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世代x自創]<Memories Between Me and Them>第17章:鄧不利多教授的午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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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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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不該惹的對手







說也奇怪,跟雷木思見過面以後,我就沒有再夢見那個溺水般的惡夢了。也不知是因為見到了雷木思讓我備感安心,還是他鼓勵的話對我來說,真的就像有全世界最佳的療癒效果一樣。


十二月剛開始的一個週末,我和莉莉、愛莉絲和法蘭克,還有詹姆等人全都一起待在總部裡。其他的人都聚在餐廳裡討論著最近發生的大小事情,而我則是早早就溜進了廚房準備大家的晚餐。我早就想要找機會在大家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廚藝,特別是在看見了莉莉今天的情況,更讓我覺得不該總是讓她準備這麼多人份的晚飯。莉莉比平常還要安靜許多,而且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也不知道是任務的關係還是令人不快的消息讓她心情沉重。


詹姆他們正在討論著最近的一個令人擔心的情報:倫敦的各處接連發生了好多起怪異的麻瓜命案,他們多半找不出任何傷痕或體內致命的死因,現場除了那討厭的骷髏蛇標記外,多半都留有不少魔法的打鬥痕跡。而有的時候一些巫師或女巫的死亡登上我們的報紙的時間,竟和那些「意外」見報的時刻差距不大……


「這表示他們都是被波及的,」詹姆的語氣從來都沒有這麼嚴肅過,「也許他們剛好在那些傢伙找上我們的人的時候走到了不對的地方,也許他們剛好認識哪個其實是巫師或女巫的鄰居……我認為他們是不想讓現場留下目擊者,但他們卻連什麼都不知道的麻瓜也殺,甚至也許他們只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


「我上回才剛好碰到一次,」天狼星跟著說,「完全沒有傷痕,也沒有掙扎的痕跡……依我看那根本就是被索命咒一擊斃命。但那個麻瓜什麼都沒有做啊,認識的人也沒有哪個是巫師或女巫,只不過她陳屍的地點是條很少人會進去的暗巷,一定是她的闖入打斷了什麼……我得用上兩次的記憶咒才能『說服』調查的麻瓜警官相信她是頸骨骨折,最近那些麻瓜的疑心病真的是越來越重了……」


「也許是剛好碰上了比較難處理的對象,」法蘭克說,「聽說那個警探總是會對案子裡的每件事情抱持懷疑心態……要是像他這樣的麻瓜再多一點,遲早會發現那些命案其實是因為有好幾十個殺人兇手在全國各地到處亂跑吧。」


「那些人從來都不把別人的性命放在眼裡,」詹姆憤憤的說,「更別說是他們根本就看不起的麻瓜了……我和莉莉昨天才商量過,將她的父母送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最好是離開歐洲。」


「他們最近正打算要到紐西蘭去玩一陣子,」莉莉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但我卻發覺她的語調微微顫抖-最近一起的離奇命案正好就發生在她的老家附近。「我正在想辦法讓他們暫時不要回來……但是佩妮她…我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查出我和她的關係……」


她說的是她和我同樣住在小惠因區的姊姊,卻沒有像她的父母一樣和她時常聯絡。


「你們不是上禮拜才在小惠因區附近的人家都下了麻瓜保護咒嗎?」雷木思的聲音安慰似的表示,「我相信他們不會有事,而且食死人也不會真的在哪個麻瓜社區大開殺戒,這樣等於是洩漏了他們自己的行動。」


「潔西卡的家不是離那裡很近嗎?」彼得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說,「我們只要讓她留意一下就好了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莉莉姊姊的德性,蟲尾。」天狼星不以為然的說,「對不起喔,莉莉,我也不是要批評佩妮啦!可是我覺得就算是讓潔西卡來跟她說她也不會相信那些警告他們的話……」


我聽著他們的嚴肅話題一句句的傳進廚房,順手打開烤箱確認一下烤火雞肉的情況,故意忽略自己調整濃湯下旺盛的爐火時有些不穩的手,那火焰正好在濃湯沸騰冒出的瞬間熄滅。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擔心晚上的守備任務,畢竟和我比起來他們和食死人對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但此刻我卻想儘早用自己準備的美食打斷這麼沉悶的氣氛。很明顯的,這裡似乎需要不少的輕鬆來提振大家的士氣,而且看見大伙兒憂愁的面孔絕對會讓我感到緊張,我一點都不想讓容易受到心情的影響的自己拖累大家的行動。
 



……



 
當我將晚飯端上餐桌時,大伙兒的表情似乎比我想像的還要高興。


「原來妳真的在煮飯呀,小潔?」詹姆睜大眼睛,故意用吃驚的語氣說,「我還在想妳怎麼在廚房裡待那麼久咧……所以我剛才聞到的香味果然不是幻覺?」


「幹嘛講的好像我會煮出什麼怪東西的樣子啦?」我假裝生氣的說,「有意見的話,你就不要吃!」在分配烤肉的時候,我故意避開他的盤子,直接繞到法蘭克和愛麗絲的座位旁邊。


「好嘛,我不說話就是了嘛,」詹姆故作哀怨的說,「不要把我的份兒沒收啦,我快餓死了-」


「好久沒有坐下來好好吃飯了,」愛麗絲感嘆的說,「我和法蘭克整個禮拜都在盯著諾丁罕那戶可疑的人家……」


「餐桌上禁止講嚴肅的話題,」我用有點調皮的語氣對她說,「不然小心消化不良喔?」


「我第一個聽妳的,潔西卡!」天狼星誇張的舉起手表示,還幾乎要站了起來,「從現在起誰都不要講讓人緊張的事情,不然我就賞他一記靜默咒喔-」


「在這之前先吃上一發咒語的會是你吧,」雷木思一邊將餐盤拉到自己的面前一邊笑著說,「我記得吃飯的時候應該要好好坐在位子上才對?」


「看見美食在眼前,誰還有辦法冷靜啊?」詹姆竊笑著,「尤其是像獸足這種激動派又沒吃相的傢伙-」


「規則二,吃飯的時候不准使用惡咒!」我喊道,看見天狼星瞪向詹姆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他打算做什麼。


「潔西卡,妳給我的也比平常多太多了吧?」莉莉抓住我還想再往她的盤子中放東西的手,「再裝我就要吃不完了,還有湯欸……就算妳煮的東西真的很好吃也-」


「妳看起來變那麼瘦,當然要多吃點!」我正經八百的說,「對啦對啦,我早就那麼覺得了啦,可以把那種驚訝的表情收一收了……還有雷木思也是一樣,不准討價還價!」


我順手又在雷木思的盤子裡添上了一些馬鈴薯和烤肉。雷木思最近總是看起來沒有好好吃飯的樣子,他的氣色看起來也比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要差上一點,長袍似乎也變的比之前寬鬆。他最近總是穿著同一件舊長袍出現,那是我六年級的時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現在已經不像剛買的時候那麼好看,變得黯淡無光。


「謝謝妳,」雷木思對我微笑,「但是我想我也吃不了這麼多-」


「你不吃的話給我好了,」不等雷木思說完天狼星就擅自拿走了我才剛剛添上的蔬菜,「我最近老是覺得肚子很容易餓,搞不好是因為冬天到了的關係吧……潔西卡煮的東西這麼好吃,吃不完很浪費的喔!」


「你這傢伙……」我才剛想抗議,天狼星早已塞了一大口火雞肉到自己的嘴裡。他和詹姆的表情都一樣的誇張,好像真的吃到了什麼美食佳餚一樣。


「天啊…妳和莉莉真的是人類嗎?」詹姆吞下嘴中的食物,一臉讚嘆的看著我,「好啦,我知道有點誇張啦,」他又笑著補上一句,「可是妳真的是太會做菜了!我還以為只有霍格華茲的大餐可以比的上莉莉的餐點哪……只要能吃到妳和莉莉煮的東西,就算要我從掃帚上跳下來我也甘願!」


「那不是你常在做的事情嗎,詹姆˙波特?」我忍著笑斜睨了他一下,「要是你繼續放單手騎掃帚的話……」


「我都不曉得妳這麼會做菜耶,」莉莉說,看起來比剛才開心了不少,「不管是蔬菜還是烤肉都這麼美味……以後我們會裡又多了一個人可以幫大家『補充能量』了!」


「這些真的很好吃呢,」雷木思說,一邊叉起一塊馬鈴薯,「鹿角、蟲尾…你們不要吃這麼快嘛!好吃的東西就應該慢慢品嘗,不然對不起廚師花費心思準備的美食喔!」


我覺得我的臉熱了起來,卻很確定不是因為濃湯的熱氣造成的。我低下頭假裝專心的在喝湯,天狼星的話卻傳進了我的耳朵:


「我真希望能天天吃妳煮的東西,潔西卡,」他很認真的說,而我能感覺到他是直接對著我說的,「可以的話…我好想一輩子都吃的到!」


我不小心噴了一點湯汁到自己的鼻子上。天狼星的語氣雖然還有點像是在開玩笑,但他的話卻讓我覺得他絕對是刻意這樣表示。


「…可以啊,」我抬起頭,眼睛掃過天狼星的面孔後又望向大家,「如果我們大家一輩子都可以像這樣一起吃飯,我一點也不會介意天天煮飯喔!」


我和其他人一起笑了起來,伸手將裝著火雞肉的盤子推到比較靠近雷木思的位置,一轉頭,看見天狼星的表情竟變得有些沮喪,默默的叉著面前的烤肉,一下子變得比剛才還要安靜許多。
 



……
 



接近晚上十點,倫敦郊區附近的街道早已安靜無聲,偶而會有一兩隻狗兒的叫聲迴響在夜晚的街道上。街燈的數量對鎮上的照明這件事情毫無說服力,只見一點銀白色的光亮在舖著石板的巷道裡微微晃著,來回移動。


我舉著右手的魔杖,先往巷子的轉角處照了照,確定沒有狀況之後才轉向進去。這裡的巷弄曾經發生過大大小小的詛咒突襲事件,受害者卻常常都是住在這裡不小心闖入的麻瓜。我踏上了一處磚瓦房屋的廢墟,猛然想起這是報紙提過無故塌毀的房屋地點。報上說明是因為蛀蟲柱蝕了地基導致,但普瑞兄弟調查的結果卻是有人惡意的在那裡下了黑魔法詛咒的力場。我轉身繞過那個地方,心想那次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有人用了記憶咒阻止麻瓜的追根究底。


我回到負責守衛的地點,打算繼續靜靜的等待下去。有幾個通緝中的食死人曾在這附近出現,鄧不利多推測出他們是想拉攏或者威脅這裡住著的少數巫師家庭。我們不希望看見更多的人被迫加入,卻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意圖,那樣只怕他們會直接對那些人採取不利的行動。因此我們只能等,在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制止他們,阻止他們繼續接近那些平凡普通的家庭。


我靠在牆上,凝神注意著四週的每一個細小變化。冷不妨的,一隻手忽然攀上了我的肩膀,我立刻往後跳開。


「……搞什麼?」我呼了口氣,手中的魔杖舉起又放下,「天狼星,你嚇了我一跳!」


「抱歉,」天狼星的語調聽起來有點不自然,「我只是想過來看看妳的情況……妳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待在同一個地方?」他抱怨似的說。


「你不是就在附近而已嗎?」我聳聳肩說,「有事再過來這裡好不好,萬一被那些傢伙發現,我們的等待不就白費了?」我朝著他來的方向揮了下手,「快點,回去守著。」


天狼星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他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卻沒有移動半步。


「…妳真的忘記了那天的事情?」他皺著眉頭,語調中充滿無奈,「妳不記得我對妳說過的話了?」


「什麼?」我說。


「妳忘了我對妳的感覺嗎?」天狼星低下身子,他的雙眼反射著魔杖的亮光,專注的望著我,「妳忘了我是最希望能陪伴在妳身邊的人嗎?當妳聽見我晚餐時說的話,竟然是那樣的忽略,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妳會對我這麼冷淡……」


「那樣的話,你要我回答什麼?」我想起了晚餐時他的表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我對你從來就不是那樣的意思啊,天狼星……難道你也忘了,我早就已經和你說的清清楚楚,我不想讓你誤會。」


「為什麼妳要逃避我對妳的感覺呢?」天狼星見我轉過身背對著他,語調竟變得有些急躁了起來,「為什麼妳…就是不能信任我對妳是真心的呢?」


「因為我對你不是,」我低聲的說,「因為我對你不能……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轉回身子,正色表示,「你應該回去自己的位置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如果你還想要我當你是朋友的話-」


但此時天狼星卻突然伸手將我用力拉向一邊的牆壁,整個人也跟著轉身,完全的擋在了我的面前,在同時我感覺到一陣強風吹過我的身邊。


「什麼-?」我還沒弄清楚強風的來源,又是一發強烈的力道衝上了我右上方的磚牆,一大塊的磚塊被打落了下來。


「快跑,」我聽見整個身子都擋在我的面前的天狼星大聲喊道,「潔西卡…快啊!」


我吃驚的發現他抽出魔杖的動作才做到一半,現在正被擊中他的咒語給阻擋的緩慢至極。天狼星掙扎著想擺脫害他動作變慢的咒語,冷不妨的,另一道惡咒從我們兩人的中間穿過。


快跑!!」天狼星吼道,揮出掙脫了的左手將我往巷子的另一頭猛推,另一手終於拔出了魔杖,就往一旁的籬笆後揮去。


「攔住她!」我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背後喊道,接著是一個聽起來像是人倒在了籬笆上的聲音。我一邊跑著一邊往後回頭,天狼星還在那裡和躲在暗處的敵人交手著。


咄咄失!」我差點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敵人的咒語打中,立刻送了一發昏擊咒擊中他的臉。那個食死人才剛倒下,又是一發咒語擦破了我的袖子。


「別想跑!」一個討人厭的女人聲音嚷道,然後我身後的牆壁又一次的被打壞好幾塊石塊。我轉出巷子,看見詹姆出現在聲音傳來的方向,正在和一個矮小粗壯的女人打鬥著。


「潔西卡!」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上臂。是莉莉。「這裡交給我們就好…妳進去把其他的人帶出來,快點!」


我回頭看向莉莉指著的地方。離剛才莉莉他們守衛地方的不遠處有一間很普通的房子,看起來跟旁邊的房屋沒什麼不同……除了屋頂上面正漂浮著那不祥的綠色骷髏蛇:黑魔標記


「有人死了?」我的心中一驚,沒想到他們還是殺了不聽他們的要求的人。我來不及猜想那屋子裡頭住著的是誰,只能從莉莉的話判斷出,屋裡一定還有人活著。


讓開!」我吼了一句,想也不想的推開在我面前舉起魔杖阻擋著的幾個食死人,向那棟房子衝去。有一陣詭異的熱氣在我的後方散出……


我一低頭,正好閃過一發紅色的光束。我往右方一個急轉,又閃過兩陣隱隱透出白色的強風。用你的感覺去避開咒語,不要用眼睛看……繡眼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的話閃過了我的腦中。


屋子裡閃出了另一陣綠光,我的心頭不由得揪緊了起來。我一揮魔杖,擋下了左邊偷襲過來的惡咒,頭也不回的直衝進那棟房子裡去。


「那些人沒有用了!」有一個食死人朝屋裡喊道,「殺了他們-」


下一秒他便被我的咒語給打倒在地。我衝進客廳,看見法蘭克和愛麗絲正一人對付一個食死人,兩方魔杖揮舞的速度一次比一次的加快……我看見牆邊躺著三個手腳都被綁起來的人影。


「別動!」我壓住擋在另外兩個較小的人影前的那個人低聲說,「吩吩綻!


那個人手上的繩子應聲斷裂,他立刻站了起來,仍然是擋在另外兩個人的面前。我認出他是我以前曾經見過的一個雷文克勞的學長。


「我的魔杖,」那個巫師的聲音似乎還沒有從咒語中恢復,小的幾乎就聽不見,「他們拿走了我的魔杖……」


「這裡,」我順手撈起一支掉落在地上的魔杖塞進他手裡,「我們得快點離開這-」


那個巫師轉過身,不發一語的用咒語切斷了另外兩個人的繩子,一手抱起其中一個較小的人影。我驚訝的發現那兩個人影竟然都是小孩子,而其中一個男孩的面孔顯得十分眼熟。


「走吧,」我一手抓起他的右手,躲過另一發炙熱的白光,卻看見抱著另一個孩子的那名雷文克勞學長被一發咒語擊中倒地。


「艾咪!」男孩看見被抱著的女孩跟著摔在地上,大叫了起來。我猛然想起他是那個能夠看見催狂魔的孩子。


「我沒事,」女孩在我們衝到他們的身邊時顫抖著說,「可是…媽媽的表弟…表舅他……」


「他只是昏過去而已,」我看見那名巫師的眼睛是閉著的,也還感覺的到淺淺的呼吸,不由得鬆了口氣,「聽著,我要你們兩個緊跟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去和其他人會合……」


「媽媽呢?」女孩哭著緊緊扯住我的長袍,「媽媽還在裡面,她被那些壞人用綠色的光照到,嚇得都不能動了,我要去找媽媽……」


我的心頭一陣疼痛。這兩個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在自己的面前被殺害了的事實,而更讓我的心臟狂跳的是驟然升起的憤怒。這些人竟然在那可憐的女人的孩子面前動手……


「你們的目標是我們!」我和那兩個孩子一起衝出屋外,沒有等接過那兩個孩子的手的人開口,就回過頭怒不可遏的朝那幾個穿著黑袍的傢伙大吼,「為什麼要波及到無辜的人身上?」


「冷靜點,潔西卡!」雷木思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中,我這才發現將那兩個孩子護在身邊的人是他,「食死人現在處於下風,但這不表示他們不會回過來攻擊我們,我們越早離開這裡就越有利-」


一陣爆炸似的巨響從不遠處的郊外傳來,火光將天空的一角給染進了暗沉的紅色。我的手腕被雷木思一把抓住,和那兩個孩子一起被拉進另一邊的巷道。


「有些食死人往山坡上逃走了!」法蘭克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他和愛麗絲一起出現在我們進來的方向,「我們已經在那裡下了反消影咒,但是要是讓他們跑遠的話……」


「那個方向離我住的地方不遠,」雷木思說,「我們現在就立刻過去……」


他對著同樣趕到了的詹姆和天狼星使了個眼色,三個人一起往郊外的方向跑向前去。前方的食死人扔了一發惡咒過來,被詹姆一揮魔杖輕易的擋下。


「你們留在這裡,」我將兩個孩子推進一邊的窄巷,反射性的往他們兩人的頭上各敲了一下,「抱歉,但這能讓那些壞人暫時看不見你們,除非我或者是那個紅髮的姐姐回來找你們,」我伸手指了一下跟在詹姆後頭也追過去的莉莉,「否則不要有任何動作或聲音,好嗎?」


「大姐姐和雷木思都要去追那些壞人嗎?」那個叫做吉爾的男孩仰起被滅幻咒變得透明的臉望著我,「那些把我們綁起來的壞人?」


「原來你認識雷木思?」我有些驚訝,不過現在的重點不在這裡,「對,我要過去,我不能看著那些傢伙跑掉……你們待在這裡等我-」


「那些壞人殺了我媽媽!」男孩大叫出聲的句子讓我心頭一驚,「我要一起去抓那些壞人!」


「你該回去照顧你的妹妹!」我硬是甩開他抓住我的袖子的手,回手放了一發屏障咒將他給擋在巷子內,「這是我們的任務,我不會放過那些殺人兇手!」


我將對著那層屏障猛衝的透明男孩丟在身後,用盡全力追上往前跑著的莉莉。我跑到莉莉和愛麗絲的身旁,眼睛直盯著那些逃跑著的食死人不放。其中一個人被雷木思放出的一發咒語擊中,其他的人依然朝著山坡上逃著,一發咒語從他們之中竄出,那團將夜色染紅的火光再度爆出了一陣濃煙和巨響,遮蔽住任何想要從那邊通過的人的視線……


山坡上火光的來源是個早已被炸毀而依然在燃燒著的房子,莉莉和其他人追著那些食死人經過那裡,正好繞過從廢墟竄出的煙霧。但在此時我卻猛然煞住自己的腳步,一陣可怕的寒意瞬間竄上了我的心頭。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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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那熊熊燃燒著的房屋廢墟前面,濃煙刺痛了我的眼睛,但我完全無法移開視線;那棟廢墟的原來樣子我是再清楚不過,它曾經讓我在那裡度過了沉悶卻充滿回憶的十幾個年頭……


從弄清楚爆炸聲的方向那刻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原以為只不過是食死人的虛張聲勢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卻沒想到他們真的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一個半邊被燒的焦黑的金屬掛牌落在了我的腳邊,那是每個小孩進出院裡的時候都會帶著的識別證……我終於忍不住,對著燃燒的廢墟失聲怒吼。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我繞著廢墟走了好幾步就是找不到路進去,聽到自己的聲音夾雜在火焰的吼聲傳出,眼睛被熱氣和濃煙弄得乾痛,淚水卻一滴也流不下來。「殺人兇手……你們這些殺人兇手!給我出來…給我出來啊!!!


我的腦子亂哄哄的沒法子思考任何一件事,雙腳完全不聽使喚的在烈火的前面四處亂走,好像以為這樣就能讓房子恢復原狀似的……我的嗓子喊得有些發疼,腳步仍然被激動的情緒牽動著,直到我看見了火光的角落掠過一個全身黑色的人影。


我想也不想的立刻飛奔過去。那黑色的人影絕對會是其中一個穿著黑袍的食死人。然後我看見了,在原本該是後門的地方,黑色的人影就停在那裡,他有著一頭油膩的黑色直髮,還有那張有著明顯的鷹勾鼻的側臉……


那是賽佛勒斯˙石內卜。


你!」我用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調叫出聲來,原本的怒氣此時已經沸騰到了頂點,「你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這種時刻,這種地方……是你做的嗎?」


我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緊抓著魔杖的手也開始發疼。石內卜聽見了我的聲音,轉過頭來,他的雙眼散著冷漠的光芒。


「海森,」他說,聲音中不帶一點感情,「沒想到妳這麼悠閒,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


我在問是不是你做的!」我吼道,儘管嗓子已經乾得有些發痛,但我胸口的疼痛絕對遠超過這個,「這棟房子……這些人…無辜的人……是不是你害死的?回答我啊!


石內卜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彷彿我只不過是個路人,和他毫不相干。


「是又如何?」他轉回視線,看著燃燒的房子,「不是又怎樣?妳會去相信一個敵人說的話嗎?」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們毀了一個無辜的家庭!」我想到那兩個孩子,吉爾和艾咪的遭遇,恨不得衝上前去掐死眼前的這個食死人,「你們還對那些孩子的父親做了什麼……以為我猜不到嗎?而現在,你們為了逃走,為了引開我們的注意,竟然又波及到無辜的人的生命,這跟畜生又有什麼分別!」


我舉起手中的魔杖,筆直的指向石內卜,腦中不斷的閃過學過的每一發惡咒,巴不得一次全部投向那個可惡的殺人兇手。但石內卜沒有動,也沒有舉起魔杖,只是冷冷的瞪著我。


「這可不是一個麻種該來的地方,」他說,嘴角帶著一抹輕蔑的冷笑,「要是被其他人看見,妳連在這裡大吼大叫都來不及呢。看在妳還沒有被下誅殺令的份兒上,我就當做沒看見妳。滾吧。


他轉過身想走,但我可不認為自己會乖乖離開。


繩繩禁!」我揮出一條螺旋狀的繩子,飛向石內卜的背後。但石內卜只是輕揮了一下魔杖,那繩子在碰到他肩部的剎那間消失無蹤。


「愚蠢的女孩,」他轉回身子,嘲諷似的拍拍袖子,「學校裡難道沒有教過妳無聲咒嗎?在敵人的面前還蠢到洩漏自己的意圖,如果站在妳眼前的是黑魔王的話,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那就嚐嚐這個!」我在心裡默念了下一發的咒語,配合著手腕動作再度朝石內卜攻擊,卻被他再度彈開。


「妳心裡在想什麼實在是太明顯了,」他嘲笑著,「這種咒語還想要跟我鬥,不如去找個一年級的小鬼吧!」


「住嘴,殺人兇手!!」我尖叫道,使勁力氣揮動了一個我從來沒試過的咒法,那是我好久以前無意間在學校裡看到過的。那發咒語幾乎就要碰到了石內卜的胸口,但最後卻同樣的,被他一揮而過。


「波特那傢伙的咒語?」他輕聲的說道,目光中終於透出了一絲怒意,「妳竟然曉得這個咒語?妳果然落到了那些傢伙的層次?」


「我不知道什麼詹姆的咒語!」我大叫,「我只恨不得用所有我知道的惡咒來消滅你們這些殘忍的人!」


「虧伊凡把妳當成自己的同伴!」石內卜啐道,「她從來都認不清你們的真面目!從來都是自以為高尚,傲慢自大的無恥傢伙-」


「我不像他們!」我嚷道,「而且詹姆改變了!我不知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但是詹姆他們絕不會像你們這樣傷害別人性命!他絕不會羞辱麻瓜或是麻瓜後代!他們絕不會-」我在心裡準備著下一波的攻擊,「絕不會像……像你們這種濫用自己能力的巫師,用黑魔法去傷害每一個你們看不順眼的人!!」


的一聲,一發咒語砸中我身後的斷牆。我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上面正冒著少許的白煙。


「不准……」石內卜舉起了魔杖,正對著我胸口的位置,「說我比不上波特……那個自以為強過我的混帳東西,自以為是的從我身邊將莉莉給搶走……」


他的目光顯得灼熱而憤怒,握著魔杖的手似乎也憤怒的微微顫抖。


「和詹姆在一起是莉莉自己的選擇!」我大聲說,「沒有人有權利過問!倒是你,石內卜…我不記得你哪時候看起來有資格當莉莉的朋友,我從來沒見到你有拿出過任何你在乎莉莉的證據!」


「尤其是妳,」石內卜朝我一步步逼近,魔杖似乎冒出了一點一點的火花,「妳不斷的在莉莉身邊說服她波特那一夥人有多好……妳巴不得看見她繼續的被他們外表上的高尚矇蔽……如果沒有妳……少了妳這個她和他們之間的連結,她就不會和波特扯上任何關係……」


的一聲,又是一發咒語從我的頭上掠過。我閃得稍微慢了些,感覺到自己的髮梢被擦過的戾氣弄得發熱。我舉起魔杖再度朝石內卜扔出咒語,接連著放出了三次,卻全都被他筆直的彈回來。


「就只有這點本事?」石內卜吼道,看著我閃躲著那幾發咒語,「妳就只有逃避的招數行嗎?這麼想打倒我的話,就拿出點有用的招式來……還是妳以為那些傢伙會再一次的保護在妳身邊啊?」他說著,大聲嘲笑,「現在他們在哪裡呀、啊?妳那頭『忠心護主』的畜生還有『護妹心切』的混種生物,怎麼連一個影子都沒有啊?」


的一聲,我腳邊的地上被砸出一個窟窿。石內卜好像巴不得看見天狼星或是其他人的出現,他忽然連著揮出了好幾發咒語,每一發都從我的身邊驚險的掠過。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回罵他,「但是…你永遠……永遠不許在我面前侮辱他們……永遠不許在我面前侮辱雷木思˙路平!!


我狠狠的揮了一下魔杖,一發咒語終於擊中石內卜的肩膀。


「我知道你在打算什麼!」我吼著,看著石內卜的左手因為惡咒而變的不太靈光,「你想要引他們過來,是嗎?想在我和莉莉的面前殺了他們是嗎?你想要用食死人的地位和力量去破壞詹姆和莉莉的生活……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少用妳麻種的腦袋曲解別人的目的!」石內卜用力揮動一下左手,甩開咒語,他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激動,「我的事輪不到妳這種人來評論!!


下一秒,我和石內卜幾乎是同時將魔杖揮向了對方。


撕淌三步殺!!」我聽見石內卜喊出的咒語,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右方閃躲。我隱隱看見自己的藍色火光和石內卜的半透明咒語擦肩而過,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朝自己而來的咒語戾氣……


的一聲,我感覺自己的肩部和胸前像被某種堅硬冰冷的物體掃了一下,跟著被那力道給弄得重心不穩的摔在地上。石內卜被我的咒語給正中胸口,往後退了好幾呎,卻還是站住了腳步。我撐起身子,握著魔杖的手心被突如其來的冷汗給弄得濕滑,一種溫熱的東西流下了我的手臂……


我想站直身體,卻感到一陣強烈的刺痛從肩膀和鎖骨間傳來。我伸手按了一下有些暈眩的頭,再摸向劇烈疼痛著的部位……全都是血。


「你……」我只說了一個字便說不下去了。肩膀和胸前的痛楚讓我冷汗直流,傷處微微痙攣,一直延伸到了我的手臂和肚子。我從來沒有遇過這麼猛烈的疼痛……原來真正的疼痛是會讓人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的。我死命的抓著自己手中的魔杖不讓它掉落,使勁力氣將它給移向傷處。


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聽力竟然虛弱到聽不見自己唸出的咒語,但石內卜的聲音卻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妳以為妳那種小兒科的復原咒,」石內卜的聲音在大聲嘲笑著,「有辦法對付高深莫測的黑咒語嗎?愚蠢!!


我的膝蓋喀一聲的撞到了地板上,鎖骨間的血不斷的流出,浸濕了我的手腕和袖子。我拼命的壓著傷口,右手的魔杖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了,只剩下溫熱黏膩的鮮血沾滿整個手掌。我的眼睛仍然盯著石內卜的位置不放,感到自己的左手掌也不聽使喚的撐到了地上……


殺人兇手……我的腦中只能閃過這幾個字。不能讓他們逃掉任何一個……我的視線內現在只剩下石內卜的長袍衣擺,我看見他垂下魔杖朝我的方向走來……


然後我的耳邊傳來一陣跑步聲和喊叫聲,緊跟著一發咒語飛射過來的咻咻聲和更靠近我這裡的腳步聲。我模糊的看見石內卜的黑袍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逝,他的腳步聲從我的面前漸行漸遠……


我感覺到自己的背部撞到了地上,傷口並沒有離胸口太近但我還是感到呼吸困難。我吸進的每一口氣有一半以上都是火災現場的濃煙,我的頭越來越暈,完全沒有辦法移動半吋……


然後我感覺自己被某個人用力的抱了起來,很快的帶離現場污濁的空氣。抱起我的人似乎也知道不該任意移動傷者,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腳再度觸到了地上……


「潔西卡!!」有一隻手觸上了我有些麻木的臉頰,天狼星的聲音猛然出現在我的耳邊,「為什麼會這樣!妳為什麼會傷成這樣?說話啊!」


我的視線因為吸進了些許乾淨的空氣而稍微清晰了起來。天狼星驚慌失措的面孔在我面前微微晃動,另一邊有一抹紅色的光澤閃進我的視野。


「莉…莉莉?」我抖著聲音說,右手立刻被一雙柔軟的手握住。


「我在這裡!」莉莉焦急的面孔在我眼前出現,她正緊緊抓著我沾滿鮮血的手掌,「潔西卡,看著我…妳聽得見嗎?」她的聲音在我耳邊變得斷斷續續的,「是誰做的……是誰對妳這麼做的?」


我猛然想起那一閃即逝的黑袍,手掌不由得緊繃了起來。


「逃…逃走了……」我努力的擠出這幾個字。


「是誰?」天狼星的聲音咆哮,「告訴我…他在哪裡?!


圈著我肩膀的手臂似乎變得比剛才更緊。我感覺到有人在我的傷口上揮動魔杖,效果卻不顯著。


「那…那裡……」我抬起左手,疼痛卻讓自己的視線再度模糊起來,「…石內卜……他逃走了……」


「我去追他!」一個憤怒的聲音在天狼星的後方響起,我用力睜開眼睛,看到詹姆和法蘭克的背影朝著石內卜消失的方向迅速離去。我隱隱約約的聽見愛麗絲越來越顯得慌亂的唸咒聲,然後我的耳邊又傳進了另一個聲音:


「撐著點,潔西卡!」雷木思的聲音出現在我的左方,他的語氣一點也不會比其他人冷靜到哪去,「天狼星,她失血過多了…我們得立刻送她去醫院-」


「我知道!」天狼星吼道,「讓我去!!」


他的語氣彷彿是害怕別人會將我從他的身邊搶走一般。我的左手朝著聲音的方向移動,觸到了一隻有些粗糙,卻透著溫暖的大手;雷木思的面孔在我的左上方出現,他那雙溫和的眼睛和天狼星一樣都充滿了慌亂和焦急……


我的心裡一陣放鬆,最後的力氣就在此時跟著消逝。我感到自己的背脊癱軟下來,眼前一片黑暗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續~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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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因為寫閱讀日活動寫太高興了所以忘記更新ww(#
因為這章爆字了所以再度拆成兩塊貼( ̄∇ ̄)(ry


話說在寫這章後半的時候光想那個火災現場的畫面都快要緊張死了ww
整個邊寫邊跟著快要不能呼吸www(つω⊂)(ry

不忍說本來一開始想到這段劇情時因為還在誤會中(O),所以會讓女主去跟石內卜打只是因為想好好的修理石內卜(#
後來正式開始寫的時候已經看完第七集了,所以就多加了一點石內卜的心境也把原本想的台詞改得不那麼欠揍(ry
回頭來看都覺得能跟石內卜打還沒被他三招內滅掉根本榮幸( ̄∇ ̄)|||||(合掌

總之這段打到最後兩邊都大爆發了( ̄∇ ̄)"特別是石內卜直接氣到忘記裝冷漠叫莉莉名字ww(咦


這章跟魔生角色的背景故事最大的關聯就是吉爾和艾咪父母被殺的事件(つω⊂)
詳細的事件經過還沒想完全,不過大約就是食死人因為想叫他們兩個在當報社助理編輯的表舅閉嘴,所以綁架了他跟他關係很好的表姐一家,
然後鳳凰會的人在任務中途才知道這件事所以直接展開救援行動這樣w

然後我們家小吉爾真心可愛(つω`)・゚。・゚。(姨母笑再度(###)
才幾歲就知道要吵著去抓壞人了不愧是葛萊分多學生+未來正氣師的料啊www(好意思喂""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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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不願原諒的真相







「……」

「……潔兒,看這裡喔-告訴媽媽這是誰呀?」

「……婆、婆……」

「是外婆喔,潔兒,好棒呢……那這是誰呀?」

「……小舅!」

「好棒喔,潔兒…!」

「呀,媽媽都只讓潔兒認識自己的家人,爸爸要吃醋了喔-」

「好嘛好嘛,潔兒-爸爸叫什麼名字呀?」

「…J!」

「J是潔兒的名字啦,小傻瓜,快跟媽媽說爸爸的名字唷-」

「…海、海……」

「喔、我的天啊…!」

小心上面……!!!

碰轟……!!

 


……


……
 


「……妳想跟我說什麼呢,潔西卡…?」

「……我一直……我一直都對你……」

「潔西卡!」


一隻大手握住了我自己的手,卻彷彿空氣般的沒有感覺。


「……我一直都會陪著妳。」


手的溫度若隱若現,但卻不是我所希望的感覺……


「不要丟下我……!」


我轉過身,雷木思的身影在我的面前漸行漸遠。我想要追上他,右手卻被緊緊拉住。


「我一直都在這裡呀…我一直都在妳的身邊……」模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著,卻似乎有點熟悉……


雷木思……!



我手上的掌握在一瞬間鬆開。我記起來那像是天狼星的聲音,但此時周圍除了濃霧以外什麼也看不見……


「不要……不要丟下我……你們不要都丟下我……!」
 


……
 


嘩嘩嘩嘩……

「……就是那裡!車子被卡住了!」

「把繩子準備好!不要動到岩石!」

「小心…!它鬆動了……!!」


一陣慘綠的波動遮蔽了眼前的景色……


「把妳的手給我、把妳的手給我,夫人!」

「不唔唔唔……!」


又是熟悉的推擠感出現在背上。我彷彿完全不知道要怎麼使用自己的身子般,只能被冰冷卻有力的雙手推出狹窄的車窗外……


救救這孩子……!


石塊落下的聲音伴隨著繩索的斷裂聲,重物落海的聲音激起了大片的水花……



 
……



 
我不斷的在濃霧中間跑著,模糊的聲音在叫喚著我,但出現在我前方的卻只有一個離我越來越遠的身影。


「雷木思!」我叫道,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小的出奇,「不要丟下我……不要走啊,雷木思!」


「這不就是妳想要的嗎……」



一大片飄動的黑影忽然遮蔽住我的視線。腦中的慘綠再度湧上我的視野……


「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不讓他知道……乾脆也不要發出聲音好了啊……」


讓我走……!!


我的手在看不清楚的黑霧中四處亂抓,跟著黑霧似乎還有些令人作嘔的腥紅圍繞著我的四周。慌亂中我的手掌似乎觸到了那個最熟悉最渴望的溫度,反射性的將它給緊緊的抓住。


「不要離開我……」


紅色和慘綠色的濕鹹模糊了我的感覺……
 



……
 



「……不要離開我!!


自己帶著驚慌的聲音衝入了我的腦海,所有詭異可怕的感覺一下子都消失了。我陷入一片黑暗中,感到四周平靜的令人安心……


然後我睜開了眼。


眼前一片平滑的白色讓我感到有些困惑,但些許魔藥的氣味立刻讓我會意過來,那是醫院裡總會出現的白色裝潢。我瞪著白色的天花板注視了好一會兒,然後往右看。


那透明的窗戶似乎多隔了好幾秒鐘才進入我的視野。外頭正下著雪,但可以看的見白天的亮光從窗子外進入室內。我試著移動手臂,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好像正被什麼東西給扣住。


我微微從枕頭上抬起頭來,有一個黑色頭髮的人正靠在我右手邊的床沿,枕著手臂睡著。他的左手擱在我的右手背上,手指彎曲著包覆著我的手掌一側。我認出了黑髮後面遮蔽著的臉龐,那是天狼星。我的手指不自覺的微微一顫。


天狼星像被嚇一跳似的驚醒。他抬起頭,對上了我的視線,立刻用手將我的右手握的更緊。


「潔西卡……」他的聲音帶有一種如釋重負,卻又有些僵硬的不自然感,「妳醒了……妳終於醒了!」


他的兩隻手都緊緊的抓著我的右手不放,像是要掩飾自己激動的情緒一樣,他低下頭去,額頭幾乎要觸到了我的手指。我有些不自在的將手腕往外抽回,而他在抬起頭的時候也跟著放開了我的手。


「天狼星…」我的聲音比我預期的還要清晰。我停頓了一下,瞇起雙眼,試著回憶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天狼星的語調聽起來像是驚魂未定,「他們幾乎用了上百種的咒語才把妳的血止住,然後妳又一直在發高燒…意識也很模糊……我還以為我會失去妳……」


我讓自己的頭落回枕頭上,看著天狼星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床尾走了幾步又再度往回,似乎是想緩和自己的情緒。天狼星的頭髮比平常還要散亂,看起來就跟詹姆的髮型沒有兩樣;他的長袍上有幾道劃開了的口子,像是被咒語擦破的,從胸前到下擺還有袖子的手臂內側,全都沾滿了已經乾涸的血跡。


「你的長袍是怎麼了?」我對那血跡的範圍感到吃驚。天狼星正要回答,另一個人卻在這個時候走進了病房內。


「怎麼了,獸足?」那個人用有些訝異的語氣說道,「你不是在……潔西卡?」


我的視線立刻轉向聲音的方向。剛才走進病房的人將手上拿著的水杯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很快的走近我的病床。


「妳醒了嗎?」雷木思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緩,卻一點也藏不住他高興的語調。他站的位置正好對著我的視線方向,這使我在望向他的臉的時候比較不那麼費力。「妳覺得怎麼樣?」


我輕輕皺了一下眉,慢慢的用右手摸上自己的肩膀和鎖骨,感覺到癒合的傷處微微抽痛,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


「我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跟著那流出傷口的血也一起流失了似的,除了自己大量失血和劇烈疼痛的感覺外什麼也記不起來。


「妳被一發很強烈的黑咒語掃中,」雷木思的語氣十分嚴肅,一臉憂心的看著我,「幸好施咒者並沒有對準妳的要害……但從傷口流出來的血不管怎麼樣都止不住,一連試了好幾個咒語都沒有用……」


他緩慢的說著,天狼星忽然將臉轉向一邊,重新坐回到床邊的椅子上,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額頭。


「……第一個發現妳不見的人是獸足,」雷木思看了看天狼星,繼續說下去,「我們追著那些食死人跑了好一陣,有兩、三個人被我們制伏,但其他的人都逃出咒語的範圍外消影了……我才一回頭,就聽見天狼星大喊著說妳沒有跟上我們,然後我們又回頭往來的方向跑回去……」


他閉上嘴,表情扭曲的像是回想起了不快的回憶。我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抓握了一下,好像原本應該是握著什麼要緊的東西。然後我全都想起來了。


「我的魔杖!」我睜大眼睛,稍微用力的抬了一下頭,「我的咒語…那兩個孩子……我把他們藏在暗巷裡……他們怎麼樣了?」我試著想起身,卻被一陣暈眩給壓制的倒回枕頭上去。


「潔西卡!」天狼星叫起來,用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要太勉強啊,妳才剛醒來……」


「他們沒事的,潔西卡,妳別激動,」雷木思也伸手拍拍我的手臂,試著安撫我,「會裡的人在我們離開後沒多久就發現了他們,可是他們卻不肯跟我們的人走,一直到看見我跟他們一起出現之後才安靜下來。」


我大大的鬆了口氣,對那兩個孩子的聽話程度感到放心又有點好笑。我想起來那個叫吉爾的孩子似乎也認識雷木思。


「我該去告訴莉莉一聲,」雷木思看了看時間,對天狼星說,「她擔心死潔西卡了,偏偏又不能不去值班……這下子可以讓她放心了。你最好也去休息一下,獸足,這幾天你都沒怎麼睡……」他拍了拍天狼星的肩膀,「等會讓莉莉來陪她。」


「我沒事,」天狼星搖搖頭站起來,順手拿起櫃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你快點去告訴莉莉和鹿角……」


「不要走!」看見雷木思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讓我感到一陣不安,想也不想的就把手伸了出去,「不要丟下我一個……」


我的手才舉不到五秒鐘就又落回床上。雷木思和天狼星兩人對望著,彷彿被我說的話給凍結了數秒。


「我陪妳,」天狼星的語調中帶著一點固執,「我不會走,我會在這裡陪著妳


「你應該去睡一下,」我看著天狼星的臉色,驚訝他竟然也像雷木思一樣出現了黑眼圈,「雷木思說…你都沒睡……這樣身體會弄壞的……」


「可是」天狼星說。


「拜託……你去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努力的對他擠出一個微笑,「順便把我的情況告訴詹姆和莉莉好嗎……拜託你。」


天狼星似乎欲言又止。他轉頭用意味深長的眼色看了雷木思好一會兒,然後一轉身,順從的從房門外走了出去。


雷木思將望著房門的視線轉回了我的身上。他停了一會兒,然後走近病床旁邊的椅子,坐在剛才天狼星坐著的位置上。


「還是只有妳能讓天狼星聽話,」他說,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整整三天,他不但完全不肯休息,就連衣服也不肯去換一下,詹姆和莉莉勸他也沒有用……」


「他的長袍上是怎麼回事?」我想起了天狼星的樣子,忍不住問,「全是血啊。」


「那是因為妳整個身子都被他抱在懷裡,」雷木思說,「妳當時血流不止,沒一會兒就失去意識了……天狼星說什麼也不肯把妳放開,我只好用隨行現影術把你們一起送到聖蒙果的門口。」


原來那個時候是天狼星將我帶離燃燒著的廢墟外的。一想到那間幾乎燃燒殆盡的房屋,我的心裡再度感到一陣抽痛。


「八成有半個樓層的人都被他給吵醒了,」雷木思微笑著,「我還得攔著他才沒讓他把人家的櫃檯給踹翻呢……那些治療師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在治療室外面等著,之後他從進了妳的病房之後就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這麼說他整整三天都沒睡?」我驚訝的抬了一下頭,「他一直在這裡陪我嗎?」


雷木思點了點頭。「…他每個晚上都一直在妳的床邊守到天亮。我們看他這個樣子,實在很擔心他會在妳醒來以前,自己就先撐不下去。所以莉莉一值完班就會過來這裡待著,法蘭克和愛麗絲也是上午才剛剛離開;我下午比較沒事,所以都會過來看看,還有詹姆只要訓練結束後,也都會過來這裡陪他。」


「真是抱歉,讓你們這麼擔心。」我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詹姆……那詹姆他後來有沒有…有沒有追到-」


病房的門板喀的響了一聲,雷木思回過頭去,而我也跟著看向門口。


莉莉出現在那裡,後面還跟著天狼星和伊美玲˙旺司。莉莉的身上還穿著治療師的長袍,顯然是直接從值班地點趕過來的。她睜大著眼睛看著我,抿緊的嘴唇似乎在微微顫抖。


「莉莉……」我才剛說出一句,就被忽然靠近過來的莉莉一把摟住肩膀。


「妳沒事了!」莉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卻又充滿喜悅,她稍微放開我,輕輕扶著我的頭看著我,「我好擔心妳……傻瓜,下次不准妳…不准妳再亂跑了啦……」


她親了我的瀏海一下,又再度摟住我。我忽然覺得放鬆的想哭,彷彿有什麼被壓抑住的東西一下子在我的心中流洩開,從那天晚上被攻擊以後,似乎就一直存在的不安感和恐懼……傾瀉而出。我伸手抱住莉莉的背,忍耐著不要嗚咽出聲,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恐懼和不安卻好像怎麼流也流不出顫抖著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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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和法蘭克兩人並沒有追到石內卜。這是詹姆在隔天早上憤憤不平的告訴我的。他和天狼星兩人不約而同的表示早就看出那傢伙有問題,至於有關他對我使用黑魔法的原因,詹姆倒是不用問我就已經有一籮筐的看法可以說。


「一定是佛地魔在鼓勵他的手下殺光麻瓜後代,」詹姆自信滿滿的猜測,「說不定死法越慘就越能提升地位咧……要不就是鼻涕卜知道我們在現場卻看不到我們,故意想引獸足出來……」


天狼星不悅的冷哼一聲,右手稍微有些用力的捶向我床尾的護欄。自從我住進聖蒙果開始,他幾乎都沒有離開過我的病房,甚至不肯離開醫院半步。除了昨天晚上終於聽了我的請求去梳洗休息了一個晚上之外,他似乎根本就沒有離開這裡的打算。


「我真希望我可以早一步發現妳不在,」他有些惱怒的說著,「鼻涕卜一直都看我們不順眼,尤其恨透了鹿角……沒想到他居然會拿傷害妳這件事來對付我們,我絕不會饒過他的!


他的聲音對醫院來說稍微大聲了一些,詹姆連忙拍了他的肩膀幾下,像是在叫他不要激動。


「不過我們倒是查到了炸燬整座孤兒院的魔杖,」詹姆繼續說,但在提到被毀的孤兒院時卻放輕了聲音,好像怕我也跟著激動起來似的,「並不是石內卜的……不然他大概也消影不到那兒去。但依我看來他絕對還是有份兒,一個人哪可能炸壞住的下那麼多人的房子-」


他用手掩住嘴巴,表情像是發現自己說了太多。但我其實一個字也不想聽進去,心裡正下意識的用那場火災產生的憤恨,來蓋過自己招來的傷害其實是因為自己又衝動的惹怒了對手的想法……



 
……
 



這應該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住院,而且也會是最長的一次。莉莉說我的傷是由黑魔法造成的,雖然現在已經癒合,但對體力造成的傷害卻是不容小覷。除此之外,我不但大量失血,還被現場的濃煙嗆傷,這讓我得在醫院至少住上一個星期,還不曉得喝上多少次的補血魔藥:莉莉說我的情況可不是一兩個符咒就能解決的問題。


住院的這段時間,除了莉莉每天都會過來陪我以外,偶而也會有認識的其他人過來探望我的情況。普瑞兄弟在我醒來之後的隔天晚上便一起過來看我,而從他們的表情看來,八成是早把這整件事告訴了會裡的所有人;貝希和店裡的其他兩人顯然是當天才剛打烊就直接過來的,而貝希還用一種沒得商量的調皮語氣命令我該休息多久就得休息多久。(「天底下哪有不讓我店裡最勇敢的店員請病假的道理?」她說。)穆敵在一個難得晴朗的下午忽然出現,雖然對我冒然激怒對手的舉動有些微詞,但也稱讚了我保護那兩個小孩的做法一番;伊美玲和雷木思每個下午都會輪流過來,而雷木思更是在一天早上帶來了我最迫切知道情況的兩個人。


「從他們安定下來以後就一直吵著要來看妳,」他對我說,臉上掛著一絲微笑,「這應該會讓妳覺得放心一些。」


「大姊姊!」那個叫做艾咪的女孩按耐不住興奮的跑向我,卻聽話的壓低了聲音對我說,「看到妳好高興喔!妳現在住在醫院裡嗎?受傷的地方還會痛痛嗎?」她的小手伸向我的肩膀,輕輕摩挲著,「我們都有聽妳的話喔!大姊姊不用擔心了,哥哥他對我最好,他會保護我!」


原本斜靠著床頭坐著的我微微彎下身體,讓女孩親了親我的臉。她看起來就跟沒事一樣的摟住我的脖子,而一旁的男孩也走近了病床。他沒有說話,只是睜著眼睛看我。


「你真勇敢,」我看著放開了我的女孩轉身跑向站在口的她的表舅,轉頭對男孩露出微笑,「我想你母親會以你為榮的。」


男孩笑了一下,卻是有些苦澀,而從他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九歲男孩眼中不應該有的黯淡和陰影。


「艾咪不知道,」他細聲說,「但是雷木思告訴我了。我和艾咪以前曾經偷偷跑去路平家的後院玩過。」他回答了我從那天晚上就一直想問的問題,「……壞人是用綠光把媽媽殺掉的。」


我聽了,愣了半晌,不知該說什麼。然後我伸手摸了摸男孩褐髮的頭側。


「…葛萊分多,」男孩沒有躲開我的手,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瞧,「我一定要被分到葛萊分多。我知道原來我和表舅一樣,都是巫師,我想變得更勇敢……」


「他們現在是和他們的表舅待在一起,」雷木思和我一起望著他們離開,那個叫吉爾的男孩的背影現在多了一份早熟的堅定,「會裡的人還在尋找他們父親的下落,但是…希望不大。」他搖了搖頭,轉頭看我,「那些食死人已經承認了這起綁架是為了威脅那名巫師,但是我們並沒有找到殺害那兩個孩子的母親的真正兇手。」


我沒有回答,只是注視著門口。一想到那群食死人所犯下的惡行,我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感到傷痛、怨恨……還是害怕。


雷木思沉默了一會兒。「對了,」他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妳。爆炸發生的時候,那些孩子並沒有留在院裡。」


我的視線一瞬間收回到雷木思身上。我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當天早上他們正好出發去參加一場特別的營隊活動,」雷木思看著我的表情,微笑著繼續說下去,「有人捐給了他們一大筆資金……或許是想讓他們有個特別的回憶吧。除了一些不感興趣的孩子以外所有人都在離那裡好幾百哩以外的鄉下,所以……是的,當時的確是有不少傷亡,但是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被那場爆炸波及到。」


我感覺的自己的胸腔內的某個東西再度顫抖起來。縱使那個地方我從來不是真正喜愛,縱使我不再熟悉那裡所有的人……聽到他們多數的人都安全無虞,還是讓我感動的說不出話。


「那個捐助資金的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並且立刻又撥了一大筆錢給他們……聽說他是個東方人,而且他也同意幫忙重建那座育幼院呢。」


難道會是……小舅嗎?我在心裡猜測著,眼睛卻一直盯著雷木思不放。


「我們同樣的也找不出這場爆炸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根據正氣師局的看法,很有可能是……怎麼了嗎,潔西卡?」


我覺得自己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想不出什麼回答雷木思的話,只是搖搖頭。


雷木思走過來,遞給我一條手帕,「如果覺得難受的話,」他說,「哭出來會比較好一點。」


這句話簡直讓我的淚腺失控變本加厲。我沒有哭出聲音來,只是默默的將臉藏在雷木思的手帕後面,心裡責怪著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愛哭,在雷木思面前竟然表現得這麼的軟弱……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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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在聖蒙果醫院裡已經過了五天,這段期間我感覺到身體恢復的很快,超出我自己還有治療師的預期。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是讓我越來越想趕緊出院,那不知該如何回應的事情我只想越早逃開越好。


天狼星這幾天幾乎是完全不肯讓我離開他的視線。撇開他打死也不肯離開房間半步不說,就連我好不容易可以下床活動一下他也非得跟在我身邊不可。除非是我拜託他否則他幾乎不肯去休息,而好幾次我都不得不把他支開,才能讓自己平靜一點的想些事情。我可以感受的到他對我的好,知道他是擔心我,是比誰都還在乎我的人……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我怕忽略自己真實的感覺最後會演變成是在欺騙他,而若是說服自己去回應他的好,那更是背叛了我對心中的那個人,早已不再穩定單純卻依然甜美重要的感覺……


彷彿要讓事情變得更複雜似的,我最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在一天下午終於被最不希望知道的其中一人給拆穿。


「…妳喜歡的人並不是天狼星,對不對?」莉莉原本坐在我床前的椅子上削著蘋果,忽然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我吞了一下口水,下意識的望望門口。天狼星剛才被我拜託去拿些下午的點心,應該暫時不會回來。莉莉輕輕的用魔杖關上了門。


「我想我是猜對了,」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笑了一下,「不,不用猜我也已經知道,這樣的事情妳居然會瞞著大家這麼久……妳喜歡的是雷木思,對吧。」


我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震,拿著杯子的右手差點就將裡面的魔藥給灑出。我很快的喝光魔藥,順手將杯子放在桌上,將蘋果湊近嘴邊,卻吃不下去。


「…怎麼知道…」我的咕噥聲比我想的還要含混,「…妳怎麼會知道的…?」


「嗯,更正確的說,是妳自己洩露了這個秘密。」莉莉拍了拍我的手臂,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蘋果,「那時妳整整三天都一直意識不清,好像還做著什麼可怕的惡夢似的……妳的手老是很不安分的對空氣抓握著,天狼星就去握住妳的手……但妳嘴裡唸著的卻是雷木思的名字。」


我覺得自己的臉八成已經升到了跟發高燒時沒有兩樣的溫度。然後我不安了起來,「你們……」我囁嚅著,「大家…不會都聽到了吧?」


我開始擔心起天狼星會有什麼令人討厭的反應。


莉莉彷彿猜到了我心裡擔心的事,「放心,」她說,「那時只有我和天狼星在場而已。我猜妳是還不想讓雷木思知道,所以還沒有告訴他;但是天狼星那天的表情……雖然一臉失望,但我卻對他一點都沒出現的驚訝感到很意外……而且他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在他認識的人中間大聲嚷嚷這件事。」


「他還真的是有在遵守答應我的事,」我苦笑道,「是我拜託他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的……我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準備好了……準備好讓他知道……」


「天狼星真的是喜歡妳,」莉莉不敢置信的說,「平常他哪會知道要去保守這種秘密啊……就連剛開始喜歡上妳的時候,也非要搞的全葛萊分多的男生都知道才肯罷休呢,依我看他這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這麼認真。」


「我可以感覺的到,」我皺了皺眉頭閉上眼,咬了一下手上的蘋果,「我其實很樂意和他成為要好的朋友的……但就只是朋友而已。我沒辦法對他產生朋友以外的男女感情,我想他心裡也很清楚,而且是他自己猜到我對雷木思的感覺的……」


「說到雷木思,」莉莉收起笑容,將椅子拉得離我更近,「為什麼我會完全會看不出來這樣的跡象呢?我總是在注意妳和他們幾個搗蛋鬼之間的互動,妳和他們總是有不少的摩擦但卻又不可思議的契合……妳和天狼星總是吵架,我卻以為那是因為妳也在意他;妳和雷木思就像兄妹一樣的友好,我卻沒有發現妳喜歡的其實是他。」


「妳一定會覺得我隱藏的太誇張了吧?」我像在嘲笑自己似的說,「但是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和他獨處的時候,我才會緊張起來,期待自己可以說出什麼讓他印象深刻的話,同時又什麼樣的話都怕會講錯……而要是有其他人在場,我對雷木思說話就可以很自然很正常……也許是因為這樣,雷木思才會把我看成是他可以自在的談話的女孩,我原本也以為可以這樣下去一直到他注意到我對他的感覺……」


「妳和天狼星兩個人還真像,」莉莉搖了搖頭笑起來,「他也是想和妳自然而然的在一起,從來都不像詹姆老是來煩我那樣的去追求妳……但是天狼星到底還是告訴妳了,不像妳依然什麼都不說……我想那天他對雷木思發脾氣的原因大概就是跟這件事有關?」她皺了下眉說。


我點了點頭,「就是在那天我們知道了彼此的秘密的。我很驚訝他居然對我是這樣的意思,而他居然猜到了我喜歡的人是誰……我以為跟他說清楚就沒事了……」


「可是妳卻害怕跟妳真的喜歡的人說清楚,」莉莉說,語氣裡竟出現了一絲絲的責備,「妳到底隱藏了多久……妳喜歡他了多久?為什麼?」


我低下頭去,感到眼眶又再度熱了起來,「一直都是,」我說,「幾乎像天狼星喜歡我的時間一樣長……我一直沒有告訴他的原因是因為我發現他……他喜歡的是別的女孩……」


莉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現在呢?」她說,「妳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我可以看的出來妳是消化不了這份感情的……」


「雷木思認為自己不能喜歡那個女孩,」我意有所指的小聲說,「因為還有別人也喜歡她……我答應雷木思不會告訴別人那個女孩是誰,心裡卻默默的希望那個女孩喜歡上別人……所以是的,我可以支持雷木思的心意,但是我消化不了這份感情。我承認這種想法實在很自私……」


「妳是有點自私,」莉莉嚴肅的說,「但卻不是因為這樣的想法……那是很自然不過的事。我不理解的是妳怎麼會這樣子壓抑自己的感情……這對妳自己,或是妳喜歡的人……是很不公平的。告訴我,」她拉住我的手,「妳為什麼要逃避?」


我看著她,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更多的真相,特別是我不知道莉莉是否也知道那樣的事實,這麼做也許會大大的傷害到了雷木思。


「妳不說的話,也許我能夠再猜出一個答案,」莉莉的語調平和,卻帶有一絲逼迫的意味,「……妳是知道了雷木思的秘密。」


我的手差點就抓不住還握著的蘋果。在弄清楚莉莉的意思以前,我決定暫時裝傻。「妳是指什麼?」我故意露出困惑的神色。


莉莉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


「……好吧,既然已經知道妳喜歡了雷木思這麼久,那我想妳是有權利和義務要清楚這件事的,潔西卡……雷木思˙路平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是一個-」


「……他是一個狼人,」我靜靜的說,「我已經知道了。」


莉莉睜大了眼睛瞪著我看,但並沒有太久。「我就知道妳也清楚這點,」她說,嘴角上露出一絲笑容,「真不知道妳還有多少事情壓在心裡……是他自己告訴妳的吧?」她問,語調聽起來竟有些期待。


我難過的搖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看到的。我那時只是要去校園裡找我的小百合……」


我緊閉上眼睛,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再度感到一絲難受的感覺……對自己的軟弱而產生的罪惡感……
 



……
 



那時我只是要去校園裡找我失蹤的貓咪。就只是這樣而已。但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引著我走向校園中那棵沒有人敢靠近的柳樹……


「雷木思這麼晚去渾拼柳的樹下做什麼?」


當時看見了如此奇怪的景象的我實在是驚訝不已,而我並沒有看清楚雷木思做了什麼,總之那棵樹幾乎在他靠近的同時靜止,不再威脅似的亂晃。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跟著雷木思的背後走進了樹下的地道一直到進入盡頭的屋內……


我看著雷木思十分倉促的走進屋子裡最裡面的房間,還好像是怕人發現似的將門重重關上鎖住。接著我聽見了什麼物體倒地的聲音,忍不住將臉貼近門上的細縫朝裡面看去…然後倒抽了口氣。


我根本不記得自己當時究竟有沒有驚叫出聲,因為門內的聲音足以完全蓋過當時屋內發出的任何聲響。我只曉得自己緊繃到差點就要把那已經爛的差不多的門把給拆下來,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轉回身子把抖個沒完的自己靠在旁邊的牆壁上……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那個發出可怕聲音的人,那個正在痛苦的變形成危險的野獸的人,竟會是我最喜歡的雷木思˙路平……
 



……
 



「……所以,妳都看到了?」莉莉望著我,聽這我說完事情的經過,她的綠眼中充滿了憂慮。我用手壓著眼睛,巴不得可以塞住自己的淚線,顫抖著點了點頭。


「……我第一次發現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很不敢相信,」莉莉拍拍我的手背,捏了一下我的手掌,「就在我和詹姆開始交往後不久……其實在和雷木思一起當級長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我問過他還有誰知道,而妳卻不在那些知道的人當中。」


她搖了一下頭,嘆了口氣,「妳和他的感情這麼好,我想他是不想要嚇到妳吧……但我仍然告訴他最好還是讓妳知道,他也答應我一定會找機會跟妳說……若不是現在知道了妳對他的感覺,我也不打算替他告訴妳。關於這件事情,從來都是別人自己發現,或是聽說,沒有一次是他自己透露的。我可以理解雷木思的選擇,但逃避一直都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面對他自己。」


「那種事又不是什麼好對人家說的,」我發現自己的語氣裡出現了責備,連忙低下頭啃了幾口還沒吃完的蘋果-它被我的眼淚弄得有些鹹味。「我早就覺得奇怪……早就覺得他有事瞞著我。但我什麼都沒有問他……我想要聽見有人親口告訴我這件事情。不管是妳,還是他…是誰都好。」


我用沒沾上蘋果汁的手指抹了抹眼睛。莉莉點了點頭,然後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背。


「但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他正在變形!」她吃驚的說,「妳沒有…妳沒有被……他完全沒發現妳?」


「幸好是這樣,」我說,「而且還好我沒有笨到在一開始就因為好奇而跑進去……那個門被撞開的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兩隻很大的動物闖了進去,那扇破門擋在我面前,正好遮住了牠們和雷木思的視線……然後我像回神似的拔腿就跑,一連跌了好幾次才爬回地道的出口。」


「妳怎麼什麼都沒有跟我說?」莉利用力的捶了一下我的肩膀,「這麼危險的地方……要是妳被牠們攻擊了該怎麼辦?」


「對不起嘛……那時我隔天就要出國了!」我小聲的說,「我怎麼好讓這種事情破壞大家的行程啊,而且說穿了……我那個時候真的巴不得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我們兩個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莉莉再度開口:「…妳說妳答應史拉轟教授的推薦,是為了讓某些事情平靜下來。那跟這個有關嗎?」


我搖搖頭,又有些猶豫的點了一下。「我是想讓天狼星忘了我……如果我離開他,也許他看不見我就會忘記我在他心中的份量也說不定……但是我有另一個連自己都害怕的理由,一個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會讓我難過的理由……」


我忽然覺得自己手上的蘋果核十分礙眼,彷彿也看到了自己的內心一樣,沒來由地的把它一把砸向牆壁。


「我感到害怕,莉莉,我很害怕!」我喊道,淚水不斷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我害怕雷木思會知道我看到了他最不想讓我看見的事,我害怕自己會從此失去他對我的信任!」我捶了一下自己的床墊,「但是最讓我害怕的,是我在那樣的雷木思面前竟然感到害怕起來……我對那可能會造成傷害的野獸害怕起來……我在怕我自己最喜歡的一個人!


我抓住莉莉,將頭重重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有什麼資格,莉莉?我有什麼資格去對雷木思說我喜歡他?我愚蠢到去撞見了他最深的秘密,又像個懦夫一樣的逃的遠遠的想忘掉自己對他的感情……我這樣算什麼?就算我已經接受了又怎麼樣?就算我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什麼又怎麼樣?我無法原諒自己竟然會害怕他,我永遠都忘不掉自己曾經對他感到恐懼……我沒有資格和一直獨自承受著這一切的他走在一起!


我哭了,從來都沒有這樣激烈過。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顫抖的不能控制,只有莉莉的手輕輕摩挲著背脊的感覺。


「恐懼只不過是保護自己的一種反應,」莉莉溫柔的說,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只要是面對陌生的危險,恐懼總會自然的產生……但是對一個人的感情,不是說不見就會不見的。妳怕的並不是雷木思,而是當下所看見的情況;妳怕他會傷害到妳,因為妳很清楚那是連他自己也害怕會發生的事。」


她稍微放開我,而我將身子靠回枕頭上,用自己的被子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妳知道他不願告訴妳的原因是認為妳會害怕的逃走,」莉莉的手仍然按著我的肩膀,「就像他遇過的某些人一樣……所以妳才這麼譴責自己。但是他和妳都沒有去細想過,若是妳早已經知道他那天晚上去尖叫屋是為了什麼,妳還會冒失的闖進去看見這麼危險的一切嗎?」


我仍然在用手擦著自己的眼睛,很肯定的搖了搖頭。


「因為知道了,所以才會恐懼,但是也能保護自己遠離危險……處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才是造成傷害的根本原因。」莉莉將身體靠回椅子,吐了口氣繼續說,「妳感覺到了當下他可能造成的危險,妳沒有冒失的闖進去而是聽從了身體的本能反應……這並不是懦弱,潔西卡,這個舉動保護了妳自己和雷木思本人。」


我用手抹著溼透的臉頰,心裡很清楚莉莉所說的話沒有錯。


「逃避自己心裡對一個人的感覺是沒有意義的,」莉莉正色表示,「不管妳打算什麼時候讓他知道都好……但妳不需要為了那樣的事情感到自責。不要輕易的說自己沒資格愛誰……只要妳愛過,就有資格去追求。」


我看著莉莉那永遠都是那麼溫和堅定的綠色眼睛,感覺到這世上好像沒有她給不了任何建議的問題……我很慢的點了點頭,眼睛有些遲疑的望了望她。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妳大可放心。」莉莉果然猜到了我的想法,笑著拍了拍我的手臂,「而且就算妳拜託我也不會去告訴雷木思……妳和他們之間的問題,應該由你們自己去面對,去解決……」
 






~待續~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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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又爆字了所以拆成兩塊是正常=v=(#


話說會想到這章的劇情主要是因為覺得東施很勇敢(??
先不提有沒有愛到可以跟路平一起走下去好了,就連狼人本身的危險她都可以不害怕只想著要怎麼去面對解決而已OvQ
(好啦也許還是有一咪咪啦但至少比我們這堆一般人少很多( ̄∇ ̄)|||)

那在勇氣這方面上呢小的當然不敢讓自家女主超越原作正宮( ̄∇ ̄)(X
但是喜歡的心情還是有的,於是就衍伸成這種因為害怕過而感到自責的情況了~~(つω⊂)
(說真的在看電影的時候也是有點怕怕所以這有一小部份是作者心情ww"(#)


至於這個天狼星的部分就......
對不起女主可能不會愛你,但要是有那樣的對象存在我覺得天狼星應該非常可能表現成這樣子(つω⊂)


再來說到炸掉孤兒院的兇手....不知道各位這樣看不看的出來w總之那其實不是石內卜啦他只是被丟在那裡斷後而已( ̄∇ ̄)b(##
但因為前面的誤會本來是真的想寫成那就是石內卜做的...=v=a
結果同樣真的寫到的時候已經看完第七集了所以就(ry
(羅琳妳這伏筆的手法真的害(同人裡的)石內卜不淺喂=v=(<=好意思""))


然後我們家的小吉爾真的好可愛喔喔喔喔(つД`)・゚。・゚。(全程哭著姨母笑(?)....)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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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鄧不利多教授的午茶時間







我盯著灑落在牆腳的金色夕陽光芒,右手規律的揮動著魔杖,一枚一枚的光芒滑進鑲在戒指底座的空心玻璃珠中,開始散發著柔和的藍紫色光暈。另一邊連接著絲線帶子的木製長條,上頭正緩慢的出現花體似的字跡雕刻。我看著窗外逐漸消逝的陽光,魔杖不自覺的垂向桌面。


「…該死!」我被手邊清脆微弱的一聲碎裂給驚的回神,用兩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彈了一下魔杖將被符咒給擠碎的戒指修理好。我抓起一旁的手環,看見上頭的符咒刻印平緩的停下,放心的吐了口氣。


要是這兩樣東西完成不了,我今天就別打算空手回家了。我看著逐漸黯淡下來的天色,嘲笑起自己的失神和胡亂的思想畫面。


那次在戰鬥裡受的傷讓我在聖蒙果足足待了十天。能夠恢復正常生活真是讓我感到如獲大赦。從出院以後已經又過了兩個星期,離聖誕節越來越接近的這個時刻,商店裡總是會又增加好幾批禮物的訂貨,更不用提我們這間廣受歡迎的小店。為了早些完成受客人喜愛的商品,我和泰倫總是不約而同的自動加班,連碧翠西亞也會主動的幫著完成一些較為簡單的飾品。但貝希最近總是在看見天色開始變暗的時候就趕著我們早早下班,語氣還好像覺得我們會因為工作過度而暴斃似的。我不介意自己在店裡的閣樓上待到夜晚,但也不想被貝希看出來自己的埋首工作其實不完全是為了店裡的生意。


似乎只有在製作這些東西的時候能讓我有些成就感。除此之外我還是沒有勇氣相信莉莉所說的話。我找不到任何能說服自己配得上在意的人的理由,特別是受傷後的不安感覺總在我空閒下來的時候佔據我的內心……我依然不斷的在逃避做出面對自己感覺的決定。


不要讓自己後悔……面對自己的感覺……這些話在我想起自己的表現之後總是毫無作用的消失無蹤。那次的經歷是我頭一次的面對上死亡,但我內心的反應讓我感覺到自己的懦弱。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對奮戰至死感到恐懼,但當自己真正感受到生命的流失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所在意的那些人他們都是抱著犧牲性命的準備面對著眼前的敵人,而我卻只是憑著自己的衝動和對敵人的厭惡就加入戰局,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不像自己想的那麼堅強。我害怕自己會死去……我害怕死了之後會失去自己記憶中的所有人。但我更害怕那些堅強的同伴發現這件事,懦弱的夥伴絕對不會是個理想的戰友。我害怕承認一切會動搖眼前的平和狀態,害怕對那個人表示自己的感覺後會變的離他更遠……


雷木思絕對不會害怕死亡。我認識的那些朋友中沒有一個人會害怕死亡。雷木思也許沒有面對自己最深的秘密,但他這麼久以來總是默默的隱忍著這身分所帶來的不公平的一切。他是我遇過最勇敢的巫師,是最了解別人痛苦的最溫柔的人。我絕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我不想被別人看作是一個軟弱的需要保護的對象;我希望自己能夠有莉莉的一半就好……那個他曾經欣賞過卻無緣在一起的完美女孩。


我總是擔心雷木思的心裡依然有一部分屬於莉莉……那個我渴望卻又不敢踏入的一部分。我不敢對他說出心意的原因也許是害怕被拒絕,自此無法再像原本一樣自然的面對彼此……那遠比被他發現自己的軟弱還要教我害怕。我寧願就像現在這樣平靜的維持下去,比起失去這些,我寧可放棄追求。


樓梯上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看看自己眼前的成品數量,滿意的笑了一下,抬頭正好對上走上樓梯的貝希的視線。


「唷,狀況這麼不錯!」貝希一看見我桌上的成品就開心的說道,「這次妳應該沒有藉口再超時工作了吧,我的大小姐……泰倫那小子我還說的動,就只有妳像是得了工作狂症似的,老是這麼拼命幹嘛呀……更別說妳才剛康復兩個禮拜……」


「一點傷口是廢不了一個人的法力的啦,」我笑著站起身來,靠攏椅子,「再說現在這麼多人想要買我們的商品當作聖誕禮物,怎麼能掃大家的興呢?」


「妳那種手織的單品真是讓大家愛死了,」貝希一邊和我一起走下樓梯一邊說道,「現在越來越多人喜歡這種在織法中加入符咒變化的東西,只可惜沒有人喜歡花上一整天的時間研究那些複雜的線頭……」


「我也不過是托了魔法的福才能織完那些啊!」我說,「不然以我的體力,哪可能為了它們熬上一整夜不休息……」


「終於要下班了嗎,海森大小姐?」站在樓下的櫃檯旁,正摟著碧翠西亞的肩膀的泰倫對我調皮的眨眨眼,「這樣我就不算說謊了吧,門外的傢伙可找不到藉口修理我囉-」


「你在說什麼笑話呀,泰倫大情聖?」我嘲笑似的瞄了瞄他摟著女朋友的手臂,隨後發現碧翠西亞也是一臉曖昧的看著我咯咯偷笑。


「人家都找到店裡來了啦,妳就不要再讓他相思情切了喔?」她笑著拉過我的手把我推向門外。我一臉疑惑的走出門口,背後的三個人似乎正興奮的期待著什麼我接下來會遇上的好戲……


「嗨,潔西卡!」熟悉的輕快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回頭望見店門口的掛牌下,天狼星正用他一如往常的輕鬆表情對著我打招呼。他穿了一件似乎有些偏短的厚重斗篷,深色的圍巾用毫無保暖效果的方式隨意的掛在他的衣服領子上。


「這麼晚才下班啊?」他沒等我開口詢問就伸手拉住我的肩膀,「怎麼穿的這麼少呢……我就知道我多帶一件斗篷是對的!來…」他將那件偏短的斗篷從自己身上拉下來,直接蓋住了我的背部。我有些不自在的拉拉肩膀上的衣角,很確定這些絕對都被躲在門內偷看的那些傢伙看的一清二楚。


「一起去三根掃帚喝一杯嗎?」天狼星將手繞到我的背後,很自然的推著我往前走,「我在想妳應該會喜歡新配方的紫羅蘭水的,只是最近大家好像都比較偏好喝奶油啤酒……」


我看著天狼星一派輕鬆的語調,想要說些什麼卻找不到適當的語句開口。少了那件現在披在我身上的斗篷,天狼星的身形看上去比剛才小上了幾吋,顯然是因為兩層衣服的關係才讓他的穿著顯得厚重。我做了個將衣服往身上拉緊的動作,順勢跳開天狼星扶在我背上的手。


「你實在不需要特地來店裡找我,」我稍微的往一邊移動,避開天狼星的手臂,「我明天會去會裡準備下一次的任務,到時大家可以再一起去酒吧喝些東西,用不著挑這個時候找我一起去三根掃帚……」


「那個任務我跟法蘭克說過了,」天狼星的回答快的有些不自然,「他和愛麗絲會接替妳的位子,所以妳就可以過來跟我一起巡邏……這對妳會比較好,畢竟艦隊街那裡出沒的食死人全都是一些-」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去諾丁罕巡邏了?」我猝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天狼星,「你知不知道現在正氣師局裡一個人都不能少,還讓法蘭克他們去執行分明就已經有人負責的任務?這算什麼,天狼星,你是在妨礙正氣師的行動嗎?」


「為什麼妳會這麼認為?」天狼星驚訝的說,「有正氣師在那個地方守著,妳就不用去出這麼危險的任務,而且法蘭克那邊還有阿拉特去說,他們局長不會覺得他們是擅離職守的-」


「我自己的任務怎麼能隨便讓別人去替我完成?」我煩躁的揮了下手,「那個地方最好是找個不會引人注意的人做埋伏,尤其是那些囂張的食死人已經讓艦隊街死了這麼多人,這次的突襲一點機會都不能放跑,要是他們被認了出來-」


「正氣師的『隱藏與喬裝』訓練可不是做假的!」天狼星急急的說,「而且我一點也不同意鄧不利多的看法……妳根本不應該被指派去做那種妳面對不了的危險事情!」


「我能不能面對需要你來幫我決定嗎?」我忍不住拔高了嗓音,「我的能力好不容易被認同了,你為什麼要擅自打斷我的機會?」


「誰叫阿拉特不肯讓我加入埋伏!」天狼星嚷起來,「要是妳一個人在那裡出了什麼狀況,有誰來得及支援妳?」


「你好好反省一下,」我冷冷的丟出一句,「這樣衝動的情緒怎麼能做好埋伏的工作?我想不光是我一個人知道,你的作風從來都是最容易打草驚蛇的一個……而且我不是那種只要沒有別人在旁邊就會對危險束手無策的人……我可以自己獨立面對事情。」


「我受不了讓妳離開我的視線!」天狼星這下乾脆用手抓住我的肩膀,「誰會想到要隨時注意妳的情況?食死人,那些陰險狡猾的傢伙,他們隨時都-」


「為什麼我們不能把事情想的簡單一點,」我掙開他的手掌,往後退了一步,「每個人都顧好自己的周圍不要分神,就不會露出一點空隙去被敵人攻擊,讓自己人擔心……每個人都保護好自己不就沒事了嗎?」


我握了一下身上斗篷的前襟,然後將它拉下肩膀,「而我不是你想的那種隨時都需要保護的人…或著是期待著誰的保護的人……我沒有那麼軟弱。」


我將斗篷塞進天狼星的臂彎,拉緊自己身上比實際看起來保暖的大衣,丟下發愣的天狼星頭也不回的往村外跑去。眼淚,在我想起自己剛才的話的同時落下被寒風吹的冰冷的臉頰,我不敢去想那句話的背後,其實有著和我的表現完全相反的意義……


我不想讓你們任何一個人發現我其實如此軟弱。




……




我坐在空無一人的總部餐桌旁,無精打采的等著會裡的其他成員。一想到那天的任務不但硬是被天狼星的要求取消,甚至在當天稍晚,我接到了莉莉的口信,要我在聖誕節假期前都別到總部去,說是到那之後再來重新討論大家的工作。討論…其實根本就像是在評估誰會受不了危險的任務。我不了解莉莉他們為什麼會再度犯上這個毛病……忘記我從來就不介意和他們一起冒生命危險。


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我心裡頭有個小小的聲音嘲笑著。妳並沒有去爭取自己希望完成的任務。妳說自己想要幫忙大家……但在知道不用去冒險的時候卻無恥的鬆了口氣……妳是如此懦弱的平凡人,不是英雄,只是個怕死的小女孩而已……


「等待的過程總是比期待的結果來的沉悶…最大的問題是很少人能忍受這一點。」一個平穩又沉靜的嗓音在我的左方響起,結結實實的把以為自己是單獨一個人的我嚇了一大跳。若不是早已曾經聽過這個悠閒的沉著嗓音很多次,我可能早就把手上的魔杖揮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啊呀,真是非常抱歉。」說話的人從我原本沒注意到的房間角落走向餐廳,他是個留著長長白髮的年老巫師,雪白的鬍鬚也長的幾乎可以塞進腰上的帶子裡面。他的半月形眼鏡我從來就只有在遠處看過,這下子更是幾乎不敢相信這個領導整個鳳凰會,我這個成員卻沒機會見上幾次面的人就在我的面前對我說話……他是霍格華茲的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


「看樣子我冒失的打斷了正在思考事情的海森小姐的平靜,」鄧不利多教授笑吟吟的表示,並走到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他的藍眼睛從和我的視線對上以來就沒有移開過,「這的確是個很適合思考事情的下午啊……我倒是有些好奇,在等待著其他人回來吃晚餐的這段時間中,海森小姐是在想著什麼樣有趣的事情呢。」


他的語調好像自己是在跟一個平輩輕鬆的聊天,而不是在和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說話。我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有些不自在的從椅子上微微起身:
「呃…抱歉,鄧不利多教授……我不知道您也在-」


「坐著說話就可以了,」鄧不利多微笑著比了比我的椅子,「這又不是什麼拘謹的社交場面,不需要這麼重視禮節……看起來莉莉和詹姆對我形容的一點也沒錯。」


他制止了我將魔杖指向茶碗櫥的動作,輕輕揮動了自己的魔杖平空變出一組茶盤,還加上看起來十分可口的點心,同時輕巧的落到了我們兩個人中間的桌上。我傻傻的看著自動飛到自己面前的茶杯,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想到應該道謝。


「這個時間應該夠我在這裡待上一會兒,」鄧不利多悠閒的喝著茶,輕鬆的用手比了一下裝著點心的盤子,示意我可以自己動手,「不至於趕不上學校的晚飯。妳聽說了艦隊街的那件事情了吧?」他放下茶杯,將下巴靠在交疊著的雙手指尖上,用一副像是在談論天氣的口吻對著我說,「我很慶幸莉莉向我提出讓妳退出行動的要求,但這一點也不代表我認為妳不適合那次的任務。」


我想起來那次艦隊街的案子。雖然捉到了一些食死人,但會裡的死傷卻更多。法蘭克和愛麗絲都在那時候受了點傷,不過一點也比不上那些被詛咒包圍的同伴以及被波及到的無辜居民。我幾乎不敢想像自己當時要是在場,是不是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裡聽著霍格華茲的校長說話。我抓緊手上的茶杯,眼睛盯了茶水好一會兒,終於抬起頭直視著鄧不利多教授的眼睛。「請問您的意思是……?」


「我當然不是認為妳應該去那裡送命哪,」鄧不利多笑著搖搖手,彷彿猜透了我的想法,「不,不,不……我認為莉莉那時沒讓妳去那裡是個十分正確的決定,但我並不認為妳若是在場就一定會出事。我和阿拉特都非常贊同妳的能力,特別是妳的勇氣和想要保護弱者的實際行動……那可是在和妳同年紀的人當中十分少見的。」


我覺得自己的臉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低下頭喝了口茶緩和一下自己的緊張。


「我聽說了妳對莉莉提過的一個夢……我相信她應該還沒有機會告訴妳她對這個夢的解讀。」鄧不利多拿起盤子上的最後一個點心,盤子裡立刻又裝滿了和原先一模一樣的東西,「不過我希望妳能了解莉莉阻止妳冒險的心情,畢竟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她的想法自然都會轉為像是一個想保護孩子的母親……」


我想到之前做過的溺水般的惡夢。那在我受傷昏迷的時候一直不斷的糾纏著我。我感覺那應該是我的父母意外身亡的一刻,即使我從來都沒有印象,它卻一直深深的刻印在我的潛意識裡。當我意識薄弱的時候它終於完整起來,讓我看見我父母親經歷的意外:他們無論如何都要讓我能夠平安的獲救,自己卻沉入了海底……我猜想著莉莉是不是也從我告訴她的畫面猜出了真正的含義,鄧不利多教授的話卻隔了好幾秒才進入我的腦袋。


「什…什麼?您剛才說莉莉…」我吃驚的張大嘴巴,「您是說莉莉她-她懷了詹姆的孩子?」


「啊,原來波特夫婦還沒找機會告訴妳呢,」鄧不利多微笑著靠向椅背,長長的指尖在桌面上敲打了幾下,「我也是在今早才知道這件好消息,只是沒想到他們還沒讓妳知道……」


「我整個禮拜都沒有見到他們,」我有些不平衡的說,「莉莉不肯告訴我後來的事,只說我這個禮拜就可以和他們見到面……但是我除了普瑞兄弟以外都沒有見到其他人,還是一樣得在這裡等上個大半天-」


「但是他們知道妳等的了,而妳表現出的耐性讓他們無須花心思去安撫妳,」鄧不利多認真的表示,這讓我為剛才的語氣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一開始我會讓阿拉特指派妳去艦隊街的任務也是這個原因,妳有著比一般人還要沉著的耐心,就像我總是讓雷木思去保護那些食死人盯上的地方,他敏銳的心思在守衛的時候總能派上用場一樣。」


我鬆了口氣,鄧不利多似乎並不在意我無意間顯露出的不耐,而他還提到了雷木思,這讓我再度開口的時候,語氣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的拘束:


「這麼說莉莉和詹姆……他們要成為父母了……居然還瞞著我呀?」我笑著用手掌撐住下巴,「就連您也是剛剛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們是這麼喜歡讓別人驚喜的?」


我迎上鄧不利多教授的視線,在看到他贊同的笑容後,也變得不那麼擔心自己的自然反應會被當成什麼失禮的舉動了。


「您說……莉莉是帶著母親的心情在制止我去冒險,」我拿起一塊鑲著巧克力豆的點心,若有所思的對鄧不利多教授說,「這麼說她對我夢中畫面的想法……應該跟我是一樣的,而且她全都告訴您了對嗎?」


鄧不利多點點頭,順手拿起杯子讓茶壺自動將它盛滿,沒有回答一句話,似乎在等待著我接下來的想法。


「也許她是認為我不夠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有點沮喪的說,「又或者她是擔心我會害怕起危險。我這條命是我母親的不是我的,卻任性的要求你們讓我加入這一切;也許她開始認為我太過衝動,總是因為一時激動的情緒而招來傷害,否則就是遇見危險就會轉身逃走,沒資格和他們一起奮戰……」


「難道妳認為自己的加入,」鄧不利多依然用手背悠閒的撐著頭,目光卻似乎變得比剛才要來的銳利了一些,「僅僅是為了逞英雄,只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能力嗎?」他的語氣是疑問句,卻讓我感到一點質問的意味,「如果妳真的只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會說莉莉的想法一點也沒錯,妳的確是不夠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用嚴肅的語氣說完後,停頓了一會兒,「…但妳並不是這樣的孩子。當妳出手保護那些無辜的人的時候,妳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是為了讓隔天的報紙上登上妳的名字嗎?不,我不這麼認為,而且莉莉也看的出來,否則她就不會答應讓妳面對這一切。她的心裡是支持妳的決定的,我們大家都應該支持對方為了對抗佛地魔王而作好的心理準備,而她這次的做法僅僅是因為想法的轉變,妳不需要認為她並不信任妳的動機和勇氣。」


我看著鄧不利多的眼睛,他的話直接又有力的讓我正視自己的真正想法。雖然我總是害怕嚴肅的語氣,這位校長的態度卻一點也沒讓我感覺到責備。


「莉莉不過是比以前更加了解一個母親保護著孩子的心情,」鄧不利多繼續的說下去,「她知道若是眼看著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妳輕易的死去,妳的母親會有多麼難過。像妳這樣聰明的孩子,一定可以理解。而身為一個朋友,她知道妳和大家的決心一樣堅定,即使擔心妳會無法面對,依然會支持妳……如果妳不先相信自己的動機,自己的想法,自然就會對他們為妳做的決定感到不安,反而會辜負了他們對妳的支持……妳是不會想要這麼做的。」


在說這些話的同時,鄧不利多再度輕輕揮手,讓茶壺裝滿他自己和我面前的茶杯。他半月形鏡片後的藍眼從頭到尾都注視著我,我幾乎有一種根本都不必開口,他就能猜透我的想法的錯覺。我拿起茶杯,看著裡面清澈的茶水。


「但如果莉莉做的是對的呢?」我悄聲說,「如果大家的擔心並沒有錯呢?我一直想相信自己……我想相信自己能變的像他們一樣勇敢。」我吞了一下口水,微微皺眉,「但我其實一直都只是個懦弱膽小的女孩。我害怕自己會死,可是我的舉動卻一點都顧不上自己的生命。我害怕自己的懦弱會被他們發現……也許他們不會像您一樣的能夠理解……」


「懦弱膽小其實並不可恥,」鄧不利多平靜的說,「最可怕的是妳無法去面對自己的軟弱。逃避自己的弱點只會讓妳厭惡起自己,妳害怕他們嫌棄妳的弱點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但只有面對自己的弱點才能讓自己成長……妳承認了自己的膽小,妳已經願意試著去面對,這不正好就是促使妳朝他們的堅強勇敢邁進的最大動力嗎?」


我想起了自己因為害怕自己的懦弱會拖累重要的人,不斷的想辦法讓自己變得勇敢……或者看起來勇敢……不管是哪一樣,我都表現出了自己所希望的,和認定勇敢的人應該會有的做法。


「但我以為…我以為自己只是憑著怒氣,憑著衝動在做出看起來好像很勇敢的行為!」我放下杯子,有些困惑的表示,「我只有在情勢所逼的時候才會勇敢起來,根本不敢主動去冒險……這也是我該面對的自己的懦弱行為嗎?」


「妳的勇氣只在必要時刻出現,那樣的勇氣才是最有用處的。」鄧不利多緩緩的說,「沒有人可以隨時隨地都在表現勇敢……那就跟沒事拿著一把寶劍對著岩石猛砍一樣。妳只是沒有抓緊自己真正想戰鬥的原因,妳的做法證實了妳想保護無辜的人的動機,但妳以為每個對抗食死人的人都只有這樣子的想法而已嗎?」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我以為這就是大家加入鳳凰會的原因。


「想一想……妳是為了什麼而戰鬥,妳真正想保護的事物是什麼,」鄧不利多正色表示,「力量自然會從妳的情感中產生,然後妳就能面對自己的恐懼,相信妳自己能夠變的堅強。妳真正在意的是什麼,才是讓自己努力的最大動力。」


我聽著鄧不利多教授所說的話,默默的喝光自己手上的第三杯茶。鄧不利多教授讓我再次想起自己的心裡仍然有一部分沒有確定,依然不敢面對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和事。


鄧不利多放下茶杯,然後揮動魔杖收起盤子上的茶點。


「不敢主動讓自己去冒險……這需要時間。」他微笑著說,「但這只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想法,妳一點也不需要感到自責。等到哪一天妳能真正面對自己的感覺,妳戰鬥的原因和重視的情感,妳就會發現妳的恐懼只是因為內心的不確定。妳不像妳希望的那麼勇敢,但妳絕不像妳所想的那麼懦弱……因為妳有能力和意願去讓自己改變。」


只是有沒有實質表現的問題……我完全明白鄧不利多教授那句話後面的意思。我想我自己能做得到…只是需要時間。


「我非常樂意繼續留在這裡和妳談話,」鄧不利多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優雅的站起身來,「不過顯然時間已經不夠讓我們繼續這愉快的聊天了……希望妳不要介意我的失陪。」


我為鄧不利多教授對這場談話的形容感到有些好笑-從頭到尾我的話根本還不到他對我說的一半。我趕在他說完話之前就站了起來:「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能跟您說這麼多話,而且您還願意給我這麼多意見!」我說著,忍不住向他彎身行禮,「我很高興聽見您告訴我能夠變的更勇敢,我會再試著相信自己的能力……謝謝您,鄧不利多教授!」


「啊,所謂的意見,只不過是個老教授習慣性的說教罷了,」鄧不利多笑著表示,並微微欠身,「妳不介意聽完一個老頭子的嘮叨讓我印象深刻……耐心和願意聽從別人意見的單純心思,我想這也是布萊克家的長子被妳吸引的原因之一吧。」


我的心裡微微的跳了一下。在來的及忽略那句意有所指的話以前,鄧不利多早已自己拉開總部的門,踏向飄著細雪的屋外。


「隨時歡迎妳來加入下一次的午茶時間。」他在門階上微微轉身,對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逕自走上安靜無聲的街道,然後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我大約花了五秒鐘的時間才想到自己應該關上門。我將自己的背靠在門上,想著鄧不利多對我說的話。我不知道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最後決定,還可以忽略逃避多久。也不知是那件事情實在明顯到早就傳遍整個鳳凰會,還是鄧不利多早已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待續~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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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鄧大校長出場XD/

話說一開始想到這段某部分是因為寫了那麼大堆才熊熊發現我都快把鄧大校長忘光了XD(##
雖然這傢伙(?)有很多地方聰明又無情到讓人很想巴蕊(ry
但很多時候他說的話還是很有幫助的(o´ω`o)
所以就寫了一些覺得他會說的話來鼓勵一直很不安的女主啦~~(つ∀`)

然後哈利小朋友出貨倒數中0ω0(蝦毀""

這是討論串底端!何不幫忙讓這串魔法煙綿延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