出,畢竟她要為自己的性命安危負責;然而於黑魔王高調現身後,她只能“被監禁”在格里莫廣場裏,而陪伴她的鳳凰社成員將會保護她,並監視她不會亂跑。
而關於下一句的“undoubtedly swoop down upon you in an effort to cheer you up”,譯者認為其實斯內普就是說自己呀哈哈哈~ 他不告訴羅斯會陪着她,是不想向羅斯承認他就是那堆為她拼命的鳳凰社社員呀~ 此外,cheer you up也有“讓你振作起來”的意思哦,這就是斯內普的深層含意呀,下文將會提及斯內普是怎樣讓羅斯振作起來的。

[12] 原文:“I might have been dressing!” she howls, because she can't quite bring herself to say “naked” to Snape.
羅斯說的“naked”也可以理解為“I might have been naked”,不僅僅是指換衣服時裸着身子,還有“我可能在睡房裏光着身子活動”的含意。

[13] 教父是“godfather”。原文中,斯內普以“dogfather”稱呼天狼星。考慮到天狼星的暱稱為“獸足”,以及文中他對羅斯所做的事,將譯為“獸父”。

[14] 原文:“What on earth did you do?”
On earth是加強詢問語氣的用語,用以表達吃驚、不解和惱怒。韋斯萊夫人懷着這些感受,氣勢洶洶地問羅斯呢。

[15] “Silence, and stealth of days!” 是一首追悼死者的詩。Henry Vaughan於1650年出版了第一部Silex Scintillans,而作者Branwyn引用的這首詩正是來自於此。詩中“Twelve hundred hours”描述Vaughan的弟弟戰死沙場後,已經過了五十天(共一千二百小時)。






譯者的話:

若果看不懂為甚麼羅斯認為斯內普謀殺天狼星,請參閱第一部的“第五年”!

關於結局及續篇,作者曾於Ao3留言板寫道:“ […] 關於這個系列的最後一個故事,我寫了好幾頁:羅斯繼承了她的遺產,於偏僻的鄉間買了一棟小屋,設法獨自一人面對她的創傷後遺症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PTSD)。直到斯內普(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去世了)幻影移形到她的小屋門前,她不再孤形吊影。基本上,斯內普此行目的是為了跟羅斯討價還價——要求她酬報他多年來的照顧及保護,並賠償他為了她而失去一切。只是,我不清楚要怎樣寫才能讓故事的發展不變得怪異可怕,所以我一直未能完成它。”

感謝閱讀,希望我能在下一個故事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