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 穿越 / 達利性轉】Daphne Durs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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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是救世主,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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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挂救世主穿越者,死忠哈迷開天眼玩家,輕度抑鬱,完全無視穿越前的一切
/ 女主有金手指,會儘量合理化,微量私設,不會OOC
/ 女主的出現就是爲了拯救各種正派人物,爲了讓我自己少些遺憾,也希望能讓看到這篇文的大家少些遺憾
/ 11個月前的帖文有bug,我再開一次算了。一樣超不定時更新。

/ 因爲翻譯不同所以可能會出現人名/地名的些許差异(這邊用的是陸譯)

因爲女主基本上和哈利不會分開,所以初期大量引用原著劇情,緊貼哈利視角,可以當成重溫原著+跟隨主角視角補足遺憾。後期內心戲和視角不同之後就不會跟書裏面的內容完全相同
因爲故事主軸就是拯救世界,基本上能救的都救了,會顯得女主很無敵,有種Mary Sue既視感,相應地我也會盡我所能地描寫她的個人成長,豐滿角色,合理化劇情


【Tag/避雷:原創人物 / 穿越 / 開外挂 / 拯救世界 / 私設 / 看到雷點自行避雷 / 看到了也請不要駡我我有提醒過】

「或者說,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拯救我所珍愛的人。」

「而我,到底是誰?達芙妮·德斯禮?還是...那個早已被我忘掉的名字?」


-“My name is Daphne——Daphne Dursley.”


女主大致可參考樣貌,海蒂與爺爺(2015)角色,Clara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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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 #1
Prologue 冬青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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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石》
Chapter 1 月桂 #3 
Chapter 2 從天而降的信函 #4 
Chapter 3 鑰匙管理員 #5 
Chapter 4 對角巷 #6 
Chapter 5 從9¾站台開始的旅程 #7 
Chapter 6 分院帽 #8 
Chapter 7 魔藥學教授 #9 
Chapter 8 午夜決鬥  #10 
Chapter 9 萬聖節前夜  #11 
Chapter 10 魁地奇比賽  #12 
Chapter 11 厄裏斯魔鏡 #13 
Chapter 12 尼可·勒梅 #14 
Chapter 13 挪威脊背龍-蘿蔔 #15 
Chapter 14 禁林 #16 
Chapter 15 穿越活版門 #17 
Chapter 16 雙面人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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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女主的配對暫定小天狼星,因爲作者想看見哈利叫女主教母的惡趣味。
我不擁有《哈利波特》,all rights reserved by JK Rowling and Warner Bros.
8

本文作者

  • 不尋常麻瓜
  • 12  72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1
登場人物
/持續更新
/沒有提到出生年份=女主1980=哈利等人 1960=掠奪者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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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身負重任」

Gryffindor / 心思敏感想太多 / 隱性自卑 / 穿越者
魔杖柏木 / 龍心弦 / 十三英寸 / 守護神鳥蛇

寵物
雕鴞 / 褐色 / 可愛呆萌
蒲絨絨 / 黃色 / 超級粘人跟寵

資産
-15000英鎊 / 3000加隆,第一學年提出100加隆。
-小提琴,一萬英鎊
-貴價勞x士手錶
-信用卡x1

能力-「凑個格式」
-一年級課本裏的所有魔咒
-其他年級課本裏的所有魔咒(未解鎖)
-守護神咒(鳥蛇,Pottermore測試結果,預計非常强大,未解鎖)
-古代魔文及相關語言(未解鎖)
-阿尼瑪格斯(大概率和守護神一樣,但是魔法生物應該會産生衝突,未解鎖)

其實還有鐵三角但是我覺得不需要介紹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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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2
Prologue 冬青

我叫霍莉Holly,也就是冬青,是個孤兒。我沒有姓氏,叫冬青也只是因爲孤兒院的員工發現門口的弃嬰時,冬青樹開了花而已。

在那所孤兒院的生活呐...或許能活下來已經要感謝上帝了。

孤兒院院長因爲貪污受賄被逮捕後,我便被送回了我的原生家庭——那還不如不送,或許能讓我免于英年早逝也說不定。酗酒的母親,懷裏抱著一個男孩,肚子裏還有一個。

拼命的打工到底是爲了什麽?生下來就把我拋弃的母親和兩個根本不知道是誰的種的弟妹?

好像的確是這樣。

我爲什麽要把這些重擔扛在肩上呢。

我和《哈利波特》結緣是在很久以前了。那時有些慈善機構送了一批舊書給孤兒院,那些書無一例外地都被院長轉賣——連這點蠅頭小利都想要——最後只餘下一本:《哈利波特與魔法石》

門口的弃嬰,這和我一樣。冬青木的魔杖,這是我的名字。還有華麗奇詭的魔法世界,溫暖的霍格沃茨,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神往。于是我偷偷藏起了那本書,即使後來小腿被鞭打到皮開肉綻也毫不後悔。

我時常想,如果我照顧的人,我要拯救的人,是書裏面的那些無法觸及的天使與星辰,我必定義無反顧。

後來,無窮無盡的工作和債務中讓我有一絲喘息的機會的,也是哈利波特。

最後,我還清了母親的債務,然後患上了骨癌。

在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離開了我。

冬青樹開花後,我望著平靜的湖水,樹上的鳥兒用希臘語唱著惡魔的頌歌,我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如果我要拯救的人,是書裏面的那些無法觸及的天使與星辰。

-
備注:希臘語唱歌的小鳥,靈感來自患有躁郁症的作家維吉尼亞·伍爾夫自殺前産生的幻覺,死因同樣是投湖。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2
Chapter 1 月桂

醫院。

威農·德斯禮小心翼翼地抱著襁褓中的嬰兒,捧到她的母親面前,動作輕柔得讓人無法與他的身形外貌聯想到一起:“哦,天呐,這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佩妮,我們要給她取個什麽名字呢?”

“達芙妮吧,代表勝利者的桂冠!”佩妮慈愛地望向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我們的達芙妮一定是最優秀的女孩!”

我這是——重生了?達芙妮·德斯禮,達利·德斯禮...我還是無法觸及“那個世界” 嗎?

算了,反正作爲月桂的我,怎樣也好過作爲冬青。

-

十一年後。

“達芙妮——達菲——我的小寶貝,生日快樂!來吃早飯吧!”

今天是我這一世的十一歲生日,也是原本達利的十一歲生日。而我幷不高興,原因是我必須緊緊盯著送信的時間,一看見有霍格沃茨送過來的信就要立刻收好。

至于我爲什麽那麽肯定我會收到,是因爲我小時候...

“哈利!你爲什麽會把校長的頭髮弄成藍色!” “媽媽...” “噢,達菲,媽媽沒有怪你,你給校長染的紫色頭髮漂亮極了!” “你都不問問我爲什麽會有這種事嗎???”

我還以爲我也參與其中會减輕哈利受的懲罰呢。于是我只能給哈利使了個眼色,在他被關進房間的時候告訴他我會爲他留晚飯。

哈利在我的極力爭取下被批准使用原本達利的第二個房間,而多年來我雖然不能明面上幫助他太多,私底下也會幫他留下飯後點心和他想要的一些小玩意。我父母——也就是德斯禮夫婦對我和哈利的反差實在是誇張——雖然我也能感受到他們真情實感的愛意,這讓我無法控制地感激和予以同樣的愛,因爲他們是真的將他們的孩子視爲珍寶。

哈利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苛刻,但因爲我的關係,他所承受的應該比原本書中所寫的要少一些。我和他是彼此唯一的朋友,這可能是因爲我對“同齡”的孩子表現出來的漠不關心和本身的不善交際。我這十一年來幾乎所有的善意都在家人們身上。

回到現在,我清點了生日禮物,對父母表示了感謝,幷且第N+1次委婉地表達自己真的不需要成堆的生日禮物和鈔票。然後我以練習厨藝爲由跑去厨房幫哈利做早餐:“早安,哈利。”

“早安,達菲,生日快樂!” “謝謝!”我以歡快的語氣回復道。

突然想起了書中的情節,哈利覺得達利像一隻戴著假髮的猪的那段。好的——我需要澄清一點,我長得很好看。

對,沒錯,是很好看,淡金色的濃密卷髮和鑽藍色的眼睛,是真正的母親口中說的小天使。希望哈利也是這麽想——他最好這麽想,不然我就要捉弄他。這大概得益于母親佩妮那邊的基因,畢竟我的小姨,哈利的媽媽莉莉·波特就是個美人。這可能是隔代遺傳吧。

而哈利還是如同書中描寫的瘦弱,美麗的綠眼睛——只是眼鏡是好的,穿的衣服也是新的。我幫他把上翹的頭髮拍下來,剛好遮住他的疤痕:“小心點,別被我爸媽看見了。” “嗯,謝謝。”

吃完早餐就是拆禮物的時候了。這時電話鈴響了,母親去聽電話。哈利和父親則在一旁圍觀我一件件地拆禮物:

首先是一台最新款的2G手機,可以在上面玩一些簡單的游戲。我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很不習慣八、九零年代的科技水準,然後用期待的眼神望著父親,得到了他勉爲其難的許可後將一個月前買的舊手機轉贈給哈利。然後是新電腦,我把舊的電腦也轉贈給了哈利。

然後是成堆的新衣服和一塊超貴的勞x士手錶,很多很多的書,再然後是一大堆的鈔票和一張信用卡,最後是價值一萬英鎊的新小提琴——來自瑪姬姑媽。這可能是我最喜愛的禮物了,因爲我正需要一架更好的小提琴。

還沒等我嘗試調音,母親怒氣衝衝地從電話旁走了過來。可憐的費格太太的腿摔斷了,也沒有別人能够照看哈利。

總而言之,我們要一起去動物園了。半個小時後,我和哈利坐在車的後座,相視一笑。我本人對動物園並沒有那麽大的興趣,但是爲了複製小說中的事件,我需要儘量貼近劇情。只是這一次的玻璃可能需要我來操縱了。

父親無休止地抱怨讓我無奈嘆息,議會、銀行和哈利也是他最喜歡抱怨的對象之一。 但今天早上,他抱怨的對象是摩托車。

“這些年輕人,開摩托車開得像瘋子一樣。”正當他說這話時,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

“我曾經做過一個關于摩托車的夢,”哈利突然間記起來,“它還會飛呢。”

在父親發怒之前,我急忙接話:“我也夢到過,是一輛很大的摩托車,飛在倫敦的夜空之中。” 然後略帶歉意地看著臉色鐵青却不願對女兒發怒的父親。

動物園門口,我和哈利各自選了一根最便宜的檸檬雪寶,然後一邊吃冰棒一邊看大猩猩搔頭。哈利很開心。我們在動物園一家餐廳吃的飯。我假裝傷心地撅嘴,因爲我的香蕉船不够大。于是父親趕緊又幫我買了一隻,而讓哈利吃掉我“不要”的那只。在父母看不見的角度,我悄悄地對哈利眨眨眼。

午飯後我們去了爬蟲館。那兒又冷又黑,墻裏面鑲著有燈的玻璃窗架。玻璃後面,各種各樣的蛇在樹木和石頭上爬來爬去。我們很快就發現了那條最大的蛇。這條蛇大得可以繞住父親的車兩圈,幷把它拋進一隻垃圾桶——但是當時看上去它好像沒有這種心情。實際上,它正在熟睡中。

我拜托父母幫我們去買些飲料和紀念品,然後和哈利靜靜地一邊聚精會神地盯著蛇看。旁邊的一群小孩子吵吵嚷嚷的,還用手指不斷敲擊玻璃,直到失去興趣之後離開,這個區域只剩下我們兩個。

“我覺得這些蛇悶死的話都沒有什麽可奇怪的——整天一個伴兒都沒有,却不停地有無聊的人不厭其煩地用手指敲著玻璃。”哈利嘟囔著說,我表示深切的贊同。

這時那只蛇突然睜開了它的眼睛。幷且慢慢地,非常緩慢地把頭抬到它的眼睛正好可以直視我們的位置便停了下來,然後朝我們使了一下眼色。

哈利楞住了。然後他趕緊轉過身去看有沒有人在注意我們。還好沒有。于是他也朝那只蛇使了下眼色。

那只蛇把頭指向那群小朋友的方向,然後眼睛朝向天花板望瞭望。哈利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唉,我總是遭到人們這樣的對待。”

“我知道。”哈利透過玻璃小聲地說,雖然他並不能肯定那蛇能不能聽見他說話。“一定很討厭吧。”

作爲旁人視角,我其實只能聽見詭异的嘶嘶聲,只是記得小說的內容——這讓我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原來爬說嘴早在第一部就出現了!

那只蛇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你到底從哪裏來的?”哈利問道。那蛇用尾巴戳了一下玻璃旁邊的一塊小標簽。哈利馬上貼過去看—— “巴西蟒蛇”

“巴西這地方怎麽樣?”

那只蛇又用尾巴指了一下那塊標簽,我解釋道:“牌子下面還有寫,它是在動物園裏培育的。” “哦,我明白了,原來你從來沒有去過巴西?”

那蛇又搖了搖頭。正在這時一陣恐怖的叫聲嚇了我們一跳:“快來看這只蛇!你肯定不會相信它在幹什麽!”

那群小孩飛快地跑了過來。

“滾開,臭丫頭。”一個高一點的小孩一邊說一邊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由于我的體型尚算纖細,所以在毫無防備的情况下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哈利立刻跑過來扶起我,而當我還沉浸在莫名成了原劇情的哈利的擋箭牌的震驚時,就看到哈利怒視著那群屁孩。

接下來發生的事來得太突然以至于沒有人看清楚了它是如何發生的——前一秒鐘,那群屁孩還緊緊地趴在玻璃上;後一秒鐘,他們就大呼小叫地拼命地往後跑。

我們站在原地,哈利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擋住那條巴西蛇的玻璃窗轉眼間消失了。

那只巨大的蛇正迅速地舒展開身體,爬到了地上——整個爬蟲館內的人群尖叫著往出口處飛奔。

當那條蛇緩緩地滑過哈利脚邊時,哈利聽到一個低低的,嘶嘶的聲音說:“我從巴西來的,謝謝你親愛的。” 然後又輕輕纏了一下我的脚踝——那種冰冷的感覺真不好受,况且我對蛇類向來沒什麽好感。

爬蟲館的管理員嚇呆了,他喃喃自語:“那塊玻璃。那塊玻璃哪裏去了?”

動物園園長親自給我們和那群屁孩的父母送來一杯濃茶,並且一遍又一遍地賠禮道歉。

屁孩們說話都結巴了。其實就我和哈利看來,那條蛇真的什麽也沒做。那些小孩哭訴道那條蛇幾乎咬下了他的腿,還說那蛇想纏住他使他憋氣而死。

最糟糕的是,那個大一點的孩子居然哭著控訴:“那兩個人當時跟蛇說了話,那個綠眼睛的男孩和金色頭髮的女孩!”

父親等到家後才開始對哈利發火。他氣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他因爲說了幾個單詞:“去——房間裏——呆著——沒有飯吃。”接著,他便癱倒在沙發裏了,母親趕緊跑去給他倒了一大杯白蘭地,然後心痛地抱著我(好像我遭遇了什麽痛苦的劫難一般)讓我回到房間去。

深夜,哈利在房間裏不知呆了多久,而我帶著早就準備好的餅乾、麵包和水悄悄潜入了隔壁他的房間:“哈利,是我,開門。”

哈利讓我進來,我驕傲地把吃的東西遞給他,他像以往關禁閉時一樣,和我幷肩坐在小床上分享食物。

“達芙妮,你知道嗎,在我小一點的時候,我以爲一些不認識的人會來把我帶走,但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這裏成了我唯一可呆的地方。” 哈利一邊吃一邊說,“畢竟我身邊的怪事總是很多。有時候我會想,路上的陌生人都認識我,我們兩個還總是有些奇怪的能力,還有今天的那條蛇。”

‘的確是這樣。’ 我心想,然後接話道:“我也這麽認爲,那些陌生人有點奇怪。有一次一個帶著紫色帽子的人向你鞠了一躬。母親嚇得把我們都拉回了家。”

“還有一次,長得很奇怪的老婆婆在公共汽車上高興地沖我揮手。”哈利又說。

我笑道:“半年前還有個穿著長長的紫色外套的禿子居然走上前來跟你握手,然後一言不發地走開了。這也太搞笑了。”

“關于這些人最古怪的地方就是每當我們想好好地把他們看清楚時,他們眨眼間就消失了。” 我們异口同聲地總結道。

我拍拍哈利的肩膀:“放心好了哈利,我總有一種直覺,暑假結束前我們就會把這些事情搞清楚的。”

“好了,我想我該走了,晚安,哈利。” “晚安,達菲。”

我走到房間門口,輕輕關上門,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望著窗外的月光出神。我今天沒有看到任何霍格沃茨的信,我感到有些奇怪,但很快便理清了思緒——我的信可能會跟哈利同時間寄過來,因爲家裏的特殊情况。

我拿出我的筆記本,那是一本厚厚的、很貴的筆記本,我很小的時候央求母親給我買的,用來記錄我多年的計劃,在我入學霍格沃茨的時候,用來拯救一些本不該死亡的人們。

我再收拾了一下我的背包,把筆記本用塑料密封好收進去,裏面裝著我的文具、又一個大袋子、以及兩套輕便的衣服、還有一堆餅乾和一盒火柴。這些是給收到信後的一個劇情——我們全家去往海邊小屋時用的。

大袋子裏裝的是我這些年來儲蓄的、大量的零用錢和生日禮物,以及被我賣掉的各種玩具的總價錢,有整整一萬英鎊多些,也就是二百張五十磅紙幣,這筆巨款同樣被我用塑料袋密封好,防止受到任何形式的傷害。

我的計劃是跟海格和哈利走——一想到這裏我的胸口就悶悶的,我不願傷害寵愛我多年的父母——德斯禮夫婦,也不想放弃拯救那些人和進入魔法世界的大好機會。

爲了拯救我珍愛的角色,不,珍愛的人們,我只能傷害同樣珍愛我的父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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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女主因爲這一世有關家庭的快樂記憶,再加上身處自己夢想中的世界,所以在性格上面比起序章(上一世)時也是活潑了一些的。
如果上一世的原生家庭好一些,想必冬青也會是一個時不時想著捉弄朋友的可愛的女孩吧。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2
Chapter 2 從天而降的信函

九月份到來的時候,我們就要去上中學了——當然,我指的是霍格沃茨,但他們暫時還不知道。我被批准進入St. Catherine’s School, 一所在薩里郡以至全英國都相當優秀的中學——雖然我上一世的受教育程度不高,但是小學和中學的題目還是綽綽有餘的。這讓父母對我無比的驕傲,而另一邊廂,哈利則去了石牆中學,這是一所當地的綜合學校。七月份裡的一天,母親帶我去買St. Catherine’s那超級無敵昂貴的校服——看著明明浪費了很多錢卻很高興的母親,我內心的愧疚感又加深了。與此同時,哈利正在費格太太家和貓咪們呆在一起。她讓哈利去看電視,並且給了他一塊好像放了幾年的巧克力蛋糕。

那天晚上,我被迫穿著St. Catherine’s的黑色西裝校服和裙子,以及擦得鋥亮的皮鞋在家裡走來走去,當父親看著穿著校服的我時,他說這是他一生中最驕傲的時候。母親甚至激動得喜極而泣,說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達芙妮已經長成這樣一個翩翩美少女了。

哈利則儘量不讓自己出聲,他看著我無奈配合父母的樣子快要憋笑憋到兩根肋骨都快斷掉了。我趁父母不注意的時候沖他呲牙咧嘴,他還給我一個歉意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我們正準備去厨房吃早飯時,突然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這味道好像是從洗碗池裏發出來的。我和哈利走過去一看,只見池子裏滿是一些看上去髒髒的東西浮在烏黑的水上。

“這是什麽?”他問母親。母親回答這是他的新校服。

哈利又往池子裏看了一眼,我把他拉到桌子旁坐下,勸他最好別爭辯。畢竟他的生活很快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到了那個時候她根本就不再需要那件校服了。這時父親也走了進來,他因爲哈利新校服上發出的臭氣而皺起了鼻子。

這時只聽到郵箱卡搭一聲響,伴有信落在門墊上的聲音。

我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趕在父親出聲之前去拿信。

一共有四封郵件:一封是瑪姬姑媽寄來的明信片,她正在懷特島度假。還有一個灰色的信封,是一張支票——最兩封是給哈利和我的信。我聽見了我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信封又重又厚,是用羊皮紙寫的。沒有郵票,用來寫地址的墨水是祖母綠顔色。

薩裏郡小惠因區的水蠟樹街4號,最小的房間的哈利·波特先生。

薩裏郡小惠因區的水蠟樹街4號,第二大的房間的達芙妮·德斯禮小姐。

我把信分別給了父親和哈利,哈利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兩人同時顫抖著打開信封,看到一個蓋有紋章的紫色蠟印:一隻獅子,一隻鷹,一隻獾和一條蛇組成了一隻大大的字母“H”。

父親飛快地拆開支票,不耐煩地把它甩在了明信片之上,然後跟母親說:“瑪姬生病了,因爲吃了不乾淨的螺。”

我們正準備打開那封同樣也是用厚厚的羊皮紙寫的信,被父親發現了端倪,然後一把從哈利手中搶了過去。

“這是我的信,”哈利試著把它搶回來。

“誰會寫信給你呢?”父親冷笑著說,幷且用一隻手搖晃著把信打開。只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便由紅轉綠,比交通指示燈變得還快。他楞住了。不久,他的臉色變成像放久了的粥的灰白色。

“佩——佩妮。”他喘著粗氣說,把我的信也拿走了。

母親好奇地拿過去只讀了一行字,她就好像要昏過去了一樣。她抓住自己的喉嚨,發出一陣被什麽東西噎住了的聲音。

“威農!我的天哪——威農!”

他們面面相覷,好像忘記了還有我們在這間房子裏。

我嘗試引起注意:“ 父親,我要看我的信!”

“我也要看,”哈利萬分焦急地說,“它畢竟是我們的信啊。”

“你們兩個通通給我出去。”父親喝斥道,又把信塞回了信封。

哈利不肯動,他大叫:“把信還給我!”

“出去!”父親發脾氣了。他抓住我們幾乎是丟了出去,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厨房門。我拉著哈利繞到房子的另外一邊,厨房的一個小窗前。

“威農,”只聽母親用一種顫抖的聲音說,“看這個地址——他們怎麽可能知道他和達菲睡在哪裏?你不覺得他們在時刻注視這間屋子嗎?”

“注視——監視——很有可能在追踪我們。”父親嘀咕著。“那我們該怎麽辦,威農?我們應該寫回信嗎?告訴他們我們不想——”

我和哈利憂心地對視一眼。

“不行,”他終于開口了。“我們不寫回信了。如果他們得不到答案……對,這樣再好不過了……我們什麽也不用做……”

“可是——”

“佩妮,我們不能讓它存在這屋子裏!我們不是發過誓在我們收養他的時候,我們將把那些危險的敵意趕走的嗎?而他們現在居然還把達芙妮牽扯進來!”

當天晚上,父親把我和哈利關進了客房裏面:“你們現在裏面呆著!”

第二天早上,我們兩個下樓吃早飯,四個人是一片尷尬的沉默,直到母親去拿信——

“威農——又來兩封了!!薩裏郡小惠因區的水蠟樹街4號,客房裏的哈利·波特先生和達芙妮·德斯禮小姐收!”

差點要叫出聲的父親唰地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跑下樓,我們緊跟在後面。

在這場搶奪信函的混戰中還是健壯的父親贏了,他上氣不接下氣,手中緊緊抓著我們的信。

“你們兩個——回房間,快點!回去!”

我拉著哈利進了我的房間,兩人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有人知道我們住在哪裏,也知道我們睡在哪個房間,甚至知道我們昨晚在客房睡覺。”我對哈利說,“而目他們好像還知道我們沒有收到第一封信。”

“這意味著他們再試了一次,這一次我們可不能再讓他們失望了。”哈利接話道,“我想到了一個計劃,達菲。”雖然哈利不可能那麽容易拿到信,但我還是同意讓他嘗試。

第二天早上六點,鬧鐘鈴鈴地響起來。哈利迅速地把它關掉,我們靜靜地穿上衣服,不敢把我父母吵醒,一盞燈都沒開便偷偷地下了樓。哈利打算在這裏等郵遞員的到來,這樣他就可以拿到給他的信了。當他躡手躡脚地從大廳向前門走過去的時候,我的心也因爲緊張而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噢!”

哈利被嚇得跳得老高——他踩到了門墊上一件又大又軟的東西——還是活的。

樓上的燈亮了。哈利驚奇地發現剛才那個又大又軟的東西居然是父親的臉。(我儘量忍住不笑)

父親爲了防止我們早早地過來拿信,在門口用睡袋睡了一夜。他向我們大叫大喊了幾乎半個小時,然後叫我們去沖一杯茶。我拉著垂頭喪氣的哈利進了厨房。當我們回來的時候,郵件已經到了,正放在父親的膝蓋上。我們可以看見好幾封信都是用同樣的綠色墨水寫的。

“我想——”沒等哈利說完,父親已經當著我們的面把信撕了個粉碎。

他那天沒有去上班。他在家準備把那個郵箱釘牢了。

“看著吧,”他含著一口釘子對母親說,“如果他們寄不到他們就會放弃的。”

“我不認爲那行得通,威農。” “喔,這些人想法奇怪得很,佩妮,他們不像我和你那麽想事情。”父親一邊說一邊準備把母親剛剛遞給他的水果蛋糕當錘子去敲釘子。而我正在默默擔心這樣咬著釘子會不會得破傷風。

星期五那天,至少有二十四封信是寄給我們的。因爲它們沒法塞在郵箱裏,它們被從門底下和邊縫處塞了進來,還有幾封是從樓下厠所的小窗戶處被塞進來的。

父親又沒有去上班。在把所有的信都燒掉後,他拿出鐵錘和釘子把前門和後門所有的裂縫給釘死了,這樣沒人可以出得去了。他一邊釘一邊哼著“踮著腿從鬱金香之間走過去”的小曲,而且一聽到一點動靜就尖跳起來。

到了星期六,事情的發展完全失去了控制。四十八封給我們的信出現在房子裏。

它們是被卷起來分別藏在二十四隻鶏蛋中由送牛奶的人從臥室窗口遞給母親的。在父親怒氣衝衝地向郵局和牛奶場打電話找人投訴的時候,母親已經用她的食品攪拌器把信攪得粉碎了。

我和哈利只能絕望地對視。

星期天早上,父親終于可以坐在桌旁吃早餐了。他看上去疲憊不堪,但是非常開心。

“今天沒有信件。”他開心得把應該塗在麵包上的蜜糖醬往報紙上塗。“今天沒有那些該死的信件——”

在他說話的時候,厨房的烟囪一直颼颼作響,接著有什麽東西突然掉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再下來,三十或者四十封信像子彈一樣從烟囪裏飛了下來。父母嚇得躲到了一邊,我們趁機跳起來抓到了一封,哈利的被搶走,我的沒被發現——“出去!給我出去!”

父親把我們丟進了客廳。母親抱著臉跑出了厨房,父親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他們還可以聽到那些信通過烟囪掉在墻上和地板上的聲音。

“就這樣辦吧,”父親一邊拔下一搓鬍子一邊儘量平靜地說,“我命令你們用五分鐘的時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我們必須離開這裏,只許帶幾件衣服,不要跟我講條件!”

他看上去十分可怕,因爲他的鬍子已被拔去了一半,于是沒有人敢反抗。十分鐘以後,他們已經拆掉被打死的門坐到了車子裏,向高速公路開去。我的背包早就準備好了——文具、密封好的筆記本和錢、以及兩套輕便的衣服、餅乾和一盒用來生火的火柴,我還裝了很多水。我沒有帶我的小提琴,反正還會回家。

值得高興的是,由于我賣掉了我本身就不便宜的舊小提琴,我的錢變成了一萬五千英鎊。這些錢就算是在現代也絕對是巨款,我真該慶幸我生在德斯禮家庭這樣的中産階級,以及父母對我毫無底綫的寵愛。

父親不停地朝前開著車,就連母親都不敢問他們是到哪裏去。他會不時地來一個急轉彎或者朝相反的方向開上好一陣子。

“甩掉他們……甩掉他們。”父親自言自語地說。

我把我的餅乾和水分一部分給大家,至少讓車程好過一些,而我快要被半天的旅程弄得快要吐了——我有些暈車。

終于,父親在一個大城市郊外的一間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旅館外停下了車。我和哈利同住一個雙人間。床上的床單潮濕而且發了黴,我拿出背包中的兩件外套讓哈利和我穿上,怎麽也睡不著。哈利坐在窗臺上,盯著下面一輛輛飛馳而過的車,陷入了沉思,而我一臉平靜地等待著,讓哈利無法理解爲什麽我都不心急。

第二天我們的早餐是發黴的玉米片,冷的罐頭馬鈴薯夾吐司。正要吃完的時候,旅館的老闆走過桌子旁邊。

“打擾一下,你們中間有一位哈利·波特先生和達芙妮·德斯禮小姐嗎?我在前臺收到了許多給他們的信。”

她把信舉在手上好讓每個人看清那個用綠色墨水寫的地址:叩可文斯鎮鐵路旅館德斯禮夫人佩妮房間,哈利·波特先生收。哈利飛快地抓住那封信,可是父親馬上也把他的手抓住了。旅館老闆在一旁呆呆看著。

“把它們都給我吧。”維能姨丈快速地起身來跟著老闆娘走出了餐廳。

“親愛的,不如我們回家去吧。”幾小時後,母親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可是父親好像聽不到她說話,沒有人知道他在找什麽。他載著他們開進了一片森林的深處,下車看了看,搖了一下頭,又回到車裏繼續開車。同樣的情形還發生在一片農田的中央,或者一架吊橋的中間和一座高樓的頂層停車場。

父親把車停在海邊,把我們都鎖在車裏然後自己離開了。

天下起雨來,巨大的雨滴敲擊著車頂。我非常慶幸自己有帶傘。

“今天是星期一。”我眯眼笑著望向哈利。那麽明天,星期二便是哈利的第十一個生日了。雖然他的生日也幷不代表就一定會開心——去年,父母送給他一隻挂衣架和父親的一雙舊襪子。但是,你不可能天天都過十一歲生日啊,而且我也會送他生日禮物。

父親回來了,臉上笑眯眯的。他拎著一隻長條的包囊,但是當母親問他買了什麽東西的時候他一個字都沒答。

“我找到一個絕妙的地方!”他叫道,“快來!每個人都出來。”

車外非常冷。我把一件外套給哈利,一件給母親,自己套上一件T恤,又給哈利打傘。父親所指的地方看上去像一片通向大海的岩石群。在岩石的頂部是你所能想像的世界上最小最簡陋的棚房。

“今晚預報會有暴風雨!”父親一邊說一邊興奮地拍著手。

“但是這個好心人答應借他的船給我們用!”

一個沒牙的老頭蹣跚地向他們走過來,臉上邪邪地笑著,手指向了漂浮在鐵青色的海水之上的一艘舊划船。

“我已經給每個人都準備好了食物。”父親歡快地說,“大家快上船吧!”

船裏冷得像冰窖,冰冷的海水噴涌上來,雨水鑽進了我們的脖子,凜冽的北風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們的面龐。大概過了幾小時他們才到達那片岩石,父親深一脚淺一脚在前面帶路,向那間破舊得幾乎要垮掉的破房子走去。

房間裏更爲恐怖,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海藻味。冷風從木頭做的墻壁縫間呼嘯而入,壁爐又空又潮濕,屋子裏面只有兩間房子。

父親所準備的食物不過是每人一包薯條和四隻香蕉,我拿出剩下的餅乾和水。父親打算用空的薯條包裝袋來點火,可是袋子冒了一陣烟就滅了,我想用火柴,但是它們受潮了。

“如果現在有那些信就好了。”他興奮地說,父親看上去心情好極了,很顯然他認爲沒有人有可能在暴風雨中把信送到一個孤島上來。哈利私下裏也這麽認爲,雖然他幷不希望事情是這樣子。

夜晚來臨的時候,暴風雨如期而至。巨大的海浪拍打著小木屋的墻壁,破爛的窗戶在猛烈的北風中瑟瑟發抖。母親在第二個房間裏找到了一些發黴的毯子,幷且給我在一張蟲蛀過的沙發上鋪了一張床。她和維父親在隔壁的房間睡下了。而哈利只能在地板上找一塊最軟的地方栖身,分配給他的毛毯也是最薄、最爛的那張。

接近夜深的時候,暴風雨愈來愈肆虐了。哈利無法入睡,他覺得發抖,在地板上翻來覆去希望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他肚子餓得咕咕響。我走下沙發,用毯子和外套把我們兩個都裹住,和哈利並肩坐在地上。

“達菲,我沒關係的,你回沙發睡吧。”

“如果沙發只能讓我一個人睡的話,那我還不如一起陪你睡地板。”我淡笑道,“而且再過一會就是你的生日了,不想慶祝一下嗎?”

我和哈利依偎在一起,緊盯著我手腕上的勞x士。

只有五分鐘了,我們突然聽到外面有一些嘎嘎的聲音,我知道是海格,由于興奮,我的心跳逐漸加快。只有四分鐘了。

還有三分鐘。潮浪拍擊岩石的聲音是那樣的嗎?

還有兩分鐘。

嘎吱嘎吱的聲音是海格。我摸了摸好好地藏在衣服裏面的信。

還有一分鐘哈利就十一歲了。還有三十秒鐘……二十秒……十秒——九秒,我和哈利一起倒數。

“——三——二——一——”只聽一聲巨響。

整個木屋都顫抖了。我們站了起來,盯著門口,有人正在外面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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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原諒女主的巨款吧,她以後基本上都要靠這些存款買東西啦。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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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鑰匙管理員

敲門聲停住了。突然轟的一聲巨響。門被撞開了,撞門的人力氣一定很大——門的插銷全部脫落了,門直板板地摔在了地上。

一個巨人站在門口。他的臉幾乎完全被他又長又亂的頭髮和結成一團的鬍子遮住了,但是在那頭髮下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兩隻烏黑的像甲殼蟲一般發光的眼睛。海格勉强地鑽進了小屋,他必須弓著背頭才不至于碰上天花板。他彎下身去撿起那張破門,輕易地就把它安回到原來的位置。外面的暴風雨好像小了一些。

巨人盯著屋子裏的人看,說:“不能給我來一杯茶嗎?一路上真是辛苦啊!”

他大步地走到我和哈利身旁,哈利把我擋在身後。

“唷,你好啊,德斯禮家的小姑娘。” 海格說, “哈利,你原來在這裏!”

此時母親已經害怕得躲到了父親身後。而哈利抬起頭來注視著那張陰森可怕的臉孔,那雙烏黑的眼睛充滿了笑意。

“上一次我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嬰孩。”巨人說,“你看上去很像你爸爸,不過眼睛長得像你媽媽。”

父親的牙關節發出一陣得得的聲音。

“我命令你馬上離開,先生!別碰我女兒!”他說。“你是闖進來的!”

“住嘴,德斯禮。”海格說道。他跨過沙發,一把搶過父親手中的槍,像揉橡皮泥一樣兩下就把它彎成一團,丟到角落裏去了。

父親發出了像是田鼠被人踩到時發出的響聲。

“不管怎樣——哈利,”海格轉過身去,“祝你生日快樂。我有東西要送給你——可能有些地方被我壓扁了,本過它還是很好吃的。”

巨人從他黑色風衣的內口袋裏掏出一個稍微壓啓了一點點的盒子。哈利用顫抖的手指打開了包。裏面是一隻大大的、用綠色奶油寫著“祝哈利生日快樂”的巧克力蛋糕。

哈利抬起頭來看著巨人,他本來想說謝謝你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咽下去了,他轉而問道:“你是誰?”

海格笑了:“差點忘了介紹我自己了。我叫魯伯·海格,我是霍格沃茨城堡的看守員。”

他伸出兩隻巨大的手臂與我們握手,哈利整個手臂都被他搖動了,我甚至感覺我的手臂發出了脫臼的聲音(開玩笑)。

“來一杯茶怎麽樣?”巨人一邊搓著手一邊說,“我敢說再沒有比茶更好的飲料了。”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除了一個燒焦的薯片包裝袋外空無一物的壁爐上。他嗤之以鼻,走過去俯下身。他大概是用了生火咒,不出一會兒,壁爐裏已經僻僻啪啪地看起火來。它把整個潮濕的小屋照得亮晃晃的。我也覺得全身暖和起來,好像在洗熱水澡一樣。

海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結果把沙發給坐塌了。他開始把外套裏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掏:一個銅茶壺,一包壓扁了的火腿腸,一根撥火律,又一個茶壺,幾只有裂口的大杯子和一瓶琥珀狀的液體,在泡茶之前他喝了一大口瓶子裏的液體。接著整個房間都彌漫著烤火腿腸的香味。海格在烤火腿腸的時候大家都一言不發,可是當他把一根又大又多汁,微微有些燒焦的火腿腸從火堆上取下來時,我開始覺得肚子餓了,父親警告:“不要碰他給你的任何東西,達芙妮。”

巨人呵呵地笑起來。

“你女兒和你可不一樣,德斯禮。我不會傷害她。”

他把火腿腸遞給我們兩個。哈利真是餓壞了,他覺得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他一面吃一面盯著海格看。最後,他見沒人發問,于是自己問了:“對不起!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誰。”

“我也是。”我試圖找回存在感,拿出了我的信,“這是你給我們的嗎?”

海格喝了一大口茶,然後用手指抹了抹嘴。

“叫我海格就行了。”他說,“每個人都是這樣叫的。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是霍格沃茨城堡的守門員——你們會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事情的,我向你保證。”

“喔,我不知道。”哈利說。

海格看上去很吃驚。

“對不起。”哈利很快地說。我也下意識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哈格力大叫道,轉過身去看著已經縮成一團的德斯禮夫婦。“應該說對不起的是他們!我知道你們沒收到我的信,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們連霍格沃茨都不知道!哈利,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你父母是從哪裏學會這些東西的?”

“學會什麽?”哈利問道。

“學會什麽?”海格煩躁起來,“你等一分鐘。”

他跳了起來,他氣得簡直要把整個房子都掀了。父親和母親哆嗦著靠著墻站著。

“你不要告訴我,”他對我的父母咆哮著,“達芙妮不知道就算了——這個男孩——這個男孩!——對整件事——一無所知!!”

哈利皺眉:“我知道一些,我可以算數。”

巨人只是揮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我是說關于我們的世界,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也就是你父母的世界。”

“什麽世界?”哈利又問,海格看起來都要爆炸了。

“德斯禮!”他怒吼道。

父親此時已經臉色蒼白,口中喃喃自語著“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之類的話。

“但是至少你應該知道關于你爸爸媽媽的事情。”海格說,“我的意思是,他們那麽出名,你也是。”

“什麽?我的爸爸媽媽以前很有名,是嗎?”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海格用手指摸了摸頭髮,迷惑地看著哈利。

“你不知道你是誰?”他最後問。

這時父親好像突然吃了豹子膽。“住嘴!”他命令道,“不要說了!我不許你告訴那個男孩子任何事情!”

海格這時眼中的凶光足以讓一個比父親更勇敢的人退縮下來。他說話的時候每個字都透露著憤怒:“你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沒有告訴他鄧布利多留給他的那封信中寫的是什麽?我當時也在場!我親眼看見鄧布利多把信留給你,德斯禮!你這麽多年來一直是這樣瞞住他的?”

“向我瞞了些什麽?”哈利好奇地問。

“住口!我警告你!”父親驚慌地大叫,母親則害怕地在一旁喘著氣。

海格壞笑著:“噢,你們越不想這兩個孩子知道,我就越要說。哈利,你是一個巫師,而你,達芙妮,你是一個女巫。”

頃刻間整間房子都靜下來了,只聽得見海水和海風呼嘯的聲音。

“我是什麽?”哈利也喘著粗氣。

“沒錯,你是一個巫師。”海格說,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沙發凹陷得更深了。“一個一極棒的巫師,當然如果你再勤加練習的話。有一對這樣的爸爸媽媽,你還能成爲其他什麽人嗎?我覺得是時候給你看那封信了。達芙妮,你也看看你的。”

哈利伸出手去接住那只黃色的信封——我也拿出我的那封——上面用綠色墨水清清楚楚地寫著:海上岩石裏木屋地板上的哈利·波特先生收。他從裏面抽出一封信幷讀道:“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大魔法師、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

親愛的波特先生:我們很高興通知你,你已經被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錄取了。請在附件中找到必需的書和儀器的單子。

學校將在九月一日開學。你的猫頭鷹請不要遲于七月三十一日來學校報到。

你忠誠的,米奈娃·麥格副校長。”

無數的問題在哈利的腦子裏像鞭炮一樣炸開了花,以至于他不知道先問哪個才好。過了好一陣地才結結巴巴地說,”我的猫頭鷹?這是什麽意思?“

“狂奔的戈耳工,我差點把這個給忘了。”海格一邊說,一邊在自己額頭上猛拍了一下,那力氣足足可以把一輛馬車掀翻。接著他從他外套的另外一個口袋裏掏出一隻猫頭鷹——一隻真正的、活生生的,長相醜陋的猫頭鷹——長長的羽毛和一身羊皮紙似的皮膚。在猫頭鷹舌頭與牙齒之間銜著一張字迹潦草的字條。

我們是掉過頭來讀的:“親愛的鄧布利多:我已經把哈利的信給他了,明天帶他和達芙妮去買需要的東西。天氣不怎麽好,你們要當心。海格。”

他把這張字條卷成一條給了猫頭鷹,猫頭鷹馬上把它銜在嘴裏。海格打開門,猫頭鷹轉眼間便消失在暴風雨中。然後他走回來重新坐下,好像這些都是如同打電話一樣平常的事情。

哈利意識到自己的嘴一直大大地張著,趕緊把它閉攏。

“我現在講到哪裏了?”海格問。此時的父親依然鐵青著臉,看上去非常生氣,他一邊說一邊往火爐旁挪動。

“他們不能走!”

海格笑了一聲。

“我倒想看看像你這樣的麻瓜怎樣可以阻止我們。”他說。

“像他這樣的什麽?”哈利好奇地問道。

“麻瓜。”海格說,“我們就是這樣稱呼那些不會魔法的人的。你在這樣一個家庭裏長大真是不幸,他們是我見過的最壞的麻瓜——當然,達芙妮,你和他們不同。”

“我們收養他的時候就發過誓,要制止這類荒唐事,”父親說,“發誓要讓他與這一切一刀兩斷!什麼巫師,哼!”

“您早就知道了?”哈利說,“您早就知道我是一個——一個巫師?”

“老早就知道,”佩妮姨媽突然尖著嗓子喊了起來,“老早就知道!我們當然老早就知道!我那個該死的妹妹既然是,你怎麼可能不是?哦,她就是收到同樣的一封信,然後就不見了——進了那所學校——每逢放假回來,口袋裏裝滿了癩蛤蟆蛋,把茶杯都變成老鼠。只有我一個人,算是把她看透了——十足一個怪物!可是我的父母却看不清,整天莉莉長、莉莉短,家裏有個巫婆他們還美滋滋的!”

她停下來喘了一大口氣,接著又喋喋不休地講起來。看來這些話她已經憋在心裡很多年,一直想一吐為快:“然後她就在學校裏遇到了那個波特,畢業後他們結了婚,有了你。當然,我也知道你會跟他們一樣,一樣古怪,一樣——一樣——不正常——後來,對不起,她走了,自我爆炸了,我們只好收養你!”

“還有你,達芙妮·德斯禮——”我嚇了一跳,楞楞地看著近乎要瘋掉的母親,“你知道你和那個巫婆長得很像嗎?你以爲我這些年看著你這張臉是怎麽忍住不發怒的!因爲你是我女兒!而你居然背叛了我——成爲巫婆——”

哈利的臉色變得煞白。等他能說出話來時,他立刻說:“爆炸?您對我說過,他們是遇到車禍喪生的!”

“車禍!” 海格咆哮起來,他一躍而起,火冒三丈,嚇得父親和母親又躲到他們的角落裏去了,“車禍怎麼會傷害莉莉和詹姆·波特?這是誣衊!是誹謗!我們世界裡的每個孩子都知道哈利的名字,而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這是為什麼?出了什麽事?”哈利急不可耐地問。

海格臉上的怒氣消了,他突然顯得焦慮不安起來。

“我從來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他用低沉而焦慮的聲調說,“鄧布利多對我說過找你可能會遇到麻煩,因爲有許多事你不知道。哦,哈利,我不知道由我來告訴你是不是合適——不過總得有人告訴你——你、還有達芙妮、你們不能一無所知就去霍格沃茨上學呀。”
他鄙夷地朝德思禮夫婦掃了一眼。

“好,我來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不過,我不能告訴你事情的全部,因為很多事情還是一個謎……”

他坐下來,朝爐火看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想,我從一個叫——不過你不會不知道他的名字,真叫人不能相信,我們的世界裡人人都知道——”

“誰?”

“好,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想提他的名字。沒有人願意提。” “為什麼不願意提?”

“貪吃的怪獸滴水嘴啊,哈利,人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哎呀,難哪。當時有一個巫師,他後來……變壞了。壞透了。壞得不能再壞了。他的名字叫……” 海格咽了一口唾沫,可還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能寫出來嗎?”哈利提醒說。

“不行——這個字我不會拼。好吧——他叫伏地魔。”海格打了個寒戰,“別再逼我重複他的名字了。總之,這個……這個巫師,大概二十年前吧,他開始為自己找門徒。他也找到了一些人……他們有些是因為怕他,有些是想從他那裡學到些法力,因為他的法力在一天天變強。那段日子可真是黑暗啊。你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也不敢跟陌生的巫師交朋友……還發生了許多可怕的事情。他接管了我們這個世界。當然有些人反對他,他就把他們都殺掉了。太可怕了。當時唯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霍格沃茨。那個神秘人最害怕的就是鄧布利多。他橫豎不敢動那所學校,至少當時是這樣。”

“啊,這讀音似乎是法語,應該是這樣的。”我用灰塵在地板上拼寫,“V-o-l-d-e-m-o-r-t” 海格又打了個寒顫:“我記起來了,應該就是這樣。”

“現在來說說哈利的父母吧,他們是我知道的最優秀的巫師。他們當年在霍格沃茨還分別擔任男女學生會的主席呢!叫人弄不明白的是當初那個神秘人爲什麽沒有把他們拉到他那邊去……也許他知道他們和鄧布利多很接近,不想與黑魔勢力有關係吧。”海格的語氣又變得歡快起來。

“也許他認為他可以說服他們……也許想乾脆把他們幹掉。大家都知道,十年前的萬聖節前夕,他來到你們住的村莊,當時你只有一歲。他來到你們家就——就——”

海格突然掏出一塊污漬斑斑的、髒得要命的手帕擤了擤鼻涕,那聲音響得像在吹霧角。“對不起,”他說,“這是一個不幸的消息。我認識你的父母,再也找不到比他們更好的人了,不管怎麽說——”

“神秘人把他們殺了,他也要殺你,也許是想斬盡殺絕吧。可是叫人弄不明白的是他沒有殺成。你就從來沒有想過你腦門上那道傷疤是怎麼來的嗎?那不是一般的傷疤。那是一道很厲害的魔咒留下的。那道魔咒殺了你的父母,毀了你的家,可是碰到你身上却沒有起作用。于是你也就因爲這個出名了,哈利。只要他决定要殺的人,沒有一個能躲過劫難,只有你大難不死。他殺掉了當時一些優秀的巫師,比如麥金農夫婦、博恩斯夫婦、普威特兄弟倆。你是唯一大難不死,活下來的人。”

哈利的腦海裏出現了一些非常悲慘的景象。當海格的故事就要講完的時候,那道耀眼的綠光突然閃現,比他記憶中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他又想起另外一些事,平生第一次聽到一陣響亮、陰冷、兇殘的笑聲。

海格難過地看著他。

“我奉鄧布利多之命親自把你從那棟被毀的房子裏抱了出來,送到這夥人這裏……”

“胡說八道。”父親說。哈利跳了起來,他差一點兒忘了德思禮夫婦還在這裏。他顯然恢復了勇氣,緊握雙拳,對海格怒目而視。
“小子,現在聽我說,”他咆哮起來,“我承認你身上是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好好揍你一頓也治不了。至于你父母,我只能說,他們都是怪物,這是不可否認的。我是說,這世界上沒有他們會更好,看看他們都幹了些什麽,整天跟巫師混在一起,我早就知道他們遲早要吃苦頭——”

父親正說著,海格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從外衣內袋裏掏出一把粉紅色的破傘,像拿著一把劍那樣用傘指著他說:“我警告你,德思禮,我警告你……敢再說一個字……”

父親似乎怕被這個大鬍子巨人的傘頭戳傷,又泄氣了,緊貼著墻不再說話。

“這樣才好。”海格說著,大口喘著氣坐到沙發上,這回沙發整個塌到地板上了。

哈利還有許多問題,成百上千的問題要問。趁他還在思考,我幫他發出了疑問。

“可是伏——對不起,我是說,那個神秘人後來怎麽樣了?”

“問得好,達芙妮。他不見了。失踪了。就在要殺哈利的當天夜裡。這一來就讓哈利的名氣更大了。這也是最讓人弄不明白的地方,你看……他的法力越來越強,他為什麼要走掉呢?”海格嘆了口氣。“有人說他死了。我認爲純粹是胡說八道。他身上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人性,所以他也就不可能死去。有人說他還在這一帶,等待時機,可能吧,但我不相信。原來支持他的人都回到我們這邊來了。有些人已經從噩夢中清醒。如果他還會東山再起,他們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我們大多數人都認爲他還在這一帶,不過已經失去了法力,已經虛弱得成不了氣候了。因爲你身上具有的某種力量把他毀了,哈利。”海格對哈利說,“那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一件他沒有預料到的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事,沒有人知道——不過你身上具有的某種力量使他受挫了,就是這樣。”

海格用熱切而崇敬的目光注視著哈利,但哈利幷沒有感覺到高興和自豪,他輕聲說:“海格,我想您一定搞錯了,我想,我不可能是一個巫師。”

海格咯咯地笑了起來:“不是巫師,你害怕或生氣的時候就從來沒有事情發生過嗎?”

“的確是這樣,我和哈利小時候總是出現一些無法想像的事情。”我接話,“對吧哈利?”

哈利看著爐火,開始思索,然後回過頭來對海格報以一笑,發現海格也朝他露出了笑容:“明白了吧?哈利·波特,不是巫師——你等著瞧吧,你會在霍格沃茨名聲大噪的。”

他也不忘笑著對我說:“還有你,達芙妮,你跟莉莉長得像極了,你肯定也和她一樣是個厲害的女巫。”

但父親也不甘心就此罷休,他尖著嗓子道:“難道我沒有對你說過他不去嗎?他要去上石牆中學,他會感激我的。我看過那些信,要他準備一大堆無用的東西——像咒語書,還有魔杖什麼的——還有達芙妮!她要上偉大的St. Catherine’s!你根本就不敢想的學校!”

“如果他真想去,像你這樣不信魔法的大傻瓜是攔不住他的,”海格咆哮道,“阻止莉莉和詹姆·波特的兒子上霍格沃茨,你這是瘋了!他一生下來,他的名字就入了霍格沃茨的名册。他要進的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魔法學校。七年之後,他會面貌一新。他要和跟他一樣的孩子在一起,換換環境,還要在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教導下——”

“我決不花錢讓一個瘋老頭子,一個大傻瓜去教他變戲法!”父親大吼。“父親!不要這麽說!”

我絕望地看著海格抓起他的傘在頭頂上繞了幾圈,怒喝道:“永遠——不準——在——我——面前——侮辱——阿不思——鄧布利多!”

他用傘嗖的一聲在空中揮了一下,然後直指父親,忽地一道紫羅蘭色的閃光、一聲鞭炮似的響聲、一聲尖叫,接著父親就用雙手捂著他的頭,疼得直蹦,哇哇亂叫。當他放下手的時候,我們發現他的頭髮都消失了。

父親一邊吼叫,一邊把母親和我朝另一間屋拖去,最後不敵海格的力量,只有夫婦二人被關進了房間。

海格低頭看了看傘,捋了捋鬍鬚。

“我不該發火,”他懊惱地說,從濃密的眉毛下斜瞟了我們一眼,“抱歉,達芙妮。” “呃...沒事...大概吧。”

“要是你們對霍格沃茨的任何人都不提起這件事,我就太感謝了。”他說,“我——哦——嚴格地講,我不能施用魔法。只有在找你或給你們兩個送信的時候才准許我用一點兒——這也是我熱心接下這個工作的原因之一。”

“爲什麽不准許您施用魔法呢?”哈利問。

“哦,是這樣,我自己也在霍格沃茨上過學,但是,實話對你說,我——哦——被開除了。我當時上三年級。他們撅斷了我的魔杖,其他東西都沒收了。可鄧布利多讓我留下看管獵場。他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哪。”

“你為什麼被開除?”

“時間太晚了,明天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海格大聲說,“明天一早還要進城給你們買書什麽的。”

他脫下黑色的厚呢外衣,扔給我們。

“你們就蓋著這個睡吧。”他說,“要是有什麼東西亂動,沒關係,我想,有個衣袋裡好像還裝著兩隻睡鼠。”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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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對角巷

我和哈利是一起醒的,曙光漸起,晨曦的光透過木板的縫隙透了進來。看著海格和哈利聊天,我悄悄地走到父母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輕聲問:“父親,母親,你們起來了嗎?”

裏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却無人應答。

“我知道你們醒了。”我嘆了口氣,道,“對不起,你們對我那麽好,我讓你們失望了。”

“可是,面對這麽一個夢中的世界,我小姨的世界,哈利的世界,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因爲那也是我的世界。這代表我放弃了麻瓜界的很多東西,比如St Catherine’s,比如和你們在一起的安逸生活。但是我想告訴你們,無論過去還是未來,我都是你們的女兒。我絕對不想傷害你們,而我也不希望你們因爲這樣受傷。”

“我長大了,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了,所以想要爲自己的人生作出决定。”我頓了頓,繼續道,“無論我們身處何方,相愛的人都會互相牽挂。”

“父親,母親。對不起,謝謝,我愛你們。”

房間內還是沉默。我無奈地嘆息,跟著海格和哈利離開了這個小屋。

海格拍了拍我的背:“快走吧,我們第一站去古靈閣,也就是巫師銀行。達芙妮,你也來一根香腸加生日蛋糕吧。”

“等等,達芙妮沒有錢啊?”哈利憺心地看著我。

“我這裏有一萬五千英鎊,因爲我來這裏的時候以爲出什麽大事了,就把所有錢都帶上了。”我聳聳肩,又明知故問,“海格,古靈閣支持麻瓜貨幣的兌換嗎?”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我拿著自己的背包跟隨海格和哈利離開了小屋。我們跟著海格來到外面的礁石上。這時天晴氣爽,海水閃爍著陽光。父親租的那條船還泊在原處,暴風雨過後,船艙裏積了許多水。

“您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哈利問,四下裏搜尋另外一條船。

“飛過來的。”海格說。“飛過來的?”

“是的——不過我們得坐這條船回去。找到你們以後,我就不能用魔法了。”

我們在船上坐定,哈利還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海格,竭力想像他飛行的樣子。

“划船好像有點丟人,不過,”海格說著,又朝我們斜瞟了一眼,“我要是讓——讓——船開快一點,你們能在霍格沃茨不提這件事嗎?”

“當然可以。”哈利說,他心急火燎地想看到更多的魔法。我也點點頭,于是海格抽出他那把粉紅色的傘,敲了兩下船幫,他們就飛快地向岸邊駛去了。

“您為什麼說瘋子才會去搶古靈閣呢?”哈利問。

“因為他們會咒語——會施妖術。”海格一邊說,一邊翻開報紙,“他們說那些防範最嚴密的金庫都由火龍把守著。要到那裡還得先找到路——古靈閣在倫敦地下好幾百英里的地方呢,明白嗎?比地鐵還要深。如果你真有辦法偷到了一點東西,恐怕在找到出來的路之前,你早就餓死了。”

海格開始看他的《預言家日報》,哈利還坐在那裏思前想後,又問了很多問題,而我靠在哈利肩上假寐。不多時,船輕輕地碰到了碼頭。海格捲起報紙,兩人踏上石階向大街走去。

當他們倆穿過小城向車站走去時,一路上過往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海格。哈利並不怪他們,這不僅因為海格比普通人要高大一倍,而且他還不停地對一些諸如汽車停車計費器之類很平常的東西指指點點,大聲說:“看見那玩意兒了嗎,哈利?這又是麻瓜們搞出來的什麽名堂,嗯?”

“海格,” 哈利說,爲了追上海格的脚步,我們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您是說古靈閣有火龍嗎?”

“是的,他們這麼說。”海格說,“喲,我也想要一條火龍呢。”

“您也想要一條火龍?” “我從小就想要了——走這邊。”

我們來到了車站,再過五分鐘有一趟開往倫敦的列車。海格說他不會用麻瓜的錢,就把鈔票塞到了哈利手中,讓他去買車票。在火車上,人們就更盯著我們看了。海格占據了兩個座位。落座之後還編織起一頂淡黃色的、像馬戲團帳篷一樣的東西——居然有點賢惠?

“給你們的信帶了嗎?”他一邊數針,一邊問。

哈利從衣袋裏掏出一個羊皮紙信封,我也把我的信拿出來。

“好,”海格說,“裡邊有一張必備用品的單子。”

我們打開昨天夜裏沒有留意的第二頁信紙,讀道: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制服〕
一年級新生需要:
1.三套素麵工作袍(黑色)
2.一頂日間戴的素麵尖頂帽(黑色)
3.一雙防護手套(龍皮或同類材料製作)
4.一件冬用斗篷(黑色,銀扣)
請注意:學生全部服裝均須綴有姓名標牌

〔課本〕
全部學生均須準備下列圖書:
《標準咒語,初級》,米蘭達·戈沙克著
《魔法史》,巴希達·巴沙特著
《魔法理論》,阿德貝·沃夫林著
《初學變形指南》,埃默瑞·斯威奇著
《千種神奇藥草及蕈類》,菲利達·斯波爾著
《魔法藥劑與藥水》,阿森尼·吉格著
《神奇動物在哪裡》,紐特·斯卡曼德著
《黑魔法:自衛指南》,昆丁·特林布著

〔其他裝備〕
一支魔杖
一口坩堝(錫鑞質,標準尺寸2號)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藥瓶
一架望遠鏡
一台黃銅天平
學生可攜帶一隻貓頭鷹或一隻貓或一隻蟾蜍
在此特別提請家長注意,一年級新生不準自帶飛天掃帚

“這些東西我們在倫敦都能買到嗎?”哈利大聲問。“只要你知道門徑就行。”海格說。

哈利以前從沒有來過倫敦,而我也只是母親帶著來過幾次。儘管海格知道路,但他過去顯然不是以常人的方法來的。他在地鐵驗票口被卡住了,接著又大聲抱怨座位太窄,車速太慢。

“我真不知道這些麻瓜們不用魔法怎麽辦事。” 當我們順著出了故障的自動扶梯來到店鋪林立、人群熙攘的大街上時,海格又說。海格人高馬大,毫不費事就從人群中擠了過去,我跟哈利只消緊跟在他背後就可以了。

“就是這裡,”海格停下來說,“破釜酒吧。這是一個很有名的地方。”

這是一家骯髒的狹小酒吧。要不是海格指出來,我們很可能都不會注意到它。匆忙過往的人們連看也不看它一眼,他們的目光只落在它一邊的一家大書店和另一邊的一家唱片店上。他們好像根本看不見破釜酒吧——大概只有巫師才能看見吧。我們還沒來得及說話,海格就已經把他推到店裏去了。

作爲一個出名的地方,這裏實在是太黑太髒了。幾個老太婆坐在屋角拿著小杯喝雪利酒,其中一個正在抽一杆長烟袋。一個戴大禮帽的小男人正在跟那個頭髮幾乎脫光、長得像癟胡桃似的酒吧老闆聊天。他們剛一進門,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就突然停了下來。這裏好像人人都認識海格,他們向他微笑、招手。酒吧老闆拿起一隻杯子說:“照老規矩,海格?”

“不了,湯姆,我正在給霍格沃茨辦事呢。”海格用他的巨掌拍了拍酒吧老闆的肩膀,差一點兒把他壓趴下。

“我的天哪,” 酒吧老闆仔細端詳著哈利,說道,“這位是——這位莫非是——”

破釜酒吧裏頓時悄然無聲。

“哎呀!”酒吧老闆小聲說,“哈利·波特——榮幸之至。” 他連忙從吧台後邊出來,朝哈利跑過去,抓起他的手,激動得熱泪盈眶:“歡迎回來,波特先生,歡迎你回來。”

哈利不知說什麼好。大家都在看他。那個抽長烟袋的老太婆一個勁地抽,根本沒發現烟袋已經熄滅了。他求助般望著我和海格,我們却一直在笑。

接著椅子劈劈啪啪地響了起來,哈利突然發現自己竟跟破釜酒吧的人一一握起手來。我沒有過于在意,直到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的神情顯得非常緊張,一隻眼睛在抽動。

“奇洛教授!”海格的話認證了我的猜想,“哈利、達芙妮,奇洛教授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之一呢。”

“波—波—波特,”奇洛教授結結巴巴地說,抓起哈利的手——這時的伏地魔應該還沒有附身到他身上所以他可以觸碰哈利,“見到你有說—說不出的—高—高興。”

“您教哪一類魔法,奇洛教授?”

“黑—黑—黑魔法防—防禦術。”奇洛教授含糊不清地說,似乎他覺得還是不提為好,”“這你已經用—用不—不著學了,是吧,波—波—波特先生?”他神經質地哈哈大笑起來。“你這是准—準備去買你需要的東西吧?我也要—要去買—買一本關於吸血鬼的新—新書。” 似乎他想起這件事就把他嚇壞了。

精湛的演技,如果不是知道劇情的話,我絕對不會懷疑這個古怪又結巴的人是反派。不過他沒有讓我非常緊張——畢竟這只是一個一年就死掉的小boss.

其餘的人不會讓奇洛教授跟哈利說個沒完。哈利花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時間才把他們擺脫掉,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說出我哈利表姐的身份後也有人跟我握手——他們實在是太過恐怖,不,熱情了。在一片喋喋不休的說話聲中,海格提高嗓門叫道:“該走了,還有好多東西要買呢。走吧,哈利、達芙妮。”

科多利最後一次跟哈利握過手,海格就領著我們穿過吧台,來到四面有圍墻的小天井裏。這裏除了一隻垃圾桶和一些雜草,什麽也沒有。

海格朝哈利咧嘴一笑:“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是不是?對你說過你很有名氣。連奇洛教授在你面前都要發抖——不過,我要提醒你,他經常發抖。”

“他總是這麼神經質嗎?” “哦,是的。倒黴的傢夥。頭腦聰明極了,上學的時候書也讀得很好。可後來他休了一年學,爲了要獲得一些第一手的實踐經驗……據說,他在黑森林裏遇到了吸血鬼,一個巫婆又使他遭到了很大麻煩,從那以後,他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害怕學生,害怕自己教的科目……哦,我的傘呢?”

哈利聽得暈頭轉向。這時海格正在數垃圾箱上邊的牆磚。

“往上數三塊——再往橫裏數兩塊——” 他小聲念叨,“好了,往後站,孩子們。”

他用傘頭在墻上輕輕敲了三下。他敲過的那塊磚抖動起來,開始移動,中間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洞,洞口越變越大。不多時,他們面前就出現了一條足以讓海格通過的寬闊的拱道,通向一條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的鵝卵石鋪砌的街道。

“歡迎,”海格說,“歡迎來到對角巷。”

見哈利驚訝不已,海格又朝他笑了笑。我們沿拱道走去,哈利側身回頭看,只見拱道一下子變窄了,然後又變成了原來堅實的墻壁。耀眼的陽光投射在最近一家商店門外的一摞坩堝上。坩堝的上方懸掛著一塊牌子,上邊寫著:

銅質——黃銅質——錫鑞質——銀質坩堝,型號齊全,自動攪拌——可摺疊。

“哦,你們需要買一個,”海格說,“不過我們先得去取錢,而達芙妮,你要換錢。”

我們恨不能再多長八隻眼睛。我們走在街上,一路東張西望,希望把一切都看個通通透透:所有的店鋪、店鋪前的物件、購物的人。一個胖女人站在藥店外邊,當他們經過時,她搖著頭說:“龍肝,十六西可一盎司,他們瘋了……”

從一家晦暗的商店裏傳出一陣低沉輕柔的嗚嗚聲,門前的招牌上寫著:咿啦貓頭鷹商店——灰林梟、鳴角梟、草梟、褐梟、雪梟。幾個與我們年齡相仿的男孩鼻尖緊貼著橱窗玻璃,橱窗裏擺著飛天掃帚。“看哪,”我們聽見一個男孩說,“那是新型的光輪2000——最高速——” 還有的商店出售長袍,有的出售望遠鏡和哈利從沒有見過的稀奇古怪的銀器。還有的橱窗裏擺滿了一簍簍蝙蝠脾臟和鰻魚眼珠,堆滿了咒語書、羽毛筆、一卷卷羊皮紙、藥瓶、月球儀……

“古靈閣到了。”海格說。

我們來到一幢高高聳立在周圍店鋪之上的雪白樓房前,亮閃閃的青銅大門旁,站著一個穿一身猩紅鑲金制服的身影,那不就是——
“不錯,那就是一個妖精。”當我們沿著白色石階朝那人走去時,海格鎮定地小聲說。

這個妖精大約比哈利矮一頭,生著一張透著聰明的黝黑面孔,尖尖的鬍子,手和脚都特別長。我們進門時,那妖精向我們鞠躬行禮。之後他們面前出現了第二道門,是銀色的,兩扇門上鐫刻著如下的文字:

請進,陌生人,不過你要當心
貪得無厭會是什麼下場,
一味索取,不勞而獲,
必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因此如果你想從我們的地下金庫取走
一份從來不屬於你的財富,
竊賊啊,你已經受到警告,
當心招來的不是寶藏,而是惡報。


“就像我說的,你要是想搶這個銀行,那你就是瘋了。” 海格說。

兩個妖精向我們鞠躬,把我們引進一間高大的大理石大廳。大約有百十來個妖精坐在一排長櫃檯後邊的高凳上,他們有的在用銅天平稱錢幣,有的在用目鏡檢驗寶石,一邊往大賬本上草草地登記。大廳裏有數不清的門,分別通往不同的地方,許多妖精正指引著來來往往的人出入這些門。海格和哈利朝櫃檯走去。

“早,” 海格對一個閑著的妖精說,“我們要從哈利·波特先生的保險庫裏取一些錢。”

我也找到一個閑著的妖精,拿出我的英鎊,告訴他我需要兌換一些金加隆,並且開一個保險庫。那個妖精讓我在一份協議裏簽名,並且提醒我這是魔法羽毛筆,簽上了名字帶有契約效應。我表示清楚,然後毫不猶豫地填上姓名。那個妖精檢查一番之後點點頭,問:“女士,你需要現在拿出一部分錢嗎?”

“是的先生,請給我一百個金加隆吧。”——也就是五百英鎊,由于霍格沃茨的食宿全免,這支付我這個學年所需要的所有費用綽綽有餘。

“好的,德斯禮小姐,您的金庫鑰匙和錢會在半個小時內到你的手裏,只需要拿這張字條給我們的櫃檯人員。”

妖精遞給我一張字條,我表達感謝後跟上了正要跟隨拉環從其中一扇門走出了大廳的海格和哈利。哈利看見我之後安心地笑了笑。拉環爲我們打開門,眼前是一道狹窄的石廊,燃燒的火把將它照得通明。石廊是一道陡峭的下坡,下邊有一條小鐵路。拉環吹了一聲口哨,一輛小推車沿著鐵道朝他們猛衝過來。我們爬上車——海格可費了不少勁——就出發了。

我們沿著迷宮似的蜿蜒曲折的通道疾馳,哢噠哢噠響的小推車似乎認識路,根本不用拉環駕車。我必須說,這種乘坐過山車一樣的感覺真不好受。

冰冷的空氣呼嘯而過,把哈利的眼睛都吹痛了,但是他還是竭力睜大眼睛。一次,他似乎看到通道盡頭有一團火,便轉過身去,想看看那裡是不是有一條火龍。我按住了他,防止他摔下去,然後我們衝到地底下更深的地方,經過一片地下湖,上邊挂滿了巨大的鐘乳石和石笋,一直垂到地上。

“我一直弄不清,”哈利在哢噠哢噠的車聲中,對海格喊道,“鐘乳石和石筍有什麼區別?”

“鐘乳石這個字中間有字母m。”海格說,“現在別向我提問題,我覺得要吐了。”

他的臉色鐵青,當小推車終於在通道的一扇小門前停下來時,海格爬下車之後就緊靠在通道牆上,這樣才使雙膝不至於發抖。而我整個人靠在哈利身上,幾乎用了一輩子的意志力才讓自己免于當場嘔吐的耻辱。

拉環打開門鎖。一股濃濃的綠烟從門裏冒了出來,濃烟散盡之後,哈利倒抽了一口氣。裡邊是成堆的金幣、銀條和堆積如山的青銅幣。

“這全都是你的。”海格笑著說,幫哈利把錢裝進袋子裏。

“金幣是加隆,”海格解釋說,“十七個銀西可合一個加隆,二十九個納特合一個西可,够簡單的吧。好了,足够兩學期用的了,剩下的替你保管著。” 他轉身對拉環說:“現在帶我們去713號地下金庫吧,不過能不能麻煩你讓車開得慢一些?”

“車速只有一個。”拉環(冷酷無情地)說。

我們下到越來越深的地方,加快了速度。在急轉彎的地方,空氣變得更加寒冷刺骨。小推車哢噠哢噠響著來到一處山澗之上。哈利將身子探出車外,想看看黑洞洞的山澗裏究竟有什麽東西。海格哼了一聲,揪住哈利的脖領,把他拽了回來。

713號地下金庫沒有鑰匙孔。

“往後站。”拉環鄭重其事地說。他伸出一根長長的手指輕輕敲門,那門竟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消失了,“除了古靈閣的妖精之外,其他任何人要這麽做,都會被門吸進去,陷在門裏出不來。”

“你多長時間才來查看一次,看裡邊是否有人?” “大概十年一次吧。”

妖精真的太恐怖了。

在這個超級保險的地下金庫裏,放著一個用棕色紙包著的髒兮兮的小包。我默默地看著海格把它——把魔法石——撿了起來,深深地塞到外衣裏邊的口袋裏。

“走,回去上那輛該死的車吧,回去的路上別跟我說話,不過我最好還是把嘴閉上。”海格說。

又乘小車狂奔了一通之後,我們終于站在了古靈閣外面陽光耀眼的街上。在這之前,我成功拿到了屬于我的金庫的鑰匙和一百金加隆——我和哈利相視一笑,都看見了彼此眼中興奮雀躍的光彩。哈利一生中都沒試過那麽有錢,而我——我上一輩子也是。而現在,瘋狂的儲蓄和理財終于讓我也有了屬于自己的一筆財富。這當然比不上哈利,但這也足以支付我七年來需要的學習用品以及其餘我想要的。

“你們還是先去買制服吧。”海格沖著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點點頭,說,“孩子們,我想去破釜酒吧喝一杯提神飲料,你們不介意吧?古靈閣那小推車太可恨了。”于是我拉著略有些緊張的哈利踏進了摩金夫人的長袍店。

摩金夫人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巫,笑容可掬,穿一身紫衣。

“是要買霍格沃茨學校的制服嗎,親愛的?”不等哈利開口說話,她就說了,“我們這裡多得很,說實在的,現在就有一個年輕人在裡邊試衣服呢。”

在店堂後邊,有一個面色蒼白、身體瘦削的年輕人站在脚凳上,一個女巫正用別針別起他的黑袍。摩金夫人讓我們站到那人右手邊的兩張脚凳上,給我們分別套上一件長袍,用別針別出適合他的身長。

“喂,”德拉科·馬爾福說,“也是去上霍格沃茨嗎?”

“是的。”我們禮貌地回答。

“我爸爸在隔壁幫我買書,媽媽到街上找魔杖店去了。”他說話慢慢吞吞,拖著長腔,叫人討厭,“然後我要拖他們去看飛天掃帚,我搞不懂為什麼一年級新生就不能有自己的飛天掃帚。我想,我要逼著爸爸給我買一把,然後想辦法偷偷帶進去。”

我和哈裏交換了一個眼神——真是個被寵壞的紈絝子弟!

“你們有自己的飛天掃帚嗎?” 男孩繼續說。“沒有。”哈利說。

“打過魁地奇嗎?” “沒有。”哈利疑惑地望著我,弄不清魁地奇到底是什麽。

“我打過。爸爸說,要是我不能入選我們學院的代表隊,那就太丟人了。我同意這種看法。你知道你被分到哪個學院了嗎?”

“到學校之前,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會被分到哪個學院吧。”我禮貌且冷漠地回答道。我有些馬爾福討厭這種自說自話的人,更何况他只是個紈絝、血統歧視的富二代。

“當然,不過,我知道我會被分到斯萊特林,因爲我們全家都是從那裏畢業的——如果被分到赫奇帕奇,我想我會退學,你們說呢?” “或許吧。”

“喂,你瞧那個人!”男孩突然朝前面的窗戶點頭說。海格正好站在窗口,朝我們咧嘴笑著並指指兩個大冰淇淋,說明他不能進店。
“那是海格。” 哈利說,能知道一些男孩不知道的事,覺得很開心,“他在霍格沃茨工作。”

“哦。”男孩說,“我聽說過他。他是做僕人的,是吧?”

“他是獵場看守。”哈利說。他越來越不喜歡這個男孩了。我在一旁看著,幷未打算阻止或勸解。

“對,一點不錯。我聽說,這個人很粗野,住在學校場地上的一間小木屋裏,時不時地喝醉酒,玩弄些魔法,結果把自己的床也燒了。” “我認為他很聰明。” 哈利冷冷地說。

“是嗎?”馬爾福略帶嘲弄地說,“爲什麽是他來陪你們?你們的父母呢?”

“我父母都去世了。” 哈利簡單地說,不想談論這件事。

馬爾福毫無歉意地說了聲抱歉:“他們也是跟我們一類的人,是吧?”

“他們是巫師,我想你大概是指這個吧。” “那你呢?金頭髮?”馬爾福轉頭問我。

我內心吐槽其實他也是金頭髮,然後故意誤導地冷聲道:“我是他表姐,你覺得呢?”

“那就對了。我確實認為他們不應該讓另類入學,你說呢?他們不一樣,他們從小就沒有接受過我們這樣的教育,不瞭解我們的世界。想想看,他們當中有些人在沒有接到信之前甚至沒聽說過霍格沃茨這個學校。我想學校應當只限于招收古老巫師家族出身的學生。” 馬爾福還在自說自話,“對了,你們姓什麽?”

哈利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摩金夫人說:“已經試好了,親愛的。” 于是我們從凳子上跳了下來,留給馬爾福兩個炫酷的背影。

“好,那麽我們就到霍格沃茨再見了。” 他拖長聲調說。

我們在吃海格給他買的冰淇淋(巧克力加覆盆子和碎果仁冰淇淋)時一直不吭聲。

“怎麽了?”海格問。“沒什麼。”哈利撒謊了,而我繼續在他身旁默不作聲。三人停下來買羊皮紙和羽毛筆,哈利發現了一瓶寫字時會變色的墨水,我給自己買了一支好看的鷹毛筆,又給哈利買一支當生日禮物,二人的心情便都好了起來。當我們走出店鋪時,哈利忍不住問:“海格,什麼是魁地奇?”

“哎呀,我的天哪,哈利,我忘記你知道得太少了,竟然連魁地奇都不知道。” “勞駕,別讓我的情緒變得更壞好不好?” 他向海格說起在摩金夫人店裏碰到馬爾福的事。

“——他還說甚至不應該准許麻瓜家庭出身的人入學——”哈利看了看我。

“你又不是麻瓜家庭出來的,無意冒犯,達芙妮。如果他父母是巫師——你在破釜酒吧已經看到了——那麼他就該是聽著你的名字長大的。”海格安慰他,“其實,他又知道多少,我見過許多最優秀的巫師都是麻瓜家庭裏唯一懂魔法的人——看看你母親!看看她有一個什麼樣的姐姐!噢,再次抱歉,達芙妮。”

我只能無奈聳肩,幫哈利問:“那魁地奇到底是什麼呢?”

“那是我們的一種運動。一種巫師們玩的球類運動。它像——麻瓜世界的足球——人人都喜歡玩魁地奇——騎飛天掃帚在空中打,有四個球——至于玩球的規則嘛,解釋起來還真有點兒困難。”

“那麼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又是什麼呢?” “那是學院名字。學校共有四個學院。都說赫奇帕奇有許多飯桶,不過——”

“我想,我一定會被分到赫奇帕奇了。” 哈利怏怏不樂地說。才不會呢,我心裏默默地想。

“寧願進赫奇帕奇,也不要進斯萊特林。” 海格臉色陰沉地說,“沒有一個後來變壞的巫師不是從斯萊特林出來的,神秘人就是其中的一個。” 噢,可憐的斯萊特林,主要是名聲被伏地魔搞臭了——不過不能否認的是裏面的確有很多黑巫師...咳。

“伏——對不起——神秘人也在霍格沃茨上過學?” “很多很多年以前了。” 海格說。

我們在華麗與污痕書店買了上學要用的課本。我也買了很多參考書,哈利資助了一部分,說是補給我的生日禮物。

我們買了錫蠟坩堝,計量藥品的質量很好的天平和一架可摺叠的黃銅望遠鏡。隨後我們光顧了一家藥店,那裏散發出一股臭鶏蛋和爛捲心菜葉的刺鼻氣味。但藥店十分神奇,地上擺放著一桶桶粘糊糊的東西,順墻擺著一罐罐藥草、乾草根和各種顔色鮮亮的粉末,天花板上挂著成捆的羽毛、成串的尖牙和毛奓奓的爪子。

我們走出藥店,手上艱難地提著坩堝,裏面還有一堆書和其他用品。海格又核對了一遍購物單。

“就剩下魔杖了——哦,對了,我還沒給你買一份生日禮物呢。”

哈利臉紅了:“您不必了——”

“我知道不用買。是這樣,我要送你一隻動物,不是蟾蜍,蟾蜍好多年前就不時興了,人家會笑話你的。我也不喜歡貓,貓總惹我打噴嚏。我給你弄一隻貓頭鷹。孩子們都喜歡貓頭鷹,它能替你送信,送包裹。”海格笑著說,“達芙妮,我也給你買一個好了。”

“天哪,不用破費了,我自己有錢的。”我搖頭好似撥浪鼓。“你在德斯禮家一直照顧哈利,而且你還那麽有禮貌,我必須給你一些感謝啊。”

我只好讓海格給我買了一個相對便宜的蒲絨絨,選了裏面最小最可愛的那個。

二十分鐘後,我們離開了黑洞洞的咿啦猫頭鷹商店,離開了窸窸窣窣的拍翅聲和寶石般閃光的眼睛。哈利手裡提著一隻大鳥籠,裡邊裝著一隻漂亮的雪梟,頭埋在翅膀底下睡得正香。而我手裏也提著一個看起來有點傻傻的栗子色雕鴞,我自己買的。而海格給我買的奶蛋糕顔色的小絨毛球則站在雕鴞的腦袋上發出嗡嗡的響聲。

哈利忍不住結結巴巴地一再道謝,聽起來像奇洛教授在說話。

“不用謝,”海格聲音沙啞地說,“德思禮夫婦是不會送給你禮物的。現在就剩下奧利凡德沒去了,只有奧利凡德一家賣魔杖,到那裏你們一定能買到一根最好的魔杖。”

魔杖——這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

奧利凡德的門店又小又破,門上的金字招牌已經剝落,上邊寫著:“奧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製作精良魔杖。”塵封的橱窗裏,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擺著一根魔杖。

他們進店時,店堂後邊的什麽地方傳來了陣陣丁丁當當的鈴聲。店堂很小,除了一張長椅,別的什麽也沒有。海格坐到長椅上等候,我看著幾乎碼到天花板的幾千個狹長的匣子,心裏期待著得到屬于自己的魔杖。

“下午好。”一個輕柔的聲音說,把哈利嚇了一跳。海格也嚇得不輕,因爲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哢嚓哢嚓的聲音,他連忙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一個老頭站在我們面前,他那對顔色很淺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鋪裏像兩輪閃亮的月亮。

“你好。”哈利拘謹地說,我也點點頭。

“哦,是的,” 奧利凡德先生說,“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很快就會見到你,哈利·波特,這不成問題。你的眼睛跟你母親的一樣。當年她到這裡來買走她的第一根魔杖,這簡直像昨天的事。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長,柳條做的,揮起來嗖嗖響,是一根施魔法的好魔杖。”

奧利凡德先生走到哈利跟前,繼續道:“你父親就不一樣了,他喜歡桃花心木魔杖。十一英寸長,柔韌,力量更强些,用于變形術是最好不過了。我說你父親喜歡它——實際上,當然是魔杖在選擇它的巫師。”

奧利凡德先生湊得離哈利越來越近,鼻子都要貼到哈利臉上了:“哦,這就是……” 他用蒼白的長手指撫摸著哈利額上那道閃電形的傷疤。

“很對不起,這是我賣出的一根魔杖做的。”他柔聲細語地說,“十三英寸半長。紫杉木的。力量很强,强極了,却落到了壞人手裏……要是早知道這根魔杖做成後,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搖搖頭,然後望向我。

“噢,我未曾聽說過波特先生還有一位姐妹?” “是表姐,奧利凡德先生。他媽媽的姐姐的女兒,達芙妮·德斯禮。”

奧利凡德先生輕嘆一口氣:“是這樣。失禮了,德斯禮小姐,您跟您的小姨長得真像。”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這讓我心中逐漸升起一種怪异的感覺——明明我是金發藍眸,却依然能被別人發現和莉莉相似的容貌,也就是說真的很像咯?當然,這怪异的感覺也有可能是因爲環境太過低氣壓了。奧利凡德先生接著一眼認出了海格,這使我和哈利都鬆了一口氣。

“魯伯!魯伯·海格!又見到您了,真是太高興啦……橡木的,十六英寸長,有一點兒彎,對吧?”

“不錯,先生。”海格說。

“那可是一根好魔杖啊。可我想,他們在開除你的時候,准被他們撅折了吧?”奧利凡德先生說,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啊,不錯,是被他們撅折了,是的。”海格慢慢地移動著腳步說道,“撅折的魔杖我還留著呢。”他又高興地說。

“可你不用它了吧?” 奧利凡德先生急忙問。“哦,不用了,先生。”海格回答,緊緊抓住了那把粉紅色的傘。

“唔。”奧利凡德先生說著,用銳利的目光掃了他一眼,隨後從衣袋裏掏出兩條印有銀色刻度的卷尺,它們飄到我和哈利身旁,開始量尺寸,“那麽,你們開始量尺寸吧。”

“我和哈利的慣用手都是右手,”我迫不及待地說,爲了防止懷疑又補充一句,“如果您需要知道的話。”

“你們把胳膊抬起來,好。”先從肩頭到指尖,之後,從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後量頭圍。他一邊量,一邊說:“每一根奧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強的魔法物質,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我們用的是獨角獸毛、鳳凰尾羽和火龍的心臟神經。每一根奧利凡德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沒有兩隻完全相同的獨角獸、火龍或鳳凰。當然,你如果用了本應屬于其他巫師的魔杖,就絕不會有這樣好的效果了。”

當量到兩鼻孔間的距離時,哈利發現捲尺在自動操作,嚇了一跳,我朝他眨眨眼。奧利凡德先生正在貨架間穿梭,忙著選出一些長匣子往下搬。

“好了。”他說,捲尺滑落到地上捲成一團,“那麽,女士優先。德斯禮小姐,試試這一根。黑胡桃木和獨角獸毛,十二英寸,非常柔韌。”

我接過魔杖隨手一揮,直接導致奧利凡德先生身旁的抽屜被拉了出來,于是魔杖被收走。“葡萄藤木,鳳凰尾羽,十英寸。試一試。”

破壞了一個玻璃瓶之後又被奪走。我試了一根又一根魔杖,心裏逐漸開始懷疑它們是不是都看不上我——直到揮動到幾乎麻木的手又接觸到一根魔杖。

那根魔杖被我接觸到的一瞬間,兩股魔力便産生强大的共鳴,感覺身心都被溫暖,我就確定這一定是屬于我的那一根,于是悄聲念到:“Lumos Maxima.”

魔杖頂端瞬間爆發出奪目的光芒。我又念“Nox”,魔杖便停止發光。奧利凡德先生眼前一亮,幫我把魔杖裝進盒子裏:“德斯禮小姐,你真是個特別的孩子。”

“爲什麽這麽說?”我追問,“是因爲魔杖嗎?”

奧利凡德笑了:“柏木,龍心弦,十三英寸,很有彈性。 柏木魔杖與高尚息息相關,我們家族的制杖師總是爲給柏木魔杖找到主人而感到榮幸,因爲我們知道這一定是一位勇于犧牲的巫師,或者女巫。他們勇敢、大膽,不懼怕面對黑暗面的人。而龍的心弦,能量强大却容易墮入黑魔法——無意冒犯——這與柏木魔杖本來是有一定程度上的衝突的,但是這兩種力量却在你的手裏如此順從和臣服。”

“德斯禮小姐,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偉大的人。”

我覺得我的臉此時已經浮上了薄紅,隨即陷入深深的思考。我曾經研究過作者親筆的魔杖材料說明,柏木的確是“敢于犧牲者”的魔杖。我也是有這種膽量的人嗎?可能吧。不然我也不會想要拯救這裏的人,爲了這個計劃編排了好幾年。只是龍心弦太不穩定,就算我的魔杖對我顯示了足够的忠誠,我還是無法確定我是否能够掌握這股力量。

突然一道紅光閃過,把我拉回現實,我這才發現我已經神游天外了許久,久到哈利已經找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魔杖。冬青木魔杖頂端像烟花一樣金星四射,跳動的光斑投到四壁上。海格拍手喝彩,奧利凡德先生大聲喊起來:“哦,好極了,哦,真的,太好了。哎呀,哎呀,哎呀……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他把哈利的魔杖裝到匣子裏,用棕色紙包好,嘴裏還不停地說:“奇妙……奇妙……”

“對不起,”哈利說,“什麼地方讓您覺得奇妙?”

奧利凡德先生用蒼白無色的眼睛注視著哈利:“我賣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記得,波特先生。每一根魔杖我都記得。是這樣,同一隻鳳凰的兩根尾羽,一根做了這根魔杖,另一根做了另外一根魔杖。你註定要用這根魔杖,而它的兄弟——咳,正是它的兄弟給你落下了那道傷疤。”

哈利倒抽了一口氣。

“不錯,十三英寸半長。紫杉木的。怎麽會有這樣的事,真是太奇妙了。記住,是魔杖選擇巫師……我想,你會成就一番大事業的,波特先生……不管怎麽說,那個神秘的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就做了大事——儘管可怕,但還是大事。”

哈利渾身一激靈,而我聽到了奧利凡德自言自語的話——

“强大但是迷茫的高尚靈魂,還有命中注定的雙生魔杖......有趣,太有趣了。”

我們付給奧利凡德先生十四個加隆買下兩根魔杖,他鞠躬把我們送出店門。

當我們踏上回對角巷的路時,太陽已快下山了。三人穿過牆,經過已空無一人的破釜酒吧,走上大路。一路上,我們一言不發。我無視了在地鐵裏那麽多人正張大了嘴凝視著我和哈利——提著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包裹,懷裏還抱著隻熟睡的,他們又乘了一段自動扶梯,來到帕丁頓車站。海格拍拍我們的肩膀,我這才猛地意識到他們在什麽地方。

“開車前,我們還有時間吃一點兒東西。”海格說。

他給我們各自買了一個漢堡,就坐在塑料椅上吃了起來。哈利一直在東張西望,而我居然還在思考奧利凡德的話。

“你們沒事吧?到底怎麽了?”海格問道。我笑了笑表示沒事:“我只是覺得這一天過得太過奇幻了。”

“人人都覺得我很特別,”哈利說,“破釜酒吧的那些人、奇洛教授、奧利凡德先生……可我對魔法一竅不通。他們怎麼能期望我成就大事呢?我有名氣,可那些讓我出名的事,我甚至一點兒也不記得。在伏——對不起——我是說,我父母去世的那天夜裏,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海格隔著桌子探過身來。他那蓬亂的鬍鬚和眉毛下邊露出慈祥的微笑。

“別擔心,哈利。你們很快就會學會的。在霍格沃茨,人人都是從基礎開始學的。你會很好的,打起精神來,雖然我知道這對于你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孩子們很難,不過你們在霍格沃茨一定會很愉快,像我——說實話——過去和現在都很愉快。”

海格把我們送上可以回家的火車,然後遞給我們一封信。

“這是你們去霍格沃茨的車票。”他說,“九月一日——國王十字車站——票上都有。德思禮夫婦要是欺負你,就寫封信讓猫頭鷹給我送來,它知道到什麽地方去找我……下次再見了,哈利,達芙妮。”

火車駛出了車站。哈利想目送海格離去,他跪到座位上,鼻子緊貼著車窗,可一眨眼的工夫,海格就不見了。

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采購的物品運回家,父親爲我們開門,還幫我把用品運回房間。然後我們三人坐在客廳,相對無言。

“好,讓我們談談。”父親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語氣溫和起來,“我和佩妮同意你們去那個學校了。”

“真的!?”我猛地提起精神。父親憂心忡忡地回答:“是的。因爲我們害怕如果我們不讓你去那所學校的話你會被他們擄走。”

哈利和我對視一眼,我繼續問:“可是你們不是很討厭魔法的嗎?”

威農·德斯禮,我的父親,像是老了十歲一樣,嘆了口氣。

“你今天早上不也是跟他們離開了嗎?”他說,“就算我們阻止你,你也不會好受。達芙妮,我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因爲你是我們的女兒。”

他阻止我們繼續問下去,最後說了句:“你們最近都不要主動跟佩妮說話,或者提到你們那所學校的事,知道嗎?”

“知道了。”
-
德斯禮夫婦真的很愛自己的孩子,這也是威農對這件事的態度表現得和書中反差那麽大的原因——他們還是討厭魔法,只是愛自己的孩子勝過了厭惡。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1
Chapter 5 從9¾站台開始的旅程

我和哈利與我父母一家相處的最後一個月幷不愉快。母親有一半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臥室裏,做完三餐後就回臥室,一看見我和哈利就立刻走開,而父親也不强迫哈利幹活兒了,也不再朝他大喊大叫了——事實上,他們根本不跟我們講話。一半出于恐懼,一半出于惱怒,還有對我的無奈。我也不敢主動找母親說話,很多時候飯桌上就只有默默吃東西的三人,吃完之後父親笨拙地收拾碗筷——這本來是母親或者哈利做的事,直到我和哈利默默地走去接過父親手裏的碗,他拍拍我的頭,一言不發地走出去。

我和哈利大多時間都一起待在各自房間裏,有新買的猫頭鷹和蒲絨絨做伴。哈利的雪梟叫海德薇,而我的雕鴞則叫做霍莉Holly,也就是我以前的名字;蒲絨絨叫伊芙Eve,加在一起就是Holly Eve——冬青夜——沒什麽特殊含義,只是聽起來很美。我們總是一起看學校的課本,哈利,出于完全的好奇和好玩,而我,幾乎用了所有時間在預習和練習魔法上。奇怪的是,學生在上霍格沃茨一年級前的那個暑假在家裏用魔法似乎是被允許的事。哈利還把九月一日以前的每個日期一天一天寫在一張紙上,釘在墻上,每天臨睡前就在第二天的日期上打一個鈎。

八月的最後一天,我只是晚飯時簡單地和父親說了一下要去國王十字車站,他也簡單地應答了一下,然後又是沉默。

第二天,哈利早上五點就醒來了。他又興奮又緊張,再也睡不著,還走到隔壁房把我也給吵醒了。我幫哈利整理了一番他亂糟糟的頭髮——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用途但聊勝于無;再把我的頭髮一半高高盤起一半散在背上——這樣可以分散一下我過多的發量;再換上普通的麻瓜服裝,至于巫師袍則準備上車再換。然後我們換上普通的麻瓜服裝,因爲巫師袍可以上車再換。兩小時後,我們的行李箱被父親裝進車的後備箱裏面,我和哈利背著背包(裏面裝了錢和必需品)我手裏提著小提琴而哈利手裏提著寵物們的籠子。霍莉和海德薇在裏面興奮地嘰嘰喳喳,伊芙還站(坐?)在霍莉頭上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母親還是不願意出來送我。我悄悄嘆了口氣,斂去臉上失望的神情,大聲喊:“媽媽,我以後會寄很多封信給你的!”
屋裏還是沒反應。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上車,我只好最後再回頭看了德斯禮家一眼——薩裏郡小惠因區的水蠟樹街4號,我的家,然後便上了車。隨著汽車發動,那棟屋子在我眼中慢慢縮小,直到再也看不見。

我似乎看到母親走了出來——大概是錯覺吧。

我們十點半來到國王十字車站。父親把我們的皮箱放到手推車上,幫我們推進站。進站之後,他停下了。“第9站台——第10站台。這根本就是個荒唐的笑話!”他皺著眉頭,還在做著最後的嘗試,“達芙妮,回去吧。”

而我只能苦笑:“我們會找到方法的,沒事,畢竟我們會魔法啊。我會寄信給你們的,希望你們看見霍莉不要太吃驚。”
我在父親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再見了,爸爸。”

然後我拉著哈利,朝人群那邊走去,又在墻角藏了起來。可能是看不見我們了,父親楞楞地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對著前方茫然、不確定地揮了揮手,然後慢慢地走出站台。

哈利看著神情落寞的我,一時不知道該安慰我還是問我怎麽進站台。(他敢問我敢把他踢下鐵軌)(開玩笑)我平復了一下心緒,告訴他再等等——雖然我們已經因爲帶著兩隻猫頭鷹而惹來不少側目。幸好我把伊芙提前藏進了衣服裏。

“——當然擠滿了麻瓜們——”

大概等了十個世紀,我們終于聽見了這句話。我們連忙轉身,只見說話的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正在跟四個紅頭髮的男孩說話。他們每人都推著像哈利那樣的皮箱——他們也有一隻貓頭鷹。

哈利連忙推著車緊跟著他們,我也跟在他旁邊。他們停下來,我們也跟著停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以便能聽見他們說話。
“好了,是幾號站台?”孩子們的母親問。

“九又四分之三!”一個紅頭髮的小姑娘牽著媽媽的手(ohwww金妮真可愛)尖著嗓子大聲說,“媽媽,我能去嗎?”

“你還太小,金妮,現在,別說話了。珀西,你走在最前頭。”

韋斯萊家的第三個兒子朝第9和第10站台中間走去。哈利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連眼也不敢眨,生怕漏掉了什麽——但正當珀西走到第9和第10站台分界的地方時,一大群旅客突然擁到我們前面,等最後一隻大帆布背包挪開時,那孩子竟然不見了。

我等到雙子也穿過那面隔墻,便拉著哈利走上前。

“不好意思,太太。”我笑著說。

“喂,親愛的,”她說,“頭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羅恩也是新生。”她指著最後、也是她最小的兒子說。

羅恩·韋斯萊,比電影裏的形象明顯高出許多——他又瘦又高,顯得笨手笨腳,滿臉雀斑,大手、大腳、長鼻子——不過還是能看出一絲絲可愛的(這可能是我的哈迷濾鏡作怪)。

“是的,”哈利顯得有些局促,“問題是——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該怎麽去——”

“該怎麽去站台是嗎?”她善解人意地說,哈利點點頭。

“別擔心,”她說,“你們只要照直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間的隔墻走就是了。別停下來,別害怕,照直往裏沖,這很重要。要是你心裏緊張,你就一溜小跑。走吧,女士優先,然後你走,羅恩跟著你。”

“哦——好吧。”“謝謝,太太。”我笑著感謝。哈利不確定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眨眨眼睛,然後頭也不回地穿入墻內。

一輛深紅色蒸汽機車停靠在擠滿旅客的站台旁。列車上掛的標牌寫著: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十一點。原來是隔墻的地方現在竟成了一條鍛鐵拱道,上邊寫著:9¾站台。我把行李挪開,等待後面的人。哈利沖進來,羅恩緊隨其後,然後我們的目光投向周圍。

蒸汽機車的濃煙在嘰嘰喳喳的人群上空繚繞,各種花色的貓在人們腳下穿來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說話聲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雜聲中,貓頭鷹也刺耳地鳴叫著,你呼我應。頭幾節車厢已經擠滿了學生,他們有的從車窗探出身來和家人說話,有的在座位上打鬧。
我和哈利謝過韋斯萊太太,然後在站台上推著小車朝前走,準備找一個空位子。他走過時,一個圓臉男孩說:“奶奶,我又把蟾蜍弄丟了。”

“唉,奈威呀。”他奶奶嘆氣。

一個留著駭人長發綹的男孩被一些孩子圍著。

“讓咱們也見識見識,李,快點。”那個孩子把抱著的盒子打開,裏邊露出一隻毛茸茸的長腿,嚇得周圍的孩子們嘰哇亂叫,直往後退。

兩人費力地從人群中擠過去,在靠近車尾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沒人的包厢。我們先把寵物們放上去,可憐的伊芙終于能從我的衣服裏面出來喘口氣,她又一下子跳上了霍莉的頭。我們連拖帶拉地把皮箱朝車門口搬,想把皮箱搬上踏板,可是一點兒也抬不起來。我還在思考要用漂浮咒還是等雙子來幫忙,然後他們就來了。

“要幫忙嗎?”說話的是韋斯萊雙子的其中一個。

“是的,勞駕搭把手吧。”哈利氣喘吁吁地說。“喂,弗雷德,快過來幫忙!”好吧,原來他是喬治。

有雙子幫忙,我們總算把箱子推到了包厢角落裏。

“多謝了。”哈利說,一邊把汗濕的頭髮從眼前掠開。

“那是什麼?雙子中的一個突然指著哈利那道閃電形傷疤說。

“哎呀,我的天哪,”另一個說,“莫非你是——?”

“他是……” “你是不是?”他又問哈利。

我默默地看著打啞謎的三人,忍不住插嘴:“他是哈利·波特沒錯,我叫達芙妮·德斯禮,他的表姐——雖然我覺得你們未必想知道,不過互通姓名是禮貌。”

兄弟倆呆楞地盯著哈利看,哈利的臉頰染上一層紅色。這時從開著的車門口傳來一陣喊聲,使哈利如釋重負。好吧,他們還是沒有自我介紹。

“弗雷德?喬治?你們在車上嗎?” “就來了,媽媽。”

孿生兄弟最後看了一眼哈利,就跳下車去了。

哈利靠窗口坐下,我坐在他旁邊,半遮半掩。我們能看見韋斯萊家人,也能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麽。我對他們的談話幷不感興趣——畢竟他們說話的內容我都能倒背如流,直到雙子中的一個說:“嘿,媽媽,您猜怎麼著?猜猜我剛才在火車上碰見誰了?”

哈利連忙往後閃,免得被他們發現他在偷看。我反應迅速地閃過黑色後腦勺的攻擊,哈利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你知道剛才在車站上,站在我們旁邊的那個黑頭髮的男孩嗎?知道他是誰嗎?” “誰?”

“哈利·波特!還有他旁邊的那個金頭髮女孩,是他的表姐。”

然後是金妮的聲音:“哎呀,媽媽,我能上車去看看他嗎?求求您了,媽媽……”

“你已經見過他了,金妮。這個可憐的孩子又不是動物園裡的動物,讓你看來看去的。他真是哈利嗎,弗雷德?你怎麼知道的?”

“我問過他了。我看見他那道傷疤了。真的就在那地方,像一道閃電。”

“可憐的孩子……不過他還有巫師表親?畢竟他母親是麻瓜出身。看著那兩個小孩,我還納悶呢。你看他們問去站台怎麽走的時候,多有禮貌啊。”

“這些不用去管了,你想他會記得神秘人的長相嗎?”

韋斯萊太太沉下臉來。

“不許你們去問他,弗雷德。不許問,你敢去問!你們是想讓他在到校的第一天就想起那件事呀!” “好了,別發火嘛。”

一陣汽笛聲響起。韋斯萊家的孩子急匆匆地登上列車,我也默默把頭縮回車厢,開始看書——《守護神咒》和《化獸師:阿尼瑪格斯》。我必須在三年級前學會前者,而後者則視乎情况而定。在暑假的練習讓我發現我的魔咒天賦超乎想像,這加固了我對我那“救世主計劃”的信心。

火車啓動了。韋斯萊太太在揮手,他們的小妹妹又哭又笑,跟著火車朝前跑,直到火車加速,她被拋在後面,還在不停地向他們揮手。

哈利一直注視著母女倆,直到火車拐過彎去,看不見她們了。一棟棟房屋從車窗前閃過。

“達芙妮,你不興奮嗎?”哈利眼中閃著雀躍的光芒,我無奈地點點他的額頭,道:“當然興奮,只不過我想再多學一點知識,多學幾個魔咒。”

包厢的推拉門開了,最小的那個紅頭髮的孩子走了進來。

“這裡有人嗎?”羅恩指著哈利對面的座位問,“別的地方都滿了。”

哈利搖搖頭。羅恩坐了下來。他瞟了哈利一眼,立刻把目光轉向車窗外,裝作沒看哈利的樣子。他鼻尖上還有一塊髒東西。

“嘿,羅恩。”雙子也來了,“聽著,我們現在要到中間車廂走走——李·喬丹弄到了一隻很大的袋蜘蛛呢。”

“哦。”羅恩咕噥了一聲。

“哈利——還有達菲妮,”雙子中的一個說,“我們還沒作自我介紹吧?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這是羅恩,我們的小弟弟。一會兒見。”

“達芙妮。達芙妮·德斯禮,或者達菲。”我抗議道。我的名字應該不難讀才對。雙胞胎對視一眼,然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再見,弗治和喬雷德。”我無情地拉上了包厢門,門外傳出雙子的竊笑,“我聽見了!”我隔著門喊,他們走遠之後我坐會哈利身旁,三個人又回到尷尬的沉默,直到羅恩實在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你真是哈利·波特嗎?” 哈利點點頭,得到肯定答案的羅恩繼續說,“我還以為弗雷德和喬治跟我開玩笑呢...那你當真——你知道……”

他指了指哈利的額頭,哈利掠開前額上的一綹頭髮,露出閃電形傷疤。羅恩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就是那個人幹的?” “是的...可是我都不記得了。”

“一點都不記得了?”羅恩急切地問。

“唔——我只記得有許多綠光,別的什麽也不記得了。”

“哎呀。”羅恩說。他坐在那裏盯著哈利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就連忙把視綫轉向窗外。

爲了挽回一些尊嚴和存在感,我對羅恩進行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達芙妮·德斯禮,是哈利的表姐。” “啊...羅恩·韋斯萊,我叫羅恩·韋斯萊。”

“你全家都是巫師嗎?”哈利忍不住發問,兩個男孩對彼此都很感興趣。

“哦,是的,我想是這樣。”羅恩說,“我想,我媽媽有一個遠房表兄是一個會計師,不過我們從來不談他。”

“那麽你一定已經學會許多魔法了?” “呃,事實上,幷沒有。”

“我聽說你後來跟麻瓜們住在一起。”羅恩岔開話題,“他們怎麼樣?”

哈利看了看我,我點點頭表示無所謂,他就說了。

“太差勁了,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不過我的姨父姨媽都太差勁了,幸虧有達芙妮和我一起,她是我姨父姨媽的女兒。我要是有三個巫師兄弟就好了。”

喂,羅恩你這是什麽眼神啦,我沒有欺負哈利好不好。

“五個。”羅恩說,顯得有些不高興,“我是我們家去霍格沃茨上學的第六個了。你可以說,我應當以他們為榜樣。比爾和查理已經畢業了。比爾是男生學生會主席,查理是魁地奇球隊隊長。現在珀西當上了級長,弗雷德和喬治儘管調皮搗蛋,但他們的成績都是頂呱呱的。大家都覺得他們很有意思,都盼望我能跟他們一樣。可話又說回來,如果我能做到,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了,因爲他們在我之前就做到了。你要是有五個哥哥,你就永遠用不上新東西。我穿比爾的舊長袍,用查理的舊魔杖,還有珀西扔了不要的老鼠。”
羅恩說著,伸手從上衣內袋裏掏出一隻肥肥的灰老鼠,它正在睡覺。

“它叫斑斑,已經毫無用處了,整天睡不醒。珀西當上了級長,我爸送給他一隻猫頭鷹,他們買不起——我是說,就把老鼠給我了。”羅恩的耳朵漲紅了。他似乎覺得自己話太多,就又開始看著窗外。

哈利對羅恩說他在德斯禮家的遭遇,被迫做家務,只能穿便宜的减價或二手衣服,我父母都欺負他,學校也沒有朋友,只有我對他好(向我投了個感激的眼神)...之類的。這使羅恩的心情好多了。

“好吧,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又嘆了口氣,嘗試著爲父母小小辯解一下,“魔法對于某些思想比較保守的麻瓜——比如我父母來說就是邪惡和令人恐懼的存在,大概在魔法界等于‘那個人’和他的追隨者這樣。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荒謬,但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文化衝擊引起的恐慌。”

羅恩困惑地眨眨眼,似乎是不理解爲什麽有人懼怕魔法,而我的一門心思全都在羅恩手中的老鼠身上。一瞬間我的腦海裏閃過了很多東西——哈利父母的死,小天狼星的入獄和逃亡生涯,塞德裏克的死...都與他有關。

如果我拿他練習黑魔法也不錯——這是個危險的念頭,在成型之前被我深深地壓在了腦海中。我的計劃是在不影響大局的情况下拯救所有人,而不是從一開始就破壞一切而導致主綫嚴重偏離。我當然可以這麽做——事實上,這樣顯得輕鬆多了,可是我需要將主綫劇情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實現我那宏偉的七年大計。

“……在海格告訴我這些之前,我一點也不知道巫師或者我父母的情況,以及伏地魔的事——”我的思緒又被拉回現實。

羅恩嚇得喘不上氣來。

“怎麽了?”哈利問。

“你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了!”羅恩說,顯得又震驚,又感動,“我早就想到,所有的人當中只有你——”

我皺眉,有些忍不住:“嗯...我們的確不太懂伏地魔對于你們的意義如何,但是我曾聽過一句話——要直面恐懼。雖然爲了避免恐慌我以後會儘量叫他‘那個人’。”

羅恩震驚、恐慌又有些惱怒:“你不懂那個人對我們的意義!”我舉雙手投降,不再言語。

“說出他的名字,幷不是因爲我勇敢什麽的。”哈利說,“而是因為我一直不知道那個名字不能說。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相信,我有許多東西需要學……”他又說,聽得出他最近正爲此感到憂心忡忡,“我敢說,我一定會是班上最差的學生。”

“不會的。有很多學生都來自麻瓜家庭,可他們也學得很快。”羅恩安慰道,又看了看我正在看的書,跟我確認是這一本有關困難的魔法的書之後吞了口口水,悄悄對哈利說,“我覺得你表姐就是這種。”

我聳聳肩:“叫我達芙妮就好,達菲也無所謂。我幷不厲害,只是覺得這些高深的魔法很好玩——我看了也不太可能學得會,不過嘗試一下總是好的。”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列車已駛出倫敦。它沿著遍地牛羊的田野飛馳,留下猩紅色的倩影。我們安靜了下來,望著田野和草場從眼前掠過。

大約十二點半左右,過道上哢嚓哢嚓傳來一陣響亮的嘈雜聲,一個笑容可掬、面帶酒窩的女人推開包厢門問:“親愛的,要不要買車上的什麼食品?”

我知道哈利會給錢,所以什麽也不說準備白嫖;哈利早上一點東西也沒吃,于是一下子跳了起來;羅恩的耳朵又漲紅了,嘟噥說他帶著三明治。哈利來到過道裏,買了比比多味豆、吹寶超級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餡餅、坩堝形蛋糕、甘草魔杖,等等。羅恩直勾勾地看著哈利把買來的食品抱進包廂,一下子都倒在空位子上。

“你餓了?” “餓壞了。”哈利咬了一大口南瓜餡餅說。我也拿起坩堝蛋糕吃了起來,太甜,不過還好。

羅恩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紙盒打開,裏面裝有四塊三明治。他拿出一塊,說:“她總不記得我不愛吃腌牛肉。”

“跟你換一塊吧,”哈利拿起一個餡餅說,“來吧……”

“你不會喜歡吃這個的,太乾。”羅恩說,“她沒有時間,”他連忙又說,“你看,她要同時照顧我們五個。”

其實羅恩的心情我懂,這十一年來富足的生活讓我差點忘記了曾經困窘的生活,甚至連“乾煸的腌牛肉三明治”都是我自己準備給“那三個人”,然後自己啃食著面包皮和肉的邊角料。心思又飄到了遠方,最終只是結束于一聲嘆息。

兩個男孩突兀地看著我,我又回過神來,對羅恩笑了笑:“沒事的,有好東西就是要朋友之間一起分享,你說對嗎哈利?”

“嗯。來吧,來一個餡餅。”哈利點頭。現在我們一起大嚼買來的餡餅和蛋糕(三明治早已放在一邊被冷落了),邊吃邊聊,我看著高興的哈利,自己也覺得好極了。

“這些是什麼?”哈利拿起一包巧克力蛙問羅恩,“它們不會是真青蛙吧?”

“不是,”羅恩說,“你看看裡邊的畫片,我少一張阿格麗芭。”

“什麼?”

“哦,你當然不會知道,巧克力蛙裏都附有畫片,你知道,可以收集起來,都是些有名的巫師,我差不多攢了五百張,就缺阿格麗芭和波托勒米了。”

哈利打開巧克力蛙,取出畫片。畫片上是一張男人的臉,戴一副半月形眼鏡,長著一個歪扭的長鼻子,銀髮和鬍鬚披垂著。畫片下邊的名字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哦,是鄧布利多!”哈利說。

“你可別說你從來沒聽說過鄧布利多!”羅恩說,“給我一塊巧克力蛙好嗎?說不定我能拿到阿格麗芭呢——謝謝——”

哈利把畫片翻了過來,讀著背面的文字:

阿不思·鄧布利多,現任霍格沃茨校長
被公認為當代最偉大的巫師,
鄧布利多廣爲人知的貢獻包括:
一九四五年擊敗黑巫師格林德沃,
發現火龍血的十二種用途,
與合作夥伴尼可·勒梅在煉金術方面卓有成效,
鄧布利多教授愛好室內樂及十柱滾木球戲。

哈利重新把畫片翻到正面,吃驚地發現鄧布利多的臉竟然不見了。

“他不見了!”

“你當然不能希望他整天待在這裡的。”羅恩說,“他會回來的。不過我又拿到了一張莫佳娜。我已經有六張她的畫片了……給你吧?你也可以開始收集了。”

羅恩眼睛盯著一堆沒有拆包的巧克力蛙。

然後我們就開始“抽卡”,我抽到了鄧布利多(這是N卡吧?)、四個學院的創始人,還有羅恩心心念念的SSR——阿格麗芭——兩張(哇!金色傳說!)我壞笑著要求羅恩把他所有重複的卡給我,然後羅恩心甘情願、萬分感激地接過了我手中的卡幷且承諾我的卡片這個星期之內就會到手。

然後我們的目光轉向比比多味豆。

“吃這個你們要當心,”羅恩警告道,“他們所說的‘多味’,你知道,意思是各種味道一應俱全,吃起來不僅有巧克力、薄荷糖、橘子醬等一般的味道,而且還會有菠菜、肝和肚的味道。喬治說,有一次他還吃到一粒幹鼻子牛兒味的豆子呢。”

羅恩撿起一粒綠色的豆子,仔細看了看,咬下一點。

“哎呀呀,明白了吧?芽豆。”

這包多味豆讓我們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我吃到了炸土豆、蘋果、牛肉幹,還有牙膏,而哈利吃到了吐司、椰子、烘豆、草莓、咖喱、青草、沙丁魚等等,甚至還勇敢地舔了一下羅恩連碰都不敢碰的一粒奇怪的灰豆,原來那是胡椒口味的。很好,這很格萊芬多。

這時,在車窗外飛馳而過的田野顯得更加荒蕪,一片整齊的農田已經消逝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樹林、彎彎曲曲的河流和暗綠色的山丘。

又有人敲包廂門。奈威·隆巴頓走了進來,滿眼含泪。

“對不起,”他說,“我想問問,你們看見我的蟾蜍了嗎?”

哈利和羅恩都搖搖頭,他就大哭起來。“我又把它弄丟了!它總想從我身邊跑掉!”

“它會回來的。”哈利安慰說。

“是啊,”男孩傷心地說,“那麼,要是你們看見……”

他走了。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著急。”羅恩說,“我要是買了一隻蟾蜍,我會想辦法儘快把它弄丟,越快越好。不過我既然帶了斑斑,也就沒話可說了。”

老鼠還在羅恩的腿上打盹。我側過頭,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量冷哼一聲。

“它說不定早死了,反正死活都一樣。”羅恩厭煩地說,“我昨天試著想把它變成黃色的,變得好玩一些,可是我的咒語不靈。我現在來做給你看看,注意了……”

他在皮箱裏摸索了半天,拽出一根很破舊的魔杖,有些地方都剝落了,一頭還閃著白色亮光:“獨角獸毛都要露出來了。不過……”

他剛舉起魔杖,包厢門又開了。那個丟蟾蜍的男孩再次來到他們倆面前,只是這回是一個小姑娘陪他來的。她已經換上了霍格沃茨的新長袍。

“你們有人看到一隻蟾蜍了嗎?奈威丟了一隻蟾蜍。”她說,語氣顯得自高自大,目中無人。我瞬間明白了羅恩的心情,這種語氣的確討厭,尤其是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來說。赫敏·格蘭杰,(或妙麗)她有一頭濃密的棕色頭髮和一對大門牙。真人幷沒有艾瑪小姐所詮釋出來的美麗,而是真的只能勉强稱之爲清秀或可愛。

“我們已經對他說過了,我們沒有看見。”羅恩說,可他老婆根本不理會,只看著他手裏的魔杖。

“哦,你是在施魔法嗎?那就讓我們開開眼吧。” 她坐了下來。羅恩顯然吃了一驚,有些不知所措:“哦——好吧。”

他清了清嗓子。

雛菊、甜奶油和陽光,
把這隻傻乎乎的肥老鼠變黃。

他揮動魔杖,但什麼也沒有發生。斑斑還是灰色的,睡得正香呢。

“你肯定這真是一道咒語嗎?”赫敏皺眉,轉而開始滔滔不絕,“看來不怎麼樣,是吧?我在家裏試過幾道簡單的咒語,只是爲了練習,而且都起作用了。我家沒有一個人懂魔法,所以當我收到入學通知書時,我吃驚極了,但又特別高興,因爲,我的意思是說,據我所知,這是一所最優秀的魔法學校——所有的課本我都背會了,當然,我只希望這能够用——我叫赫敏·格蘭傑,順便問一句,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羅恩·韋斯萊。” 羅恩咕噥說。

“達芙妮·德斯禮,他表姐。”我指向哈利。

“哈利·波特。”哈利說。

“真的是你嗎?”赫敏問,“你的事我全都知道,當然——我額外多買了幾本參考書,《現代魔法史》《黑魔法的興衰》《二十世紀重要魔法事件》,這幾本書裏都提到了你。”

哈利不知該作何表情——因爲我已經讓他看過這些書了。

“天哪,你居然毫不欣喜。要是我,我一定會激動得想辦法把所有提到我的書都找來。”赫敏說,“你們知不知道自己會被分到哪個學院?我已經到處打聽過了,我希望能分到格蘭芬多,都說那是最好的,我聽說,鄧布利多自己就是從那裏畢業的,不過我想拉文克勞(Ravenclaw)也不算太壞……”

然後她又轉向我:“你是哈利·波特的表姐!你們住在一起嗎?” “呃,我們是在一起啦,我的麻瓜父母暫時照顧哈利。”我不知道怎麽說。

“不管怎麽說,我們最好還是先去找納威的蟾蜍吧。你們最好趕快把衣服換上,要知道,我們大概很快就要到了。”

于是她領著奈威一道走了。後面的劇情大概都是些對我來說沒什麽新鮮的,有關于學院和韋斯萊家的事,所以我暫時離開,找了個空隔間換衣服,打算儘快在他們和馬爾福三人發生衝突前趕回去。

火速換完長袍,我拿著衣服和提早拿出來的魔杖匆匆趕回去,衝突已經開始了,我來得還不算晚。

”哦,這是克拉布,這是高爾。”馬爾福介紹道,“我叫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

羅恩輕輕咳了一聲,免得笑出聲來。德拉科·馬爾福看著他。

“你覺得我的名字太可笑,是嗎?不用問你是誰。我父親告訴我,韋斯萊家的人都是紅頭髮,滿臉雀斑,而且孩子多得養不起。”
他轉身對哈利說:

“你很快就會發現,有些巫師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許多,波特。你不會想跟另類的人交朋友吧。在這一點上我能幫你。”

他伸出手要跟哈利握手,可哈利沒有答理他。

“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誰是另類,多謝了。”哈利冷冷地說。

德拉科·馬爾福那蒼白的面頰沒有漲紅,只是泛出淡淡的紅暈。

“我要是你呀,波特,我會特別小心。”他慢吞吞地說,“你應當放客氣點,否則你會同樣走上你父母的那條路。他們也不知好歹。你如果跟像韋斯萊家或海格這樣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會受到影響的。”

哈利和羅恩騰地站了起來。羅恩臉紅得跟他的紅頭髮一樣。我的心情瞬間變得陰鬱起來——羅恩嘲笑他名字是不對,馬爾福嘲笑羅恩家世我也勉强忍了,可是到底是人品差劣到什麽程度的人才會拿別人身故的父母、爲了抵抗伏地魔而犧牲的烈士、爲了保護自己兒子而犧牲的父母開玩笑?

說到底就只不過是一個到最後沒有壞到底的校園小混混,他的確迎來了他的救贖,但在這之前,他還是個靠爸的紈絝子弟,令人生厭的種族主義者。

心中的陰霾伴隨著怒火展現出來,我毫不客氣地諷刺:“不好意思,借過一下,畢竟從小在溫室裏長大的柔弱的小花和他兩個全身只有贅肉的護衛擋住了門。”

“你又是誰?”馬爾福有些生氣地問。我坦然地說出了我的全名:“達芙妮·德斯禮。”

他大概是想到了格林格拉斯家的達芙妮,不屑冷笑:“哼,就這還是波特的表姐?這麽難聽的姓氏,也不過是個血管裏流著低賤麻瓜血統的人。”

“你再說一遍。”哈利怒道。

“哦,你們想打架,是不是?”馬爾福冷笑說,然後脖子上的觸感讓他笑不出來了。柏木魔杖的杖尖直指大動脉——和他等高的我凑近威脅,因爲氣勢的原因居然顯得隱隱高出他一點。小少爺很快反應過來,嘲笑著:“你又能怎樣呢?連個Lumos都念不出來的麻——”

“Diffindo.”

我用一種無比輕鬆的語氣道,魔杖的方向轉向桌面的巧克力蛙,包裝瞬間在切割咒的作用下裂開,我一把抓住跳起來的巧克力蛙,道:“既然我這個麻瓜血統的人都能那麽熟練地用切割咒,你覺得我還沒有辦法讓你脖子裏那跳動著的大動脉撕裂,然後靜靜觀賞著你那噴涌出來的血液,還有你倒在那片血泊中的場景嗎?”

然後我故意,不,惡意地,“哢嘣”一下,咬掉了巧克力蛙的頭。

蛇院三人:Σ(っ °Д °;)っ

然後我吞下巧克力蛙的,呃,殘肢,目送他們跑遠。

哈利&羅恩:Σ(っ°Д °;)っ

“嗯...不好意思,可能我的修辭太過驚悚了。”我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嘗試把話題轉向咒語,“是的羅恩,到學校之後我會教你切割咒的。”

“發生什麽事了嗎?”赫敏的再次到訪打斷了我。

“你們以前碰到過馬爾福嗎?”

哈利向羅恩講述了我們在對角巷與馬爾福相遇的事。

“我聽說過他家的事。”羅恩陰鬱地說,“神秘人失踪以後,他們是第一批回到我們這邊的人。說他們走火入魔了,我爸爸不相信。他說馬爾福的父親不用找任何藉口就輕易倒到黑魔勢力那邊去了。”他又轉過身來對赫敏說:“需要我們幫什麼忙嗎?”

“你們最好還是趕快換上長袍,我剛到車頭上問過司機,他說我們就要到了。你們沒有打架吧?我們還沒到地方,你們就要惹出麻煩來!”

“有人來挑釁,達芙妮趕走了他們而已。”羅恩綳著臉瞪著她說,“我們要換衣服了,請你出去一下好嗎?”

“好吧——我來這裏是因爲外面那些人太淘氣了,在走道上跑來跑去的。”赫敏不屑地說,“哦,順便說一句,你鼻子上有塊髒東西,你知道嗎?”

她出去時,羅恩瞪了她一眼。哈利朝車窗外瞥了一眼。天已經黑下來了。他看見深紫色的天空下一片山巒和樹林。火車似乎减慢了速度。我也走到隔間外,拉上門,讓他們換衣服。羅恩的長袍短了一點兒,下邊露出了他那雙球鞋。

“再過五分鐘列車就要到達霍格沃茨了,請將你們的行李留在車上,我們會替你們送到學校去的。”這聲音在列車上回蕩。

我跟寵物們說再見,伊芙跳到我肩上不肯下來,我只好把她藏進又長又寬的袖子裏,心裏默默祈禱著分院一切順利。哈利緊張得胃裏的東西直往上翻,羅恩雀斑下的臉也發白了。我們把剩下的糖果塞進衣袋,就隨著過道上的人流朝前擁去。

列車放慢了速度,最後終于停了下來。旅客們推推搡搡,紛紛擁向車門,下到一個又黑又小的站台上。夜裏的寒氣使哈利打了個寒戰,我悄悄給三人施了個保暖咒。接著一盞燈在學生們頭頂上晃動著,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高喊:“一年級新生!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哈利,達芙妮,到這邊來——你們好嗎?”

在萬頭攢動的一片人海之上,海格蓄著大鬍子的臉露著微笑:“來吧,跟我來,還有一年級新生嗎?當心你們的脚底下,好了!一年級新生跟我來!”

我們跟隨海格連滑帶溜,磕磕絆絆,似乎沿著一條陡峭狹窄的小路走下坡去。小路兩旁一片漆黑,這大概是禁林附近。沒有人說話。只有丟失蟾蜍的奈威偶爾吸一兩下鼻子。

“拐過這個彎,你們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頭喊道。

接著是一陣嘹亮的“噢——!”

狹窄的小路盡頭突然展開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對岸高高的山坡上聳立著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閃爍。霍格沃茨...終于到了。

“每條船上不能超過四個人!”海格指著泊在岸邊的一隊小船大聲說。我、哈利和羅恩上了小船,赫敏也跟著上來了。

“都上船了嗎?”海格喊道,他自己一人乘一條船,“那好……前進囉!”

一隊小船即刻劃過波平如鏡的湖面向前駛去。大家都沉默無語,凝視著高入雲天的巨大城堡。當他們臨近城堡所在的懸崖時,那城堡仿佛聳立在他們頭頂上空。

“低頭!”當第一批小船駛近峭壁時,海格大聲喊道。大家都低下頭去,小船載著新生穿過覆蓋著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帳幔,來到隱秘的開闊入口。我們沿著一條漆黑的隧道似乎來到了城堡地下,最後到達了一個類似地下碼頭的地方,然後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鵝卵石的地面。我內心慶幸沒有遇到大烏賊。

“喂,你看看!這是你的蟾蜍嗎?”學生們紛紛下船,海格在清查空船時說。

“感謝梅林!”奈威伸出雙臂欣喜若狂地喊道。之後我們在海格提燈的燈光照耀下攀上山岩中的一條隧道,最後終于到達了城堡陰影下的一處平坦潮濕的草地。

大家攀上一段石階,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

“都到齊了嗎?你看看,你的蟾蜍還在吧?”

海格舉起一隻碩大的拳頭,往城堡大門上敲了三下。
-
備注:
赫敏=妙麗,德拉科·馬爾福=拽哥·馬份,格林格拉斯=綠茵,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也就是月桂·綠茵,主角等人的同級生,斯萊特林,純血。德拉科的妻子的姐姐。
無論如何,馬爾福在校期間的種種行爲的確很討厭,而女主由于個人關係是很討厭有人拿別人家庭來開玩笑,或者更糟,作爲笑柄。我不會去抹黑每一個角色,但是作爲第一視角的文章,寫女主的立場、看法和情緒是很有必要的事情。大概是——免責聲明一下——僅代表達芙妮·德斯禮個人立場吧。
個人認爲暫時是沒有ooc的,大家理性討論和建議。
經建議後微改了一下。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1
Chapter 6 分院帽

大門立時洞開。一個身穿翠綠色長袍的高個兒黑髮女巫站在大門前。麥格教授神情嚴肅,比起電影裏要年輕一些,但威嚴不减。

“一年級新生,麥格教授。”海格說。

“謝謝你,海格。到這裡就交給我來接走。”

她把門拉得大開。門廳大得能把我家整棟房子搬進去。像古靈閣一樣,石墻周圍都是熊熊燃燒的火把。天花板高得幾乎看不到頂。正面是一段豪華的大理石樓梯,直通樓上。

他們跟隨麥格教授沿石鋪地板走去。右邊門裏傳來幾百人嗡嗡的說話聲,學校其他班級的同學想必已經到了——但是麥格教授却把一年級新生帶到了大廳另一頭的一間很小的空屋裏。大家一擁而入,摩肩擦背地擠在一起,緊張地仔細凝望著周圍的一切。

“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麥格教授說,“開學宴就要開始了,不過你們在到禮堂入座之前,首先要你們大家確定一下你們各自進入哪一所學院。分類是一項很重要的儀式,因爲你們在校期間,學院就像你們在霍格沃茨的家。你們要與學院裏的其他同學一起上課,一起在學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學院的公共休息室裏度過課餘時間。”

“四所學院的名稱分別是:格萊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每所學院都擁有自己的光榮歷史,都培育出了杰出的巫師。你們在霍格沃茨就讀期間,你們的出色表現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贏得加分,而任何違規行爲則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减分。年終時,獲最高分的學院可獲得學院杯,這是很高的榮譽。我希望你們不論分到哪所學院都能為學院爭光。”

“過幾分鐘,分院儀式就要在全校師生面前舉行。我建議你們在等候時,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她的目光在納威的斗篷(斗篷帶系在左耳下邊)和羅恩鼻子那塊髒東西上游移了一下。哈利緊張地拚命把頭髮撫平,我給他們施了個容光煥發咒,麥格教授又看了我一眼。

“等那邊準備好了,我就來接你們。”麥格教授說,“等候時,請保持安靜。”

她離開了房間。哈利這才吐了一口氣,伊芙在我被袖子蓋著的手臂上滾來滾去。

我現在越來越緊張,計劃中的第一個不可控因素——也是影響最大的不可控因素之一出現了——我是否能够被分到格萊芬多。曾經的我覺得學院幷不重要,但如果要貼近劇情,我必須時刻呆在鐵三角身旁,也代表我需要進入格萊芬多。我還要憺心分院帽是否會將我腦子裏的東西告訴其他人。

這時,我背後有幾個人尖叫起來:“那是——”

從我們背後的墻上突然躥出二十來個幽靈。這些珍珠白、半透明的幽靈,一邊滑過整個房間,一邊交頭接耳,但對這些一年級新生很少留意。他們好像在爭論什麼。一個胖乎乎的小修士模樣的幽靈說:“應當原諒,應當忘掉,我說,我們應當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的好修士,難道我們給皮皮鬼的機會還不够多嗎?可他給我們都取了難聽的外號。你知道,他甚至連一個起碼的幽靈都夠不上——我說,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一個穿輪狀皺領緊身衣的幽靈突然發現了一年級新生。

沒有人答話。

“新生喲!”那個胖修士朝他們微笑著說,“我想,大概是準備接受測試吧?”

有些學生默默地點點頭。

“希望你們能分到赫奇帕奇!”修士說,“我以前就在那個學院。”

“現在朝前動動,”一個尖厲的聲音說,“分院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麥格教授回來了。幽靈們飄飄蕩蕩,魚貫穿過對面的墻壁不見了。

“現在,排成單行,”麥格教授對一年級新生說,“跟我走。”

我站在哈利背後,我背後是羅恩,哈利則在一個淡茶色頭髮男孩背後。我們走出房間,穿過門廳,再經過一道雙扇門進入豪華的禮堂。

學院其他年級的同學都已圍坐在四張長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萬隻飄蕩在半空的蠟燭把禮堂照得透亮。四張桌子上擺著熠熠閃光的金盤和高脚酒杯。禮堂上首的檯子上另擺著一張長桌,那是教師們的席位。麥格教授把一年級新生帶到那邊,讓他們面對全體高年級學生排成一排,教師們在他們背後。燭光搖曳,幾百張注視著他們的面孔像一盞盞蒼白的燈籠。幽靈們也夾雜在學生們當中閃著朦朧的銀光。哈利爲避開他們的目光,便抬頭朝上看,只見天鵝絨般漆黑的天花板上閃爍著點點星光。我聽見赫敏在小聲說:“這裡施過魔法,看起來跟外邊的天空一樣,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裏讀到過。”

奇妙、欣喜的感覺在我身體裏蔓延,我突然暫時地拋去了分院的緊張,還有對麻瓜父母的愧疚,全心全意地欣賞著讓我魂牽夢縈的地方。

麥格教授往我們面前輕輕放了一個四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頂尖頂巫師帽。分院帽打著補丁,磨得很舊,而且非常肮髒。禮堂裏鴉雀無聲。接著,帽子扭動了,裂開了一道寬寬的縫,像一張嘴——帽子開始唱了起來:

你們也許覺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萬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們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們可以讓你們的圓頂禮帽烏黑油亮,
讓你們的高頂絲帽光滑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的分院帽,
自然比你們的帽子高超出衆。
你們頭腦裏隱藏的任何念頭,
都躲不過分院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試一下吧,我會告訴你們,
你們應該分到哪一所學院。
你也許屬於格蘭芬多,
那裡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們的膽識、氣魄和俠義,
使格蘭芬多出類拔萃;
你也許屬於赫奇帕奇,
那裡的人正直忠誠,
赫奇帕奇的學子們堅忍誠實,
不畏懼艱辛的勞動;
如果你頭腦精明,
或許會進智慧的老拉文克勞,
那些睿智博學的人,
總會在那裡遇見他們的同道;
也許你會進斯萊特林,
在這裡交上真誠的朋友,
但那些狡詐陰險之輩會不惜一切手段,
去達到他們的目的。
來戴上我吧!不必害怕!
千萬不要驚慌失措!
在我的手裡(儘管我連一隻手也沒有)
你絕對安全
因為我是一頂會思想的魔帽!

帽子唱完歌後,全場掌聲雷動。帽子向四張餐桌一一鞠躬行禮,隨後就靜止不動了。

“看來,我們只要戴上這頂帽子就可以了。”羅恩悄悄說,“我要把弗雷德殺掉,聽他說得像是要跟巨怪搏鬥似的。”

我只是回以一笑。麥格教授朝前走了幾步,手裏拿著一卷羊皮紙。按照姓氏在字母表上面的順序,那麽我應該是比鐵三角都要早的。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聽候分院。”她說,“漢娜·艾博!”

一個面色紅潤、梳著兩條金色髮辮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隊列,戴上帽子,帽子剛好遮住她的眼睛。她坐了下來。片刻停頓——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

右邊一桌的人向漢娜鼓掌歡呼,歡迎她在他們那一桌就座。胖修士幽靈也高興地向她揮手致意。

“蘇珊·博恩斯!” “赫奇帕奇!”帽子又喊道。蘇珊飛快地跑到漢娜身邊坐下。

“泰瑞·布特!” “拉文克勞!”

這次左邊第二桌拍手鼓掌。當泰瑞加入到他們的行列時,有幾名拉文克勞的學生站起來和他握手。

曼蒂·布洛賀也分到了拉文克勞,拉文德·布朗則成了格萊芬多的第一位新生,左邊最遠的一張餐桌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然而雙子發出了噓聲。

接著米裏森·伯斯德成為斯萊特林的新生——那個四肢發達的長得不怎麽樣的女孩,第二部間接導致赫敏——“妙麗”變成“喵麗”。這是我對她唯一的印象。

“達芙妮·德斯禮!”

啊...到我了。我緩緩走上前,戴上帽子,然後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心臟又開始加速跳動——剛才的緊張感又回來了,好像胃裏面有蝴蝶在飛。

不去思考,不去回憶,不去感覺。

“嗯,有趣的女孩,”帽子裏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分院帽說,“你想去哪個學院呢?”

我楞了楞,試探性地問:“你...在問我?”

“沒錯,女孩。”話中似乎有一絲笑意,“你似乎嘗試著不讓我讀取你內心的想法——雖然有些拙劣,也我感到有些好奇。”

上帝啊,我覺得我全身都在發抖。

分院帽繼續說道:“不用害怕,即使你現階段的能力不足以抵抗我的破心咒,但是我不打算竊取你不想展露給他人的隱私——因爲你似乎對他人的關懷遠超過對自己的關懷,我覺得你不壞。”

“你很聰明,幾乎是用一種俯視衆生的角度看其他人,也不是單純地嚮往知識。你對那個男孩的好似乎也幷不是那麽的單純。”

殘忍的分析。我心想,然後說:“我想去格萊芬多。”

“你去格萊芬多,是欣賞他們勇敢的特質,還是追逐他們的名氣...抑或是爲了某個人?” “你說過不會竊取我——” “是的,我不會竊取你的隱私,可是你擔憂和急切想要進入格萊芬多的情緒幾乎讓人無法忽略。”

“你...” “好了,我想就到這裏吧,你也不想獲得太多的關注,不是嗎?”

“格萊芬多!”

一片掌聲中,我摘下帽子,卸下心頭大石之餘又有些氣急,深吸一口氣後走向格萊芬多長桌。麻木地被雙子一人抓住一隻手亂晃(他們稱之爲普通的握手,我笑了),然後給盯著我的哈利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在這期間,賈斯廷被分到赫奇帕奇,西莫和赫敏都被分到了格萊芬多。

達芙妮——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被分到了斯萊特林,我和她匆匆對視一眼,她不屑地轉過頭去。我好像沒有招惹她吧...

然後是奈威,馬爾福,分到格萊芬多和斯萊特林。等了很久——大概有一個世紀——我才終于等到那一聲:

“哈利·波特!”

當哈利朝前走去時,餐廳裏突然發出的一陣嗡嗡低語像小火苗的嘶嘶響聲。

“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嗎?” “是那個哈利·波特嗎?”

餐廳裏人頭攢動,人人引頸而望,希望看清他的模樣。

雙子中的一個見我毫不緊張,問:“波特表姐,你不在意他分到哪裏嗎?”

“他該分到哪裏我也無法控制啊。”我平靜地回答。大概是覺得我的反應太過無趣,他們也沒有再說下去。

伊芙跳到我大腿上,我摸了摸她,抬頭對教師席的海格微微一笑,然後緊盯著手錶。大概快四分鐘的時候,我抬頭望向前方。

“格萊芬多!”

哈利摘下帽子,兩腿微微顫抖著走向格萊芬多一桌,如釋重負地在我身邊坐下。他幾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獲得了最響亮的歡呼喝彩。級長珀西站起來緊緊地跟他握手。雙子大聲喊道:“我們有波特了!我們有波特了!” 哈利對面是差點沒頭的尼克。幽靈拍了拍他的手臂,使他冷得又抖了一下。

然後我像個老家長一樣摸摸哈利的頭,正當他向我訴說剛才的緊張感時,我看見了他背後教師席的鄧布利多——那個面目慈祥的老人,藍色雙眸隱藏在半月形鏡片後閃著精明的光。他看著我們,在和我對視的一瞬間,我看見他笑了笑。

他對我笑了?阿不思·鄧布利多對我這個無名小卒笑了??淦!!!

是覺得我對哈利分院毫不緊張很奇怪(畢竟連雙子都看出來了)?還是覺得歐洲醋王不會對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下手——等等他在紐蒙迦德那沒事了——等等我到底在想什麽!!

我低下頭,徒勞地嘗試降低校長眼中的存在感。理論上——按道理來說——他現階段只是因爲我是哈利表姐才注意我,不需要太過緊張,這反而顯得心虛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現在哈利總算可以好好看看高臺上的主賓席了。海格坐在離他最近的角落。他捕捉到了哈利的目光,向他竪起大拇指。哈利咧嘴報以一笑。我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隨著轉向奇洛,我默默盯著他頭上的紫色纏頭——真的超級印度風。雖然我知道裏面是個什麽東西,但是真的...看電影的時候都覺得...一股咖喱味。

現在聽候分配的只剩下三個人了。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勞的新生。接著就輪到了羅恩。他這時臉色發青。哈利緊握雙手放在桌下。一眨眼工夫帽子就高喊道:“格萊芬多!”

當羅恩一下子癱倒在哈利旁邊的座位上時,我們大聲鼓掌。

“很好,羅恩,太好了!”珀西·韋斯萊越過哈利,用誇張的口吻說。這時剩下的最後一名布雷司·沙比尼被分到了斯萊特林。麥格教授捲起羊皮紙,拿起分院帽離去了。

我們低頭看著面前空空的金盤子,這才感覺到早已飢腸轆轆。吃南瓜餡餅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站了起來。他笑容滿面地看著學生們,向他們伸開雙臂,似乎沒有什麽比看到學生們濟濟一堂使他更高興的了。
“歡迎啊!”他說,“歡迎大家來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謝謝大家!”

他重新坐下來。大家鼓掌歡呼。哈利不知道是否該一笑置之。

“他是不是——有點瘋瘋癲癲?”哈利有些遲疑。 “嗯,他可能是想說——按照拉丁語來說——願梅林保佑。他是本世紀最優秀的巫師。” 我低頭拿烤馬鈴薯。

大家詫异地看著我。我急忙解釋:“我對拉丁語瞭解的只有皮毛,只是覺得有點像而已——大家不用在意,吃東西,吃東西。” 然後偷偷給大腿上的伊芙遞去一小片薯片。

我又反應過來什麽,看了看周圍——幸好沒有人質疑我爲什麽對突然出現的食物毫不驚訝。來到霍格沃茨還是讓我太過飄飄然了。達芙妮·德斯禮,收斂一下。我對自己說。然後低頭默默吃東西。

哈利看著餐盤目瞪口呆,我給他拿了一份鶏腿。不要說是他了,我也從來沒見過桌上一下子擺出這麽多好吃的東西:烤牛肉、烤子鶏、猪排、羊羔排、臘腸、牛排、煮馬鈴薯、烤馬鈴薯、炸薯片、約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蘿蔔、肉汁、番茄醬,然後大概是由于我們可愛的十旬老人鄧布利多的關係,還有薄荷硬糖。

除了薄荷硬糖之外,哈利每樣都往餐盤裏拿了一點兒,開始大嚼起來。樣樣都很好吃。

“看起來真不錯呀。”穿輪狀皺領的幽靈眼睜睜地看著哈利切牛排,難過地說。

“你不來上一點兒嗎?”

“我已經有五百年沒有吃東西了。”那個幽靈說,“我不需要吃,不過,當然很懷念它們的美味。我想,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吧?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格蘭芬多塔樓的常駐幽靈。”

“我知道你是誰了!”羅恩突然說,“我的兩個哥哥對我講起過你——你是那個‘差點沒頭的尼克’!”

“我想,我比較喜歡你們叫我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幽靈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但是西莫·斐尼甘插話:“差點沒頭?你怎麼會差點沒頭呢?”

我捂住身旁哈利的眼睛,等到差點沒頭的尼克把頭輕輕彈回到脖子上,再放開。哈利疑惑不解地看著我。然後尼克清了清嗓子,說:“好了,格蘭芬多的新同學們!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贏得本學年的學院杯冠軍,好嗎?格蘭芬多從來沒有這麽長時間沒贏過獎了。斯萊特林來了個六連冠!血人巴羅實在讓人忍無可忍了——他是斯萊特林的幽靈。”

我們朝斯萊特林那一桌看過去,看見桌旁坐著一個幽靈,十分可怕,瞪著呆滯的眼睛,形容枯槁,長袍上沾滿銀色的血斑。血人巴羅正好坐在馬爾福旁邊,看著小少爺那有些哀怨的眼神——謝謝有被笑到。

“他怎麼弄得渾身都是血?”西莫特別感興趣。啊,大概是來自海倫娜女士——因爲愛而不得而引致的一連串悲劇,我心裏回答。而差點沒頭的尼克則拘謹地說:“我從來沒問過。”

等到每人都敞開肚皮填飽肚子以後,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腦兒地從餐盤裏消失了。餐盤又都變得光潔如初。過了一會兒,布丁上來了。各種口味的冰淇淋應有盡有,蘋果餅、糖漿水果餡餅、巧克力松糕、炸果醬甜圈、酒浸果醬布丁、草莓、果凍、米布丁……
哈利取過一塊糖漿水果餡餅,我拿了一塊布朗尼,這時話題又轉到了各自的家庭。

“我是一半一半。”西莫說,“爸爸是一個麻瓜,媽媽直到結婚以後才告訴爸爸自己是個巫師。可把他嚇得不輕。”

大家都哈哈大笑。

“那你呢,納威?”羅恩問。

“哦,我是由奶奶帶大的,她是巫師。”納威說,“不過這麽多年來我們家一直把我當成麻瓜。我的阿爾吉叔爺總想趁人不備,想方設法逼我露一手魔法——有一次他把我從黑湖碼頭推了下去,差一點兒把我淹死——結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直到我八歲那年,有一天我阿爾吉叔爺過來喝茶,他把我的脚脖子朝上從樓上窗口向下吊著,正好我的艾妮叔婆遞給他一塊蛋白蛋糕。他一失手,沒有拿穩我。我自己彈了起來——飛過整個花園,摔到馬路上。他們都高興極了。艾妮叔婆甚至高興得哭了起來。你要是能看看我接到入學通知書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就好了,你看,他們原以爲我的魔法功力不够,不能進這所學校呢。我的阿爾吉叔爺一時高興,還買了一隻蟾蜍送給我呢。”

“你呢,達芙妮?” “......”

哈利側頭看了我一眼,幫我回答:“她父母也就是我的姨父姨母,他們都是麻瓜。”

另一邊,珀西·韋斯萊和赫敏正在議論他們的功課:“我真希望直截了當,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我對變形術特別感興趣。你知道,把一樣東西變成另一樣東西,當然,應該是非常困難——”;“你應當從小的東西變起,比如把火柴變成針什麼的——”。

哈利渾身熱起來,想睡覺,但他又抬頭看了看主賓席。海格正舉杯狂飲。麥格教授在跟鄧布利多教授說著什麽。奇洛教授正在跟一位一頭油膩黑髮、鷹鉤鼻、皮膚蠟黃的老師說話。

我看著斯內普——他的樣貌顯然沒有電影裏艾倫先生有魅力——他也看著我和哈利,我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隨便找個人假裝聊天。

哈利捂住傷疤,然後問:“跟奇洛教授講話的那位老師是誰?”

“哦,奇洛教授你已經認識了,他那麽神經質幷不奇怪。那位是斯內普教授,教魔藥學,但他不願意教這門課——大家都知道他眼饞奇洛教授的工作。斯內普對黑魔法可是大大在行。”珀西回答。

哈利注視了斯內普片刻,但斯內普沒有再看他。

最後,布丁也消失了,鄧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來。禮堂裏也復歸肅靜。

“哦,現在大家都吃飽了,喝足了,我要再對大家說幾句話。在學期開始的時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幾點注意事項。一年級新生注意,學校場地上的那片林區禁止任何學生進入。我們有些老班的同學也要好好記住這一點。”

鄧布利多那雙閃亮的眼睛朝雙子那邊掃了一下。

“再有,管理員費爾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課間不要在走廊裏施魔法。魁地奇球員的審核工作將在本學期的第二周舉行。凡有志參加學院代表隊的同學請與霍琦女士聯繫。”

“最後,我必須告訴大家,凡不願遭遇意外、痛苦慘死的人,請不要進入四樓靠右邊的走廊。”

啊——那只三頭犬。霍格沃茨果然不愧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又看見珀西有些不滿的神情,只能說有些秘密的確不能告訴學生——級長也不可以。

“現在,在大家就寢之前,讓我們一起來唱校歌!”鄧布利多大聲說。其他老師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

鄧布利多將魔杖輕輕一彈,魔杖中就飄飛出一條長長的金色彩帶,在餐桌的上空像蛇一樣高高地扭動盤繞出一行行文字。我看著他,心想這是不是老魔杖所經歷過最活潑的一任主人。

“每人選擇自己喜歡的曲調。”鄧布利多說,“預備,唱!”

於是全體師生放聲高唱起來: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請教給我們知識,
不論我們是謝頂的老人
還是跌傷膝蓋的孩子,
我們的頭腦可以接納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為現在我們大腦空空,充滿空氣、
死蒼蠅和雞毛蒜皮,
教給我們一些有價值的知識,
把被我們遺忘的,還給我們,
你們只要盡全力,其他的交給我們自己,
我們將努力學習,直到化為糞土。

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這首校歌。只有雙子仍隨著《葬禮進行曲》徐緩的旋律在繼續歌唱。鄧布利多用魔杖爲他們倆指揮了最後幾個小節,等他們唱完,他的掌聲最響亮。

“音樂啊,”他擦了擦眼睛說,“比我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現在是就寢的時間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格蘭芬多的一年級新生跟著珀西,穿過嘈雜的人群,走出禮堂,登上大理石樓梯。八層,整整八層樓梯!我心裏又開始吐槽學院創始人那奇怪的偏好——這是要累死他的學生們嗎?

我不困,但是體力不好,只能跟著人群像個幽靈一樣移動著,就連皮皮鬼也無法引起我的注意。

走廊盡頭掛著一幅肖像,肖像上是一個非常富態的穿著一身粉色衣服的女人。

“口令?”她問。

“龍渣。”珀西說。只見這幅畫搖搖晃晃地朝前移去,露出墻上的一個圓形洞口。他們都從墻洞裏爬了過去——奈威還得有人拉他一把——之後,他們就發現已經來到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這是一個舒適的圓形房間,擺滿了軟綿綿的扶手椅。

珀西指引女生們進一扇門,去往我們的寢室,我和哈利羅恩互道晚安,然後就分開了。我們又登上小塔樓,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鋪位:五張帶四根帷柱的床,垂挂著深紅色天鵝絨帷帳。我們的箱子早已送了上來。

我、赫敏、印度姐妹中的帕瓦蒂·佩蒂爾,還有拉文德·布朗——赫敏的未來情敵——一個寢室。今年只有我們四個葛萊分多女生。我們作了簡單的自我介紹,洗漱過後,帕瓦蒂和拉文德準備睡下,而我和赫敏開始討論課本。

我給赫敏演示了一些基本的魔咒,而她又幫我預習了魔藥學。我們討論到赫敏也累到不行地睡著,我才回到自己床上,緊緊盯著天花板。

夜不能寐。我手裏擼著軟綿綿的伊芙,開始思考幾件事。

斯內普的眼神——很好理解,左邊是最愛的人的异色版周邊(咳),右邊是最愛的人的眼睛和最恨的人的長相。啊——可憐的教授。

鄧布利多的注意,這也很好理解,因爲我是哈利表姐,而鑒于我父母對哈利的態度,他多多少少也應該在留意我才是。希望我的行爲在他看來不會太奇怪吧——雖然我以後肯定也會做些全世界都覺得我奇怪的事情,那是之後的事。如果鄧布利多知道了我的想法——就算用攝神取念也無所謂,他一定會理解我的。

最後...父母。

這一天的忙碌讓我幾乎無暇顧及他們,直到現在夜深人靜,愧疚感如同魔鬼網一般攀上我的脖頸讓我無法呼吸。我應當珍惜這份關懷和愛意,但是我不可能放弃魔法世界和救世主計劃。

我明天早飯前就去猫頭鷹棚屋那邊寄信吧,告訴他們我一切都好。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是其樂融融吃晚餐的家人。

“當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站在了對立面——”

我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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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舉GGAD大旗qwq
以及放心不會有跟教授的感情綫,單純是想給女主多點存在感…以及嘗試隱喻女主在哈利面前扮演的姐姐甚至母親這種 “照顧者” 的形象。(雖然很牽强但這的確是我的想法
至於女主對拉丁語並沒有瞭解,只是現實中網絡上的確有一個說法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捏”在拉丁語里=“願梅林保佑”,可以當成女主前世瞭解的fun fact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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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魔藥學教授

“就在那邊,快看。” “哪邊?”

“在那個高個紅頭髮男生和金頭髮女生中間。” “那個戴眼鏡的?”

“你看見他的臉了嗎?” “看見他那道傷疤了嗎?”

第二天,哈利走出寢室,這些竊竊私語就一直緊追著他。學生們在教室外邊排著長隊,個個踮著脚尖,想一睹他的真面目。在走廊裏,他們從他身邊走過去,又折回來,死死地盯著他看。這真的造成了許多不便,尤其是我們還沒有完全熟悉城堡地形的時候。

霍格沃茨的樓梯總共有一百四十二處之多。它們有的又寬又大;有的又窄又小,而且搖搖晃晃;有的每逢星期五就通到不同的地方;有些上到半截,一個台階會突然消失,你得記住在什麽地方應當跳過去。另外,這裡還有許多門,如果你不客客氣氣地請它們打開,或者確切地捅對地方,它們是不會為你開門的;還有些門根本不是真正的門,只是一堵堵貌似是門的堅固的墻壁。想要記住哪些東西在什麼地方很不容易,因為一切似乎都在不停地移動。

差點沒頭的尼克當然樂意爲格萊芬多的新生們指路;事實上,我們有好幾次走進死胡同都是被他帶回來的。可如果你上課已經要遲到,偏偏又碰上喜歡惡作劇的皮皮鬼,那就比碰到上了鎖的兩道門外加一道機關重重的樓梯更加難辦了。幸好我們暫時還沒有遇到他。遇到了也沒關係,我會拿血人巴羅來威脅他。

當然,宿管大叔——咳——管理員阿格斯·費爾奇和他的洛麗絲夫人是最討厭的。開學的第一天早上,羅恩和哈利就跟費爾奇之間産生了芥蒂。費爾奇發現他們硬要闖一道門,而那道門正好是通往四樓禁區走廊的入口。費爾奇不相信他們是迷了路,認爲他們故意要闖,便威脅著要把他們鎖進地牢,幸虧奇洛剛好經過這裏,幫他們解了圍。當我在聽他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們正在吃午飯——爲了避免遲到,我多數和赫敏一同行動而非他們。

好不容易找到教室之後,我們就要面對課程本身了。這不僅僅是魔咒和魔藥,還有天文、草藥、魔法史等科目,他們幷不簡單——老實說,所有科目都需要努力學習,還要背書,而我有幸在魔咒和變形學上面偷懶一下。

每星期三晚上的天文學是不錯的體驗,因爲我早就熟知了很多星星和星座的名字,最困難的是我們要在沒有坐標的情况下分清楚他們的運行軌迹和方位;一周三次,我們要由赫奇帕奇院長斯普勞特教授帶著到城堡後邊的溫室去上草藥課,學習如何培育這些奇异的植物和菌類幷瞭解它們的用途。

魔法史,雖然賓斯教授的教學的確不盡如人意,但是令我驚喜的是這門課本身也是有很多可以發掘的地方的——有很多都是神話、傳說組成,還有中世紀歐洲以及煉金術相關,這些對我來說都非常有趣。不過教授的聲綫的確讓人昏昏欲睡——在第四次向快要睡著的羅恩和哈利扔紙團之後我承認了這點。身旁的赫敏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男孩們,感謝我願意分享筆記吧。

教授魔咒的是拉文克勞院長弗立維教授,上課時他只得站在一摞書上,這才够得著講桌。開始上第一堂課時,他拿出名册點名,念到哈利的名字時,他激動得尖叫了一聲,就倒在地上不見了。我們只好在臨時被叫來的某位高年級學長的帶領下學習最基本的Lumos和Nox,一切順利,如果忽略我順便練習Lumos Solem、Lumos Maxima的時候嚇到後面的西莫而引致了本學年的第一次爆炸事故的話。

我就不應該搞這些花裏胡哨的。orz。

麥格教授跟他們都不一樣。她嚴格、聰明,我們剛坐下來上第一堂課她就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

“變形術是你們在霍格沃茨所學的課程中最複雜也是最危險的魔法。”她說,“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課堂上調皮搗蛋,我就請他出去,永遠不准他再進來。我可是警告過你們了。”

然後,她把她的講桌變成了一頭猪,然後又變了回來。學生們個個都被吸引了,恨不能馬上開始學,可他們很快就明白,要把傢具變成動物,還需要好長一段時間呢。記下了一大堆複雜艱深的筆記之後,她發給我們每人一根火柴,開始讓他們試著變成一根針。
雖然變形學很複雜,雖然這麽說很欠揍,但是這對于我來說還是很簡單——得益于在家裏的練習,我只嘗試了一次就把火柴變成了好看的綉花針,導致麥格教授只能在餘下的時間讓我自習。我先後把針變成了筆、石頭、還有巫師棋,我這麽急于表現只是爲了一個目的——讓麥格教授看見我异于常人的天賦,如果我後來有必要成爲阿尼瑪格斯,我會需要她的協助。

到下課的時候,只有赫敏讓她的火柴起了些變化;麥格教授讓全班看火柴怎麽變成銀亮亮的針的,而且一頭還很尖,又向我們露出了難得的微笑。我用“在這之前練習了很久”爲理由把兩個驚訝地詢問的男孩搪塞了回去。

全班真正期待的課程是黑魔法防禦術。可奇洛的這一課幾乎成了一場笑話。他上課的教室裏充滿了一股大蒜味,人人都說這是爲了驅走他在羅馬尼亞遇到的一個吸血鬼,怕那個吸血鬼會回過頭來抓他。他說他的大圍巾是一位非洲王子送給他的禮物,那位王子是爲了答謝他幫助他擺脫了還魂僵尸的糾纏——這很明顯是個謊言,但是誰也不會想到真相到底如何——其次,他那塊大圍巾也散發出一股怪味,而雙子則堅持說那裏面肯定也塞滿了大蒜,這樣無論奇洛教授走到哪裏,他都有了防護。

伏地魔好臭。我心想。他難道不需要呼吸嗎?

這可能是黑魔王最屈辱的一年。

以及奇洛晚上睡覺是什麽姿勢呢?

星期五,對哈利和羅恩來說是一個關鍵的日子。可憐的男孩們終于找到了去禮堂吃早飯的路,中途沒有迷失方向。
“今天我們都有哪些課?”哈利一邊往麥片粥裏放糖,一邊問羅恩。

“跟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上兩節魔葯課。”羅恩說,“斯內普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都說他偏向自己的學生,現在倒可以看看是不是真是這樣。” 很抱歉,很遺憾,是真的。

“但願麥格教授也能偏向我們。”哈利說。我故意打擊道:“不可能,你看她留給我們的作業量。你們完成了嗎?”

“沒有,不是明天交嗎?” “反正我完成了。” “達芙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郵件到了。這些貓頭鷹圍著餐桌飛來飛去,直到找到各自的主人,把信件或包裹扔到他們腿上。

到目前為止,海德薇還沒有給哈利帶來過任何東西。它有時飛進來啄一下哈利的耳朵,討上一小口吐司,然後就飛回猫頭鷹屋,和校園裏的其他猫頭鷹一起睡覺去了。但是今天早上,它却撲棱著翅膀落到果醬盤和糖罐之間,將一張字條放到了哈利的餐盤上。哈利即刻把字條打開。

親愛的哈利:(字跡非常潦草零亂)

我知道你星期五下午沒有課,不知你和達芙妮能否在午後三時前後過來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知道你們第一周的情况。請讓海德薇給我一個回音。

海格

哈利向羅恩借來羽毛筆在字條背面匆匆寫道:“好的,我很樂意,下午見。”然後就讓海德薇飛走了。

幸好哈利還有跟海格一起喝茶這麽個盼頭,我心想,因爲魔葯課會是哈利進霍格沃茨之後最厭煩的一門課程。

在開學宴會上,哈利就感到斯內普教授不喜歡他。第一節魔葯課結束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斯內普教授不是不喜歡他,而是恨他。

魔葯課是在一間地下教室裏上課。這裏要比上邊城堡主樓陰冷,沿墻擺放著玻璃罐,裏面浸泡的動物標本更令人瑟瑟發抖。

斯內普和弗立維一樣,一上課就拿起名冊,而且也像弗立維一樣,點到哈利的名字時總是停下來。

“哦,是的,”他小聲說,“哈利·波特,這是我們新來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德拉科·馬爾福和他的朋友克拉布和高爾用手捂著嘴哧哧地笑起來。斯內普點完名,便抬眼看著全班同學,他的眼睛像海格的一樣烏黑,却沒有海格的那股暖意。他的眼睛冷漠、空洞,使你想到兩條漆黑的隧道。

“你們到這裡來為的是學習這門魔葯配製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他開口說,說話的聲音幾乎比耳語略高一些,但人人都聽清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像麥格教授一樣,斯內普教授也有不費吹灰之力能讓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懾力量。“由於這裡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幷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坩堝冒著白烟、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笨蛋傻瓜才行。”

大概半堂課之後他會親自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我那小惡魔般的內心竊笑。伊芙在我的袖子裏翻滾。

他講完短短的開場白之後,全班啞然無聲。哈利和羅恩揚了揚眉,交換了一下眼色。赫敏幾乎挪到椅子邊上,朝前探著身子。

“波特!”斯內普突然說,“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麼?”

哈利看了羅恩一眼,羅恩怔住了;而我對哈利微微一笑。赫敏的手臂高高地舉到空中。

“一種效力很强的安眠藥,生死水。”哈利回答說。

斯內普挑眉,有意不去理會赫敏高舉的手臂,繼續問:

“如果我要你去給我找一塊糞石,你會到哪裡去找?”

赫敏盡量在不離開座位的情况下,把手舉得老高,哈利有點緊張地回想著我幫他預習的內容,盡量不去看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他們三人笑得渾身發顫。

“山羊的胃裏面,它有著極强的解毒作用。” 哈利強迫自己直勾勾地盯著他那對冷漠的眼睛。

斯內普仍舊沒有理會赫敏顫抖的手臂:“那你說說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有什麼區別?”

這時,赫敏站了起來,她的手筆直伸向地下教室的天花板。

“沒有區別。”哈利回答,正當我要松一口氣,這不安分的小獅子——大概是感覺到教授的針對,極爲作死地問,“我想,赫敏也知道答案,爲什麽您只問我呢?”

有幾個學生笑出聲來。哈利碰到了西莫的目光,西莫朝他使了個眼色。斯內普當然很不高興。

“坐下,”他對赫敏怒喝道,“都聽見波特的回答了?你們為什麼不把這些都記下來?”

這時突然響起一陣摸索羽毛筆和羊皮紙的沙沙聲。在一片嘈雜聲中,斯內普說:“波特,由于你頂撞老師,格萊芬多會爲此被扣掉一分。”

沒眼看沒眼看——反正我盡力了。

魔葯課繼續上了下去,但格萊芬多的學生們的處境幷沒有改善。斯內普把他們分成兩人一組,指導他們混合調製一種治療癤子的簡單藥水。斯內普拖著他那件很長的黑斗篷在教室裏走來走去,看他們稱幹蕁麻,粉碎蛇的毒牙,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挨過批評,只有馬爾福幸免,看來馬爾福是斯內普偏愛的學生。正當他讓大家看馬爾福蒸煮帶觸角的鼻涕蟲的方法多麽完美時,地下教室裏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烟,傳來一陣很響的嘶嘶聲。我立刻施展懸浮咒,用一旁的桌子把危險物品和教室裏的其他人隔開。只是可憐的奈威渾身浸透了藥水,胳膊和腿上到處是紅腫的癤子,痛得他哇哇亂叫。

“白痴!”斯內普咆哮起來,揮起魔杖將潑在地上的藥水一掃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沒有把坩堝從火上端開就把豪猪刺放進去了,是不是?”

奈威抽抽搭搭地哭起來,連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許多癤子。

“把他送到上面的醫院去。”斯內普對西莫厲聲說。接著他在哈利和羅恩身邊轉來轉去,他們倆正好挨著納威操作。

“波特,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呢?你以爲他出了錯就顯出你好嗎?格萊芬多又因爲你丟了一分。” 想要辯解的哈利被羅恩制止了。

然後又轉向我,冷哼一聲:“收起你的魔杖,德斯禮。”

一小時後,我們順著台階爬出地下教室,哈利頭腦裏思緒翻滾,情緒低落,他不知道斯內普爲什麽這麽恨他。

“打起精神來,”羅恩說,“斯內普經常扣弗雷德和喬治的分。我能跟你們一起去見海格嗎?”

三點差五分,我們離開城堡穿過場地向海格的住處走去。海格住在禁林邊緣的一間小木屋裡,大門前有一張弩和一雙橡膠套鞋。
哈利敲門時,我們聽見屋裏傳來一陣緊張的掙扎聲和幾聲低沉的犬吠。接著傳來海格的說話聲:“往後退,牙牙,往後退。”

海格把門開了一道縫,露出他滿是鬍鬚的大臉。

“等一等。”他說,“往後退,牙牙。”

海格把我們讓了進去,一邊拚命抓住一隻龐大的黑色獵狗的項圈。

小木屋只有一個房間。天花板上挂著火腿、野鶏,火盆裏用銅壺燒著開水,墻角放著一張大床,床上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

“不要客氣。”海格說著,把牙牙放掉了。牙牙立刻縱身朝羅恩撲過去舔他的耳朵。羅恩絕望地看著我們。

“這是羅恩。”哈利對海格說。海格正忙著把開水倒進一隻大茶壺裏,一邊把岩皮餅往餐盤裏放。

“又是一個韋斯萊家的小兄弟吧?”海格說,朝羅恩的滿臉雀斑瞟了一眼。“爲了把那對孿生兄弟趕出禁林,我幾乎耗費了大半輩子的精力。”

岩皮餅差點把我們的牙都硌掉了。可我們只能裝出很愛吃的樣子,一邊把這幾天上課的情景講給海格聽。牙牙把頭枕在哈利膝頭上,口水把他的長袍都洇濕了一大片。

聽海格管費爾奇叫“那個老飯桶”,哈利和羅恩很高興。

“至于那隻猫,那個洛麗絲夫人,有朝一日我真想把它介紹給我的牙牙認識認識。你們知道嗎,每次我去學校,無論到哪兒它都跟著我?甩也甩不掉,準是費爾奇讓它這麼做的。”

哈利對海格講了斯內普課上的事。海格跟羅恩一樣,要哈利不要擔心,因為斯內普幾乎沒有喜歡過任何學生。

“可他好像真的很恨我。”這倒是真的。

“瞎說!”海格說,“他為什麼要恨你?”

“你哥哥查理怎麼樣?”海格問羅恩,“我很喜歡他——他對動物很有辦法。”

羅恩向海格講查理研究火龍的情况時,哈利發現茶壺暖罩下壓著一張小紙片,那是從《預言家日報》上剪下來的一段報道。

古靈閣非法闖入事件最新報道

有關七月三十一日古靈閣非法闖入事件的調查仍在繼續進行。普遍認為這是不知姓名的黑巫師所為。

古靈閣的妖精們今日再度強調未被盜走任何東西。被闖入者搜索過的地下金庫事實上已于當日早些時候提取一空。

一位古靈閣妖精發言人今日午後表示:金庫中究竟存放何物,無可奉告,請勿幹預此事爲好。

我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羅恩在火車上對我們說過有人試圖搶劫古靈閣,不過沒有說具體日期。

“海格!”哈利說,“古靈閣闖入事件發生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很可能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正好也在那裡!”

毫無疑問,海格這次確實不敢正視哈利的眼睛。他只哼了一聲,又遞給哈利一塊岩皮餅。哈利把這篇報道又看了一遍,我也凑過去一起看。

被闖入者搜索過的地下金庫事實上已于當日早些時候提取一空。那當然了,那個魔法史就已經是金庫裏全部的東西了。

我們步行回城堡吃晚飯時,衣袋裏沉甸甸地裝滿了岩皮餅,出于禮貌,我們不好意思拒絕。我看著只顧低頭思考的哈利,突然覺得哈利的好奇心未免太旺盛了,果然是主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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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金手指萬歲!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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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午夜决鬥

哈利以前一直不相信,他會如此討厭一個男孩,他是在遇到德拉科·馬爾福之後才相信這一點的——老實說,我也是。

我本來以爲自己能够對馬爾福幼稚的言行視若無物,畢竟上輩子的十八歲加上這輩子的十一歲,我都快三十了。不過,他真的好煩啊,而且不知爲何對我也很關照,大概是因爲我是哈利表姐却是麻瓜出身,加上好死不死和他那群純血友人中的一個——也就是他未來的妻姐,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同名。

我們暫時只有魔藥課是和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上的,所以要忍受馬爾福還有他的小團體還不算困難。然而某天的休息室,我和赫敏收拾好從寢室裏出來,發現幾乎所有一年級生都聚集在門口的布告欄前面。

“哈利?羅恩?怎麽了?” “星期四就要開始上飛行課了——格萊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

“真倒黴,”哈利沮喪地說,“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騎著一把飛天掃帚在馬爾福面前出洋相。”

我抖了抖眉。雖然看書的時候覺得飛天掃帚很好玩,但當我真的要面對它時,我却幷不認爲騎在一根細細的掃帚上飛來飛去是個好主意,就算上面有隱形坐墊。

“你是不是會出洋相還不一定呢。”羅恩理智地說,“我知道馬爾福總是吹噓,說他玩魁地奇玩得特棒,但我敢打賭他只是在說大話。”

馬爾福整天大談特談飛行。他大聲抱怨一年級新生沒有資格參加學院魁地奇球隊這項規矩——不知道後來哈利當上了找球手他的心情如何,還講了許多冗長的、自吹自擂的故事,最後總是以他驚險地躲過一架直升飛機爲結束。不過,按照馬爾福夫人的護崽程度,他真的能在馬爾福莊園以外的地方飛行嗎?

當然了,說這種大話的幷不止他一個︰西莫、羅恩,每個來自巫師家庭的人都喋喋不休地談論著魁地奇。羅恩爲了一場足球,已經與同宿舍的迪安大吵了一架。巫師家庭的孩子不明白,全場只有一隻球,而且誰也不許飛,這種比賽有什麽令人激動的,而且海報還不會動。

納威,因爲他奶奶從來不讓他接近飛天掃帚,這輩子都沒騎過。而赫敏差不多和納威一樣緊張,畢竟飛行這回事可不是背書就可以的——她不是沒有試過。星期四早晨吃早飯的時候,她不停地對我們念叨她從《魁地奇溯源》中看來的一些飛行指導,羅恩幾個都煩得够嗆,納威則全神貫注地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我也是,畢竟我還是對飛行有點緊張的。不過,當郵差到來打斷了赫敏的演講時,我還是感到非常高興的,畢竟真的有點煩。

自從上次海格的那封短信之後,哈利一直沒有收到過信,這一點馬爾福快就注意到了。他家的猫頭鷹倒是經常給他從家裏捎來大包小包的糖果,他總是在斯萊特林的飯桌旁得意洋洋地把它們拆開,還時不時地看向我們這邊。霍莉也沒有給我寄過任何父母的回信,只是時不時地過來找我討吃的(順帶一提她特別喜歡吃培根),再和伊芙玩一玩(我開始懷疑她們可以用我聽不懂的聲音交流)而且因爲我每星期都讓它橫跨幾乎整個英國送信給父母,她顯得有些疲憊。

一隻猫頭鷹從納威的奶奶那裏給他帶來了一個小包裹。納威激動地打開,拿給大家看一個大彈子那麽大的玻璃球,裏面仿佛充滿了白色的烟霧。

“這是記憶球!”他解釋說,“奶奶知道我總是沒記性—— 它會告訴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你忘記做了。瞧,要把它緊緊握住,像這樣,如果它變紅了—— 哦…”他頓時拉長了臉,因爲記憶球突然紅得發亮,“…你就是忘記什麼事情…”

納威拼命回憶他忘記了什麽,就在這時,德拉科馬爾福經過格萊芬多院的飯桌,猛地將記憶球從他手裏奪了過去。哈利和羅恩一躍而起。出于某種原因(可能是男孩子的衝動)他們多少有些希望跟馬爾福幹上一架。可是,麥格教授總能比別的老師更敏銳地察覺到出了亂子,她一眨眼的工夫就出現了。

“怎麽回事?” “馬爾福搶了我的記憶球,教授。”馬爾福陰沉著臉,迅速把記憶球扔回到桌上。

“等著瞧。”他說完便匆匆溜走了,克拉布和高爾緊隨其後。衆人見沒什麽可看的,便都埋頭吃飯,或像赫敏一樣吃完準備去上課(臨走前搖了搖頭)。

“納威。” 我叫住準備去上課的男孩,“你忘了穿長袍。”

那天下午三點半,哈利、羅恩和我,以及其他格萊芬多學生來到門前的場地上,準備上我們的第一堂飛行課。我們向草坪走去,不遠處就是海格的小屋和禁林。

斯萊特林的學生已經在那裏了,還有二十把飛天掃帚整整齊齊地排放在地上。學校的掃帚質量幷不好,這也不難理解,畢竟用了那麽多年了,只是不知道它們能不能承受住克拉布和高爾兩位重量級選手。

胡奇夫人來了。她一頭短短的灰發,有著琥珀的的雙眼,銳利得像老鷹一樣。

“好了,你們大家還等什麽?”她厲聲說道,“每個人都站到一把飛天掃帚旁邊。快,快,抓緊時間。”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飛天掃帚,髒兮兮的,不過比起哈利那個又破又舊的,這個掃帚的損耗程度不大,我拿出魔杖,悄悄地施了幾個清理一新和恢復如初——至少看上去好多了。赫敏看著我,似乎在用眼神說 “你在作弊”,但當她也給自己的掃帚施了幾個魔咒之後,我們兩個相視一笑。

“伸出右手,放在掃帚把上方,”胡奇夫人在前面喊道,“然後說,起來!”

“起來!”每個人都喊道。

哈利的掃帚立刻就跳到了他手裏,但這樣聽話的掃帚幷不多。赫敏的掃帚只是在地上打了個滾,而納威的掃帚根本紋絲不動。我估計這跟騎掃帚的人的語氣和情緒有關,便堅定且隱隱帶有威脅的意味叫了一聲“起來”,叫了兩三聲後它就起來了。

接著,胡奇夫人向我們示範怎樣騎上掃帚而不從頭上滑下來。她在隊伍裏走來走去,給我們糾正手的握法。我聽見她批評馬爾福一直做得不對,不由得跟哈利羅恩對了個幸灾樂禍的眼神。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們就兩腿一蹬,離開地面,要用力蹬。”胡奇夫人說,“把掃帚拿穩,上升幾英尺,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垂直落回地面。聽我的口哨—— 三—— 二—— ”

然而,納威太緊張了,生怕被留在地面上,于是他不等哨子碰到胡奇夫人的嘴唇,就使勁一蹬,飛了上去。

“回來,孩子!”胡奇夫人喊道,可是納威徑直往上升。他驚恐、煞白的臉望著下面飛速遠去的地面,張大嘴喘氣,從掃帚把一邊滑下來,迅速墜落,我早有準備,尖聲喊出(昨晚瘋狂練習的)减震咒的咒語。納威落地的速度减緩,最後面朝下地躺在地上的草叢中,縮成一團。他的飛天掃帚還在越升越高,然後開始緩緩地朝禁林方向飄去,消失不見了。

胡奇夫人彎腰俯視納威,她的臉和納威的一樣慘白,直到最後得出結論。

“沒事,只是脚踝扭到了。”胡奇夫人松了一口氣,轉頭對我說,“金色頭髮的姑娘,你做得很好,格萊芬多加十分。”

她又大聲對我們說:“我送這孩子去醫院,你們誰都不許動!把飛天掃帚放回原處,不然的話,不等你們來得及說一句‘魁地奇’,就被趕出霍格沃茨大門了。走吧,親愛的。”

胡奇夫人用胳膊摟著納威,他的臉上挂著一條條泪痕,一瘸一拐地和胡奇夫人一同離去了。

他們剛走得聽不見了,馬爾福就放聲大笑起來。

“你們看見他那副面孔了嗎,那個傻大個?,'其他斯萊特林的學生也隨聲附和。

“閉嘴,馬爾福。”帕瓦蒂厲聲說。

“呵,護著隆巴頓?”潘西·帕金森嘲笑道,長相幷不算好看的女生,擺出嘲笑的樣子之後變得更加難看,“沒想到你居然會喜歡胖乎乎的小泪包,佩蒂爾。”

“瞧!”馬爾福興奮地沖過去抓起草地上的什麽東西,舉起記憶球,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是那個大傻瓜隆巴頓的奶奶捎給他的。”
“拿過來,馬爾福。”哈利沉聲道。大家都停止了說話,注視著。

屁孩馬爾福獰笑: “我想把它放在一個什麼地方,讓隆巴頓去撿—— 放在一棵樹上—— 怎麼樣?”

“拿過來!”哈利大喊,可是馬爾福已經跳上他的掃帚,起飛了。他以前的話的確有一些真實性,他飛得不錯。馬爾福懸浮在與一棵櫟樹的樹梢平行的高度,大聲叫道:“過來拿吧,波特!”

哈利抓起他的掃帚。

“不行!”赫敏喊道,“胡奇夫人叫我們不要動—— 你會給我們大家帶來麻煩的。” 我笑著勸解:“反正馬爾福也上了掃帚,就算真的有麻煩起碼也能拖他下水。”

勇敢却略顯衝動的小獅子騎上飛天掃帚,用力蹬了一下地面,于是便升了上去,空氣呼呼地刮過他的頭發,長袍在身後飄揚。他把飛天掃帚又抬起了一些,讓它飛得更高。我身旁傳來同學們的尖叫聲和大喘氣聲,還能聽到羅恩發出的敬佩的喊叫。

他猛地把掃帚轉過去,兩人在天上一番交流,然後哈利將身體前傾,用雙手緊緊抓住掃帚,于是,掃帚就像標槍一樣朝馬爾福射去。馬爾福勉強閃身躲過;哈利又猛地調轉回身,穩穩地抓住掃帚。幾個格萊芬多在鼓掌。

“這裏可沒有克拉布和高爾爲你保駕,馬爾福。”哈利喊道。

“給,看你能不能接住!”見自己討不到好處的馬爾福大叫一聲,把玻璃球高高地扔向空中,然後自己朝地面降落。

玻璃球仿佛是以慢動作升上了天空,隨即開始墜落。哈利前傾著身體,把飛天掃帚指向下面——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加速俯沖下去,追趕玻璃球——只見他伸出手去,在離地面一英尺的高度接住了玻璃球。他及時把掃帚把扳直,然後他輕輕倒在草地上,手心裏穩穩地攥著那只記憶球。嘖嘖嘖,這到底是血脉加持還是自己的天賦啊,太讓人嫉妒了。

“哈利·波特!”

麥格教授正向我們跑來。哈利從地上站起來,渾身發抖。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在霍格沃茨這麼多年—— 從來沒有—— ” 麥格教授簡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的眼鏡片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你怎麼敢—— 你會摔斷脖子的—— ”

“不是他的錯,教授—— ” “住嘴,佩蒂爾小姐—— ” “可是馬爾福—— ” “別說了,韋斯萊先生。好了,波特,跟我來。”

麥格教授大步朝城堡走去,哈利機械地跟在後面。

“啊哈!看上去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才一年級就會被送回麻瓜家裏了。”馬爾福嘲諷道,又不懷好意地看著我,“怎麽,波特的表姐不跟他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嗎?”

我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算了,翻白眼怎麽可能優雅):“馬爾福,用你那梅林再世拉文克勞復活都救不回來的的巨怪腦袋想想,學校怎麽可能因爲這樣開除一個學生,在聽了哈利講出事發經過之後?而且你也上了掃帚,如果哈利出事,我也會想盡辦法拉你下水。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我身後的那麽多位同學都能作證。”

“而且,瞧你現在囂張的樣子,”我逼近馬爾福,用魔杖指著左後方想要向我接近的高爾,悄聲道“是忘了火車上的事了嗎?”

他的臉色更加慘白,大概是不想自己成爲斷頭的巧克力娃,悻悻然地退回了那群斯萊特林之中。胡奇夫人又走了回來,她聽見哈利被帶走後皺了皺眉,然後繼續上課,教些理論知識,千叮嚀萬囑咐後才讓我們上了掃帚。我離地大概三米飛了一小會,感覺不差,但也沒說有多好。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哈利對我和羅恩講了他和麥格教授離開場地後發生的事情。羅恩正要把一塊牛排腰子餡餅往嘴裏送,送到一半就忘記了。我笑了笑,繼續吃烤馬鈴薯:“我就說你不會出事的。” “找球手?”羅恩瞪大眼睛,“可是一年級學生從不—— 你一定是許多年以來年齡最小的院隊選手了。”

“是一個世紀以來。” 哈利說著,用手撮起餡餅塞進嘴裏,“伍德告訴我的。” 羅恩只是震驚地坐在那裏,呆呆地望著哈利。

“我下星期開始訓練。”哈利說,“千萬別跟任何人說,伍德想保密呢。”

我裝作驚訝和欣喜,但還是有一個問題想得到答案。.“所以,”我嚴肅地問道,“伍德學長長得帥嗎?”

哈利&羅恩:“......”

這時,弗雷德和喬治走進飯廳。他們一眼看見哈利,便快步走了過來。

“好樣兒的,”喬治低聲說,“伍德告訴我們了。我們也是學院隊的—— 是擊球手。”

“告訴你們,我們今年肯定要拿下魁地奇杯。”弗雷德說,“自從查理走後,我們就沒有贏過,不過今年,我們球隊一定會大展輝煌的。你肯定很棒,哈利,伍德跟我們說這件事時,激動得簡直語無倫次。”

“不過,我們得走了,李喬丹認爲他發現了一條新的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學校外面。”喬治聳聳肩,“我猜就是馬屁精格雷戈裏雕像後面的那條通道吧,我們進校的第一個星期就發現了。再見。”

雖然爲他們標上了姓名,但我其實幷不確定他們哪個是喬治哪個是弗雷德。

雙子剛剛離去,某個很不受歡迎的人就露面了︰馬爾福。

“在吃最後的一頓飯嗎,波特?你什麽時候乘火車返回麻瓜那裏?” 我迷惑了,真的迷惑了,我都威脅他兩次了,他怎麽還敢來招惹我們??或許是因爲他覺得克拉布和高爾兩個傻大個可以保護他嗎......我鬱悶地吞下一塊牛肉,心裏爲馬爾福家族繼承人的智商擔憂

“現在你回到地面上,又有你的小不點兒朋友陪伴左右,你的膽子就大多了。”哈利冷冷地回擊。當然啦,克拉布和高爾根本不能算小不點兒,但由于主賓席上坐滿了老師,他們不敢造次,只好陰沉著臉。

“我隨時願意單獨與你較量,”馬爾福說,“如果你沒意見,就在今晚。巫師之間的决鬥。只用魔杖—— 不許接觸。怎麼啦?我猜,你還沒聽說過巫師决鬥吧?”

“他當然聽說過。”羅恩說著,突然轉過身來。“我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是誰?”

馬爾福看著克拉布和高爾,把他倆挨個兒掂量一番,很快做出了矮子裏面拔將軍的選擇,“克拉布。” 他說,“就在午夜,怎麼樣?我們在獎品陳列室和你們見面,那裏從來不鎖門。”

馬爾福走後,我們三人面面相覷。

“巫師决鬥是怎麽回事?”哈利問,“你說做我的助手,這又是什麼意思?” “噢,如果你死了,助手就接著上。”羅恩輕描淡寫地說,終于又開始吃他那已經冷却的餡餅。他捕捉到了哈利臉上的神情,便又急忙補充道,“不過你知道,人們只有跟真正的巫師進行正規的决鬥時才會死。你和馬爾福充其量只能向對方發射發射火花。你們倆懂的魔法太少,不會真正傷著對方的。不過,我敢說他還以為你會拒絕呢。”

“如果我揮動魔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怎麼辦呢?”

“那就扔掉魔杖,對準他鼻子揍一拳。”羅恩建議道。我挑了挑眉,添了一句:“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大喊一句 ‘召喚表姐’,讓我上來把他們幾個揍趴下。”

“對不起,打擾一下。”

我們抬頭一看,是赫敏。

“能不能讓人在這裏消消停停地吃飯?”羅恩不耐煩地說。

赫敏沒有理他,卻對哈利道︰“我忍不住偷聽了你和馬爾福說的—— ”

羅恩翻了個白眼。

“—— 夜裏你絕對不能在學校亂逛,想想吧,如果你被抓住,會給格萊芬多丟掉多少分啊,而且你肯定會被抓住的。你真的太自私了。”

“這事真的與你無關。”哈利說。

“再見。”羅恩說。

赫敏有點氣憤地盯著我,我聳聳肩,建議道:“我們晚上盯著他們就行了。男孩子嘛。”

我們就一直在格萊芬多休息室門口等待,期間還把從醫療室回來被困在畫像外面忘記口令的納威放了進來,他因爲我的减震咒幷沒有什麽大礙,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我就回寢室了。
-
我手腕上的勞x士顯示已經十一點了。男孩們走下樓梯,我在黑暗中和赫敏對視一眼,他們剛要走到肖像通道,赫敏就出聲了︰“我不敢相信你竟然這麼做,哈利。”

一盞燈噗的一閃亮了起來,赫敏皺著眉頭,哈利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我用看戲的神情對他笑了笑。

“你!”羅恩惱怒地說,“回去睡覺!”

“我差點兒就告訴你哥哥了,”赫敏不客氣地回敬,“珀西—— 他是級長,他會阻止這一切的。”哈利不發一言,拉著羅恩推開胖夫人的肖像,從洞口爬了出去。赫敏可不會這麼輕易讓步。她拉著我也爬進洞口,壓低聲音朝他們嚷嚷。“你難道不關心格萊芬多,只關心你自己嗎?我不想讓斯萊特林再贏得學院杯賽冠軍,不想讓你把我用轉移咒語從麥格教授那里弄來的分數全部丟光。” “走開。”

“好吧,不過我警告你,等你明天坐火車回家時,你別忘了我說的話,你真是太—— ”

至于太怎麽樣,他們就不知道了。赫敏轉向胖夫人的肖像,想重新鑽回去,却發現自己面對的畫上已空空如也。胖夫人深夜出去串門兒了,我們被關在了格萊芬多宿舍外面。

“現在我和達芙妮怎麽辦?”她扯著嗓子問。

“那是你的問題。”羅恩說,“我們得走了,快要遲到了。達芙妮,你跟不跟我們走?”

我歉意地對赫敏一笑,興致勃勃地跟著他們走了上去。還沒等我們走到走廊盡頭,赫敏就趕上來了。

“我和你們一起去。”她說。

“你不許去。”羅恩堅定地拒絕。

“你們難道以爲我會站在這外面,等費爾奇來把我抓住嗎?如果他發現了我們,我就把實情告訴他,就說我和達芙妮在試圖勸阻你們,到時侯,你們可以爲我的話作證。”“你膽子倒不小—— ”羅恩大聲說。“閉嘴,你們兩個!”哈利嚴厲地說,“你們會引來費爾奇的!”

羅恩看了看表,憤怒地瞄了一眼赫敏。

“如果你們兩個有誰害得我們被抓住了,我就一定要學會奇洛提到的那種妖怪咒,用在你們身上。”

赫敏張了張嘴,大概是想告訴羅恩到底怎樣使用妖怪咒,可是哈利朝她“噓”了一聲,叫她安靜,然後招呼大家快走。

我們沿著走廊輕快地走著,月光從高高的窗口灑進來,一道道地橫在地上。

我們運氣不錯,一直都沒有遇到費爾奇。我們匆匆登上樓梯來到三樓,躡手躡脚地朝獎品陳列室走去。意料之中的,馬爾福和克拉布不在。哈利拿出他的魔杖,以防馬爾福突然沖進來,和他决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遲到了,也許他因爲害怕,不敢來了。”羅恩悄聲說。這時,隔壁房間裏傳來一個聲音,嚇得他們跳了起來,而我因爲早就知道而專注于預測等下的逃跑路綫。哈利剛舉起魔杖,就聽見有人說話了——不是馬爾福。“到處聞聞,我親愛的,他們可能躲在哪個角落裏。”

是費爾奇在對洛麗絲夫人說話。哈利嚇壞了,瘋狂地朝我們揮著魔杖,我們悄無聲息地走向那扇遠離費爾奇聲音的門。我的長袍剛剛掠過拐角,就聽見費爾奇走進了獎品陳列室。

“他們就在這裏的什麽地方,”他們聽見他低聲嘟噥,“大概躲起來了。”

“這邊走!”哈利對我們打手勢。我們悄悄兒地沿著一道擺滿盔甲的走廊往前走,可以聽見費爾奇越來越近了。我果斷地讓大家快跑,于是四個人順著走廊全速跑去,甚至不敢回頭。我們繞過門柱,跑過一道又一道走廊。哈利跑在最前面,他不知道他在哪裏,也不知道在往哪裏跑。最後我們在上魔咒課的教室附近出來了——這裏離獎品陳列室有好幾英里呢。

“我想,我們已經把他甩掉了。”哈利喘著粗氣說。他靠在冰冷的牆上,擦著額頭上的汗。羅恩彎著身子,氣急敗壞,呼哧呼哧地喘著。我整個人癱軟到赫敏身上,這真的不怪我啊我體力不太好——“我-告訴過-你們,”赫敏氣喘吁吁地說,“我-告訴過-你們。”
“我們必須返回格萊芬多城堡,”羅恩說,“越快越好。”

“馬爾福騙了你悶,”赫敏說,“你明白了吧?他根本不打算上那兒和你會面—— 費爾奇知道有人要去獎品陳列室,一定是馬爾福向他透露了消息。” 哈利不想和她多說,拉著我和羅恩:“我們走吧。”然而事情不那麼簡單。我們剛走了十來步,就聽見一扇門的球形把手嘎啦啦一響,什麽東西從前面的一間教室裏躥了出來。是皮皮鬼。他一看見我們,就開心地尖聲怪叫。

“閉嘴,皮皮鬼—— 求求你—— 你會害得我們被開除的。”

皮皮鬼咯咯地笑著。我嘆了口氣。

“討厭的新生,半夜三更到處亂逛。嘖,嘖,嘖,淘氣,淘氣,你們會被抓起來的。”

“不會的,只要你不出賣我們,皮皮鬼,求求你。” 哈利懇求。

“我應該告訴費爾奇。”皮皮鬼一本正經地說,但他眼睛裏閃爍著調皮的光芒。“這是為你們好,知道嗎?”

“滾開。”羅恩凶狠地說,使勁打了皮皮鬼一下——年輕人的衝動釀成了大錯。

“學生不睡覺!”皮皮鬼吼了起來,“學生不睡覺,在魔咒課的走廊裏!”

我們一低頭閃過皮皮鬼,沒命地逃著,一直逃到走廊盡頭,重重地撞在一扇門上—— 門是鎖著的。“完了!”羅恩嗚咽著說。哈利和羅恩絕望地推著那扇門。“我們完蛋了!死到臨頭了!”我聽見了脚步聲,費爾奇正在循著皮皮鬼聲音盡快趕來。“哦,快讓開。”赫敏粗暴地說。她奪過哈利的魔杖,敲了敲門鎖,低聲說道︰“Alohomora!”鎖哢噠一響,門開了。我們一擁而入,趕緊把門關上,哈利將耳朵貼在上面聽著。

我知道的是,費爾奇被皮皮鬼氣走了。

“他以為這扇門是鎖著的,”哈利低聲說,“我想我們不會有事了——達菲?”

我平靜地指了指身後——或許幷沒有表面上裝出來的那麽平靜——總之哈利一轉身,看見了他不會想再遇到的東西。

我們幷不是像他以爲的那樣在一個房間裏。實際上,我們在四樓的那條禁止入內的走廊。

我們正面對著一條怪物般的大狗的眼睛,海格的“小寶貝”大得填滿了從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間。它有三個腦袋,三雙滴溜溜轉動的凶惡的眼睛,三個鼻子顫抖著,還有三個流著口水的嘴巴,口水像粘糊糊的繩子,從泛黃的狗牙上挂落下來。

它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六隻眼楮都盯著我們,很快,發出了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哈利摸索著去擰門把手,摸索著我們生的希望。我們迅速後退——哈利砰地把門關上。我們回到走廊裏,撒腿就跑,簡直是在飛奔——我是被赫敏拉著的。我們幷沒有看見費爾奇,只管跑路,一直跑到八樓胖夫人的肖像前才停住脚步。

“你們都上哪兒去了?”胖夫人問道,看著我們耷拉在肩膀上的長袍,以及大汗淋灕的通紅臉龐。

“別問啦——豬鼻子,豬鼻子。”哈利喘著氣說,肖像向前旋轉著開了。我們跌跌撞撞地爬進公共休息室,渾身發抖地癱倒在扶手椅裏。

有好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我喘著氣,不忘對自己和朋友們施幾個清潔咒。哈利抬頭看我。“幹嘛?你總不能一身是汗的上床睡覺吧。”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把那麽一個東西關在學校裏!”羅恩嘶聲道,“如果有哪只狗需要訓練,就是那只了。”

赫敏的氣喘勻了,但她的脾氣也回來了。

“你們,你們幾個,長著眼睛是幹什麽用的?”她氣沖沖地說,“你們沒看見它站在什麽上面嗎?”

“地板上?”哈利說,“我沒有看它的脚,我光顧著看它的腦袋了。”

“不,不是地板上。它站在一個活板門上。它顯然是在看守什麼東西。”

她站起身,憤怒地瞪著我們。

“我希望你們為自己感到得意。我們都差點被咬死—— 或者更糟,被學校開除。好了,如果你們不反對的話,我要去睡覺了。”

羅恩盯著她的背影,吃驚地張大嘴巴。

“去睡吧,我們不反對。”他說。“這叫什麼事兒?就好像我們把她硬拉去似的。”

我嘆了一口氣:“算了,今天都够累了不是嗎?晚安了,男孩們。”

“你也是。”

回到臥室,赫敏還是對我有那麽一點生氣,我無奈地躺回床上睜大眼睛沉思。我知道哈利已經弄清了713號地下金庫那只骯髒的小包裹的下落,而我,也要開始練習幻身咒了——畢竟隱形斗篷可裝不下四個人,至少裝不下四個成年人。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1
Chapter 9 萬聖節前夜
 
第二天,馬爾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見我們居然還在霍格沃茨,雖然顯得有些疲倦,但非常開心。確實,哈利和羅恩第二天一早醒來,都覺得看見那條三個腦袋的大狗是一次十分精彩的奇遇,巴不得再經歷一次。(那你們倒是試試別帶上我和赫敏單刷三頭狗副本啊)哈利原原本本地對羅恩講了那個似乎已從古靈閣轉移到了霍格沃茨的小包裹,于是他們花了許多時間猜測,是什麽東西需要這樣嚴加看守。
 
“它要麼特別寶貴,要麼特別危險。”羅恩說。
 
“或者兩項全占了。”哈利說。
 
但是,關于那個神秘物件,他們惟一能够確定的只是它的長度有兩英寸。如果沒有更多的線索,是不可能猜到它是什麼東西的。我拒絕參與討論,因爲我知道他們所有疑問的答案——我到現在才知道要保守一個秘密有多難,沒人在意的時候或許沒什麽,但當身旁的人瘋狂討論而你是唯一知道實情的人——簡直太煎熬了。
 
赫敏對這些全都不感興趣——按照羅恩的話就是“她滿腦子只有上課和分數”。
 
赫敏現在不答理哈利和羅恩了——他們覺得這是一件意外的好事——那你們試試連續一個星期睡前被隔壁床的人死亡凝視啊!!兩個傻小子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對馬爾福進行報復,令他們高興的是,大約一個星期後,這樣的機會就來了。
 
當貓頭鷹們像往常一樣擁進大餐廳時,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由六隻長耳猫頭鷹馱著的細長包裹吸引住了。哈利和羅恩和別人一樣盯著那些猫頭鷹,而我只是把我的卡布奇諾從桌子上拿了起來,以免面臨被撒一身咖啡的命運。幾乎是我拿走杯子的同一瞬間,幾只猫頭鷹盤旋而下(有一隻降落在我的卡布奇諾本來應該在的位置)正好落在哈利面前,把他的烟肉碰落到地板上。他驚訝極了。它們撲扇著翅膀剛剛飛走,又有一隻猫頭鷹携來一封信,扔在包裹上面。
 
哈利首先把麥格教授給的信撕開︰
 
“不要打開桌上的包裹。
 
裏面裝著你新的飛天掃帚光輪2000,我不想讓大家知道你有了新掃帚,免得他們都想要。
 
奧利弗伍德今晚七點在魁地奇球場等你,給你上第一堂訓練課。
 
麥格教授”
 
哈利把短信遞給羅恩,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光輪2000!”羅恩羨慕地感嘆道,“我連碰都沒有碰過。” “霍格沃茨教師的薪水應該蠻優渥的,這是我唯一想說的話。當然了,恭喜你,哈利。”我在一旁笑道。
 
我們匆匆離開大廳,想趕在第一節課之前找個沒人的地方拿出飛天掃帚。可是,就在穿過門廳時,上樓的路被克拉布和高爾擋住了。馬爾福把包裹從哈利手裏奪過去,摸了摸。
 
“是一把飛天掃帚。”他說,一邊把包裹扔還給哈利,臉上混雜著嫉妒和怨恨的表情。“你等著挨罰吧,波特,一年級學生是不許玩這個的。”
 
羅恩按捺不住了。
 
“這不是什麼舊型飛天掃帚,”他說,“這是光輪2000。你說你在家裏有一把什麽來著,馬爾福?彗星260?”羅恩對哈利咧著嘴大笑。“彗星是挺耀眼的,但它們和光輪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你怎麼知道,韋斯萊,你連半個掃帚把都弄不到。”馬爾福凶巴巴地回敬道,看見我手裏拿著的魔杖,下一句“我猜你和你那些兄弟不得不一根枝子一根枝子地攢吧”就噎在了喉嚨裏。
 
羅恩還沒來得及回答,弗立維教授在馬爾福胳膊肘邊出現了。“我希望不是在吵架吧,孩子們?”他尖著嗓子問。“有人給波特捎來一把飛天掃帚,教授。”馬爾福忙不迭地說——像個打小報告的孩子,笑死。
 
“是啊,是啊,是這樣的。”弗立維教授說著,朝哈利綻開笑容。“麥格教授把情况的特殊性都跟我說了,波特。是什麼型號的?” “光輪2000,先生。”哈利說,拼命克制著不笑出來。“我能得到它,還多虧了這位馬爾福呢。”他補充道。
 
我們往樓上走去,看到馬爾福那副明顯憤怒和迷惑的樣子,不得不使勁把笑忍住。“真的,我說的是實話,”當我們來到大理石樓梯頂上時,哈利咯咯地笑著說,“如果不是他偷了納威的玻璃球,我就進不了球隊…” “所以你認為這是對你違反校規的獎勵?”我們身後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是赫敏跟了上來,不滿地看著哈利手裏的包裹,我十分確信她也不滿地看了看我。“我還以爲你不跟我們說話了呢。”哈利說。

“是啊,現在也別說,”羅恩說,“這使我們感到很舒服。” 赫敏大踏步地走開了,鼻子揚得高高的。
 
那天,哈利很難定下心來認真聽課。他的思緒不住地飛向宿舍,這也難怪,他的新飛天掃帚就躺在他的床底下。他還不時地想到他今晚就要去訓練的魁地奇球場。晚飯時他三口兩口咽下食物,根本沒有注意吃的是什麽,然後我們一起迅速奔上樓梯,終于可以打開光輪2000了。
 
“哇!”當飛天掃帚滾落在哈利的床單上時,羅恩驚嘆道。
 
我對飛行不感興趣,但我不得不承認,這掃帚的確很棒。綫條優美,富有光澤,掃帚把是紅木的,長長的尾巴用整齊、筆直的枝子扎成,“光輪2000”幾個字金燦燦地印在掃帚把頂端。
 
過了一小會兒,哈利拿著掃帚去了魁地奇球場。我偷偷跟在後面,權當練習幻身咒。倒也不是我對魁地奇多感興趣或者我多離不開哈利,而是想要偷看一下伍德學長的樣貌。
 
好極了,運動型帥哥。我可以。
 
然後我就因爲分散注意力在哈利和伍德驚訝的眼神中解除了隱身。可惡。
 
也許是因爲現在太忙了——除了各門功課的家庭作業,還有每周三個晚上的魁地奇訓練——所以,當哈利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霍格沃茨已經整整待了兩個月時,他簡直感到難以置信。城堡一天比一天更像家了,而他在我家時幾乎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我在旁邊聽著他的話,只在心中苦澀一笑,起身把寫好給父母的信拿去猫頭鷹屋。
 
萬聖節前夕,我們一早醒來,就聞到走廊裏飄著一般香甜誘人的烤南瓜的氣味。而且,弗立維教授在魔咒課上宣布,他認爲我們可以開始使物體飛起來了。教授把全班同學分成兩個人一組開始訓練。哈利的搭檔是西莫,而羅恩呢,要和赫敏一起合作。關于這件事,很難說清羅恩和赫敏誰更加惱火一點兒。赫敏自從哈利的飛天掃帚送到的那天起,就一直不跟他們倆說話——別誤會,她也在跟我生悶氣呢,只不過同一個寢室難免會有些交流。我被分到了和一位拉文克勞男生一組。
 
“好了,千萬不要忘記我們一直在訓練的那個微妙的手腕動作!”弗立維教授像往常一樣站在他的那堆書上,尖聲說道。“一揮一抖,記住,一揮一抖。念準咒語也非常重要——千萬別忘了巴魯費奧巫師,他把‘f’說成了‘s’,結果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上站著一頭野牛。”
 
哈利和西莫的羽毛著火了。我一點也不意外。
 
“Wingardiumleviosa.”我輕聲道,羽毛聽話地飄了起來,圍著我和旁邊的拉文克勞轉了一圈,又落在驚訝的他的面前,“我已經學會了,(事實上,第一堂魔藥課的時侯就用過了)剩下的時間都給你練習吧——”
 
我頓了頓,回想著他的名字。“我叫泰瑞·布特。”他靦腆地笑笑,“謝謝。”隨後在教授給格萊芬多加分的時候開始他的嘗試。哈利訝异帶點小敬佩地看了我一下,我對他眨眨眼,又回應布特道:“不用謝,我是達芙妮·德斯禮。”
 
在另一個桌子上的羅恩,運氣就沒那麽好了。“羽加迪姆勒維奧薩!”他大聲喊道,一邊像風車一樣揮動著兩條長長的手臂。“你說錯了,”赫敏毫不客氣地說,“是羽加一迪姆勒維— 奧— 薩,那個‘加’字要說得又長又清楚。” “既然你這麼機靈,你倒來試試看,”羅恩咆哮著說。赫敏卷起衣袖,揮動著魔杖,說道︰“羽加迪姆勒維奧薩!”他們的那根羽毛從桌上升起來,飄懸在他們頭頂上方四英尺的地方。“哦,做得好!”弗立維教授掐著手喊道,“大家快看,格蘭杰小姐也成功了!”
 
到了快下課的時候,羅恩的情緒壞到了極點。
 
“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當我們在擁擠的走廊裏費力穿行時,他說,“說實在的,她簡直就像一個噩夢。”
 
有人撞了哈利一下,又匆匆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是赫敏,她在哭。
 
“我想她聽見你的話了。”“絕對聽見了。”我補了一刀。
 
“那又怎麼樣?”羅恩裝作不在意地說,但也顯出了一絲不安。“她一定已經注意到了,她一個朋友也沒有。” “我不敢苟同,羅恩。”我挑了挑眉。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爲了劇情,我一定會揍羅恩一頓——敢這麽說你老婆?
 
下一節課赫敏沒有露面,而且整個下午都不見人影。我們三個下樓走向餐廳,去參加萬聖節前夕的宴會,聽見佩蒂爾對拉文德說,赫敏在女厠所裏傷心地哭泣,還不讓別人安慰她。羅恩聽了這話,顯得更不自在了。然而片刻之後,當兩個小獅子走進餐廳、看見五光十色的萬聖節裝飾品時,立刻就把赫敏忘到了腦後。唉,缺根筋的男孩。
 
不過不得不說,禮堂的裝飾真的很璀璨奪目。一千隻蝙蝠在墻壁和天花板上撲楞楞地飛翔,另外還有一千隻像一團團低矮的烏雲,在餐桌上方盤旋飛舞,使南瓜肚裏的蠟燭火苗一陣陣撲閃。美味佳肴突然出現在金色的盤子裏,就跟在開學的那次宴會上一樣。
 
我婉拒了一位學長推薦的南瓜汁(我真的不喜歡南瓜)幷匆忙地吃著一個鶏腿——爲稍後的戰鬥補充體力。奇洛一頭沖進了餐廳,他的“印式纏頭”歪戴在頭上,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大家都盯著他,只見他走到鄧布利多教授的椅子旁,一歪身倚在桌子上,喘著氣說︰“巨怪——在地下教室裏——以爲你應該知道的。”
 
說完,他一頭栽到在地板上,昏死了過去。
 
餐廳裏頓時亂成一團。鄧布利多教授不得不使他的魔杖頭上發出幾次刺耳的烟火爆炸聲,大家才安靜下來。
 
“級長,”他沉聲道,“立刻把你們學院的學生領到宿舍去!”
 
珀西自然是駕輕就熟。
 
“跟我來!不要走散,一年級學生!只要你們聽我的吩咐,就不用害怕什麽巨怪!好了,緊緊跟在我後面。閃開,一年級學生要通過了!請原諒,我是級長!”
 
“巨怪怎麽能鑽進來呢?”我們上樓梯時,哈利問道。
 
“不要問我,巨怪們應該都傻得出奇,”羅恩說,“也許是皮皮鬼把它放進來的,爲了給萬聖節前夜增加點兒樂子。”
 
路上,他們遇到了一些匆匆趕往不同方向的人群。當我們費力擠過一堆赫奇帕奇學生時,哈利猛地抓住我和羅恩。
 
“我剛想起來—— 赫敏。”
 
“她怎麼啦?” “她還不知道巨怪的事。”
 
羅恩咬著嘴唇。“噢,好吧,”他果斷地說,“但最好別讓珀西看見我們。”
 
于是乎,我們埋下身子,混在赫奇帕奇的人群裏,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說實在的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來我們的領帶是紅金色,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真的會注意這些。我們悄悄溜過空蕩蕩的側面走廊,急匆匆地趕往女厠所。剛轉過拐角,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脚步聲。
 
“珀西!”羅恩壓低聲音說,拉著哈利躲到一個很大的獅身鷹首獸石雕後面。我默默跟在後面,閃至哈利旁邊。
 
兩個男孩從石雕後面望過去,却發現不是珀西,而是斯內普。他穿過走廊,從我們的視綫中消失了。
 
“他在做什麼?”哈利低聲問道,“他爲什麽不和其他老師一起,待在下面的地下教室裏?”
 
“我怎麼知道!”羅恩回答。“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無情地回望看著我的哈利。
 
隨著斯內普漸漸遠去的脚步聲,我們也悄悄順著另一道走廊向前走,盡量不發出聲音。
 
“他在朝三樓走呢。”哈利說,但是羅恩舉起了手。
 
“你們聞到什麽了嗎?” “超難聞,就像是納威和斯萊特林那兩個胖子的魔藥糊在一起倒進了公共厠所裏。”我把半張臉埋進長袍和頭髮裏,含糊不清地回答。
 
接著我們聽見了一陣低沉的咕噥聲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聲音。在左邊一條通道的盡頭,一個龐然大物正向這邊移動。我們趕緊退縮到暗處,注視著它慢慢走進一片月光。
 
那景象非常的…令人不適。那個巨怪有十二英尺高,皮膚暗淡無光,像花崗岩一般灰乎乎的,龐大而蠢笨的身體像一堆巨大的泥礫,上面頂著一個可可豆一般的小腦袋。一雙短腿粗壯得像樹樁,下面是扁平的、粗硬起繭的大脚。它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味臭得令人作嘔。它手裏抓著一根粗大的木棍,在地上拖著。
 
巨怪停在一個門邊,朝裏面窺視。它擺動著長耳朵,用它的小腦袋做出了决定,然後垂下頭,慢慢鑽進了房間。
 
“鑰匙在鎖眼裏呢,”哈利喃喃地低語,“我們可以把它鎖在裏面。”
 
“好主意。”羅恩緊張地說。我尖聲反駁:“什麽好主意——赫敏還在厠所裏面呢!”
 
我拉著他們三步幷作兩步上前,不讓自己怯場,又打開了厠所門。
 
就在同一時間,一個凄厲的、驚恐萬狀的聲音從厠所裏傳出來。
 
“哦,糟糕。”羅恩說,臉色蒼白得像血人巴羅的鬼魂。
 
“赫敏真的在裏面!”哈利連氣都透不過來了。
 
可憐的女孩縮在對面的墻邊,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暈倒。巨怪正在朝她逼近,它一邊走,一邊把水池撞得與墻脫開了。
 
我在思考用什麽魔咒——一般的攻擊咒語不會有效果,漂浮咒是羅恩的,也不可以用火焰熊熊。於是我大聲喊道:“Incarcerous!”
 
我的杖尖冒出一根粗繩,甩向巨怪的雙腿。巨怪雖然幾下便掙脫了繩索,但也被我吸引了注意。
 
巨怪在離赫敏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它笨拙地轉過身來,愚蠢地眨巴著眼睛,遲疑了一下,然後便朝我們走來,一邊舉起手裏的木棍。我高聲讓大家分散,巨怪又開始疑惑要追誰,于是哈利迅速奔向赫敏。
 
“過來,快跑,快跑!”哈利朝赫敏喊道,想把她拉向門口,但是她動彈不得,仍然緊緊地貼在墻上,嘴巴驚恐地張得老大。不幸的是,巨怪朝他們二人走去了,我也趕緊衝了過去。
 
“嘿,大笨蛋!”羅恩從房間另一邊喊道,同時把一根金屬管朝巨怪扔去。巨怪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金屬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但它聽見了喊聲,便又停住脚步,把醜陋的大鼻子轉向了羅恩。
 
羅恩離巨怪最近,而且沒有退路。
 
哈利做了一件非常勇敢但又十分愚蠢的事︰他猛地向前一跳,用雙臂從後面摟住了巨怪的脖子。巨怪是不會感覺到哈利吊在它身上的,但如果你把一根長長的木頭插進它的鼻子,巨怪就不可能毫無感覺了。哈利在跳起時手裏拿著魔杖——它徑直插進了巨怪的一個鼻孔。
 
噁-我開始盤算要給哈利的魔杖用多少清理一新了。
 
巨怪痛苦地吼叫起來,扭動著身子,連連揮舞手裏的木棍,哈利死死地摟住它不放;巨怪隨時都會把他甩下來,然後抓住他,用木棍給他可怕的一擊。
 
赫敏嚇呆了,撲通癱倒在她身後的我身上——“呃啊!!”這尖叫聲是我發出的——你恐慌可以但不要壓著我啊!我的腿!!!
 
羅恩抽出自己的魔杖——他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呢,然後就想起了他老婆教他的咒語。
 
“WingardiumLeviosa!”
 
木棍從巨怪手裏飛出,高高地、高高地升向空中,又慢慢地轉了個身—— 落下來,敲在它主人的頭上,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爆響。巨怪原地搖擺了一下,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轟隆一聲,把整個房間都震得發抖。
 
哈利爬起身來。他渾身顫抖,氣喘吁吁。羅恩站在那裏,瞪眼看著自己所做的事情,魔杖還高高地舉在手裏。四人相對無言。
 
最後是赫敏先開口說話了:“它—— 死了嗎?”
 
“我認爲沒有,”哈利說,“它大概只是被打昏了。”
 
他彎下腰,從巨怪的鼻子裏拔出自己的魔杖,那上面沾著一大塊一大塊灰色的膠狀物質。
 
我蹣跚上前對哈利的魔杖用了幾個清理一新。真的好痛,雖然赫敏不重但我的腿也不是很堅強。
 
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撞門聲和響亮的脚步聲,我們都抬起頭來。明顯地,我們幷沒有意識到剛才鬧出了多麽大的動靜。片刻之後,麥格教授沖進了房間,後面緊跟著斯內普,奇洛在最後。
 
奇洛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發出了一陣無力的抽泣,坐在一個抽水馬桶上,緊緊攥住自己的胸口。嗤,演技真好。
 
斯內普彎腰去看巨怪。麥格教授看著我們,嘴唇煞白。
 
 “你們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麥格教授說,聲音裏帶著冷冰冰的憤怒。哈利看向羅恩,只見他仍然高舉著魔杖站在那裏。“算你們走運,沒有被它弄死。你們爲什麽不老老實實待在宿舍裏?”
 
斯內普用逼人的目光迅速剜了哈利一眼。我們心虛地看著地面。這時,陰影裏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
 
“請別這樣,麥格教授——他們是在找我。”
 
“格蘭杰小姐!”
 
赫敏終于掙扎著站了起來。
 
“我來找巨怪,因爲我——我以爲我能獨自對付它——你知道,因爲我在書上讀到過它們,對它們很瞭解。”
 
羅恩驚訝到放下了魔杖。“如果他們沒有我到我,我現在肯定已經死了。”赫敏面不改色地說,“達芙妮用了速速禁錮咒語,“哈利把他的魔杖插進了巨怪的鼻孔,羅恩用巨怪自己的木棍把它打昏了過去。他們三個來不及去找人——他們趕來的時候,巨怪正要把我一口吞掉。”
 
哈利和羅恩竭力裝出一副早已熟悉這個故事的樣子。我在一旁面無表情。
 
“噢—— 如果是這樣…”麥格教授注視著我們,沉吟道,“格蘭杰小姐,你這個傻姑娘,你怎麽能認爲你獨自就能對付一一個大山般的巨怪呢?”
 
赫敏垂下了頭。她是全年級最不可能違反校規的人,而現在,她爲了使我們擺脫麻煩,居然撒謊說自己違反了校規。
 
“格蘭杰小姐,因爲這件事,格萊芬多要被扣去五分,”麥格教授說,“我對你感到很失望。如果你一點兒也沒有受傷,最好趕緊回格萊芬多城堡去。學生們都在自己的學院裏享用萬聖節晚宴呢。”
 
赫敏離去了。
 
麥格教授轉向我們三人。
 
“好吧,我仍然要說算你們走運,沒有幾個一年級學生能同一個成年的巨怪展開較量的。你們每人爲格萊芬多贏得了五分。我會把這件事通知鄧布利多教授的。你們可以走了。”
 
我們急忙走出房間,一言不發地上了兩層樓梯。總算聞不到巨怪身上的惡臭了,男孩們松了口氣,我的下半邊臉也終于從頭髮裏伸了出來。
 
“我們應該贏得不止十五分。”羅恩嘟嘟囔囔地抱怨。
 
“只有十分,算上她在赫敏身上扣掉的分數。”
 
“赫敏真好,她挺身而出,使我們擺脫了麻煩。”羅恩承認道。“不過你別忘了,我們確實救了她。”
 
“如果我們沒害得她傷心,她沒準也用不著我們去救。”哈利提醒他。
 
我們來到胖夫人的肖像前面。
 
“豬鼻子。”哈利說完口令,我和羅恩就跟著他鑽進去。
 
公共休息室裏擠滿了人,吵吵鬧鬧的。每個人都在吃著送上來的食物。只有赫敏獨自站在門口。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接著,我們誰也沒看誰,只同時說了一句“謝謝你”,就匆匆奔向自己的盤子。
 
然而就從那一刻起,赫敏就正式成爲了我們的好友。當你和某人共同經歷了某個事件之後,你們之間不能不産生好感,而打昏一個十二英尺高的巨怪就是一個這樣的事。
 
我用了無限個清潔咒之後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經歷,覺得奧斯卡欠我一個最佳女主角。
 
真的不是我有意演的——我總不能用些明顯不是我這個年齡用得出的咒語吧?而且有沒有效果也是個問題——速速禁錮也不算太寒磣了吧?
 
我自我安慰一番。無論如何,我不能影響太多主線劇情不是嗎?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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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魁地奇比賽

進入十一月後,天氣變得非常寒冷。學校周圍的大山上灰濛濛的,覆蓋著冰雪,湖面像淬火鋼一樣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凍。從樓上的窗口可以看見海格,他全身裹在長長的鼹鼠皮大衣裏,戴著兔毛皮手套,穿著巨大的海狸毛皮靴子,在魁地奇球場上給飛天掃帚除霜。

寒冷的天氣總是讓人忍不住在被窩裏多留一會兒——而我沒有這樣的機會,因爲赫敏每天早起吃早餐都會把我强行帶走。

魁地奇賽季也隨著今年降下的第一場雪開始了。哈利經過幾個星期的訓練,星期六就要參加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比賽——格萊芬多對斯萊特林。如果格萊芬多隊贏了,我們的分數就會升到第二名。

幾乎沒有人看見過哈利打魁地奇,因爲伍德决定對哈利參賽的事嚴加保密,要把他作爲我們球隊的秘密武器。但是哈利要擔當找球手的消息還是泄漏了出去。

“喂,是你們幹的吧。”我無奈地問餐桌對面的雙子。兩個人的壞笑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哈利在魁地奇比賽將會如何表現衆說紛紜,其中不乏敬佩救世主的粉絲。馬爾福聽見這些話,總是能氣得牙癢癢。

哈利變得很忙,因爲伍德加緊了魁地奇訓練,但功課却沒有隨之减少,好在有赫敏幫忙,我和她一個輔導羅恩一個輔導哈利,倒也不成問題。很難想像赫敏媽媽一個人要怎麽帶這兩個小朋友度過這驚心動魄的七年。

自從我們鬥完巨怪後,赫敏便不那麽在意違反校規了。老實說,這使她變得可愛多了。哈利第一次參加魁地奇比賽的前一天,我們趁課間休息的時候來到外面寒冷的院子裏。赫敏用魔法爲我們變出了一捧明亮的藍色火焰,可以放在一隻果醬罐裏隨身携帶。我們站在那裏,背對著火焰取暖。這時,斯內普從院子裏穿過,走路一瘸一拐的。

哈利、羅恩和赫敏靠得更攏一些,想擋住火焰,不讓別人看見;他們知道這肯定是不被允許的。我在原地不動,繼續看書,反正該有的劇情也躲不過。很快他們三個臉上那種心虛的表情(主要是哈利和羅恩)吸引了斯內普的視綫。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他沒有看見火焰,但他在尋找一個理由,不管怎麽說都要訓我們一頓。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波特?” “是《魁地奇溯源》。”哈利給他看了。

“圖書館的書是不許帶出學校的,”斯內普說,“把它給我。格萊芬多被扣掉五分。”

“他臨時編了個規定。”哈利看著斯內普一瘸一拐地走遠,忿忿不平地嘟囔道。“不知道他的腿怎麽了?”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疼得夠嗆。”羅恩幸灾樂禍地說,喜提赫敏的一個爆栗。

到了晚上,格萊芬多公共休息室裏鬧哄哄的。我們四個一起坐在一扇窗戶旁邊。赫敏正在檢查我們三個的作業,我在看進階魔咒。她堅决不讓我們抄她的作業(“那樣你們能學到什麼呢?”),但是請她檢查一遍之後,我們總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哈利感到不安。他想把《魁地奇溯源》要回來,使自己的神經放鬆一下,不要老想著明天的比賽。他為什麼要害怕斯內普?于是,他站起來宣布,他要去問問斯內普能不能把書還給他。

“換了我才不去呢。”羅恩和赫敏倆异口同聲地說。我在旁邊比了個十字:“上帝保佑你,哈利。” 于是我們三個像是目送赴死的英雄般目送他離開了格萊芬多塔。

過了一會兒,他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書拿到了嗎?”羅恩問道,“怎麽回事?”

哈利壓低聲音,把剛才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們。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最後,他屏住呼吸說道。“萬聖節前夕,他想從那條三個腦袋的大狗身邊通過!當時我們看見他時,他正要往那裏去—— 他在尋找大狗看守的那件東西!我敢用我的飛天掃帚打賭,是他放那頭巨怪進來的,爲了轉移人們的注意力!”

赫敏的雙眼睜得圓圓的。

“不—— 他不會的,”她說,“我知道他不太好,但他决不會去偷鄧布利多嚴加收藏的東西。”

“說老實話,赫敏,你總認為所有的老師都是聖人。”羅恩很不客氣地說,“我同意哈利的話。我認爲斯內普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可是他在尋找什麼呢?那只大狗在看守什麽?”

“好了,無論如何,我們也只是懷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表明斯內普是壞人。”我合上書本,說了句公道話,“如果你們好奇,我們可以調查一下,但不是現在——現在是休息時間。”

第二天一早,天氣晴朗而寒冷。餐廳裏彌漫著烤香腸的誘人氣味,每個人都期待著一場精彩的魁地奇比賽,興高采烈地聊個不停。

“你必須吃幾口早飯。” “我什麽也不想吃。”

“吃一點兒烤麵包吧。”赫敏哄勸道。

“我不餓。”

哈利的感覺糟透了。再過一個小時,他就要走向賽場了。“哈利,你需要保持旺盛的體力。”西莫說,“找球手總是對方重點防範的人。”

“謝謝你,西莫。”哈利說,他看著西莫在往他的香腸上塗抹厚厚的番茄醬。

我看著哈利,摸摸他的臉,輕聲道:“我幫不了你什麽,不過你還是要吃點東西,好嗎?祝好運。” 哈利看著我,點點頭,拿起了香腸。

到了十一點鐘,似乎全校師生都來到了魁地奇球場周圍的看臺上,許多學生還帶了雙筒望遠鏡。座位簡直被升到了半空,但有時仍然難以看清比賽情况。

我、羅恩和赫敏來到最高一排,加入納威、西莫和迪安的行列。爲了給哈利一個驚喜,他們用一條被小老鼠斑斑弄髒的床單繪制了一條巨大的橫幅,上面寫著波特必勝,擅長繪畫的迪安,還在下面畫了一頭很大的格萊芬多獅子。然後,赫敏施了一個巧妙的魔法,讓橫幅上的顔料閃爍著不同的色彩。

我們聊著天等待比賽開始,過了沒多久,我們就看見兩隊隊員走入球場,當然也包括哈利。看見了球隊隊員,同學們歡呼沸騰。

胡奇夫人做裁判。她站在球場中央,手裏拿著她的飛天掃帚,等待著雙方隊員。

“聽著,我希望大家都公平、誠實地參加比賽。”隊員們一聚攏到她身邊,她就說道。她的這句話似乎是專門針對斯萊持林隊的隊長、六年級學生馬庫斯·弗林特說的。那傢伙看上去有幾分巨怪的血統。

“請大家騎上飛天掃帚。”

我看著哈利跨上他的光輪2000。

胡奇夫人使勁吹響了她的銀哨。十五把飛天掃帚拔地而起,高高地升上天空。比賽開始了。

“鬼飛球立刻被格萊芬多的安吉利娜約翰遜搶到了——那姑娘是一個多麽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長得還很迷人——”

“喬丹!” “對不起,教授。”

李喬丹,雙子的朋友。他此時正在麥格教授的密切監視下,擔任比賽的解說員。

“進球了!格萊芬多加十分!” 格萊芬多的迅速得分引來了格萊芬多的歡呼和斯萊特林的怒吼——抱歉了小蛇們,我們球隊最棒。引來怒吼的當然還有喬丹明顯偏向我們的解說,不過這不是我需要擔心的。

“借過,借過,讓一讓。” “海格!”

我讓旁邊的迪安讓了點位置,在和羅恩赫敏互相擠了一擠,騰出地方讓海格坐進來。

“我剛才在我那小屋裏看的,”海格拍著他挂在脖子上的那只大望遠鏡說道,“可是那和在人群裏看比賽氣氛不一樣。飛賊還不見蹤影,是嗎?”

“沒看見,”羅恩說,“哈利還沒什麼要做的。”

“只要沒出麻煩,就算走運。”海格說著,舉起望遠鏡,費力地看著空中的一個小點——那就是哈利。

哈利在很高的空中,在賽場上方輕盈地滑來滑去,眯著眼睛搜尋飛賊的影子。這是他和伍德制訂的比賽計劃的一部分。

“斯萊特林隊得分,”李喬丹說道,“追球手普塞低頭躲過兩只游走球,又躲過韋斯萊孿生兄弟和追球手貝爾,奔向——等一等——那是飛賊嗎?”

德裏安·普塞只顧扭頭看從他左耳邊飛過的一道金光,把鬼飛球漏掉了,人群中傳出一片竊竊私語。

哈利突然俯沖下去,追逐那道金色的流光,他發現飛賊了。斯萊特林隊的找球手特倫斯·希金斯也看見了。兩人並排朝飛賊飛奔而去—— 追球手們似乎都忘記了他們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一個個懸停在空中,注視著。

哈利的速度比希金斯快——他能看見那只小小的圓球,翅膀撲扇著,在前面飛躥——他又猛地加快了速度——!

下面的格萊芬多們傳出一陣憤怒的吼叫聲——馬庫斯弗林特故意沖撞哈利,哈利的飛天掃帚猛地偏離方向,但哈利死死地抓住它。“犯規!”格萊芬多們大聲叫道。

胡奇夫人怒氣沖沖地責備了弗林特,然後命令格萊芬多隊在球門柱發任意球。但是,在一片混亂中,金色飛賊理所當然地又從視綫中消失了。看臺上,迪安托馬斯大聲嚷道︰“把他罰下場,裁判!紅牌!” “這不是足球,迪安,”羅恩提醒他,“在魁地奇比賽中,是不能把人罰下場的—— 還有,紅牌是什麼?”

可是海格贊成迪安的意見。

“他們應該改變一下比賽規則,弗林特在空中差點把哈利撞了下來。”

李喬丹很難做到不偏不倚。

“這樣—— 經過剛才那個明顯而卑鄙的作弊行為—— ”

“喬丹!”麥格教授低聲吼道。

“我是說,經過剛才那個公開的和令人反感的犯規行為—— ”

“喬丹,我提醒你—— ”

“麥格教授自己肯定也很生氣,我合理懷疑她斥責喬丹的語氣含有對斯萊特林的怒意。”我笑道,獲得羅恩贊同的眼神。

“好吧,好吧。弗林特差點兒使格萊芬多隊的找球手喪命,我相信這種事情誰都會遇到,所以格萊芬多隊罰球,被艾麗婭拿到了,她把球傳開,很順利,比賽繼續進行,格萊芬多隊仍然控制著球。” 最後一句話就好像是專門說給斯萊特林聽的。

就在哈利躲過另一隻嗖嗖旋轉、擦著他頭皮飛過的游走球時,事情發生了。他的飛天掃帚突然很嚇人地抖了一下。一時間,他以爲自己要掉下去了。他兩只手緊緊抓住掃帚把,幷用膝蓋死死夾住。他從未有過這樣害怕的感覺。

又來了。就好像飛天掃帚拼命想把他摔下去似的。可是,照理說光輪2000是不會突然決定把主人摔下去的。哈利試著轉向格萊芬多隊的球門柱,接著發現他的飛天掃帚完全不受控制了。他無法讓它調頭,根本無法指揮它。飛天掃帚左拐右拐地在空中穿梭,不時“嗖嗖”地劇烈晃動著,差點把他從上面摔下來。

李還在滔滔不絕地解說。

“斯萊特林隊得球——弗林特拿到鬼飛球——傳給艾麗婭——傳給貝爾——被一隻游走球狠狠打中面孔,希望把他的鼻子打斷——開個玩笑,教授——斯萊特林隊得分,真是糟糕…”

斯萊特林們歡呼雀躍。似乎誰也沒有注意到哈利的飛天掃帚表現异常。掃帚一路瘋狂地抽搐、扭動著,慢慢地、越來越高地使哈利遠離了賽場。

“真不知道哈利想做什麼。”海格嘟嚷著。他通過望遠鏡仔細看著。“如果我不是這麽瞭解他,就會以爲他無法控制他的掃帚了——但是他不可能…”

突然,看臺上的人們全部向上指著哈利。他的飛天掃帚開始不停地翻騰打滾,哈利只能勉强支撑著不掉下來。飛天掃帚又是一陣瘋狂的扭動,哈利被它甩了下來。他現在僅用一隻手抓住掃帚把,懸在空中。

“剛才弗林特撞他的時候,掃帚把是不是出了問題?”西莫小聲說。“不可能,”海格說,他的聲音微微發顫,“除了厲害的黑魔法,沒有什麽能幹擾一把飛天掃帚—— 小孩子是不可能對光輪2000 施這種魔法的。” 聽了這話,赫敏一把抓住海格的望遠鏡,她沒有抬頭去看哈利,而是開始焦急地眺望人群。

“你在做什麼?”羅恩呻吟著說,臉色死灰一般。

“我早就猜到了,”赫敏喘著氣說,“是斯內普—— 看。”

羅恩抓過望遠鏡。斯內普站在對面的看臺中間,眼睛緊盯著哈利,嘴裏不出聲地念念有詞。我心裏知道是不遠處的奇洛,盯著他,眼神陰鬱幾分。

“他在使壞—— 給飛天掃帚念惡咒。”赫敏說。

“我們怎麼辦呢?” “看我的。”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赫敏:“我來,相信我。”

不等他們再說一個字,我就快速走下樓梯。飛天掃帚震動得太厲害了,哈利不可能再懸很長時間。觀衆們全部站了起來,驚恐地注視著。我快速地在座位下穿行,跑向斯內普和奇洛所在的看臺。

“快點兒,赫敏。”羅恩絕望地低聲說。

我艱難地穿過人群,終于來到了對面的看臺,沿著觀衆席後面的那排座位飛快地走著,很快找到了包著頭巾的奇洛。我抽出魔杖,狠狠地在奇洛背後比劃了一下:“去死吧沒鼻子禿頭——Stupefy!”

然後是一聲虛弱的尖叫。奇洛從座位上飛了出去,詛咒解除,同一時間我猛地扯了扯斯內普的長袍一角,他感受到拉扯站了起來,回頭看著脚下。我迅速地退了回去,然後順著那排座位匆匆返回。除了我們,沒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斯內普教授,感謝我吧,我已經手下留情了。

至于奇洛,他是臉著地的——因爲不能讓後腦勺的伏地魔受到傷害——他的鼻子斷了,未來一星期都頂著斯內普同款大鼻子上課。

我完成了任務。高空中,哈利突然能够爬回到掃帚把上了。我回到看臺,向羅恩赫敏低聲解釋:“我先是用了擊暈咒,但是奇洛突然後退擋在了斯內普本身的位置上,于是他就被誤傷了——在我的位置上能施咒的角度很有限。隨後我不敢再用咒語,怕引人注意,于是我用力地扯了扯斯內普的袍角,反正中斷視綫就可以了。”

赫敏點點頭,認同我的做法。羅恩的眼神像是在譴責我的手下留情。

目光又回到球場上。哈利飛快地朝地面俯沖,我看見他用手捂住嘴巴,就好像要嘔吐似的——他四腳著地落在地上——咳嗽——一個金色的東西落進他的手掌。

“我抓住了飛賊!”他大喊道,把球高高揮過頭頂,比賽在一片混亂中結束了。

我們四個在人群的歡呼聲中匆匆離開,一起回到海格的小屋,主人正在爲我們沏濃茶。

“是斯內普幹的,”羅恩向海格和哈利解釋,“達芙妮和赫敏也看見了。他在給你的飛天掃帚念咒,嘴裏嘀嘀咕咕的,眼睛一直死盯著你。”

“胡說,”海格說,他對看臺上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一無所知,“斯內普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我和赫敏對視一眼,解釋了我襲擊兩位教授的全過程。哈利和海格驚訝地瞪大眼睛。

哈利接著話頭說了下去。“我發現了他的一些事情,”他對海格說。“萬聖節前夕,他想通過那條三個腦袋的大狗。它咬了他。我們認爲他是想偷大狗看守的東西。”海格重重地放下茶壺。

“你們怎麼會知道三個頭的路威?’’他問。

“三個頭的路威?” “那玩意居然有名字?”羅恩皺眉。

“是啊——它是我的——是從我去年在酒店認識的一個希臘佬兒手裏買的——我把它借給鄧布利多去看守——” “什麼?”哈利急切地問。

“行了,不要再問了,”海格粗暴地說,“ 那是一號機密,懂嗎?”

“可是斯內普想去偷它。”

“胡說,”海格又說,“斯內普是霍格沃茨的老師,他決不會做那樣的事。”

“那他為什麼想害死哈利?”赫敏大聲問道。

這個下午發生的事件,似乎使她對斯內普的看法發生了很大轉變。

“我如果看見不懷好意的凶煞,是能够認出來的。我在書上讀到過關于他們的所有介紹!你必須跟他們目光接觸,斯內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我看見的!”

“我告訴你,你錯了!”海格暴躁地說,“我不知道哈利的飛天掃帚爲什麽會有那樣的表現,但是斯內普决不可能想害死一個學生!現在,你們四個都聽我說——你們在插手跟你們無關的事情。這是很危險的。忘記那條大狗,忘記它在看守的東西, 這是鄧布利多教授和尼可·勒梅之間的—— ”

“啊哈!”哈利說,“這麼說還牽涉到一個名叫尼可·勒梅的人,是嗎?”海格大怒,他在生自己的氣,然後把我們趕了出去。

晚上,做完功課的哈利三人在休息室小聲但激烈地討論著斯內普的嫌疑和三頭犬看守的東西。我在一旁默不作聲,還持續地練習幻身咒,時不時給予幾個沒什麽作用的想法。保守秘密真的是太難了,但是爲了三個人的成長我不得不三緘其口。不過,看著他們找尋真相的熱情,我也不自覺地雀躍起來。

“達芙妮,你不要再練隱身了,要知道看著一個人消失過了半個小時再突然出現,就算是最親近的朋友也還是很嚇人。”看見第三次“啪”一聲顯形在他旁邊的我,羅恩終于忍不住吐槽道。

“哦,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嗎?”赫敏興奮地看著我,“達芙妮,你那麽快就掌握幻身咒了!不過,隱身的感覺應當是不太好受的,你居然能忍耐那麽久......”

幻身咒暫時轉移了三人的注意,他們不再討論魔法石相關的東西,于是我讓他們都去睡覺——主要是害怕忍不住泄露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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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瘋狂練習隱身,進展喜人。
以及伏地魔對女主憤恨值+10(XD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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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厄裏斯魔鏡
 
聖誕節即將來臨。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我們從夢中醒來,發現四下裏覆蓋著好幾尺厚的積雪,湖面結著硬邦邦的冰。
 
雙子受到了懲罰,因爲他們給幾只雪球施了魔法,讓它們追著奇洛到處跑,砸在他的纏頭巾後面。實際上,我也加入了他們,畢竟你人生中有幾次機會能用雪球砸伏地魔呢?只不過當麥格教授趕到的時候我用了幻身咒——雙子的臉上罕見地浮現了驚訝的表情,我竊笑著返回了塔樓,留下雙子承擔責任。
 
幾只猫頭鷹飛過風雪交加的天空遞送郵件,經歷了千辛萬苦,它們必須在海格的照料下恢復體力,才能繼續起飛。我也給父母寄了一封信,表示我聖誕節不會回家,不用擔心。
 
實際上,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信中的 “不用擔心” 指的是 “不用擔心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 還是 “不用擔心,我不會回來”。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著放假。雖然格萊芬多公共休息室和禮堂裏燃著熊熊旺火,但刮著穿堂風的走廊却變得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戶玻璃也被凜冽的寒風吹得嘎吱作響。最糟糕的是,斯內普教授的課都是在地下教室上的,我們一哈氣面前就形成一團白霧,只好盡量靠近他們熱騰騰的坩堝。
 
格萊芬多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向來都是四季如春,只是不知道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人怎麽樣——看著頻繁進出醫療翼的、戴著藍色或綠色圍巾的學生們,我心裏有了答案,悄悄地爲他們默哀了一秒鐘。
 
“我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難過,”在一次魔藥課上,馬爾福說道,“他們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過聖誕節,因爲家裏人不要他們。”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哈利。克拉布和高爾在一旁竊笑。哈利正在稱出研成粉末的獅子魚脊椎骨,沒有理睬他們。我正在切雛菊根,聽見馬爾福的話捏緊了刀柄。
 
自從魁地奇比賽之後,馬爾福比以前更加陰沉了。他爲斯萊特林隊的失敗而憤慨,對哈利又嫉妒又氣憤,只好轉過來嘲笑哈利沒有一個像樣的家庭。
 
確實,哈利不想回我家過聖誕節。上個星期,麥格教授過來登記留校過節的學生名單,哈利立刻就在上面簽了名。他一點兒也不為自己感到難過,我也爲他高興——這很可能是他這輩子度過的最好的聖誕節了。羅恩和哥哥們也準備留下來,因爲韋斯萊夫婦要到羅馬尼亞去看望查理。
 
我也在哈利之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三個好友詫异地看著我。
 
“達芙妮,你不回家嗎?”羅恩驚訝地問。我搖搖頭。
 
“達菲,你不會還覺得佩妮姨媽在生你的氣吧。”哈利擔憂地看著我,“他們那麽愛你,肯定很想你。”
 
我嘆了口氣:“是我...還沒準備好面對他們——我的意思是,我對他們虧欠太多了。”
 
哈利不知道怎麽安慰我,只好像我們小時候一樣靠在我懷裏。我抱住他,羅恩和赫敏也默默加進來。赫敏沒說太多安慰我的話,只是提醒我:“你知道,你總有一天要面對的。長痛不如短痛。”
 
我們上完魔藥課離開地下教室時,發現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樹擋得嚴嚴實實。看見樹底下伸出來的那兩只大脚,又聽見那響亮的呼哧呼哧聲,就知道樹後面的一定是海袼。
 
“嘿,海格,需要幫忙嗎?”羅恩問道,把頭從那些枝技丫丫間伸了過去。“不用,我能行,謝謝你,羅恩。”
 
“你能不能閃開,別擋著道?”身後傳來馬爾福冷冰冰的、拖著長腔的聲音。“你是不是想掙幾個零花錢哪,韋斯萊?我猜想,你大概希望自己從霍格沃茨畢業後也去看守狩獵場吧?海格的小屋和你原先那個家比起來,一定是像個宮殿吧!”
 
羅恩一頭朝馬爾福沖去,恰恰就在這時,斯內普在樓梯上出現了。
 
“韋斯萊!”
 
羅恩松開馬爾福胸前的衣服。
 
“是有人先惹他的,斯內普教授。”海格從樹後面伸出他毛發蓬亂的大腦袋,說道,“馬爾福剛才侮辱他的家庭。”
 
“不管怎麽樣,動手打人都是違反霍格沃茨校規的,海格。”斯內普用圓滑的聲音說,“格萊芬多被扣去五分,韋斯萊,你應該感到慶幸,沒有扣得更多。好了,快走吧,你們大家。”然後他就離開了,黑袍在他身後翻滾,真的很像蝙蝠。
 
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粗魯地從樹旁邊擠過,把針葉碰落得到處都是。一邊還得意地笑著。“我要教訓他,”羅恩看著馬爾福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總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教訓——”
 
不等他們再說什麽,我拿出魔杖跑前兩步,對著馬爾福的背影指了指,心裏默念“Stupefy”。
 
我很高興地看見無聲咒起效了,馬爾福倒在雪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克拉布笨拙地把他拉起來,他渾身都是雪。馬爾福憤怒地四處張望,鎖定了我:“德斯禮!你居然襲擊我!”
 
“我襲擊你?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念咒的聲音了?而且我敢保證,如果我要對你施咒,效果絕對不止摔到地上那麽簡單——說不定你的頭現在已經和那邊的柱子來了個親密接觸。”我指了指離他三米遠的石柱,“再不走,你就等著再吃幾口雪吧。”
 
馬爾福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可能是(再次)被我嚇到,他帶著跟班離開了,留下我們和海格笑得非常開心。
 
“馬爾福自己摔倒還怪別人——我真希望他摔得再慘烈些。”羅恩有些不滿道。
 
赫敏則驚訝地盯著收起魔杖的我:“羅恩,別犯傻了,剛才真的是達芙妮做的。是無聲咒。達芙妮,你怎麽做到的?”
 
“我練習有一段時間了,和幻身咒一起開始的。”我解釋道,不去回想自己憋紅了臉嘗試施咒的場景,“而且,我剛才說的是實話,如果我把咒語念出來,馬爾福真的會撞到那根柱子。” “倒也合理,無聲咒大部分情况下是會减弱魔咒本身的效果的。”赫敏了然地點頭。
 
“馬爾福活該。”哈利笑著說,又變得不高興起來,“我真討厭他和斯內普,他們總是用各種理由找我們不痛快。”
 
“好了,高興一點吧,快要過聖誕節了。”海格說,“你們猜怎麼著,快跟我到餐廳去看看吧,真是妙不可言。”
 
于是,我們四個跟著海格和他的冷杉樹一起來到禮堂裏,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都在那裏,忙著布置聖誕節的裝飾品。
 
“啊,海格,最後一棵樹也拿進來了——放在那邊的角落裏,行嗎?”
 
禮堂顯得美麗壯觀。墻上挂滿了冬青和槲寄生組成的垂花彩帶,房間裏各處竪著整整十二棵高聳的聖誕樹,有些樹上挂著亮晶晶的小冰柱,有些樹上閃爍著幾百支蠟燭。
 
“還有幾天才放假啊?”海格問。
 
“只有一天啦。”赫敏說,“噢,這倒提醒了我——哈利,羅恩,達芙妮。還有半個小時才吃飯呢,我們應該到圖書館去。”
 
“噢,是啊,你說得對。”羅恩說著,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弗立維教授身上移開。教授正在用他的魔杖噴出一串串金色的泡泡,幷把它們挂在新搬來的那棵樹的枝子上。
 
“圖書館?’’海格說,一邊跟著我們走出禮堂,“要放假了還看書?未免太用功了吧,啊?”
 
“噢,我們不是復習功課。”哈利愉快地對他說,“自從你提到尼可勒梅之後,我們就一直在設法弄清他是誰。”
 
“什麼?”海格顯得很驚恐。“聽我說——我告訴過你們——放弃吧。那條大狗看守的東西,與你們毫無關系。”
 
“我們只想知道尼可勒梅是誰,沒別的。”赫敏說。
 
“莫非你願意告訴我們,免得我們那麼費事?”哈利又說道,“我們翻了至少有一百本書了,却連他的影子也沒有發現——你就給我們一點提示吧——我知道我曾經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他的名字。”
 
“我什麼也不會說的。”海格乾巴巴地說。
 
“那麽我們只好自己去找了。”羅恩聳聳肩,我們跟上赫敏匆匆往圖書館趕去,留下海格一個人站在那裏,一臉怒氣。
 
自從海格說漏了嘴以後,我們一直在書裏尋找勒梅的名字,畢竟這是唯一的綫索?可是,就連赫敏也不知道從何入手——不知道勒梅有什麽突出成就,能够被寫進書裏。六百多歲的老人家自然不會在《二十世紀的大巫師》和《當代著名魔法家名錄》裏。《現代魔法的重大發現》和《近代巫術發展研究》中也不可能找到他的名字。還有,當然啦,單是學校的藏書規模就令人望而却步,那裏有成千上萬本書,幾千個書架,幾百條狹窄的通道。
 
赫敏從手袋裏掏出一張清單,我們一起研究著上面列著的主題和書名。羅恩在一排圖書前溜達著,漫無目標地把一些書從書架上面抽出來。與此同時,哈利不知不覺走到禁書區。
 
“你想找什麼,孩子?” “沒什麼。”哈利回答。
 
我們看見平斯夫人朝他揮舞著一把鶏毛撢。
 
“那麽你最好出去。走吧——出去!”
 
哈利離開了圖書館,在外面等我們。他和羅恩、赫敏一致認爲,我們最好別向平斯夫人打聽在什麽地方能找到勒梅——她肯定能够給出些什麽信息,但我們不能冒險讓斯內普探聽到我們想做什麽。
 
我們已經找了兩個星期,但只是利用了功課之餘的時間,所以一無所獲也幷不奇怪。現在我們最需要的是痛痛快快地好好搜尋一番,甚至是禁書區,而且別讓平斯夫人在後面盯著。
 
五分鐘後,我們走了出來,和哈利對上眼神。羅恩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後我們一起去吃午飯。
 
“我不在的時侯,你們還要繼續查找,好嗎?”赫敏說,她提著行李箱,“一旦有什麽發現,就派一隻猫頭鷹告訴我。”
 
“你也可以問問你的父母,他們是不是知道勒梅這個人。”羅恩說,“問問他們是很安全的。”
 
“非常安全,因為他們倆都是牙醫。”赫敏回答。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放假後,羅恩和哈利玩得太開心了,沒有多少心思去想勒梅,只剩下我肩負著赫敏的使命,在他們耳邊絮絮叨叨,讓他們完成功課。不過不得不說,在霍格沃茨過聖誕真的是絕妙的體驗,這讓我有些飄飄然,暫時忘記了煩心的事。
 
宿舍完全歸我們支配,男生宿舍只剩下羅恩哈利,女生宿舍更是只有我一個,于是我乾脆長時間留在男孩們的宿舍,和他們一起聊天做作業。
羅恩還開始教我和哈利巫師棋,哈利連輸五局後頽然地坐一邊去了,我也躍躍欲試,結果……
連輸十局後,我和哈利一起頽然去了。
平安夜早上,我把寫好的信拿給霍莉。
“親愛的父親和母親:
 
聖誕快樂!
 
我在霍格沃茨過得不錯,無需挂念。我和哈利會留在學校直到暑假再回去,請不用擔心。很遺憾不能跟你們一起過聖誕節,我學習非常忙,但還是希望能和你們分享聖誕節的樂趣。學校的禮堂挂了很多裝飾,還有金色的泡泡和燭火,非常漂亮。我們學院休息室因爲壁爐的關係四季如春,不用擔心我著凉。
 
隨信附有聖誕禮物:兩串月長石項煉,在月光下會散發光芒。還有一瓶護髮藥水,不會傷害身體,會讓你的頭髮蓬鬆有光澤。
 
愛你們的,達芙妮”
 
第二天聖誕節,我天還沒亮就起床了。我在寢室門口看見了幾份禮物,于是拆開來看。最上面的是哈利送的,小小的一份,他用猫頭鷹郵購買的。是葉子形狀的銀質髮夾,用藍水晶點綴,蠻好看的。我給他的是會唱歌會跳踢踏舞的聖誕老人擺件——踢踏舞的魔咒是我施的。
 
然乎我看見了一盒乳脂軟糖。雖然韋斯萊夫人沒有給我織毛衣,但我非常感謝她送給我的糖,非常好吃。海格給我一塊可以看出是蒲絨絨形狀的木雕,我把它放在伊芙旁邊,真正的蒲絨絨圍著木雕蒲絨絨轉圈。
 
赫敏送給我一本《高級變形學》,這實在是太抬舉了(雖然我也給了她一本《中世紀魔法史》),不過我會盡力學習的。羅恩送給我一卷羊皮紙——喂喂,你是忘記準備聖誕禮物只好隨便拿手上的東西給我吧——不過他有寫聖誕祝福,好吧。我給他的是兩隻鷹毛筆。
 
嗯?還有一包?
 
我疑惑地拆開,看見一條淺綠色的披肩,上面綉著白色和淺黃色的月桂,面料很舒服。我拆開信封——
 
“親愛的達芙妮:
 
聖誕快樂,你媽媽和我都很想你。披肩是你媽媽織的。
 
愛你的,爸爸。”
 
父親的字迹。他不擅長寫很多關切或者漂亮的話,但他們有在想念我。我把披肩披在身上,似乎聞到了母親的香水味,覺得鼻子有點酸,眼眶濕濕的。
 
她沒有討厭我,太好了。
 
我在同一個位置呆坐了幾分鐘,就想起了今天是幹什麽的。一番洗漱過後,我施展幻身咒,拿上床頭櫃的時鐘,潜入了哈利和羅恩的寢室。我盤膝坐在地上,眼睛盯著時鐘,時不時嘗試著分身做些其他的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隱身始終沒有解除——有好幾次我差點忍不住顯形,都被忍住了。
 
“聖誕節快樂。”哈利摸索著下了床,套上晨衣,這時羅恩睡眼惺忪地說。
 
“也祝你快樂。”哈利說,“你快來看看,我收到了幾件禮物!”
 
“你們都聖誕快樂!” 我突然在他們的寢室顯形,帶給他們不少的驚嚇(羅恩從床上摔了下來),“我在此高興地宣布,我真正地學會幻身咒了!我從兩個小時前到剛才一直都在隱形,而且我一邊隱身一邊做其他事也不會降低效果!” “達芙妮你太恐怖了...”
 
接著是看哈利拆禮物的時候——我對于父母給他的禮物感到些許尷尬,不過哈利本人倒是不甚在意。
 
哈利拿起最後一個紙包,我心念一動——隱形衣。他把紙包拆開。
 
像液體一樣的、銀灰色的東西簌簌地滑落到地板上,聚成一堆,閃閃發亮。羅恩倒抽一口冷氣。
 
“我聽說過這東西。”他壓低聲音說,把赫敏送給他的那盒怪味豆扔到了一邊。“如果我想得不錯——這東西是非常希罕、非常寶貴的。”
 
“是什麼?”哈利從地板上撿起那件銀光閃閃的隱形衣。
 
“是一件隱形衣。”羅恩說,臉上透著敬畏的神色,“我可以肯定——把它穿上試試。”
 
哈利把隱形衣披在肩頭,羅恩發出一聲高喊。
 
“果然!你往下看!”
 
哈利的身體完全看不見了。他把隱形衣拉到頭頂上,便完全隱去了身形。“有一張紙條!”羅恩突然說道,“一張紙條從它裏面掉出來了!”哈利脫掉長袍,一把抓過那封信。沒有署名的信寫著幾行字︰你父親死前留下這件東西給我。現在應該歸還給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聖誕快樂。
 
哈利瞪著紙條發呆,羅恩則對著隱形衣贊嘆不已。“如果能得到這樣一件東西,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他說,“什麼都可以不要——達芙妮還練了那麽久的幻身咒,你現在一下子就能隱身了。”于是羅恩承受了我的一記肘擊。
 
“我在這之前也不知道會有這件隱形衣啊。”我反駁,轉頭望向楞神的哈利,“哈利,你沒事吧?”
 
“沒事。”哈利回答。話音剛落,宿舍的門猛地被推開了,弗雷德和喬治就沖了進來。哈利趕緊把隱形衣藏了起來。“聖誕快樂!”“嘿,瞧——哈利也得到了一件韋斯萊毛衣!”雙子都穿著藍色毛衣,上面是他們名字的首字母——起碼現在我能分清他們誰是誰了。
 
“哈利的比我們倆的好,”弗雷德說著,舉起了哈利的毛衣,“顯然,媽媽對不是自家的人更精心一些。” 而喬治把目標鎖定在了我身上:“月桂小姐怎麽也在——你沒有毛衣嗎?” 
 
我聳聳肩:“沒有。不過韋斯萊夫人送給我一盒糖果。你們要幫我謝謝她。”
 
“你為什麼不穿上你的呢,羅恩?”喬治轉頭問羅恩,“來吧,穿上吧,這毛衣可是又漂亮又暖和啊。” “我不喜歡暗紫紅色。”羅恩半真半假地抱怨著,一邊把毛衣套上腦袋。
 
“你的毛衣上沒有字母,”喬治評論道,“她大概認為你不會忘記自己的名字。我們也不傻——倒是她自己,經常管我們叫喬雷德和弗治。” “這裏吵吵什麽呢?”珀西從門縫裏探進頭來,一臉不滿的神情,然後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德斯禮——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沒等我說什麽,弗雷德就撲上前:“P是級長的意思!快穿上吧,珀西,快點兒,我們都穿上了,就連哈利也得到了一件呢。” “我——不想——穿——”他含糊不清地說道,雙胞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毛衣套進珀西的腦袋,把他的眼鏡都撞歪了。“而且你今天不許和級長們坐在一起,”喬治說,“聖誕節是全家團圓的日子。”他們將珀西抬出房間。他的手臂被毛衣束縛著,動彈不得。剩下我們三人茫然地對視,然後笑了起來。
 
我們從未參加過這樣的聖誕宴會。平時在霍格沃茨的食物就已經很豐盛了,現在簡直是誇張的地步——各種零食和主食堆成了小山,還有各式各樣的飲料等著我們(可惜沒有奶油啤酒)。順著餐桌每走幾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師彩包爆竹在等著我們。這些奇妙的彩包爆竹被打開時會發出大炮轟炸那樣的爆響,把我們幾個都吞沒在藍色的烟霧中,同時從裏面炸出一頂海軍少將的帽子,以及幾只活蹦亂跳的小白鼠。在主賓席上,鄧布利多將他尖尖的巫師帽換成了一頂裝點著鮮花的女帽,弗立維教授剛給他說了一段笑話,他開心地笑著。
 
火鶏之後是火紅的聖誕布丁。珀西的那塊布丁裏裹著一個月牙形的銀片,差點硌碎了他的牙齒。我們看著海格一杯接一杯地要酒喝,臉越來越紅,最後竟然在麥格教授的面頰上親了一口。令人震驚的是,麥格教授咯咯笑著,高頂黑色大禮帽歪到了一邊。
 
我們離開餐桌時,懷裏抱著一大堆從彩包爆竹裏炸出來的東西,包括一袋不會爆炸的閃光氣球、一串水晶裝飾品,還有一套屬于哈利的巫師棋。那幾只小白鼠不見了,大概是被迫成爲洛麗絲夫人的加餐了。
 
我們幾個在操場上打雪仗,瘋玩了一下午,過得非常愉快。然後我們氣喘吁吁地回到公共休息室的爐火旁,還順便觀看了哈利第一次用新巫師棋就慘敗給羅恩的場景。
 
吃過由火鶏三明治、烤面餅、酒浸果醬布丁和聖誕蛋糕組成的茶點,大家都感到肚子太飽,有點犯困了,睡覺前不想再做別的。我們看著珀西追著弗雷德和喬治在格萊芬多城堡裏跑來跑去,因爲雙子搶走了珀西的級長徽章。
 
我又給父母寄了一封信,從猫頭鷹屋回到格萊芬多塔,大家都回寢室了。直到躺在床上我才想起今天哈利會用隱形衣。唉,管他呢。
 
第二天,哈利對我們說了魔鏡的事。
 
“你應該把我叫醒的。”羅恩生氣地說。
 
“今晚你可以來——你們都可以,我還要去的,我想讓你們看看那面鏡子。”
 
“我想看看你的爸爸媽媽。”羅恩急切地說。我在一旁也點點頭。
 
“我也想看看你的全家,看看韋斯萊的一大家人,你可以把你另外的幾個兄弟和所有的親戚都指給我看。”
 
“你隨時都能看到他們的,”羅恩說,“今年暑假到我們家來吧。不過,鏡子裏或許只能出現死人。唉,真慚愧,我們還沒有找到勒梅的資料。你吃點熏鹹肉或別的什麽吧——你怎麽什麽也不吃?”
 
哈利吃不下去。他現在除了厄裏斯魔鏡什麽都不願想。第二天,因爲羅恩也罩在隱形衣裏,我們走得就慢多了。我在一旁輕鬆地用著幻身咒,聽見他們時不時發出“你踩到我的脚了!”的低聲呼喊,强忍笑意。我們在昏暗的過道裏漫無目的地轉了將近一個小時。
 
“我凍壞了,”羅恩說,“我們不找了,回去吧。” “不行!”哈利嘶啞著聲音說,“我知道就在附近的什麼地方。”我們與一個從對面游蕩過來的高個子巫師的幽靈擦肩而過,但沒有看見其他人。就在羅恩開始哼叫著說他的脚都要凍僵了時,哈利看見了那套盔甲。
 
“是這裏——就是這裏——沒錯!”他們推開門。哈利把隱形衣從肩頭脫掉,跑到鏡子前面。
 
“看見了嗎?”哈利小聲問。“我什麼也看不見。” “看呀!看呀…他們都在…有一大堆人呢…” “我只能看見你。” “好好看看,過來,站在我這個位置。”哈利讓到一邊,然而羅恩一站到鏡子前面,哈利就再也看不見他的家人了。
 
羅恩目瞪口呆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我!”羅恩說。
 
“你能看見你的家人都圍在你身邊嗎?” “沒有——只有我一個人——但是跟現在不一樣——我好像大了一些——我還是男生學生會主席!” 
 
“什麼?” “我——我戴著比爾以前的那種徽章——手裏還舉著學院杯和魁地奇杯——我還是魁地奇隊的隊長呢!”羅恩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的目光離開了這副輝煌的景象,興奮地看著我們。“你們說,這面鏡子是不是預示著未來?”
 
“怎麼可能?我家裏的人都死了——讓我再看看——” “你已經獨自看了一晚上,就讓給我一點兒時間吧,達芙妮都還沒看呢。”
 
“哦,對。”哈利有點不情願地說,“達菲,你也來看看吧。”
 
我緩慢地向鏡子移動,對自己心裏最渴望的東西有點好奇。
 
不會——不會吧。
 
兩個女孩手牽手,笑看著我。
金髪藍眸的是我,黑髪藍眸的...也是我。
 
是被我埋在心底的、不堪回首的記憶;是被十一年糖果色生活掩蓋的無邊灰暗。在鏡子裏却是不同的景象。
 
她們笑靨如花,眼神清澈乾淨。我突然發現“月桂”和“冬青”的眼睛都是漂亮的鑽藍色——曾經的我的眼睛從來都是渾濁的。她們只是站在那裏,看著我。我呆楞在那裏,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達芙妮,你看見了什麽?” “我看見了...我自己...在笑?” “哈??”
 
外面走廊裏突然響起聲音,我們瞬間反應過來。“有人來了!”
 
我迅速使用幻身咒,羅恩把隱形衣披到身上。只見洛麗絲夫人拐進門來,似乎是發覺房間裏有其他生物,又看不見我們,于是過了好一會才轉身離去。
 
“還是不安全——它可能去找費爾奇了,走吧。” 我和羅恩拉著哈利走出房間。
 
第二天早晨,雪還沒有融化。我昨晚幾乎徹夜未眠,鏡中的景象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早上被羅恩叫起來,心神不寧,靠著哈利打瞌睡,身上還披著母親送的披肩。
 
“想下棋嗎?”羅恩問。
 
“不想。”
 
“我們幹嗎不下去看看海格呢?” “不去…你們去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哈利,你在想那面鏡子。今晚別再去了。” “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而且,這麽多次你都是僥幸脫險。費爾奇、斯內普和洛麗絲夫人正在到處轉悠。如果他們看見你怎麼辦?如果他們撞到你身上怎麼辦?” “你說話的口氣像赫敏。”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羅恩瞪了我一眼。他轉頭繼續勸說:“我不是開玩笑,哈利,真的別去了。”
 
我盯著哈利,他有點不自在,問:“怎麽了?”
 
我嘆了口氣,在他耳邊悄聲道:“今天晚上我在休息室等你,我陪你去。”然後裝作擔憂地大聲說,“對啊,這樣太危險了。”
 
晚上,我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爐前坐著,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是拿著隱形斗篷的哈利。哈利輕車熟路地帶著我奔向那個房間。他在我前面,一路走得飛快,沒有意識到自己發出了很響的聲音,但我們幷沒有遇到什麽人。
 
我們打開門,哈利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一屁股坐在鏡子前面的地板上。“我要整晚待在這裏,達菲。” “這麼說——你又來了,哈利?”
 
“晚安,鄧布利多教授。”我自覺地解開了幻身咒——反正也騙不過鄧布利多。哈利朝身後看去,鄧布利多正坐在墻邊一張桌子上。哈利剛才是徑直從老人身邊走過的——他太急著去看鏡子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我——我沒有看見你,先生。”哈利無措地看著我,我挑眉,傳遞了一個‘你覺得我會有辦法嗎’的眼神給他。
 
“真奇怪,隱形以後你居然還變得近視了。”鄧布利多說,“還有,達芙妮,我希望你知道,在你這個年紀的巫師和女巫裏,能熟練運用幻身咒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我感覺我的臉頰紅了:“謝謝您,鄧布利多教授。” 而哈利看到鄧布利多臉上帶著微笑,不由地松了口氣。
 
“這麼說,”鄧布利多說著,從桌子上滑下來,招呼我和哈利一起坐到地板上,“你們和你們之前的千百個人一樣,已經發現了厄裏斯魔鏡的樂趣。”
 
“我不知道它叫這個名字,先生。” “不過我猜想你現在已經知道它的魔力了吧?”
 
我沉默不語。“它——使我看到我的家人——” “還使你們的朋友羅恩看到自己變成了男生學生會主席。”
 
“你怎麼知道——”
 
“我可不是非要隱形衣才能隱形。”鄧布利多溫和地說,“那麽,你們能不能想一想,厄裏斯魔鏡使我們大家看到了什麽呢?”
 
哈利搖了搖頭。
 
“讓我解釋一下吧。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裏斯魔鏡當成普通的鏡子使用,也就是說,他在鏡子裏看見的就是他自己的模樣。明白點什麽了嗎?”

哈利在思考。然後他慢慢地說︰“鏡子使我們看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不管我們想要什麽…”
 
“也對,也不對,”鄧布利多輕輕地說,“它使我們看到的只是我們內心深處最追切、最强烈的渴望。你從未見過你的家人,所以就看見他們站在你的周圍。羅恩一直在他的幾個哥哥面前相形見絀,所以他看見自己獨自站著,是他們中間最出色的。”

“然而,這面鏡子既不能教給我們知識,也不能告訴我們實情。人們在它面前虛度時日,爲他們所看見的東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發瘋,因爲他們不知道鏡子裏的一切是否真實,是否可能實現。”
 
“而你,達芙妮。”鄧布利多話鋒一轉,“你可能需要思考一下,究竟什麽能讓你發自內心地感到滿足與歡愉。” 我只能點點頭,手不自覺地捏緊了長袍。
 
“明天鏡子就要搬到一個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請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踫巧看見它,你要有心理準備。沉湎于虛幻的夢想而忘記現實的生活,這是毫無益處的,千萬記住。好了;爲什麽不穿上那件奇妙無比的隱形衣回去睡覺呢?”
 
哈利站了起來。
 
“先生——鄧布利多教授?我可以問你一句話嗎?”
 
“那還用說,你剛才就這麽做了。”鄧布利多笑了,“不過,你還可以再問我一個問題。”
 
“你照魔鏡的時候,看見了什麽?” 
 
是家人——這個年紀的鄧布利多看見的是家人。雖然我蠻喜歡他看見格林德沃的場景。
 
“我?我看見自己拿著一雙厚厚的羊毛襪。”
 
哈利睜大了眼睛。
 
“襪子永遠不夠穿,”鄧布利多說,“聖誕節來了又去,我一雙襪子也沒有收到。人們堅持要送書給我。” 好的,明年聖誕節就給你送襪子。
 
我和哈利對視一眼,和鄧布利多道晚安後離開了房間。
 
我回到寢室,心裏更亂了。發自內心的滿足和歡愉嗎...還是......
 
鄧布利多不知道我是穿越者,也不知道我在裏面看到的是——兩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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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最深伏筆來了。
但實際上幷不會對主綫産生非常大的影響,是關于達芙妮的個人成長,所以沒關係。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1
Chapter 12 尼可·勒梅
 
鄧布利多說服哈利不要再去尋找厄裏斯魔鏡,所以在聖誕假期剩下來的日子裏,那件隱形衣就一直叠得好好的,放在箱子底部。哈利希望他能輕松地忘記他在魔鏡裏看到的東西,然而不能。他開始做噩夢。他一遍遍地夢見爸爸媽媽在突如其來的一道綠光中消失,同時還有一個很響的聲音在嘎嘎怪笑。
 
“你看,鄧布利多說得對,魔鏡可能會使你發瘋的。”當哈利把這些夢境告訴我們時,羅恩這麽說。
 
赫敏在開學前一天回來了,她的看法有所不同。她心情十分復雜,一方面爲我們的夜游感到驚恐,另一方面又爲我們連尼可·勒梅是誰都沒有弄清而深感失望。
 
他們幾乎放弃了在圖書館可以查到勒梅的希望(我從來都沒抱過任何期望)盡管哈利仍然堅信自己在什麽地方看到過這個名字。學期開始後,我們搜尋資料的時間越來越少,加上哈利的魁地奇訓練又開始了,生活又忙碌了起來。
 
我對魁地奇的訓練很感興趣(主要是回避想拉著我找資料的赫敏)雖然我不太會騎掃帚,但我還是總是去訓練場給他們加油打氣,或者在一旁複習,順便看帥哥(這才是我的主要目的)。伍德一開始不太希望有其他人看著他們訓練,但因爲我是格萊芬多和隊員親屬就隨我去了。

而我也順利聽見了他們討論斯內普當裁判的事情,順便給從掃帚上摔下來一身泥土的喬治施了個清理一新。真的只是順手。

訓練結束後,其他隊員還在磨磨蹭蹭地聊天,我和哈利匆匆返回格萊芬多塔,在那裏遇到了正在下棋的羅恩和赫敏。赫敏只有在下棋時才會輸,我們一致認爲這對她很有好處。

“先別跟我說話。”哈利需要緩一緩。我把斯內普當裁判的事跟他們說了。

“別參加比賽。”赫敏立刻就說。
 
“就說你病了。”羅恩說。
 
“假裝把腿摔斷。”赫敏建議道。
 
“真的把腿摔斷。”羅恩說。我和赫敏翻了個白眼。
 
“我不能這樣,”哈利說,“隊裏沒有替補的找球手。如果我退出,格萊芬多隊就無法比賽了。”
 
就在這時,納威一頭跌進了公共休息室。鎖腿咒。

我和赫敏走上前,我扶住他,赫敏幫他解咒。他站起來,渾身打顫。

“怎麽回事啊?”我們把他領過來。

“是馬爾福,”奈威聲音顫抖,“我在圖書館外面碰見他。他說一直在找人練習鎖腿咒。”

“去找麥格教授!”赫敏道,“告他一狀!”

奈威搖了搖頭。“我不想再惹麻煩了。”他含糊地咕噥。

“你必須勇敢地對付他,納威!”羅恩說,“他一貫盛氣淩人,我們沒有理由在他面前屈服,使他輕易得逞。”
 
“你不用對我說我膽子太小,不配待在格萊芬多,馬爾福已經對我說過這個話了。”納威哽咽著說。

哈利把手伸進口袋,裏面有一塊巧克力蛙。他把它遞給納威。

“你比十二個馬爾福都强,納威。分院帽把你分進了格萊芬多,不是嗎?”

納威還想說什麽,我就柔聲道:“無需質疑分院帽,他的决定總是沒錯的。”

他拆開巧克力蛙,露出一個無力的微笑:“謝謝你們。我想去睡覺了,哈利你要卡片嗎?你收集卡片的,是嗎?”

納威離去後,我們看著這張卡片。

“鄧布利多?你在來霍格沃茨的火車上也是抽到鄧布利多的吧。”我若有所指道,“看看背面吧。”

他看了看,倒抽一口冷氣:“我找到勒梅了!”他低聲說,“聽聽這個:鄧布利多廣爲人知的貢獻裏——與合作夥伴尼可·勒梅在煉金術方面卓有成效!”

赫敏一躍而起。自從我們第一次家庭作業的成績下來之後,她還沒有這麽興奮過。
 
“等著!”她說,然後飛奔上樓,到女生宿舍去了。哈利和羅恩還沒來得及交換一下困惑的目光,她就又沖了回來,懷裏抱著一本巨大的舊書。
 
“我就沒想到在這裏找找!”她激動地低聲說,“這是幾星期前我從圖書館借出來的,想讀著消遣的。”
 
“消遣?”羅恩不可置信。我看了看那本書,道:“還好,題材不錯,有看的價值。” 羅恩閉上了嘴。
 
赫敏開始飛快地翻動書頁,一邊嘴裏念念有詞。終于,她找到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們現在可以說話了吧?”羅恩沒好氣地說。赫敏不理睬他。“尼可勒梅,”她像演戲一樣壓低聲音說,“是人們所知的魔法石的惟一製造者!”
 
她的話幷沒有取得她預期的效果。
 
“什麼石?”哈利和羅恩問。我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怎麼搞的,你們倆平常看不看書?瞧——讀讀這一段。”
 
她把書給我們看。重點來了——魔法石能把任何金屬變成純金,還能製造長生不老藥。
 
許多世紀以來,關于魔法石有過許多報道,但目前惟一僅存的一塊魔法石屬于著名煉金術士和歌劇愛好者尼可勒梅先生。他去年慶祝了六百六十五歲生日,現與妻子佩雷納爾(六百五十八歲)一起隱居于德文郡。
 
“明白了嗎?”哈利和羅恩讀完後,赫敏問道。“那條大狗一定是在看守勒梅的魔法石!”
 
“應該是勒梅請鄧布利多替他保管的,因爲他們是朋友,而且他知道有人在打魔法石的主意。所以他才把魔法石從古靈閣轉移了出來。”我接過話頭。
 
“一塊石頭能變出金子,還能使你永遠不死!”哈利說,“怪不得斯內普也在打它的主意呢!誰都會想得到它的!”
 
“怪不得我們在《近代巫術發展研究》裏找不到勒梅,”羅恩說,“既然他已經六百六十五歲,就不能算是近代了,是吧?”
第二天上午,在黑魔法防禦課上,我和羅恩哈利偷偷討論如果自己拿到魔法石會怎樣(赫敏不滿地盯著我們)當羅恩說他要買下一個自己的魁地奇球隊的時候,大家才想起斯內普和即將到來的比賽。
“我必須參加比賽,”哈利對我們說,“如果我退出,斯萊特林們就會認爲我害怕了,不敢面對斯內普。我要讓他們看看…而如果我們贏了,就會徹底清除他們臉上得意的笑容。”
 
“只要他們不把你從賽場上清除就行。”赫敏說。“還有斯內普不會不停的給斯萊特林罰球就好了。”我嘆了口氣。對于我來說只需要擔心這個了。
 
到了魁地奇比賽的日子。
 
“祝好運。”我對哈利說,身旁站著羅恩和赫敏。

他對我們點點頭,就去換衣服了。我們在看臺上找了個位置,無視了納威疑惑的,盯著我們腰間的魔杖的目光。

沒人知道我們三個一直在偷偷練習鎖腿咒。赫敏從德拉科給納威念咒得到了啓發,打算一旦看見斯內普顯示出要傷害哈利的苗頭,就對他念咒。

“記住,別忘了,是腿立僵停死。”羅恩把魔杖插進袖子裏時,赫敏用只有我們三個才聽得見的聲量對我們說。

“我知道,”羅恩不耐煩地皺皺眉,“別嘮叨了。”

“你們看!那是鄧布利多!”我指向下方的看臺,打斷了他們。

羅恩幸灾樂禍地說:“我從來沒有看見斯內普的臉色那麽陰沉過。”

“不能隨便給罰球了,當然不高興。”我吃吃笑道。赫敏一派輕鬆:“如果鄧布利多在場觀看比賽,斯內普是絕對不敢傷害哈利的。”
有人捅了一下羅恩的後腦勺。是馬爾福。
 
“哦,對不起,韋斯萊,沒看見你在那兒。”
 
馬爾福對克拉布和高爾咧嘴大笑。爲什麽他還敢來招惹我們???我不理解......
 
“不知道波特這次能在他的飛天掃帚上待多久?有人願意打賭嗎?你怎麼樣,韋斯萊?”我翻了個白眼,連看都不想看他:“不想死就給我滾開,禿頭。”
 
羅恩沒有說話。斯內普剛才判給赫奇帕奇隊一個罰球,因爲喬治把一隻游走球對準他打了過去。赫敏在為哈利祈禱。只見哈利像老鷹一樣圍著賽場盤旋,尋找金色飛賊。
 
“你知道格萊芬多隊是怎麽挑選隊員的嗎?”幾分鐘後,當斯內普毫無道理地又判給赫奇帕奇隊一個罰球時,馬爾福大聲說道,“他們挑選的是那些他們覺得可憐的人。比如波特,沒爹沒媽,還有韋斯萊兄弟,家裏沒錢——你也應該入隊呀,納威·隆巴頓,因為你沒有頭腦。”
 
納威臉漲得通紅,他從椅子上轉過身子,面對馬爾福。“我比十二個你加在一起都強,馬爾福。”他結結巴巴地說。
 
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怪聲怪氣地大笑起來,羅恩不敢讓眼睛離開賽場,嘴裏說︰“給他點厲害瞧瞧,納威。”
 
“隆巴頓,如果頭腦是金子,你就比韋斯萊還要窮,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馬爾福繼續挑釁,我强忍住揍人的衝動,對納威耳語幾句,他驚訝地看著我,我對他點點頭。
 
“Stupefy!”我拿起魔杖對準了馬爾福身後的兩個“保鏢”。兩人應聲倒地,馬爾福驚恐地看著。“納威,就是現在!”
 
于是納威拿起魔杖,吼道:“PetrificusTotalus!”
 
馬爾福絆了一跤,摔在了克拉布和高爾身上。他沒有被成功鎖腿,但也足以帶給他驚嚇。三個斯萊特林好不容易站起來,我面目森然地看著他們,裝成又要念咒的樣子,他們慌裏慌張地離開了。
 
“幹得好,納威——幹得太好了!”我鼓勵道。納威一臉不敢置信。
 
“你們看!”赫敏突然說道,“哈利——!” “怎麼啦?在哪兒?”
 
哈利突然來了一個漂亮的俯沖,使觀衆們發出一片驚呼和喝彩。我們站了起來,只見哈利像一顆子彈一樣射向地面。很快,哈利停止了俯沖。他勝利地舉起手臂,飛賊被他緊緊地抓在手裏。
 
看臺上沸騰了。這將是一個新的記錄,誰都不記得在哪次比賽中飛賊這麽快就被抓住了。“羅恩!達芙妮!比賽結束了!哈利贏了!我們贏了!格萊芬多隊領先了!”赫敏尖叫著,在椅子上跳個不停,幷緊緊地擁抱了一下旁邊的我。

比賽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我們簡直無法相信,不愧是哈利!所有的格萊芬多都歡呼起來。(我能看見斯內普那扭曲的臉)我和羅恩赫敏撲向哈利:“幹得好,哈利!”我竪起了大拇指。

一小時之後,哈利和我一邊聊著慶祝計劃,一邊把他的光輪兩千送回掃帚棚,我很高興哈利做了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讓他響亮的名字不在那麽虛無縹緲,而是確有其事——不是靠運氣,是靠他自己。夜晚的空氣從未像現在這麽甜蜜,格萊芬多現在在學院杯領先了(雖然以後會扣很多),哈利也讓那些準備看他笑話的人刮目相看。

剛才那一小時的情景有在我的腦海中重現,是幸福的片段,我們撲向這個魁地奇天才,把他拋起來,熱烈地慶祝著勝利。我心裏竊喜,低著頭,“砰”的一聲撞到了前面的哈利。

“哈利?”我低聲道,看向他盯著的那個方向。

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迅速走下城堡的正門臺階,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看見,飛快地直奔禁林而去——斯內普。

哈利注視著,笑容漸漸消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是斯內普——他想幹什麽?”

“看看就知道了。”我皺眉。還沒來得及反應,哈利就把我拉上光輪兩千——“抓緊我。”——騰地起飛了。

看著斯內普跑進禁林,我們也飛了過去。樹林太過茂密,我們看不清他去了哪兒。哈利盤旋的越來越低,我抓住他:“小心!”

我感覺到我的腿擦過樹梢,終于聽見了說話的聲音。朝他們飛過去,靜悄悄地落在一顆高聳的山毛櫸上。他小心翼翼地順著一根樹枝往前爬著,揮手示意我跟上來,我搖搖頭,用手勢傳遞著“兩個人一起會壓斷樹枝”的信息。他明白了,對我點點頭。我找到另外一根樹枝,想透過樹葉往下看。
 
樹下不遠處站著斯內普,但他幷不是一個人。奇洛也在那裏。我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結巴得比任何時候都厲害。
“不、不知道你爲什麽要選在這裏見面,西弗勒斯……”

“哦,我認爲這件事不宜公開,”斯內普說,聲音冷冰冰的,“畢竟,學生不應該知道魔法石。”

哈利探身向前。奇洛正在嘀咕著什麼。斯內普打斷了他。“你有沒有弄清怎樣才能制服海格的那頭怪獸?’’“可— 可— 可是,西弗勒斯,我——”
 
“你不希望我與你為敵吧,奇洛。”斯內普說著,朝他逼近了一步。“我、我不知、知道你——”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一隻猫頭鷹高聲叫了起來,哈利差點兒從樹上摔了下去,我驚恐地回頭望,他搖頭表示沒事,我們再轉過頭,正好聽見斯內普說,“——你的秘密小花招。我等著。”
 
“可、可是,我不、不、不——”
 
“很好。”斯內普打斷了他,“過不了多久,等你有時間考慮清楚,决定了爲誰效忠之後,我們還會再談一次。”
 
他用斗篷罩住腦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空地。天幾乎完全黑了,但哈利仍能看見奇洛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像一具泥塑木雕。說實在的,這真的不能怪哈利——斯內普這樣的言行實在是很反派。
 
等到奇洛也緩緩離開,我松了口氣,告訴哈利:“我們也得走了。”
 
我們匆匆回到城堡。
 
“哈利,你上哪兒去了?”赫敏尖聲地說。
 
“我們贏了!你贏了!我們贏了!”羅恩重重地拍著哈利的後背,大聲喊道,“達芙妮一個揍兩個——納威把馬爾福擊倒了!談談教訓斯萊特林的經過吧!大夥兒都在公共休息室裏等著你呢,我們正在搞一個慶祝會,弗雷德和喬治從厨房裏偷了一些蛋糕什麽的。”
 
“先別管那些,”哈利氣喘吁吁地說,“我們找一間空屋子,你們兩個聽我告訴你們…”
 
我們確信皮皮鬼不在屋裏之後,才回身關上房門,然後把他剛才看到和聽到的情形告訴了他們。
 
“這麼說,我們分析得對,那東西就是魔法石,斯內普想強迫奇洛幫助他拿到那塊石頭。”羅恩道。
 
“他還問奇洛是不是知道怎樣制服路威——並提到奇洛的‘秘密小花招’。”我假裝思考。
 
“我覺得,除了路威,大概還有其他機關在守護著那塊石頭,很可能有一大堆魔法巫術,說不定奇洛就施了一些反黑魔法的咒語,斯內普需要把它們解除——”哈利推測道。
 
“你的意思是說,只有當奇洛能够抵抗斯內普時,魔法石才是安全的?”赫敏驚慌地問。
 
“那石頭下個星期二就不在了。”羅恩絕望地預測。

Kits Lamp @Lamp_Katerina_Shaf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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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挪威脊背龍-蘿蔔

然而,奇洛的軟弱都只是裝出來的。在之後的幾個星期中,他看起來越發蒼白消瘦,但幷沒有顯出要垮掉的樣子。

每次經過三樓走廊,哈利、羅恩和赫敏都要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路威是不是還在裏面低聲咆哮(我:“別傻了,看看斯內普的暴躁脾氣,他如果真的拿到了,會這樣嗎?”)這些日子裏,哈利每次見到奇洛,都要給他一個含有鼓勵意味的微笑,羅恩也開始勸說人們別在嘲笑奇洛的結巴,而我每次看見奇洛...就會裝作沒看見,幷且偷偷翻個白眼。

赫敏呢,除了魔法石之外,還操心著更多的事情。她已經開始制訂復習計劃,幷在她所有的筆記上標出不同的顔色。男孩們對此滿不在乎,我却頗爲贊同。
 
“哎呀你們兩個,考試離我們還有好幾百年呢。”

“十個星期,”赫敏反駁道,“不是好幾百年,雖然對尼可·勒梅來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我們也沒有六百歲啊,”羅恩提醒她,“而且,不過怎麽說,你已經什麽都知道了,爲什麽還要複習?”

“你們如果不跟我們一起複習就別吵。”我一邊盤起我礙事的頭髮一邊說,“赫敏,你的天文學筆記借給我。”

赫敏把她的筆記遞給我。“我爲什麽要複習?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要通過這些考試才能升入二年級?我應該一個月前就開始複習的...”
 
復活節假期遠沒有聖誕節時那麽有趣。有赫敏在身邊背狼人行事準則,我就永遠也記不住行星的運行;有羅恩在一旁嘰嘰喳喳地點評我的騎飛天掃帚的姿勢,我在天上就永遠也撑不過三分鐘。

我們只好用大部分時間一起在圖書館裏,唉聲嘆氣,哈欠連天(除了赫敏)地拼命完成繁重的功課。

“我永遠也記不住這個。”一天下午,可憐的羅恩終于受不了了,他把羽毛筆一扔,眼巴巴地看著圖書館的窗外。

幾個月來,我們第一次踫到這樣的好天氣。天空清澈明淨,藍得像勿忘我花的顔色,空氣裏有一種夏天即將來臨的氣息。

我不理他,只顧埋頭寫下(不少空洞注水的)魔法史論文的最後幾筆,突然聽見羅恩說:“海格!你來到圖書館來做什麽?”

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過來,把什麽東西藏在了身後。穿著鼹鼠皮大衣,顯得很不合時宜。“就隨便看看。”海格躲躲閃閃地說,一下子就引起了我們的興趣,“你們在這裏幹嘛?還在查找尼可·勒梅,是嗎?”

“哦,我們幾百年前就知道他是何許人也了。”羅恩得意洋洋地說。哈利接話:“我們還知道那只狗看守的是什麽,是魔法——”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捂住了嘴。

“噓——”海格飛快地四下張望了一眼,確保沒有人注意,“不要太大聲,這是頭號機密,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我們是有幾件事想問問你,”我說,“是關于魔法石的機關。除了路威——”

“噓!”海格又慌張起來,“聽著,過回來找我,記住,我可沒答應要告訴你們什麽,可別在這裏瞎扯啊,這些機密可是不能讓學生知道的——”

“好吧...待會見。”

赫敏有點疑惑:“他把什麽藏在背後了?”

“你認爲會和魔法石有關嗎?”羅恩說,“我去看看他剛才在找什麽書。”

他早就讀書讀得不耐煩了。一分鐘後,他回來了,懷裏抱著一大堆書,把它們重重地扔在桌上。“火龍!”他低聲說,“海格在查找關于火龍的資料!看看這些:《不列顛和愛爾蘭的火龍種類》、《飼養火龍指南》……”

“海格一直想要一條火龍,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跟我說過。”哈利想起來。

“但這是犯法的。”羅恩有點不安地說,“在一七零九年的巫師大會上,正式通過了禁止飼養火龍的法案,如果我們在家中飼養火龍,就很難不讓麻瓜注意到我們——而且,要馴服它們是很難的,你真應該看看查理身上那些被燒傷的地方,都是羅馬尼亞的野龍給他留下的。” 
 
“可是不列顛就沒有野龍嗎?”哈利追問。
 
“當然有,”羅恩說,“有普通威爾士綠龍和赫布裏丁黑龍。我可以告訴你,魔法部有一項工作就是隱瞞這些野龍的存在。我們的巫師不得不經常給那些看到野龍的麻瓜們念咒,使他們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淨。”
 
“那麼海格到底想做什麼呢?”赫敏皺眉,“你們不會認爲海格有一條龍吧?”
 
“有可能。”我回答,“不過等等再說他——赫敏,遺忘藥水最後要攪拌多少下來著?”
 
一小時後,他們敲響了狩獵場看守的小屋門。他們吃驚地發現,所有的窗簾都被拉得嚴嚴實實。海格先是喊了一句“誰呀?”才讓他們進屋,接著又趕緊回身把門關上了。
 
小屋裏熱得令人窒息。盡管是這樣一個溫暖的晴天,壁爐裏還燃著熊熊的旺火。海格給我們沏了茶,還端來了白鼬三明治,我們婉言謝絕了。
 
“這麼說——你們有話要問我?”
 
“是的。”哈利說。沒有必要拐彎抹角。“我們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除了路威以外,守護魔法石的還有什麼機關?”
 
海格皺起了眉頭。
 
“我當然不能說。”他說,“第一,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二,你們已經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那塊石頭在這裏是很有道理的。它在古靈閣差點被人偷走——我猜你們把這些也弄得一清二楚了吧?真不明白你們怎麼連路威的事都知道。”
 
“哦,海格,你大概是不想告訴我們吧,你肯定是知道的。這裏發生的事情,有哪一件能逃過你的眼睛呢。”赫敏用一種甜甜的、奉承的口氣說。海格的鬍子抖動起來,他在笑。“實際上,我們只想知道是誰設計了那些機關。”赫敏繼續說道,“我們想知道,除了你以外,鄧布利多還相信誰能够幫助他呢。”
 
聽了最後這句話,海格挺起了胸脯。我們對赫敏露出滿意的微笑。
 
“好吧,對你們說說也無妨...讓我想想...他從我這裏借去了路威——然後請另外幾個老師施了魔法…斯普勞特教授——弗立維教授——麥格教授——”他扳著手指數著,“奇洛教授——當然啦,鄧布利多自己也施了魔法。等一下,我還忘記了一個人。哦,對了,是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 “是啊——難道你們還在懷疑他,嗯?瞧,斯內普也幫著一塊兒保護魔法石了,他不會去偷它的。”
 
我知道他們三個在想什麽——既然斯內普也參加了保護魔法石的工作,他一定很容易弄清其他老師設下了什麽機關。他很可能什麽都知道了——似乎只除了奇洛的魔法和怎樣通過路威。
 
“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怎樣通過路威,是嗎,海格?”哈利急切地問,“你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是嗎?即使是老師也不告訴,是嗎?” “除了我和鄧布利多,誰也別想知道。”海格驕傲地說。“那就好,那就好。”哈利小聲咕噥了一句,羅恩似乎也松了一口氣。我和赫敏對視一眼——以海格的性格...咳。
 
“海格,我們能不能開一扇窗戶呢?我熱壞了。” “不能,哈利,對不起。”海格說。哈利注意到他朝壁爐那兒掃了一眼。我們也扭頭看著爐火。
 
“海格——那是什麼?”
 
在爐火的正中央,水壺下面臥著一隻黑糊糊的大蛋。海格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你從哪兒弄來的,海格?”羅恩說著,蹲到火邊,更仔細地端詳那只龍蛋。“肯定花了你一大筆錢吧!”
 
“贏來的。”海格說,“昨晚,我在村子裏喝酒,和一個陌生人玩牌來著。說實在的,那人大概正巴不得擺脫它呢。” “可是,等它孵出來以後, 你打算怎麼辦呢?” 赫敏問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噢,我一直在看書。”海格說著,從他的枕頭底下抽出一本大部頭的書,“從圖書館借來的——《為消遣和盈利而養龍》——當然啦,已經有點過時了,但內容很全——”
 
我們交換了個擔心的眼神。
 
“——我得到的是一隻挪威脊背龍。很稀罕的呢。”
 
他看上去很得意的樣子,根本沒有聽赫敏關于著火的提醒。他一邊撥弄著爐火,一邊快樂地哼著小曲兒。
 
現在,我們又有事情要操心了︰如果有人發現海格在他的小屋裏非法養龍,會把他怎麽樣呢?“真想知道和平安寧的日子是什麼樣的。”羅恩嘆著氣說。一晚又一晚,我們奮力完成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赫敏也在爲大家制定複習計劃,我欣然接受,但男孩們已經接近崩潰了。

然後,在一天吃早飯的時候,海德薇又給哈利捎來一張紙條——海格寫的,四個字:“快出殼了。”

羅恩不想上草藥課了,想直奔海格的小屋。赫敏堅决不同意,兩人開始爭論,結果就是馬爾福聽見了我們說的話,嘖。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强迫羅恩上完草藥課,我們幾乎是用光速沖到海格的小屋裏,海格迎接我們,滿面紅光。

“快要出來了——”羅恩撲上前。

我滿臉興奮:“生命誕生的奇迹——”

“太值得記錄了。”赫敏在一旁寫下筆記。

“天哪…”哈利贊嘆——直到我們看見那只烏漆嘛黑皺皺巴巴的小龍。

蛋裂開了,小龍在桌上搖搖擺擺地撲騰著。它其實並不漂亮,像一把皺巴巴的小黑傘。它多刺的翅膀與它瘦瘦的烏黑身體比起來,顯得特別的大。它還有一隻長長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腦袋上長著角疙瘩,橘紅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它打了個噴嚏,鼻子裏噴出幾點火星。“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說。他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小龍的腦袋。小龍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長牙。“天哪,你們看,它認識它的媽媽!”海格說。

媽媽...你開心就好。
 
“挪威脊背龍長得有多快?”赫敏頓了頓,拿著羽毛筆問道。
 
海格正要回答,突然臉色刷地變白了——我也意識到不對勁,拍案而起,只看見一個24k的金色腦袋。“有人剛才透過窗簾縫兒偷看——是個男孩——” “馬!爾!福!”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馬爾福臉上隱藏的不懷好意的笑容使得哈利、羅恩和赫敏非常不安——至于我則是非常不爽。我們大部分業餘時間都待在海格昏暗的小屋裏,對他擺事實講道理。
 
“你就讓它走吧,”哈利勸道,“把它放掉。” “我不能,”海格說,“它太小了,會死掉的。”
 
海格把看守狩獵場的工作撇在了一邊,因爲小龍弄得他手忙脚亂。地上扔滿了空的白蘭地酒瓶和鶏毛。
 
“我决定叫它蘿蔔,”海格用泪水模糊的眼睛看著小龍,說,“它現在真的認識我了,你們看?” 我們有點匪夷所思:“蘿蔔??”
 
“海格,”哈利提高了嗓門,“再過兩個星期,蘿蔔就會變得跟你的房子一樣長。馬爾福隨時都可能去找鄧布利多。”海格咬著嘴唇。“我——我知道我不能永遠養著它,可我不能就這樣把它扔掉,不能啊。”

短短一個星期,它的長度已經是原來的三倍,一團團的烟從他的鼻孔裏噴出來。這只蘿蔔害得我們擔心不已,還把海格弄得手忙脚亂。

我們勸喻無果,我真心不想再看見這只火龍了,所以我就對海格說:“查理·韋斯萊。”

另外三人抬頭看著我,羅恩詫异道:“查理是我的哥哥,這是海格!”

“不!達芙妮的意思是——讓你哥哥代爲照顧蘿蔔!查理可以照料它,然後把它放回野生環境裏。” 哈利道。

“好主意!海格?”赫敏滿懷期望地看著海格。

海格非常痛苦地掙扎了一會兒,最後有點頽然地說:“好吧,你們問問吧。”
 
“太棒了!”羅恩說,“怎麼樣,海格?”最後,海格總算同意他們先派一隻猫頭鷹去問問查理。
 
再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簡直度日如年。星期三的十二點,我們三個守候在肖像洞門前,等待羅恩。他推開畫像,脫下了哈利的隱形衣。
 
“蘿蔔!它咬了我!”伸出他的手給我們看,上麵包著沾滿血迹的手絹,我們驚恐地看著他手上的傷口。“我一星期都沒法拿筆了。告訴你們吧,龍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動物...”
 
我思索一下,讓他們在休息室等,然後跑回寢室,從櫃子裏拿出我假期做的白鮮精華藥水——別誤會,只是半成品,我目前沒有調製出完美版本,現在這瓶的治療效果只比普通白鮮好不了多少,只勝在易于保存。我親自試過了——在我飛天掃帚落地失誤之後——沒有任何副作用。不過我必須承認,白鮮是我從溫室偷摘的。
 
“別擔心,這是我假期偷做的白鮮藥水,親測無副作用,只可惜效果跟普通白鮮差不多。”我往羅恩的傷口上倒了一點,“這只是讓你暫時止血和防止感染,傷口太深,你還是需要去醫療室。”

這時,海德薇送信來了。查理約我們星期六午夜把蘿蔔帶到最高的塔樓上。我們面面相覷。“那太好了。我們有隱形衣呢。”羅恩樂觀地說。終于能擺脫蘿蔔,他喜形于色。

“可是,我們四個人再加一條龍,隱形衣遮不住啊。”赫敏擔憂道。

“遮住赫敏哈利還有蘿蔔應該不算難,我可以用幻身咒。”我輕鬆地笑笑。

三人立刻就同意了,這說明下個星期的日子是多麽難熬。
 
羅恩的傷口雖然沒有進一步惡化,但還是沒有恢復。被我們半强迫地送去了醫院——幸好龐弗雷夫人沒有跟我們計較是什麽東西咬了他。
 
然後是馬爾福透過羅恩不小心留在書裏的信發現了我們的計劃——真是狀(意)况(料)百(之)出(中)的一個星期啊(我的白眼翻到只剩下眼白了)(開玩笑)。

“我們已經來不及改變計劃了——這是我們擺脫蘿蔔的最好機會。”哈利沉聲道,“馬爾福不知道我們會隱形,對嗎?”

我們急忙通知了海格,他頓時沉浸在悲傷中。如果不是我們諸事纏身,我們一定會好好安慰他的。只剩幾天就可以暫時輕鬆一下了——至少能讓我們專注于考試。
 
那是一個漆黑的、陰雲密布的夜晚,我們到達海格的小屋時已經有點晚了,因爲皮皮鬼在門廳裏對著墻壁打網球,我們只好一直等到他離開。
 
海格已經把蘿蔔裝進一隻大板條箱,準備就緒了。他抽抽搭搭地向蘿蔔告別。哈利和赫敏用隱形衣罩住蘿蔔。
 
我負責在前面探路,他們抬著蘿蔔。我們慢慢走上一層又一層樓,就在我們快到了的時候——

“關禁閉!”麥格教授喊道,“斯萊特林扣二十分!半夜三更到處亂逛,你怎麽敢!”

馬爾福試圖狡辯:“哈利·波特和火龍要…”

麥格教授更加生氣,拉著馬爾福走掉了。擺脫掉他們,我們很快就抵達了塔樓。查理和他的朋友來了,和我們互相握手,幷且感謝我們。
 
終于,蘿蔔走了…走了…不見了。
 
我們悄悄走下旋轉樓梯,總算擺脫了蘿蔔這個沉重的負擔,心情和手一樣輕快——然後就沉入了穀底。
 
我們一跨進走廊,可惡的費爾奇就突然出現。

“死定了。”我臉色鐵青。“不……”赫敏喃喃道。

“糟了,糟了,糟了,”哈利低聲說,“我們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