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跩哈/諾跩】時間回溯(10.28更新24章│密室4)

發表於
前言:

這是一篇以[跩哥]為主的種田文
網上太多從頭寫起的HP文,可能會想,反覆刷好幾次HP肯定無聊的吧?
但每一回重遊魔法世界的體驗真的過癮,想替每個配角都寫一部專屬於他的HP系列,只是這樣想著就開始寫了~
全系列以跩哥及他的史萊哲林同學的角度,帶大家重新體驗1991年直到戰後的魔法世界
當大家都活在救世主哈利波特光環下,蛇群的想法是?
或許他們有黑暗、殘忍、自私的一面,但這也是他們迷人的地方,其實史萊哲林也和其他學院的孩子一樣有好夥伴、也曾經快樂過



簡介:
配對:跩哥馬份 × 哈利波特/西奧多諾特 × 跩哥馬份
預警:BL、雙CP、種田文、虐心,但他們並不會死亡
不拆羅琳官配!不拆羅琳官配!
此文非重生、主蛇院視角、跩哈微救贖(他們將各自有自己的歸屬)
本篇為普遍級,歡迎闔家觀賞

遵循小說中軌跡、及官方角色性格,在這大長篇中會盡量不讓性格走經XD,內容多有主觀的黑暗思想請多海涵
重大改編處:跩哥與哈利於列車上的握手開端(這點導致跩哥參與了一點哈利的驚心冒險)

約雙週一更,目錄快捷:
魔法石篇 #1  密室篇 #23

跩哥馬份的冒險肯定和哈利波特不一樣!他也許是在想著怎麼逃過冒險?誰知道呢?
寫這篇的用意嘛.. 我想是自己很喜歡『幕後花絮』或是『彩蛋』的神祕感吧。
在哈利波特背後不為人知的故事,想把他一一挖掘創作出來
希望大家也會喜歡這篇文章!
寫文速度非常慢,第一部花了一年多才完成哈哈。
至於第二部.. 正在追趕中!希望魔法石篇章能夠喚回大家最初對HP系列的熱愛~
19

本文作者

  • 魔法入門生
  • 29  99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13
目錄大樓:
一、跩哥與點金石 #1
01 初見斜角巷 #2 
02 示好第一步,趕走他朋友 #3
03 父親的信 #4
04 博取信任 #5
05 渴望飛行 #6
06 走廊盡頭的大狗 #7
07 波特的秘密 #8
08 每周三晚上 #9
09 萬聖夜、水溝味 #10
10 偏見 #11
11 魁地奇 #12 (衍伸:規則概要 #13
12 糟糕的聖誕 #14
13 純血巫師 #15
14 森林密話 #16
15 龍的來歷 #17
16 波特和他的龍 #18
17 奔走森林 #19
18 消失的鐵欄杆 #20
19 談話 #21
20 年終宴會 #22
二、跩哥與史萊哲林的傳人 #23
三、跩哥與大嘴鳥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8
01 初見斜角巷(魔法石表面 #1

  陽光越過華麗窗框照進房間裡,灑在一名小男孩身上,他的淡金色頭髮整齊梳在腦後,肌膚在陽光包裹下顯得更加白皙。

  「我準備好了,媽媽!」男孩快步走向客廳,當看見父母端正坐在沙發上細品花茶時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他不自在的按了按鎖骨間的襯衫鈕釦,雙手貼齊雙腿兩側,試著用平靜的聲音開口:「隨時可以出發,母親。」

  「我知道你期待已久,親愛的跩哥。」水仙溫柔的笑著,將心愛的男孩輕擁入懷,「父親的叮嚀都記住了嗎?」

  「別和亂七八糟的人交朋友,特別是泥巴種和純種叛徒。」跩哥精緻的臉蛋微微皺起,彷彿這兩個單詞是多麼噁心的詞彙,魯休斯滿意的點頭。

  櫥窗裡的大釜被光線照射的閃閃發亮,跩哥和水仙站在店門外等候,他們不必進到人擠人的小店面,即使人們總會為馬份留出一條通道。

  跩哥按耐不住的墊起腳尖張望,「媽媽,你說哈利波特會不會也在裡面?」否則店裡的人怎麼這麼多?

  巫師界耳熟能詳的故事,關於《活下來的男孩》,唯一遭到『神秘人』攻擊而活下來的嬰孩。那也是跩哥最喜歡的睡前故事,誰不崇拜故事裡的英雄?更何況那是真實存在的人物。當跩哥從父親口中聽見哈利波特會在今年入學後,每一天都在期待開學日。

  「別急,你很快會遇到他的。」水仙溫柔的順著兒子的金髮,「他將會是個備受矚目的存在,你得好好和他相處,明白嗎?」

  「當然,我會讓他知道馬份是最優秀的。」

  他被留在長袍店丈量衣板,女巫正仔細小心的用別針修整長袍到適當的長度。這裡清淨的讓人感到滿意。可他才剛這樣想,摩金夫人就領了個小男孩進來,讓他站在旁邊的腳凳上。

  跩哥悄悄睨了一眼隨即皺起眉頭,對那顆頂著雞窩的腦袋沒什麼好感,不合身的衣服、皺起的衣領,不修邊幅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忍直視。不經意的,他透過穿衣鏡與男孩四目相交,對方有著美麗的翠綠色眼眸,跩哥愣了一下,自幼學習的禮儀叫他不能冒昧的移開視線。

  「哈囉,你也是去霍格華茲嗎?」他主動開口,沒想到男孩像是被嚇到一樣回應的小心翼翼。

  「……是的。」

  他在害怕嗎?跩哥心想,稍微把頭往男孩方向轉了幾個角度,似乎沒看見他的父母,或許是因為這樣在緊張嗎?

  「我父親在隔壁替我買書,我母親到街上去購買日用品了。」他不由得想多說點話讓氣氛緩和下來,「等一下我會拖著他們去看飛天掃帚,真搞不懂為什麼一年級新生不能有自己的掃帚,我想我還是先逼我父親替我買一把,再找個方法把它偷渡進去。」

  這番話似乎對聊天沒起太大的效用,黑髮男孩沒有回應,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眼裡還有著跩哥看不懂的情緒。他不知道適時的對話也是一種禮貌嗎?跩哥這次終於把頭徹底轉向對方,暗自在心裡把男孩的衣著批評了一番,「你有自己的飛天掃帚嗎?」

  「沒有。」

  「玩過魁地奇嗎?」

  「沒有。」

  「我玩過——」他拉長語調,用炫耀似的懶洋洋語氣將自己備受寵愛的一面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我父親說,如果我沒選上學院代表隊那就丟臉丟到家了,只能說,我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你知道你會被分到哪個學院嗎?」

  「不知道。」

  噢,梅林啊,他可不可以多說幾句?連續三個否定讓跩哥想扭頭走人,他悻悻然的開口:「確實,在到學校前,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哪個學院。」

  「不過我知道我一定會被分到史萊哲林,我們全家都是從那裡畢業的。」跩哥自豪的笑了笑,迎上對方好奇的綠色眼睛,勾著嘴角調侃:「如果被分到赫夫帕夫,我乾脆直接退學回家算了,你說是不是?」

  沒等男孩回答,他跳下腳凳走到休息區的沙發坐下,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糖果餅乾,小聲嘀咕:「偷吃一些媽媽不會知道的吧?」

  「什麼?」男孩放下丈量好的雙臂疑惑的歪頭,這大概是他目前為止反問的第一個問題。

  「沒什麼。」小少爺神色自若的藏起情緒,從盤子中挑了一個五邊形的藍色盒子往男孩臉上丟,見他笨手笨腳的接著那東西就覺得好笑,而他也毫不避諱的嗤笑出聲。

  「我猜你肯定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跩哥輕蔑的一點下巴,正想繼續說點什麼卻被窗外的敲打聲打斷,「嘿,你看那個人!」

  外面站了一個大鬍子,他舉著手裡拿著的冰淇淋,示意自己沒辦法進到店裡。

  「那是海格!他在霍格華茲工作。」男孩的語氣明顯開朗起來,跩哥敏銳的察覺到轉變,一股不悅立刻湧上心頭。馬份親口和你說了這麼多,比不上一個打斷別人對話的醜陋邋遢大塊頭?

  「哦,我聽說過他,就是個僕人嘛。」小少爺輕哼一聲,語氣裡的嘲弄更甚:「住在森林旁邊的小木屋裡,野蠻、又愛酗酒,總是把床舖燒的焦黑。」

  「……他才沒那麼笨。」

  聽見男孩的聲音忽然冷淡,跩哥不以為然的聳聳肩,繼續問道:「為什麼是他陪你來,你的父母呢?」

  「他們死了。」男孩簡短的回答,明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哦,真遺憾。」懶洋洋的語氣聽上去一點也不覺得遺憾,跩哥欣賞著自己潔白無瑕的手指,忽然想到某件事再度皺眉,「他們應該是我們的同類吧?我可不想和麻瓜或純種叛徒說上話,我認為只有古老巫術家族的學生才有資格進入霍格華茲……對了,早該問你的,你究竟姓什麼啊?」

  男孩張了張嘴還來不及透露姓名,好巧不巧摩金夫人收了別針,友善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可以下來了,親愛的。」

  「我該離開了。」他有些急躁的跳下腳凳,還被寬大的鞋子絆了一腳。

  「好吧,那我們霍格華茲再見了。」跩哥挑眉看著男孩毫無規矩的跑出長袍店,嫌棄的發出嘖聲。

  過一陣子魯休斯和水仙才回到摩金夫人的長袍店接走兒子。跩哥心裡有些期待,說不定他能在魔杖店裡遇見哈利波特呢!

  但當他看見空無一人的店鋪便知道,裡面沒有他的英雄。

  魯休斯推門進去,門邊的一角傳出叮叮噹噹的鈴聲,店內即使沒有其他客人也顯得窄小。周遭的數個狹長盒子被開啟,有幾個亂七八糟的掛在牆上,斷裂的木頭顯示出這裡剛才可能發生什麼小衝突,戶外的陽光照進室內,將飄散在空氣中的塵埃折射的一清二楚。

  跩哥皺眉,這已經不曉得是自己第幾次皺眉了,不過他總得習慣的,不是所有地方都會像家裡一樣乾淨。

  「下午好。」一個老男人忽然向他們打招呼,跩哥身子一顫,努力把自己黏在地上免得跳起來。

  奧利凡德睜著眼睛眨也不眨:「是馬份先生和夫人,以及來挑選魔杖的小馬份先生。」魯休斯輕輕點了下頭,用手杖把兒子往前推。

  「小馬份先生,哪隻手是你的魔杖手?」

  奧利凡德從口袋拿出一條印著銀色記號的長捲尺,跩哥抿緊嘴唇伸出右手,任由捲尺在自己身上竄來竄去,他有些膽怯的瞥了一眼父親,男人正用犀利的眼神掃視雜亂的環境,最終將視線停留在矮櫃上不語,那上面的魔杖堆成小山。

  「看來店裡來了位挑剔的顧客。」

  聞言,奧利凡德也不掩飾開心的笑了出來:「沒錯,哈利波特,我早知道今年一定可以見到他,無比挑剔的客人,實在是……實在是……許久未見了啊。」

  老男人意有所指地說著,拿了一些盒子放到桌上,在這之中隨機挑一個開啟,「試試看這個,小馬份先生,黑胡桃木和龍的心弦,十一又四分之三吋長,相當有彈性。」

  「哈利波特試了店裡幾乎所有的魔杖嗎?」跩哥耐不住好奇心發問,魔杖才剛握上手,還沒來得及揮動就被奪了回去,只見奧利凡德頻頻搖頭。

  「當然,當然,不過首要目的是先找出你的魔杖,親愛的。」

  跩哥眼角一跳,偷偷瞄了父親一眼,果然他的表情變得生硬。

  「葡萄藤木和獨角獸毛,九吋半長,柔軟而順手,試試看——」

  魔杖尖端在揮舞後發出一絲光線,但很快的又熄滅,果不其然手中的東西又被抽了出去,換上一根新的測試品。

  「試試,山楂木、獨角獸毛,十吋長,筆直堅韌。」

  接過魔杖,才剛碰上立刻感到一股熱沿著手指竄入掌心流入手臂。他舉起魔杖在佈滿灰塵的空間裡一揮,金紅色的火星瞬間點亮了灰暗的室內。

  「很好,很好。」奧利凡德滿意的叨唸著,他將魔杖用褐色紙包裹嚴實,裝進了木盒裡。

  他退了幾步讓出位置給父親,他回頭瞥了一眼長椅深怕撞上,同時嘴裡小聲嘀咕著:「比哈利波特的好嗎?」

  不料他的碎念卻被老男人聽見,只見他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每個人的魔杖都是獨一無二的。」

  「獨角獸毛,對主人絕對忠誠的魔杖,它將反映你的內心,希望你能誠心、並溫柔的對待它。」奧利凡德用他蒼白無色的眼眸定定望著男孩:「非常奇特、矛盾的山楂木,擅長治癒卻也擅長詛咒,我只會考慮將山楂木魔杖交給明顯有天賦的巫師,否則後果很危險。」

  聽到最後一句跩哥緊張的吞嚥一口,接著輕輕抬起下巴展現一副倨傲的模樣掩飾自己的緊張。馬份值得最好的,他在心裡默念這句,順理成章的將老男人的誇獎收下。

  「噢,恕我失禮,馬份先生。」奧利凡德的手指清點著桌上的金加隆……五、六、七……「獨角獸毛的魔杖需要十個金加隆。」

🐍🐍🐍

  汽笛聲響起,火車喀噔一晃啟動了,包廂裡的幾名學生身體隨著慣性搖晃,一隻肥胖的手啪一聲拍住椅子上跳躍的巧克力蛙。

  「你可以再噁心一點,克拉。」金髮男孩撇撇嘴,唾棄那隻沾滿巧克力的手掌,從懷裡的包裝盒拿出一顆看上去安全的青綠色豆子。

  「有人說,哈利波特也在這輛火車上。」另一名身材高壯有著馬臉的男孩開口,跩哥小時候見過他幾次,但直到在火車上經過克拉的介紹才說上第一次話。

  「我知道,我父母說,馬份和波特的關係不能太差。」跩哥咀嚼著糖果,挑起眉看上去想克制某種情緒,「最好他值得當馬份的朋友。該找時間去看看那位『大難不死』的英雄長什麼樣,不是嗎?」

  「現在嗎?」克拉將嘴裡塞的鼓鼓的。

  「……在解決了這些點心之後。」金髮少爺咬著牙給出一個不太明確的答案,嘴裡的臭味讓他沒辦法好好說話甚至快要喪失思考能力,可是他必須忍住,一個完美的馬份,就算不小心吃到鼻屎口味的豆子也不能失態!

  「要不要來點推車上的東西,親愛的?」一名溫柔的女人滿臉笑容推開廂門,克拉和高爾的視線瞬間被餐車綁架,他們爭先恐後的站起來想比對方先一步擠到走廊上。

  跩哥透過兩個夥伴身體間的縫隙看見推車上的冰鎮南瓜汁,他往懷裡摸了摸,只有幣值最大的加隆。

  兩位孩子一股腦地將所有零食餅乾倒在空位上,跩哥眉頭間的紋路更深:「你們光買自己需要的?」

  他一把奪過高爾還沒碰的南瓜汁仰頭喝了一大口,總算把嘴裡的味道沖刷掉。

  「我以為你不喜歡這些。」克拉怔怔地看著五個南瓜餡餅被拿走一個,趕緊將一手的大釜蛋糕放下換成又一個南瓜餡餅,現在他兩隻手都抓著餡餅了。

  「現在父母不在,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這麼多食物你們能在列車到站前吃完?」跩哥有些氣惱的咬下食物,幾秒鐘前才說過要去找哈利波特,他都還不知道那位英雄長什麼樣子!

  美食當前,克拉和高爾完全忘了吃飽要幹什麼事,兩人十足把握的點點頭:「可以。」

  「那好吧……」跩哥抿著唇點頭表示理解,兩側嘴角往外啦,扯出一個假笑,「掃光它們!立刻!」

  三人組顯擺的穿梭在走道上,高爾在前推開幾個來不及閃躲的擋路小巫師,克拉壓尾避免那些被撞開的人彈回走道上重新擋住去路,跩哥昂首闊步安穩的走在兩人之間,將少爺的跋扈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停在某個廂門前,跩哥抬手揮了揮示意高爾一邊去,接著一把扯開拉門,裡面兩個呆頭鵝愣愣地轉向自己。

  「看來是真的,整輛火車都在吵吵嚷嚷的討論,說哈利波特就在這個包廂裡。」金髮男孩無視他們呆頭呆腦的模樣,瞧了一眼黑髮男孩額頭上的疤,頷首道:「就是你囉,長袍店的男孩?」

  「嗯,你好。」哈利眼神略帶警戒的越過小少爺,在他帶來的兩名胖男孩身上來回掃視。

  他們看起來就像保鏢一樣,狹長的眼型、魁梧的身材,刻意下垂的嘴角擺出凶神惡煞的樣子,簡直就是兩個達力。當然,還有中間這位——雖然精緻帥氣看上去有教養,但之前領教過的用鼻孔看人的態度仍改不了他也是個達力。

  見哈利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自己身上,跩哥只能勉為其難的介紹他帶來的兩個夥伴:「這是克拉,他是高爾。」他分別介紹了一矮一高的跟班,最後輪到他自己:「I'm Malfoy, Draco Malfoy.」

  「噗!」

  「噓!」

  不識時務的聲音精準踩中跩哥的地雷之一,他將目標轉向那名紅毛男孩,譏諷道:「你覺得我的名字很好笑,是不是?我不用問也知道你是誰,父親跟我說過,紅髮、滿臉雀斑、一身破舊的衣服,就是衛斯理。」

  話落,他回過頭重新和哈利四目相交,那雙綠色眼眸此刻像寶石般閃爍,他知道那是被自己挑起的怒火,便自得意滿的勾起嘴角:「很快你就會發現某些巫師家庭比其他人要高級,波特。你不會想和那些低俗的傢伙做朋友吧?」

  他伸出一隻手懸在兩人之間:「這點我可以幫助你。」

  Draco、Dudley,兩個哈利討厭的人名字都是D開頭,面對潔白乾淨的手掌他忍住怒意,如果不握上去,那麼他和達力如出一轍的性格只會讓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更難受。

  手掌停在空中有點久,跩哥幾乎要繃不住表情,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好在手心終於傳來冰涼粗糙的觸感。

  「謝謝你的好意。」即使握上手哈利也沒有低頭奉承的意思,他篤定要和對方站到對立面:「但我想你沒有資格對我的選擇指手劃腳。」

  這番話讓跩哥呼吸一頓,手指不自覺攥緊對方:「我勸你小心一點,看清楚現在在和誰說話。」他主動傾身,用只有包廂內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繼續說道:「你值得更好的,波特,既然選擇握住我的手代表你不笨,希望你將來別後悔與衛斯理這樣的賤民混在一起。」

  哈利和榮恩幾乎是同一時間站起來,衛斯理家的男孩臉蛋漲的和他頭髮一樣紅。

  「噢,想跟我們打架,是不是?」跩哥鬆開手不屑的對榮恩從頭到腳好好打量了一番,他發誓自己這輩子從沒這麼認真且長時間盯著賤民過。

  「除非你們現在就離開。」

  金髮男孩惱怒的看向說話的人,正是他的英雄:那位大難不死的男孩,他用閃閃發亮的綠色眼眸盯著自己,可是卻是為別人說話,害得他心生嫉妒。

  「不!」半晌後彷彿是要賭氣一般的留在原地,跩哥不悅的掃視一圈,座位上好多個拆開的巧克力蛙,就不知道裡面有沒有自己送的,沒去細想或許自己送的早就被吃掉也說不定。

  哈利被他堅定的語氣嚇了一跳,克拉和高爾不知何時重新擠到了門邊,原本自己的勇氣就是逞強出來的,如今在兩位高大跟班的瞪視之下氣勢弱了一大截:「所、所以你留下來幹什麼,想坐在這個包廂裡?」

  跩哥整張臉皺起來彷彿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對榮恩的嫌棄程度,他絕對不會放下身段和差勁的衛斯理坐在同個車廂內,就算是哈利波特的邀請也一樣。

  「算了,就快到站了,學校見。」跩哥盡自己最大努力好聲好氣的對哈利開口,臨走前不忘輕蔑的睨了一眼榮恩,「克拉、高爾,我們走。」

  仗勢欺人的三人組離開後榮恩洩氣地坐下來,對家族被批評一事耿耿於懷,但眼下還有更讓他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握上他的手?你和馬份原本就認識嗎?」

  「我們在斜角巷的長袍店見過一面。」

  聽哈利簡單描述完當天的經過,榮恩的臉色更難看了,「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和他一樣對你的交友狀況指手劃腳,但是……馬份家族投靠過黑勢力,在『神秘人』消失後又立刻回到我們陣營,還厚著臉皮自稱是中了魔法。」

  「但他和我們一樣只是個小孩子……好吧,我承認他挺討人厭的,對你說那些話,簡直就像達力。」見朋友一臉茫然,哈利補充道:「達力是我的表哥。所以……不是我想和他做朋友,只是我想……我挺擅長應對那種人吧?」

  榮恩看上去還是沒有完全明白,但嘴唇動了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哈利對他笑了笑,結束這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

  海格領著一群小屁孩前往黑湖,他跨著大步伐,後方的新生們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後。他們來到湖邊,湖泊對岸的高山頂端豎立著一座巨大城堡,明亮的窗口倒映在湖泊上彷彿閃耀的星空。

  「一艘船只能坐四個人!」海格大聲提醒。

  要知道一身黑的哈利波特在人群中實在非常不起眼,跩哥晃了晃金色腦袋,結果竟然是靠著辨認某個紅髮傢伙才找到目標。活下來的男孩已經坐上船隻,他才往前跨了一步,就看見挨著車門問蟾蜍掉去哪的那個蠢蛋正笨手笨腳的爬上去,還有個毛髮蓬鬆的女孩跟在其後。

  然後他看見哈利波特回頭了,大概是轉頭查看船隻為何晃個不停,在對上視線前跩哥先一步別過臉,腳尖一轉往克拉和高爾所占的船隻踩上去。不得不誇獎他們占領的船位置很好,恰好在哈利波特那艘船的右邊。跩哥坐穩後轉頭看見——又是該死的衛斯理。

  「生氣嗎?」坐在船頭的西奧多.諾特回過頭,發現某人的腳步踏的有點重。

  「我見過波特了。」跩哥毫不猶豫的給出評價:「穿著和衛斯理是同一個水平,就算是麻瓜家庭帶出來的,好歹也要有身為一個波特的自知之明吧。」

  在魔法的作用下船隻平穩的行駛在湖泊上,跩哥評論完哈利後身體再也沒轉正過,表面上是靜靜地看著湖面,卻能在哈利放下手臂的同時舉起自己的手指向城堡頂端。

  「我母親說過,那是占星塔,霍格華茲最高的地方。」

  克拉疑惑的抬起頭,因為跩哥的音量對他來說有點大,原以為不是在對自己說話,但跩哥的臉確實是面向自己。白胖男孩想了半天還是想不透這位金髮好友忽然拉高音量介紹占星塔的用意,只好再次垂下頭,意外得到罕見的關心。

  「你怎麼回事,克拉?」跩哥向來不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他的關心與質問大多是對危險的感知,觀察周遭人的臉色不外乎是為了讓自己遠離大多數的『意外』——好比說現在。

  「我……想吐……」

  「什麼?!」明明該抬高音量的時候他卻壓低聲音,白皙短小的手指用力掐住木船邊緣,「你能忍……不,你必須忍住。」

  西奧多聽見動靜連忙回過頭查看狀況就怕自己慘遭波及。跩哥朝他做了個鬼臉,先是瞥了一眼左邊,確認自己這邊的動靜沒引來某人的注意後才回頭,瞳孔為即將降臨的嘔吐物而害怕的顫抖,沒想到高爾也沒好到哪裡去。

  「別告訴我你也是。」跩哥搖搖頭,緊張的咽了口唾沫:「船隻不是很穩嗎?」

  「可能……我們吃太多、嗝!」

  跩哥驚恐倒吸一口氣,他屏住呼吸,眼神在高爾蒼白的臉色上停留一瞬,確認沒東西從嘴巴噴出來才呼出氣息。

  噢,梅林,我能乾淨安全抵達學校,對吧?



-------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6
02 示好第一步,趕走他朋友(魔法石表面 #1

  跩哥坐定在史萊哲林的長桌,雙眼死死盯著分類帽,彷彿這樣就能逼迫它把哈利波特分到史萊哲林一樣。但心裡也清楚波特被分到葛萊芬多是命中注定,因為聽說他死去的爸媽就是葛萊芬多畢業。想到這他皺起眉頭,一位風雲人物混著麻瓜血液,真是荒唐。

  黑髮男孩坐在凳子上的時間比其他人要長,跩哥看著他口中念念有詞不禁挑眉,難道他在和那頂醜帽子聊天不成?

  『葛萊芬多!』

  分類帽大聲喊出哈利的歸處,一群『紅色那邊』的人激動得起聲歡呼,此起彼落的喊著『我們得到哈利波特』的字句,跩哥實在沒眼看那群白癡和樂融融的蠢樣,他低下頭思考今後該怎麼接近那個活下來的男孩,畢竟雷文克勞或赫夫帕夫都比一頭臭哄哄的獅子要好。

  眾人熱情邀請的同時,哈利想起在長袍店和金髮男孩的對話,當時那個小少爺只評論了赫夫帕夫,不曉得葛萊芬多怎麼樣?不過想必他嘴裡不會吐出好聽的話,起碼目前為止的幾句談話下來還沒聽到過。

  總之,別是史萊哲林都好。

  長桌上各式各樣的食物讓哈利驚訝的張開嘴巴,在德思禮家雖然沒有徹底餓過,但也沒有真正飽過,別說達力老是把他喜歡吃的食物搶走了。

  『啊哈!』桌子中心忽然冒出一顆半透明的頭顱,哈利嚇得挺直背脊,那位幽靈自我介紹了一番,在榮恩的補充說明下祂有了個更好記的名字——差點沒頭的尼克。

  尼古拉斯爵士藉著大家都在的場合好好宣揚了一番學院榮譽,不外乎是為了終止史萊哲林蟬聯六年的學院盃冠軍,因為他快要無法忍受血腥男爵趾高氣昂的德性。
  
  哈利的目光往史萊哲林長桌的方向搜尋,淡金色的腦袋在人群中顯而易見。馬份低著頭,哈利只能看見他的頭頂,他身邊坐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幽靈,有著一雙茫然瞪視的空洞眼睛,枯槁的面孔看上去很憔悴,身上的長袍沾滿了鮮血。

  「你非得坐在這裡?」跩哥小聲嘀咕一句,面前的羔羊排遲遲無法送進嘴裡。

  「我!不該在這裡?!」幽靈忽然大聲咆哮,但在熱鬧的大廳內顯然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小暴動,「我跟著薩拉札.史萊哲林入學的那刻你還在大海裡游泳!甚至在我死掉!你們連個泡泡都不是!」

  這席話不全然是對著跩哥吼,在祂面前扇形範圍內的新生都當面被他噴了一大串。然而害怕歸害怕,還是有幾名學生端著好奇心小心翼翼的拋出問題。

  「你、你為什麼戴著鐐銬?」好比這位長相刻薄的史萊哲林女孩,來自二十八聖族之中的帕金森。她抬起下巴自視甚高的模樣無比熟悉,跩哥瞥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硬是在幽靈的陪坐下吞進肉排。

  「當然是懺悔!」血腥男爵的脾氣實在出了名的暴躁,祂舉起雙手不斷用力往桌面敲打,可惜幽靈的體質害得祂雙手只能反覆穿透過桌子邊緣。

  「殺人就該懺悔!」吼完這句,血腥男爵半個身子埋在桌下以極快的速度飛離餐桌,趁眾人注意力被帶走的瞬間,跩哥虛脫的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你還是來霍格華茲了,跩哥。」潘西舉起盛滿南瓜汁的金杯,就算隔著好幾個人頭也要對著金髮男孩釋出好意,「聽說馬份先生堅持把你送去德姆蘭。」

  「那都是謠言,帕金森。」跩哥挑眉一笑在姓氏上加重語音,舉杯和女孩對空碰了一下,無視對方忽然僵硬的神情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周遭有幾個熟面孔,但跩哥連他們姓名都喊不全,或許只是某場聚會有個一面之緣。長桌上的話題枯燥乏味,大多數的人都在介紹自己,跩哥對結交新朋友沒有太大興趣,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噢,我記得你。」他身子向後仰主動搭話:「馬科.福林,是吧?」

  「是的,是我,很高興你選擇了霍格華茲。」福林咧嘴一笑,他長著大板牙,有著詭詐的灰色眼睛和一頭亂糟糟的黑髮。他粗壯的手臂越過克拉厚實的背,不忘補上自己的頭銜:「魁地奇球隊隊長。」

  連福林也知道自己曾經有去德姆蘭的打算,看來這消息或許在純血巫師之間傳遍了。跩哥不再去嘗試掩蓋事實,他握上對方的手,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將話題拉回魁地奇上:「這想必是連續衛冕冠軍的原因囉。」

  座位附近的人跩哥都盡責的擺出笑臉重新簡單認識一遍。他對克拉對面那位胖女孩點點頭,肥厚的下巴看上去氣勢洶洶,她是米莉森.布洛德,記得自己曾在列車上看見她帶了一隻胖黑貓。福林對面坐了一個清秀的少年,看上去只多他們幾個年級,他稍稍傾身趴在桌前伸出修長的手臂,免得金髮男孩搆不著。

  「你大概沒聽過我,太倫.西格斯。」說出名字後他靦腆的笑了笑。

  「我們的搜捕手。」福林替他補充道。

  「很高興認識你。」同樣客套的話在此刻卻少了一半的虛假,跩哥是真心想和球隊的人打好關係,他堅定的握上那隻手:「跩哥.馬份。」

  視線轉到右邊,潘西身邊的金髮女孩隔著一位皮膚黝黑的男孩對跩哥舉起金杯。他記得他們時常在聚會上見面,有時候她還會帶著妹妹。女孩微笑著柔聲道:「月桂.綠茵。」

  跩哥禮貌性的舉杯點頭,收回視線時唯獨在那位黝黑皮膚的男孩身上停頓了一會兒。

  「有些人就喜歡和別人不一樣。」跩哥拿著叉子擺弄碗裡的炸薯片,眼神往葛萊芬多的長桌飄去,帶疤的黑髮男孩早已和周遭朋友打成一片,兩學院的風格在此時很明顯的區分開來。

  或許是周遭太吵,薯片在他不停的攪拌下沒有發出不禮貌的聲響,跩哥那句話也不大聲,但好歹能讓周圍五個對象聽見,特別是那位沒和自己拉近關係的男孩。

  「布雷斯.扎比尼。」

  他大概是目前為止不屑與馬份打交道的人——如果不去計較火車上的臭獅子——布雷斯連手都沒伸出,就單純報了個名字。對於他的態度跩哥收起笑意盯著那位富有人家的小孩,他聽過幾個八卦,據說扎比尼女士已經當了六次寡婦,每一任丈夫死亡都離奇的留下一筆不小的財產。

  禮尚往來,跩哥也沒有伸手的必要,在周圍新生保持沉默看戲的狀態下他再次勾起嘴角:「Great.


🐍🐍🐍


  史萊哲林的級長傑瑪.法利走在前頭,穿著黑袍的新生魚貫湧入走廊,最終他們的帶頭者停在一堵石牆前。

  「進入交誼聽需要口令,每兩周更換一次,會公布在裡頭的佈告欄上。」傑瑪嚴肅的交代注意事項,包含不可透露給學院之外的人種種,「記住口令,別讓自己像個葛萊芬多。」

  在一陣哄堂嘲笑中,她說出正確的單詞:「高尚品德(Honour)。」

  跩哥曾經纏著母親讓她給自己說霍格華茲的大小事,他知道學院的交誼聽是一間狹長、低矮的地牢,總是帶著濕氣、空間裡會泛著綠色的幽光。但親自見到還是感到震撼,圓形泛著綠光的燈被鏈子拴著,從天花板上掛下來,數張供學生休息的雕花椅子,還有一些頭蓋骨作為裝飾。地牢的一部分延伸到了湖底,這裡的牆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頭砌成,一座雕刻精美的壁爐台下燃著一堆火,法利讓所有新生集中在交誼聽中央——

  「很高興各位成為史萊哲林的一員。學院的象徵動物是蛇,所有動物中最聰明的一個。相比雷文克勞的智慧,我們更加精明。代表色是翡翠綠和白銀,意味純粹與尊貴。或許我們時常被誤解,那不過是來自他人的恐懼,並不是只有史萊哲林才會出產黑巫師——」她輕柔的聲音在地牢中添了些許穿透力,近似蠱惑的語氣足以讓人對她的話信服。

  「——最後不得不提及我們的死對頭,葛萊芬多。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面,擁有相同的目標不代表關係友好,蛇不該屈於獅子的征服慾之下,家族會讓你們記住,忠於血統是我們的驕傲——」

  跩哥站在床邊臉色有些古怪,雖然他和西奧多算是最親近的朋友了,但做為室友……好像不大方便。馬份家和諾特家之間有著奇妙的關係往來,但說實在的他沒特別去搞清楚那些大人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和你?」

  「讓你很不自在嗎?」瘦弱的男孩有些為難的摸著後頸,和誰都好,為什麼碰巧是跩哥?

  「……不會啊。」跩哥不情願的表情看上去分明很介意這樣的分配,西奧多大膽的朝他翻了個白眼,金髮男孩一愣,「幹什麼?和我一間房是任何想跟馬份打好關係的人都想獲得的待遇!」

  室友毫無回應讓人感到氣惱,但他也不能對諾特家的孩子怎麼樣。「……你需要用盥洗室嗎,西奧多?」

  「你先吧。」男孩坐在床沿翻閱書籍,此刻魔藥學更能引起他興趣。

  跩哥出來後西奧多還是同樣的姿勢,他沒再去理會室友,而是坐到書桌前思考隔天以及今後該如何打算、回想有哪些人是父母說過該搞好關係的對象,這些包袱對一個十一歲小孩來說太過沉重,但對跩哥來說那彷彿就刻印在自己血液裡,他生來就知道如何結交盟友、如何保全自己。

  他試著寫一封一切安好的信,碩大的羽毛筆在眼前晃動了半晌,直到墨滴再度污染紙張,揉皺第二張信紙後才確定信件內容。

  他在信中告訴家人今天才知道長袍店見過的邋遢小孩就是哈利波特,沒想到鄧不利多居然讓海格一個粗人去當領路人。值得高興的是波特在火車上和自己握手了,相信這是友好關係的第一步,可惜波特被分進葛萊芬多——史萊哲林多年來不斷敵視的學院,這成了和波特交好的阻礙。

  令人厭惡的是,跩哥的筆尖不自覺重了幾分:波特居然和純種叛徒衛斯理成了好朋友。寫到這裡他惱怒的深吸一口氣,垂在腦門前過長的髮絲成了眼睛和信紙間的阻礙,彷彿諭示著自己和哈利波特的交友將困難重重。

  「只有哈利波特?」西奧多被烘乾的頭髮狂亂的翹起,他站在鏡子前試著用手掌壓平卻徒勞無功。

  「也許。」金髮男孩把散亂的頭髮往上梳才能看清室友,他頓了半晌,知道對方不是會散布謠言的人便繼續說下去:「還有魁地奇球隊的高年級生,我媽媽說,爸爸希望我拿出點成績來才肯給我買掃帚。你呢?」

  「克拉和高爾。」

  聽見這兩個姓氏,跩哥一時沒忍住笑出聲:「和我開玩笑嗎,西奧多?」

  「真的。」西奧多小心翼翼的觀察室友的表情,「包括你,跩哥。」

  「是嗎?很好啊,告訴你父親我們分到同個寢室就好了不是?不過我想你也清楚,我和克拉一起更自在。」跩哥一手撐著側臉側臥在床上,另隻手把玩著馬份族的家徽,用他招牌的懶洋洋語調漫不經心開口:「取決於你,西奧多。」

  西奧多沉默著收拾好書本躺到床上,用他目前為止還很單純的腦袋思考了下利弊:「一周後,如果那間寢室的三人也同意,我想……偷偷調換不是大問題。」

  得到令人滿意的答覆後跩哥才放心的躺下,仍是拖著長調的語氣:「話該怎麼說需要我告訴你嗎?」

  「我知道該怎麼做,跩哥。」男孩嘆了一口氣,「關燈嗎?」

  「可以,晚安囉。」

  「晚安。」


🐍🐍🐍


  跩哥一個人走在三樓走廊,他剛大老遠的從西塔樓的貓頭鷹棚屋回來,寄信這麼重要的事他不會叫克拉和高爾代跑,反正他們老早就為了禮堂的早餐忘記自己的存在。

  一路上學生都是結伴同行,這讓跩哥顯得突兀,更不用說他還有一頭引人注目的金髮。等候二樓樓梯旋轉至正確方向時,他聽頂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也不知腳步聲的主人怎麼回事,台階踏的強而有力,灰塵像下雪般從空中飛下,跩哥抬起頭看見令他倒胃口的紅色。

  「這一點也不合理!我們只是新生!我敢肯定他是因為看我們好欺負才這樣!」

  「沒錯,飛七完全不相信我們的話。」哈利的語氣激動,既生氣又慌張:「他真的能將學生關進地牢嗎?霍格華茲有這種地方?」

  榮恩還來不急回話就被一聲刻薄的嘲弄打斷:「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賤民衛斯理這麼快害偉大的波特扯上麻煩了嗎?」

  跩哥慢條斯理的走上台階,黑色巫師袍隨著屈起的膝蓋在腿邊翻滾,榮恩眼裡的怒氣簡直要燒了整座樓梯,如果他有勇氣的話,哈利相信他一定會把馬份從階梯上推下去。

  「我想沒什麼事情比遇見你更麻煩,馬份。」藉由地形優勢,哈利居高臨下的俯視對方,還好自己已經不在德思禮家了,沒必要像以往那樣忍受別人的侮辱,「別老是侮辱我的朋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在威脅我嗎,波特?你能做什麼?你連最基本的把外表打理乾淨都做不到。」跩哥仰頭仰的脖子痠,這樣的高低差實在太損馬份的顏面,他只好再往上走幾層階梯,不料波特的朋友榮恩卻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

  「別擋路!」他拔高音量喊,但稚氣未脫的聲線聽上去一點威脅力也沒有,加上沒帶著克拉和高爾,整體氣勢足以讓史萊哲林扣五十分,「沒聽見我說的嗎?你這個垃圾堆裡的——」

  「閉嘴!馬份!」哈利大吼,其實也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成功讓跩哥閉嘴,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對方是典型的欺善怕惡,也不覺得他是真心想和自己交朋友,單純以為是少了兩個跟班撐腰才讓跩哥不敢太過惡劣。

  「如果他現在去解決那身髒衣服!我能考慮不侮辱他!」暫時的。跩哥心裡補充一句,灰色雙眼惡狠狠的瞪著哈利,只是因為不想看榮恩一眼。

  首次的對峙下顯然是跩哥險勝,哈利讓榮恩回寢室換件外袍,說了自己會在大廳等候並為他留食物,榮恩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查看,擔心自己一走後哈利會直接被做掉似的:「我很快回來!撐住,哈利!」

  「嗤……」這下終於如願和波特站在同等高的台階上,他揉捏著僵硬的後頸,在聽見那個衛斯理往上奔跑的聲音後抽出魔杖指著波特心口!

  「你! ——」

  「哆哆潔。

  哈利完全沒時間反應,他的手才剛摸上魔杖柄,接著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一陣微風由上而下捲掃過自己全身。

  「看來有用。」跩哥還算滿意清潔咒的效果,至少哈利波特的外袍看上去比剛才乾淨多了,「那什麼表情?」

  哈利正用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與馬份對視。馬份在幹什麼?馬份替我清理巫師袍?一大清早不去一樓吃早餐跑到二樓樓梯替我清理巫師袍?他昨晚大致理解了衛斯理家和馬份家的敵對關係。

  一切的源頭歸功於馬份家自視甚高的態度,他們鄙視和麻瓜交好的巫師,認為衛斯理家族是二十八聖族中的恥辱。而衛斯理家族也對自己被歸類在聖族之一感到不滿,還曾經為這件事情抗議過,最後被優良的純種家族視為『叛徒』。

  總之依照榮恩以及許多人的說法,馬份一家都是絕世大混蛋

  「收起你的愚蠢,波特。」跩哥雙手交叉置於胸前,顯然覺得這張臉不該出現這種表情,「看來我的話你完全不放在心上。」

  「我不覺得自己需要幫助,馬份。如果你歧視混血,我可以提醒你,衛斯理是公認的純血統。」哈利敏銳的察覺在他說出這句後跩哥的臉飛快的皺了一下,「我,才是你討厭的混血,而且還是被麻瓜帶大的。」

  「你不一樣。」自大的小少爺毫不猶豫的否定哈利的說法。

  「哪裡不一樣?」

  跩哥理所當然的攤手:「你是哈利波特。」

  「對,我是哈利波特,每個人都這麼叫我。」哈利瞇起眼吐嘈一句,下意識撥弄瀏海遮住額頭上的閃電疤痕,「每個想和我做朋友的人都只是想認識哈利波特。」

  「這是一定的,不是嗎?就像每個人都想認識馬份。」跩哥勾起嘴角,給出一個沒有過多嘲弄的微笑(儘管哈利還是覺得嘲弄),「各方面來看,我們可以是平等的,真遺憾你被分進葛萊芬多。」

  「那是我自願的,分類帽曾考慮把我分到史萊哲林,但我不想去。」翡翠綠的雙眼堅定的望著對方,「你的交友方式不適合我,馬份,我不想成為第三個那樣的小胖子,更別說你不停侮辱我的朋友,難道你都這樣交朋友的嗎?」

  「你左右分類帽的判——?嘿、你去哪?大廳在一樓,你連上下都分不清嗎?」

  「去找榮恩。」葛萊芬多男孩踏上三樓後才轉身回答,結果差點撞倒跟上來的史萊哲林。

  「找那個臭……那個人做什麼?」跩哥明顯一個停頓把難聽的咒罵忍下,「現在回去的話連你也會趕不上早餐。」

  「原來你是故意的?把榮恩支開讓他趕不上早飯?」就算跩哥收起謾罵哈利還是被挑起怒意,他惱火的掏出魔杖,即使自己一句咒語都還不會用,只是用來嚇唬對方。

  「你該怪他腳程不夠快!」金髮男孩飛快的語速顯示出他確實害怕哈利做出什麼來。

  對方半個身體靠在扶手上,哈利只要用力一推就能把他推落至地下室。但哈利不會這麼做,他右手緊握魔杖退了幾步讓跩哥能夠遠離扶手旁(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不會繼續站在那),同時意外有魔法基礎的小少爺這麼輕易就被嚇住,讓哈利更確定跩哥就是魔法界的德思禮,典型的欺善怕惡。

  跩哥站穩在三樓平台,一個和波特同等的位置,這已經是他最努力想暗示的友好,「不去大廳嗎?別忘了你答應替他留一碗飼料。」

  「馬份!」

  「我沒有侮辱他!」

  「你有!

  兩個男孩迴盪在樓梯間的吆喝成功引來其他學生注意,跩哥動了動手腕用魔杖敲一下對方手裡的那支:「收起魔杖,波特,你想讓第一天的生活變得更精采嗎?」他率先把魔杖藏進巫師袍,抬高下巴示意對方下樓。哈利收起魔杖後憤怒的三步併作兩步往下跳,認為馬份說的沒錯,再不去餐廳說不定到時候榮恩趕來也沒東西吃,但是——

  「你朋友呢?」哈利忽然轉過身,對方一臉錯愕的看著他。

  「什麼?誰?」

  「克拉和高爾,你派他們去圍堵榮恩?」

  「我沒有!」跩哥激動的否認,白皙的肌膚竄上一點紅暈,那是被氣出來的,他上前揪住哈利的衣領,「我才不屑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第一次的交談大概是失敗了,跩哥氣憤地走在前頭,絲毫不在意哈利波特是不是真的相信自己的話,他想回宿舍確認就隨他去吧,最好兩個人都沒飯吃。

  某個腳步聲緊緊跟在自己身後,不遠也不近,著急的步伐巧合的和自己錯開,顯得跩哥的趕路更加風塵僕僕,他重重的吐出鼻息試圖趕走新裡的煩悶,不願回頭確認身後的人是不是魔法界的英雄波特。

  史萊哲林長桌上沒坐幾個人,學生本就不是會在餐桌前溫存的個性,他一眼就看見兩個白胖的夥伴還拿著食物往嘴裡塞,那簡直是往大火裡加炭,跩哥大幅度的擺動手臂快步走到兩人身後,雙手各自按住克拉和高爾的後頸奮力一壓——



-------

【作者碎碎念:一些著名的二十八聖族】
馬份(Malfoy)、諾特(Nott)、雷斯壯(Lestrange)、帕金森(Parkinson)、綠茵(Greengrass)、衛斯理(Weasley)、隆巴頓(Longbotton)、布萊克(Black)、福林(Flint)、布洛德(Bulstrode)、卡羅(Carrow)、羅西兒(Rosier)及奧立凡德、史拉轟、俠鉤帽等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0
03 父親的信(魔法石表面 #1

  「吃!你們就知道吃嗎?」

  克拉和高爾的背實在太過厚實,跩哥纖細手臂使出的勁絕大多數都被擋了回來,他身子不穩的歪到一旁,趕緊按住西奧多的的肩膀才沒被自己絆倒。

  要知道讓馬份親自動手輦人代表他現在很生氣,西奧多從小和他吵過不少次架,知道跩哥就只是那張嘴不留口德,但如今見他脾氣暴躁的樣子……難道以前是因為父母在場才不敢造次?他眼神往金髮室友身後看去,正好看見哈利波特移開視線。

  克拉和高爾顯然不知道跩哥為了什麼生氣,桌面上的食物所剩無幾,他倆傻憨的回過頭,背部那下重擊對兩人來說和抓癢差不多。

  早起沒人使喚、遇見垃圾堆的衛斯理、和波特談話不順、現在沒早餐吃,跩哥臉色黑了一半。接著他看見莽撞的衛斯理跑進大廳,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還活著一樣。

  「走了,黑魔法防禦。」跩哥叫上兩個夥伴,再待下去只會讓他更想咒罵衛斯理。

  榮恩雀躍的趕到餐廳,手裡拿著一疊東西,遠遠的看過去哈利覺得那像一副撲克牌,「哈利!還好我回去換了衣服,你看!我在箱子夾層找到這個。」他攤開一疊老舊泛黃的紙。

  「看起來是霍格華茲地圖。」哈利新奇的端詳那張無窮無盡的羊皮紙,「至少我們不會再迷路了,不過……這是多久以前的……」

  「噢……不曉得,而且還是徒手繪製,但它應該靠譜,對吧?」想起早上的悲劇,榮恩皺起整張臉,「抱歉,我不該拉著你硬闖那扇門。」

  「不是你的錯,榮恩。沒有人會想到那扇門通往四樓禁區,飛七簡直不可理喻。」哈利安慰道,推了一盤食物到他面前示意他快點吃了。

  「多虧了奎若教授,雖然不曉得他為何在那裡,但如果他沒有幫忙解圍,我們說不定是歷史上首個在開學第一天就被關進地牢的傻子。」榮恩感到恐懼的顫抖,一邊咀嚼著一邊發問:「你和那個馬份怎麼樣了?他沒找你麻煩吧?」

  「嗯……沒有。」哈利為難的開口,不確定是否全盤托出整段爭吵的內容,「事實上,他替我清理了長袍。」

  這話彷彿晴天霹靂,連蛋糕上的核桃都震驚的掉落在地,榮恩這下連食物都吃不進去了:「你、你確定是馬份,那個討人厭的馬份?或許他不是施了清潔咒,是混淆咒,讓你覺得他替你清理了長袍。」

  「他沒理由這麼做。」

  「當然有!他是個馬份!」榮恩對馬份的偏見和跩哥對衛斯理的偏見簡直不相上下,無奈哈利從小沒有接觸巫師界的種種,對血脈這類事情沒有感觸,他對馬份的討厭只有那張不尊重別人的嘴。

  「我知道他是個……自大的馬份。」哈利斟酌用了一個適當的詞彙,「但你還記得嗎?在火車上他想和我做朋友,所以他不會……」看著榮恩愈來愈驚恐的表情,哈利知道自己不該再替馬份說話。

  「你知道嗎,哈利?我愈來愈相信他對你施了混淆咒。」紅髮男孩無奈的將盤子堆疊好,拉著哈利的手臂起身離開禮堂。

  「他想和你做朋友是因為你是哈利波特,裡面肯定沒多少真心。但是……唉,好吧,你當然可以自由選擇,可是我想事先提醒你,他是史萊哲林、他是馬份,而且我覺得他肯定不會變好,然後他會用惡毒的語氣咒罵你的朋友們——也就是可憐的——甚至把你當成小弟使喚,如果不給他面子他還會當面羞辱……為什麼笑,哈利?」

  榮恩覺得哈利笑得有點傻,看起來很高興聽到這些,他現在百分之百確定哈利被馬份下了咒。

  「沒什麼,因為第一次有人這樣叨叨絮絮的關心我。」哈利努力穩住情緒拿著地圖走在前面,在一百四十二道樓梯間尋找正確通往符咒學教室的路,「感覺很好,很溫暖。」


🐍🐍🐍


  霍格華茲迎來開學第一周的課堂,校園裡好幾名學生到處亂竄,有人是找不到路而焦頭爛額、有人帶錯課本但不會使用速速前,只好連滾帶爬跑回寢室接著迷失在樓梯間。好在黑魔法防禦教室暫時遷移至一樓,跩哥一行人才不用踏上像迷宮般的魔法樓梯。

  「除非我允許,否則不准離開我身邊。」小團體的領導者邊走邊要求,「憑你們的腦袋記不住城堡的路,也記不住交誼聽的口令,晚餐後沒有課堂的時段才是你們的自由時間,記清楚了嗎?」

  「記住了。」高爾回答。

  等了一秒沒聽見另一聲回報,金髮男孩生氣地回頭尖聲喊道:「克拉?」

  克拉正努力小跑著跟上隊伍,氣喘吁吁問:「你、你說什麼?」

  「叫你別吃這麼多!」他厲聲警告。

  奎里納斯.奎若教授在台上支支吾吾的分享自己到霍格華茲任教前的旅遊經歷,但台下的學生一點都不在意他環遊世界的過程。

  西奧多將胸口貼近桌緣,盡可能將修長的上半身往前靠,用呢喃的聲音對前座的人開口:「你早上和波特談的怎麼樣?」

  跩哥被他如蛇般的嘶嘶聲嚇了一跳,臉色古怪的回頭,眼神掃過對方佈滿傷痕的手指頭,「西奧多,你父親要你不停過問我的私事嗎?」

  「早上我父親來信。」

  「嗯哼?」男孩很輕易的被挑起興致,他身子傾斜手臂往後放,手肘撐著西奧多的木桌、掌心抵住後腦,在奎若的課堂擺出一個十足大爺的氣勢。

  「他說……」西奧多技巧性的頓了一下,「切記,別讓馬份家的孩子知道你為何接近他。」

  「嘖。」當事人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他的玩笑話。

  奎若教授終於結束自己一生中探索黑魔法理論的自白,開始介紹書本裡提到的黑暗生物。跩哥隨意翻開《黑暗力量:自衛指南》,裡面只教了一些簡單的咒語,例如魔杖照明咒和熄滅咒,他上學前就學會的東西;或是無趣的信號咒:綠色火花及紅色火花。

  唯獨讓他眼前一亮的只有鼻涕咒。

  「請問,教授,」在提到林中吸血鬼的時候跩哥舉起手,嫌棄的皺起鼻子:「您因為擔心吸血鬼回來抓你,才往頭巾裡塞大蒜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班同學不留情面的大笑出聲,奎若站在講台上一張臉漲的紅通,分不出是羞愧還是生氣。

  「馬、馬份先生,請給予、予一個老師該有、有的尊、尊重。」

  「尊重?」跩哥露出詫異的表情,手裡握著他的山楂木魔杖照著書本上記載的畫法對空揮舞魔杖——「像這樣嗎?流泗不止。

  一道白光直直往奎若臉上招呼去,小孩子使出的咒語力道不強,但瘦弱的男人毫無預警的被擊中,腳步還是踉蹌了下退後幾步,接著一股黏膩充斥在鼻口。

  「你、你竟、竟敢……」奎若摀住鼻子不停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音,原本就說不好一句話現在更是連單字都說不完整。好在只有流鼻涕的程度,若是魔力再強一點,他嘴裡還會吐出黏糊糊的東西。

  「我很抱歉,教授,但您也沒必要哭鼻子吧?」跩哥享受被欽佩與呼聲環繞的感覺,早上的壞心情很快一掃而空。他收起魔杖坐姿端正乖巧的等待,在充滿嘲笑的空間裡,奎若正努力用他不利索的嘴巴唸著無數個止止止止止止。

  「妳能相信嗎?他還吃到他的鼻涕!」史萊哲林長桌上,潘西幸災樂禍的嘲笑奎若教授的糗態,米莉森發出尖銳的誇張笑聲,月桂嘴角掛著笑靜靜喝著濃湯。

  潘西這番話主要說給隔著一條走道的女孩聽,那是她在火車上結識的短暫夥伴,最後被分到了葛萊芬多。

  「真不敢相信,你們沒有被扣分嗎?」深膚色的女孩怯生生的發問,顯然對欺負教授這件事不感到光榮。

  「拜託,巴提,計分沙漏裡裝的是寶石不是大蒜,他才不感興趣。」史萊哲林女孩高傲的別過頭,不滿意對方沒和自己一起嘲笑出糗的奎若。

  「帕金森,和葛萊芬多解釋這些做什麼,他們自以為正義、愚笨、又無趣。」隔著幾個座位的跩哥嫌棄的瞥了那群女孩一眼,他不懂潘西嚷嚷著自己的事蹟要幹什麼,只知道尖銳的嘰嘰喳喳聲音吵的他心煩。

  「說的沒錯,馬份,我太高看他們了。」潘西厭惡的瞪了芭蒂.巴提一眼,後者莫名其妙的攤著雙手,走回自己學院的座位。

  「下午沒有課,你有什麼打算嗎,馬份?」女孩甜著聲音問,眼神中似乎帶了一絲期待。

  跩哥疑惑的皺起眉,歪著頭想了想,指尖在桌上敲兩下:「告訴她我們的計畫,高爾。」

  「計……?」忽然被點名的高爾慌亂的從食物堆裡抬頭,但跩哥早就低下頭專注在食物上,絲毫沒有給予幫助的意思。高爾手足無措的望向那群女孩,潘西還盼著他回覆。

  「睡、睡覺?」最終他收到潘西一記白眼。

  位於湖底幽暗的寢室裡永遠都像夜晚,空間裡異常的安靜,靜到可以聽見生物在水裡游過的水波聲。跩哥在房間等了好一陣子西奧多才回來,他睡眼惺忪的從床上坐起,柔軟輕盈的金色頭髮被枕頭壓出奇怪的造型。

  他朝西奧多投過去一個狐疑的眼神,長時間沒說話使得聲音有些沙啞:「信?」

  「這裡。」西奧多從包裡拿出一個不太平整的白色信封,封口壓了一塊馬份家徽的火漆。跩哥接過信件仔仔細細盯了好一陣子,西奧多知道這位小少爺是在確認有沒有被拆封過的跡象。

  「你家的貓頭鷹似乎不認得我了。」他抱怨一句,坐在床邊朝對方伸出右手,手指及手背有不少被利爪抓傷的痕跡。

  「洛莉蒂*昨晚回去了,今天是瓜爾克蘭*,他們幾乎一樣。」跩哥隨意的解釋幾句,拿過魔杖遠遠指著那隻手含糊不清道:「復復元。」

  右手上的傷奇蹟似的開始癒合,西奧多沒能料到跩哥可以在遠距離而且音節還不太對的情況下把自己的傷口治好,他看著手背愣了好一陣子,跩哥勾起嘴角帶有警告意味的對他挑眉——簡直像他父親的翻版,西奧多只能把有關哈利波特的疑問吞回肚子裡。

  信件是水仙寄來的,開學第一天擔心兒子的情況便焦急地寫了一封寄出。她詢問課堂狀況、交友狀況,並說跩哥不必回信,因為她知道或許兩隻貓頭鷹在路上錯過了。

  我和你父親會在星期五為你的信件一併做回覆,同時寄給你一些糕點,相信你與你的朋友們都會喜歡,希望在學校的你一切安好。

——永遠愛你的 母親



🐍🐍🐍


  上百隻貓頭鷹投遞信件的景象不論看幾次都非常壯觀,牠們迅速飛越大廳,在各個學院長桌上盤旋尋找各自的主人,將包裹與信件投到他們腿上——或臉上。跩哥準確地接住雕鴞拋來的信件與點心,身邊的高爾就沒這麼幸運,一盒餅乾砸了他的頭,在他小聲的哀嚎下彈到跩哥面前。

  他手速飛快的撥走那盒看起來廉價的東西,把母親寄來的點心放在中央展示:「看,我媽媽寄來一些大釜蛋糕。」

  小巧精緻的深褐色蛋糕灑上少許金色後更顯得高貴,它們整齊的排列在盒中,或許水仙在上面施了魔法,讓糕點在貓頭鷹粗魯的運送下也不會撞的稀爛。

  克拉目不轉睛盯著美觀又美味的甜點,高爾此時也覺得自己家裡寄來的餅乾沒這麼美味了。

  「吃吧,你們不是很喜歡嗎?」兩個小胖子等的就是這一句,在跩哥允許的話一出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各自抓了一塊塞進嘴裡。

  跩哥毫不留戀的移開目光,因為他顧著坐直身子往葛萊芬多的長桌張望,並且發現哈利波特終於收到開學以來第一封信。

  那看上去只是一張字條,摺成小小的米色方形,攤開後邊角也不平整。跩哥皺起眉,感覺就是一堆廢紙上撕下來的空白處,但哈利看上去很高興,笑得一口白牙、一臉傻樣,好看的翠綠雙眼閃著光芒,興奮的將紙張翻面寫下回覆。

  愚蠢的波特,收到麻瓜的信就那麼開心嗎?跩哥不滿的收回視線,心不在焉的閱讀起父母的回信。

  親愛的跩哥——

  魯休斯的字跡,他清楚知道這次信件內容多麼重要——

  很欣慰你如我所願的和哈利波特有過幾次簡單交流,即使你違背我的意思在長袍店隨意向人搭話,但就目前為止,你的表現超乎我預期。

  鄧不利多信任海格,讓那樣的粗人去當領路人在我們眼中實屬不當,卻明確表示出對那男孩的非凡重視。哈利波特身為一個葛萊芬多,將會成為鄧不利多鍾愛的學生。你可以先嘗試從男孩身上博取更多信任。

  反之,倘若信中所言屬實:哈利波特試圖與叛徒衛斯理交好。那麼他將不會是一個好的純種擁護者,多留意他的行為與目的。若事情真的發展到這個地步,只會對馬份帶來不利。切記,當選擇出現時,一切以家族為重。

Sanctimonia Vincet Semper.


——你的父親


  閱讀完父親的來信後,跩哥迅速將信件收進長袍口袋中,身子往右邊靠了過去,藉由拿食物的動作悄聲對好友說:「爸爸好像沒以前那麼執著。」西奧多維持低頭看報紙的動作,膝蓋輕輕撞了過去。

  「我不知道。」他心神領會的答,抬頭看向葛萊芬多長桌時意外的和哈利對上眼,手裡的麥片不小心灑了一些在桌上。

  「看報紙嗎?」

  「當然。」

  栗色頭髮的男孩用報紙一角把麥片掃到對面空位,攤開頭版頁面舉在跩哥面前,巧妙的將視線和葛萊芬多那桌分割開來。

  「他認為男孩可能不是一個純種擁護者。」跩哥挺直背部優雅的將一口麥片粥送到嘴邊,雙眼緊緊盯著報紙內文,看上去就像在朗讀今日頭版內容。「不過在那之前——噢,入侵古靈閣的黑巫師還沒找到?辦事效率真是……嘖嘖……」

  跩哥這下才真正讀進《預言家日報》刊登的消息:七月三十一日的古靈閣非法闖入事件仍在持續調查,因為妖精們至今仍堅持不透露金庫原本放著什麼,只宣稱闖入者並沒有偷走任何東西,因為那間地下金庫裡的物品早在事發稍早就被提領一空。

  「我那天也去了斜角巷,還在長袍店遇見波特。」

  這件事西奧多早就知道,但他已經忘了是從誰那裡聽來的,也可能是跩哥自己之前就對他說過,總之他只需要扮演好傾聽者的角色就行。

  「不過我剛才說到哪了?翻頁。」跩哥指使道。

  男孩安靜的動作,報紙的內容有時候會因為最新消息發生變動,才能準確的在第一時間將新聞傳遞至訂報人手中。魁地奇的相關報道在瞬間被新消息擠掉,標題出現粗黑的《麻瓜》單字,跩哥皺起眉,報紙很適當的又被翻了一頁。

  「不看了。」他將湯匙放回空碗中,眼前一位帥氣作家的露齒微笑照被拿開,露出背後和樂融融的葛萊芬多長桌,「總之,在那之前盡可能博取信任——」

  「停手!」西奧多忽然出聲打斷跩哥的話,後者順著夥伴的視線看過去,克拉和高爾正準備動手搶奪盒子裡最後一個大釜蛋糕。

  「這原本有幾個?」跩哥挑眉問道。

  「二十個。」西奧多準確的回答。

  這樣啊?糕點主人喃喃自語道,拉過盒子遞到西奧多面前,後者的嘴唇抿成一直線,不情願的拿起僅剩的那塊精緻美味的甜點。

  「肯定很好吃吧?」聽見這句後克拉和高爾不假思索的點頭,跩哥略帶遺憾的看著兩位蠢蛋:「真可惜,我媽媽做的點心我一個都沒吃到。」

  這句話並不是要讓西奧多把最後一個還給他的意思,西奧多也明白這一點,就是字面上的讓跩哥『一個也沒吃到』。他在克拉和高爾慌張懇求的注視下把大釜蛋糕送進嘴裡,然後再看著他們絕望的表情……不得不承認,這會讓心情會變得很好。

  「別哭喪著臉,高爾。」

  金髮少爺冷著臉把書包扔給克拉示意兩人準備動身,他們不敢怠慢的跨過長椅往門口走出去——因為他們跑不起來。在西奧多站起來的同時,跩哥歪著頭問:「我想,你知道的夠多了,是不是?」

  「當然。」

  西奧多捏著蛋糕和跩哥對視一瞬,他很想把食物還回去換取一個情報之類,但很可惜蛋糕已經被自己咬過了,跩哥不可能會接受退貨。但奇妙的是,對方的視線停在自己咬一半的點心上,露出一個不常見到的表情。

  半晌後他朝大廳門口方向點了下腦袋催促道:「走吧,今天和葛萊芬多一起上魔藥學,我等不及看他們被扣分了,你覺得波特擅長魔藥嗎?就以前流傳的猜測來看,說不定波特在麻瓜界長大只是個幌子,偽裝成什麼都不懂的模樣讓人放下戒心,我敢說波特——」

  魔藥課是在一間地下教室裡上課。這裡要比城堡主樓陰冷得多。教室裡的儲藏櫃存放了學生在製作魔藥時可能會用到的各種原料,還有許多令人毛骨悚然、浸泡著動物標本的玻璃罐。

  跩哥和西奧多坐在克拉和高爾前方,教室裡第一排的位置,很明顯這是沒有人想選擇的座位,但跩哥知道父親和石內卜的交情,雖然算不上友好,至少不會針對自己。

  賽佛勒斯.石內卜是出了名的偏袒,尤其在得知某位名人在今年入學之後。一上課他就拿起名冊,點到某個名字時惡劣的停下來,他的眼神冷漠、空洞,沒有一絲暖意,就像兩條無止盡的漆黑隧道。

  「哦,是的。」他小聲說,「哈利波特,這是我們新來的——鼎鼎大名的人物。」他低沉的聲線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教室秩序井然,全班同學屏氣凝神的看向那位眼鏡男孩,葛萊芬多的眼神帶著擔憂、史萊哲林的準備看好戲,意外的是,石內卜似乎決定放過哈利波特一馬?

  「在這裡不需要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或嘰哩咕嚕地瞎念咒,我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文火慢煨使大鍋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唯有一些出類拔萃的少數人……」說到這,石內卜與跩哥對上視線,男孩勾起嘴角,自豪自己受到的師長關注比波特更多。

  另一邊,正當哈利慶幸自己逃過充滿壓迫的注視時,石內卜像是會讀心術般厲聲喊住他:「波特!



-------

【作者碎碎念-貓頭鷹】
官方沒有設定馬份家的貓頭鷹名字,自創兩個切勿當真
*洛莉蒂 Glority(榮耀、讚揚之意),世界文發音。由 Glory priority、Glorify 衍伸
*瓜爾克蘭 Guarclan(守護氏族之意),由 Guardian clan、Guard 衍伸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3
04 博取信任(魔法石表面 #1

  哈利身子猛然一震,差點從座位上彈起,石內卜不疾不徐的沿著階梯走下來,拋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問題:「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麼?」

  什麼?什麼粉和什麼溶液?哈利無助的看了榮恩一眼,沒想到榮恩和他一樣也怔住了,只有三好學生妙麗將手臂直直舉向空中,迫不及待想替全班同學解答。

  接著他看見石內卜身後晃動的金色腦袋,那人張嘴巴一張一闔似乎在說些什麼,哈利不確定馬份是不是在給自己打暗號,因為一個史萊哲林實在沒理由替葛萊芬多爭取分數,尤其在院長的課堂上,所以哈利更傾向於嘲笑。

  加上他旁邊那位骨瘦如柴的男孩,有著一頭栗棕色頭髮、一雙藍色眼睛。哈利不記得他是誰,但那名男孩也張著嘴不曉得在說什麼。這更讓哈利覺得他們兩人在取笑自己的一無所知。

  見哈利毫無反應,跩哥開始懷疑自己的認知,他用手肘撞了下隔壁:「一種安眠藥劑?」

  「是的。」西奧多淡然的瞥了一眼葛萊芬多男孩,難得嘲諷一句:「很明顯葛萊芬多沒有意識到來自史萊哲林的幫助。」

  「說點什麼。」

  「我說了,活地獄湯劑。」

  當他們聽見哈利在一番掙扎之後回答『不知道』的時候,十足默契的坐正身子,西奧多這才揉了揉被磕疼的手臂:「他可能連活地獄湯劑都沒聽過。」

  「你看見他表情了嗎?像隻山怪。」

  而在石內卜因為這題問答嘲諷哈利空有名氣時,跩哥不忘和其他史萊哲林學生一起笑出聲。沒想到石內卜的針對還未結束,他又丟出一個新問題:「如果我要你去替我找一塊毛糞石,你該到哪裡去找?」

  這次跩哥和西奧多幾乎是問題剛落下就回過頭,兩人一前一後開口,用唇對著哈利盡可能清楚的表達語意:『the stomach …』、『…of a goat』

  哈利皺著眉,讀出他所以為的:「肚子……Ouch……?」

  「Mr. Potter?別為你的無知找藉口,從你的表情能明顯看出,你正因為便秘,而困擾。」石內卜沉著聲音警告,「誰能告訴我,史萊哲林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熱心助人?

  跩哥在聽見史萊哲林的瞬間就立刻回正,以致於石內卜倏地回頭的瞬間只對上勇敢面對自己的西奧多.諾特。

  「最後的…」石內卜狠狠的瞪了瘦弱男孩一眼,再次面對哈利:「附子和牛扁有什麼不同?」

  如此簡單的問題讓某兩位熱心助人的史萊哲林無法袖手旁觀:『The same.』

  「安全(Safe)…?等等!我知道,教授!我知道答案!」哈利慌忙制止石內卜回頭的動作:「它、它們是一樣的。」或許吧,如果馬份不打算聯手朋友一起騙我的話。他在心裡補了一句。

  「真是驚險的一次問答,不是嗎?」他拖著那件黑長袍轉身走回講台上,居高臨下的注視那群毛小孩,「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可以配製成效力很強的安眠藥,即活地獄湯劑。毛糞石是從山羊的胃裡取出來的一種石頭,有極強的解毒作用。至於附子和牛扁則是同一種植物,也統稱烏頭。明白了嗎?」

  底下同學個個傻愣的點頭,害得石內卜一股怒氣湧上,抬高音量質問:「你們為什麼不把這些都記下來?!」

  羽毛筆和羊皮紙在教室裡交織出一片嘈雜的沙沙聲,石內卜如鷹一般銳利深邃的雙眸緊緊盯著風雲人物:「波特,由於你沒能做足課前預習,葛萊芬多會為此被扣掉一分。」

  在史萊哲林的嘲弄噓聲下,他將目光鎖定在馬份家的少爺身上:「另外,有幾位似乎特別想表現自己的淵博,勇氣可嘉。」後面四個字石內卜說的特別咬牙切齒,停頓一會兒後才補充:「史萊哲林加二分。」

  一陣譁然想必是葛萊芬多發出來的,當石內卜一記警告的眼神過去後,他們也只能壓下不滿安靜做筆記。

  「Enjoy it?」西奧多輕聲問,別過頭看著同桌側臉。他白皙的肌膚下透著紅潤,垂著眼認真記著文字,睫毛輕輕顫動一下,撓有趣味的轉過頭。

  「Why not?」

  他灰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西奧多已經許久沒看見他神采奕奕的模樣,只有這時候才覺得跩哥像個十一歲小孩,並非父親魯休斯的模仿者。

  之後的一小時石內卜將學生分成兩兩一組,教他們熬製治療癤子的藥水。這是一種用來治療膿皰、麻疹和其他淋巴結核症狀的特效藥劑,熬製時需要謹慎,不正確的製作反而會讓自己身上長出癤子。

  「搗碎。」西奧多回頭指著高爾桌前的蛇毒牙命令道,高爾張著嘴看上去不懂他的意思,但還是照著指示動作。

  跩哥飛快的抓過六個蛇毒牙將它們搗成粉末,西奧多趁這時間裡切好兩桌的乾蕁麻,轉身替他們抓出四份蛇毒牙粉末加入大釜裡,在石內卜轉頭之前回身面向自己的方桌。

  石內卜拖著大斗篷在桌間行走巡視,幾乎每一個學生都挨過批評,唯有跩哥和西奧多這組倖免。當經過克拉和高爾那桌時發現火侯不對,石內卜露出一口黃牙,語氣危險又陰沉:「我想,父母生給你嘴巴的時候,忘了把聲音一併給你。」

  直到師長走到另一邊,跩哥搶先轉身把克拉面前大鍋的溫度調高,因為他不想碰那個像鼻涕的東西。帶角蛞蝓從西奧多手裡滑出去,他費了好一段時間才往鍋裡丟進四隻。克拉似乎以為只要用力一點那黏糊糊的東西就會聽話,當他抓的兩隻帶角蛞蝓都往跩哥長袍上噴,他便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LooK.」石內卜連一個單字也能說得如此抑揚頓挫,全班的目光隨著他集中到金髮男孩身上,跩哥試著忽視校袍上的黏膩,硬著頭皮對教授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出類拔萃的少數人,知道該在適當的時間與適當的火侯烹煮帶角蛞蝓,讓牠變得晶瑩剔透。再者,如果想讓——」

  『嘶—————』

  地下教室裡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半堆紅色小孩驚叫出聲,慌亂的站到了凳子上,石內卜邁開步伐憤怒咆哮:「白癡!」

  奈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大釜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塊東西,鍋裡的藥水潑到石板地上,把同學們的鞋都燒出了洞。奈威是離的最近、就會是最悽慘的那個,他的胳膊和腿上長滿了紅腫的疥瘡,痛得他哇哇亂叫。

  「真是家族之恥。」跩哥嗤笑一聲脫了長袍對它施展清潔咒,尚未完成的魔藥早已不在自己的待辦事項內,他隨著大部分的學生一同站到凳子上,不是避難,是為了親眼目睹葛萊芬多的糗態。

  「他也是你的朋友嗎,波特?」混亂當中跩哥對著黑髮男孩譏笑道,趁著石內卜還在責罵奈威的熬煮步驟,繼續接著說:「至少你有腦袋,不是空有名氣,知道按照課本做。」

  哈利正想讓那位史萊哲林閉嘴時,石內卜又將矛頭對準哈利:「波特,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呢?你以為他出錯會顯出你的好嗎?葛萊芬多又因為你的自私丟了一分。」

  又因為我?哈利瞪大眼準備開口辯解,榮恩趕緊在鍋後邊踢了他一腳讓他別做傻事。

  金髮男孩跳下凳子後問:「都完成了?」面前的大釜升起一縷美麗的粉色煙幕,他忙著檢查雙手指甲裡是否藏著髒污,一點也不在意磨藥到底呈現什麼狀況。

  放入兩把豪豬刺,西奧多正準備克拉和高爾的鍋子重新放到火架上加熱,沒去理會跩哥的問話,反正他知道自己熬出的魔藥會讓教授滿意。


🐍🐍🐍


  「這不公平!」教授離開後,妙麗沮喪的垂下肩膀。

  她明明是知道全部答案的人,分數卻被史萊哲林拿去,石內卜根本有意不去理會自己顫抖的手臂。而現在,魔法界的所有東西對哈利來說都是首次嘗試,他光顧著自己的大釜就費盡心思,石內卜還故意把問題點怪罪到哈利身上。

  「他就是這樣,妳得習慣。」早已從哥哥那有所耳聞的榮恩無奈的聳聳肩,扭頭小聲問哈利:「不過那個馬份……他是想幫你嗎?」

  「如果你指他的嘲笑能給我幫助,那麼是的,他幫助我了。」哈利沒好氣道,沒想到榮恩一臉錯愕反問:「你說那句……我以為他在安慰你?有腦袋的人都看得出石內卜教授只是想挖苦……呃,好吧,其實我沒聽見馬份後半句說了什麼。」

  榮恩感覺自己說錯了話,默默地閉上嘴,接著聽見哈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只知道馬份替他們贏得分數,而我卻只會讓學院扣分。」

  「別沮喪,哈利,石內卜也常扣弗雷和喬治的分。」榮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會兒我能跟你一起去見海格嗎?」

  哈利點點頭,將煮好的魔藥盛入容器,顏色灰撲撲的看上去沒有妙麗那組做的完美,但好歹也算粉紅色吧?他試著安慰自己,不過一想到石內卜可能會雞蛋裡挑刺心情又一下子盪到谷底。

  離開教室後,哈利有些煩躁的在魔藥教室不遠處的轉角柱子旁來回踱步。「我到底該不該說點什麼?」

  「你問三次了,再不快點決定他都要出來了!」榮恩被好友的猶豫不決搞到抓狂,他拉扯著領帶想多吸一些新鮮空氣,地下一樓充滿壓迫的陰冷環境實在讓人喘不過氣。

  當跩哥獨自被石內卜留堂,哈利心中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危機感並沒有幫助巴西大蛇逃離動物園那樣強烈,只覺得和自己脫不了干係。

  「你好奇怪,在擔心馬份嗎?」紅髮男孩苦著臉,對說出這番話的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不是,我為什麼要擔心他,他沒什麼好擔心的,學院長找自己的學生……」哈利猶疑地抓了抓腦袋,「對,非常合理。石內卜教授可能只是留他下來,想稱讚他的魔藥表現。」

  哈利轉眼間茅塞頓開成功說服自己,立刻叫上朋友:「走吧,榮恩,我們快去吃飯,然後見海格。」

  聞言,榮恩感恩的摸著肚子:「早該這麼做了,兄弟。」

  可惜哈利的決定還是晚了一步,兩人才剛拐彎,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史萊哲林。

  「見鬼!破特?」跩哥壓下心頭的驚慌趕緊退一步拉開距離,「開學一週了你們還可以迷路嗎?我想衛斯理很樂意為你變成一張地圖,避免各種來自史萊哲林的羞辱。」

  「……我真的一開始就該把你拉走!」榮恩咬著牙對哈利說,抬手指著跩哥鼻尖,「他一點也不值得等待。」

  「你們……在等我?」金髮男孩的臉扭曲到一個新的境界,心裡沒來由的感到恐懼。他現在只有一個人,用魔杖決鬥也不見得會贏,如果兩個葛萊芬多用上麻瓜幹架法那還得了?想到這,跩哥悄悄按住長袍裡的魔杖。

  「呃……不是、只是、嗯……你的行為……」哈利結結巴巴地說,腦袋混亂得無法好好組織完整句子。因為經過那段諷刺後,哈利想感謝跩哥在課堂上幫助自己的心情早就沒了。

  「或許你該先學好人類的語言,波特。」拖沓愈久跩哥就愈不自在,他不耐煩的皺眉,索性自己開啟話題:「我看見你早上收到信了,麻瓜家庭寄來的?」

  「不。」這問題讓哈利有些反感,說來淒涼,德思禮一家不可能給自己寫信,再者寄信人是海格,他知道海格根本容不下這位小少爺的眼,所以不會給對方羞辱身邊朋友的機會。

  最後他不輕不重的回:「不是他們,我們不習慣書信聯絡。」


🐍🐍🐍


  下午的藥草學內容跩哥有一半都沒聽進去,他的腦袋全塞滿了和哈利波特相關的事情。如果不是麻瓜家庭,那麼誰的信可以讓他那麼開心?跩哥心想,波特的好朋友應該也沒幾個,況且都在學校為什麼要寫信?難道是麻瓜界的朋友?都來到霍格華茲了,還對過去戀戀不忘嗎?

  課堂快結束時他站在第一溫室的花園一角,隔著又霧又髒的玻璃看往城堡外,那裡有一大片森林,被鄧不利多下令禁止進入。遠遠的的草地上有兩個人影,一黑一紅的髮色,這組合讓跩哥直覺是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

  「跩哥。」一個低沉的聲音含糊地喊聲他名字。金髮男孩轉過頭,克拉和高爾站在自己身後。他對克拉親暱的稱呼感到不習慣,卻也只是促起眉頭沒讓對方改口。

  「下課了,不走嗎?」高爾疑惑的撓撓頭,努力去想是不是有安排什麼行程,然後自己又給忘了。

  跩哥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再次把頭轉向窗外,對著遠方問:「那邊都有什麼?」

  「大蜘蛛。」

  「狼人。」

  「人馬。」

  「嗯………」他們一人一次的答出自己所知道的,當克拉想不到更多的時候兩人面面相覷,看上去更傻了,而跩哥也沒什麼反應,看來這些都不是他感興趣的。

  「獵場看守者的屋子。」淡漠的聲音插了句話進來,跩哥心頭一跳看向西奧多。

  「你說那個留著糾結的大鬍子、渾身髒兮兮的僕人?」他勾起嘴角輕蔑的發出哼聲,揮手趕人:「克拉、高爾,你們可以走了。密語是 Honour,別再忘記了。」

  他們四個在一樓分道而行。克拉和高爾往餐廳覓食去,西奧多走在跩哥前方,相隔一個人寬度的距離,跩哥邊走邊思索著接下來的排程:變形學和符咒學都出了作業,他必須找個時間練習,可能還得幫克拉和高爾補習——看當日心情;星期六有魁地奇的飛行演練,他想去看,不過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先給家裡回信。

  想到這,跩哥才抬頭注視前方的背影:「你什麼時候走?」

  男孩稚嫩的聲音在封閉的地下室迴盪,輕的飄渺虛幻,西奧多側頭瞥了他一瞬便繼續往前走,最後在石牆前停下腳步:「Honour。」石牆發出沉悶的喀拉聲,將安靜的交誼聽展露在兩人面前。

  「今晚。」西奧多放低音量,但確保身後的男孩有聽見自己的回答,只是剛扭開房門他又反悔了,說了另外兩個時間:「嗯……星期六、或星期日。」

  這又回到問題的原點,他到底想什麼時候搬走?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尤其是西奧多的床位。除了今天的課本之外沒有東西遺漏在外面,看起來隨時做好走人的準備。跩哥疲倦的按住後頸,再次從盥洗室出來時被烘乾的頭髮又毫無形象的垂在眼前,長度直到鼻下,擋住自己左半張臉。

  「明天下午球隊有飛行演練。」跩哥沒再去問室友什麼時候離開,反而開了另一個搭不著邊的話題。他躺到床上任由帷幕敞開,閉上眼意有所指地問:「你對魁地奇沒興趣,是吧?」

  「嗯。」

  「嗯哼,他們下周就開始徵選了,不曉得會有多少人參加——」不論室友是不是有興趣,跩哥還是能自顧自地說下去,「——肯定是為了那些泥巴種和混血家庭才限制一年級生不能加入球隊,像我們這類早有經驗的巫師,就該先別人一步享受飛行,好和那群蠢蛋劃分開來——」

  「等著吧,開了飛行課之後,我肯定是最優秀的那個。表現夠好說不定能破例提早入隊,如果他們還想蟬聯魁地奇杯冠軍的話,最好盡早讓我加入。」跩哥連打兩個呵欠,往後說的話愈來愈含糊:「而且這樣爸爸才會給我買掃帚,就不會再用擔心我撞上麻瓜直升機的理由來塘塞我了。」

  「……那是真的?」西奧多停下拿出睡衣的動作,意外的朝那張床看過去。跩哥的眼睛仍是閉著,而且似乎睏得不行,他懶得張嘴,只從鼻腔發出一聲尖銳的音節表示困惑。

  「差點撞上麻瓜直升機,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斷的往上飛、往上飛……」跩哥轉成側身高舉一隻手,半張臉埋在蓬軟的枕頭裡,這讓聲音變得更含糊了,西奧多必須非常專注才能聽懂他在說什麼,「突然聽見好大聲響,不是掃帚發出來的。接著前面不遠出現像刀子的東西,它們高速轉動,然後颳起一陣大風——」

  『咚!』跩哥的手臂重重摔在床墊上:「我就躺在家裡了。」

  所以前面編了什麼故事一點也不重要,他只是起飛,然後被麻瓜直升機捲來的狂風吹下掃帚而已。西奧多把臉埋進雙臂裡費了好大的勁才沒有大笑出聲,如果跩哥現在睜開眼就會看見他縮在行李箱旁邊笑得發抖。

  這是他從小到大聽過的無數個掃帚故事中最完整的一個。跩哥每一次的故事都不太一樣,最後總以驚險躲過一架麻瓜直升機作結束。西奧多一開始很認真聽了幾次,偶爾誇獎他一下,後來乾脆幫跩哥記好到底是要先看到豬圈、還是先飛越湖泊。

  反觀克拉每次都會給出驚奇的反應,因為他實在記不起全部的冒險故事。西奧多覺得克拉很蠢、很笨,可是跩哥卻會被他的反應逗得很開心而繼續分享更多故事。

  「我沒有被撞到,所以是躲過了,知道嗎?」

  「知道了。」

  到晚餐前的時間西奧多仔細看了一遍《標準咒語,初級》,在跩哥平穩呼吸的陪伴下,只閱讀文字不能實際操作只會讓他跟著心生睡意。忽然門外傳來動靜,敲門聲不大,但對於有人在休息的房間來說會稍微惱人一些。

  西奧多站起身,書頁沒了支撐後彈回頁首,開門前他先走去替跩哥把床邊的帷幕拉上。

  「什麼事?」他豎起食指貼在唇前,關上門把克拉帶離門口才說話。

  「是不是要換房間?」

  「改成明天魁地奇飛行演練的時候。」

  克拉點點頭表示瞭解,想走出交誼聽的時候想起有事要說又走回來:「是不是要吃晚餐?」

  「跩哥不會去,你們先走吧。」

  西奧多回房內時瞥見帷幕被拉開一個小縫,簾幕後方有雙灰色眼眸盯著自己,他便解釋:「克拉找你一起去吃飯。」

  沒見跩哥回覆,他靜靜地收拾桌面等待,手指撫過第一張書頁,有行未曾注意過的文字。

 『惡咒、毒咒和詛咒統稱為黑魔咒。本書不會涉及此類符咒。』

  跩哥想了又想,最後坐起身將帷幕全部敞開,赤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算了,告訴他我不想去。」

  「知道了。」



-------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3
05 渴望飛行(魔法石表面 #1

  跩哥周末起了個大早,踏在地上的腳步比以往都要輕盈,還破天荒的主動到隔壁房間找克拉和高爾一起去餐廳用餐,最後在克拉疑惑地注視下,只拉著高爾趕到城堡旁的方形練習場。

  高年級生度過整整一個悠閒的假期,為了下周的徵選他們得做點飛行熱身,從中找出隊伍問題點,以便更準確知道隊伍需要什麼類型的新進球員。馬科.福林飛在更高的位置,他對底下的人擺動手臂,看樣子只負責發號司令。隊員僅僅在天空中盤旋,偶爾依序做個二十英呎、三十英呎的俯衝,更多時間用來調整隊伍的飛行戰術。

  球員高速掠過看台揚起一陣勁風,跩哥瞇起乾澀的眼五官皺成一團。雖然被風拍打著難受,但他卻知道親自乘著風翱翔肯定要比在看台上被風掃臉要痛快的多。

  「我要加入球隊。」男孩堅定的對著天空說。

  「你可以的。」

  他眨了眨灰色雙眸,沒料到高爾會給自己回應,「我知道,那是肯定的。」跩哥發自內心的勾起嘴角笑著:「但不只是學院隊。」

  隊伍成員紛紛降落,球場入口處有幾名身穿銀藍色相間球袍的學生等待入場,他們的整齊衣著顯得史萊哲林的輕便服裝非常隨便,顯然不夠尊重魁地奇這項運動。遠遠的還能看見福林和另一位球員差點和雷文克勞的隊長吵起來。

  跩哥帶著高爾離開看台,走進陰暗的城堡前戀戀不捨的回頭望了一眼天空:「如果告訴爸爸想加入世界隊,他會發瘋吧?」

  「…………嗯?」

  「一定會的,我能想像他拿手杖打我的樣子。」男孩顫了一下,說不清是因為恐懼還是城堡吹來的冷風。

  午餐過後回到寢室時有一半的東西都不一樣了,跩哥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坐在桌前準備給家裡回信。他告訴父母第一周的課程很順利,自己的優異表現為學院加了兩分;而哈利波特很蠢:

  魔藥課的問題他都答不上來,害學院扣掉兩分,看來不如故事裡描寫的那麼傳奇……
  我和諾特成了室友。

  跩哥思索了半晌,繼續執筆: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安靜,而且不敢干涉我的生活,雖然我們只做了些作業上的交流,但這讓我在寢室也能很好的休息,也有益於課堂上的表現。

  「寫這樣應該夠了吧?」男孩咕噥一句,草草讀過一遍後仿造魯休斯寄來的模樣將信紙摺疊。寢室的門被毫無預警地打開,他轉過頭笑著對白胖男孩開口:「克拉,我去棚屋一趟,你不用跟著我。等我回來時要驗收你的軟化咒。」

  走過茫然的室友身旁不忘好心補充一句:「把堅硬的東西變成巧克力布丁,應該不難吧?」


🐍🐍🐍


  大概是梅林的旨意,幾天之後史萊哲林的交誼廳貼出一張公告:他們星期四開始上飛行課!而且是和葛萊芬多的學生一起上課!這不是件值得雀躍的事,他們會高興是來自歷屆的傳統,有更多的機會取笑葛萊芬多、看他們出糗。

  相反的,葛萊芬多的新生每當經過一次佈告欄就能聽見他們唉聲嘆氣,一半的人沮喪到直接對期待已久的飛行課喪失興致。

  「你能想像嗎?騎著掃帚在馬份面前出糗。」哈利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交誼廳,他之前一直在盼望這門課,這願望比什麼都強烈。

  「說不定出糗的是他,我敢打賭他那時在長袍店說的只是吹噓。」榮恩理智的分析:「別看他總是大談特談飛行,家庭肯定把他保護的很好,說不定他連掃帚都沒摸過。」

  到了星期四當天,水仙意外提早寄來一份糖漿餡餅。她不曉得從哪裡得知消息,讓兒子在飛行課小心點別受傷。跩哥往哈利所在的方向看去,注意到對方已經快要一周沒有收到信了。

  食物盒子被蓋上,克拉和高爾失落的看著糖漿餡餅消失在視線中。忽然,好幾日都不見人影的西奧多出現在跩哥身後,彎下腰難得打趣道:「有我的獎勵嗎?」

  跩哥十一年來還沒遇過這麼直接邀功的,他翻了個白眼把信和包裹收進長袍裡,湊近他耳邊沒好氣的開口:「你會安穩的住在我信裡。」

  「我的榮幸。」西奧多扯開嘴角笑著離開。

  跩哥起身走向葛萊芬多長桌,克拉和高爾見狀趕緊跟在其後,他們已經學會了簡單的隨機應變。長桌邊一群男孩圍在一起談論某個東西,奈威手上抓了一顆玻璃球,瞪著大眼神色激動的向其他人介紹:「如果它變成紅色——哦!就像這樣!代表你忘記了某件事……但我根本不記得我忘了什麼!」

  「這是記憶球?」跩哥猛地奪過奈威手中的東西,「你奶奶居然捨得花14個金加隆在你的腦袋上?」

  「馬份!」哈利和榮恩幾乎是同時一躍而起。

  「看來我說錯了。」他掂量著手裡的東西,紅色煙霧漸漸散去變回白色,「應該說,你奶奶竟然以為你的腦子只要14個金加隆就能治好。」

  克拉和高爾適時的發出大笑。

  「馬份!你有什麼目的?!」哈利實在無法理解對方一下友好一下挑釁的舉動,他簡直快相信跩哥有多重人格什麼的。

  金髮男孩握著球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他往前踏一步,和黑髮男孩的鼻尖距離只隔一個拳頭,低聲警告:「你是家庭小精靈嗎,愛管閒事的波特?也是,隆巴頓看來很需要一個每天替他打理服儀的僕人。」

  哈利還沒來得及罵回去,麥教授就出現在跩哥後面,顯然是發覺這裡出了亂子,「怎麼回事?」

  「馬份搶了我的記憶球,教授。」

  聞言,跩哥迅速沉下臉,態度極差的把東西拋回桌上。

  「走著瞧。」他惡狠狠地瞪了奈威一眼,領著克拉和高爾離開。在對方長袍擺動之時,哈利感覺有東西砸上他的腿、落到旁邊的長椅上發出細微聲響。

  惡霸三人離開後奈威像顆洩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座位上:「怎麼辦,我好像又惹火他了?」自開學以來他就沒有一件事情順利,每堂課都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奇妙遭遇,何況今天還有令人膽戰心驚的飛行課。

  「勇敢點,奈威,馬份只欺負弱小,你只要反抗——哈利?那是什麼?」榮恩才安慰到一半,注意力就被好友準備收進懷中的精緻包裝盒吸引過去。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馬份落下的,你們也看到他剛才走得很匆忙。」哈利別開視線手指撓了撓鼻尖,「別這樣看我,好吧,我知道你們肯定想打開它。」

  「難道你還想著物歸原主嗎?別忘了,他剛才想搶走奈威的記憶球。」榮恩接過哈利遞上來的盒子滿心歡喜的抽掉緞帶,精緻美味的糖漿餡餅展現在眾人眼前。

  「哇——」圍觀的眾人讚歎出聲,特別是奈威炯炯有神的雙眼,簡直快要黏到甜點上。

  「我們……該吃掉嗎?」紅髮男孩嚥了口水,想碰食物卻又害怕事後被追究。

  「不行,那是別人的東西。」妙麗義正嚴詞的阻止。

  「但……」榮恩看上去還想說些什麼,但妙麗說的也對,心裡兩種決定讓他糾結。

  哈利的想法更傾向於妙麗,只是他正準備發表意見就被奈威打斷:「會不會……有毒?」

  「也可能會爆炸。」西莫也跟著湊近參與討論。

  這些推測讓在場的人倒抽一口氣,唯獨妙麗清醒打破奈威的猜疑:「一般來說,母親都不會給自己的孩子下毒。」再將頭轉向身邊的男孩:「我相信鄧不利多校長不會任憑危險的東西進到學校,包裹肯定通過了檢測咒。」

  「那麼我們一起吃掉吧。」

  「其實!」哈利終於拔高音量成功讓朋友們都注意自己,「我覺得還是還給他比較好。」

  「贊同哈利。」女孩如她上課時那樣高高舉起手臂。

  「噢!拜託,妙麗!你不知道他有多惹人厭。而且剛才妳也看到了,奈威的記憶球!」榮恩氣惱的闔上蓋子,他也不是非要吃,只是為一直以來受到委屈的朋友們和自己打抱不平。

  「我當然知道馬份剛才做了什麼,但如果你吃掉就是霸佔別人的東西,就他沒有什麼區別了,榮恩。」妙麗闔上《穿越歷史的魁地奇》站起身,無奈的掃視過這些男孩,「歸還物品的時候千萬別打架,不要再讓學院丟掉分數了。」

  榮恩重新綁上緞帶努力讓盒子變回原本好看的模樣,動作同時不忘抱怨:「我可以贊同她,但我討厭她,真的討厭她。」

  「走吧,我可不想在麥教授的課堂遲到。」哈利匆匆將被遺落的精緻小盒收進口袋,當他看見奈威手裡的記憶球仍飄著紅煙時,忽然想起馬份說的……服儀?

  「快呀,奈威!你忘了套上巫師袍!」


🐍🐍🐍


  一個晴朗吹著微風的好日子,下午三點半未到,史萊哲林的學生早早在場地旁集合完畢。清風不時在他們腳下翻攪出綠色的浪痕,就連遠方禁忌森林晃動的影子也變得溫柔許多。

  他們還破例替另一個學院的同學拿好掃帚,一共二十把掃帚整齊躺在地上。但很明顯的,給葛萊芬多使用的掃帚要比史萊哲林手上的破爛許多,一些枝子橫七豎八地戳了出來。

  一群戴著紅領帶的新生爭先恐後衝下城堡大門的台階,他們跑過綠草如茵的下坡路,最後停在寬廣平坦的草坪上。哈利往那群綠領帶看去,跩哥正看著自己,左右兩邊站著克拉和高爾,他們就像保鑣一樣和他形影不離。跩哥歪頭挑眉,眨了眨他的灰眼睛,似乎在問自己有什麼事,這時遠方傳來的招呼聲讓哈利順理成章的和他錯開視線。

   他們的老師胡奇夫人有一頭短短的灰髮,兩隻眼睛像老鷹一樣是特殊的黃色。

  「好了,你們還拖拖拉拉幹什麼?」她厲聲催促每個人讓他們站到飛天掃帚旁。她必須在一小時的課堂時間教會孩子們如何正確騎上掃帚。

  「站到掃帚左邊,右手伸到掃帚上方。」胡奇夫人走在兩學院的人之間喊道,「and say "UP!"」

   「UP!」每位學生照指示喊出聲,哈利的掃帚立刻就跳到了他手裡。

   跩哥瞥見動靜後皺起眉頭,他比哈利晚了一秒。一個毫無飛行基礎的男孩居然能早他一步控制掃帚?波特也許是因為運氣好。他如此安慰自己心中的不甘。

   新生們花了好一段時間才讓掃帚聽話,跩哥迎向哈利的視線,無聲的開口:『還不賴嘛?』哈利正準備回應,忽然榮恩的掃帚手柄狠狠的打中他自己的臉。他吃痛得大叫,哈利一時沒忍住笑出聲,因此跩哥對榮恩的厭惡程度又上升一個層級。

   接下來的時間跩哥更是沒好過到哪裡去,胡奇夫人不停想糾正他手的握法,但這和他過去所學的不同,「我父親說右手心必須朝下面!」

   「我才是你的老師!如果你想學會更好的控制掃帚,就把壞習慣改掉!放低你的右手手腕!」她氣呼呼地走回隊伍中間,還能聽見嘴裡碎唸著『哼!你父親,他當時也沒飛得多好!』

  最後一個階段是蹬腿飛行,試著讓雙腳離地幾英呎再回到地面。然而奈威實在太緊張了,他還沒等哨子碰到胡奇夫人的嘴唇就使勁一蹬飛上天空。他在空中害怕的大叫,底下的學生也擔心地發出尖叫,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唯有綠領帶們興奮的起鬨,他們取笑葛萊芬多的愚蠢,還希望他再飛高一點。沒想到掃帚像是聽見願望似的失控!不停反覆撞擊城堡外牆,奈威緊緊抓著握柄深怕被甩下去。忽然掃帚奮力往前噴射!一眨眼的功夫他被迫和掃帚分離,整個人驚險的掛在屋頂雕像上——

    「好像不太妙……」奈威喃喃自語,剛說完,巫師袍果然支撐不住他的體重應聲撕裂。

    在此起彼落的尖叫下他砰——的一聲墜落,學生們急急忙忙圍上去看,史萊哲林的學生這次連聲也沒敢吭,被這樣的突發狀況震攝住了。

  奈威臉朝下趴在草地上,痛苦地把身子縮成一團,胡奇夫人撥開人群,彎下腰把男孩扶起來打算把人帶到校醫院去。離開前她警告所有人不許擅自飛翔,否則將把不守規定的人掃出霍格華茲大門。

    地上有個東西被陽光照的閃閃發亮,跩哥一個箭步擠到前面撿起奈威落下的東西,譏笑道:「記憶球也沒那麼好用不是嗎?它沒有提醒隆巴頓(Longbottom)要用他的大屁股(long bottom)落地。」

    「閉嘴,馬份!」芭蒂勇敢面對所有史萊哲林學生的大笑,試圖阻止跩哥的惡劣行徑,但她的舉動卻惹來潘西不滿:「嗬,想替隆巴頓撐腰?我實在沒想到,妳居然會喜歡又胖又蠢的愛哭鬼呢,巴提。」

    跩哥稍稍移動腳步遠離女孩們的戰爭,他舉著記憶球瞇起眼,透過它看著和煦的暖陽。忽然一道熟悉的聲線在他身後響起:「拿來,馬份。」

    大家都禁聲注視著。哈利.波特、跩哥.馬份——冥冥之中成為兩個學院的代表人物,他們的暗鬥第一次被搬上台面。

    「不。」金髮男孩得意地勾起一抹笑,「我要把它藏在某個地方讓隆巴頓去找,說不定能讓他長點記性。」

  話落,他踩上竹枝製成的把頭,繞行同學們一圈後迅速竄上空中,「放在屋頂上怎麼樣?」

  哈利這下可以肯定跩哥沒有說謊,他真的飛的很好,還挑釁地朝自己勾了勾小指。為此哈利毫不猶豫的抓起掃帚,但還沒跨上去就被妙麗阻止。

  「怎麼了,波特?」跩哥朝底下喊道,他看見那個麻瓜出生的女孩攔著哈利,肯定是讓他別跟著飛上來,所以故意激一下對方:「超出你能力範圍了嗎?」

  在飛上天空之前哈利從沒想過這感覺會如此美妙,他凌亂的黑髮在風中飄揚,寬大的袍子在身後鼓脹翻飛,哈利幾乎是欣喜若狂的飛到跩哥面前,要不是看對方把那顆記憶球拋上拋下,他差點就把目的給忘了。

  「拿來,馬份!否則你也別想拿回你的東西!」

  「哦,是嗎?」跩哥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或許是在空中被風吹散的緣故,讓哈利有種錯覺誤以為他心情很好,「我不覺得有落下過東西。看,煙霧還是白色的。」

  他審視眼前的獅子,勾起嘴角滿意一笑:「果然不錯,我知道我們可以是平等的。」

  「我一點也不感到光榮!馬份,快點把東西還來!」哈利頻頻催促道,他不知道胡奇夫人什麼時候會回來,他不想被學校開除、不想再回到令人作嘔的德思禮家。

  「嗤,那你自己去撿吧。」跩哥用力把記憶球往遠方建築方向拋去。嗯……好像太遠了,波特接的到嗎?玻璃球飛出手中的瞬間他腦中閃過一絲想法,如果波特失控撞上城堡怎麼辦?

  哈利緊緊盯著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的光點。而他像是天生就知道怎麼做,果斷壓下掃帚柄像箭矢一樣朝前面衝去。

  跩哥被對方疾速俯衝的勁風掃得身子一晃,趕緊握緊掃帚掉頭,定速追在男孩身後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哈利不怕死的繼續加速,愈來愈接近建築物也沒見減速的跡象。跩哥心裡一緊,波特知道怎麼煞停掃帚嗎?如果他直直撞上去的話——

  哈利伸長手臂——就差一點,記憶球在他眼前放大——抓到了!隨即他用力扳過掃帚,驚險的停在一扇窗前。

  哈利對跩哥露出勝利的笑容,而跩哥臉上的驚嚇還來不及藏起,他重重吐出剛才憋了滿腔的鼻息,一臉慘白先對方一步飛回地面。

  「你們看見了嗎?」受到不小驚嚇的跩哥聲音還有點虛,他站在史萊哲林學生群的後方遠遠看著哈利被葛萊芬多的學生包圍歡呼。

  「看見了,他差一點就能撞上。」

  「什麼?」跩哥倏地把頭轉向克拉,很意外從他口中聽見這樣的話。

  「我是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波特的飛行技術。」他把疑惑先放到一邊解釋道:「他就像……與生俱來……」男孩搖搖頭一時想不到怎麼誇獎對方,更多的是潛意識並不想承認有人比自己優秀。

  麥教授朝那群葛萊芬學生多走去,她看上去怒氣沖沖。跩哥沒有靠近人群,他沒聽見教授說了什麼,接著哈利波特被她帶進城堡裡,整堂飛行課再也沒見他回來。

  晚餐時間的尾聲,跩哥終於看見哈利波特急急忙忙跑進大廳。噢,不能說急急忙忙,他看上去很高興,一點也不像即將被開除的樣子。那雙翠綠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嘴角緊繃看起來在努力克制它上揚,臉頰因為過度雀躍而漲紅。

  「在享受你的最後一餐嗎,波特?教授有沒有說什麼時後搭火車回去找麻瓜?」跩哥帶著克拉和高爾,自以為和善的向波特本人打探消息。

  「馬份,你就非得成天帶著兩個小朋友來找我們麻煩嗎?還是說必須這樣才能鼓起勇氣?」哈利刻意冷下臉來掩飾自己的好心情。克拉和高爾顯然很不滿自己被當作小朋友,無奈教師席上坐滿了教授,他們什麼也不能做,只敢向前跨一步用體型當作威脅。

  「可笑,我隨時可以單獨面對你。」他把手裡的《魔法理論》往後拍在高爾的大肚皮上,「如何,來場巫師之間的決鬥。如果你歪曲的魔杖能順利蹦出火花,我能考慮讓我爸爸出面解決這件事。」

  「解決什麼事?把你也一起送出學校嗎?」榮恩轉過身躍躍欲試的拍了下好友的肩膀:「這是很好的機會,哈利!我來當你的助手!」

  「如果你的耳朵功能還在就應該有聽見,單獨。」跩哥嫌惡地看著滿臉雀斑的男孩,「還是說『單獨』這個詞,理解上太過困難了?」

  「我是確保哈利的安全,你肯定不會自己一個人出現。」他揚起頭點了下金髮男孩身後,「別說我們欺負你一個,你也可以選一個助手。」

  跩哥冷笑一聲回頭分別評估比較了一下:「那就克拉吧。定在午夜怎麼樣?我們在獎品陳列室碰面。」



-------

【作者碎碎念】
飛行一般應該都會穿袍子,至少運動用服裝什麼的
飛行演練橋段想點出蛇院藐視規定穿著私服飛行的自大
順帶描寫跩哥嚮往乾淨的天空,最後不得不踏入昏暗的城堡裡
從這時間點開始指出建築(家)成了他的枷鎖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3
06 走廊盡頭的大狗(魔法石表面 #1

  「克拉?克拉?你睡著了嗎?」

  跩哥掀開帷幕,圓溜溜的灰色雙眼無語的眨了兩下,手指戳向克拉的手背,觸感很軟,而克拉沒有因此從熟睡中醒來。他臉色陰沉的站起身看了一眼掛鐘——現在是十一點四十分,他該出發了,可是身邊一個可以充當戰力的人手都沒有。

  高爾肯定也睡死了、扎比尼很討厭,至於西奧多,瘦弱、而且太聰明了,跩哥不想讓對方接觸自己的一切,他很清楚西奧多是自己要保持距離的人。

  交誼聽的壁爐內閃爍著幾點餘燼,扶手椅在牆上映出一個個巨大的黑影。跩哥拿起油燈半晌又放回矮櫃上,那太重了,而且太過顯眼。

  當石牆閉合,火光在牆壁上留下一個人影。躺在沙發上的西奧多睜開眼坐正身子,重新把玩手中的金加隆。

  走廊上昏暗又陰森,跩哥非常後悔隻身出來夜遊,每一處動靜彷彿都在提醒自己有多蠢,何必為了被開除的哈利波特冒險?他把哈利波特當成競爭對手,和自己是同樣受人矚目的存在,雖然他有著山怪腦袋,但擅長飛行。

  但是,大難不死的男孩離開魔法界,大概誰也不樂見。

  「你們這群愚蠢至極的臭獅子!就這麼想參加破特的告別式嗎?」跩哥憤怒低吼。

  四個!四個葛萊芬多!他毫不猶豫的拔出魔杖指著…他不知道該先指著誰,大屁股(long bottom)的手看起來還沒好全,沒有武器,而且最笨;又或許該先解決卑賤的泥巴種,不得不承認她最聰明。

  「我們出了點意外,馬份。」哈利試著用言語讓對方放下戒心,但跩哥光板著臉,看上去不像想聽解釋的樣子。

  他肯定以為自己要被處決了。哈利心想,回頭和三位夥伴商討對策:「等會兒我自己過去就行,他看起來沒帶著克拉,而且一開始說了是單獨決鬥。」

  「克拉會不會事先藏在什麼地方了?」榮恩四周看了看,房間兩端的大門緊緊關著。

  「你知道嗎?我不停阻止你們除了擔心被扣分之外,就是不覺得馬份會來。」妙麗神色複雜的看過去,補充:「還是一個人。」

  「奈威,不論聽見什麼動靜都別出聲,知道吧?」哈利特別叮嚀他。

  「我……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回寢室……」奈威可憐兮兮的在角落縮起身子,看起來又要哭了。

  「我很快回來,只是發射個小火花而已。」

  「我想簡單的照明嚇唬他就可以,也更安全,你會吧?Lumos.」妙麗指點一句,哈利了然的點點頭,終於轉身面對今晚的『敵人』。

  波特是一個人靠過來的。跩哥右手緊緊握著魔杖,把手掌掐得生疼。黑髮男孩繼續走近但卻沒有掏出魔杖的意思,當兩人距離三步之遙時,哈利忽然抬起手,跩哥反射性唸出咒語!

  「Locomo——啊啊唔唔唔唔!」

  「別出聲!」

  「哈利!你們?」榮恩完全忘了幾秒前哈利說的所有話——他隨意跑動又大叫——接著他被眼前的畫面給震懾住了,「你們……在做什麼?」

  他看見馬份被撞倒在地,哈利的手掌按在他臉上:「呃……我照你所說的,如果施法失敗就往他鼻子打一拳。」

  說是一套,哈利連魔杖都沒拿出來嘗試。

  「噢……好吧,需要幫助?」他對好友搖搖頭,表示自己能解決接下來的事。

  「你、你竟敢……竟敢……」跩哥幾乎處於崩潰邊緣,他癱坐在地上雙手手心朝上懸在身前,手掌不知從哪裡摸了一層灰:「我要告訴我父親,他都沒這樣對過我……看看這蜘蛛網……還有你到底懂不懂巫師決鬥?禁止身體接觸,禁止!衛斯理沒給你說明白嗎?粗俗的麻瓜方法簡直是對馬份的羞辱!而且你還帶了三個幫手……」

  「小聲點,馬份!」他用手背擦過臉頰,臉上頓時出現一條污痕,「我說了是意外,晚餐時說的話被妙麗聽見了,奈威是忘了密語被困在走廊上。」

  「我不管是什麼,以為被開除就能為所欲為嗎?我一定會告訴我父親,你回麻瓜那裡也不會好過,我要讓你——」

  「我沒有被開除,馬份。」哈利打斷他的碎念,趁著對方還沒從震驚的餘韻緩回來,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這真的不是你掉的?」

  「事到如今你還……」跩哥深深吸了口氣:「如果你不喜歡這東西就把它扔了!」

  「所以是你給我的?為什麼?」

  「不是我的!」金髮男孩尖聲否定,「你到底有什麼問題,當你撿到的那刻就該決定是丟掉或是吃掉!」

  「好,好,我知道了,不是你的,你只是恰巧知道裡面是食物。」哈利嘲諷了一句,當著他的面打開盒子舉在兩人之間:「我和榮恩討論過,這或許是你新的整人方法,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糖漿餡餅的?」

  「我不知道。」跩哥一愣,重複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在獅子堆裡待上一整晚,讓開,白癡波特。」

  「你還沒告訴我——」

  「你為什麼沒被開除?」這問題讓哈利差點一拳把馬份打了,在看見馬份認真的眼神之前,他以為男孩在諷刺自己。

  「我不能說。」哈利如實回答,因為木透要他保守秘密——關於他已經成為葛萊芬多魁地奇學院隊的搜捕手這件事。

  「那麼你也不能要求我回答任何問題。」他著手清理自己的長袍,不再去追究哈利波特如何躲過被開除的命運,「還有,在確認食物到底會落在誰手中之前,沒有人會笨到在上面動手腳,不是嗎?」

  哈利顧著捧好甜點,被馬份扯長袍的手肘撞到肩膀,他重心不穩的向後倒去,撞上陳列櫃發出一聲巨響。

  「哈利!」這次是妙麗壓著聲音呼喊他的名字,能從語氣中聽出她的緊張。聽見窸窣的爭執聲後又是碰撞,妙麗非常擔心兩人又鬧出什麼大動靜來。

  「真可惜,沒死成。」跩哥從櫃子後方探頭沒好氣的瞪了那三個葛萊芬多,頭轉正時發現波特用乾淨的手指抓起餅皮,「我是不是搞錯了,你想在這裡吃它?噢,你肯定迫不及待對吧,這比你過去吃的垃圾好上幾百倍。如果你懂它的高貴,就該找個乾淨溫暖的地方配上一杯茶。」

  哈利也不想這樣的,但他今天晚餐實在沒吃多少東西,所以當他把餡餅送進嘴裡的時候簡直感動到快要流下眼淚,但嘴裡還是忿忿不平的抱怨對方的所作所為:

  「馬份,雖然我現在因為沒有被開除心情很好,但不代表會忘記你今晚說的話。還有,我知道你處處針對我,但能不能別波及我的朋友,截至今天你對他們的侮辱大概累積了有一座金庫的加隆那麼多。」

  「我高興侮辱誰就侮辱誰,你管得著嗎?大難不死的男孩如今改當聖父了,因為葛萊芬多只會惹事生非,需要偉大的破特來保護。」

  跩哥毫不留情的把敵對學院批評一遍,準備離開獎品陳列室前他瞥見陳列櫃裡的各式獎盃,其實是被魁地奇學院冠軍杯吸引過去才碰巧看見那個名字的:「波特……詹姆.波特。」

  「什麼?你知道我爸爸?」

  跩哥退了一步將手指貼在玻璃上。背板上釘入好幾枚盾牌形狀的金屬徽章,哈利一眼就看見馬份手指的那枚:

  『Leader/Chaser James Potter』

  麥教授說的沒錯,他爸爸是一名出色的魁地奇球員!而且還曾經當過隊長!哈利欣喜若狂的瞪大眼湊近展示櫃,心裡對魁地奇的擔憂頓時煙消雲散。

  自己肯定也可以做到,因為他是詹姆.波特的兒子。哈利終於感覺到自己在雙親與魔法界之間的連結又緊密了一些,霍格華茲比任何和地方都更像個,他在這裡能知道父母過去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在這裡還有許多朋友。

  想到這他不自覺往縮在角落的夥伴方向看,沒想到卻是對上馬份的正臉,在那一瞬間他好像看見那個金髮男孩眼裡的笑意及勾起的嘴角,但就一次眨眼,馬份又換上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一個名字也能欣賞這麼久。」跩哥冷淡地轉向玻璃櫃。

  「我…呃,在找誰是搜捕手。」

  哈利眼珠子慌亂的轉呀轉,最後跩哥好心的替他指出當時的對手:「噢,對誰打敗過你父親更有興趣。」

  「你知道這個布萊克是誰?」

  「我當然知道。」跩哥瞥一眼姓名——雷古勒斯.布萊克,「路上隨便抓一個史萊著哲林,沒有人不知道布萊克。」

  「嘿!你看這個!」忽然哈利驚呼一聲,顯然他根本沒在認真聽別人說話。而這聲叫喊喊來了三位被遺忘的葛萊芬多。

  「你們爭完了沒有?」榮恩狐疑地走近,跩哥隨即沉下臉色站到另一側,「麥教授?沒想到她以前也是魁地奇球員!」

  「夠了,既然結束你們應該說一聲,而不是站在這裡欣賞獎盃,我想回去睡覺!」妙麗帶著奈威,他還縮在後面哭鼻子,這下跩哥臉上的厭惡更明顯了。

  但格蘭傑的話點醒了他,他一個史萊哲林居然大半夜和四隻臭獅子待在一起?!

  「說的好像我們逼迫妳一起來。」怕被對方聽見,榮恩只敢咕噥一句,隨後又被一個新的東西吸引去了目光,「對學校特殊貢獻獎?還有這種獎項?」

  「嗤,希望趕走衛斯理一家能獲得偉大梅林貢獻獎。」跩哥撫平他已經足夠平整的長袍,「蠢獅子的冒險我就不奉陪了。」他退後幾步閃過衛斯理想揮過來的拳頭,還好波特和格蘭傑拉住了他否則自己臉上肯定掛彩。

  然而他才剛打開門,隔壁房間裡居然傳來說話聲——

  「發現了什麼,親愛的?是不是有人半夜在城堡裡遊蕩?」

  是飛七在對拿勒絲太太說話!

  跩哥嚇壞了,關上木門後立即抽出魔杖朝波特跑去,一把抓住他手腕搶在所有人之前低聲警告:「飛七在外面!」

  四個葛萊芬多同時倒抽一口氣,一聲不打緊,但三聲吸氣加一個啜泣可就不太妙。隔壁房間的動靜忽然大了起來,跩哥聽見管理員跛著行走的速度變快了,他緊緊攥住哈利的手,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快把對方手給折了。

  被這樣抓住害得哈利更緊張,他總覺得馬份下一秒就會忽然昏過去。『跟著我!』他無聲的對夥伴說。

  獎品陳列室有兩個門,而它們通往同一條走廊。飛七離他們越來越近,跩哥知道他就站在外面、獎品陳列室的另一扇門前。哈利悄聲拉開面前這扇門,擺滿了盔甲的走廊在夜晚中無比陰森,奈威嗚咽一聲,其餘四個人心裡一跳差點喊出聲音來。

  跩哥不曉得波特是不是也被嚇到了,只因為他們的手臂同時抽了一下,也可能是自己牽動的。哈利神色緊張的盯著黑暗走廊,他在等飛七開門跨進房間的那刻,然後他們只要同時往前衝就能和飛七隔著一面牆錯開。他知道這會被發現但可以拖延時間,只要別打照面飛七就不知道溜出寢室的人是誰。

  蹬——蹬——蹬——喀哒!

  「跑!」哈利反握住馬份的手大喊一聲率先跑出房間,其他人跌跌撞撞跟上!

  他們撞倒好幾座盔甲,咣啷啷、嘩啦啦的聲音掩蓋掉飛七的咆哮,哈利不曉得他有沒有追上來,只知道使勁地往前跑。他們繞過門柱、跑過好幾座樓梯,不曉得自己逃到了哪裡,最後他們被困在樓梯盡頭,是死路!

  「完了!」榮恩嗚嚥著說,絶望抓緊奈威的袍子,「我們完蛋了!死到臨頭了!」

  「閉嘴,報喪鴉嘴……」跩哥顫音著聲一點威攝力也沒有,他低頭都能看見飛七在下面的樓層,手裡提著的油燈把他佝僂的影子映照在牆壁上。

  「讓開!」妙麗用力推開前面光擋路就沒實質用處的男孩們,搶過馬份的魔杖指向門鎖:「Alohomora.

  鎖咔噠一響開了!他們五人一擁而入,趕緊把門關上將耳朵貼在上面聽著外面動靜。

  「妙——」

  「噓!」妙麗趕緊讓榮恩閉上嘴,飛七就在外面!

  榮恩此刻有夠無助,他居然淪落到要去依靠一個馬份!男孩驚恐的與他對視,張著嘴忘了什麼叫優雅與矜持。跩哥意有所指晃了晃金色腦袋,榮恩呆愣的點點頭,兩人不知哪裡生出的默契,竟然撲向木門想打開它!

  哈利和妙麗幾乎用盡全力壓著門,就怕飛七想用暴力開啟這裡,好在他很快就離開,總感覺也不想在這附近逗留太久。

  忽然哈利感覺到一直有人在拉扯自己左邊袖子,那肯定是奈威,因為馬份自始至終都在他右……他這才發覺右邊一身輕,而左邊那個人還是不死心的拉扯他袖子。

  「怎麼啦!」他終於轉頭,馬份不知何時和榮恩縮到一塊去了,他倆個臉色白慘得嚇人,雙手擱在門環上抖到抓都抓不牢,左邊的奈威雙眼瞪著前方簡直要凸出來。

  哈利一轉身——竟有一頭像山一樣的大狗!牠龐大的身軀塞滿了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間。牠有三個腦袋、三雙骨碌碌轉動的凶惡的眼睛、三個不斷抽搐抖動的鼻子、還有三個淌著口水的血盆大口,泛黃的巨齒上垂掛著一條滑不溜丟的黏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個小孩大叫出聲同時撞開木門!哪裡還管飛七!他們巴不得直接被他抓走也好過和這頭大怪物待在同一個空間!一行人在走廊裡撒腿狂奔,一直跑到八樓胖夫人的肖像前才停住腳步。

  「豬鼻子!豬鼻子!」哈利喘著氣連續喊了好幾聲,完全沒心思回答他們到哪裡撒野去了。他們跌跌撞撞地爬進交誼聽,渾身發抖地癱倒在扶手椅裡。

  「我……告訴過……你們,」妙麗抓住胸前的衣縫還未從驚恐中恢復過來,只一再重複同樣的話:「我……告訴過……你們……」事實上他們沒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奈威看上去都失去說話能力了。

  直到妙麗稍作冷靜後看清手中的東西——是一支不屬於自己的魔杖,它堅硬又筆直——

  「你們瘋了!」榮恩被她嚇了一跳狠狠從沙發上彈起,但有個人動作更大,他幾乎整個人撲上茶几就為了搶回自己的魔杖——

  妙麗慌忙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武器,但她是意外被帶出塔樓的,武器放在寢室裡。「你們瘋了!把史萊哲林的學生帶進來!還讓他聽見口令!」

  「等一下、等一下……」用盡力氣奪回魔杖後跩哥重新癱軟在椅子裡,聲音虛弱得像個即將死去的病患,連按住哈利抽魔杖的手都使不上力,「我現在……什麼咒語都記不起來……」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把那麼一個大傢伙關在學校裡!」榮恩打破沉默。

  「鄧不利多瘋了,我父親會把他從校長位置上拔起來……連根拔起,然後餵給那隻大笨狗。」

  「不許告訴你父親。」哈利警告一聲。

  「你們不會用眼睛看嗎?」妙麗今晚異常的暴躁,因為她氣自己成了違反校規的人之一,「你們沒看見牠站在什麼上面嗎?」

  「希望是破特的屍體。」

  榮恩頓時哭喪著臉,回想起來還是一陣反胃:「我看見牠的口水,像繩子那樣掛在我身上。」

  「我沒看牠的腳,光顧著看牠腦袋就忙不過來了。」哈利努力的回想。

  「我什麼也沒看見,這是夢,肯定是夢。」奈威說完這句就應聲倒了下去,他甚至無力撐到寢室。

  「在一個活板門上!牠顯然是在看守什麼東西!」她站起身,憤怒地瞪著三個還醒著的白癡,「希望你們別為自己逃過一劫感到自豪。今晚我們都差點被咬死,或者更糟:被學校開除!好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要去睡覺了。」

  『完全不介意。』這是跩哥和榮恩今晚第二次達成共識。

  妙麗離去後他們還有一件麻煩事要考慮,馬份現在就像隻待宰的羔羊,一條蛇被困在滿山滿谷的獅子窩裡。跩哥已經開始想像被發現後自己會被怎麼丟出交誼聽,先綑綁、還是先敲暈?也有可能不只被扔出去這麼簡單,是直接扔出塔樓。

  扣除不知是昏過去還是睡著的奈威,休息區剩下三個男孩面面相覷,當榮恩第三次因為打盹而驚醒時哈利終於嘆了口氣,這對跩哥來說只是另一個危險的開端。

  「把他帶進房間裡吧。」波特這話不曉得是對誰說的,跩哥覺得是對自己,因為衛斯理睡著了,他還是在波特喊了一下他名字才醒過來,恍惚中嚷嚷著:很好!就這麼辦!

  讓自己變成一個需要被收留的馬份真的非常丟臉,跩哥面如死灰的站起身,硬著頭皮想讓說點什麼自己恢復尊嚴:「我只睡床,絕不睡地板。」

  「你沒得選擇,馬份。」

  跩哥若無其事地跟在衛斯理身後往寢室方向走,趾高氣昂地拉長語調:「你的床,波特。」

  「我不接受!嘿,等等……你們能來個人幫我把奈威搬進去嗎?」



-------

【作者碎碎念】
印象中和跩哥同年級的還有一位叫派克的男孩,但這角色基本上被我刪除了,所以才把房間配置成
1:諾特+扎比尼+高爾+派克
2:克拉+馬份
但突然想起葛萊分多是六人房!也許我要找時間把他們6人併房了哈哈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2
07 波特的秘密(魔法石表面 #1

  「榮恩……」哈利半睡半醒間閃過一個想法,他疲倦的喊出聲,「那或許就是古靈閣金庫裡的……」哈利才講了一句又陷入沉思——或陷入睡眠,他有些搞不清自己現在是否清醒。

  忽然榮恩低吟了一句『我同意』,沒想到下一秒是把他踹下床——

  「噢!」後腰撞這一下讓哈利完全清醒過來,對面的西莫發出抗議的夢囈。

  「……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再爬回去,白癡波特。」跩哥躺在床上疲倦的開口:「當然,如果你喜歡反覆被鼬鼠踹下床,請便。」

  「馬份,你最好閉嘴。不然我就把整個寢室的人叫醒,一起把你丟出窗外。」他拉了一條毯子蓋在身上,屈膝捲縮在榮恩的床邊地板打算就這樣待一晚,「我不是你,就算是地上我也很習慣。」

  「竟然威脅我。」跩哥不打算安靜下來,他根本不把對方說的當一回事:「過來。」

  「什麼?」當哈利抬頭見跩哥下床披上長袍,緊張到語氣上揚:「你要回去了?!」

  「與你無關。」

  「當然有。」男孩把毛毯丟到一旁跳到他面前,嘶聲道:「如果飛七還在巡邏怎麼辦?你就不能等天亮嗎?」

  跩哥輕蔑的從鼻息哼出氣,把顯眼的綠銀領帶收進袍子口袋裡,「現在三點半,那僕人可沒這麼勤勞。」

  「不是僕人,他是管理員。總之你得安分待到黎明!」

  「然後再向早起的學生說早安!」男孩惱怒的低吼。稍早前他試圖和對方『和平』談好一個合適的離開時間,但兩人的執拗幾乎是同個層級,他們都想控制對方照自己的意思做。

  「大英雄哈利波特旁邊跟了一個身分不明的人,你天真的以為不會引人注意嗎?我必須自己走出去!懂了就過來,躺下!」跩哥命令道,用各種惡毒的嘲諷強迫哈利上床躺好,最後自己也坐回床沿。但床實在太小了,他們必須側身躺著才能不滾下去,只是兩人的臉才剛貼上枕頭便渾身僵硬,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別盯著我,真詭異。」跩哥嫌棄道,把壓在身體下的手拉出來,手心撐著自己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

  哈利依舊朝前方瞪直了眼,視線裡馬份的臉換成了脖子讓他感到輕鬆一些,但仍感到不自在。和榮恩分享一張床的時候就頗尷尬了,何況是來自其他學院的…敵人?哈利想把身子縮起來,但剩餘的空間只夠拉直身軀,該死的馬份是不是佔了三分之二?

  「身上長蟲子嗎,波特?你影響到我了。」

  「那還真是抱歉。」哈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男孩的金髮整齊背在腦後,看上去躺得很舒適,讓哈利心情更糟了,「我沒有和人睡覺的經驗,睡夢中別忘了抓緊床單以免被我踢下去。」

  「你的麻瓜朋友也不和你睡覺嗎?因為你總睡在地板上?」他取笑對方的孤獨。這話說得不太對,但也沒錯,哈利過去都是睡在地板上。

  跩哥不曉得男孩的悲慘童年,更沒發現自己戳到對方痛楚,單純以為哈利蠢到無言反駁自己,讓他順利開啟另一個話題:「要不要談談關於713的事?你好像知道什麼。」

  「……我不懂你在說——嘿!為什麼拔我眼鏡?!」哈利伸手去搶,但跩哥早他一步粗魯的把眼鏡拋到書桌上。

  「睡覺為什麼要戴眼鏡?」

  距離很近,就算不需要眼鏡輔助哈利還是能清楚看見跩哥臉上擺出『哈利波特是大白癡』的表情,「我樂意戴!還有,我不知道古靈閣的事,你該睡覺了。」

  「聰明的哈利波特在聽到713就知道是金庫編號,想必很關注這件事。」跩哥拖著長調撓有興味地打量他一番。

  「我就是隨便說說。」哈利在垂死邊緣掙扎,額頭傳來一瞬的吐息,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跩哥在取笑他,「如果你不睡覺的話,可以回去了。」

  聞言,跩哥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忍住咆哮:「我老早就想回去!」接著看見美麗的翠綠眼眸流露著期待他趕快滾的光芒,隨即改口:「來不及了,波特,我會這樣盯著你到天亮。」

  「你有什麼毛病?」哈利艱難的撐起身子看一眼掛鐘,「剩沒多久能睡了。」

  「與其睡過時間惹來麻煩,我寧可清醒到黎明,準時離開這個糟糕的地方。」數落完畢,跩哥把臉轉向窗外,輕聲道:「你睡吧,波特,我不會對你施咒的。」

  天空仍是一片灰暗,他期待著太陽升起的瞬間。仔細去想,好像從沒看過破曉的樣子,肯定很美。跩哥出神的望著窗框許久,完全沒發覺哈利早已睡著,直到他的額頭撞到自己,跩哥嚇了一跳。

  亂糟糟的頭髮戳在脖頸,跩哥輕輕撥走那幾縷黑髮,但很快的發現不論怎麼擋都會有頭髮翹起來之後,他放棄了。原本該注意時間的眼神轉而黏在哈利臉上,他睫毛很長,可惜閉著眼看不見綠色,那是史萊哲林的顏色。他想起剛開學時樓梯口上的爭執,波特對自己說他拒絕了史萊哲林。

  愚蠢。跩哥在心裡罵他,熟睡的男孩彷彿感知到咒罵皺起眉頭。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惡劣的戳一下對方額頭上的閃電疤。直到房間逐漸變亮跩哥才後知後覺發現窗外的黑轉成白晝,他沒如願看見破曉的原因居然是因為他顧著看哈利波特?為此跩哥先是眼白一翻才輕手輕腳的下床。

  「Mal……」聽見動靜時哈利下意識喊住他,後面幾個字母淹沒在棉被裡。

  「你在夢中,還是現實?我不想出現在你夢中,波特。」跩哥懶洋洋的語調聽上去很悠閒,感覺也沒有刻意放輕動作的必要了,他往床上粗魯一坐,把哈利的睡意震走了三分。

  「絕……不會……」哈利醒了,由於他真的沒有和別人一起睡覺的經驗,便順理成章的朝跩哥後背踹一腳,還差點害他手中的鞋子甩到地上去。

  「What the ——!」跩哥毫不猶豫地抓起枕頭蓋到對方臉上,但就算再用力,他纖細手臂施加的力道也不足以悶死哈利。

  「 Good Luck.」哈利在枕頭下含糊地說。

  「滾開(Get Out)?當然會離開,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我說——」撥開枕頭後哈利吸回一口空氣,放眼望去一片模糊,沒看見那抹顯眼的金色。

  「你看起來真蠢。」跩哥嫌棄道,波特瞇著眼迷茫的表情實在是太傻了。他走到床頭把臉湊上去,看見那雙眼睛變得清明:「我在這。」

  跩哥稚氣的臉蛋停在面前,距離近到哈利能從他灰色眼眸中看見自己。才知道原來是對方已經戴上巫師袍的連帽,自己才沒辦法順利在一片紅褐色中找出金色。

  「我說,祝你好運。」

  跩哥的臉順迅速退開,哈利的視線又迷失在紅褐色的房間裡,半晌後門邊傳來一聲:「期待你睡過魔藥課。」

  清晨的城堡裡異常安靜,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室內,帶走夜晚魔法樓梯的陰森氣息。跩哥快步在樓梯間穿梭,緊急時刻他還是想維持一下馬份的儀態,畢竟戴上帽子偷偷摸摸的舉動已經夠丟人。每當一座樓梯開始旋轉都讓他繃緊神經,既浪費時間、又充滿未知,他們正是被這白癡設計帶到大笨狗面前。

  想起三頭犬跩哥打了一個冷顫,對著石牆喊道:「豬鼻—— 咳,自保(Self-preservation)。」

  交誼聽裡充滿濕氣,陽光與溫暖隔絕在石牆另一方,他拖著疲憊身軀與準備外出的西奧多擦身而過,這裡的一切都讓他安心,但下一秒,石牆那頭傳來一聲低沉的警告。

  「我希望這是一場誤會——」石內卜站在入口處,跩哥抿著唇回過頭,表面上明顯精神不濟。

  「馬份,過來!」

  和石內卜一起來地牢的還有飛七,跩哥站定在西奧多身邊——他被眼前的兩位成年人擋住出不去。石內卜顯然不希望有別人在場,他讓西奧多滾出洞口,但飛七卻不嫌事多的把瘦弱的孩子留下來:「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共犯。」

  跩哥一點也不想搭理髒兮兮的僕人,他抬頭對上學院導師烏黑的雙眼:「早安,石內卜教授。您找我?」

  「準確來說,不是。」石內卜拖著緩慢的語調,睨了飛七一眼:「聽說,昨晚你在走廊上閒晃,弄出不小動靜……你怎麼解釋?」

  「不可能,教授。」這指控讓跩哥覺得可笑,他輕蔑的勾起嘴角看向飛七,他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我一整晚都待在房裡,你在哪裡看見我的?惡意指控馬份對你沒有好處。」

  「馬份!」石內卜帶有警告意味的譴責他的無禮。

  「金色頭髮、小男孩,非常少見。我早已去赫夫帕夫問過金坦,不是他。」飛七露出醜惡的笑,「我不會認錯的,燈光確實照見你了,就在獎品陳列室外面的走廊。」說完,他懷裡的拿勒絲太太抽動鬍鬚嚎叫一聲,顯然非常認同主人所說。

  「我以為有更加有利的證據。」一大清早就被喊來,還極有可能是不實指控,石內卜的聲音又冷了幾分,飛七捕風捉影的行為讓他一肚子火。

  「當然有,清晨四點五十,走廊上的腳步聲就是他。」他把目標轉向金髮男孩:「我看見你急急忙忙跑下樓。」

  「看見?你的破舊牢籠連一扇窗戶都沒有!」跩哥完全不給在場的教授一點面子,當著他的面侮辱管理員。

  「你說什——」

  「夠了!」石內卜厲聲打斷這場無謂的爭吵,「我想,馬份先生如果能證明他昨晚在房裡,就能免去這場誤會。」

  有了證明的機會,他毫不猶豫看向西奧多,他正剛從一個呵欠回過神來。「嗯,可以證明,我是他是室友。」西奧多說的簡短又隨便,看上去不想參與這場鬧劇。

  「他們兩個都很疲倦。」飛七對石內卜解釋自己的懷疑,眼睛緊緊盯著西奧多的臉,「或許昨晚一群學生之中就包含你。」

  『我/他做了噩夢。』兩名男孩不約而同地撒著一樣的謊。

  西奧多惱怒的抬手指向跩哥腦袋,指尖幾乎要戳上他深金色的眉梢,音量更出人意料地拔高:「室友說了整晚的夢話,你覺得我精神還會好嗎!」

  「我的錯?」跩哥尖聲駁斥:「這能控制嗎?倒是你怎麼不叫醒我?我想你也不敢,沒有教授撐腰你就是隻畏手畏腳的—— shaggy bunny!」

  西奧多皺起眉頭,發現跩哥嘴角微微抽動一瞬,害得他反駁的字句哽在喉頭。

  「安靜!」石內卜嫌惡的瞪著兩位學生:「如你所見,他們能證明自己待在寢室。即便是用一場無比幼稚的……小孩子吵架。」

  史萊哲林院長俐落地轉身,拖著他的黑色袍子長揚而去。飛七對此感到不滿,他還想從兩人的證詞中找出矛盾。

  「你最好趕快離開,在我還沒決定寫信告訴我父親之前。」跩哥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瞪著飛七,但飛七不會害怕一個小孩子的威脅,不過魯休斯帶來的威脅就另當別論。

  「我們不是準備去寄信嗎?」西奧多從口袋掏出已經蓋上火漆的信封當著管理員的面拆開,不情願的扭頭對名義上的室友說:「雖然茸茸兔(shaggy bunny)令人作嘔,但我允許你加上幾句話,讓我父親轉告給老馬份先生。」

  飛七用鼻子皺起用力噴出一口氣,他可以給孩子逞罰,但他確實鬥不過兩個純血家庭。最後他毫無收穫的抱著心愛的貓離開地牢,當石牆闔上,他們才真正回到屬於自己的寧靜裡。

  跩哥累的無法思考,他垂下眼雙手一攤:「你聽錯了,我是說該死的兔兔(Shit bunny)。」

  不論是哪一種,西奧多都不想被叫做兔兔。

🐍🐍🐍

  史萊哲林的一年級生都感到奇怪,哈利波特居然在飛行課之後安然無恙的度過大約一周的時間。這幾天在交誼聽室裡都能聽見各種猜測,大多數人更傾向於學校不忍心開除一個風雲人物。

  跩哥一大早沒課,但他被石內卜要求到辦公室進行『諮詢』。這只是一種好聽的說法,跩哥總感覺他們院長只是想給他關禁閉。只怪他上周五因為睡眠不足,在三人分組的魔藥課堂上差點炸了布雷斯.扎比尼面前的大釜。

  克拉和高爾肯定會去吃早餐的,他們就用餐時段最勤勞,跩哥對吃飽再去被『諮詢』沒什麼熱忱,便興致缺缺的走在兩個胖男孩身後,由他們在前方開路。

  「看。」金髮男孩忽然扯住前面兩人的學院背心往後拉,他穿過兩人之間的縫隙,快步走到某個紅領帶面前一把奪過對方手裡的包裹。

  「飛天掃帚。」跩哥嗤笑一聲,把包裹扔還給哈利,臉上混雜著嫉妒的表情,「你等著挨罰吧,波特,一年級學生不能擁有自己的掃帚。」

  「哇,馬份,你嚇哭之後好幾天沒出現了。」榮恩取笑道。他享受了一周的清閒,而因為今早的驚喜包裹,讓他遇到眼前的災難也沒感到特別不快。

  「這不是普通的飛天掃帚,這是光輪2000!」他再也按耐不住想羞辱馬份的衝動,咧嘴笑說:「你家裡有一把什麼來著?彗星260?彗星是挺耀眼,但它們和光輪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你又知道了?衛斯理,你連掃帚都搞不到。」跩哥不甘示弱的回敬:「你兄弟的狂風五號是你們一根枝子一根枝子捆起來的仿製品吧?」

  馬份和衛斯理間的爭執,如同彗星貿易公司和橫掃掃帚公司的競爭那樣激烈。此時孚立維教授適時地出現讓他們被迫停下爭吵。

  「有人寄給波特一把飛天掃帚,教授。」他一點也不嫌煩的想把事情鬧大,下一秒卻因教授的回答震驚地揚起眉毛。

  「我知道,我知道。麥教授把情況的特殊性都跟所有教師說了,波特。是什麼型號?」

  「光輪2000,教授。」哈利穩著聲音回答。看到馬份臉上驚恐的表情,他剋制不住笑顏,得意的看向男孩:「我能得到它全多虧了你,馬份。」

  座位上他看著哈利和榮恩有說有笑的背影,跩哥憋了一肚子火與疑惑,他雙手用力拍在長桌上,這一下把周圍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都拍離了座位,只有克拉和高爾即使膽顫心驚也願意坐在他身周吃早餐。

🐍🐍🐍

  來到地下室,他第一次進到這個四壁昏暗的空間,沿牆的架子上擺著許多大玻璃罐,罐里浮著各種粘糊糊的、令人噁心的東西,比如漂浮在不同顏色魔藥中的動物和植物。辦公室中有一個壁爐,那大概是最光明的地方,但石內卜不打算讓自己靠近那點光源。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低沉的嗓音讓跩哥身子一顫,石內卜在他正要開口時又打斷了他:「別告訴我是因為扎比尼的大釜。」

  「………」跩哥這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事蹟了,如果日常嘲諷波特和衛斯理不能構成關禁閉理由的話,自己最近犯錯的事情只有——他不敢說。

  在百分之百確信石內卜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前,他才不會不打自招。

  「不開口,以為我不會知道,是嗎?」石內卜站起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身體遮擋住為數不多的光線,像巨大蝙蝠的陰影壟罩在男孩身上,「看著我。」

  跩哥臉色慘白,與他們院長四目交接。一秒、兩秒、五秒過去,是他先敗陣在無聲的壓力之下:「……石內卜教授,我——」

  「希望不會有下次,馬份先生。」沒讓男孩說出自己的錯誤,男人嚴肅的盯著故友的兒子:「你精明、有不錯的判斷力,別插手自己能力之外的事,你肯定不想讓你父親得知你會……夢遊?」

  「明白,教授。」

  跩哥晚上去了一趟貓頭鷹棚屋給家裡回信,他沒敢把上周碰到三頭犬的冒險經歷寫進去,只寫了關於哈利波特的大小事,特別是哈利波特收到了一把光輪2000!這封信他重新寫了很多次,因為每當寫到數字的部分墨跡總是特別重,甚至還暈染開來,他不得不從頭再來一遍。

  是所謂狹路相逢、還是緣分注定?他連晚間休息的時間也能在偏僻空蕩走廊上遇見哈利波特。

  「看看這是誰?大名鼎鼎的波特,興趣是在泥巴地裡打滾。」

  「讓開,馬份,我沒時間和你耗。」哈利疲憊到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他得回快點去休息,以免在等一下的天文學課堂上睡著。

  跩哥對他的態度感到不滿,他把渾身髒兮兮的男孩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忽然瞳孔一縮,倏地抓起他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哈利還戴著手套,他忘了拆下魁地奇的護具——



-------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2
08 每周三晚上(魔法石表面 #1

  跩哥非常肯定自己没有眼花看錯,他見過好幾次,這是只有球員才會配戴的護具,如果波特說什麼『這是造型需求』肯定是狗屁!他想起上周對方衝進禮堂的模樣,原來早有跡可循。

  「麥教授瘋了!從來沒有一年級新生可以加入球隊!」他氣得發抖,明白早上對方說的那句『拿到掃帚全多虧了馬份』之後臉色更是蒼白。那把掃帚是麥教授允許配置的,說不定還是她親自送的!

  「因為總要有個人阻止你們繼續奪冠不是嗎?」哈利沒想到第一次訓練就因為自己的疏忽沒把木透交代的事情瞞住。他懊惱的扯掉兩手護具藏進口袋裡,運氣差到極點,居然是被史萊哲林發現。

  「看著吧,馬份,今年你們絕對拿不到冠軍盃。」

  「就憑你?連魁地奇都不懂,這麼短的時間你能改變什麼?」跩哥的嫉妒心發狂似地湧出,「球隊和掃帚……呵,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把名氣運用自如,更該死的我居然是整件事的推手!」

  「這和名氣無關!但我很感謝你,馬份。」

  「你在諷刺我嗎?!」他毫無教養的朝黑髮男孩大吼,胸口快速起伏,臉色不知是因憤怒還是受辱而漲紅。

  哈利波特什麼都不行,就是有本事激怒他。

  「不,我是真心的。我很清楚如果沒有你,這些都不可能發生。」哈利真摯的解釋讓跩哥感到無力,他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身子向右傾斜靠在牆壁上。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對,你看不起任何人。」綠色眼眸即使隔著鏡片也擋不住亮光,「不懂魁地奇又如何?我可以透過訓練、透過書籍搞懂那些會殺人的球到底有什麼毛病。」

  「說的挺容易?」跩哥比剛才冷靜了許多,他站直身子讓自己看起來更有遊刃有餘一些,「你贏不了的,波特。今年或許還能威風一下,但明年,我會阻止你,不論用什麼方式。」

  離開時他故意用力撞哈利的肩膀。

  一整週哈利都在擔心自己搜捕手的身份會曝光,連回到寢室都不敢和榮恩說路上發生的事,但意外的是,學校沒人討論這個問題。

  今天的例行訓練結束後,哈利又在轉角處遇見跩哥,他狠狠地把自己羞辱了一遍,字句間充滿著忌妒,甚至參雜了點羨慕。

  跩哥不會承認自己是來看哈利飛行。很丟臉,不符合一個馬份的作風,因為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有多無能。哈利總是進行著不要命的俯衝,就好像在展現掃帚性能有多優秀。跩哥對此感到不屑,卻在他每一次貼近地面時繃緊神經;摔落的時候也會跟著倒抽一口氣,在安全降落時呼出鼻息。

  金髮男孩把行為合理化:自己是來探查敵情,一切都是為了學院。緊張的吸氣是看到有人跌落工具的正常反應,吐氣是為波特沒摔死感到惋惜。

  「你喜歡魁地奇嗎?」跩哥冷不防的拋出問題,哈利毫不遲疑的答:「喜歡。」

  灰色的眼睛盯著那張臉上的劃傷,想必是剛才跌落掃帚造成的。傷口很扎眼,會隨著臉部肌肉拉扯成不同形狀,看上去很痛,但哈利像是沒感覺,繼續神采奕奕的分享自己的訓練小故事。

  「是嗎,你懂多少?」

  「我說過了!」哈利忽然憤怒的咆哮:「我可以透過訓練、透過書籍學習!事實證明我已經比第一次飛行好很多了!你別老是看不起人!」

  「說完了?」跩哥只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之後留給他一對眼白,無視對方無禮的言論耐著性子問:「你喜歡哪一支球隊?」

  「啊?」偌大的轉變讓哈利招架不來,他撓了撓鼻尖自知誤會對方了,他為自己的莽撞感到羞愧。

  至於球隊,哈利實在不知道國家有哪球隊,回話的氣勢與剛才差了一大截:「我不太…我還沒了解到那一塊,呃……或許……有個查德里砲彈隊?我也只聽過這個。」

  沒想到跩哥的反應是大笑:「真讓我意外,波特。你從哪裡聽來的?」

  哈利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引人發笑的話,他感覺臉頰溫度正在上升,支支吾吾地解釋:「是、是榮恩稍微給我介紹過。」

  「嗤,我真不能接受在這時候還要聽見你提起他。他喜歡那支球隊,是不是?明眼人都知道,火炮的光榮時代早就結束了,簡直就是一落千丈的衛斯理家族翻版。」

  「馬份!能不能別老是提家族那些事!」哈利揮了下拳頭作勢要打他,對方頓時像隻受驚的鼬鼠瞪大眼挺直背板貼在牆上。

  「我又沒說錯,砲彈隊已經走下坡很久了。」跩哥垂著眉毛,語氣裡多了幾分委屈:「他們如果還想贏,最好換掉整支球隊,再喝好幾大釜的福來福喜。」

  「福來福喜是什麼?」

  在知識上占上風使男孩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聲音也輕快許多:「一種帶來好運的魔藥,傻子波特。」

  「夠了,魔藥學,真是糟糕的一門課。」哈利小聲抱怨,瞥了一眼馬份,他正準備為自己的院長打抱不平,哈利可不想聽見任何關於石內卜的誇讚。

  「別談論石內卜,說點你自己吧,你喜歡哪支球隊?」

  哈利波特在試圖瞭解他嗎?這種感覺很新奇,很少有機會去聽見有人問自己喜歡什麼,大家只會把所有馬份應得的東西獻上來,縱使那些不是他想要的。

  「說了你也不知道。」跩哥冷淡地避開話題,「我要走了,很遺憾剝奪你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希望隔天能聽見你在天文學課堂睡著,不慎從塔樓摔下去的好消息。」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說話!」哈利見馬份想開溜便伸手抓住他的長袍,沒想到卻被對方一個靈活的閃身躲過,「你不說我更不可能知道,白癡馬份。」

  金髮男孩煩躁地皺起眉頭,愚蠢的葛萊芬多為什麼不明白『別人不想說的事情不要去問』這個道理?但見波特的認真眼神,他居然被迫妥協:「巴利堡蝙蝠,滿意了嗎?」

  「啊……嗯……」哈利尷尬的點點頭,默默記下隊伍名稱。「你下週也會來嗎?」

  「什麼?!」馬份的咆哮嚇了哈利一大跳,他喊:「為什麼要來!你以為我是特地來的嗎!我才沒有那個空閒時間!爛疤頭!」

  史萊哲林男孩吼完一串隨即憤怒離去,留下一臉疑惑的葛萊芬多男孩:「我……我只是問你會不會去寄信啊……?」


🐍🐍🐍


  小群學生擠在一塊與羊皮紙搏鬥,忙著對怪胎約瑞克進行一篇二英尺長的論文。

  「馬份,你今晚不忙自己的事了?」

  「什麼?」跩哥眉頭深鎖,回給潘西一個疑惑的眼神。他正坐在克拉和高爾之間等他們抄完作業,自己確實沒事可做——如果去看哈利波特練習魁地奇不算事的話。

  「嗯……我發現你最近很忙,每週三還不見人影,高爾說你去寄信,但寄信會佔用你整個晚上的時間嗎?」

  是潘西的觀察力太過敏銳,還是跩哥的行蹤就這麼好掌握?不過他總是避著這位帕金森家的大小姐是真的。

  「當然,棚屋很遠。」男孩一本正經地胡扯:「路上總會遇見幾個想和我說話的同學,他們懂得和馬份交好,我也不好拒絕,不是嗎?」

  聽完之後潘西投以羨慕的眼神,一邊琢磨著怎麼提出自己想跟著一起在城堡逛逛的話,而跩哥像是偵測到危機搶在女孩之前開口:「妳找我是因為作業的事情嗎?」

  不是。但潘西也沒敢說出真正的心思。學業交流也是一種很好與跩哥親近的方法,想著想著她不禁覺得自己太聰明了。

  「沒錯,我有些關於魔藥的問題想請教你,不過實在太難遇到你了。」潘西在書包裡翻了翻,居然成功找到魔藥課本,她欣喜的擺到桌上攤開,但想起今天的日子心情又盪到谷底:「你不會再離開了吧?今天是星期三……」

  想到上週與哈利波特分別時的對話,跩哥心裡就一股氣:「父親讓我星期五再一併回信。」

  這或許是潘西入學以來最開心的時刻了,她終於如願以償佔用掉跩哥的私人時間,還足足半小時!跩哥起初還稍微用心的回答幾個問題,但時間一久他的思緒開始飄到球場上——

  波特今天摔下幾次掃帚?波特有沒有抓住所有的高爾夫球?一定有的吧,他飛的愈來愈好了。不,波特飛的一點也不好,他肯定比不上我!

  「跩哥?」潘西小心翼翼的將他喊回現實,跩哥甚至沒注意到她又喊了自己名字而不是姓氏。

  周遭的聲音都聽不見了,交誼聽短暫的沉默簡直要把潘西逼瘋,她是不是不小心問了一個跩哥答不上來的問題?她不能讓一個馬份出糗,否則不只聖誕晚會和生日派對,說不定每年的家族聚會都沒辦法參加了。

  「我累了。」跩哥垂下眼掃過眼前的課本,無視潘西停在遺忘藥水上的手指。

  沙發一沉,西奧多的身子歪了一下,眼神沒有從書上移開,修長的指節一頁又一頁的翻過看似是《魔法藥劑與藥水》的課本。

  「你在看什麼?」

  「如你所見。」西奧多稍微闔上書本讓跩哥能清楚看見封面,「你不該坐在這裡,這會讓我被注意到。」

  「這位置陰暗、偏僻,我敢說除了我沒人看見你躲在這裡。」

  「你的頭就像顆巨大的金探子。」

  「…………」跩哥一時語塞,他從沒想過西奧多會這樣對自己說話。他一向很安靜,為數不多的幾句嘲弄都是對著別人,突如其來的反抗就像看到克拉和高爾戒掉甜點一樣令人難以置信。

  「抱歉,和布雷斯相處久了,他總是這樣說話。」西奧多為自己的冒犯道歉,還找了一個好解釋,但跩哥並不接受。

  「他說我的頭像金探子?」

  「這不奇怪,布雷斯總是用鼻孔看你。」

  「……你今天怎麼回事?」跩哥細聲喊道,緊張的回過頭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接著朝他伸出手:「玩夠了?書給我。」

  書本被不甘願的交到男孩手上,他當著另一人的面用魔杖指著書皮:「恢復原形。」

  一陣扭曲後書本現出原形,《魔法藥劑與藥水》的字樣消失,變成一本小冊子,帶點古老氣息的書皮上印著《黃金材料:從過去到現在》。內容是手抄本,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插畫,看上去是魔藥學,但若仔細看便能發現沒那麼簡單。

  「……點金石。」手指摩挲著紙張上的詞彙,跩哥疑惑的翻了翻書頁,不乏是記載著材料放進大鍋裡頭燒會變成什麼。

  「我媽媽想讓我學怎麼變黃金。」

  「你?」跩哥挑挑眉不予置評,倒不是認為他做不到。西奧多是真的聰明,否則自己也不會把對方視作平等,讓這段利益關係維持到現在。

  書籍參雜多種語言,每個詞彙既含糊又充滿神秘難懂的暗喻。這是一本關於中古代煉金術的手抄文獻,內容涉及煉金傳奇尼樂.勒梅的介紹與點金石的煉造,點金石能把任何金屬變成純金。權利、金錢、名望,大多數的史萊哲林學生從小就知道它們的重要性,而書中的石頭能讓他們做到這一點,它所擁有的力量讓人著迷。

  「這些看起來像……胡扯,你照著做過嗎?」跩哥的語氣因興奮而顫抖,他一點也不認為是胡扯,不如說在看見內容的那刻就陷入名利的漩渦中。

  「沒有,我才十一歲。」西奧多拉直嘴角露出假笑抽回書本,壓低嗓音:「貪婪、癡迷,無比誘人,跩哥?」

  「當然。延續尼樂.勒梅的偉業,沒有人不喜歡。」金髮男孩大方承認對煉金術的熱忱,這就和自己家裡收藏的黑魔法藏品一樣令人渴望。

  兩人低聲討論,跩哥第一次直面對方的藍色眼睛,那眼神充滿著野心與征服慾。西奧多善於偽裝,短短兩個月就被史萊哲林學生評價為一個性格古怪又孤僻的獨行俠,柔弱不堪、還很膽小。跩哥從不在公開場合找他,和他人普遍認為的一樣,西奧多.諾特不配與馬份交好。

  「我曾在家裡藏書看見這個名字,就在《我們神聖的哲學》裡。他將某種原料放入大釜裡煉製,顏色首先呈黑色,第二階段轉為白色,經過第三、第四、第五階段,最後變成紅色——」跩哥的話忽然斷在此處。

  「中間的被你撕了?」

  「我看不懂。」金髮男孩一臉無辜的攤手,「我才十一歲。」

  西奧多朝他翻白眼,換上對一切都不敢興趣的表情:「無所謂,那顆石頭不在我的計畫裡,如果完成不了我會交給我兒子。」他揮動手裡的東西,封面已經變回《魔法藥劑與藥水》:「就像我媽已經開始逼我讀這本書一樣。」


🐍🐍🐍


  一週後跩哥還是來到這個走廊,他站在一扇拱形窗前,唯一能受到月光沐浴的地方。男孩的影子被無限拉長,延伸至陰影裡,溶於黑色之中。腳步聲與交談聲愈來愈近,跩哥不得不逼迫自己動作,他冷著一張臉出現在轉角,面前的兩個葛萊芬多男孩不約而同露出驚訝的表情。

  「馬份?你怎麼在這裡?」榮恩搶在所有人之前脫口而出,趕緊將哈利拉到身後,就怕被發現搜捕手身份,更怕對方出手傷了他們新進球員。

  「我怎麼在這?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就是你,衛斯理——」你怎麼不替你媽媽著想趕緊滾蛋,她肯定付不起霍格華茲的教科書費!

  跩哥佩服自己把後半段都忍住了,他把那些話轉為極度厭惡的眼神,彷彿衛斯理和他延續了幾世紀的深仇大恨。

  「你又把波特帶去哪裡讓他渾身髒的像乞丐?可憐了波特要紆尊降貴配合你。」金髮男孩揚起下巴硬是穿過兩人中間,「閃開!兩隻巨怪!」

  肩膀因練習時的撞擊還隱隱作痛,馬份又不留力道的撞上來,哈利疼的嗚咽一聲沒能站穩腳步。

  眼看男孩就要在平地跌倒,跩哥眼明手快的拉住對方手臂,眼中的慌張一閃即逝:「波特,真慶幸你找到夥伴來陪你走這段昏暗的路,我都要以為你沒朋友了。」

  「那個馬份到底——」對著討人厭的史萊哲林的背影,榮恩氣的直跳腳,「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們麻煩!和他爸一個樣!」

  「但他沒大肆宣揚我入選球隊……」哈利愈說愈小聲,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在第一時間維護馬份?剛才的辱罵也夠惹人厭人了,要不是榮恩擋在前面,自己也想對著他鼻子來一記直拳。

  「沒宣揚是因為他根本沒發現你在練習魁地奇,他真蠢。」紅髮男孩氣呼呼地走在前頭,沒聽出哈利上一句話的蹊蹺,自然而然的以為搜捕手的身份還隱瞞的很好。

  「不過我怎麼覺得……」胖夫人的肖像就在前面不遠,榮恩忽然回過頭雙手抱在胸前欲言又止。

  「怎麼了?」

  「大概是我的錯覺。」他歪頭想了想轉身跨上階梯,「第一次找碴是怪我把你害得全身灰,今天也是,他是不是為了你生氣?——哈利!你還好嗎?噢!我求你好好走路別再摔了,你是我們球隊的希望。」

  「我沒事!榮恩,你想多了。走吧,我們快回寢室休息,今天是最累的一天了——豬鼻子。」

  史萊哲林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跩哥上週早早就氣著回來,這週又拖了很久才氣著跑出去,難道寄信是一件這麼令人憤怒的事嗎?

  離開地牢的時間是八點五分,跩哥幾乎快要在走廊上奔跑起來。波特的訓練七點半就結束了,他不曉得自己現在過去有什麼意義,更不懂為什麼每一次練習波特都像不要命似的追著高爾夫球,明明保持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有本事在下週的比賽上好好發揮。

  愈靠近目的地跩哥的腳步愈沉重,甚至有想折返回交誼聽的念頭。現在肯定超過八點三十分,就算哈利波特走路再慢也不會拖到一小時還沒回塔樓。直到他看見有個人縮在拱形窗下的陰影裡——

  他放輕腳步站到那人前方,藏住喘息努力讓自己聲音更冷漠:「孤零零地縮在這,可憐的破特終於被拋棄了嗎?」

  「很明顯沒有,除非在我眼前的人是幻覺。」哈利強忍著酸痛站起身,碎念道:「還以為你這次也不會出現。」

  「這次?」跩哥敏銳的捕捉到話中蹊蹺,「難道你兩周前曾在這裡等我?」

  「別開玩笑了,馬份,我為什麼要等你。」

  「也是,這大概是你們的習慣,葛萊芬多都喜歡在走廊上睡覺。」看著對方充滿倦意的臉,跩哥輕蔑地發出哼聲:「坐啊,站著怎麼睡?」

  「不了,我回寢室睡,走開。」哈利覺得自己一定是剛才練習的時候把腦袋撞壞了,馬份這個人果然要離的愈遠愈好。

  沒想到跩哥沒有讓開,反而往前跨一步把他逼回牆壁:「這次又傷到哪裡了?」

  哈利疲倦的舉起左手:「……手肘。」

  「我假設你知道下個週末是第一場比賽?」魔杖在傷處輕點,金髮男孩輕聲唸出咒語,皮膚上的紅腫隨之消失,「你真的很蠢,波特,這只是訓練而已。」

  筆直的魔杖在全身上下指指點點又治療了幾個地方,一股暖洋洋的的氣息流過身軀,哈利疲憊的席地而坐,輕嘆時吐出一團白霧,「我知道,我只是害怕。」

  「怕什麼?抓不到金探子?這是肯定的,我也不覺得你能抓到。」跩哥反常地跟著坐下,任由長袍沾上被哈利帶進室內的泥土。

  「我才不擔心那個!」哈利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把眼鏡摘下將臉埋進掌心,「我總是擔心到時候害怕受傷不敢拼盡全力,最後導致……好吧,你說的沒錯,結論就是我害怕沒有抓到金探子。」

  「呵,說的好像你拼盡全力就能贏得比賽一樣,真以為自己是全隊的希望嗎?」跩哥搖搖頭,目光放遠落在黑暗的走廊盡頭,「別太看得起自己,波特。如果是我們隊裡招了個一年級搜捕手,肯定把分數寄託在追蹤手進球得分上,把分數拉開至對方抓到金探子都救不回來的程度,誰管那名一年級生在場上的死活。」

  「……我該謝謝你的安慰嗎,馬份。」

  「這不是安慰,我在看輕你!」跩哥咬牙切齒地說。

  「隨便,但必須承認這讓我感覺好多了。」哈利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重新將眼鏡戴上,發現身邊的男孩正專注的低頭摺紙。

  「不知道你喜歡,早知道我用你討厭的方式跟你說話。」

  「我還真不喜歡這樣。說實話,你說的每一句都很令人討厭。」黑髮男孩毫不留情的把厭惡說出來,「但我知道不能總是活在美好中,偶爾要有個人打醒我。有時會覺得朋友們對我說著善意的謊言。」

  聞言,跩哥把紙團往哈利頭上砸:「你今天練習是不是撞到腦袋?我不想和你談心,我走了。」

  「當然,你可以滾了,我就是想隨便找個人說說話。」哈利將紙團稍微展開,是一隻摺好後又被揉成一團的紙鶴。

  「隨便……找個人?」聽見這句,跩哥強迫自己繼續坐著別離開。今天經過這段路的是自己,那如果今晚自己沒出現,是隨便一個路人站在你面前,你也會這樣掏心掏肺的對那個人說話嗎?「你不該把軟弱隨意暴露出來,波特。這只會讓人看不起。」

  「我不需要被誰看得起,也沒有那麼了不起。如果沒來到這裡,我一輩子就是個普通的麻瓜。」黑髮男孩下意識抬手觸摸額頭上的疤痕,「霍格華茲的每一天都像在做夢,或許現在也是,我竟然在和一個史萊哲林聊天。」

  跩哥發出一聲不屑的嘲笑,順便取笑自己正在傾聽一個葛萊芬多的胡言亂語。

  「擊敗黑魔王就已經夠了不起,你還想怎麼樣?」男孩酸溜溜的語氣讓哈利詫異的轉過頭,「……好了,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我才懶得去想怎麼騙你。」

  打敗佛地魔就這麼光榮嗎?連自大的馬份都承認是一項偉大事蹟。也對,他最初在火車上就是慕名而來。

  「那麼……我去查過巴利保蝙蝠的資料了。」兩名男孩雙雙站起來,哈利拍掉身上的泥土,把紙鶴收進口袋裡,「挺不錯。」

  「當然,比火炮強多了。他們可是聯盟史上第二出色的球隊。」

  「但我還是相信砲彈隊總有一天會崛起。」

  「別和我爭論,蝙蝠隊至今拿過27次聯盟盃,砲彈隊只有21次,而且最後一次已經是1892年的時候。」跩哥歪著頭得意地笑著,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噢,對了。如果史萊哲林獲勝,我可以大發慈悲請你喝奶油啤酒。」

  「你沒說反?你們獲勝?」

  「嗯哼,史萊哲林開派對的時候不會忘記有你一份功勞。可以等到你成年的時候兌現,我會用上印製『水果蝙蝠巴尼』的特製玻璃杯。」

  「太可惜了,馬份。」哈利燦爛一笑,透過窗戶看向遠方的魁地奇球場,綠色眼眸中閃爍著期待與熱切的光芒,「只怕我整整七年都沒機會喝到。」

  「該死!我要抓著你的腦袋去蹭草地!看能不能把你醜陋的疤痕蹭掉!爛疤頭!」

  「不許這樣叫我!蠢孔雀!我會贏給你看!」

  跩哥的氣憤地跑了,金色腦袋很快消失在階梯下。十月底的夜晚是如此寂靜,哈利吸入一口冷空氣,帶著一身輕快的涼意回到溫暖的葛萊芬多塔樓。



-------

【作者碎碎念】
跩哥喜歡的球隊是私設,官方有資料的話會修改
煉金的書也是私設,但尼樂勒梅資料是真實存在
孔雀在歐洲國家象徵自我吹噓,符合高傲的馬份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2
09 萬聖夜、水溝味(魔法石表面 #1

  萬聖節前夕,不論走在校園何處都能聞到一股香甜誘人的烤南瓜香氣。下午的飛行課已經步入正軌,撇除破舊掃帚導致的飛行路徑偏移,課堂上幾乎不會再發生掃帚失控的突發事件。

  離開掃帚棚時跩哥特意繞過某兩位葛萊芬多身後打趣道:「看來有個人發現自己對某些課程不太擅長。」

  「你又想吵架嗎!」榮恩舉起掃帚作勢要朝跩哥揮過去,布雷斯卻不知道從哪個方向竄出來,眼明手快的擋開掃帚——

  「拿好你的生財工具,小農。」

  跩哥從布雷斯身後探頭,露出同情的眼神打量面前的紅髮男孩,「別老是妄想別人是在和你說話,衛斯理。你應該早就察覺了,大家會看你一眼是因為波特在你旁邊。」

  榮恩的臉頰迅速竄紅,但只能怒不敢言的瞪著史萊哲林離去的背影。

  「別氣了,榮恩。他不是在說你,是妙麗。」哈利安慰道,「你沒發現嗎?她整個下午都不在。」

  「但他說話——」

  「所以你就想拿掃把敲破他腦袋嗎?」哈利煩躁的打斷他的話。

  「……你為什麼幫著他?他是史萊哲林、是個馬份,而我才是受害者!」榮恩不敢置信的咆哮。

  「我沒有幫著他!」黑髮男孩拔高音量,把朋友拉進拱門另一側的拐角,「我只是要你試著冷靜思考。如果你總是衝動,最後弄傷他了,你覺得他的父母會放過你嗎?」

  「那是他應得的。」

  「但不是應得的,你沒必要因為他一句難聽的話受罰。」見榮恩稍微冷靜後哈利呼出一口長長的氣,「還有妙麗……她那樣做沒有惡意,只是想在課堂上幫助你。」

  「我就是說出事實……」紅髮男孩侷促不安的交互捏著手指,「但我確實沒注意到。她那麼喜歡……嗯……表現,竟然會缺掉下午的課。」

  「不是你的錯,我有時候面對馬份也會失去理智想打他。我們沒辦法要求每個人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麻瓜家庭……」哈利垂下頭,和他並肩往大廳走,「他們那樣偏執,改變不了。而馬份……他就是有種一開口就惹怒別人的本領,我完全同意他提醒我們妙麗不在的方式實在糟糕透頂。」

  「好吧……我大概理解。馬份生來就惹人厭,就算他說好話聽起來也像壞話,是嗎?」對於榮恩的解讀哈利一愣:「大致上對吧。」

  「那為什麼他要去管一個葛萊芬多有沒有來上課?」

  「我不知道,但這和身在什麼學院沒有關係。那天晚上妙麗幫助我們躲飛七的時候,也沒有把馬份丟在外面不是嗎?」

  榮恩心有不甘的點點頭,腳步逐漸放慢,他們被卡在大廳門前動彈不得。

  「妳沒把妙麗帶過來?我們不能不管她,宴會要開始了。」哈利身後的一名女生聽上去很焦急。

  「她不肯,把自己關在廁所裡哭。」芭蒂對文妲.布朗搖搖頭,沮喪地開口:「我真的勸不動,她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哈利和榮恩交換一個眼神,好友的表情變得比剛才更加不自在。

  蝙蝠在餐桌上方盤旋飛舞,把南瓜肚裡的蠟燭火苗掃的劈啪作響。當學生就定位後美味的佳餚憑空出現在金色的盤子裡,但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宴會,奎若教授忽然像丟了魂似的沖進大廳,大圍巾歪著戴在頭上,滿臉驚恐。

  「山怪!」他害怕的喘息顫抖:「有山怪……在地牢裡……我想應該知會您一聲……」說完,他面朝地倒下,昏了過去。

  場面頓時亂成一團,食物被粗魯的丟回桌上,大家都想搶在最先跑出大廳,最後鄧不利多不得不用宏亮的聲音鎮住現場。他指派級長將新生帶回公共休息室,並集合所有教授到地牢對付山怪。

  「山怪為什麼能進來……」高爾傻傻地跟著大部隊前進。

  「一定是被放進來的,牠笨到不會走路。」跩哥受夠了霍格華茲裡的大怪物。

  學生塞滿了樓梯間,史萊哲林的學生擋在前方,導致休息室同樣在地下室的赫夫帕夫學生也通過不了階梯。

  「妳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校長說帶著新生回宿舍去嗎?」赫夫帕夫級長加布里埃爾.杜魯門的咆哮從前方傳來,對史萊哲林的級長傑瑪.法利在樓梯口駐足不前的行為感到憤怒。

  「不知變通的蠢蛋!山怪在離史萊哲林地牢不遠的地方!你讓我怎麼把他們帶下去?」法利冷笑一聲:「聽著,在確定這段路安全之前,我絕對不會往下踏出半步。我珍惜性命,不會拿一群純血巫師的命去冒險。你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一群沒腦袋的雜種!」

  「這種時候我不想和妳吵架!」杜魯門握緊拳頭努力克制拔出魔杖攻擊的沖動,「是不該拿新生的命去冒險。那之後呢?」

  「去.安.全.的.地.方。」法利一字一句清楚的說著,期望點醒那顆木頭腦袋,同時她抬手指向杜魯門後方。

  「赫夫帕夫的學生注意——」他穿過人群站到台階上讓所有人都能看見自己,「現在請往回走!讓我們回到餐廳內——」

  一大群學生重新湧入大廳,和學生方向不相同的一位成年人從門口慌張逃出。他的頭垂得很低,還試圖用手擋著臉,但無論遮掩與否都能從他頭頂上的大圍巾判斷出這名男人是奎若。

  跩哥的目光隨著教授瑟縮的背影移動,直到奎若消失在轉角處。他要去哪裡?跩哥皺起眉頭,心中有股不安揮之不去。看見奎若拐彎時表情極其兇狠,和以往唯唯諾諾的樣子不同,而且他沒去樓下和其他老師會合,反而往樓上走。

  我只是看看,就只是看看。男孩深吸一口氣壓低身子擠進一堆赫夫帕夫中,悄悄從隊伍裡溜走。是害怕山怪想逃跑嗎?果然很無能,這種人實在沒資格在霍格華茲教書。

  奎若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跩哥把自己藏在樓梯口旁的雕像後方,他最多只能聽到奎若踏過兩層階梯,隨後樓裡一片安靜——

  『吱呀——』

  石內卜倏地竄出!他毫不疼惜的把男孩拎出來,一把推往牆壁!

  「教授!」跩哥嚇得緊貼壁磚,一股腦兒把看見的全盤托出:「奎、奎若跑上去……」

  「回去!」男人低吼警告,跩哥完全沒膽反抗,點頭如搗蒜的扶著牆壁逃開。

  他倚著牆壁蹲下,雙手抱住自己小巧的腦袋瓜喘息,忽然好像有什麼東西再次被開啟發出吱呀聲響,這次他清楚聽見樓上傳來一聲撞擊,隨之而來的是惡犬狂怒嘶吼的吠叫——

  跩哥拔腿就往餐廳跑,沒有任何東西能攔住他的腳步,直到擺脫不知何處傳來的女孩尖叫聲,他才如釋重負的放緩步伐。

  只有兩個學院的大廳顯得冷清,大多數學生因為恐懼不敢碰眼前的美食。跩哥挺直背脊白著一張臉快步走向長桌,擠開兩個夥伴硬是在他們中間坐下。

  「你跑去哪了?」克拉問,跩哥看也沒看他只搖搖頭,他此刻就像兩塊餅乾中的奶油夾心,乾扁又渺小。

  空間裡的人終於開始交談,因為教授們處理完事件後回到了這。赫夫帕夫和史萊哲林的學生可以選擇回公共休息室用餐或繼續留在大廳享用美食。克拉和高爾肯定不回去的,雖然回去也能吃,但坐在大廳吃和走回地牢再吃,他們選擇了前者。跩哥雖然想回去,但眼下兩個跟班活像兩座堡壘,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安全感。

  忽然他的肩膀被碰了一下。

  「——!!!」

  「是我。」西奧多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指:「能陪我回寢室嗎?我不記得密語。」

  跩哥鬆了口氣,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大廳。頂著棕色頭髮的瘦弱男孩遠遠地跟在後面,他的背部微微弓起,走路時視線朝下,幾名八卦的學生見狀笑了笑,說,諾特真可憐,他肯定又惹馬份不開心了。

  金髮男孩扯下長袍對著床鋪向前臥倒。幾秒過後門扉再次開啟,被某人輕手輕腳的關上。

  「狗是世界上最該死的動物。」當床墊下陷的時候,跩哥悶著聲音抱怨。

  「牠們很可愛。」

  「那是你沒見過真正可怕的……」跩哥抓住西奧多後腰的長袍布料當作施力點,把自己的身體往對方位置拉近,「牠有好多個眼睛、好多隻腳。」

  只見西奧多皺著眉頭眼神古怪:「……蜘蛛?」

  「是狗!那是一隻狗,不會認錯的,你當我瞎嗎?」

  「我當你傻——嘶!」腰上的疼痛讓他打直背脊,用力拍開跩哥的手。

  「別試圖反抗我。」金髮男孩脅迫道,後者心有餘悸地趕緊捏住那隻手:「我錯了。」

  跩哥瞪了他一眼後闔上眼皮。絕望的細聲哀號:「石內卜教授不會放過我的,他這次肯定會寫信給我爸爸。」

  「至少他不會傷害你。」西奧多捏了捏對方的掌心,彼此交握的力道又大了些。他伸出另隻手替跩哥取來枕頭墊在腦袋下,柔聲安撫道:「你在這裡很安全。」

  床上的人睡得不是很安穩,微微皺著眉頭,眼珠時不時在眼皮裡打顫。西奧多安靜地坐在一旁不敢動作,因為他完全認同霍格華茲的一句座右銘——Draco dormiens nunquam titillandus——別去驚擾熟睡的……跩哥?

  他很後悔自己沒有帶本書來看,導致現在只能坐在床邊浪費時間。他想著要是克拉快點回來就好了,這樣一來就會由克拉擔下吵醒跩哥的罪名,然後自己可以順利的回寢室看書,但事情總沒他想的那簡單……

  有人來了,還採取非常粗魯的方式打開房門——

  『磅!』

  跩哥倏地驚醒過來,他怒吼一聲從床上跳起:「扎比尼!你那死去的六個爸爸沒教你進門前要先敲門嗎?」

  「他們只有教我如何對待自以為是的垃圾。」布雷斯的眼神越過跩哥的頭頂平視前方,些微的身高優勢讓他更顯得目中無人。

  「自以為是?」男孩不怒反笑,自傲的攤開雙手,「我有資格這樣對待你們,你這個糟糕的混血。」

  布雷斯正要回嘴之際西奧多卻插了句話進來:「有事嗎,扎比尼?」金髮男孩輕蔑的冷笑一聲,抬著下巴手臂交叉於胸前等待闖入者的回答。

  「石內卜教授在辦公室等你。」說完目的後男孩將雙手插進口袋轉過身,挑釁意味十足的打量站在門邊的西奧多。

  跩哥抓起長袍甩了甩,走到門前惱火的罵道:「Sod off, you stupid git!」


🐍🐍🐍


  這是第二次被傳令到這間昏暗的辦公室,跩哥已經不像上次那麼茫然無措,但看到玻璃罐的東西還是感到一陣噁心。

  「坐。」光是一個字就差點擊潰男孩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勇氣,他坐進被擦拭的油亮的黑皮沙發裡,石內卜就坐在對面的高腳凳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跩哥選擇主動化解空氣中的壓抑。

  「每位自知自己犯錯的學生,第一句都這麼說。」石內卜面無表情的諷刺道:「你為今晚的脫隊行為編織了幾個理由?」

  「……沒有理由,教授。」男孩垂下眼,視線停在茶幾上的熱茶上,「校長讓教授們到地下教室集合,只有奎若……教授鬼鬼祟祟往樓上跑,我好奇他想去哪裡。」

  「好奇。」男人重複道,接著說:「我從不知道,一個史萊哲林如此喜愛冒險。告訴我為什麼,以及……你看見什麼?」

  跩哥抬頭與石內卜對視,那幽暗冰冷的眼神讓人頭皮發麻。他不曉得該從哪裡說起、更不曉得該如何編織出一個毫無破綻的謊言。

  腦海中浮現奎若猙獰的表情,接著是三頭犬的吼叫;他想起葛萊分多女孩說的活板門,哈利認為和古靈閣金庫裡的東西有關,他也在西奧多遞來的預言家日報上看過這則新聞……

  但為什麼會聯想到古靈——

  「Draco!

  「我我我看見奎若一臉兇惡的往上跑!」跩哥顫著聲音語速飛快的回答:「我討厭他,認為他沒資格教授黑魔法防禦課!我想抓住他的把柄好讓他被學校開除,所以偷偷跟了過去……」

  「你,不斷地摧毀我對你的信任!」

  「我沒有!」金髮男孩將膝上的袍子抓緊又松開,「我說的都是真的,教授。我無法告訴您更多,很多東西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麼。」

  「Well……」石內卜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辦公桌,他揚手一揮,桌上的蠟燭隨即竄出火星。「我會將一切告訴你的父親,現在,離開我的領域。」

  「不行,教授!我保證不會再——」

  「這是一次警告,馬份。為了確保你不會再犯,我有必要讓你父親知道你在學校的脫序行為。」

  穿著一身黑的男人筆直的坐在位置上,油膩的黑髮貼在臉頰兩側,他揚起下巴用鼻孔盯著紙張,白色的羽毛筆書寫時晃的扎眼。跩哥站在原地試圖挽回局面,羊皮紙的沙沙聲正一點一滴擾亂他的心智。

  「I said. OUT.」石內卜瞪了他一眼,跩哥垂下眼禮貌的應了一聲離開辦公室。


🐍🐍🐍


  進入十一月後天氣變得非常寒冷,學校周圍的山上覆蓋著冰雪。每天早晨,學校的地面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從走廊上某個窗口望出去,跩哥看見海格全身裹在長長的鼴鼠皮大衣裡,戴著手套在魁地奇球場上給飛天掃帚除霜。

  「那個高大的僕人……」金髮男孩低喃一句,隨後轉頭對克拉和高爾說道:「我要去個地方,別跟來。」

  他爬上一座樓梯,站在最頂層等待它轉至正確的方向。7月31日古靈閣金庫被闖入,當天自己也在斜角巷,並且遇見了哈利波特,當時是海格陪著他去的。沒有人會猜到金庫被提前領出的東西轉移到霍格華茲,只有哈利波特這樣認為,是不是海格告訴過他什麼?

  沉重的石梯接上平台後發出一聲巨響,跩哥剛踏上平台就看見奎若朝自己方向走來,他下意識回身閃躲,半晌後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根本沒必要這樣。

  「……對付他,週六……我可以……」奎若手中抱著一本書,嘴裡念念有詞的往上走,看上去是準備回辦公室。

  跩哥跟了上去。他要對付誰?不對,停下腳步,跩哥。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警告信已經交到父親手裡,別再給自己添新的麻煩。男孩很快的說服好自己,沒想到準備回頭時走廊傳來交談聲。

  「噢!麥格……」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慌張,跩哥繼續留在牆邊聽著,可惜聽不出奎若是神經質發作還是作賊心虛。

  「我又嚇到你了嗎?奎若。」麥格無奈的笑了幾聲,瞥了眼對方手裡的東西:「一本挺有意思的書,不是嗎?」

  「我、我……這是學術需、需求。」

  「明白、明白。你還是學生的時候就充滿求知慾。」她趕緊安撫,聽上去更無奈了,「我能相信你會控制自己,對嗎?」

  「SSSSure!」奎若低著頭,猶如一隻膽小無助的老鼠。麥格點點頭表示信任後走過他身邊,聽見極其小聲的一句: 「謝、謝謝妳……麥格…」

  「……你怎麼了?」

  男人猛地按住太陽穴,在麥格還沒把關切說出口之前倉皇而逃。

  「麥教授。」跩哥從轉角處探頭,「請問……那是奎若教授嗎?我正好有事情找他。」

  麥格疑惑地皺起眉,「馬份先生,恐怕你得擇日再訪,奎若教授看上去身體不大舒服。」

  「我會的,謝謝教授。」男孩點頭道謝後在麥格的注視下躲進圖書館。

  下午三點過後的圖書室擠滿了人,都是被課業壓榨的可憐蟲,尤其是被魁地奇訓練占用時間、沒能好好念書的球員。

  他站在報紙架前翻找,果然兩個月前的《預言家日報》早被整理掉了。但剛進門也不好立刻走出去,說不定麥教授還沒走遠。跩哥晃到兩座陳列符咒相關書籍的架子之間,索性開始尋找深色書皮、且封皮印有字母SPE——奎若手中拿著的那本書。

  只是深色封皮的書籍太多了,更不用說每一本都印有《SPELLS》字樣。男孩粗略地翻過兩三本便放棄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他到底為什麼恨我?」書架對面的男孩忿忿不平的抱怨,他壓低聲音模仿著起某人的語調:「——材料顆粒大小不均,波特。我們需要的是中等偏細的槲寄生粉末,你的拙劣的技術害得葛萊芬多又被扣掉一分——這沒道理!」

  「至少你沒有像西莫那樣炸了大釜,他被扣了三分。」另一名男孩的語氣怯生生的,聽上去很害怕正在談論的事。

  「別在一個史萊哲林面前說他們學院長的壞話,波特。」跩哥懶洋洋地拖長語調。

  「那你就別出現在我面前!」哈利毫不客氣的驅趕對方,還對早上莫名扣分的事件耿耿於懷。

  「不要命令我。」跩哥淡淡地道,「既然碰上了,問你幾個問題。」話落,他睨了一眼奈威。

  「我我我我去別的地方……」

  「是奈威不能聽的嗎?」

  「算了,無所謂,反正他也聽不懂。」沒等哈利同意,跩哥便逕自開始:「為什麼你覺得那東西被轉移到學校?」

  「直覺。」男孩想也沒想便回答,榮獲一聲馬份的不信任嘲笑,他便接著編個藉口:「難道不是嗎?霍格華茲是除了古靈閣之外最安全的地方。」

  「安全?那個傻大個這樣告訴你?」跩哥對這說法嗤之以鼻,「得了吧,如果沒有學校裡的人動歪腦筋,確實還挺安全。」

  「他不叫傻大個!」哈利先是替海格打抱不平才針對他的後半句做出回應:「你也懷疑有老師想偷它?」他朝書櫃貼近,透過書籍間的縫隙疑惑的看著對面的人。

  「是啊。」跩哥理所當然地說:「不過我沒想到你也意識到了,畢竟你當時忙著和你的山怪朋友交流。」

  「我就知道!」哈利的語氣忽然激動,無暇顧及被對方羞辱的部分,像是找到夥伴般開朗起來:「他早上來沒收我的書的時候,很明顯是受傷了。天啊,我真不知道怎麼和榮恩和妙麗說,畢竟我沒有懷疑他的理由。」

  「我沒感覺他有受傷。」剛才奔跑的速度可快了。跩哥心裡吐槽。靠近書架悄聲問:「那本書是你的?我聽說……很危險?」

  「危險?我不覺得《穿越歷史的魁地奇》有哪裡危險。」

  聽見這書名,跩哥腦袋一懵。……等等!那本一直借不到的《穿越歷史的魁地奇》??



-------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0
10 偏見(魔法石表面 #1

  「最好想辦法拿回來,波特!」跩哥即使激動也沒忘了確認:「是誰沒收了你的書?」

  「你最敬重的石內卜。」哈利調侃道,「萬聖夜那天我和榮恩看見他往三樓跑,而且他也是最後一個趕到廁所的教授,今天課間休息——認真聽我說話!」

  「傻子波特,先去三樓的是奎若。他一臉兇神惡煞的跑上去,我當時就跟在他後面,所以石內卜教授趕來是先逮到我。過後樓上傳來狗叫聲,如果你說他受傷是因為這個我一點也不意外。」跩哥索性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卻換來哈利不信任的眼光。

  「哼,別因為石內卜教授針對你就帶有偏見,難道只有他晚到現場?」

  「奎若教授晚到是因為他昏倒了,大家都有看見。」

  「他在所有學生離開的時候試圖逃出大廳,史萊哲林和赫夫帕夫的學生也有看見。」

  兩人為了誰到底想偷走活板門下的東西起了爭執,他們僵持不下,最終是哈利稍微退讓一步:「即使不是石內卜,我也不覺得會是奎若教授,他看起來那麼……那麼……」

  「無能。」

  「我可沒這樣說,明顯你也帶有偏見。」哈利完美一個甩鍋,將藥草相關的書籍逐一塞回書櫃,「總之不論是誰,都別想拿走那東西。」

  「又想出頭?覺得名聲不夠響亮?光是加入球隊、對付山怪不夠,現在還想阻止別人偷東西呢。」

  跩哥酸溜溜的語氣讓哈利感到非常不舒服:「馬份,你知道了這些事情,難道打算袖手旁觀嗎?」

  「反正不是偷我家的東西,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金髮男孩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才沒有多管閒事的癖好,不影響到自己的事情,一概不在他的干預範圍,「別忘了,我會被牽扯進來全是因為你拉著我跑進那個房間,波特。」

  聽見這句,哈利更惱火了,不顧這裡是圖書館便大聲罵道:「我們救了你!你怎麼能——該死,我真的不想拿這件事出來說嘴——忘恩負義的傢伙!」

  「由此可見,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幫助別人,所以我這不是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了。」跩哥冷著一張臉,但後頸卻浮起一絲紅暈,「怎麼,這些報酬還不夠?」

  「聽好了,馬份!幫助你才不是為了回報,我只是以為我們是……好吧,我知道火車上你根本不是真心的,但我還以為即使我們表面上關係很差,至少還是同個陣營。當然,現在我不能肯定了。」

  這番話讓跩哥不自在的別過臉,看在哈利眼中就是嫌棄地不肯與自己對視。

  就像聖母一樣的發言,對任何人伸出援手:記憶球、山怪,這下連一個不知名的物品都想保護。標準葛萊芬多的熱心與勇敢,跩哥只能用愚蠢來形容這種行為。

  「波特。」跩哥忽然喊住準備離開的男孩,不意外在對方回頭的臉上看見譴責,「明天奎若會行動的。」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因為我碰巧聽見他想對付某個人。信不信隨你,石內卜教授是史萊哲林的院長,我不可能指控他。」

  「好了,馬份,這次又是為了什麼的回報?」

  他沒多做解釋,離開時他想起石內卜說過的話,嘆口氣提醒道:「勸你別插手能力之外的事,波特。」

  哈利最後在自習區的角落找到奈威,他完全沒注意到朋友什麼時候跑到這個位置躲起來。「唉,奈威,我們有兩個人,馬份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知道,你也不會讓他對我怎麼樣的,對吧?我只是覺得你們在談重要的事情,我猜是那條狗。說實在的……我不敢知道更多關於牠的事情……」他們正一人抱著一小疊書本爬回塔樓,奈威心有餘悸的打了個顫,「不過……為什麼你們非得站在書架兩邊?」

  聽見這句哈利為難的開口:「走過去……不大合適吧?」

  奈威茫然地問為什麼,但哈利自己也答不上來。他一邊認同榮恩的想法,一方面又不覺得馬份罪大惡極,這或許是因為馬份沒有對自己造成傷害,才讓人有這種錯覺。

  「不知道,但今天如果是榮恩,他肯定不會希望看見我和馬份交頭接耳的模樣。」

  「噢,我也不希望。」奈威一臉驚恐,但還是勇敢的說:「可是不能因為我們的想法左右你的決定,馬份確實沒對你做什麼,而且這個月似乎他很少找榮恩的麻煩。」

  「是這樣嗎?」哈利反問,沒注意到是真的如此,還是只是榮恩和馬份相遇次數變少了。

  「我很確定,因為馬份現在都針對我。」

  「奈威!為什麼不告訴我?」男孩感到萬分震驚,立刻打消馬份友善的荒唐認知,「我就知道榮恩說的沒錯!他一天都沒安好心眼!信了他的我真的是一頭巨怪!」

  「等等我!哈利!」另一名男孩吃力的抱著書在樓梯間奔跑,「等一下,可能是我做了什麼得罪他——」

  「那也不該這樣報復別人!」哈利憤怒的打斷對方,他實在厭惡一個人用透過傷害別人的方式來產生優越感,「如果真的是你虧欠他,他更應該說清楚,然後接受你的道歉!奈威,下次見到他,你直接當面和他說明白,如果他只是拿你尋開心,我和榮恩都不會放過他的!」

  「我我我我我不敢……」

  「你可以,你是葛萊芬多。」男孩已經對著胖夫人的肖像說出密語,使奈威錯失了推託的機會,他哭喪著臉跟在後面爬進肖像後的洞口,聽見哈利在前方催促:「我們快把書拿進去吧,希望妙麗別怪我們耽誤太多時間。」

  葛萊芬多三人組坐在一扇窗戶旁邊,他們的課業討論進行到晚上才結束,榮恩生無可戀的癱在沙發上等待妙麗不厭其煩檢查他們的作業成果。哈利坐立難安的晃動腳丫子,比起課業他更擔心明天的比賽,除此之外,下午在圖書館時發生的事情也讓他心煩。

  「拜託,哈利,你的腳晃的我無法集中精神。」

  妙麗蹙眉瞪了男孩一眼,哈利咕噥著說了句抱歉,忽然站起身,眼裡閃著光芒:「我可以去把書要回來。」

  「換成是我才不去呢。」榮恩想讓哈利打消念頭,主動去找石內卜也只會被責罵,甚至被莫名扣掉分數。

  「我必須去,有件事我想親自確認。」

  哈利想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答應兩個朋友回來時再把整件事情告訴他們,但當穿梭在城堡裡哈利才意識到,他沒辦法證明奎若教授的清白。

  教工休息室的門無人響應,哈利偷偷將門開了條縫,被眼前的畫面嚇得不敢出聲——石內卜拉高長袍露出一條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腿。

  「該死的東西。」只聽石內卜對飛七說:「怎麼可能同時盯住三個腦袋?」

  哈利一下子便知道自己已經聽到關鍵資訊,他正打算輕輕把門關上,沒想到石內卜先一步發現他——「波特!

  「我——想知道我能不能拿回我的書!」男孩屏著氣語速飛快地說明來意,但他知道眼下的情況是不可能了,石內卜憤怒的咆哮著讓他滾出去,哈利毫不猶豫的轉身一路狂奔上樓。

  「天啊,你看起來糟透了。」榮恩被好友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看了眼對方空著的雙手:「看來沒拿回書。」

  「那都不重要了,我猜得沒錯……」哈利把剛才看見的以及自己的推測都說給他們聽,「我用我的飛天掃帚打賭,是石內卜想偷三頭犬看守的東西,不是奎若教授!」

  「為什麼扯上奎若教授?」榮恩滿臉疑惑,妙麗不敢置信的瞪圓雙眼。

  「下午我和奈威在圖書館遇見馬份……」聽見這姓氏,紅髮男孩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哈利無視他繼續說下去:「他昨天晚上跟蹤奎若教授,覺得他打算去偷東西,卻意外被同樣尾隨奎若教授的石內卜逮到。」

  「不,不會的。不論是石內卜教授還是奎若教授。」妙麗說,「我知道石內卜教授不太好,但他絕對不會去偷鄧不利多校長嚴加看管的東西,奎若教授更不可能了。」

  「我也覺得不會是奎若教授。」榮恩附和道,但他沒同意另一個觀點,不客氣的開口:「但我認為石內卜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妙麗,妳總認為所有的老師都是聖人。」

  女孩不悅的板著臉縮進沙發,空氣頓時凝結,三個人各有不同的想法在腦中奔馳。哈利正猶豫該不該把來自史萊哲林的警告說出來,畢竟有兩票不同意是奎若教授——包含哈利就是三票——直到妙麗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哈利才發現自己緊張的搓揉膝蓋很久了。

  妙麗詢問的眼神下哈利清了清喉嚨:「馬份還說……奎若教授明天會對付某個人,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你們……有什麼想法嗎?呃,我不是要你們相信他,就是提了一下,我們可以無視他。」

  「你在說什麼,哈利?多注意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榮恩的回應讓哈利意外的揚起眉毛,但下一句話又恢復男孩該有的個性,「不過別想太多,哥們,說不定那是讓你沒心思好好打比賽的計策。」

  聞言,哈利忍不住笑出聲。


🐍🐍🐍


  星期六上午十點,學生們早早前往球場只為占個好位置。人們如此興高采烈不全然是因為本學期第一場魁地奇球賽,更多是為了一世紀以來首位年齡最小的院隊選手——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

  兩隊的院隊選手離開前收到許多來自自己學院的加油打氣,相比葛萊芬多的熱情擁抱與吆喝,史萊哲林就顯得太過矜持。

  「必然的勝利。」低沉的聲音從跩哥身後傳來,他仰頭一看,是福林在和隊上的看守手邁爾斯.賴里交談。他用餐時就坐在自己隔壁兩位置,不打聲招呼實在說不過去,更別說福林已經和自己對到眼神。

  見男孩仍坐在餐桌前,福林開口問:「不早點去挑個好位置?」

  「只要那是我想要的位置,不論什麼時候去都一樣,不是嗎?」跩哥掛著輕鬆的笑容起身,接著瞥了一眼隔壁長桌,嫌棄道:「葛萊芬多也只能高興到比賽前。」

  「我會讓接下來幾年都笑不出來。」福林露出大板牙張狂的笑著。當隊長和看守手離開,跩哥才注意到隊伍最後面的那名搜捕手。

  「Is that you?」他出聲喊住某個人,很遺憾的他忘了對方名字。

  長相清秀的男性略帶遲疑的回過頭:「Yes?」兩人對視了一秒,他再次簡單的介紹一遍自己:「西格斯。」

  「嗯哼,你看過那隻蠢獅子飛行嗎?」跩哥重新記下被他忘記的姓氏,輕蔑的朝葛萊芬多那位頂著黑髮戴眼鏡的男孩輕點下巴。

  「沒有,木透隊長把他藏得很好,他總是訓練時間最短的一個。」西格斯盯了跩哥好一會兒,反問:「難道他需要提防嗎?」

  「倒是不用。」男孩評估了下眼前的人,一針見血的評論:「這次你贏不了,他用命在飛行。」

  「我只盡我本分。」西格斯抿唇微笑,趕緊跟上大部隊離去。

  跩哥讓克拉和高爾先去佔位,然後很碰巧的在球場附近遇上哈利波特。哈利的臉部肌肉僵硬,看不出是因為冷還是緊張,他甚至沒注意到人海中的金色腦袋,一手捂著過於空虛而抽搐的肚子,一副等等會猝死在場上的模樣。

  「破特。」哈利猛然回過頭,跩哥的臉才剛進入視線,手裡就被塞了個東西,他定神一看,是兩個小巧精緻的迷你南瓜餡餅。他一臉疑惑的捧著食物等待對方開口,不曉得自己的表情有多傻。

  「看什麼,不是糖漿餡餅就不行嗎?」跩哥受不了詭異的沉默率先開口,帶著獨有的傲慢、既期望又緊張的表情綜合起來顯得很搞笑。

  黑髮男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食物,稍微明白對方可能是誤會自己除了糖漿餡餅以外都不接受,「謝謝你,馬份?但我不餓。」

  聽見這句,跩哥的臉色直接沉了下去:「你整個早上都沒吃東西。」

  「因為我沒胃——」哈利頓了一下話鋒一轉:「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東西?」

  「哪來這麼多廢話!到底吃不吃?!」

  哈利被吼的莫名其妙,他不過是好奇問了個問題,怎麼又惹怒對方了?小孩子幼稚的倔強脾氣輕易的被挑起:「我偏不吃!誰曉得裡面有沒有魔藥,等會兒要比賽,我要是睡著了怎麼辦!」

  跩哥氣得臉色脹紅,抽了手套一把奪過餡餅塞進嘴裡,把揉皺的烘焙紙砸在哈利的閃電疤痕上,鼓著一邊的臉頰罵道:「滿意了嗎?不會嘔吐也不會變白癡!我由衷佩服你簡單的腦袋也能想這麼多!現在你只剩下一個,到底吃不吃?!」

  眼看對方又伸手過來,哈利也沒多想就搶著往嘴塞,當濃郁的南瓜香氣在口炸開,他才意識到自己被擺了一道。

  金髮男孩花了好大的勁才沒讓自己的嘴角上揚。他慶幸母親沒有因為一封告狀信函就不給自己寄送零食,雖然不是說好的糖漿餡餅。

  「如果你因為沒吃東西體力不支從掃帚上摔下來,那也太丟臉了,況且這會讓史萊哲林的勝利不夠光榮。」

  「真搞不懂你。」哈利抱怨一句,蹲下身撿起對方剛才亂扔的垃圾……毫無預警地丟回去!

  「你!」跩哥一臉錯愕的按住腦門,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還手,他傻愣了幾秒才拔出魔杖、伸手扯住那條晃眼的紅色領帶:「爛疤頭!你怎麼敢朝我扔東西!我要告訴我爸爸!你這沒禮貌的巨怪!」

  「鬆手!不許叫我疤頭!我也要告訴你爸爸你想在比賽前害對手受傷!」哈利朝他大吼,卻被自己說出的句子惹得發笑,拉扯的力道也變得無力。

  「你告訴我爸爸幹什麼啊!」跩哥也忍不住嘴角失守,他用魔杖使勁的戳刺哈利緊繃的肌肉,害得對方像條蟲子般扭動著閃躲。

  「嘿!看看我們發現了誰?」

  「一條狡猾的蛇在——」

  『欺負可憐的小獅子!』

  衛斯理雙胞胎一左一右的冒出,各自抓著一名男孩的後領把他們從扭打中分開。哈利很乖順的被喬治拉著退後幾步,但另一邊就沒這麼順利了——

  「放開我!你這隻骯髒的黃鼠狼(weasel)!」跩哥奮力的掙紮,弗雷如他所願鬆開手指,男孩一個踉蹌差點當眾摔倒在地。

  「原來是馬份家的男孩。」

  「比賽前禁止鬥毆,我們必須讓哈利明白。」喬治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男孩趕緊搖頭澄清:「我們沒有打架!」

  「放心,我不會告訴木透。」

  「但我們會告訴木透,賽前有個史萊哲林——」

  『試圖傷害搜捕手,他肯定會很生氣!』哈利只從弗雷和喬治的口中聽見一曲搞事的前奏。

  「我沒有!」男孩惡狠狠的瞪著弗雷,縱使自己嬌小的身版不能造成任何威脅,「你們看見我把他弄受傷了嗎?珍惜現在活蹦亂跳的新球員吧,場上的搏格可不長眼睛。」

  跩哥清楚知道雙方人數和實力相差懸殊,丟下一句威嚇後便倉皇逃離現場。哈利滿懷無奈的被衛斯理雙子領進更衣間,但不得不承認被那個馬份鬧一齣後,心裡的緊張竟然減了不少。

  史萊哲林的球員們早早換好隊袍在選手棚等待入場,似乎每個人都習慣了空間的壓抑氣氛,他們幾乎沒有過熱血的鼓勵,場上的優異表現就是對比賽最好的助力。

  「我們練習了無數次,即便對方換了新的搜捕手也構不成威脅。」球隊隊長馬科.福林站在隊伍最前方開口,他沒有回頭,而是緊緊盯住關閉的出入口,留給隊員們挺拔的背影。

  「西格斯,他的身形嬌小,很容易解決。」福林特意提醒自家的搜捕手一聲。

  「當然,他的速度勝不過我的。」太倫.西格斯試圖避開隊長想交代的事情重點,但福林也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人。

  「再怎麼說他也是奧利佛.木透嚴加保護的對象。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幾名選手悄悄把臉轉向他們面目清秀的搜捕手,其中幾個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西格斯只好朝隊長的背影勾起嘴角:「清楚明瞭,福林隊長。」

  ……『他用命在飛行』……馬份男孩的提醒讓他在意。『你贏不了』……我可以,不過是個一年級的小鬼……我贏過查爾斯……

  門外傳來觀眾的歡呼聲,播報員李喬丹的聲音傳進棚裡,能知道葛萊芬多學院隊已經在空中盤旋熱身,身穿綠色球袍的選手紛紛跨上掃帚。

  「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們!」最前方的領頭人抬高音量,確保在吵鬧的環境下隊友能聽見自己,「只要是史萊哲林想要的——」

  門閂喀噠一聲鬆開,七名選手雙腳奮力一蹬,陰狠的齊聲喊道:

  『Stop at nothing to win this match!』

  他們迎著陽光衝向天際。



-------

【筆後隨談-球員】
因為不想原創姓名,故在球員配置上做小改動
修改部分:將史萊哲林女追蹤手換成男性
電影1中,史萊哲林追蹤手是福林+普塞+女性
電影1中,史萊哲林看守手由女性代演,原著是男性
本屆球隊最終定案(1991-1992)
看守手:M.賴里(三)
追蹤手:馬科.福林(六)、德里安.普塞(三)、G.蒙太(二)
打擊手:P.德瑞克(四)、L.波爾(四)
搜捕手:太倫.西格斯(四)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2
11 魁地奇(魔法石表面 #1

  一綠一紅的身影在高空中盤旋,西格斯的雙眼緊盯波特。那男孩的位置比其他球手再高一些,似乎是擔心自己成為被重點攻擊的對象。但西格斯清楚他在那樣的高度難以捕捉金探子蹤影,因此沒再把心思全放在男孩身上,轉而瞇起眼尋找目標。

  快浮在兩隊人馬之間丟來傳去,史萊哲林隊的打擊手德瑞克將搏格打向葛萊芬多隊的追蹤手艾麗西亞.史賓特,她為了閃躲不慎漏掉隊友安吉莉娜.強生扔來的快浮,球落到史萊哲林隊的追蹤手德里安.普塞手中。

  西格斯見狀立刻向下俯衝,和打擊手波爾並排急速向普塞身後靠攏。

  「史萊哲林的搜捕手太倫西格斯有了動作!」李喬丹正在麥教授的密切監視下擔任比賽解說員,「他往場內衝刺,難道是發現了金探子?——哈利波特跟上去,他是葛萊芬多的新希望,是年紀最輕——噢!哈利波特突然急停在半空中——」

  哈利很快的發現西格斯只是去支援進攻陣型,正當他煞停在空中時,忽然有顆搏格朝他腦袋飛來!

  「波爾把搏格打向哈利——波特驚險的扭身閃過!這就是他入隊的原因!一年級新生精湛的飛行技術——快浮傳給了福林,他踹開後方追擊的安吉莉娜,我絕對沒看錯!是扎扎實實的一腳踹開——德瑞克把球打向高空,沒命中!哈利波特早已拉開距離——」

  球手的隊形不停變換,兩道綠色身影從六人之間脫穎而出急速朝前方球門衝刺,他們藉由塊頭的優勢擋下所有來自對面的攻擊,波爾跟在普塞身後,他再次揮棒把搏格擊向安吉莉娜,普塞弓起左手擋開側邊接近的艾麗西亞,低頭躲過凱娣.貝爾迎面而來手臂。

  「德里安.普塞進入得分區——木透俯衝而來,趕在最後一刻接住快浮!阻止了兩次史萊哲林隊的進攻——」

  看台上的紅海響起一片歡呼,壓過了綠海發出的悲鳴。木透扔出快浮,他得意的朝福林勾起嘴角,後者咒罵一聲搶過波爾的球棒一揮,木透閃躲不及,狠狠敲來的被搏格擊中,後腦撞上球框摔落沙地昏迷不醒。

  「我說了會讓你笑不出來。」福林扔回球棒,和波爾交換一個幸災樂禍地笑容。

  史萊哲林的看台區發出一片嘲笑,教師席上麥格擔憂的看著倒在場地上的學生。比賽仍在進行,葛萊分多連罰球機會都得不到,木透只是不幸被搏格砸中的傷患。

  蒙太從凱娣手中搶過球權,葛萊芬多三名女性追蹤手立刻回頭緊追在後,逼得他只能把快浮扔出去。球越過普塞頭頂上空,這高度就算普塞跳起來也搆不著。眼看就要飛向觀眾席丟掉一次的持球機會,福林立刻奔馳而來——

  「這是史萊哲林嚴重的失誤——什麼!馬科.福林竟然站到掃帚上——他什麼時候練成——噢!不,他成功攔下快浮回傳給普塞——但就快撞上弗雷……等等、那看起來是喬治——」

  福林高速逼近前方的紅毛葛萊芬多,教師席上還傳來李喬丹擾人的播報語音,說自己準備把這個叫喬治的傻蛋撞下去,然而他雙腳用力一蹬跳上空中——

  「福林跳起來從上方跨越弗雷——接過普塞回傳的快浮——葛萊芬多隊現在沒有看守手,史萊哲林隊在無人阻攔的球門柱前終於擺脫0分的窘境!」

  李喬丹憤怒的按下計分桿。

  對面少了看守手讓史萊哲林進攻更加大膽,福林教唆普塞從另一側包抄安吉莉娜,兩人將女球手夾在中間,安吉莉娜俯身保護快浮試圖加速衝破包圍,福林缺忽然向左施加壓力,使三人齊齊朝看台衝去!

  「真遺憾。」普塞在撞上鷹架前一刻從安吉莉娜懷中搶走快浮,接著兩名史萊哲林敏捷的從左右兩方閃過障礙物。

  安吉莉娜只來得及護住頭部,她衝進佈滿鐵架的看台,不知是掃帚還是她的骨骼在鐵條上撞出好幾聲回音,可全被淹沒在場地的喊聲中,當她落到底層時早已失去意識。

  弗雷和喬治擺脫德瑞克和波爾的追擊,憤怒地雙雙把球擊向普塞,後者連忙低頭躲過兩顆搏格,身子一歪閃過凱娣的攔截,將球拋起後帥氣的在空中轉了一圈,用掃帚枝條輕易的拍進球框。

  即使喬治試圖衝到球門前攔下快浮,他的反應速度也不及木透,史萊哲林分數來到二十分。

  而球權仍在史萊哲林手上,普塞迴圈過了半場重新進攻,可就在他再度進入得分區時,左眼閃出一道金光——

  「該死!」普塞狼狽地向右拐閃過金探子,那小金球幾乎是貼著他耳朵飛過,而更該死的是他在空中翻滾的時候弄掉了快浮!

  福林在後面看著差點吐血,艾麗西亞趁亂接住了快浮,卻差點撞上迎面衝來的西格斯。搜捕手為了抓金探子急速飆過波爾身邊,波爾扭動掃帚柄,接著背部被弗雷敲來的搏格狠狠砸中,從高處重摔在地,這球原本是打算打在西格斯身上。

  紅綠兩個身影並排著朝金色光點衝刺,哈利努力地壓平身軀讓阻力小一些,因為西格斯的速度比他想像中的快,而且手臂更長。

  但光輪2000的性能比彗星好太多,他的掃帚柄漸漸領先對方,男孩繼續提高速度,眼看指尖就要碰到——

  砰!!馬科.福林故意騎著掃帚撞上去,哈利猛地偏移方向!他在高速翻滾中能聽見葛萊芬多的怒吼,以及胡奇夫人充滿威信的哨音。

  「我在比賽前叮囑的你從不當一回事!是嗎?!」胡奇夫人掐住哨子憤怒的責備史萊哲林隊的隊長,氣呼呼地判給葛萊芬多隊一次罰球。

  「西格斯,我怎麼告訴你的?」現下是艾麗西亞的罰球時間,福林暴躁的責怪搜捕手。西格斯盯著快浮沒敢看對方:「把他撞下去,我很抱歉,福林隊長。」

  「你撞不了衛斯理,波特又有什麼好顧忌的,因為他也是葛萊芬多?」

  福林輕蔑的嗤笑一聲飛回高空,他們的看守手邁爾斯.賴里將球拋出,卻被葛萊分多隊的追蹤手凱娣攔截成功。女孩把球傳給艾麗西亞,普塞趁著回防從另一側繞過來悄聲在西格斯耳邊提醒道:「你別故意惹他生氣。」

  在剛才的一片混亂中金探子再度失去蹤影,西格斯從高空俯瞰,深知比賽不能再拖下去,葛萊芬多在少了兩個球員後打法就和他們的脾氣一樣火爆。忽然,他發現哈利波特乘著飛天掃帚左拐右拐地在空中劇烈晃動——

  似乎沒有人發現波特的掃帚表現異常,史萊哲林的學生們正為進球得分而歡呼,跩哥捏緊手中的雙筒望遠鏡——據說是克拉用馬份的名義從別人那兒搶來的——他看著高空那把光輪2000瘋狂地抽搐,漸漸地愈升愈高,波特就快要遠離賽場。

  「他怎麼回事?」

  突然,飛天掃帚又是一陣瘋狂的扭動,看台上的觀眾們終於注意到異狀。他們紛紛指向高空中的男孩,哈利被飛天掃帚甩了下來,只用兩隻手懸吊在上面。西格斯愣愣地看著上方,這就是馬份說的用命在飛行

  「Bugger Bludger!Tellen!」德瑞克大罵一聲飛奔而來擋掉搏格保了西格斯一命,因為衛斯理兄弟像瘋了一樣把搏格當快浮來回傳遞,想讓史萊哲林唯一的打擊手崩潰,「I saw it!GOFUCK!!」

  西格斯二話不說朝隊友所指的方向衝刺,德瑞克緊跟在後再一次把搏格擋開。弗雷和喬治沒餘力再去干擾對手,他們飛到哈利下方打轉,顯然是想在男孩墜落時接住他。

  德瑞克竄回賽場中央,福林正攬著快浮朝門柱進攻,兩名女追蹤手阻擋追趕不讓他進入得分區,德瑞克飛過去一腳踢開艾麗西亞,然而場上根本沒人注意到這明顯的犯規。

  葛萊芬多看台上,妙麗一把抓住海格的望遠鏡,她沒有抬頭去看哈利,而是開始焦急地眺望人群。

  「是石內卜,你看!」女孩把望遠鏡遞給榮恩,她看見石內卜坐在教師席唸唸有詞,墨色雙眼緊盯著哈利,「他肯定在給飛天掃帚念咒。」

  不等榮恩回應,妙麗便抽出魔杖一溜煙的跑下看台。榮恩再次把望遠鏡對準哈利,掃帚實在震動得太厲害,觀眾們全部站起來驚恐地注視著上空。

  「快啊,妙麗……」男孩絕望的低吟將望遠鏡轉向教師席,忽然奈威撞了他一下撲進海格的夾克衫裡,鏡框無預警的敲到眼窩逼出榮恩幾滴眼淚,沒想到這一撞讓他透過望遠鏡看見坐在石內卜後方兩個位置的奎若——

  「Bloody Hell!」他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奎若凶神惡煞的盯著哈利,和石內卜一樣口中念念有詞——

  有兩位老師想加害哈利嗎?

  這時,視線中有陣煙冉冉上升,榮恩看見石內卜倏地跳起用力踩踏長袍上的火苗,他看上去很氣憤,手肘一橫撞倒後面好意提醒他袍子著火的教授,順便撞得奎若一頭摔下座位。

  哈利總算爬回掃帚上,他飛快朝西格斯的位置俯衝,對手距離金探子只剩一條手臂的距離了。

  跩哥趴在看台最前方往下看兩名搜捕手的追逐戲碼,哈利正以極高的速度朝西格斯逼近,周圍的史萊哲林學生紛紛緊張的驚呼出聲。

  男孩抓緊欄杆,他不曉得西格斯在拖沓什麼,他不可能飛贏光輪2000,波特這麼小的身版一個肘擊人就噴飛了,「該死,快撞走他……」

  彷彿聽見了要求,一紅一綠終於撞在一起,但沒想到是哈利主動衝撞西格斯——

  西格斯沒料到對方會先撞上來,他穩住掃帚撞回去,力道不大,哈利只稍稍偏離軌道,接著男孩又不甘示弱的撞過來,這下西格斯果真惱火起來直接把哈利撞出場外。

  哈利繞過看台重新飛回西格斯身邊,金探子驟然下墜,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將手柄下壓!

  他們就像兩顆沉重的搏格,從六十英呎高的位置急速下降,迎面而來的冷風強力拍過哈利的臉頰,他像完全感覺不到刺痛的繼續加速墜落,眼前的金色光點愈來愈大,他已經能看見金探子正用力地拍著翅膀逃離追捕——

  距離地面只剩三十英呎,西格斯瞥了一眼哈利波特,那翠綠的眼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他背脊發涼,終於明白早上跩哥那番話的意思。

  十五英呎,西格的斯眼裡早已裝不下金探子,他握緊手柄奮力拉起,退出了這場追逐。

  「廢物!」跩哥掐著望遠鏡怒罵了一聲。

  哈利仍繼續衝刺,就像練習時一樣,他在離地面不到五英呎的距離即時拉起手柄,學著福林的動作站到掃帚上,跩哥震驚的瞪大雙眼,看見他伸出雙手,不怕死的往前一躍!

  哈利摔落在場中央,他捂著肚子和嘴巴站起身,看起來要吐了,只見他一陣乾嘔,從嘴裡吐出一顆金黃色的小球——

  「……算你走運。」跩哥實在沒眼看下去,他把臉埋進手套裡,但耳朵還是聽見哈利在底下興奮地叫喊『我抓到金探子!』,接著是遠處葛萊芬多的歡呼聲,以及身邊不滿的抗議聲浪。

  「走了,真丟臉。」他把望遠鏡扔給高爾,先一步走下看台,聽著李喬丹雀躍的播報比賽結果讓他臉色更加陰沉。

  散場後距離城堡一段路的草地上,他與葛萊芬多三人組碰上,兩邊的表情形成極大的對比。

  「呵,你怎麼沒被金探子給噎死呢?」跩哥惡劣的譏諷道,克拉和高爾跟著發出低沉的嘲笑。

  「哈利,你看看他……」榮恩故作神秘的附在哈利耳邊,聲音卻大的讓現場六個人都能聽見:「他的臉色就和他的領子一樣綠。」

  跩哥的嘴角因憤怒止不住抽動,哈利總覺得他已經想好一連串的咒罵,準備好好把榮恩噴的一無是處,但克拉和高爾卻動作更快的上前一步想用拳頭攻擊他們!

  葛萊芬多三人組立刻拔出魔杖:「你們——」

  「後退!」跩哥用比平常更高亢的聲音大吼,五個人愣在原地,只聽他冷聲問身前兩個夥伴:「我允許你們站在我前面了嗎?」

  克拉和高爾一臉錯愕,他們笨拙的移動腳步,才剛退回金髮男孩身後,就看見海格跨著大步伐趕過來。

  「抱歉啊、抱歉,那兒的通道實在太狹窄——你們……」海格警惕的看著其中三個穿綠袍子的小孩,「難道你們正打算干一架嗎?」

  「不是的,海格!」哈利搶著掩護,飛快把魔杖收進袍子裡,「我們、呃……他們、他們來恭喜葛萊芬多獲勝!」

  海格震驚的抖動他的大鬍子,顯然不相信這一說法,而當事人更篤定要拆他的台,不留情面的戳破謊言:「破特!你覺得可能嗎?」

  跩哥氣惱地從鼻子噴出一口氣,硬是從哈利和榮恩之間擠過,男孩將嘴埋進圍巾裡,用嘲諷意味十足的語調配合他開口:「飛的挺好啊,破特。」

  「梅林啊!哈利,他在稱讚——噢!」

  他身後兩個胖呼呼的夥伴粗魯的撞過哈利和榮恩,他們身子一歪差點跌坐在地,榮恩的腳趾被高爾踩的紮實,他一路跛著走到海格小屋,路上不停大聲抱怨,說高爾的臭腳踩下來,要比被地精搬石頭砸腳趾還痛上好幾倍。

  海格沏著濃茶,一邊駁斥石內卜想陷害哈利的說法,他不相信自己的同事會試圖迫害學生。三位小朋友彼此交換了眼神,決定把四樓禁區那條大狗的事情全盤托出。

  「你們怎麼知道三頭犬毛毛?」那是他從一個希臘商人手裡買來的,海格飛快的解釋:「我把牠借給鄧不利多去看守——」男人的話忽然斷在此處,他不該透漏這些!

  「石內卜想偷它!」哈利激動的敲擊桌面,海格仍然不相信一個老師會做這種事。

  但就連妙麗也這樣認為了,這個意外事件讓她對石內卜的看法產生巨大的轉變:「他想害死哈利!我在書上讀到過,如果要對一個人下惡咒,雙眼必須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我可以告訴妳,妳錯了!」海格暴躁的反駁。

  榮恩忽然站起,忐忑的盯著高大的巨人,「你覺得不是石內卜,那麼……奎若教授呢?」

  「榮恩!」妙麗嚇得倒抽一口氣。

  「你在說什麼?」哈利震驚的拉住他衣擺讓他坐下,但榮恩怯弱的表情下決心卻意外的堅定。

  「我看到了,妙麗去干擾石內卜的時候,我看見奎若也在對飛天掃帚唸咒……」榮恩的身子站的筆直,手卻緊張的抓皺了腿邊的外袍,驚恐不安地看向身邊好友:「他的表情就好像……想殺了你一樣……」

🐍🐍🐍

  晚餐進行到一半的時間,跩哥在空教室外堵住葛萊芬多三人組的去路。

  「鬼鬼祟祟的想去哪裡,波特?」跩哥冷聲道,克拉和高爾在後面得意地壞笑出聲。

  「與你無關,馬份。」哈利戒備的往後跨了一步,「倒是你,不去禮堂吃飯,是在這裡為輸掉的比賽哭泣嗎?」

  「我為什麼在這裡你很清楚,讓他們兩個走開。」金髮男孩輕蔑的用下巴點了榮恩和妙麗,同時回頭命令兩個夥伴:「你們兩個去走廊外守著。」

  「不行,你必須同時和我們三個談,如果不讓榮恩和妙麗加入,回去我也會告訴他們。」

  「你把這種事當童話故事說給大家聽嗎?我不信任他們。」

  「我也不信任你!」榮恩立刻反抗。

  「閉嘴吧,衛斯理。馬上就要放假了,你不會想讓你的假期只能在醫院裡度過吧?」跩哥瞪圓他的雙眼威脅,接著又轉向哈利:「你說你全告訴他們了,是不是?那麼如果你們是準備去圖書館找奎若手裡的咒語書,我可以大發慈悲告訴你們別白費力氣了。」

  「啊……這事我沒說。」哈利尷尬地承認,惹來身邊兩位朋友譴責的目光。

  「你早就知道奎若會對哈利下咒嗎?」忽然紅髮男孩的語氣變得急切,卻意外招來對方疑惑的注視。

  「對哈利下咒?」跩哥一臉不解的重複一遍,

  有另外兩名葛萊芬多的同意,哈利將他們在海格屋裡討論的內容告訴對方,唯有尼樂.勒梅,他們不曉得該不該讓更多人知道。

  跩哥看他們支支吾吾的模樣就生氣,他寧願全部都不知道,也不想當著面被隱瞞。面對兩個很不會說謊的人,還要裝作不曉得自己被欺騙,他們把馬份當白痴嗎?

  「如果你們不想說!一開始就不該透露任何字!」

  「我們只是覺得你相信石內卜,對嗎?」妙麗說,榮恩眼神戒備的點點頭,然而那位史萊哲林像是沒聽到女孩的聲音一樣,連個眼神都不給。

  「我昨天晚上去向石內卜要回我的書時,意外看見他的傷口,還聽見他對飛七說『你怎麼能同時盯住三個腦袋』。這很奇怪,你說他們一起去的,但奎若竟然沒有受傷。所以你相信石內卜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因為他是史萊哲林的院長,我也是史萊哲林。難道我指責麥格你們會高興嗎?我現在全告訴你,昨天下午奎若拿了一本比你腦容量還厚的魔咒書在圖書館外面碰上麥格,我聽見他們說話,她知道奎若拿著什麼!她知道那很危險,但沒有揭發、還默許他持有那本書。」

  這下換葛萊芬多兩三隻幼獅空了腦袋。

  「我也可以質疑麥格想害你,別忘了是她把你送進球隊的。波特,這一連串的事件真巧,不是嗎?」

  「你怎麼敢這樣說麥教授,我敢肯定她是除了鄧不利多之外最公平公正的老師!」妙麗最先出聲反駁。

  「……麥教授更不可能!」

  「……沒錯,我是她學院的學生!」

  剩餘兩人愣了半晌才一前一後的反應過來。跩哥淺淺的笑著,取笑對方不夠堅定的意志,兩三句話就懷疑起麥格的作為。

  「真遺憾,那位神秘的小偷想殺死你,可能你無意中妨礙到他了,如果我是你,就會收手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蹲了好長一段時間讓他雙腿發麻。

  「不,我會阻止他。」哈利多管閒事的正義讓跩哥不留情面的從鼻子噴出一聲不屑。

  「噢,偉大的波特,是不是?」金髮男孩咬著牙惡劣的拖長音調,淺色眼珠裡的憤怒快要燃燒成火焰,「你連裡面放了什麼都不知道,對方就已經想殺你了,就沒聽過知難而退嗎?」

  「為什麼一直阻止我?難道你已經知道裡面藏著什麼了嗎?」

  「我、不、知、道!你沒有告訴我全部,記得嗎?」跩哥深深吸了一口氣,卻吸進滿腔灰塵,但空教室的骯髒空氣意外讓他冷靜下來。

  「毫無計畫,像隻巨怪一樣只會往前,我受夠了你的愚蠢,你接下來不會順利的。」



-------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2
【筆後隨談:魁地奇規則】(魔法石表面 #1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幾乎快要成為史萊哲林的象徵XD
簡單列出幾項球賽規則,也許能稍微幫蛇群平反一下,他們在電影中真的沒有作弊!
澄清:第十章給的口號/Stop at nothing to win this match!/不是要招黑


1、暴力行為
條件:拿球棒直接敲人/對掃帚動手腳
福林討球棒可能不算犯規,因為規則上只明確寫著『擔任追蹤手者可觸碰快浮』
且比賽中允許用打擊搏格的方式傷害球員(打擊手首要準則:優先解決搜捕手)
木透受傷原因是被福林敲來的搏格擊中,在合理規範內

2、搜捕手參與干擾(可能是電影為了場面壯觀安排)
電影魔法石中,開場莉娜搶到球後西格斯曾出來攔截
電影魔法石中,福林第一次持球準備射門時,有個黑髮戴運動用眼鏡的男生飛下來干擾
這人不是木透、不是紅髮兄弟,推測是哈利的替身演員(或哈利本人避免眼鏡飛走換上包覆式眼鏡)

3、替補規則:
比賽開始後如果有人受傷、感到疲勞都不得替換球員
學院隊本身也不會事先配置替補(難道是沒意識到要找?
這也造成哈利期末昏迷後沒人頂替上場,直接慘敗
電影魔法石中木透倒下後,有位葛萊芬多球員試圖攔下普塞的投球,屬於犯規行為

4、犯規概要
a、肘擊過度用手肘推擠對手
例子:無。飛行時為了競爭的推擠不屬於犯規
官方認定普塞打球期間沒有過犯規,故電影1架開艾麗西亞不屬於惡意肘擊

b、衝撞故意撞擊正在抓金探子的搜捕手
例子:書中寫福林差點撞死哈利(獅罰球)
官方認定西格斯打球期間沒有過犯規,故電影1與哈利互撞不算惡意衝撞
並且兩人都沒有用上手肘連續痛擊對方

c、包夾-A隊不只一個追蹤手同時進入B隊得分禁區
例子:無。此規定是避免2個追蹤手圍毆1個看守手
電影魔法石中,福林曾聯合普塞夾殺莉娜,但兩人在進入得分區前就退開,不構成犯規
他們也沒有以物理方式攻擊莉娜的掃帚、或莉娜的身體任何部位
包夾是世界隊的戰術之一,能看出史萊哲林在電影中及小說中都不完全=球品差(除了馬科福林),他們真的有在用戰術XD

d、觸摸金探子-搜捕手以外的球手用身體任何部位觸碰金探子
例子:無。書中寫普塞為了閃躲金探子導致漏球


魁地奇種種規則都很零散,因為總是會有各種奇怪的魔法發生在場上
好比:不可把對手變成臭鼬、不可把對手變成蝙蝠、不可把對手變成南瓜,光是這些要列幾萬條規則都可以
但可愛的巫師們從沒想過彙整成:不可對對手施展變形咒(WHY?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0
12 糟糕的聖誕(魔法石表面 #1

  跩哥帶著煩躁的快步回到交誼聽並找到福林,他們似乎結束了賽後檢討,球隊隊長橫著身體占了一張沙發,桌上擺著幾張魁地奇球場手繪草圖,普塞和蒙太在一旁分析雷文克勞隊的戰術打法。

  他很猶豫該不該把福林叫醒,畢竟自己還是有點敬畏這位高年級生。

  「你沒看見他在休息?」普塞冷聲警告。

  「沒錯,因為晚上要去幹大事。」蒙太打趣的睨了睡夢中的人一眼。

  「我有重要的事找他。」跩哥氣沖沖地說出目的,福林聽出是這位跋扈少爺獨有的囂張,也只能睜開眼應對:「最好真的重要到能打斷我的睡眠。」

  「很重要,明年我要加入球隊。」他開門見山的為自己爭取球隊的一個位置。

  「可憐的小東西,我不是你父親,給不起你想要的。」福林冷笑著,普塞適時的勾起嘴角。

  「這是一則通知。當然,公平起見,我會拿出應有的實力。」嘴上這樣說,跩哥還是緊張得脖子發癢,他想拉開圍巾透透氣,身邊兩名高年級生興致勃勃的看著對峙的兩人,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條觀賞蛇。

  他接著補充:「今天的結果我不滿意,輸給一隻掛在掃帚下的大嘴樹蛙。他只擅長下衝,除此之外不過是依賴比別人優秀的掃帚。」

  「但他爬回去了,不是嗎?它像被下咒一樣橫衝直撞,要穩住不簡單。」普塞誇讚幾句反而遭來福林瞪視,他隨便踢了下某人嫁禍道:「蒙太說的。」

  「針對波特,看來你想爭搜捕手的位置。」院隊隊長笑得惡劣:「如果你能做得比西格斯好,我樂意換掉他。」

  普塞微不可察的蹙眉,不願相信自家隊長真的打算拿這個小鬼頭取代西格斯。

  「隊上有個馬份是你的榮幸。」跩哥自滿的保證。

  「我不在意你的身分,我只需要更多的勝利、更多的魁地奇獎盃。」

  「還有更多把葛萊芬多壓在地上蹭的機會。」蒙太插嘴一句。

  「如果你們做了對的選擇,自然不缺這個機會。」

  金髮男孩忿忿不平的離開,福林重新躺回沙發上補眠,為了半夜的『大事』養精蓄銳。蒙太對開除西格斯的話題很感興趣,因為他今天的表現招來球隊裡眾多不滿,但普塞一點也不贊同這種做法,有腦袋的人都知道,太倫.西格斯是繼查理.衛斯理之後最好的搜捕手——如果不算上突然冒出來的波特。

  「你能不能做點回應,德里安?」蒙太失望的丟下紙張,他一點都不想和空氣交談。

  「嗯哼,我贊同你說的全部。」普塞敷衍著打定不想討論這件事。

  出乎意料的,福林撐起身子,晶亮的灰色雙眼緊緊盯著隊友:「有什麼意見?」

  「……沒有,我永遠支持你的選擇。」追蹤手咬住乾澀的下唇,或許他們隊長已經看穿謊言,但他似乎不打算當著另一個人面前戳破自己,「福林隊長,徵選的時候你打算……」

  「你和我一起。」福林逮住他想逃的意念,收到隊員的同意聲才叮囑道:「落定之前,你們知道什麼事情不該到處宣揚,尤其是你,蒙太。」

  「知道了。」蒙太興高采烈的回答,普塞只能祈禱這個二年級小子真的有把話聽進去。


🐍🐍🐍


  聖誕節即將來臨,跩哥的貓頭鷹悻悻然地帶著他的回信飛進雪天。他被魯休斯稍加嚴厲的訓了一遍,責怪兒子違反校規簡直毫無規矩,竟然還被教授逮住,實在丟馬份家的臉。他不曉得石內卜在信裡怎麼說,但很肯定沒有把三頭犬的事情寫入其中,否則寄來的會是一封咆哮信。

  石內卜的魔藥課忽然變得難以忍受,因為他總是惡狠狠的瞪著跩哥雙眼,好像自己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那眼神和他看波特是一樣的,差別在於石內卜不會扣史萊哲林的分。

  跩哥握著杵用力的搗碎獅子魚脊椎骨,他喘出一口氣,在陰冷的教室裡形成一團白霧。這時波特為了拿天秤繞過方桌,當那頭獅子準備走回位置時跩哥沉著臉暗諷道:「我真替那些人感到難過,他們不得不留在霍格華茲過聖誕節,因為家裡人不要他們。」

  哈利腳步一頓,很想把黃銅天秤塞進他嘴裡,可惜一座天秤只能同時堵住克拉和高爾傻憨的竊笑。這是在石內卜的課堂上。男孩提醒自己,抓起一把粉末撒在量秤上,決定不理睬他們。

  午飯過後跩哥踏在厚重的積雪上準備前往第一溫室,他再次在校園遇見波特,這讓人非常惱火,他受夠了這半個月來的每個星期五。

  「麻煩讓開好嗎——」他特意拉長語調,充滿鄙視的眼神掃過幫忙搬運大冷杉樹的三個葛萊芬多。克拉和高爾在前頭開路,他們粗魯地朝對方擠過去,針葉被碰的掉落滿地,葛萊芬多三人被迫扎了滿嘴的杉木葉。

  「你們為什麼偏要從這裡過!」榮恩氣得扯下一手針葉,隨手撒在離他最近的人——高爾的圍巾上。

  「這樣好嗎,衛斯理?破壞聖誕樹會害你拿不到工錢,你媽媽可天天盼著一窩黃鼠狼寄錢回去呢!噢,我都能想像她因為貧窮哭鼻子的可笑模樣了!」

  「馬份——」

  「馬份你這傢伙!」榮恩要比哈利動作更快,他一股腦地朝馬份衝去揪住他圍巾,恰好被石內卜看見這幕。

  「校園鬥毆,是不是?」石內卜如鷹一般的雙眼掃過眼前的孩子,一直插不上手的海格這時從大樹後方探出腦袋,說不過是一場孩子間的鬥嘴,不算什麼大事。

  學院長看向自己的學生,跩哥無奈的聳聳肩,整理了下圍巾,對著榮恩勾起嘴角嘲諷道:「沒有這回事,教授。我聽說衛斯理想對馬份示好,所以想聽聽他是不是會拼寫聖誕快樂。」

  「你覺得這可能嗎?」榮恩揉了揉他凍的紅通的鼻子,碎念道:「去他的狗屁聖誕。」他被石內卜狠狠瞪了一下,立刻縮回大冷杉樹後方把半張臉遮起來。

  哈利怒氣沖沖地盯著對方的笑臉,咬緊牙根從齒縫中不清不楚的說:「Merry Bloodymas.」

  在聽清藏在裡頭的字詞後跩哥眼角一抽,狠狠的瞪著對方:「得了,和你說上話,我的假期肯定會一團糟。」他趾高氣昂的繞過黑髮男孩,走沒幾步還隱約聽見身後有人相撞的聲音。

  石內卜離開後榮恩咬牙切齒的抱怨起剛才出現的幾個史萊哲林,還保證自己不會放過任何開除馬份的機會。

  「你該慶幸他沒有向石內卜告狀,我們保住了分數。」剛才妙麗看見石內卜走來的時候心臟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是他先開始的,如果他真敢告狀,我當下就會毫不猶豫往他臉上打一拳!」

  他們三人到圖書館泡上整個下午,就為了找出尼樂.勒梅是誰。之後他們陪著妙麗用完假期前夕的最後一頓晚餐,結束了不算美好的一天。哈利自下午開始變得安靜,回到房間的睡前榮恩關心的問候了幾句,哈利腦袋轉呀轉想編出幾句謊話,但此刻腦子卻不太靈活。

  「沒什麼,就是想起馬份說的話。」

  「你說他侮辱我的家庭?」回想起一些零零總總,榮恩的脾氣又準備竄起來。

  「不只是。」哈利緊急打斷他的回憶,「他在魔藥課上說,我不回家是因為家裡的人不要我,不過我不是在意這個,我才不願意回到水蠟樹街,也不因為這感到難過……我不在意真的。」

  哈利的傾吐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他低著頭不斷把手裡的信紙捏皺再展開:「他就是純心想氣我的,糟糕的聖誕假期?我確信他從沒經歷過比我更糟糕的聖誕——抱歉,榮恩,我無法克制自己胡思亂想,但我沒事——就是有點……大概是忌妒了,每個人都有家庭,不是嗎?」

  「別因為他影響你的心情,哈利。」榮恩勸道,即使自己才是更衝動的那個,「你還有我們啊!如果你願意,可以來我們家過聖誕節,甚至是每一個假期,我媽媽肯定會很高興的!」

  「謝謝你,榮恩。」男孩欣慰的咧嘴一笑,扔開手裡的紙團——只能隱約看出它生前是隻紙鶴——跳下床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地翻出紙筆,「我想我該寫幾封祝賀給大家,你、和你的家人、妙麗、奈威、西莫——」

  「我就不用了,哥們。你忘了這個假期我留在霍格華茲嗎?」他看見好友忙碌的模樣忍不住無奈地笑出聲,忽然他聽見一個令人震驚的姓氏——「馬份?我有聽錯嗎?那個狂妄自大的馬份?你要寫信給——」

  「不、不、聽我說,榮恩,我只是又想起他說的。」這次哈利的臉上沒有烏雲覆蓋,「馬份肯定不想知道這些,他總是把事情撇開,如果我主動告訴他尼樂.勒梅,那麼他也無法脫身了。」

  「但、但這很危險,他如果去告訴石內卜……哈利,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如果他和石內卜是一夥的……而且也會害他陷入危險,噢,我不擔心他!但他有些話說的沒錯,很危險,因為對方想殺你,但說不定他更想殺馬份,這很好!噢不是——」

  榮恩因為太過激動緊張而語無倫次。哈利愣神了一會兒,他覺得石內卜不會這麼做,畢竟馬份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孩,大概什麼忙都幫不上。

  「知道這些對他來說肯定很糟糕,他勢必得幫助我們一次。」榮恩聽了一臉不敢置信,但哈利就是知道,他簡單的解釋:「馬份想當我的朋友,不是嗎?所以當他無故得到一樣東西,總會用神奇的方法回報。」


🐍🐍🐍


  隔天一早他們緊張的和妙麗道別,妙麗覺得他的兩個好朋友有些古怪,感覺有事情瞞著她。離開學校前她再次叮嚀兩個男孩必須好好在圖書館找資料,獲得再三保證後她才放心前往車站。

  當妙麗一消失在視線中,哈利和榮恩立刻馬不停蹄地往大廳跑,他們不曉得史萊哲林交誼廳的確切位置,只能待在樓梯口後方的雕像張望和赫夫帕夫的學生混和在一起的史萊哲林。

  兩人昨晚討論出的結果是:不要親自將字條交給馬份。因為他有極高的機率不願意收,甚至當面撕掉。哈利捏著青蛙——他試圖弄成紙鶴但失敗了——仔細的閱讀過每一張臉。榮恩建議找個女孩,或許比較好說話,但他們隨即想起潘西.帕金森,兩人頻頻搖頭,他們該如何從一群史萊哲林之中找出一個對葛萊芬多沒有偏見的學生?

  人潮開始減少,哈利已經能看清每一張臉而不是讓他們糊成一團,他們沒見到幾個一年級生,可能在第一批離開的人流裡。之後哈利認出了魁地奇隊長馬科.福林,沒想到對方也看見自己。福林充滿怨氣地瞪了哈利一眼,跨大步伐和潔瑪.法利走上階梯。

  正當他想著不如隨便問個人也好,有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雙方對視了三秒,哈利總算拉著榮恩走出雕像遮蔽的陰影。那位四年級生對哈利來說其實算不上熟悉,他們只有過一次交集——魁地奇球賽。

  「衛斯理。」他溫和的點點頭,再看向另一名葛萊芬多:「還有波特,你們躲在這裡做什麼?」

  「藏的很明顯嗎?」榮恩不假思索的問,他還沉靜在被優先認出來的驚訝裡。

  聞言,西格斯不以為然的聳聳肩:「對一些對於紅色敏感的人,是的。……所以?」

  「你能……能請你幫我把它交給馬份嗎?」哈利遞上一隻青蛙,頓時覺得那隻東西有些蠢。西格斯瞧了一眼便條,再瞧了一眼男孩,試探性的用兩根指頭捏住青蛙的一條腿。

  「可以。」知道這東西沒有下惡咒後,他才允許它待在自己掌心,然而榮恩卻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西格斯無奈的勾起嘴角,笑得有些苦澀:「不相信我嗎?或者你們可以冒個險親自拿給他,火車還有一陣子才啟程。」

  被發現心思後榮恩尷尬的脹紅了臉,急急忙忙反問:「你、你為什麼相信我們?就不怕……我們對馬份下咒之類的?」

  「那就是你們和馬份之間的事了,不是嗎?」他眼裡閃過一絲狡黠,露出一個非常史萊哲林式的笑容,但隨即換回平時溫和的模樣:「但我想,葛萊芬多不會做這種事。」

  兩個一年級新生渾身僵硬看上去很緊張,就好像這位史萊哲林隨時會丟出一個鎖腿咒似的。西格斯各自與他們四目交接,最後停留在榮恩身上,輕聲道:「聖誕快樂,兩位。」

  「太倫!我找你找了半個世紀!」一個大男孩從後面撞上來,西格斯吃痛彎腰的同時順勢把字條藏進袍子裡。

  「你要是出事了福林會殺死我——波特,還有——」留著中分黑髮的史萊哲林瞇起眼打量了半晌:「——另一個葛萊芬多。你們在做什麼,他們欺負你嗎?還是你欺負他們?」

  哈利和榮恩連忙搖頭否認。

  「只是兩個迷路的小朋友。」西格斯解釋。

  哈利和榮恩連忙點頭贊同。

  「只是這樣?」普塞依舊垂著嘴角,凶狠的表情和在球場上如出一轍,好比眼前是兩顆紅色的快浮。但即使看上去帶有敵意,他還是從長袍口袋裡拿出兩支糖絲羽毛筆拋過去:「假期愉快,小朋友。」

  雪地上,兩名史萊哲林跟在大部隊後方,西格斯把臉埋在圍巾裡,瞥了一眼同行夥伴下垂的嘴角有些好笑的開口:「你可以笑一個,阿德斯。」

  「不,那看起來很蠢。」普塞嫌棄的撇撇嘴,接著像隻大狗一樣用力晃著腦袋甩掉頭上的積雪,「別和我說話,我還沒做好準備獨自面對一車廂的女孩……希望邁爾斯被那對衛斯理搞死。」

  「總會習慣的。」西格斯用手肘輕撞對方的手臂道別,各自往不同車廂走去。並不是許多人假期都會回家,但史萊哲林的學生幾乎會這麼做,包廂裡雖然沒有完全坐滿只有零散幾個人,卻也讓他沒多少選擇。

  「坐這裡嗎,西格斯?」一名深色短髮的女生問,坐在她身邊的金髮女生頓時紅了耳尖。包廂裡有三名女性,西格斯甚至沒有注意過她們是不是和自己同年級的同學。

  「當然,謝謝。」他笑了下把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從裡面取下一瓶酒,「不過我得先去個地方,等會見。」

  跩哥的心情奇差無比,一上列車就被五年級的崔佛嘲諷了一番,就因為沒有寄給他們聖誕晚會的邀請函。他獨自佔據一邊的長椅,雙腿打直後背貼在靠窗的一側。忽然,包廂門被拉開,一隻沒品味的青蛙被丟在他肚子上。

  西格斯連一點退怯也沒有地接過眼刀,噙著一抹笑指著那東西:「有個可愛的傢伙讓我轉交給你——」

  「——亂糟糟的黑髮、綠眼睛。」見男孩愈發古怪的表情,西格斯笑意更深:「我想你認識?」

  跩哥一下子就聯想到某個人,他粗暴的把對方推離門框,自己也擠到走廊上。

  「你看了內容?」搜捕手對他晃了晃腦袋,但男孩依舊用抱著存疑的眼光掃過他的臉。他當著對方的面拆解那隻醜陋的青蛙,卻不讓人看見裡頭的文字——
  713 Nicolas Flamel Need you know about this?

  「FUCK!」信紙在瞬間被他撕得粉碎,跩哥毫無預警的大罵出聲,「……FINE……FINE…」眼下他除了F開頭的詞說不出別的東西。

  該死的哈利波特,他不想再知道任何事!他原本的計畫是逮住把柄,偷偷揭發葛萊芬多在背後做的一切,讓對方被關禁閉。現在自己就像共犯一樣!如果被小偷知道這些,自己也有生命危險怎麼辦?

  跩哥腦中忽然閃過石內卜凶狠的臉,對他的信任忽然產生動搖。感覺什麼事都瞞不過石內卜,如果想偷東西的人真的是他,那麼自己所待的史萊哲林會是最危險的那個——

  「你可以滾了。」跩哥煩躁的把脾氣發洩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拿出魔杖將紙屑燒成灰燼。


🐍🐍🐍


  今年的假期跩哥有許多事情要做,首先他得先挨罵,學習如何不再夢遊;還需要預習課業,確保自己在下個學年成績能保持優秀;另外他得忙著寫信,祝賀所——有的朋友們聖誕快樂、並邀請他們來參加宴會。當然,這些東西他的父母也會寫給那些大人們。

  在母親的幫助下他把禮物分配給合適的同學,例如克拉和高爾的紙盒裡裝滿了甜點;米莉森.布洛德的是一份意義不明的魔法梳妝組,裡面的梳子說不定能讓她或是她養的貓毛髮更柔順;當他看見布雷斯.扎比尼也在名單上,真想就只寄一份包裝紙過去。拜託,馬份家就算是包裝紙也是珍貴無比好嗎?

  他給馬科.福林的是一個魔法開罐器和水晶酒杯,據說那酒杯會因為它自己的喜好決定是否把酒潑在主人身上;綠茵家族的兩位女孩將收到水仙挑選的宴會女帽;給潘西的別緻胸針上鑲了一顆深紅色的血石,銀飾因施了魔法而不停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父親?」當跩哥終於清閒下來時他在書房找到魯休斯,「我想進去看書,可以嗎?」

  「當然,是什麼樣的書?」

  「關於煉金術,父親。」魯休斯瞇起眼等待兒子繼續說下去,「我聽高年級生討論過他們的課程,好奇那是什麼,家裡有相關的書嗎?」

  男人勾起嘴角說出位置,滿意兒子有顆好學的心,離開書房前他特別叮囑孩子禁止亂動展示櫃裡的其他擺件。

  跩哥在滿滿的書籍中找出《我們神聖的哲學》一書,過去閱讀它的時候他才九歲,還是為了躲避來訪的客人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願出去。

  內容記載和他印象中沒什麼不同,而且他過去看不懂的拉丁文至今仍然看不明白。就現在而言,如何製造一個石頭不是重點,而是活板門下藏了什麼與尼樂.勒梅相關的東西。手抄本上畫了一個及醜無比的人像,跩哥覺得他像個可怕的老婆婆,稀疏的長髮、佝僂的身形,而圖案底下寫了數子:1762

  「……見鬼?」他回頭看一遍出生年份:14世紀初。梅林的鬍子!他活了四百年?

  跩哥飛快翻過書頁,這些不是他需要的,他應該是先找到關於尼樂.勒梅這個人的事蹟才對。事實證明,他並不擅長找東西,也不記得西奧多手上那本書確切的名字是什麼。

  空氣中啪的一聲,家庭小精靈出現在他身側,畢恭畢敬的的告知來意:「女主人讓多比來請小主人用晚餐。」



-------

(魔法石表面 #1

逐漸黑化的德里安 @LOOKFORDEER

0
13 純血巫師(魔法石表面 #1
諾跩出場占比90%,跩哈10%


  平安夜來臨的前三天,馬份一家來到一處老宅,建築並不是富麗堂皇,而是中規中矩有三層樓的歐式古屋別墅。身形消瘦的男主人親自出來迎接,他穿著一身黑的西裝,身邊的弱男孩穿得和他父親一模一樣。

  「我們感到遺憾,諾特。」魯休斯難得上前擁抱一名友人,對方哀傷的輕扯嘴角:「知道你們願意過來,她會很高興的。」

  老諾特微微欠身伸出手臂示意馬份一家往前院走,跩哥跟在母親身邊、西奧多的身後,他們停在一口棺木前,上頭擺了許多白色,有水仙、白玫瑰與香豌豆花。五人莊重嚴肅的垂下頭,跩哥實在不曉得該對諾特夫人說什麼,他幾乎沒見過她,也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馬份三人獻上花朵,魯休斯和老諾特聊了幾句,他們決定移步到書房,「我想多陪陪她。」水仙輕聲道,給予丈夫和老諾特一個溫和哀傷的笑顏,西奧多帶著跩哥往後院子去。

  「你看起來真糟糕。」

  當西奧多唉出一口氣坐到長椅上時,跩哥淡淡的評論一句。不用問為什麼,沒有人死了媽還會很好的。他跟著坐下,雙手扯著黑色風衣的領子,它和黑色圍巾一起把自己的脖子了捆起來,充滿壓迫感。

  男孩用他的藍色雙眼盯著對方愈弄愈糟的手,無奈地開口:「他想見你爸,就這樣。」然後看見金髮男孩的手止住了動作,似乎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句話。

  跩哥把手自然的放在腿間,盯著手指半晌後才吐出一句:「你看見了嗎?」

  「沒有。」

  「西奧?」

  「……看見了。」西奧多抿著唇,不曉得幾年沒從對方口中聽見這稱呼了。他的目光停留在最遠的地平線,這是他最近喜歡上的景色,一片荒蕪。

  過了一會兒他聳肩:「無所謂,她原本時間就不多了。」

  跩哥仰著頭,天空灰濛濛的一片,每隔好幾秒才有零星的雪花落下。「要來我家嗎?」他問,聲音變回原本西奧多所熟悉的那樣,咄咄逼人、不可一世。

  「我不知道該不——」

  「我問的是你,西奧多,別想著你爸做事。」

  這問題似乎難倒他了,栗色頭髮的男孩曲起腿,腳後跟撐在椅子上,他把臉埋進雙膝之間深深吐出一口氣:「沒有原因,不是嗎?你想要什麼條件?」

  只是想著或許能讓你笑一下。跩哥靜靜的看著對方沒把答案說出口,來自馬份的關心就算是真心誠意也會被當成一場交易。他得想一個回報,他和西奧多之間從來沒有彼此相欠過。

  「就一次保護吧。」

  「好。」他毫不猶豫地答應,說不定跩哥說什麼他都會答應,「謝謝。」

  他的決定很唐突,魯休斯對自己兒子和諾特家小孩的交情感到意外,但他沒多作表態便同意把小諾特帶回莊園。西奧多一點也不想回頭看自己父親的臉,他想,那個老男人肯定臉上有光。

  「我好無聊。」

  金髮男孩縮在空曠房間一角的沙發上,他發現自己家裡真的沒什麼娛樂消遣,很多地方被警告不能去,外面天氣又冷、還飄著雪,更別說只有睡覺功能的房間裡。

  「我該逗你開心嗎?」西奧多沒好氣道,站在魔法鋼琴前看著它獨自演奏不知名的曲目,他違背鋼琴的意願隨意按下白鍵,接著迸出奇怪的音調。

  「是,這是你存在的意義不是嗎?」

  「不是。」西奧多斬釘截鐵地否認,回頭問:「我是不是可以改變它的旋律?」

  「你剛才就這麼做了。」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房間裡迴盪著不和諧的曲調,跩哥感到昏昏欲睡,但它不能把客人晾在一旁,「好了,西奧多,你不能整個下午都在和它二重唱。」

  「可以,而且我覺得你應該睡覺,放我獨自一個人。」

  「但你在摧殘我的耳朵!」男孩快步走過去拉著他手臂逼迫他離開座位:「走吧,我們去玩魁地奇。」

  他瞥了一眼窗外,雪天漫漫。

  「瘋子。」到底是諾特宅邸比較好還是馬份莊園?西奧多說不上來。

  不知道跩哥如何讓父母答應這件事,西奧多被折騰了一個下午。跩哥要求他當金探子,然後他會飛下來抓住自己,西奧多認為非常不合理,根本是自己單方面被揍而已。馬份少爺也認為不合理,但他給出的原因是金探子必須快速移動,西奧多不能只站在雪地上。

  後來他想出給花園的果實施展漂浮咒的方法,讓它們一顆顆懸浮在空中,偶爾讓它們胡亂飛行。跩哥抓得還算開心,而西奧多不會告訴他這很像在逗小貓小狗。

  經歷過一頓壓抑的晚餐,男孩們終於躲進房間裡。托朋友的福跩哥今晚不用專注在課業上,他躺在床上享受悠閒,西奧多則坐在書桌前閱讀他從家裡帶來的書。

  他們的問題直到睡前才顯現出來,水仙沒有讓多比為年輕的諾特準備一間客房。按以往的經驗,莊園在宴會有若有其他客人留宿她都會這麼做,但跩哥不確定在水仙眼中西奧多算是客人還是朋友。

  西奧多有些無助的坐在床沿,在馬份一家的眼皮下才不到一天的時間,他都覺得自己處在危險中。

  「有什麼地方比我身邊更安全?我父親身邊?你沒有其他選擇。」跩哥語調飄忽著,手腳痲利的爬上大床想搶個好位置,西奧多豪不設防的被他撞去旁邊,下一秒他反應迅速的抬手按住那顆金色腦袋,把那張臉拍進枕頭裡。

  「我睡左——」叫喊聲被悶在布料中,他只能用手掌不停攻擊男孩的臉頰或脖頸。

  西奧多鬆手避開小少爺毫無章法的巴掌,平靜的開口解釋:「在右邊會吃到你的頭髮。」

  「我不想又被壓在身下。這是我的床,由我決定。」

  「不管你睡哪一側我都會這麼做,Baby Draco。」

  「你怎麼——」跩哥忽然臉色漲紅,這是水仙在他小時候對他的愛稱,接著他想起自己的童年都是和諾特與克拉過的……「該死,你不能那樣叫我!Shaggy bunny!」

  折騰了幾分鐘後西奧多敗陣下來,他躺在右側盯著高挑到誇張的天花板,淡然地開口:「我們後天不會來參加宴會。」

  「我知道。」小少爺理所當然地答,「不過這樣一來,到時候參加的沒多少人了,崔佛家(Travers)從來沒被邀請過,今年爸爸也沒有邀請牙克厲一家。這樣正好,那個牙克厲有夠討人厭,和他爸一樣是個驕傲自大的金毛混蛋。」

  忽然身邊的人一陣抽搐,跩哥疑惑地扭過頭:「你笑什麼,西奧多?」

  「沒什麼。」

  空間裡呈現著灰暗的紅色,四周是一片荒蕪。男孩赤腳踩在草地上,過短的草枝粗魯的扎進他腳底板,不論他從哪個方向看都能清楚看見地平線,彷彿全世界只剩他一個人。
 
  『不…他會看見的。』
 
  男孩倏地回過頭,地平線。他什麼也沒看見。
 
  『他在睡覺。』男人的聲音在顫抖。
 
  『不……求求你……你說的對,親愛的。我後悔了,讓我再看他一眼……求你……』

  世界的盡頭升起一輪銀灰色的圓,金色的蝴蝶憑空出現向著圓圈飛行。男孩跟了上去,腳底被尖銳的石子擦破,他沒感到疼痛,只知道繼續追趕金色光芒。只見光點移動的速度愈來愈快,他伸手,忽然一道綠光射破蝴蝶*脆弱的翅膀,火花在眼前炸開——

  空間裡呈現黯淡的黑,這次眼中閃過一抹金色。被纖細手臂禁錮住的男孩從鼻腔發出一聲怒吼,他翻過身把額頭撞在對方鼻子上。

  西奧多眼角生淚,將鼻樑的痠脹感怪罪給跩哥的撞擊。不斷有頭髮搔癢他的臉頰,當他想開口吸氣時更吃進一團團金髮,男孩伸長脖子,用下巴抵住對方頭頂試圖把跩哥整個人往下擠。

  「別……動,西奧……」

  感到被打擾,跩哥不耐煩的發出抗議,圈住自己的手臂終於沒剛才僵硬,但仍微微顫抖著。當清晨來臨,跩哥睜開雙眼發覺兩人的姿勢似乎和昨天一樣,他想抬頭翻身,頭頂卻被西奧多消瘦的下巴壓著。

  「你守夜了嗎?」

  「沒有。」西奧多低啞的應聲,伴隨著不太平穩的吐息。

  「……嗯。」跩哥伸展了他的雙腿,把身體往下更深的埋進棉被裡,替自己找了一個稍微舒坦的姿勢,含糊道:「我想再睡一下,餓了叫醒我。」

  「好。」另一名男孩睜著充滿水氣的藍眼,一夜未闔上的眼皮醜陋的腫脹著。


🐍🐍🐍


  聖誕節一早,哈利滿懷雀躍的拿起最頂上的那個紙包,他從沒想過自己也能收到禮物。厚厚的牛皮紙上貼著字條,龍飛風舞地寫著『海格致哈利』,內容物是海格親自動手做的笛子。當他拆到第三個禮物時聽見榮恩一聲哀號。

  「我媽給你織了一件衛斯理家特有的那種毛衣。」哈利扯開紙包,果然看見一件厚厚的藏青色手編毛衣,還有一大盒自製的牛奶糖。

  「她人真好。」哈利感慨著,嚐了一塊甜美的牛奶糖,同時拆開妙麗寄來的禮物:一大盒巧克力蛙。接著是一份重量很輕的紙包,某種像液體一樣的、銀灰色的東西簌簌地滑落到地板上,閃閃發亮的聚成一堆。

  「我聽說過這東西!」榮恩壓低聲音神秘的說,眼裡閃著敬畏的光芒,「如果我想得沒錯——是一件隱形斗篷,你把它穿上試試。」

  哈利撿起那件銀光織物,彷彿是用水編織而成的觸感,他將斗篷批在肩頭——他的下半身消失了!鏡子裡只剩下腦袋懸在半空中。他還沒從驚奇的心境轉換回來,榮恩忽然指著地板,有一張落下的字條:

  你父親死前留下這件東西給我。現在是時候歸還給你。
  好好使用它吧。祝你有個非常愉快的聖誕假期。

  沒有署名,是爸爸的朋友嗎?所以……這是爸爸過去擁有的……

  「你怎麼啦?」見兄弟盯著紙條一言不發,榮恩關心了一句。

  黑髮男孩搖搖頭,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宿舍的門猛地被推開,弗雷和喬治無預警的衝進來:「聖誕快樂!」

  「嘿,你看!哈利也得到一件衛斯理套頭毛衣!」弗雷和喬治都穿著藍色毛衣,一件上面繡著黃色的『F』,另一件上面繡著黃色的『G』。

  「哈利的比我們倆的好看。」弗雷舉起哈利的毛衣玩笑似的調侃:「顯然媽媽對不是自家的人更精心一些。」

  「為什麼不穿上你的呢,榮恩?」喬治問道,「穿上吧,媽媽織的毛衣漂亮又暖和。」

  榮恩半真半假地抱怨著自己不喜歡暗紫紅色,一邊把毛衣套上腦袋。由於節慶的氣氛太過歡樂,他們的噪音引來了級長的關切,珀西一臉不滿的從門縫裡探頭進來,胳膊上也搭著一件毛衣,弗雷不會放過著個機會,聯合喬治硬是把毛衣套進派西的腦袋。

  「木透今年又留下糖果嗎?」喬治問。哈利好奇的眨眨眼,弗雷主動解釋:「木透每年都會收到奇怪的禮物,去年是一袋偽裝成糖果的糞彈,我們認為對方是一位擅長變形學的狂熱崇拜者。」

  「崇拜者……為什麼要向對方……投擲糞彈!」珀西頭上套著毛衣,含糊不清的說道,聽得出他很生氣,顯然是受害者之一,「他留下了半包糖果,如果你們喜歡,等一下我帶過去給你們。」年長的衛斯理想扶正他的眼鏡,但雙手還被毛衣束縛著動彈不得。

  「我們現在就想拿!」弗雷把珀西推往門邊。

  「你今天不許和級長們坐在一起,聖誕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喬治說著,和弗雷一人一邊把哥哥像關押犯人似的推出房間。

  「我們快去大廳吧,我等不及參加宴會了!」榮恩把禮物隨意的堆到床上。

  「——等等,還有一封信。」跨過滿地的包裝紙,哈利撿起一張平整高級的信封把它拆開——

  c. 1326—?, a French wizard and alchemist. Have a sad day on Christmas.

  這封信即時沒有署名也能知道是誰。無視跩哥的詛咒,哈利激動的舉起信紙:「是馬份寄來的,榮恩,他收到字條了!」


🐍🐍🐍


  隆重的聖誕晚會讓以嚴肅稱著的馬份莊園添了幾分溫馨色彩,穿著正式的大人們和樂的在會場中交談。有的會帶著他們的小孩——例如跩哥就被迫待在魯休斯身邊,對訪客挨個問好。

  獲得自由後跩哥找到他在學校的夥伴,他們聚在一塊聊自己的假期、聊外出旅行,偶爾矯揉造作地拿起装著飲料的杯子,與身邊的人碰杯,嘴角常駐著『職業微笑』。

  他靜靜地聽著人們分享,難得沒有發表太多言論。因為沒什麼好說的,他幾乎在書房度過整個假期。他在一本《它的秘密:不死論》中找到目前為止關於尼樂.勒梅的最完整的資訊,書中網羅了許多投身煉金術的人物,不論他們是否在該領域發光發熱過。

  尼樂.勒梅,一名法國巫師及煉金術士,眾多研究點金石的人之一。點金石又被稱作魔法石,據說能讓人永生,還能用它調配出長生不老藥。他於1762年在法國巴黎的一家歌劇院被發現,這距離出生過了四百年,證實了魔法石的存在,而尼樂.勒梅也成了歷史上唯一製造出魔法石的煉金術士。

  他幾天前寄出去的信中描述得非常簡易,因為哈利波特只給出一個名字,自己不必回報太多。況且也便宜了葛萊芬多的臭獅子,就憑這些線索,肯定能在圖書館挖出更多資料,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笨腦袋需要花多少時間。

  如果尼樂.勒梅唯一的鉅作只有魔法石,那麼三頭犬看守的會不會就是——

  「——顯然不夠尊重。」

  「誰?」跩哥回過神來看向艾佛瑞家的男孩,五年級的史萊哲林生,自信且狂妄,而他正興致昂揚的評判著某人。

  「噢,我在說諾特。」艾佛瑞並不介意再為年輕的馬份重複一次,「我知道有的家庭可能在假期上有其他安排,但小諾特……」他嫌棄地搖搖頭:「他是最沒資格這麼做的人,不是嗎?家族遲早會被他的特立獨行弄垮,連愚蠢的隆巴頓都懂得這道理。」

  「收到他的回信我也感到遺憾。」跩哥隨意撇過會場中的奈威,語氣空洞,在旁人聽起來有幾分生氣的模樣,「諾特會後悔自己的決定,只要他的室友還是我,我遲早會讓他明白這個道理,不需要操心。」

  看來其他家族都不知道諾特夫人逝世,跩哥心想,沒去注意艾佛瑞突然難堪的臉色。如果諾特一家真的出現在晚宴才該感到意外,沒有人發生憾事過三天就能振作起來玩樂的,否則擺明了是作戲。他忽然想起母親跪坐在棺木旁的模樣,她並沒有和諾特夫人熟識到那種地步,不是嗎?

  回學校的列車上沒有放假時那樣吵鬧,但級長的巡視要比假期前更加嚴謹,他們會施展識反變形咒以防學生們藏了什麼東西。

  大廳恢復成以往的熱鬧,尤其是葛萊芬多,跩哥一眼就能看出某三人臉上光彩煥發,想必是在圖書館有了收穫。後背似乎被東西砸了一下,跩哥氣惱的回頭,正好看見哈利連忙移開視線,他低下頭發現一球皺巴巴的紙團。

  他對這東西有了不好的印象,再三猶豫後才撿起來並打開它:

  Cheers!
  cheers.
  Thanks for your help!

  是由三種不同筆跡寫成的感謝。跩哥彆扭的抿著唇,有股熱度匯聚在他藏於圍巾下的脖頸與耳後。他把紙條揉皺收進口袋裡,連轉頭看一眼都不願意。

  有了來自別的陣營的幫助,讓哈利接下來的日子稍微變得輕鬆,他不用再去煩惱尼樂.勒梅的秘密,加上他看過713金庫的小包體積,幾乎可以確定三頭犬看守的就是魔法石,因此他現在最需要的,只剩下專注於一連串的魁地奇訓練。

  距離比賽還有幾乎半個月的時間,天空中還飄著小雪,木透對隊員的要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格,因為史萊哲林正在壓榨他們使用球場的時間,這讓他們隊長的脾氣變得暴躁。

  「我們已經預訂了場地!」木透幾近崩潰的對福林咆哮。

  「該滾蛋的是你們,木頭,我們周末就要比賽!」

  「但你們已經預訂了明天!我不相信你的隊員可以連續被你折磨兩天!」

  「說的好像他不曾連續折磨我們兩天。」弗雷在最後方小聲地吐槽。

  「因為他連續折磨我們三天。」喬治補充。

  哈利忍住笑意雙眼在隊伍裡搜尋:「他們的搜捕手呢?」

  「這要怪福林,他上週對他的隊員們進行了連續四小時的訓練。」艾麗婭俏皮的眨了眨她美麗的眼眸,「所以西格斯右手肌肉發炎住院了。」

  「希望他因此缺席與雷文克勞隊的比賽。」弗雷壞笑著。

  「或者我們讓他不得不缺席?」喬治興高彩烈的走向木透,暗自竊喜他的隊長在爭論中失敗。福林笑的張狂,但他身後的隊員臉色和球衣顏色一樣難看,因為這代表他們必須陷入連續兩天的地獄訓練。

  「開心點,隊長。換句話說,你可以好好休息為下周的比賽儲存體力。」

  「你很開心不用訓練是吧,弗雷?」喬治沒機會去糾正自己的名字,因為木透還在連環珠炮的抱怨:「他怎麼能搶走我們為數不多的練習次數,那個絕世大混蛋!他總是針對葛萊芬多,我們已經七年沒有拿到冠軍——」

  「別擔心那些,如果我們贏得對赫夫帕夫的比賽,也許能在學院杯總分戰勝史萊哲林。」哈利試圖安慰一句,這話果然讓自家隊長有了動力,但卻是往意外的方向發展。

  「哈利說的沒錯!我們必須戰勝赫夫帕夫,所以需要更多的訓練!夥計們、還有女孩們,明天早上七點球場集合,我們必須在該死的混蛋和他的螻蟻們抵達前佔領場地!」令人驚心動魄的一段宣示,哈利對自己的開口感到抱歉,好在其他人並沒有真正怪罪他。

  隔天,他們依舊沒能成功佔領球場,而且太倫.西格斯完好無損的出現了,容光煥發、精神看上去比其他六人都還要好,肯定是因為他整整一周都沒有參與訓練的緣故,並且幾天後他們從木透口中得知一個令人難過的消息:

  史萊哲林戰勝雷文克勞。這代表葛萊芬多隊非贏下兩週後與赫夫帕夫的比賽不可,還有更多的訓練等著他們。



-------

【筆後隨談】
西奧多一無所有的世界裡,鮮血的暗紅是唯一色彩
灰色暗指跩哥視角,他不是日出也不能成為月亮
金色、蝴蝶兩者都是象徵著跩哥本人
滿地的莿草和尖石說明了目標路途的艱辛與痛苦
最後夢醒,西奧多沒能到達目的地
*蝴蝶:象徵轉變、自由與生存的希望

(魔法石表面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