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永遠記得與她相遇的那一天。
一個陰冷潮濕的夜晚,月光病了似的慘白微弱。他拖著斗篷滑過霍格華茲大門口露濕的石磚地。目標是天狼星˙布萊克,但是這工作必須格外小心,因為鄧不利多並不知道魔法部派催狂魔監視霍格華茲。
一隻鴞掠過夜空。在淡色月光的照耀下,投下一個朦朧的十字架,無聲滑過濕潤的青草。
黑暗、陰腐,那點氣氛就是這樣緊捆著校園。
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就算只是身後傳來的那一點銀色微光。他警覺的回頭,剛巧望見那點銀色的光消失在一叢矮石楠木後,濃密的細枝完全掩住它。被挑起了好奇心,他慢慢的滑近樹叢。是甚麼?這麼超凡脫俗?
毫無預警的,一陣陣嚶嚶的哭泣聲傳出,驚訝之餘也令他有些卻步。不過那銀色的光那麼柔和,那麼虛弱,又使他萌起了一看的勇氣。
輕輕的剝開層層的樹葉,枯枝毫無招架之力的被折斷,乾裂的硬土上映著他修長的影子。
那景象使他屏息。眼前的生物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美麗的教人神魂顛倒。那無風自揚,飄逸的月光金色長髮,纖弱的身材;那柔和泛光的,幾乎是透明的白金色身體,在在都與周圍的黑暗顯的很不搭調。
他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震驚-她是一隻年幼的迷拉。
他楞住了,定定的望著她,畢竟,一隻年輕的催狂魔碰上年幼迷拉的機會絕對是少之又少。眼前的她正在哭,雙手蒙著臉,晶瑩的淚珠自指縫間滲出,滴落到那完美無暇的銀金色裙子上。
「咳-請問,」他開口了,他不能坐視不管,「妳怎麼了?」噢這樣蠢死了,他心裡哀號。他是隻催狂魔耶。
迷拉驚訝的抬起頭,看到前令人疑懼的黑色生物,不過也許是年幼吧?驚疑很快就消失了。
「我和媽媽來世界盃魁地奇吉祥物表演,」她吸了吸鼻涕,用稚嫩的嗓音說著:「結果矮妖壞壞,惹大家生氣。然後我被一個巫師施的咒語打到了,就咻-飛好遠,」很快的,她的兩眼又盛滿了淚花,「然後媽媽就不見了,我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大家……」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無法克制的啜泣。
「我幫你找媽媽吧! 」他說,逆著他所有的理智與自知;不過他知道現在所有做為吉祥物的迷拉們都暫時住在魔法部:「我知道她在哪裡,不過現在很晚,太陽出來我們再一起去媽媽那裏,好不好?」
他伸出雙臂,完全將平日的教育及自制拋諸九霄雲外,將小迷拉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
「謝謝你,」迷拉說,在他的懷中放鬆了,並疲倦地閉上眼睛:「你真好……」她的臉慢慢挨近他的臉,他只覺得全身酥麻麻,無法動彈……
※ ※ ※
榮恩˙衛斯理從床上坐了起來,望向隔壁床正在套上襪子的哈利:「哈利,」他說,「你不會相信我做的夢有多奇怪──一隻迷拉在抱著一個催狂魔耶!」
「喔喔~」哈利模仿起崔老妮教授:「如果你的夢裡有一個正在抱著催狂魔的迷拉,榮恩,」他說:「你離死亡一定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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