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百花齊放的日子。布萊克宅邸,家庭小精靈精心栽種的花園裡,各類植物開得燦爛。
而在樓上的育嬰室(簡單來說,就是家庭小精靈或僕人負責照顧嬰兒,好讓高貴的父母親繼續去討論他們「純種話題」的地方),貝拉‧布萊克第一次見到她剛出生的小妹,努力睜著帶著睏意的眼睛回望。
「所以…你就是水仙。」她低聲喃著,彷彿害怕驚擾到什麼。然後輕輕的、小心戒備的碰碰那嬰孩的臉頰。嬰孩吐了個泡泡,貝拉發現她的眼睛很漂亮,透著慧黠的光芒。「好可愛…」年幼的貝拉笑著,對這個小妹充滿憐愛。當初她對美黛卻沒有這樣的心情。也許是因為她們兩個過於相似,反而讓她提不起興致。
但水仙跟她的兩個姐姐不太一樣。她比較…脫俗?不是大姐的剛強,不是二姐的柔美,而有自己的韻味,即使還只是個嬰兒。貝拉說不上來,對文字她不是那麼熟悉,但她知道自己會好好保護這個妹妹。
當水仙十一歲,可以進入貨格華茲了,貝拉比她們的父母還緊張。匆匆忙忙的帶著小妹到斜角巷,挑長袍、選魔杖、湊教材、買寵物,弄得暈頭轉向。跟著去的美黛只是靜靜的幫忙拿東西,買足自己的用品,對姊姊的熱衷不感興趣,頂多覺得訝異而笑笑。
終於要前往學校,貝拉領著兩個妹妹穿越了那道路障(「麻瓜、麻瓜,真是的。」貝拉嘟噥,快步走著好像在躲避什麼污穢的東西;美黛翻個白眼,有些不以為然;水仙則眨眨眼)。火車頭冒著蒸氣,水仙眼中閃動著雀躍的光采。
「仙仙哪,」貝拉湊近她小妹身邊:「你要不要還是留在家裡啊?」
水仙笑了,頓時融化貝拉的緊張情緒:「姊姊,放心吧,不用擔心我。」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貝拉憐愛的拍拍她的手背:「有事一定要來找我喔,說你是我妹妹,相信沒什麼人敢動你的。美黛,你也是。」她似乎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妹妹還在,瞄了她一眼後補上。
「喔,知道了。」美黛冷漠的回答,自顧自的上了火車。
貝拉揉揉水仙柔亮的髮絲,無限疼愛的望著她。「那我們也上去吧。」
「嗯!」水仙應著,在姊姊的注視下踏上台階。看著小妹優雅的動作,她忽然有股不安。像…有什麼要拖出她的掌控。
這晚,在寢室裡,貝拉一臉陰沉。
水仙進了史萊哲林,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又一個史萊哲林的高貴孩子!」她可以想像父母在今晚的宴會--誰知道又是哪家辦的--上驕傲的這麼說。但她擔心的不是那個,她看的很清楚,當小妹拿下分類帽露出害羞的笑容,底下那群男學生臉上別具深意的表情。
她無法想像水仙有一天會步上紅毯、離開自己。
但她很清楚,總有一天,水仙會找到自己的未來。想到這一點她一陣心痛。於是她暗自決定,要儘可能斬除她的小妹身邊那群雜草,讓這朵花兒保持純潔,而她--貝拉--就是四周的水,阻止任何人靠近。
貝拉錯估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所以水仙三年級的暑假,進到她房間、帶著嬌羞笑容,她一時之間還沒有意識到那嘴角後頭隱藏的含意。
「姊姊…」
「嗯?仙仙,怎麼了?」貝拉專注在她的魔藥學作業,沒注意到水仙閃爍的眼神和不自在的動作。
「你認識馬份嗎?」
「馬份?」貝拉歪頭想了想:「魯休思‧馬份?認識啊。」她腦海浮現那男人金色的頭髮,永遠梳得一絲不苟,還有那淡色的瞳孔,總有著不可一世的傲然神情。
水仙把玩著自己的髮絲。「姐姐…我想,我可能…喜歡上他了…」
這下貝拉的下巴可跟地板親近了不少。
後來貝拉才輾轉知道水仙和魯休思相遇的經過。故事很老套,女孩上完課要前往其他教室,下樓梯卻不小心滑了一跤。旁邊的男孩眼明手快,接住了身體往後栽的女孩。
「我看見自己映在他的眼裡…那是多麼美麗的顏色啊!」水仙如夢囈般喃著,貝拉則不屑的哼了一聲。
魯休思‧馬份…貝拉暗自思考著,馬份家身世顯赫,如果讓父母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迫不及待、拍手叫好著把女兒嫁掉。最好的方法就是她親自出馬。
「仙仙,這件事先別跟父母親說。」
「…喔、好。」第一次,水仙覺得大姐的表情令她恐懼。
「魯休思‧馬份。」
魯休思緩緩轉過身,貝拉確定自己永遠不可能會喜歡這傢伙。魯休思勾勒出淺淺的笑意:「貝拉‧布萊克,水仙的大姐。有事嗎?」
貝拉聽出他話裡的諷刺,至少她自以為聽到了:「是,請你離我妹遠一點。」
「為什麼?」魯休思一臉無辜,貝拉卻注意到他眼神的閃動:「她和我在一起很快樂…為什麼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貝拉氣得牙癢癢:「因為我不准。聽到沒?我就是不准!你們這些蟲子一隻都不准接近我妹妹!」
「抱歉,恕難從命。」魯休思笑瞇瞇的說,朝她微微一鞠躬:「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我,還是早點定下婚約才對。免得其他『蟲子』來破壞,你說是不是?那麼抱歉,我要先走了,『姊姊』。」
魯休思得意的轉身離去,貝拉倒向牆壁,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而她卻無法阻止…「仙仙…」
之後的事如潮水一發不可收拾。提親、訂婚約,貝拉冷眼旁觀著。父母的愉悅讓她厭惡(「唉呀,我們家女兒能被馬份家的少爺看上,真是榮幸呢。」父親大笑著,母親則一個勁的點頭),水仙甜蜜的笑容和不時偷瞄魯休思的舉動,更像無數把利刃,不斷的刺穿她。最後雙方都同意等水仙畢業就讓兩人結婚。
水仙要結婚的前一晚,貝拉悄悄走進她房間。
顫抖的手上拿著魔杖。
「仙仙…」她望著小妹安詳寧靜的睡臉,舉起了魔杖:「如果要我看著你離開,不如由我自己來了結你的生命,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吧!」
她抿著唇,用力到唇瓣失去了血色,眼中寫滿瘋狂。但她始終無法下手。貝拉的手臂無力的落下,淚水湧出。
「仙仙…」她喃,摸摸水仙的臉蛋,毅然走出房間。
她不會殺了她,但她也不會再惦記她。
在她心裡,有塊溫柔的部份,在這晚枯竭、死去。
--
我要說喔,這篇原本是我同學要我寫GL底下的產物囧
所以貝拉對水仙的執著似乎有點病態(?)
不過我覺得GL的味道其實不重,所以沒有特別標明
還有我把魯休思寫的好帥喔(笑)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