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羽翼》
~死之封印~
零話
遙遠的天空
00.
英國冬季,最北方某地帶,粉紅色末年瑞雪紛飛飄揚。
彷彿置身在一大片雪麗的銀白色世界裡,親臨重生和救贖。
寒冷的下雪天際,粉紅色長髮的小女孩孤單無依的獨自坐在已成廢墟遺跡的街道旁,她蜷縮著單薄的身軀,出神地瞧著這空無一人的冷清。
隨著時間逝去光陰,曾經熱鬧繁華一時的『天堂街』,在經歷過自然界不滅的淘汰法則後,所有居民都已全部搬離這裡,只因為『天堂街』的冬季越來越莫名地酷寒難耐,實在難以讓人再居住下去。
慶典花火、店家的七彩霓虹燈招牌光彩耀眼、行人來來往往不斷、小孩追逐嬉鬧,這些,彷彿都已成為過眼雲煙的逝去懷念景象。
如今,只殘留下被龐大風雪逐年吞噬掉的散落建築骸跡,以及可憐寂寞、讓白雪填滿成似純白糖霜的小小天堂街巷自生自滅地無盡飄蕩。
跳舞般的綿密細雪輕輕從天空撒落,小雪一點一滴的覆蓋住整條寂靜無聲的『天堂街』,彷彿想擦拭去過往罪惡的痕跡般,使其煥然一新地變成了純淨的銀雪聖地,與粉櫻悄悄的融合為一體。
只身著一件單薄純白色衣裳的小女孩,無法承受住冷酷的空氣侵襲著她的身體而不停顫抖,紅潤小嘴吐出的暖流熱氣,一下子就被雪氣給凝結成小水珠消失掉,細嫩小手則不斷的相互搓揉著,似乎是想讓自己冰冷不已的嬌小身軀稍微暖和些。
風色吹起粉櫻色的長直髮,舞動,耳畔邊只聽得見風兒的輕聲細語經過,不自覺地雙手併攏且伸出手心張開著,她溫柔的接下雪精靈,靜默飄雪慢慢的在手掌心裡面溶化成水,手分開,雪水流下至同是白色的地面,化為潔淨的糖霜水滴。
小女孩默默無語地站起脆弱徬徨的晃動身軀,她緩緩的走到看似漫長無盡頭的街道中心位置,赤腳的柔嫩皮膚一步步地和凍雪面相接觸,雪地上還留有淡淡無痕的小小足跡。
她停下腳步,抬頭,仰望。
天藍色的瞳孔,映照出雪的結晶光芒。
『天空……好遙遠。』
眼眸裡滿是羨慕,無助的細嫩小手慢慢舉起,似乎是想抓住它。
牛奶般地湛藍色天空,遙遠又廣闊無邊際,天藍色裡彷彿包容起萬物的一切,紅之羽翼,想要在象徵著自由的天空世界中,無拘無束地漫舞翱翔至彼方的那端。
如果她是鳥兒的話,就能夠擁有一雙翅膀,然後接近她所渴望不已的美麗蒼穹。
『……妳也想去那嗎?』
一位黑髮男孩子,身著黑色皮襖大衣、黑雪鞋,雙手插入口袋內且直挺挺的佇立在小女孩的身後。
本是因為那個人的建議,廢墟遺跡的『天堂街』完全符合自己所需要的地方適合條件,才千里迢迢的來到英國大不列顛島境內最北方的雪山山腳下。
才剛踏入『天堂街』的街道口,就遠遠瞧見一個輕忽飄邈的粉紅色身影,身影孤單寂寞的站在漫長街道的最中心處,純白天藍絨絲與粉櫻,完美地結合成一幅優美的圖畫,讓他升起了一股好奇心想要向前一探究竟。
前進了好幾十步,才看見原來是一位大約小自己一、兩歲的小女孩安靜地抬頭仰望著天空,她瞧得蒼穹出神,完全沒發現背後已經站了一個人。
然後,她伸出幾乎要破碎的小手,緩緩地朝向藍色蒼穹,似乎是想抓住遙遠天空的那端,從心底深處升起的那股狂烈渴望,讓他的內心裡產生了極度深切的共鳴,是吸引,是認同,是震撼。
當意識到這一切之後,自己已經開口出聲。
小女孩聞聲轉頭,才發現她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位看起來大約有十歲左右的男孩。
烏黑短髮、神秘性的漆黑瞳孔、臉的輪廓深又好看,其實他的眼睛非常漂亮,但是卻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原本美麗的雙眼變成了冷酷的眸畔,許多同年紀的孩子,都被這雙深邃冷漠的眼神給懾服住,感覺就像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般,不容許任何人忤逆他。
就連大人也感到害怕至極的黑色雙眸,雖然讓人有了無比深刻的恐懼,但是,她卻認為……瞳孔內總有掩藏著一股若有似無的——
淡淡哀傷。
天真無邪、脫俗出塵、沒有任何一丁點雜念的純潔蒼穹,默默無語地觀望著自己。
『……妳想做什麼?』
和別人不同,居然絲毫不畏懼地直視著我的黑色眸畔……她不會覺得害怕嗎?
那種純潔無瑕的眼神,不由得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厭惡,好像能夠完全看穿自己的內心深處一樣……這種赤裸裸的感覺,很不自在。
這女孩……
矮了自己大約一顆頭左右的嬌小身子,粉紅色長直髮越過膝蓋、充滿暖意的漂亮天藍色瞳孔、小巧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嘴、瓷娃娃般地完美精緻五官,宛如被遺落在人世間的天使,悄悄地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眼神,很亮麗、很純粹。
為什麼……在這個骯髒醜陋的人世間裡……能有這種完全不受這世界給污染渾濁的人呢……?
『?』
小女孩似乎無法了解眼前的黑髮男孩子在問什麼,她緩緩地伸出細嫩雪白的小手,用著比蒼穹更為燦爛輝煌的天藍色柔和視線觀望著他,然後緊緊抓住純黑的皮襖大衣,只小小聲地說了句。
『天空。』
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掛著最自然、最純真無比的可愛容顏,甜美的笑容裡,裝載了滿滿無邊的暖意,彷彿能夠拯救他那顆死去已久的心獲得重生……以及救贖。
『我想去,帶我去。』
銀鈴般地輕柔嗓音,再次悄悄的傳入耳際。
天藍色的遙遠天空……其實是殘忍無情的……因為,在它給了人類無窮無盡的希望之後,卻又殘酷地拋下獨自留在大地上的人們不管……沒有羽翼,根本就無法飛翔,永遠也無法接近……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事物束縛住的廣大蒼穹。
給了人們自由,卻也剝奪了自由。
賜予希望,同時,也賜予絕望。
所以……他討厭天空。
是天空拋棄了他。
但是……
不自覺的伸出大手,溫柔地輕撫著小女孩的頭,他憐惜的望著她,就像看著自己這一輩子的永遠至寶一樣,疼惜之中,又帶著一股淡淡的喜愛,在深邃的黑色眸畔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唯一寶物……是全新的希望——比自由的蒼穹,還要來地——
更加深遠遼闊。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帶妳去。』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或許,是被這個小女孩給深深的感染了情緒……渴望飛翔的感覺,全部都重新湧上心底……妳,是我的專屬羽翼,願意救贖惡魔的純白天使。
『真的?』
興奮的神情優雅地畫在她那精緻般的瓷娃娃五官上,原本嬌小可愛的笑容容顏邊,更增舔了幾筆水澤光亮的燦爛紅潤氣息。
這是他有生以來,打從內心深處的真正第一次微笑。
『真的。』
在銀白色的天藍絨絲布下……純黑與粉櫻……巧合地相遇……
從那一刻開始……命運的齒輪……就悄悄的開始運轉……
除了改變他們兩個人的命運之外……
也改變了其他所有人的命運……
從今以後,妳就是我的妹妹。
『紅夜‧瑞斗。』
是妳的新名字。
……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