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跩】樹蔭下,樹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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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蔭下,樹影下




樹蔭下,那裏是黃金的席地。那三個人的常駐地。友好的氛圍不容破壞。紅發男孩會和黑發男孩激烈辯論,倒是褐發的女孩但笑不語,捧著本讓人望而生畏的魔法書似在聚精會神地研讀。實則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
那棵大樹下的空間被他們占據,卻並不顯得突兀。寧和的氣氛只屬於那個著名的Gryffindor三人組,誰也破壞不來。
只是那麼小的空間,只是那麼點的地方。夏季的炎熱也阻擋不了預定的行程。庸懶的午後更是愜意至極。三人的打鬧或學習永遠是Hogwarts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回頭率出奇之高,畢竟,英雄在那兒。
他們的感情牢不可破,因猜嫉而更是珍貴。高尚的Gryffindor,勇敢而正直,誰人能夠蓄意破壞?只顯那人如此低駭的水准。
刺眼得令人憤怒。
他恨恨地咬著牙齒。
用不著介紹,他也同樣著名,Slytherin的首領,驕橫蠻縱的少爺。用鼻孔看人是他的標志,辛辣的諷刺更始他的招牌。
他是誰?他是高貴的純血後裔,Draco Malfoy。
完全和一個Gryffindor相反,那是天性。生來的敵對造就兩種風格。出生在一個大家族他應該高興。
可是在很久以前,當綠色的眼睛露出鄙夷,蒼白的右手因被摔掉而顫抖時,他開始細數這一切憎恨開始的源頭。
他驕傲,夠資本;他優雅,是天性。只有和他一個世界的人才夠資格成為他的朋友。
他好心為英雄留了位置,滿以為今後的生活會因某個人而不同──至少盛名在外的英雄應該知道夜晚的那種孤獨和寂寞。
卻在“啪”的一聲之後完全終結。
於是針鋒相對從未停止,這就是Slytherin的劣根性。
你不讓我好過,你也休想太平。兩敗俱傷也強過放你一馬!
處處找他麻煩,就算自己難堪也至少看到了他眼中的惱怒。哈!很好!非常好!只要英雄見到他渾身不舒服,他就有種報複的快感!
可是,總有那麼幾次,他從那棵樹下繞過的時候,那三個人,所謂的Gryffindor相處模式的朋友,正恣意地嬉鬧,原本心情很好的他就是大為光火!
哪容許你們這麼逍遙了?!
變本加厲的幾次惡意玩笑總是惹得最後以禁閉扣分散場。Merlin知道再度看見英雄的懊惱憤怒的神情時他有多麼開心!
對不起我就得償還一輩子!
可是當夜晚來臨時,他就覺得一切又都不一樣了。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神經發作獨自跑到那棵大樹的陰影之下?
有時候失神撫摸樹幹,有時候會靜靜坐著。凡是發神經的時候他都會獨自一人一待一整晚。
他很難得歎息,尤其還思考,甚至反思。
他從來想得不深,杜絕自己窺探禁區之內的任何事物。他只想一些小小的玩笑。比如這一天下來自己在幹什麼,比如他又整到了誰,或者只是呆呆地看星星、看樹葉,再不然折磨幾只小昆蟲作樂。但凡禁區裏的東西,他能避就避,能不想便盡量不想。
誰不想安安穩穩稍有激情順帶有著幾個對手的太平日子?吃飽了撐的才會想打仗。
所以他怎麼也無法明白那位至高無上的黑暗之王究竟哪條神經搭錯想要血洗巫師界?小打小鬧不好嗎?偏要搞得這麼大!有違Slytherin的享樂主義精神!好吧,就算其他方面那為大人標准得沒得挑,權力欲、野心、證明自己、血腥無一不全。
可是也太過了吧!遲早有一天,那位大人會慘淡收場。這是他的預感,因為他知道,一旦Slytherin超過了某些禁區太多,那人就沒有資格再稱之為一個 Slytherin了。驕傲的Slytherin容不下黑暗的偏執狂,那是莽夫和蠢材,不是冷猾如蛇的Slytherin。
真是糟糕。他皺眉。今夜他想得太多。大腦封閉術不知道還夠不夠格,至少怎麼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吧?
“Avada Kedavra”
很簡單的一道咒語,又一個小畜生跟這個世界說了再見。只要對象不是人,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他背靠在樹幹上,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咯著了他。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只小盒子。

他很好奇,究竟是誰的什麼東西,或者只是那人大意的遺忘。但不管怎樣,現在這東西就是他的了。

將那盒子玩轉在手指間,他難得有興致去猜測裏面會是什麼而不是直接拆封。黑色的盒子,即便在黑夜之下也依然看得見。因為那條過於豔俗的金紅色鍛帶。
如果沒猜錯,恐怕應該是Gryffindor那幫沒主見、沒智慧、沒品位的人的東西。應該是哪個Gryffindor的女孩打算送給Saint Potter的東西。想也應該是這樣。至於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他也不知道,下意識就這麼認為了。
呵呵,只要是Saint Potter的東西無論什麼,他都要搶過來!
然而令他驚奇的是盒子裏面的東西居然……
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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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梅林第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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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戒指還真是抬舉了。一個銀環也比它要好得多。沒有拋光、沒有裝飾。只是一個簡簡單單地銀色的圓圈,標准的圓圈。
還真是沒品的東西,不過由此看來,他的猜測是錯誤的。應該是哪個白癡想要送給泥巴種的吧!竟然自己親手做了一個。他好笑地想。不過倒是挺能表達那人的心意。親自做的,怎麼說都要比買的更能表達一個人的愛慕之意……
說起來,其實泥巴種還是挺漂亮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待在Potter的身邊,或許……
他聳了聳肩。然後將那個銀環舉過頭頂,從那個小小的圓圈中,星星的光芒映進淺色的眼睛。
這是他的了。
他笑道。
從現在開始,它的主人就是他。能夠捉到星星的銀環。
就在他想起身回地窖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進他的耳朵。
“Potter,你不愧是違反校規的典範,需要我效勞扣掉一些Gryffindor的分數嗎?”Draco假笑著,眼中渴望著扣分的光芒。
“……”Harry未置一詞,雖然他很驚訝在這裏看到Malfoy,但是,他現在沒心情和他吵架。“我只是來找東西,Malfoy。”
沒有多余的話,Harry從Draco的身邊蹲下仔細尋找摸索著什麼。
很顯然地,Potter對那個東西非常珍視。哦,真是太好了!Draco咧嘴笑了起來。雖然對於Potter奇怪的反映有點……好奇。
“你是在找這個嗎,Potter?”Draco揚起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光芒顯然讓Harry感到了震驚。而他十分滿意這樣的效果。
“……怎麼在你這裏?”Harry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把它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
“真是遺憾,”
Draco走進了些,故意在Harry面前晃啊晃,然後他突然靠近Harry,兩人的距離足夠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熱氣。
“它現在是我的了。”
由於過近的距離,使得Draco能夠很清楚地看到Harry眼中流動的古怪的情緒。
“你的品位真是奇怪,Malfoy,居然會要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東西。”Harry往後退了一步,綠色的眼睛融合著一種奇異的溫柔,甚至語調都沒有平常的尖銳。
Draco把這當作勝利。他咧起嘴角,滿意地看到Potter的退縮。即便他也疑惑為什麼Potter的語調會這麼異常。
“今天的你真是異常到了及至,是不是被黃鼠狼的奇怪咒語擊中腦袋了?”
“看來你很喜歡它。”Harry盯著Draco的臉,神情是硬邦邦的。
“嗨!Harry Potter,是你嗎?”Draco走到他的面前,晃了晃手,銀色的光芒微微閃爍,“不是真的腦子壞了吧?”
Draco煞有其事地嚴肅了神情,甚至將手擱在了Harry的額頭上。Harry被這一舉動下意識地往後退。
“你好,Harry Potter,知道自己是誰嗎?”Draco的語氣充滿了嘲弄。
“你在幹什麼?Malfoy!”Harry的聲音緊繃。
“哦,我只是在好心地幫一個叫Harry Potter的人找回自己。”Draco雙手抱胸。
Harry什麼也沒說,只是定定地看著Draco。
“你喜歡它?”
很長一段時間後,Harry終於說了一句。
“只要是令你難受的東西,我一向歡迎。”Draco的笑容充滿了惡意。
“……”
又是一段漫長的時間,而這之後,Harry反常般地,什麼也沒做,轉身離開了Draco的視線。
Harry的舉動出乎意料,讓Draco有些措手不及。
“搞什麼……”

Harry 的心髒有些雀躍,近乎蜜糖融化在了嘴裏。他抑制不住那種偷笑的感覺。Harry的嘴角舒展開,眼睛也帶著明媚的亮綠光芒,璀璨得像是綠色的寶石反射著奪目的眩彩。不由自主,他的腳步輕快起來,現在從任何一個角度,你都可以明確無誤地了解到Harry是多麼得高興。
Harry真的很高興,只是因為
Malfoy喜歡它。
Harry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個弧度。任何美麗的拋物線都會羞愧於Harry神采飛揚的眼睛。Harry真的太高興了,以至於他不得不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他怕太過興奮會讓心髒跳出他的身體。
哦,Malfoy喜歡那個銀環。
Harry無法不高興,因為這是件多麼不可能的事!他原以為Malfoy會毫不猶豫地扔還給他,但是,Malfoy竟然接受了,就算那只是……只是一次以為的報複?
他很想告訴Malfoy一些事。但是他不能。
突如其來的悶痛讓Harry的腳步逐漸沈重起來,之前所有的高興、激動和興奮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是的,Harry的臉色開始凝重,剛才的柔和驟然巨變為僵硬。沒有什麼能夠比他現在腦子裏的事更讓他感到苦痛了。
他無法消除這種因Malfoy帶來的反應,甚至於一想到這,他就感到世界上的任何一種顏色都沒有黑色來得令人平靜。他依然按著心口,只是這次他不再是高興,而是痛苦。
沒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件事了。這是件怎麼也見不得光的事。猶如陽光下的影子,落在一個二維的平面,只剩下被擠壓過的黑色的、薄薄的一片,依附著地面,沒有支撐起一個飽滿的可能。那太虛弱了,甚至於無心的打趣或者有意的憐憫都可以摧垮它。
這個事實是如此明顯,一面讓他如此高興,一面又讓他如此苦痛。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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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Malfoy的身上?
或者,只是
為什麼他愛上了Draco Malfoy呢?
好笑的是,這根本就是注定了的、沒有希望的一個臆想。或許他就是這樣愚蠢。
那麼,Harry在心底歎息。這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這份詭異的感情變質到這樣的地步?明明只是純粹的討厭,怎麼就會突然演變成這麼複雜的事情呢?
Harry搖搖頭,他不斷不斷地回憶,似乎這樣就能找到一個源頭。
而在他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一張又一張不同的臉。不同的Malfoy的臉。像是哽喉的苦味,又是沁舌的甜蜜。那一張張不同的臉,刻畫出一個美麗的面孔。只屬於Draco Malfoy特有的面孔。
或許是從那不經意間的對視中,那雙眼睛中透露出的混合著憤怒的嫉妒吧。
那裏有著渴望。
Harry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出來的,但是當他和Malfoy對視的時候,那雙眼睛的深處所透露出的訊息是如此明確。
他想起最初的那個時刻,那讓他懊悔了好久的時刻。
或許那便是一次又一次爭吵怒罵的源頭。
Harry停下腳步,悶熱的風穿行在側。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忍下這樣的感情?
啊,這樣……
Harry苦笑著,是因為他們無法改變的立場。
歎息,除了這個,他還能想到什麼呢?
算了,就這樣吧,Malfoy能收下就已經很好了。
但是……
他不甘心。

他不想以後的時間只是對著他的內心獨自懊悔。他想要和所愛的人一起度過以後的時間,他想要可以爭吵,他想要所有美麗的可能。他不想讓這一切只是自己內心創造出來的想象。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滅而誘人懷有希望的泡沫。他無法忍受這一切。
在Malfoy已經收下了那枚銀環以後,他怎麼可能還能像以前壓抑自己的心情的時候一樣呢?
不行!Malfoy一定不知道他在這枚銀環上傾盡了多少的感情!
Harry深深地呼吸了好久,試圖壓制住這突如其來波濤洶湧的思緒!可是,無論怎麼樣都無法再次壓抑!你見過那撲火的飛蛾嗎?你見過那傾泄的瀑布嗎?你怎麼才能阻止它們的毅然絕然?
或許只有這一次了。
轉身,奔跑。
他只賭這一次。
傾盡所有。





Draco自夢中醒來,他無法不醒來。那令人恥笑的過去真的太過荒唐。如果時間倒退的話,他會不會依然如故?會不會依然因為好奇和那一時地……一時地被那伸出的手迷惑?
或許現在真的太晚了呢!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Drake,我們快到了。小Jade都比你醒得快呢!”柔美的女聲溫柔如水,“這麼長時間的旅途你幾乎睡到目的地。累了吧?”
“恩,有點。Pancy,給我些恢複劑,頭有些疼。”Draco的聲音比起年少時有些低沈,但還是很清亮。
“做了什麼夢嗎?讓你這麼難過?”Pancy有些擔心地說道,“我看你的睡臉很悲傷……是因為夢到了……”
“……”Draco別開臉,他沒有回答。
“Dady,我們到了嗎?這裏就是Hogwarts?”另一邊傳來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當然,你不這麼覺得嗎?我的寶貝?”Draco優雅地笑開,仿佛剛才的沈默都不存在。
小小的身體奔了過來,Jade漂亮的銀灰色眼睛有著Draco的影子。黑色的頭發承襲了Pancy的柔亮。這是他的孩子,他和Pancy引以為傲的孩子。
“可是,Dady,我們為了什麼要來Hogwarts呢?”
車內再度沈默。
“那是個……令人慶賀的日子。”代替了Draco,Pancy語氣憂傷地說著,“Jade,來,Momy告訴你……”
“那,Momy,我能見到Harry Potter是嗎?”Jade眼睛放出亮光。
“……當然,”Pancy下意識地看向Draco,“你Dady和Potter先生是同學啊。”
“Dady!給我講講Hogwarts吧!Momy說明年我就要上Hogwarts了呢!”



Hogwarts……
Draco想起了那久遠的時光。




[Draco……你有沒有愛過我?]
[你說呢?]



“Dady?”
“Jade,Momy給你講……很久以前……”




那晚,風的悶熱預示著結局。

粘膩、糾纏、卻永遠藕斷絲連
他們的後來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除了嘲笑和不顧一切,除了狠狠地爭鬥和不舍
後來的後來他們都只是重複著之前的之前
傷害彼此之後再次傷害
他們從來沒有過真正的接觸
拳拳相擊之後只是殘忍的平靜
大樹的蔭與影
空間對立著平面
他們的心中有兩塊地方
展示著偽裝的空間
以及
卑微渺小的只想隱藏的平面
那一段時間
那樣的糾纏
他們之間的聯系
就只有……




樹影下的誓言是真心的嗎?
怎麼此刻什麼也沒留下?
現在只剩下身邊另一個她
狠狠地撕開我記憶的傷疤
讓往事像霧氣慢慢蒸發
讓我知道什麼叫放不下
為何心已不再疼痛如麻
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嗎?
所有的對錯在頃刻崩塌


如果知道結局我們還會相愛嗎?
而現在我已不想得到你的回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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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轉載自
am Ende des We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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