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鄉間的大屋裡,如果沒點上燈的話,即使是靠窗的走廊,在黑夜裡也沒可能可以看到屋子裡的擺設。
然而,今晚是個狂風暴雨的晚上,偶爾閃電劃破天地間的平靜,照得在大屋走廊裡慢慢摸索而行動的年青人本己發白的面容顯得更慘白。
這不是一個探險的好日子。
那青年生怕驚動到大屋裡的人,只敢慢慢的每間房間摸索,跟情報有所說的差不多,房子雖然是大,但也空置了一段不短的日子,原木地板原是塵埃,身上的雨水沿著衣角滴到地上,吸滿水份的鞋子也一步一怪叫的,本來一個小小的魔法便用解決這些問題,但那青年仍然只是緊緊握著手中的魔杖,仿佛在怕那個角落或是那個房間的大門會突然跳出不知名的怪物。
又一記閃電劃破天空,接著在雷聲衝擊耳朵之際,走廊最盡頭的門被推開了,穿著華麗的少婦,抱著一個可愛的女娃,出現在房門前。
『妙麗...泰雷莎。』青年放下手中的魔杖,心痛的看著眼前的人兒,這可是他的妻,他的女兒,明明知道情報不會出錯,但眼前直接剖白所帶來的衝擊,差不多令青年招架不住。
妙麗懷中的女兒看到父親出現,輕輕的掙扎下地,小小的裙擺露出赤腳,踏過塵土撲向青年,青年蹲下緊緊的把女兒緊抱在懷。
『跩哥,你要把女兒帶回去嗎?』妙麗遠遠的問道,不,不是身影,不是聲音的遠近,而是心的距離,不知何時間已經拉到無限遠,無限大。
『還有你,』跩哥抬頭,『我不能再讓你錯下去。』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妙麗細碎步的走近。她伸出手去摸女兒的金髮,小小的泰雷莎對父母的對白完全不能理解,現在她只是沈醉於罕有的溫馨時刻。
跩哥沈默了,一句就把他問到了,從前的他也一定會覺得妙麗現在所做的百份百沒問題,只因為這是自小被灌輸的思想,這是他的宗教,這是他的真理...曾經何時他比她更沈迷。
可是當他才醒過來,又到她陷入這樣的環境,可以嗎?到底是誰對誰錯,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更何況妙麗是...那人的血統繼承人,不單止她,連可愛的泰雷莎也是。
這是命嗎?這是運嗎?還是單純的惡作劇?逃也逃不掉的千絲萬縷。
『讓我來解決,好嗎?』妙麗不等跩哥回應,無聲的抽出薄薄的匕首,送入泰雷莎身裡,泰雷莎半合著眼,面上還保留著滿足的表情。
跩哥無言的,淚水自行的劃下。
妙麗抱回泰雷莎,抽回插在她背部的匕首,再送往還未反過來的跩哥的心窩。父女的血混在一起,默默的流了一地,妙麗平靜的將跩哥平躺好在地上,把泰雷莎再放到跩哥旁,用手沾著地上的血,劃下了禁忌的魔法陣。
完成後,妙麗走回最初的那個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張梳化,一個老人坐在那裡單手支著頭,觀察著地上的陣法。
『怕嗎?』
『不。』
『會後侮嗎?』
『為什麼會?』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會如此順利的完成,』吐著跟蛇一樣的音調,老人向妙麗讚許著。
『我是你的外孫女嘛。』妙麗跪坐著,伏在老人的膝上,眼神是空洞的,窗外的雷聲一下一下的打向心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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