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篇】犧牲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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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的銀光柔和地撒落在每一寸大地之上,驅散黑暗的陰影,令許多生命忍不住想仰頭接受這種溫柔的擁抱,但是,有些種族對於月亮並沒有那麼美好的想像,有些東西,越是圓滿,就越令人恐懼。
 
皎潔的白光照亮了一張照片,四名年輕的男人對著鏡頭,露出了燦爛的笑顏,看著相片的路平卻輕輕嘆了口氣。
 
「你們怎麼就一個個先離我而去呢…」路平喃喃自語著。 

活潑開朗的詹姆、才華洋溢的天狼星、平凡害羞的彼得,如今,兩個死了,一個被關入阿茲卡班,此生應該永遠沒有再相見的日子了。
 
過去越是美好,現實就越是難熬,他們都是比自己更該活著的人。
為什麼卻是他這個到處受人唾棄的狼人還活著。




 
看著簡陋的室內、斑駁的床單、到處都是補釘的衣物,畢業後的生活比他預想的還要艱辛許多,絕大多數人甚至不願意看見他這種人踏進自己的房子,更遑論要雇用他工作了。
 
幾年過去,不僅依舊碌碌無為,甚至還比過往更加窮困潦倒。
活著的價值是什麼?
 
再次嘆了口氣,路平收起了這張照片,自己僅有的、不多的財寶,再次翻開了報紙,試著再去尋找下一份可能會雇用他的工作。




 





 
當路平在畢業後處處受挫,孤苦無依的他飽嚐人情冷暖。
 
每被拒絕一次,他眼中的神采就消失幾分,他以為他已經習慣了這一切,但其實沒有人能夠習慣的。
都只是痛到麻木了而已。
 
所以當他回到了簡陋的居所,看到鄧不利多正在等著他時,他心中滿是驚訝。
 
「鄧不利多教授?」
 
「晚安,路平。」鄧不利多跟路平記憶中一樣有著暖溫的笑容,依然是那樣的蒼老,依然是那樣的讓人敬畏。
 
透過半月形的眼鏡,鄧不利多湛藍的雙眼凝視著路平,有那麼一剎那,路平覺得自己彷彿被以前的老人給看穿了一切,一如自己還是個年輕學生那時一樣。
 
「教授?」路平並不清楚鄧不利多的來意,困惑的問道。
 
「不請我進去坐嗎?」鄧不利多笑著說。
 
「當然!您不要嫌棄裡面簡陋就好。」路平慌亂的說。
 
事實上,室內用簡陋來形容還太過客氣了些。
 



矮小的房間裡,沒有電器的供應,僅有的一盞煤油燈是唯一的光源,廉價的泡麵散放在餐桌上,破舊的鐵水壺有著還剩一半的飲用水,沒有門的衣櫥裡,衣服少的可憐,一個大而舊的行李箱放在角落,除此之外,房間裡面什麼也沒有,連一扇對外的窗戶也沒有,整個空間顯得異常壓迫。
 
路平居住的環境看得鄧不利多異常心疼,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憂傷,他抽出魔杖。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鄧不利多用眼神詢問路平,後者連忙擺擺手。
 
鄧不利多魔杖一揮,用魔法召喚了兩張椅子與一張小圓桌,上面還有一些點心與熱茶。
 
「坐吧,我希望能跟你聊聊你畢業後這幾年的經歷。」
 
在鄧不利多的循循善誘下,路平艱難地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歷說給了鄧不利多聽,他已經盡量挑揀了一些最平淡的事情,並暗自希望鄧不利多不要追問太多。
 
畢竟,把自己不斷失敗的事情拿出來說,很傷自尊,但是鄧不利多什麼也沒有追問。
 
這倒是讓路平覺得奇怪,究竟鄧不利多是為了什麼來找他呢?
於是他終於忍不住問到。
 
「因為我正在面試你,所以會希望知道你的工作經歷。」鄧不利多愉快地說。
 
「面…面試?」出乎意料的答案讓路平的嘴巴都快掉下來了。
 
「是的,我希望你能接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工作。」鄧不利多愉快的說。
 
「可是…我…不行的…我是…您知道我是…是個…」最終,路平還是沒有把那兩個字給說出口。
 
「這一點不是問題,賽佛勒斯會替你調製『縛狼汁』,其他教職員方面我也解釋過了,不會有問題的。」鄧不利多語氣沉穩的說。
 
「可是…學生們怎麼辦?他們不會希望他們的老師是個…有問題的人。」路平的聲音有些乾澀,這個邀請的誘惑力太大,他必須強忍住心中的念頭才不至於立刻答應。
 
「真相,是一種美麗而可怕的東西,我們需要格外謹慎對待,但是我相信你能帶給這些學生的,會遠遠超過你以為你能夠給予的。」鄧不利多慈祥的看著路平。



 
這個幸福實在是來得太突然,直到這個當下,路平的思緒依然還是非常混亂。

鄧不利多留下了一封金色字跡的聘書,上面有著霍格華茲的校徽,接著他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那麼我們就在開學日當天見了,路平。」
 
在走到門口時,鄧不利多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補了一句話。
 
「對了,你會遇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孩子,多關照你的故人之子吧。」這次鄧不利多真的離開了。
 
留下路平一個人默默在房間裡消化著剛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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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親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巫。」看著與詹姆一模一樣的容顏,但是卻有著莉莉翠綠的雙眼,路平無比懷念的說。
 
哈利喝了一口奶油啤酒,抬起了頭,遞給路平一個疑惑的眼神。
 
「她擅長讓人們看見自己看不見的優點。」路平和藹地看著哈利說道。
 
她是個會讓周遭的人都感覺到溫暖的人,她會讓人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毫無價值的。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意義,她就是這麼讓人印象深刻。 
彷彿一個溫暖的太陽,不斷帶給周遭的人不再孤單的力量。




 
***




 
「你看吧!她還是要嫁給他,即使他被咬過,她也不在乎。」在鄧不利多死去的那個夜晚,在醫院廂房,東施幽幽地盯著路平說道。
 
一種古怪的顫慄感讓路平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這不一樣,比爾不會完全變成狼人,這個例子完全—」路平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可是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對你說過一百萬遍—」這次換東施的話被打斷。
 
「我也對妳說過一百萬遍,我配不上妳,我太老、太窮、太危險……」路平望著地上,不願意接觸其他人的目光。
 
「我一直都跟你說這是無稽之談,路平。」衛斯理太太說道。
 
「這不是無稽之談,東施應該找一個更年輕、更健全的對象。」路平鎮定地說。
 
「可是她要的是你,路平,畢竟年輕、健全的男人不一定永遠年輕、健全。」亞瑟哀傷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說道。
 
「現在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鄧不利多死了……」路平心煩意亂的說。
 
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明白呢?
作為同伴是一回事,但是作為伴侶……
 
自己完全看不出自己身上有任何被愛的資格,像自己這樣的人…像自己這樣的人……
 
不該被人如此愛著。
 









 
「為什麼妳要選擇我。」
 
後來,不希望衍生太多不必要的情緒,路平並沒有再次當眾拒絕東施,他希望能好好的與東施一次說清楚,關於兩人的未來這件事。
當回到了家中,只有他們兩人獨處時,路平再次問道。
 
「因為我愛的人是你。」東施用一種路平不太懂的眼神看著路平,她早知道路平有話要對她說。
 
「不,妳不明白。」路平用有些痛苦的聲音,壓抑著胸中的情緒。



 
妳太年輕,妳根本不明白被整個社會歧視是什麼感覺,這個世界是有著階級的,人與人之間是有貴賤的……
 
可是這些話,路平無法對東施說出來,因為他知道,沒人能真的明白他的感受,縱使別人再怎麼願意試圖同理他的感受,可是變成狼人的痛苦,是沒辦法傳達的。
 
他又怎麼可能將別人拉下跟他一樣的深淵,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雷木斯…」東施的聲音很輕柔。
 
她彷彿看到路平跪倒在地,無助而絕望的樣子,她沒有試圖拉住路平,也沒有被路平拉著走,而是選擇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陪著他一起等到雨過天青。
 
一隻手輕輕牽起了路平的手,不再是少女那般柔軟細嫩,而是多了一點歷經艱辛之後的滄桑觸感,但卻是那樣的堅定而溫暖。
 
「如果你覺得自己被世界冷落,我會陪著你一起被冷落,如果你覺得自己被眾人遺棄,我會陪著你一起被遺棄,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愛』這件事,可是我真的好愛你,我一直都在努力,我希望未來的每一天,我的生命裡都能有你。」東施的聲音很平靜,但是眼眶盈滿了淚水,她的情緒讓路平不知所措。
 
「我很希望能讓你知道,你比你以為的還要值得,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知道這一點…」東施緩緩抱住了路平,她的動作很慢,慢到路平可以隨時阻止她。
 
但是,路平終究沒有推開東施。
因為路平比誰都渴望被擁抱,他比誰都渴望被愛。
 
難道他對東施一點感覺也沒有才一直拒絕她嗎?
 


當然不是。


 
東施美麗而自信,大方直率的個性非常吸引路平,但是路平一直說服自己,自己不配擁有東施的愛,如此一來,他才不會犯錯,才不會犯下足以拖垮她人生的錯誤。
 
然而,這樣的東施卻傾心於他,這叫他如何是好。
 
月夜下,東施柔軟的身軀從路平的懷中傳遞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過來,那是一種無比安心的感受。
擁抱,是最接近人心的語言。
 
這一刻,路平心中的傷,一直被他隱藏起來的傷,潰堤了。
他的手輕輕摟住東施的背,聲音莫名有些哽咽。
 
「為什麼…」
 
為什麼要喜歡他這樣的人呢?
 
「因為你是雷木斯.路平。」東施將臉埋在了路平的胸膛,並不寬厚的胸膛卻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穩感。
 
片刻後,東施的手沿著胸膛往上勾住了路平的脖子,在路平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東施…」
 
滿面羞紅的東施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脈脈地凝視著路平,接著再次送上了另一個吻。
 
第一個吻如同春風,淡淡的氣息輕掠過大地,短暫的像是一種預告,一觸即分又依依不捨。
第二個吻好似春雨,綿綿而不絕,濕潤的雨絲滋潤了大地,霧氣之中,蘊滿了蓬勃的生機。
 
「唔嗯…」
 
衣物一件件散落,火燙的肌膚漸漸不再隔著一層布料,而是毫無遮掩的分享著彼此最原始的一切。
 雙手輕撫著皮膚的每一吋,粗糙的摩擦觸動了興奮的回饋訊號,僅僅是觸摸就帶給了兩人無比的慰藉。
 
「嘶—…」
 
在路平意識到之前,超越想像的柔軟與彈性在他本能的揉捏之中變化萬千,敏感處被人恣意輕薄的東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引人遐想的呻吟,引誘著好奇的靈魂走向更深處去一探究竟。
 
唇舌交纏之際,深處的春潮暗湧,化為涓涓流水汨汨流淌於禁忌的森林,一切的一切都在歡迎著那隻在外遊蕩許久的孤狼,他所感所見的一切都對著自己毫無保留的敞開。
 
「雷木思…就是那裡…給我—嗚嗯!」
 
窄小的花徑有些窒礙難行,但冥冥之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著路平,催促他繼續往更深的地方去追尋。
 那裡,藏著一切的意義。
 
「嗯…嗯……哈啊…」
 
呆板笨拙地挺動著腰際,進出之際,潮水滿溢的花蕊更加嬌豔,濡濕的細碎聲響與輕聲的忘我呻吟,奪走了路平的神智,此刻,他只想抱緊身下的溫香軟玉,讓心裡積壓至今的一切順著通道找到出口。
 
「東施…我…呃—!」
「啊!」
 
瞬間,洶湧的浪潮淹沒了理智,全身緊繃的肌肉停止了所有動作,只剩下野獸般的喘息,下意識用力頂進了最深處,對著潮濕溫暖的花園,傾瀉了所有的情慾。
 
規律的脈動彷彿抽走靈魂的歡愉,走過的每吋土地,都留下了點點白色軌跡。
 
突然之間,一切又回到了路平身上。
 看著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森林,藕斷絲連的淫靡證明著森林與狼方才親密的聯繫,現實的可怕突然襲捲了他。
 
「東施,對不起…我—」
 
被東施抱住的路平再次嚥下了所有的話。
 
「沒關係的…」東施安慰著路平。
 
她以為路平是在為他的提早結束而道歉,但其實路平是在為心裡的罪惡感而道歉。
 
他不該射在東施體內的,一想到這可能造成的後果,路平心裡就湧上了深深的恐懼。
 他只能暗自祈禱,祈禱東施不要因為這樣而懷孕。
 他不想自己的詛咒拖累了東施與孩子,他真的不想。
 
短暫的初夜,感受彼此體溫的兩人,看著同樣的未來,一個滿心歡喜,一個滿懷戒懼。
 




-




 
「雷木斯,我懷孕了!」
 
東施的話讓路平的靈魂墜入了深深的寒冰,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東施的語氣有些緊張,眼神卻透露著期待。
 
「這…這樣啊…」路平的聲音乾啞異常,突如其來的資訊讓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看著路平的沉默,東施藏起了心中的膽怯,她告訴了路平她的決定。
 
「我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東施說。
 
「那…」路平的嘴巴開闔了半天,仍然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以一起到我父母家,不會有問題的。」看著震驚的路平,東施柔聲說道。
 
「……好。」
 
過了好半晌,室內才傳來路平的聲音。




 
-




 
當東施的肚子漸漸隆起,當路平開始意識到,自己與東施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
 
他感到很惶恐。
 
這個孩子會不會怨恨他?
會不會怨恨自己把他帶到這個世界,還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枷鎖?
 
他應該怎麼做才可以成為一名足以令孩子感到驕傲的父親?
 
他做不到。
 
在魔法部的種族限制法令頒布後,路平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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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街道角落,伴隨著一聲響亮的砰聲,一名髮色灰白的男人憑空出現,只見他低頭凝視著自己不斷顫抖的雙手,表情扭曲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最終卻功虧一簣。

他猛然跪倒在地,雙手用力捶向地面,發出了抑鬱而痛苦的吶喊,遠遠聽來,竟彷彿狼嚎。

長嘯完的男人,帶著粗重的喘息,一個翻身後,帶著頹喪的表情潦倒的坐在路邊,眼神空洞,回想著許多不願回想的事情。

若不是他現在的狀態真的很糟,他應該會對稍早發生的事情感到更震驚才對。




踏入古里某街十二號的瞬間,被觸動的惡咒召喚了灰色人形向前方逼近。

「不是我殺死你的,阿不思。」

闖入的男人平靜的聲音解開了惡咒,粉塵人形爆炸,形成厚重的煙霧遮掩了視線。

「不要動!」

在一片混亂之中,三根魔杖不偏不倚地指著男人的胸膛,煙霧中傳來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不要動手,是我,雷木斯。」男人高舉雙手,表露自己的身份,路平萬萬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人,但是能出現在這裡,表明對方肯定是鳳凰會的人。

「現身!」對面並沒有放鬆警惕。

「我是雷木斯.約翰.路平,狼人,有時又叫月影,劫盜地圖四位創始者之一。妻子是小仙女,人稱東施...」但是路平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

站到了燈光下,他們總算看清了彼此的面容,路平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那場襲擊之後便銷聲匿跡的哈利、榮恩、妙麗。




安頓下來之後,他們交換了這段日子以來的情報,關於婚禮那晚後來發生的事情、魔法部的改弦易轍,以及整個英國魔法社會的現況,情況很不樂觀。

不過在鄧不利多生前的安排下,至少鳳凰會的成員們都還有避難之處可以隱藏行跡,潛沉於社會的視野之下,靜候時機。

接著,他們發生了爭執,正是為了這個理由,路平才會在這種時期獨自一人在外。




「東施懷孕了。」當親口向其他人說出這件事的瞬間,一種古怪的顫慄感湧上路平的臉龐。

路平還記得,當東施告訴他這個消息的那天,他整個人被嚇傻了,一種恐懼突然向他襲來。
這麼多年來,他本來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一輩子孤獨。

然而,在這段日子裡,東施的愛與陪伴讓他一度以為自己的命運會改變。

可當魔法部對於種族限制的法令再次頒布,當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影響的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而是兩個,甚至是三個人的命運時,他再次恐懼了。

也許命運從來就不曾改變,也許他只是把另一個人拖進了跟他一樣的深淵。
看著誠心向他祝賀的三人,路平的心掉到了谷底。


(『原來如此,所以你要拋棄東施和孩子跟我們走?』)


不,不是這樣的,是我……是我拖累了她們。


(『雷木斯,孩子怎麼會以你為恥!?』)
(『妙麗,我就會非常以他為恥。』)



我是個沒用的丈夫與父親,我的存在會讓她們遭到其他人唾棄,你不可能以一位狼人父親
為傲的。


(『你想步天狼星的後塵…』)


詹姆…天狼星…他們都是比我還要優秀,比我還要更值得留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可是他們
走了,我卻還留著。


(『我從來就不知道,教我對抗佛地魔的這個人,竟然會是個—懦夫!』)


最後的那句話,讓路平再也承受不住,他像是從東施面前逃離一樣,從哈利他們的面前逃
走了。




看著自己飽經風霜的手,路平將整張臉埋入其中,指尖的力道漸漸變強,彷彿想撕扯自己的血肉,用肉體的痛苦減輕心靈上的沉重,就如同他狼化的時候一樣。

只是那時,他還有『鹿角』、『獸足』、『蟲尾』的陪伴,這次,他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世上最可怕的從來都不是一無所有。
而是當你從一無所有獲得了從未企及、從來不敢奢望的溫暖之後,再次變得一無所有。

瑟縮在街角一隅,被斗篷掩蓋的身軀中,傳來了低聲的啜泣聲,為他自己的命運,注定無法獲得幸福的命運而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鞋子駐足在他的前方,蹲了下來,一隻手輕輕拍上他的肩膀。

「你還好嗎?」有些年邁的聲音傳來。

路平抬起了頭,順著聲音看去,那是一位年邁的麻瓜婦人,白髮蒼蒼之下,一雙眼睛正帶著擔憂,凝視著自己。

「我…我沒…」路平試圖告訴她自己沒事,但是喉嚨傳來的聲音是如此沙啞,以至於他實在是無法說出口,就只是幾度開闔了嘴巴,最終嘆了口氣,垂下頭,放棄了解釋。

老婦人沒有多說什麼,從路平低垂的視野中,代表她的那雙鞋子離去了。


(不要跟我扯上任何關係也好…)


就在路平自怨自艾時,老婦人又回來了。

路平不可思議的抬起頭,老婦人遞給了她一罐飲料,是她剛剛從旁邊的商店買的。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要喝一杯熱巧克力,這是我去世的老伴說的。」她笑咪咪的說。

「…謝謝。」

看著滿面慈祥的老婦人,路平猶豫了一會兒,接過了那瓶飲料。

老婦人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兩人就這麼默默喝了一小會兒。

「我看得出來,有人深愛著你。」看著從黃昏色漸漸變得更加暗沉的天空,老婦人突兀地
說道。

「這種事情看得出來嗎?」路平有些自嘲地笑著,總覺得這很像鄧不利多會說的話。

想到去世的鄧不利多,路平臉上的陰影更深了。

「當然可以,被深愛過會留下痕跡,如果一個人真的被愛過,他的眼神會告訴你的。」老婦人認真地說道。

路平凝視著手中的飲料,目光有些呆滯,就算是這樣好了,這樣的自己真的值得被愛嗎?

「你很掙扎,而且你覺得是自己的原因。」老婦人篤定地說道。

路平不安地絞著自己的手指,欲言又止的他,不時舉起手中的巧克力又放下,但是老婦人沒有催促他,只是靜靜等著他願意開口的時機。




「我的妻子懷孕了,可是我會給她們帶來不幸,我逃走了…」路平喘著氣,語氣痛苦地說,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帶給自己的妻子與小孩一個『正常』的家庭。

可是他不是,他是這個社會最被唾棄的狼人,人們看向他的目光總是充滿了鄙視與戒懼。

在他臥底潛入躲藏在各地角落的狼人社會時,他看了太多太多,從來沒有一個狼人帶給自己的家庭榮耀,每個狼人的背後,都是一個又一個破碎的家庭,沒有例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跟一個麻瓜說這些話,但也許就是因為對方什麼也不知道,才可以這樣暢所欲言吧。

「你覺得什麼是『愛』?」看著陷入自我厭惡的路平,老婦人突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我…我不知道…」路平的語氣有些黯然。

「是被世人仰望的尊敬地位嗎?是被眾人追捧的光鮮亮麗嗎?是誰也無法企及的崇高成就嗎?」老婦人說。

路平搖了搖頭,雖然他現在腦袋一片混亂,但至少他知道,這些不是愛。

見路平搖頭,老婦人臉上的笑意變深了。


「事實上,從來就沒有人能說清楚什麼是愛,只是,當你被愛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人們總以為愛有很多條件,但我們想要的其實很簡單,不過就是所愛之人能在身邊而已。」


路平聽聞這些話,沉默了。


「你還記得你跟你妻子的婚禮上,在你為她掀起頭紗之前,她說過的誓言嗎?」老婦人再度說道。


路平一隻手摀上了自己的嘴巴,眼眶漸漸泛紅,說不出一句話。


「妳是否願意接受眼前的男人成為妳的丈夫,妳是否願意深愛著妳的丈夫,不論是好、是壞、是健康、是貧病,直至死亡將妳們分開?」老婦人說。


路平的肩膀開始顫抖,眼淚從他的眼中湧出,他怎麼會忘記,他怎麼會忘記那一天。
在東施家人的見證下,他迎娶她成為自己妻子的那一天。


他怎麼可以忘記。


他怎麼可以忘記東施那時眼中的幸福神采。
他怎麼可以忘記自己不願面對東施懷孕的事實時,她眼中的苦澀與溫柔。


那雙盈滿淚水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比自己堅強。


是她跨越了其他人的目光,堅持牽著他的手,一路向前也不願回頭。
是她給了孤苦伶仃的自己,一個溫暖的家,有深愛他的妻子在等待他的家。


她從來就沒有忘記她的誓言與願望,是自己始終不願意面對。
只有自己從來不願意給她正面的回應,以前是,現在也是。




「我…我…對不起她…」斗大的淚滴從臉頰流下,路平泣不成聲地懺悔著。

「回家吧,回去有人等你的家。」見到路平的眼淚,老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她起身準備離開,留給路平整理自己思緒的時間,她知道路平已經有能力可以處理了。

「為什麼妳會知道?」在老婦人離去之際,路平開口問道。

他不懂,為什麼一個麻瓜會一眼看出他的痛苦,不可能會破心術的麻瓜,為何能一語道出他的掙扎。

「因為你的斗篷還有你的眼睛。」老婦人回過頭笑了笑。

「你的斗篷跟衣服被很細心地縫補過,如果不是你的母親,就是你的愛人才會留下這種縫補的痕跡,但不管是哪一種,有人非常愛你是肯定的。」

老婦人走向路平,一雙溫暖的手捧起他的臉頰,她凝視著路平的眼睛,路平可以看到那雙充滿閱歷的眼中閃爍的光芒。

「為了摯愛而承受煎熬之人,會有相似的目光,有一天,你會了解這種煎熬是最辛苦,也是最幸福的重量。」

老婦人放開了路平,看著他的眼中又重新找到了一點神采,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願上帝保佑你,晚安。」

她的身影漸漸隱沒在街道的另一頭,留下路平一個人站在原地。









路平悄悄回到他們的家時,他從遠方窺視著窗口,東施獨自坐在客廳,在她母親的指導下,用魔法織著衣衫,小小的衣衫中,有著開始學習當母親的辛苦與用心在裡面。

每走近一步,路平就趕到越害怕,但是這樣的害怕與不安,跟東施那時的心情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對不起,那天,當妳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沒有看到妳眼中的期待與不安,希望妳能原諒與接納現在才明白的我,請讓我在往後餘生,陪著妳一起走過。

不論是好,是壞,是健康,是貧病,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

他伸手敲了敲門,腳步聲離門口越來越近,在愧疚與緊張的雙重情緒下,門被打開了。
 






 
迎門的是懷孕的東施。
 
兩人無聲對看著,路平原本準備道歉的話語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到東施的瞬間,他愧疚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為東施的眼神毫無怪罪。
 
「歡迎回家,雷木思。」東施瞇起眼睛笑著,她知道路平會回來。
 
不是相信他會回來,而是知道他一定會回來。
 
「我回來了…」路平吶吶的說。
 
東施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摀著自己的肚子,看得路平一陣心慌,連忙上前攙扶住自己的妻子。
 
「怎麼了,妳還好嗎?」路平焦急的說。
 
東施搖了搖頭,她拉住路平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隔著肚皮,路平感覺到了他的孩子在動。
 
那瞬間,兩行淚直接從路平的眼中滑落。
 
那種感受太過神奇,一個小小的生命孕育在母體內,透過媽媽的肚皮與外界互動,當你的手感覺到這個生命在動的瞬間,忽然一切都充滿了意義。
 
「小傢伙知道他的父親回來了,在跟你打招呼呢。」東施笑著說道。
 
路平輕輕地跪在地上,流著眼淚抱住東施,側耳貼在東施的肚子上,這是他與東施的孩子。
 
是他們的生命在這個世界上結合後的延續。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低聲地啜泣漸漸變成嚎啕大哭。
 
路平所有的情緒全部匯聚在一起,不論原本有什麼,全部都化為淚水,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
 
而東施只是漾著溫柔的笑容,靜靜撫摸著路平的頭,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一樣,安慰著自己的丈夫。
 
因為他實在是堅強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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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尖叫聲從房內傳出,化為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割在路平的心上。
 
東施正在房間內努力產下他們的孩子,但是路平卻什麼也不能做,被「會礙手礙腳」為由給踢出了產房。
 聽著東施正在努力的聲音,路平無比怨恨著自己的無力。
 
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分擔東施的痛楚,化形成狼人的痛楚他經歷過很多遍,但是聽著東施痛苦的尖叫,路平忽然覺得自己變成狼人的痛楚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他不斷在心裡祈求著東施能夠平安,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等待的時間,每分每秒都如坐針氈、度日如年,過了不知道多久,房間內傳出了嬰兒的哭聲。
 再也等不及的路平一個箭步衝進了產房,第一眼就看到了臉色蒼白地嚇人的東施。
 
「東施…妳…妳沒事吧…」路平幾乎快哭出來了,他握住了東施的手,但是東施的手卻顯得很無力。
 
「我沒…沒事…孩子呢…」東施睜開疲倦的雙眼,氣若游絲的問道。
 
「在這裡,他很健康,辛苦妳了,小仙女。」東施的母親將嬰兒抱了過來,放到東施的懷中。
 
看著自己的孩子,東施虛弱地笑了,他看向路平,示意他接過孩子。
 
路平一時還有些害怕,但是看到東施鼓勵的眼神,他吸了口氣,接過了嬌小的嬰兒,小小的臉蛋皺巴巴的,黑黝黝的頭髮跟路平小時候一模一樣,但是仔細看卻可以發現,髮根處開始慢慢轉變著顏色,從頭髮黑色慢慢變成薑黃色。
 
他的重量很輕,但是路平卻小心翼翼地捧著,彷彿懷中的強褓有著千鈞,這就是生命的重量。
 
「他好漂亮......他長得好像妳。」路平噙著淚,抱著自己的兒子哭哭啼啼地說道。
 
「我覺得比較像你……要叫他什麼名字?」東施笑著問道。
 
「我…我取嗎?」路平說。
 
「當然,這是父親的責任。」東施說道。
 
凝視著自己的孩子,路平思索了一下子。
 
「…泰迪,紀念妳的父親。」
 
東施微笑了一下,她喜歡這個名字。
一股沉重的睡意湧上,剛剛她實在是消耗太多體力了。
 
「去告訴其他人泰迪的誕生吧,這也是父親的責任。」東施說道。
 
路平點了點頭,將泰迪交給了自己的岳母,將所有的事情都打點好之後,披上了旅行斗篷,出發告訴其他人,自己與東施的孩子誕生了。
從此,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新的生命。



 
愛德華 ‧ 雷木思 ‧ 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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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漫天的咒語飛向霍格華茲,被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擋住時,有那麼一剎那,眾人的士氣上升了不少。
 路平緊緊握住了東施的手,他們決定參加這場戰鬥,他們要為自由而戰。
 
他們希望泰迪能在一個沒有壓迫的世界中快樂長大,所以他們離開了泰迪,來到了戰場上。
 
為了明天,奮力一搏。
 
外面的食死人軍團並不足以打破霍格華茲的屏障,但是,他們的主人可以。
 
攻擊了一陣子後,五顏六色的炫光不再迸發於天際,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升空到最高點。
 他輕輕舉起了手,凝聚出一個巨大的紫色咒刃,然後,對著下方的霍格華茲一劈。
 
巨大的咒刃彷彿切蛋糕一樣,將半透明的魔法防護給劈成了兩半。
阻隔反抗軍與食死人的屏障不再,接下來上演的,將是拳拳到肉的血腥搏殺。
沒有人可以用消影術逃離,混亂的戰場上,將只有殺與被殺。



 

 
校園裡的戰場,最為空曠,戰鬥也最為激烈,由教授與鳳凰會成員組成的主力部隊在這裡與戴著面具的食死人交鋒。
 
不遠處的後方,麥教授操控著他用魔法召喚的動物或守衛,以萬夫莫敵的氣勢,一個人死死守住了大廳的樓梯。
 
牙克厲在前門附近跟弗立維教授對打,金利一個人一對二,還有好幾個學生也在這裡,從旁支援著這裡的戰士們。
 
灰背露出一臉兇殘的表情,將剛剛搶到的一根魔杖在他的主人面前折斷,面對失去了魔杖的巫師,灰背露出了獠牙,接下來就是血腥的殘虐時間了。
 
「住手!」不過,一道咒語差點擊中了他。
 
路平注意到了這些的戰況,果斷前來支援,即時在灰背的口中救下了一人。
 
「嘿嘿,雷木思,好久不見。」灰背不懷好意的笑著。
 
路平的眼中閃爍著熾烈的怒火,完全不想在灰背身上浪費一點口水,一發咒語直接打了過去。
 
「不打聲招呼就突然攻擊,野獸就是野獸。」冷酷的聲音解掉了這次的突襲,貝拉正一臉不屑地看著戰場中的幾人。
 
「貝拉…」跟在路平身旁的東施見到了貝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沒忘記當初在保護哈利離開水蠟樹街時,貝拉是如何對她窮追猛打。
 
「呵呵,正好,今夜一次解決掉妳們。」貝拉臉上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一旁的杜魯哈也加入了這場決鬥。
 
局部形成了三對二,路平他們陷入了下風。
 
且暫且退的他們,連續的幾個攻防展現了夫妻之間的精采默契,甚至在一時大意的灰背身上留下了一道差點見到骨頭的傷痕。
但是,他們不可能一直後退,他們有必須堅守的防線……

 
表面上是這樣。
 

(只要再退一點點…)

 
事實上,路平他們的其中一個任務是誘敵,將強大的敵人誘離主要戰場,再用局部的兵力優勢對敵方的強大戰力進行圍殺。
這方面由綜合實力優秀的路平以及可以趁機變換外貌迷惑的人的東施擔任誘餌之一。
 
不過,今晚,他們遇上的第一個目標不需要東施的偽裝分化,她保持原貌的嘲諷效果更好。
 
「剛剛不是還很得意嗎?妳們就只會退嗎?」看著被打得有些狼狽的東施,貝拉大肆奚落道。
 
「妳最好再瞄準一點,我甚至不用動就可以閃掉了。」東施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回去。
 
不懂得配合的灰背在這種圍攻中,幾乎起不了最用,只要小心不要被他繞到死角就好,最麻煩的是杜魯哈,戰鬥中沉默寡言的他,決鬥的實力是實打實的,就算是一對一,路平都沒有把握能戰勝她。
 
「再往後退可就沒路了,現在跪下求饒,我可以考慮讓你們死得痛快一點。」貝拉得意的說道。
 
「我們永遠不可能向佛地魔跪地求饒的。」見幾人已經漸漸被他們帶到埋伏地點,路平嘗試出聲干擾,他知道貝拉對於這種冒犯佛地魔的事情容易氣到失去冷靜。
 
不過,今晚,命運並不站在他這邊。
 
「你們這些人,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乖乖向死亡低頭?」一道冷酷高亢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黑魔王居然出現在最為激烈的戰場上,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困住了路平與東施,像是一雙不斷收緊的無形雙手,要將中心的他們徹底捏死。
 
他們瞬發的屏障幾乎無法抵抗這種力量,裂痕蔓延的聲音迴盪在空中,在佛地魔眼中,他們倆人的屏障完全不堪一擊,擊碎與否只是自己想不想要的問題而已。
 
「什麼時候你們才能學會乖乖對我的名號保持恐懼、保持敬畏。」佛地魔冷冷的說道,第一波攻擊他雖然沒有打算要出手,但是他感應到了他的名字觸發了詛咒。
 
有人在說他的名字。
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你不會懂的。」
 
面對收割生命的死神,路平無懼地與佛地魔對望,目光中沒有一絲怯懦。
 
佛地魔瞇起了蛇一般的瞳孔,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這是第幾個人了?
這群忠於鄧不利多的巫師,為何從來不願老實地跪倒在自己跟前。
難道自己展現的超凡實力還不足以令他們害怕?
 
那就都去死吧!
愚昧看不清真理的人,沒有資格活在他領導的新世界。
 
佛地魔突然加大了法力的輸出,太過強大的力量壓垮了路平與東施,純粹的法力抗衡完全不是對手的倆人,手中的魔杖硬生生斷裂。
再次抬起頭,佛地魔已然不見蹤影,只剩下負責處決他們的兩人舉起了魔杖。
 
一隻手悄然握住了自己的手,東施站在路平的身旁,昂然不懼地瞪著對面的貝拉,即使死亡近在眼前,她也不會用弱者的姿態去面對。
 
「相信哈利,他是我們最大的希望。」
 
臨死前,腦中浮現了鄧不利多告訴他們的最後一句話。
他用生命去相信哈利並不是因為鄧不利多的囑咐,而是因為他真的相信哈利。

他很清楚,今天換做是他的孩子,詹姆與天狼星也會做出一樣的犧牲。
路平帶著笑容,迎接著死神的來到。
 
自己唯二對不起的人,視野中閃過了紫髮的身影,以及一如既往的堅定目光。
 
「妳...反正我說了妳也不會聽吧...」
「雖然不該這樣說...但是有妳陪著,真好...」
「泰迪,就拜託哈利了...」



 
雷木思 ‧ 路平,陣亡。
小仙女 ‧ 路平,陣亡。



 
-



 
我不害怕犧牲,因為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值得被人銘記的。

死亡,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我曾經這麼想,但其實我很害怕死亡。

 
我害怕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記得我的樣貌了。
 我害怕自己到死都是孤獨一個人。
 
但是如果,我的犧牲可以讓這個世界多一點點愛,那我會比誰都高興。
沒有任何理由比為愛而戰更加崇高。
 
泰迪,我摯愛的兒子,我與你的母親是為了讓你能活在一個更好的世界而犧牲的。
 
希望你能原諒我們無法陪伴著你長大,但是你往後所呼吸的每一口自由的空氣、感受到的每一分溫暖陽光,都是我們為你盡力爭取的未來。
希望當你成長之後,這個世界已不再歧視如同你父親這樣的人,希望你成長的世界會有更多寬容與愛。
 
這就是我們戰鬥最大的意義了。
這就是我們犧牲的意義。
 




 
「我也覺得遺憾,遺憾我沒有機會認識他……」
「可是他會知道我是為何而死的,我希望他會了解,我是在努力改變這個世界,讓他能夠過得更快樂。」



當路平藉著重生石回到人世間,對哈利說出這段話時,他是發自內心這麼認為的。
他的人生有著數不盡的遺憾,但是因為有了愛,他對於自己的結局並不感到後悔。

因為他已經把比生命還重要東西,託付給新的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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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 不尋常麻瓜
  • 19  33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1
看哭😭
路平閉嘴給我滾回去被東施好好愛喇😂😂😂😭(蝦毀""

搗蛋入門生xD @coco_chocomilk

1
鼻酸了啦!超好的一篇文!作者多寫點呀!(那你為甚麼不自己寫,還叫好意思別人寫咧!)

see the star @yoyo710369

2
@Jessica
溫柔的路平值得被好好愛著,也值得好好去愛一個人~

@coco_chocomilk
謝謝你的肯定,偶爾靈光一閃時,分享一點點自己喜歡的人物故事,是很棒的體驗,你也可以試著下筆,寫出心中的想法喔~

慕沐๑۩۞۩๑ @m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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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看到淚水在眼眶打轉了QAQ
真的寫得超好.....
期待作者的更多作品!(對不起我太激動(艸

see the star @yoyo710369

2
@mila
謝謝你的肯定,一個角色有多溫柔多堅強,看到他們受苦受傷的那一面就更讓人心疼呢~

莉習亞 @patricia32

0
作者的文筆真是品質保證,每一篇都觸動人心!

see the star @yoyo710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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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ricia32
謝謝你的肯定,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像感動我的那些故事一樣,也傳達出一點點我想傳達的情感出去,寄託在故事中的情緒得到回應的每個瞬間,都是寫故事的人最滿足的瞬間~

這是討論串底端!何不幫忙讓這串魔法煙綿延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