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怕了,也別說哭了。因為那都沒有用。
好人死後會到天國,壞人死後會到地獄……啊,說相信這個異教,沒人膽敢反駁這理念這不好。會帶領人的思想往好的發展?地獄有誰、天國又有誰?始終虛幻。
如同掉入深淵,沒人拯救。聽來可悲,但不值得憐惜。
*
地牢深處,他們的巢穴。陰暗的地道中有著墨綠色的火焰,那唯一光源撇著笑,為高尚的他們帶路。冰冷的交議廳裡,壁上的兩身影隨著壁爐中的火紅擺動。
『雪兒……黑魔王在最近又指派了新任務。』跩哥靜靜說,看著室內中唯一的那人。
向來坐在身邊的是她。清秀的臉蛋從書中抬起,而深褐色雙眼閃著不安與看不透。通常,跩哥只跟她討論學校的瑣碎事情;今天,卻提起了關於長期迴避的話題。
『那麼,關於我?』雪儀整理出結論,柔和的詢問。
微笑的很勉強,細白的臉頰刷過驚慌。扎眼,等著已明顯地答案。為穩住心情的,伸手順了順那長至腰的深色長髮。
無助的嘆息竟從他口中溜出,他道:『對,跟妳有關。』
*
不見人影。不出門者,早已失去生存意志,害怕將發生的戰爭。誰能安然入睡?隨思緒離去,迎意識黯淡。氣氛是特地營造的美好。
慘叫到聲,啜泣至發瘋,近來常看到折磨成之。以往的索命咒,是快速的方式。但,那幾乎沒疼痛的。不如緩慢折磨,逐步接近末端;啃食靈魂,失去無用的愛。生不如死。同時他們享受這悅耳、這娛樂。
揮,颼颼聲。隨即驚叫劃破寂靜,令人心顛。豔紅四處,真是過於絢麗的顏料。
那些血,明亮的噴濺於石版地上,讓作嘔的腥味兒飄蕩其中。而那正裸露著的,早在第一聲尖叫後失去活動能力。從端到底,無生命的軀殼再也沒有原先的完好皮膚。剩下,是如此不堪入目。曝露在溼氣中,等待腐化、期待發臭,及違背逆道的默許生蛆。
『魯修斯。』叫喚著他的部下,嘴角不自然的勾起。
『主人。』最為年長的馬份向前,卑微的半跪。
現在才該害怕了,真正的黑暗與血淋淋,總不是隨說。旁邊的食死人們懼怕地顫抖。即使嘔吐感逐漸上升……仍然,他們絲毫不敢有動作。
『去把你的小朋友帶過來給我。』
真玩笑,因只有卑賤懦弱者才害怕。真愚昧,因低階攀附者才渴望。終不害怕會失去,得回是如此容易。擁有權勢與力量,誰還在乎愛不愛、怕不怕?始終虛幻。
不,早已深陷。他被迷惑了。
嘿,可愛的孩子,跟我來。我來陪你玩有趣的遊戲。 愛你,愛你那美麗的外表深深吸引我。如果不願意跟我走,那我要搶你走。霸道這詞兒,就當稱讚聽聽吧。
*
這次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黑魔王提起她。本來,他從沒在乎過這個史來哲林女孩,也沒想過要給她任何任務。
何況她沒表示過忠誠,理所當然也沒有代表的標記;但,就在那個人意外發現了件事;多年來那女孩與那自己始終殺不死男孩的牽絆……不妨是善加利用機會,使結束幾十年前未完成的事,更容易。
『懂了……所以我得充當作人質?』雪儀怯怯的問,這答案依然明顯。
『分析的真明確,即使我帶過很多細節。』跩哥無力的說,比平日更蒼白的臉顯示他正在虛脫。
這代表那個被魔法界推崇的人……將會因為這最後任務死去。
『跩哥,這……』她的話在語氣逐漸減小後斷掉。
什麼也沒再說,突如的往前抱住她。他知道這對雪儀有多難的,當波特真的被引過去……只有死亡與折磨。害怕崩潰,而她會。任由她的眼淚在衣裳擴散。
而現在該做什麼?又該說什麼?等著、也只是等著答案清晰明瞭。結局在哪?終點在何處?哪怕最後如何,先把握最後的風雨前的平靜。
*
霧氣,填滿空氣且瀰漫,在巷弄中竄逃。角落唯一的路燈顯出光質的灰暗一面。今夜,平靜無紮實,快洩漏出虛偽。街,靜的不自然;風,平的不安穩。
『啊,親愛的,也順便帶個口信給他。』
『是。』
華麗的巴洛克圓舞曲,卡夫卡朗誦著詩句。等待著被救贖的哭泣,連上帝都只能默許。千百萬的話語也說不盡;千百萬的詞兒也形容不完。沉重壓的太過緊迫了。
──計劃,開始。
【完】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