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跩金】愛在黎明破曉時 (新增至第十五)

好看吶 ! ^____^"
大大加油呀 再寫多一點吧 ~
期待噢 ^^🙂

我愛跩金-U-蠍好看了>U<
支持你唷...可以認識一下你嗎?

《十四》

這個房間非常安靜。在黑暗中，有個影子緩緩地移動，忽然，壁爐的火燒起，愉快地劈哩啪啦響，彷彿已

經燒了好幾個小時似的。

牆上的鐘到了兩點五十分。

輕輕的「啵」一聲，一個高瘦的男人出現，他的黑髮十分凌亂，眼鏡後方那雙碧綠的眼睛謹慎地搜索這個

房間。

「怎麼樣？哈利？」一張有著寬大扶手的椅子轉過來，坐在上面的人是個黑人巫師，金色的耳環被火光映

照著。

「任務失敗。」哈利‧波特說，將原本抽出的魔杖收回口袋裡。「山姆‧狄恩似乎是太緊張了……」他簡

潔而快速地敘述了事情經過。

「你確定他是因為太緊張？不是因為他被施了蠻橫咒？或是他根本就是個──」

「沒有，部長。我確認過了。」哈利停了一下。「我想馬份知道我們在監視他。」

「我也是這麼想。這是個棘手的問題──我認為他明天一定會來找我。但我明天本來就有事了……我想，

這個任務必須暫停，它的進行沒有我想像中的順利。」

「暫停？可是部長──」

「是的。我想──就當我們已經完全相信馬份的誠信度吧。有些計畫可以提早進行。馬份很優秀，但他的

優秀常用錯地方。況且我們現在需要加緊腳步──當初是想藉由這個行動逮住食死人，可是情報顯示跩哥

沒有加入他父親的行列。既然如此，我們應該要將他網羅到──」

「但我不認為我們可以完全信任他。」

「我同意你的想法，但現在我們必須拋開一些舊有的東西，為了大局著想。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但有些

事可不符合慢工出細活的道理。」

兩人都沉默一下。

「好吧。」部長說，「我得這麼做了。就這麼辦。我要跩哥‧馬份加入鳳凰會，明天他就會收到通知。」

「……你確定嗎？部長？這樣妥當嗎？我知道他要加入食死人緝捕團隊沒錯，可是鳳凰會……」

「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我們得確保他不會投向他父親那一方。」

「如果他不答應呢？」

部長頭點了一下。「他很清楚他該怎麼做，只是缺乏── 一些動力罷了。」

「我們不能確定明天他會有什麼動力，部長。」哈利的語氣有點衝。

「我們確實不能。」部長的語氣很平靜。

他們再次沉默。

「衛斯理還好嗎？她明天會來上班嗎？」

「我不能確定，部長。」想起金妮，哈利有點憂心。

「嗯。我想我會請衛斯理小姐送那張同意書給馬份。」

「為什麼？」哈利皺眉。

「因為她也要簽一份同意書。」看到哈利的臉，部長再補了一句，「我很慶幸我當初有放鄧不利多的畫像

在我的辦公室。他……他的意見通常都很……特別。而我也不得不說，他的觀察力很強。而且他觀察的地

方通常是很細微、又不是──又不是我們會注意的。」他指了指哈利。

哈利點點頭，儘管他不知道鄧不利多跟部長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那我先走了。」他瞥了一眼牆上鄧不利

多的畫像，他睡得很沉。

部長微微領首，但他隨後又說，「明晚要開會，哈利，麻煩你通知大家。暗號是──檸檬雪寶。」

這個頗為熟悉的名稱讓哈利愣了一下。「沒問題，部長。」他說，一揮長袍消失了。

部長抬起頭看著牆上的一幅畫，剛剛這幅畫裡的人物正在打瞌睡，現在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老實說，就連我也不太清楚你的目的，鄧不利多教授。」

這個有著銀白的長鬍鬚老人很悠閒的樣子，他正在享用著一杯熱騰騰的奶油啤酒。「不用擔心，金利。」

他啜了一口飲料，「我敢跟你打賭，明天晚上，跩哥‧馬份會出現在古里某街。」

※ ※ ※

「所以說，那個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再一次的，布雷司‧剎比坐在跩哥‧馬份辦公室裡舒適的大沙發

上，手裡端著茶，還拿著預言家日報。

馬份盯著手中的公文，他看了這份公文已經將近兩個小時，很明顯的，他的心思並不在上面，也因此剎比

說的話過一會兒才傳進他的耳朵。「什麼傳言？」他問。

剎比嘴邊浮現了一個嘲弄的微笑，「應該是說你愛裝傻呢，還是你的消息不夠靈通？」

馬份皺眉瞪著他。「我希望兩者都不是。」

「好吧。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嘍？」剎比說，故意停頓了一下，讓馬份在低頭繼續批閱公文。「聽

說金妮‧衛斯理是跩哥‧馬份的新獵物。」

馬份手中的羽毛筆在紙上滑了一下，墨水暈開了。「什麼？」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剎比。

「他們是這麼說的。」剎比自顧自地說著，「整個魔法部都在傳。我想再過不久衛斯理家那些傢伙就

要……」

馬份沒有在聽他說話。什麼意思？新獵物？衛斯理是我的──我的新獵物？他們是這麼說的？

他們怎能這樣說？

「……到時候可就麻煩了。」剎比閑閑地說。

克制內心的激動，馬份故作不在乎，冷笑著，「怎麼？剎比？你相信這種無聊的傳言？」

「是的，我相信。」剎比翻著報紙，抬眼看到馬份的臉，他咧嘴一笑。「不用這麼生氣，馬份。我的確是

相信的，所以想跟你求證一下。」

「你怎麼會相信呢？」馬份不小心一使力，羽毛筆的筆頭斷了，「相信這──可笑的──」

「有何不可？」剎比反問，語氣令人惱怒，「當初大家聽到衛斯理要來魔法部，很多男生就等著了，加上

波特已經跟別人在一起，大家都認為自己的機會會更大。衛斯理長得很漂亮，大家都知道。以你的性格來

說，你應該不會放棄這種──呃──」

馬份低著頭整理資料，掩飾自己臉上的怒火。「那你呢？剎比？我想你也不會放棄吧？」

「這句話說的好，馬份。沒錯，我對衛斯理也有點興趣，所以我才跟你問這件是的真實性──如果不是真

的，我倒有意願──」

馬份一摔筆站了起來。他忍不住了。「你說什麼？」

剎比盯著他，又露出微笑，慢慢地說，「你就是不能隱藏心裡的想法，馬份。從以前就是這樣了。不管是

對波特的忌妒或是其他什麼的，你每每就是表現在你的言行或是臉上。」他放下報紙，「我想你忘了吧？

我很久以前就說過了，我不會碰純種的叛徒。所以呢，你大可放心。」他又笑了一下，「不過，我實在很

想表現出我的驚訝，那個謠言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馬份在桌上胡亂抓了一份資料，「我還有事，」他僵硬地說，「我要先走了。」他離開辦公室，剎比則是

冷笑著目送他離開。

※ ※ ※

「什麼？」金妮叫了起來，「不可能！」

「別激動，金妮……」妙麗緊張兮兮地說，心理慶幸先前已把這個傳言婉轉化，「我想很多人都不會相信

的，包──包括我──」妙麗有點心虛地說。心想，應該是說，不會完全相信──

「他們怎能這樣說呢？」金妮漲紅臉，如果馬份知道了會怎麼想？這種無聊的、惡意的……「這件是明明

──明明就──不是真的──」她結巴起來，心裡很清楚其實就算馬份沒問題，她自己的問題也不算小

了，她很高興妙麗並沒有讀心術。她還有點生氣，他們真的把她形容成那樣？都是因為馬份平常對女生的

態度實在太過──

「我知道，我知道……」妙麗像在安撫一個三歲小孩似地說，「不用擔心。」但接下來她好像又想到了什

麼，「但有一個人很需要擔心，妳知道，榮恩他對這種事情──」

金妮煩惱極了。沒錯，爸爸對這件事反應不會太大，只要我好好解釋，可是榮恩……如果弗雷他們也知道

了……

有人敲了敲門。

「我來。」妙麗很快地說，走到門邊，「是誰？」她問著，跟金妮互望一眼，希望不是榮恩。

「我是漢娜，我要來送個東西。」

「喔，漢娜，」妙麗打開門，金妮走上前，漢娜遞給她一張封的很緊的羊皮紙捲筒。「部長希望妳看完後

在上面簽個名，然後，順便……呃，給馬份先生……」

金妮接過羊皮紙，臉色有點蒼白，「沒問題，漢娜。」她平靜地說。

「可以嗎？我可以幫妳拿給馬份的，如果妳不想的話──」

「沒關係的，漢娜。」金妮搖搖頭，漢娜顯然也聽到了傳言，她可不想過度避嫌，這樣問題有可能會更麻

煩。只是送張羊皮紙罷了。

「好吧……部長說，最好是等馬份先生也簽名完後再送回來。」

「好的，漢娜。」金妮說，「謝謝妳。」

「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金妮。我會想辦法幫妳。」漢娜真誠地說，金妮感激地對她微笑，關上了

門。

妙麗望著金妮，「妳打算怎麼做？」

「就送過去吧。反正很快就能解決的。」金妮回答，將羊皮紙握得更緊。

妙麗點點頭，「沒錯，」她說，「這種事最好是速戰速決。」

※ ※ ※

要不是因為金妮知道這個傳言，她還真懷疑自己的頭上是不是多了個跟哈利一樣的疤痕。

在她前往馬份辦公室的路上，幾乎見到的每個人──應該是說每個女生──都指著她說悄悄話，

有的對她投以憎恨的眼光，但也有人是好奇。

我現在終於知道哈利以前的感受了。金妮想，剛才以前跟她是同年級的珍妮佛‧卡許才跟同行的友人對她

指指點點。真是悲哀，想不到我竟然要經歷這種事才能體會。

她忽然，她還沒考慮到哈利對這件事的反應。東施今天一早才通知她，說今晚鳳凰會要開會，到時候哈利

一定也會出現……我該怎麼跟他解釋？金妮想，隨即苦笑。我為何要跟他解釋？我根本就不用跟他解釋，

我又不是露娜……但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但她還來不及思考，她已經走到了馬份的辦公室門口。

現在走廊上已經有些人停了下來，望著金妮，等著看她要做什麼。

金妮咬咬牙，敲了門，但沒人回應。

她再敲一次，還是沒人。

金妮知道背後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她瞧，她緊張又尷尬，所以她在當下做了一件讓她事後後悔不已的蠢

事──她直接打開門，然後飛快地進去。

這個辦公室非常的大。

擺設等都非常簡單大方，充分顯示出主人的個性，墨綠色和銀灰色的基本色調看起來很舒服。

「有人嗎？」金妮輕聲問，發現自己的聲音像小貓一樣。她清清喉嚨。

一片寂靜。

「馬份？」她又問。

沒有回應。

金妮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呃……」她鼓起勇氣，說出這個她從未叫過的名字。「……跩哥？」

還是沒有人回應。

金妮吁了一口氣，好險馬份不在，她也奇怪自己竟是這麼大膽。我幹麻叫這個名字？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奇

妙，可是她就是叫了。

金妮決定到處看看， 就從那些擺在高大書架上的飾品開始。她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像小偷，躡手躡腳地

走著。可是站在這個房間裡，她好像忘記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了。

她不時彎腰看著在下層的一些小照片跟相框，並伸出一根小手指頭，小心地、像個好奇又膽小的孩子那

樣，輕輕地撫過那些東西。

每個相片中的馬份都跟原本的主人一樣，有一張相當俊美的臉孔。他們都用那熟悉的傲慢眼神盯著她，金

妮「哼」了一聲，「你這傢伙，就連住在相片裡也是一個模樣！」

那些馬份都生起氣來，有的對她橫眉豎目，有的雙手抱胸。

「好吧，別生氣了。」她拿起其中一個，「你知道嗎？」她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我覺得，你本人──原

本的你應該不是那麼討人厭。」她的臉有點兒發燙，「你知道的，今天在電梯裡的時候我……我是這麼認

為。」她說，又看了照片好一會兒，才輕輕放下。

她走到了另一邊。

一個精緻的小相框吸引了她。它被任意放在角落，看起來好像不被馬份重視。金妮拿了起來，呵了一口

氣，擦掉了上面的灰塵。

相片中有個小男孩，他的模樣好可愛，一頭金色的頭髮顯得有點兒亂，看起來似乎是剛睡醒，因為他還穿

著一件藍色的軟睡衣。他對著金妮露出靦腆的微笑，金妮也忍不住笑了，小男生很害羞地跑到相框邊緣，

從縫隙中偷偷看著金妮。

「怎麼？你在害羞？」金妮又笑了。「真是個小可愛。」

「那是我四歲的時候。」一個低沉而平靜的聲音說。

金妮倒抽一口氣，手中的相框從手上滑落。

她轉過身，這個房間的主人就站在那邊。跩哥‧馬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站在那兒，靜靜地凝

視著她。　

《十五》

空氣是凝固的。

金妮站在那兒，緊張的不知該說什麼。她看到馬份淡藍色的眼睛掃過了她的臉，那目光就像是一雙溫柔的

手輕輕撫過她的。金妮感到她的臉變紅了。

馬份動了動，朝她走來。金妮的心跳加速，她的腳就像是生了根似的使她動彈不得。馬份愈走愈近，金妮

緊閉雙眼，準備接受她預料之中的冷酷謾罵。

不料，她只是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風，鼻端聞到了馬份身上特殊的氣息。金妮睜開眼，發現馬份只是走到她

面前，彎腰將相框撿了起來，再放回去。

「對不起。」她囁嚅著，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道歉──是因為她擅自闖入這裡，還是因為相框掉落的

事？「我不知道你……進來了。」

馬份看了她一眼，走到辦公桌後。「我沒有進來。」他說。

金妮感到奇怪，但她沒有回答，只是稍微移動腳步跟著馬份。

「我從一開始就在這裡了。」馬份又說，指了指一個隔絕了辦公桌跟金妮剛剛待的地方的一個高大書架。

「這個書架很高。是用來分隔小客廳跟辦公的地方。」

金妮臉紅的像蕃茄。「你……一開始就在那兒？」

「沒錯。」馬份說，嘴角動了一下。

這實在是太丟臉、太丟臉了。金妮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又氣又急，那剛剛她說的那些傻話不都被聽到了？

還有──她一開始進來的時候，還叫他的名字！不只這樣，她還拿著他的照片，像個傻瓜似地自言自

語……

「你為什麼不出聲？」她漲紅臉質問著，「我……我叫了好多次，好多次……」

馬份沒有回答，但金妮看到，他的嘴角慢慢上揚。他是故意的。

「你這個……」金妮氣的說不出話，她返身就要走。

「等等，衛斯理。」馬份的聲音令人意外的溫和。

金妮停下，但還是背對著他。怎麼？他要道歉？他會道歉嗎？他要我留下來？「什麼事？」她有點賭氣地

說。

「妳還沒有達成妳此行的目的。」馬份清清楚楚地說，金妮轉身，看到他指了指自己左手握的那張羊皮

紙。「我相信那是給我的。」


金妮愣了一下。沒錯，她來這裡主要就是因為這個，不是嗎？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辦公桌，「簽名

完就可以了。」她冷淡地說。其實心情卻是起伏不定。

馬份點頭接過，羊皮紙一到他手上就立刻展開，「坐下。」他說，以半命令的口吻，指著面前的那張椅

子。金妮猶豫了一下才決定坐上去。

她偷偷觀察馬份打開羊皮紙後的表情。

剛剛她已經簽好名了，內容就是那個緝捕食死人的組織同意書。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句話。

金妮當時想都沒想就簽了名，不過羊皮紙上還有一大片空白，金妮想另一半是馬份才看得到的東西，似乎

是要當事人才看得到內容。她想知道馬份的反應是如何。她也不知道馬份的那部份寫的到底是什麼。

「我已經簽名了。」金妮說。

馬份快速瀏覽內容。他的臉有點發白，但他沒有表現出他真正的情緒。

一、同意加入食死人緝捕團隊，風險須由個人負責，不得任意退出，以捍衛正義為最高

原則。

二、同意加入鳳凰會，並同意施予「保密咒」，加入後一切風險須自行負責，不得任意

退出，以捍衛正義為最高原則。

下面有兩條橫線，意思是要簽名在上頭。

魯休思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就在也沒有來找過他的兒子。跩哥暗自猜想，那次食死人被抓了兩個，他們的黨

羽顯然計畫要先沉寂一陣子，不然就太過招搖了。

現在另一方──正義的一方──正在向跩哥招手。只要他簽下了名，他就算是正式地和魯休思‧馬份劃清

了關係。

但還有一件事。昨晚的那個任務。他們監視了我，但今天我就要加入他們？這又是什麼怪邏輯？他們在擔

心什麼嗎？怕我加入父親那一方？

沒錯，也許是這樣。

他們要我選擇這個正途，但我該怎麼做？


馬份感到他的心被狠狠地撕裂著。父親，還是──還是他們？

不。

應該是說，父親，還是她？

馬份被心裏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他緊皺的眉頭舒坦了一些，視線離開羊皮紙，望著坐在對面的這個女孩。

她的褐色大眼睛正憂心地望著他。

馬份心頭再次像上次一樣，震動了一下。他覺得金妮的眼睛是會說話的。但金妮不是叫他，「快簽名吧！

快加入我們吧！」而是：「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麼，可不可以讓我知道？我雖然是希望你能簽名的，但

我不干涉你。這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簽了名，我會由衷地歡迎你。但如果你不簽名，我也不會生氣，這

是你的選擇，但你得朝著正途走，我不會讓你走向你父親的路子。」

馬份深吸了一口氣。他不能再猶豫了。就這樣吧，他做他該做的事情。他拿起了筆，沾了點墨水。這一切

都像在慢動作似的。筆尖微微顫抖著。他知道，一旦他簽下了名，父親跟他從今天以後將會成為兩條平行

線，再有沒有交會的一天。下筆時慢，但筆一碰到紙就立刻像魚碰到水，飛快地在紙上畫出了線條。

他是吃了秤鉈鐵了心的。他決定了，現在跩哥‧馬份跟魯休思‧馬份已劃分了政營。他踏上了他原本就該

走的路，跟父親要他走的背道而馳，徹徹底底是相反的。

兩個名字才剛簽好，羊皮紙就開始蜷曲，「轟」的一聲自動燒毀，還有一個女生的聲音說道，「謝謝你，

馬份先生，衛斯理小姐。部長已收到了你們兩人的同意書，請不要忘記今晚的鳳凰會議，地點時間相同，

暗號是檸檬雪寶。」

聲音消失，一切又回歸於平靜。

他們兩人沒有說話。馬份望著金妮，但金妮卻呆呆地望著剛剛紙張燒毀的那個方向。

他們沉默了像是一世紀那麼久。

「你簽名了。」金妮輕聲說，回頭望著馬份。「你還加入了鳳凰會……你真的決定加入我們了？」

「是的，我決定了。」馬份直視著她。

金妮點點頭，感到另外一種緊張的氣氛在他們之間。她垂下了頭。「……我很高興。」她說。不知道為什

麼，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而且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

馬份微笑，「我知道。」他這句話又讓金妮紅了臉。

「什麼你知道？」她問。

「我就是知道。」馬份故意說，靠到椅背上，用一隻手枕著頭。

原來一點也不難。擺脫了魯休思，跩哥意外地感到平靜。他不必再擔心了，他再也不必一心一意地

想取悅父親，他可以做他自己。他也不必與這個女孩為敵，他們是同一陣線的，他也不用再掙扎……

「我……我的事情完成了，我要走了。還有好多事要做。」金妮站了起來，迴避馬份的注視。

馬份跟著站起。他想要留住金妮，但是想不到理由。他只好跟在金妮身後，發愣地看著她飛揚的、又帶著

清香的長髮，他伸出了手，想觸一下。就在他打算這麼做時，金妮忽然站住了，馬份趕緊收回了手。

「有人在敲門。」她說。

馬份從自己的世界清醒過來。果然，有人在敲門，而且照那個人敲門的方式，那人似乎不是很高興。

「誰啊？」金妮回頭，悄悄地問馬份。

馬份搖搖頭，「先別開。」

那人又敲門敲了好一會兒，終於說話了。「跩哥，跩哥開門！」是一個女生。

金妮轉頭定睛望著馬份。「你沒跟我說你約了人。」

「我確實沒有，」馬份壓低聲音，「我跟那些女生早就……」

金妮目不轉睛看他，卻沒說話。

「這樣吧，衛斯理，妳幫我打發一下。」

「什麼？」金妮瞪大眼，「我才不要，難道你沒聽說……那個……」她別過頭不敢看馬份。

馬份看著金妮，明白她說的是那個關於他們的傳言。

「不必在意那種無聊的話，衛斯理。」他低聲道，「妳只要開門，然後跟她說『馬份不在』就好了──」

「跩哥！我聽到你在說話了，快開門！」

金妮看了門一眼，很害怕的樣子。

「不要，我才不要，我在你辦公室裡耶，這樣嫌疑會更大──」

「就這麼辦吧。」馬份專制地說，手越過金妮扭開門把。

「我不──」金妮話還沒說完，門就敞開了，站在門外的竟然是羅咪‧凡。

羅咪還沒看清楚開門的人是誰就哇啦哇啦地叫著，「跩哥！你快跟我說，你跟那個衛斯理到底是麼回事─

─」她看到金妮立刻就住了嘴。臉呈現一個很蠢的表情。「為什麼妳會在這兒？」

「啊？我……」金妮有點結巴，隨後她鎮定了一點。「馬份不在，羅咪。」她力持平靜地說，「有事待會

再來吧。」

「妳憑什麼在這兒？我要找跩哥，他在哪？我剛剛聽到他的聲音了……妳快滾開，我要找他！」羅咪‧凡

氣急敗壞地說，「妳是故意的吧？糾纏跩哥，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慢著，羅咪‧凡。」金妮冷冰冰地說，「說話好聽一點。我才沒有糾纏馬份，我根本就對他──」她的

聲音忽然不見了，她發現這樣的回答是口是心非。我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是嗎？

「但妳為什麼在這兒？」羅咪大嚷。「跩哥呢？我要問問他──」

「問我什麼？」

兩個女生都嚇了一跳，馬份出現在門口，站在金妮身旁。

馬份微微一笑，他甚至還摟住了金妮的肩膀。「金妮剛剛在跟我──」

「聊天。」金妮瞪著馬份說，一邊聳著肩膀想推開他的手，但馬份還是緊緊抓住。

「是的，聊天。」馬份從善如流，「待會我們還有更忙的事要辦，所以如果妳沒事的話，就可以滾了，羅

咪‧凡小姐。喔，順帶一提，」他忽然又說，「從今天以後妳都不必來找我了。」

馬份就這樣當著羅咪的面甩上了門。

「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跩哥！」門外的羅咪以帶有哭音的聲音大喊。

「那對我可是莫大的恩惠呢。」馬份冷冷地說。原本氣呼呼的金妮忍不住笑了。

馬份低頭看著她，嘴邊也露出笑容。他這個樣子讓金妮又紅了臉，「我真的要走了，馬份，」她很快地

說，神色慌亂，剛剛原本想對馬份發一頓脾氣的，但她現在心臟跳的極快，根本想不到該說什麼。「再

見。」

她拉開門，卻發現門外擠了一些女生。她們都想來看熱鬧。

金妮低著頭快歩走開，但身後那些女孩討論的聲音卻像針一樣又尖又細地傳進她的耳朵。她假裝聽不到，

心裡卻有很強烈的預感──將來她在魔法部有一段時間會過得相當辛苦，而她也休想跟那些女生成為什麼

知心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