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預警:家暴(不適者跳過波爾篇)、8K字數
-往後修改:盧西安波爾 → 盧西恩波爾
-創作衍伸:消失的密室 第四章.華麗與污痕書店
1992年6月初至8月底期間
【Terence Higgs/Cormac McLaggen:木尾豬】
清晨四點,太倫急急忙忙從二樓跑下。天色還是暗的,他似乎撞到了茶几,希望這點動靜不會把他媽媽吵醒。接著他伸長手臂觸碰門楣上的風鈴,空間扭曲,一股力量將他吸入漩渦中。
他很慶幸在乾燥的樹林中落地,對一個不能用魔法的學生來說弄髒自己那就太糟糕了。木屋外站了一個男人,太倫對他點頭致意,但對方拒絕給出反應。一段時間後兩個男人和一個小孩加入了他們。
「噢,盧夫。」男人脫帽微笑,「大忙人,我沒想到提比略能把你請過來。」
「我不需要任何請,貝蒂。」盧夫.昆爵一改嚴肅形象的打趣,「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參加狩獵。」
「因為你一生都忙著與黑巫師作戰。」提比略脫下外套丟給他姪子,寇馬.麥拉頂著睡意接下。
「不嫌棄的話,這個小朋友樂意為你服務。」貝蒂.西格斯示意太倫上前。
「你的孩子?噢,不對,你沒有結婚吧?」
貝蒂轉頭一瞥:「沒有,他是我姪子。」
「真巧,我們不約而同帶了姪子過來,就讀霍格華茲?」提比略把身後的孩子推向前。
「雷文克勞學院,五年級,先生。」太倫禮貌地回答。
「嗯哼,學識型的孩子。我姪子今年將升三年級,葛萊芬多。」
寇馬.麥拉心不在焉的和對方握手,卻在抽回手前一刻捏緊對方手心——
「……太倫?」
「沒錯。」太倫更用力的捏住對方,「太倫.艾柏瑟(Tellen Absurd*)」
葛萊芬多男孩挑眉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貝蒂在一行人往前走時回頭瞪了太倫一眼。
諾福克郡的鄉村地區疫病還不算嚴重,起碼還沒有到派出白化獵犬的程度。男人們前往接獲消息的農場,那座豬圈混入幾頭特別不一樣的豬崽,在這樣的繁殖季節出手是最好不過。
「我聽說你被提名為正氣師辦公室主任的候選。」貝蒂主動開啟話題。
「是,提比略路上不斷提起我的事。」盧夫昆爵沒好氣的諷刺:「彷彿成為主任的是他自己。」
「因為我替你感到高興,朋友。」
「我能理解提比略的興奮,正氣師的聲望若要繼續高升勢必需要你的領導。」
兩個孩子走在隊伍最後,寇馬有意向太倫靠近,太倫只得繼續放慢腳步以遠離大人們的聽力範圍。
「艾柏瑟,就和它的意思一樣可笑。」三年級男孩調侃道:「怎麼回事,你當真沒有人能認出院隊選手嗎?」
「所以你對魁地奇很感興趣,是嗎?」
「嗯?那是自然,沒有男生不對魁地奇感興趣。」
「那你肯定也清楚興趣和天份不能混唯一談。」太倫和藹的對小學弟微笑:「與其打聽我的家事,不如多用點心爭取在今年混入球隊,備選也好過不被承認。」
「你——試圖隱藏的是你,卻反過來諷刺我嗎?」寇馬吊兒郎當的站成三七步,「等著吧,西格斯,這種事讓我爸出手隨便都能查出來。」
又一個被爸爸保護的幼崽。太倫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維持溫和有禮的語調:「如果你到時能將答案放在心裡,不只是我,你的叔叔還有西格斯先生都會非常讚賞你的成熟懂事。」
「寇馬!攔下牠!」提比略忽然高聲喊道,男孩一轉頭立刻被眼前景象嚇得忘了要說的話——
一頭醜陋的豬朝他們衝來,牠有著纖長的腿、尾巴粗短、眼睛眯成一條縫,看似營養不良可速度卻快得像閃電。
「攔下牠!用魔法!」盧夫看起來非常憤怒,似乎無法忍受區區一隻豬從手中脫逃,他忙著指揮別人的姪子做事,貝蒂也不落下——
「替他們拍下照片!賈柏斯!」他父親朝他喊。
「是艾柏瑟,西格斯先生——」太倫趕緊從伸縮袋拿出相機對準該死的小鬼和那小鬼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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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es Bletchley:信】
人都需要朋友,巨怪也是。邁爾斯給馬科寫過信,但他從沒收過回復。今年他決定不再寫信給那個自大的傢伙,決定私下召集幾個親近的好友一起去斜角巷買新學期的課堂用書。
『我隨時都有空,但我需要確認,這是福林發起的嗎?當天有多少人去?我們不是要去砸店吧?』
德里安的回信這樣寫道。
邁爾斯翻了個白眼,他的室友只執行馬科.福林發起的指令。梅林的鬍子啊!這是假期!唯一擺脫球隊的好機會,他可以像個普通人替自己做主,而不是等候命令。
他分別寫了一封信給卡修斯和火腿(Graham)告知行程,順帶要他們碰巧的將消息帶給德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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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rian Pucey:早熟】
德里安其實已經習慣早起,但卻不願太早下樓。他打開窗,香氣四溢的杏桃香從果園飄進房間。
他稍稍退後幾步,因為額頭已經超出全身鏡的範圍。德里安沒有預想到自己能長這麼快,這是好事,起碼在球場上能更好的嚇阻對手。
「早安,媽媽——」他邊下樓的同時邊喊,但他遙遠的母親並沒有聽見叫喚。
『我告訴過你!早點起床!』畫中的男人斥喝,跟著少年一路往下,他們有著相似的眉毛與鼻樑,幾乎是同個模子刻出來。
「我知道你說好幾年了,爸爸,但我的意志力做不到。」
他來到客廳從沙發後方給母親一個擁抱才到餐廳用早餐。他的父親竄入另一個的畫框——是的,他父親死了,但又像在世時那樣無所不在,因為他總是飛越在畫作中。
「你今天會給我答覆嗎,阿德斯?」他母親撓有興味的看著他,讓德里安一陣惡寒。
「每當妳這麼問我,都會告訴自己或許明天更好。」
「但我明天休假,親愛的。」管家女士無奈地回,她向普塞女士點頭致意:「你們的信。」
「我以為『改變』是順其自然的。」德里安心虛的說著,一邊拆開蒙太和卡修斯的信。但信件內容和邁爾斯目的相同:8月5日去斜角巷。他將蒙太的信紙翻到背面敷衍的寫下:梅林祝你好運。
「沒有其他的嗎?」他問,管家搖搖頭,問:「你在等候誰的回信嗎?」
德里安淡淡地說了句沒什麼,但他母親卻發現怪異之處:「波爾家的孩子似乎從去年就不再寫信過來,他又搬到更遠的地方了嗎?」
「不,他每年假期都忙著遊歷世界,何況我們在學校聊得夠多了。」他答的自然,手指纏繞額前的劉海:「好吧,我決定好了。」
「噢,阿德斯……」內蒙妮故意擺出一副心疼的模樣,「我會永遠記得你可愛的模樣。」
「該死,我只是剪頭髮,妳別總是——」
「阿德斯,情緒。」
「我沒打算生氣,媽媽。」德里安把桌上的信紙收進口袋,叫上管家:「走吧,黛莉(Daily*)。在媽媽改變心意綁架我的情緒之前,把頭上這些給剪了。」
「咳!」管家揮動魔杖召來一把大剪刀。
「……請、黛莉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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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er Wood:戰術】
即使今年從史萊哲林手中拿下勝利,奧利佛也不會在戰術上懈怠。也許這只是巨怪福林的一次失手,他不是說福林球技多好,頂多不差……好了,奧利佛不想誇獎對手!
「這次的陣容非常優秀,水平明顯高於其他球隊,我們本來可以拿下冠軍!」奧利佛嚴肅的對著獅尾貓說話,但他的貓並不想回頭看他。
卻因為該死的不可抗力因素!龐芮夫人當初是這麼說的:哈利的靈魂非常脆弱,隨意出院會要了他的命!
奧利佛回想起這件事還是很生氣,他不想成為心狠手辣的巨怪——噢,他沒有在暗指某人,嗯,沒有——所以他同意讓哈利靜養,然後領著五個隊友打完一場可笑至極的友誼賽。
他翻下設置在臥室裡的大木板,奧利佛幾乎將房間還原成練習棚的樣子,這能督促自己隨時都要對魁地奇認真以待。他開始在大型示意圖上畫線,決定在今年實踐新理論。
但首先,他要先加強訓練!
加強運動量不只能減少生病的機會,也許還能順便強壯你的靈魂,徹底杜絕靈魂的損害!奧利佛這樣堅信著。
他飛快地翻閱《穿越歷史的魁地奇》一書。自去年假期偷帶出學校被逞罰後,奧利佛便自己買了一本,不到一年又被他翻得破破爛爛。
「三個女孩必須精進飛行速度……」奧利佛在紙張上註記。他期望衛斯理雙胞胎能夠不轉頭打中背後偷襲的球;要求哈利能在掃帚上不停歇的以逆時針、順時針各旋轉十圈——
「很好!」他滿意的看著板子上雜亂無章的箭頭,卻不知道那只有自己看得懂。
「等著吧,福林!」他指著獅尾貓,貓咪一臉關懷智障的眼神投過來,他主人什麼時候能喊對自己的名字,而不是沒品味的福林?
「我今年絕對會奪回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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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egrine Derrick/Cassius Warrington:鄰居】
德瑞克使勁往上拋出皮球,黑色身影一閃而過,將球攔截下來。
「這麼做有效果嗎?」德瑞克問,他終究不擅長投擲,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能幫上學弟的忙。
「當然,我只需要讓身體習慣長時間飛行。再等待一年,我有自信可以加入你們。」卡修斯盤旋一圈後落地,「你認為福林畢業後誰最有可能,西格斯?」
「太倫也不是全然讓他滿意。」擊球手半垂著眼,「他打得很好,但來自混血家庭。我不認為福林會讓他……你知道的,玷汙球隊,也許石內卜也不願意。」
「但我聽說他能喊他馬科。」卡修斯笑了笑,「不過那不影響我,反正德里安和西格斯走得挺近,不是嗎?」
「那倒是,現在我覺得不論半路出現什麼生物都無法阻止你。」德瑞克拿過皮球施咒,重新飛上天空:「來吧,日後要取代福林,得多練習傳切(Passing)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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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ham Montague:答覆】
蒙太認為假期應該是和朋友出去閒晃,絕非無所事事的躺在床上與天花板乾瞪眼。但卻沒有人答應和他出門!家庭旅遊就那麼重要是嗎?重要到足以丟下朋友嗎?!
窗外的撞擊聲將他從思緒裡拉出,是德里安的領角鴞,牠就和主人一樣友善。蒙太將老鼠丟進窗邊的鐵容器,展開德里安的回信……不就是自己寫過去的那封嗎?接著他在背面看見一句話,憤怒地把信紙揉爛砸在牆壁上!
「唊唊——」領角鴞發出警告,急促的猛啄蒙太的手指。
「不是我不回信,妳家主人完全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不論這頭嬌小的貓頭鷹如何攻擊,都無法對蒙太造成嚴重傷害,蒙太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黑色耳骨,貓頭鷹厭惡的扭開。
「格雷,我和你媽媽終於討論出一個結果,」他父親敲門後探頭進房,「我們明天出發去奧地利,預計八月的第一個週末回來,你沒安排事情吧?」
「沒有!」當父親離開,蒙太立刻著手寫信——
『好消息!我們全家要去奧地利。很遺憾無法如期和你們去斜角巷,但我還是愛你們。』
他滿意的來回閱讀三遍,折疊黏牢之後綁到領角鴞腳上:「麻煩了,把這封寄給邁爾斯。」
領角鴞此刻非常的憤怒,她不是蒙太家的貓頭鷹!也不屬於賴里家族!
她飛到角落叼起自家主人的回信扔向可惡的人類,蒙太手腳麻利的接下紙球——笑話,接球可是他的天賦!接著貓頭鷹雙腳沾滿墨水,在少年的木桌印下無數個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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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n Bole:記憶-PG13,涉及虐待】
安靜的客廳、枯槁的花園、深灰色的建材,這個家的一切都讓人感到沉悶。假期是他最討厭的節日,讓他不得不回到這個地方。
「又有甜菜根……」他姐姐小聲抱怨,給盧西恩投去一個眼神,「管家先生總是記不得。」
「給我吧。」
他的母親鮮少和他們一起,而他的父親只在書房裡用餐。大多時間盧西恩的說話對象也只有姐姐。
「我好久沒聽你說學校的事情了,很有趣。你們那裡比波巴洞的氣氛活潑多了。」
「學校……就那樣吧。上課、訓練、比賽、考試。」
「德里安今年沒做奇怪的事嗎?」
盧西恩將刀叉併攏擺在盤中思考了半晌,「嗯……考試時變出的烏龜沒有尾巴,而且龜殼又軟又滑。」
「那樣肯定不能當作烏龜。」
「但邁爾斯說,德里安堅稱自己小時候看過的烏龜就是長那樣。還和教授拗了很久,直到那隻烏龜打算咬掉他手指頭,教授不得已給他打及格分。」
「噢,我記得!小時候德里安曾拿繩子套住烏龜殼,讓牠在地上溜搭。」
「……是嗎,笨死了。」盧西恩小聲嘀咕一句,不記得那些蠢事。
「對了,你們今年又是冠軍嗎?」
「嗯,第七年。」他總算露出一絲笑意,「哈利波特和馬份家的小鬼今年一起入學,算不上平靜。」
「是……那個哈利波特?」
盧西恩用一聲嗯作為回應,他認為不該說出波特闖入禁區並且殺死一個食死徒的故事,「他是葛萊芬多新上任的找球手,打的挺不錯。」
「哎,真諷刺,你們分明贏了。」
「輸了,太倫在那場比賽的表現很糟糕……德里安打得很好,每一場。」
突然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打開!盧西恩面前的空盤爆裂,玻璃碎片劃破兩人的皮膚——
「我說過的話都不當一回事嗎!」一個高腳杯循著男人的怒吼砸在盧西恩身後的櫥櫃上,「你們多久前結束用餐!還賴在這裡幹什麼!」
「五分鐘前,父親。盧西恩向我提起學校發生的趣事。」他的姐姐答得飛快,盧西恩深吸一口氣,和以往一樣什麼都無法辯解便被粗魯的扔進二樓空房間。
波爾夫人在一切恢復平靜後出現,指使年邁的管家清理遍地瘡痍:「整理周圍,佈下悄聲咒。」然後對女兒微笑:「用完餐後到我房里,甜心。我需要妳幫我挑選下週末的舞會配飾。」
「好的,媽媽。」
陰暗的房間裡關了幾隻金絲雀,牠們似乎感覺到死亡將至,吱吱喳喳的想逃離籠子。盧西恩機械式的舉起一根彎曲的魔杖對準目標——
「Crucio.」微弱的綠色光束指向籠中鳥,動物痛苦的在籠子底部抽搐,其餘的鳥兒恐懼的在籠子裡亂竄。
「不夠!這不是兒戲。」男人一記毒咒打在兒子背上,「你必須帶著恨意,恨之入骨,憤怒能讓你的力量更強大!需要我的示範嗎?」
「……請讓我再試一次。」
事實証明他終究無法對一隻無害的鳥類心生怨恨。牠們是無辜的,是在享受飛翔時被抓進地獄。
「毫無進展,不是嗎?我不該放任你擁有自己的耶誕假期,你變得如此糟糕全因為在學校太過快樂!現在,讓我再幫你忘掉一次。」父親的魔杖抵上腦側,美麗的銀色絲線連上尖端。
「不!」盧西恩慌忙逃開,卻被男人壓住胸口按在地上。
一張病床在腦海一閃而逝,他沒能看清床上喋喋不休的人是誰;他與隊友圍著魁地奇獎盃歡呼,那是他進入球隊的第一年;他搶走某個人手上的失敗藥劑,被纏著鬧了好幾天;他們在星空下對視,鼻尖相觸,可笑的是這樣根本看不清對方整張臉……
絲線消失在黑暗的空間裡,盧西恩蜷縮在地上喘氣,他的臉上佈滿淚水,感覺有人不停用刀子來回劃破自己心臟,痛不欲生。
「丟掉你該死的眼淚,懦弱的傢伙!」
當他回到臥室已經過了午夜,五個小時的折磨讓他精神變得恍惚。整件衣服染上紅色,大部分已經乾涸,不再淌血。
「盧西恩……」他的姐姐一進門立刻跌坐在地。
「沒看起來這麼多,姐姐。」盧西恩把上衣扔到一旁,緩緩背過身,「麻煩妳了。」
治療咒語湧上的暖意讓人昏昏欲睡,或許有一半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想就這樣一睡不醒,就這樣死去,但那不容忽視啜泣聲卻頻頻把自己叫回這個世界。
「……我、我很抱歉,盧西恩。」她終於組織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那是恐懼時的正常反應。」她每一次都這麼說,而自己每一次都這樣安慰。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每次看見你……我是不是也會變成你這樣,爸爸他肯定……他一定是——」
「他瘋了。」
「不!」她倏地憤怒的瞪大雙眼,半晌後又換上恐懼,「是我們錯了……我們肯定做錯什麼惹他生氣,我好害怕、好害怕,我想離開這裡,我該怎麼做……」
「會沒事的,妳畢業後走多遠都無所謂。」盧西恩的冷靜在此刻顯得不近人情:「他不在意女性,姐姐,他根本不在意妳。」
他點燃一卷包有褐色乾草的白色條狀物,濃煙漸漸瀰漫在整個房間。四樓的視野很好,從窗外看出去令人心曠神怡,他通常在夜深人靜時仰望天空沉澱思緒,配著這個能讓他逃離現實的麻瓜發明。
一隻不請自來的領角鴞站在窗邊,牠被煙霧嗆得不停發出奇怪噪音,盧西恩惋惜的扔掉手裡的東西,用風吹散一屋子的烏煙瘴氣。領角鴞雀躍的跳著,跑去與一旁的灰林鴞親暱的梳理彼此羽翼。
畫面讓人感到詭異,灰林鴞兩倍大的體積足以壓扁那隻陌生的小傢伙。
「分開吧,你們就像來自不同世界。」盧西恩自言自語的說,領角鴞卻像聽懂了人話,咬著羽毛筆朝他飛來。
「迷路了?妳的主人是誰?」向貓頭鷹問話的舉動看起來像個白癡,因為動物不可能回答,但他卻好像在貓頭鷹眼中看見失落的情緒。
當她又叼來一張信紙,盧西恩歎了口氣:「我不想寄信。」沒想到貓頭鷹飛出窗外,一會兒叼了隻老鼠回來。
或許是倦了,盧西恩不怒反笑:「我不能吃那個。」最後老鼠進了自家貓頭鷹的肚子裡。
「妳走吧,我不需要寄信。」睡前他又重複一次,但領角鴞只是揮動翅膀停到他肩上,盧西恩不得不把她抓下來。貓頭鷹站在人類的腹部窩成一顆球狀,金煌煌的大眼看上去又笨又蠢。
他伸出手指,領角鴞立刻把臉蹭過來,撒嬌似的發出滿足的咕聲。
「Cute.」盧西恩緩慢地眨眼,這隻貓頭鷹似乎不見他睡著就不離開,但這讓他更捨不得進入夢鄉。
清晨,他發現自己呈坐姿睡了一晚。灰林鴞也緊緊挨著領角鴞睡得安穩,彷彿什麼都無法把牠們分開。盧西恩望著窗外的綿綿細雨,不該讓這隻陌生的小傢伙跋涉飛行,對吧?
鎖上窗戶的那刻,可愛的領角鴞驚醒過來,雙眼緊緊盯著窗外,波爾瞥了一眼,伸手拉上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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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 Weasley:一切都好】
查理小心翼翼地拆開繃帶,新生出來的組織呈現粉紅色,讓他的手臂看上去脆弱不堪。他猶豫了半晌又把繃帶纏回去,才踏進浴室梳洗自己。
他在羅馬尼亞的住所不算大,但為雙人套間不免有些冷清。一般時候查理不會察覺這股平靜,因為他大多在工作後疲憊的倒在沙發上昏睡,只有在等待早餐時才有時間品味屋子裡的寂寞。培根煎蛋不停發出滋滋聲響,他盯著出神,差點沒聽見貓頭鷹替他送來了金妮的信。
轉眼間又是八月,即使金妮是衛斯理家最小的妹妹也將在今年入學。時間過得真快,查理感嘆著。自己來到羅馬尼亞工作已經滿一年,他不再是懵懂的訓龍新手。
『——弗雷和喬治開著爸爸的車把哈利波特從麻瓜的家接出來!他們飛了一整晚——』
查理忍不住笑出聲,他偷偷為鬧事的家人感到自豪。有時候他必須假裝懂事去阻止弟弟們一連串的胡鬧行為,但他最懷念的還是和比爾拿著魔杖互相朝對方扔桌子的時候。
查理開始著手寫信,說自己在這裡一切都好,安靜清閑,工作夥伴也很和善。希望家人——尤其是茉莉——能夠放下心。
『比爾的工作也很危險,下次放假換我們去看看他』
他打趣地在信紙上寫道,知道這機會求不得,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費用支撐一家子前往埃及。而且他還想給榮恩買新魔杖,總不能一直讓弟弟用自己淘汰掉的舊魔杖,不順手的工具會埋沒他的魔法天賦。
隨意地將早餐吞進肚後查理現影到貓頭郵局,當信件寄出他才想起自己應該向波特問好,波特現在已經暫住在陋居。
「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搜捕手……」查理喃喃念著奧利弗對男孩的評價,稍微遠離了混亂街頭,找到一處看似安全的廢墟坐下。他手中同時拿著《預言家日報》和麻瓜的《真理報》,藍眼注視著街上的瘡痍。
戰火結束後的半個月,邊疆地區並沒有恢復成以往的繁榮,因為麻瓜們沒辦法輕輕揮動木棍就讓這裡恢復如初。到處是傷殘的居民和行乞的孩童,他很慶幸父母去年過來這裡的時候還是一片祥和、很慶幸這場麻瓜的鬥爭只持續兩個月。
他低頭盯著眼前碎裂的磚瓦,逃避著現實,讓思緒飄回學生時期乘著掃帚在球場上競速的日子。
波特打敗了史萊哲林……好傢伙。
口袋裡一個重約兩磅的磚頭突然發出尖叫,查理拿起它緩緩按下記憶中的按鍵,這次他記得把耳朵靠上去,聽著朋友的聲音神奇地從裡頭傳過來。
『——急事件……護區——』街道上劍拔弩張的吆喝蓋過磚頭那邊絕大多數的聲音。
「抱歉——我聽不清——」查理對著佈滿黑色孔洞的區塊大吼。
『我說——很抱歉打斷你的假期但是我們有隻受傷的母龍正在發瘋請快點回到保護區——上頭說只能講三十秒因為他媽要付很多麻瓜幣——我不懂為什麼要用麻瓜的——』
磚頭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查理欣喜的穿越街道,他一點也不介意被打斷假期,甚至很高興自己能被叫回保護區支援,巴不得全年無休的和龍待在一塊。
忽然有個身穿黑色大衣、戴著黑色大帽的男人惡意衝撞過來!查理身手矯健的躲過,舉起手中的銀色磚頭用力往對方鼻樑一敲!——那人當場血流如注暈了過去。
嗯,看來麻瓜發明的東西也不是那麼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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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us Flint:決心】
馬科聽煩了父親對自己的未來規劃,不論是進入魔法部工作或繼承家業都讓人提不起勁。他的人生目標很簡單,只有魁地奇。
「我已經給你足夠的時間玩樂!」老福林投以厭惡的眼神,「你只剩下一年,畢業後立刻和那愚蠢的遊戲斷開!」
「是的,父親。」馬科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福林家——或者絕大多數的純血家庭——從不是沉著冷靜的,他們只是學會壓抑自己的情緒,並把那稱作得體:我們不該被情感左右,是我們統治了我們的情緒。但馬科認為那會逼瘋每個人,而且凡事都有例外。一些壓抑不住的……好比過多的恐懼、過量的熱情、也許還有抽象的……
一種被稱之為愛的情感?馬科還沒有體會過。
「你真讓我丟臉!若要進入魔法部贏得高層青睞,光是取得"及格"或"良好"是不夠的!」
他不是沒有達成過父親的期望,至少他被分進史萊哲林,成為父母心中的完美小孩又更進了一步。但比賽和課業確實讓他無法兼顧,忙碌與疲勞下他只能勉為其難的達到及格。
「——你重視過家族嗎?!」
或許有的,畢竟家(Family)是情感凝聚的好地方,但馬科確定自己更重視那個家(House,學院)。他喜歡待在地牢裡,很舒適,他不介意在學校要和其他人共用一個房間、不介意吵鬧的環境,他滿意他的新家。
「是的,父親。我很重視。」
八月底,他終究是答應了他的垃圾隊友們一起去斜角巷,看到德里安那瞬間他克制不住情緒往他屁股狠狠踹下去!
「啊哈哈哈哈——」蒙太第一時間笑歪在德瑞克身上。
「你這頭該死的巨怪!去你的青蛙腦我詛咒你在早餐濃湯裡撈出綠仙的鼻屎!」德里安狼狽的趴在邁爾斯背上怒罵,後者笑得一手撐在櫥窗上猛吸氣。
「看來無法接受的不只我們。」卡修斯遺憾的搓揉德里安頭頂的短髮,如今已經沒辦法整成一團鳥窩。
「無所謂,我不過一覺醒來發現這樣更適合自己。」德里安習慣性的用手指劃過耳尖,但那處已經沒有頭髮讓他撥弄。
「過去多可愛啊,甜心。」邁爾斯拍拍室友的臉頰,被憤怒的打掉手。
書店擺滿吉德羅.洛哈的書籍,看見報紙上的男人與波特合照的傻樣,馬科知道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又是場悲劇。德里安主動找上來,他發現對方又長高了不少。去年剛開學時只到自己胸口,似乎在期末時長到了脖子,馬科一邊思考的同時慣性的皺起眉。
「就真的那麼糟嗎……」德里安輕聲問,有些難過的摸過自己的新髮型。
「不,很好看。……我是說,不差。」馬科沒多想就回答,把洛哈的報導拿起又放下。對方那語氣放在以前總被解讀為無辜及委屈,如今成熟的外貌只傳遞出一絲冷淡的氣息。
「那就好。」溫暖的笑容不變,馬科驚覺只有自己變了。
德里安一邊讀著那篇洛哈與波特的報導,一邊問:「你不買書嗎?我看過幾本洛哈的作品,還算挺有趣,雖然我不覺得它們能在課堂上給我們幫助。」
「沒必要。」他掃視周遭一圈,「沒有規定沒帶課本不許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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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ence Higgs/Adrian Pucey:啟程】
德里安冷著一張臉打開大門,門外是他親愛的朋友,正愣愣的張開嘴用愚蠢的表情看著自己。
「放假前拒絕交談、兩個月沒有聯繫,靠著幾天前字跡潦草的一封信就要住下來……」他用自己的身高優勢瞪著對方,「——西格斯先生,我這裡是度假山莊嗎?」
「……我很抱歉打擾你,阿德斯。」
「我等不及聽你的假期都在忙什麼。」他領著太倫進門,他母親看見訪客也不見外的張手歡迎:「好久不見!泰勒!吃杏桃嗎?」
「謝謝,女士。」
「他是太倫,媽媽。」
「噢,太倫。」她重複道,「去多佛港走一走吧,寶貝們,可別浪費難能可貴的太陽。」
「嗯哼。」德里安路過廚房時捎走一顆桃子。
太倫把行李安置在好友的房內,與他面對面坐在床的兩端。自那天晚上後他們沒再交談,冷戰持續到假期,直到三天前一早德里安收到一逢來自太倫的信,說自己要過來借宿三天。
「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騙你,還隱瞞去向。」德里安的手指反覆描摹被單上的方格:「……我擔心你會阻止我去接近……嗯,波爾——」
「我不在乎背後的原因。」太倫打斷他,「但你明確告訴我這件事我無權過問,也好過彎彎繞繞的謊言。」
「好吧,我懂了。……其實我更早之前就想道歉的,但我的貓頭鷹消失——」
這時突然有隻貓頭鷹衝動的撞上玻璃發出一聲巨響,德里安憤怒地拉開窗戶把他的寵物塞進懷裡。
「還知道要回家,是嗎?」他惡狠狠的罵著,同時溫柔的將蓬亂的黑羽梳理整齊,卻在白色的腹部看見一片糾結在一塊的褐色羽毛:「妳受傷了!?」
太倫立刻跳下床接手查看,但沒有找到任何傷口:「不是她的血,看起來沾上一段時間了,而且……」
他接著把領角鴞揪起來,與炯炯有神的晶亮大眼對視,「一臉傻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領角鴞高興的振翅,太倫鬆手讓她在房間裡胡亂撲騰。
「是啊,這隻笨雞消失了將近兩個月,真要被嚇到也早在迷路的途中忘了。」德里安沒好氣抱怨,打算晚點讓管家替小傢伙清理一番。
一封押有霍格華茲校徽的通知信被交到德里安手中,上面寫著太倫被選為史萊哲林級長的消息。所有的權都攬到了手中,他們兩人相視而笑,沒有人願意回到底層生活的日子。
.END
寫完發現邁爾斯大帥哥只有一句台詞……
【麻瓜界記事】
1992年5月2日至同年7月21日期間爆發聶斯特河沿岸戰爭
1991年8月22日,俄聯總統下令封鎖《真理報(1)》,幾週後記者們另註冊一份新的報紙,仍叫做《真理報(2)》
幾個月後報社輾轉換了多個老闆,間接造成編輯部嚴重分裂,90%記者辭職,並再創一個新的《真理報(3)》(到底是多愛這個名字啦!)
1992年3月28日,《真理報(3)》遭正/俯強行取締,最後在1999年成為網絡第一家俄文媒體,也是現在的《真理在線》
如今發行的《真理報(2)》與《真理在線(真理報3)》 處不同立場
【備忘錄筆記】
absurd 荒唐的/愚蠢的/可笑的
daily 有女傭的意思,Madam Daily也許好一點(X
(回目錄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