跩金－《 Notre Chanson 》

「剛剛聽過了你們的聲音，」一位笑容可掬的女人朝金妮他們走過來，他們認出來那是合唱團的指導教授，只是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女孩們，妳們正是靈魂之音的女高音；馬份先生，你應該是介於男高音和男低音中間；楊…」她打量了一下，「男低音。完美！」


金妮注意到教授的臉頰也有酒窩，雖然比瑟俐悠的還深，卻還是讓她覺得很親切。


「差點忘了！我是蒂芬妮．柴斯，我只准你們叫我蒂芬妮。」她又笑了笑。


跩哥低下頭，偷偷翻個白眼。他沒想到因為之前石內卜教授一個慫恿他就答應，現在還得來看著個什麼柴斯的演戲。


他抬頭，眼前晃過一頭紅髮。


金妮跟露娜說說笑笑的，隨著隊伍準備離開。跩哥連忙跟上。


幸好，兩位女孩在一個轉角分手，跩哥等露娜的身影一消失便說道：「紅毛小鬼！」


原本笑容盈滿臉龐的金妮這才想到她的合唱團生活還有一個障礙，而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此時就在叫她。不對，金妮糾正自己，我才不是什麼紅毛小鬼呢。


金妮假裝沒聽到跩哥的呼喊，加快腳步往前。


跩哥楞了半晌，不禁勾起嘴角。這女的變聰明了啊…「衛斯理。」


眼前的人影頓時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沒想到你居然會叫我衛斯理啊。」
「沒想到妳終於學會不對每個稱呼都回應了啊。」


金妮帶著怒氣看著走到她身旁跩哥，臉上的笑容快速褪去，下定決心絕不給他好臉色看。


「我只是要問妳…」跩哥忽然停頓，他這才想到他不知道怎麼開口。他甩甩頭，再度開口：「妳說妳唱的那首歌是你們家族的歌？」


金妮挑眉，他叫住她就為了問一個以『馬份標準』肯定沒興趣的蠢問題？


「我剛剛不是有說嗎？哦，我忘了－－」金妮瞪了跩哥一眼，「你根本不屑聽我說什麼嘛。」


「妳可以先把恩怨擺一邊嗎？」跩哥加強說話的力道，搔搔頭。


金妮對他的回答感到怪異，他的臉上有她沒見過的認真。


「…我想妳是不會相信的，可是我的確聽過那首歌。」


跩哥迎向金妮訝異的眼光，一如她剛剛唱歌時那樣，但這次少了冷淡。


「你是說…」金妮搖搖頭，「我是真的不相信。這怎麼可能！」


魔法世界只有少數真的古老的家族才會有所謂的家族之歌，而代代相傳的歌曲只有同個家族的會知道。


跩哥只是露出虛弱的笑，「所以我們得查清楚。」


＊


金妮、瑟俐悠和跩哥三人一語不發的前往圖書館，一路上的寂靜就像是空氣被榨乾似的以致什麼也聽不到。


進了圖書館，三人互相看了看，還是什麼話也沒說便各自行動。


金妮拖著沉重的步伐靠近離她最近的書架，漫無目的的隨手拿出一本書，望著封面發呆。


我－－我們衛斯理家族跟馬份家有血緣關係？
怎麼可能！那個眼中沒有別人的馬份家族……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就這樣對著書的封面思考著，絲毫沒注意到跩哥已經走到她的身邊。


「我不知道這種時候妳還有心情研究星象。」他輕輕抽走金妮手上的書，回頭對瞪大雙眼的她說：「走了，妳朋友找到了一點東西。」


金妮眨眨眼，突然一步也不敢往前走。她怕，她怕去接受這個幾乎不用多加確認的事實。


跩哥注意到身後沒有腳步聲，只好回過頭，沒怎麼思考就牽起金妮的手。「走。」


瑟俐悠聞聲抬頭，馬上就注意到兩人的手是握在一起的。但她只是偷偷笑一笑，沒說什麼。


「小瑟…」金妮有些倀然的說道，極力希望瑟俐悠會給她讓她放心的答案。


但瑟俐悠沒有多做回應，只是開始唸書上的文字：


　　現今仍有血脈於世上的古老家庭所剩無多，其中較為著名的則是衛斯理家族、隆巴頓家族，以及馬份家族。
　　關於衛斯理家族和馬份家族有段較不為人知的過去。
　　早在數百年前，衛斯理家族起了爭執，於是現在廣為人知的馬份家族便從此與衛斯理家族分道揚鑣，自立家族，兩個家族也因此逐漸漸行漸遠，家族長輩也極少向子孫提起。


金妮看到那段文字下還有其他的段落，但她已經不在乎了。


瑟俐悠闔上書本，彷彿要告訴金妮，書說的是正確的。那是停用很久的七年級課本，作者是魔法界有名的史學家，說的話相當具有公信力。


金妮頹然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速度之快速害瑟俐悠和跩哥以為她昏倒了，但並不是如此。
她只是茫然地望著前方。


跩哥皺起眉頭，為什麼從來沒聽父親說過？他不知道嗎？不太可能。


他退後一步，丟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跑步離開圖書館。


＊


『砰！』


魯休斯．馬份辦公室的門被硬聲打開。


「你不會要告訴我你完全不知道我們跟衛斯理的關係！？」跩哥喊道，刻意忽略他爸爸臉上由不知所措轉成黯淡的神情。


「兒子。」魯休斯開口，什麼安撫的話都來不及說又被跩哥打斷。


「這種事你居然瞞著我？」跩哥邁開大步走到他父親面前，狠狠往桌子一捶。


魯休斯猛然抓住跩哥的雙臂，壓低嗓子說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怎麼發現的，但我要告訴你，馬份家族跟衛斯理家族早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家族，早在幾十年前就完全沒有血緣關係了！聽到了嗎？沒有關係！」


跩哥奮力甩掉他父親的手，喘著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有？」


「血都洗乾淨了，跩哥。」魯休斯臉顯疲憊的回到椅子上，「都幾百年了，血緣總是會被沖淡的。」


他仔細觀察兒子的反應，補上一句：「忘了吧，兒子…什麼都別說。」


＊


瑟俐悠摸摸金妮的頭，露出一個微笑。「不會有事的，別想太多。」


金妮睜開眼，圖書館內昏暗的光線就像是她現在的心情，映在牆上的黑影像是來取笑她小題大作的惡魔。


「至少…也先看看馬份－－」


「當作沒這回事。」


金妮和瑟俐悠倏地回過頭，發現跩哥就站在不遠處。他走近她們，狼狽的笑了笑。「當作是我們三個人才知道的秘密…」




窗外，山頭浮現出一抹晨曦的光芒。雪停了，世界好像靜止似的。


而三人，只是默默的，品嚐日出的景緻，試著用周圍的幽靜洗滌混亂的情緒。
「不對！你應該在後一拍才出來…妳的高音Ｄ沒有到位…你的聲音不夠有力…」蒂芬妮在合音的學生間來回穿梭，每兩個學生間不停留超過五秒鐘，簡潔的糾正和直接的批評讓金妮不禁開始懷疑：這些人怎麼撐過來的？


「挺可怕的，對吧？」


金妮朝左方一瞥，映入眼簾的是那對銀灰色的眼眸。


她只是點頭，淺淺微笑示意他可以做她旁邊。


經過上次在圖書館那驚人的發現，兩人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培養出一股默契，宛如他們是失散很久的家人；再加上經過蒂芬妮的篩選，金妮和跩哥的音域契合，兩人要另外練習對唱，相處的時間日與俱增。


「你們！」忽然，蒂芬妮的目光掃到他們身上，讓他們在一瞬間噤若寒蟬。


「該去培養感情了，去去，下午我要驗收！明天就要表演啦真是…」


金妮和跩哥同時張大嘴巴，卻又只能無奈的閉上，乖乖的離開教室。


回到這幾天兩人常常進出的房間，跩哥拿出歌譜，遞了一份給金妮。


「加油囉。」


在沒有音樂的情況下，他們的歌聲卻依然描繪出歌曲的輪廓，聲線的起伏彷彿在海洋上跳躍的海豚，不相衝突反而和諧，連他們自己也為之一驚。


兩人互望了一眼，笑了。


「看來我們都能通過驗收了。」


「還不是因為有我。」想當然，這是跩哥說的。


金妮噘嘴，「還不是有我們的血統…」


出乎金妮意料之外的，跩哥的臉像在剎那間蓋上一層灰布，她很多天沒看到的陰鬱臉色現在又毫不保留地出現。


「…跩哥？」


跩哥斜眼盯著金妮，聲音低沉的說：「不是跟妳說了當作沒這回事嗎。」


詫異在數秒內充滿金妮的臉龐，當初最在意的是她，現在她釋懷了，跩哥卻反應這麼大。這裡明明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跩哥奪門而出，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只剩下緩緩飄落的歌譜，上頭已經爬滿了皺紋。


＊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就這樣跑了！」


金妮在瑟俐悠過來找她的時候抱怨道，原先心裡的驚訝現在已經徹底轉化成氣憤，她不在乎待會的驗收，也不在乎明天的演出了。跩哥不在乎，她又何必呢？明明之前就說好，兩個人一起把歌曲詮釋到最完美的…一起…


似乎是想到這的同一時間，金妮覺得許久沒有潤澤的眼睛又氤氳了起來。


瑟俐悠沒有把停在金妮身上的眼光移開，金妮的反應她沒有漏掉。
她輕輕撫平揉過的歌譜，「嗯…」她抬頭，看到一顆搏格快速掠過藍天，後頭還有拿著木棍緊追不捨的弗雷…或是喬治，她一直分不清楚。


她把跩哥的歌譜拿到金妮面前，微微一笑，不顧金妮臉上的錯愕便離開房間。


＊


該死！她都能坦然面對了，你怎麼還不行？
別那麼幼稚好嗎？看看她都多成熟的接受這一切！

金妮……


瑟縮在交誼聽角落的高爾和克拉看著那張翠綠色的沙發在跩哥手下逐漸萎縮，不忍心看平常最舒適的位子被蹂躪的兩人卻也不敢出聲，終於，在跩哥第十四拳要揮落時，門口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跩哥停下動作，不停的喘氣，一手拂過散亂的頭髮，打開門。


他不得不承認看到來人不是金妮的時候心中湧現的那股強烈的失望。


瑟俐悠好像猜到他心裡的想法，只是把歌譜放到跩哥手中，「我只想說，趕快回去唱歌。」


跩哥莫名其妙的看著瑟俐悠離去的背影，低下頭，發現這不是他的歌譜。
是金妮的。


他恍然明白那女孩的意思。


緩緩匍伏到沙發旁的高爾和克拉發誓他們沒看錯跩哥那上揚的嘴角。


＊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楓糖餡餅、白醬義大利麵、最新產品南瓜奶油啤酒、蜂蜜蛋糕、各種柏蒂全口味豆的冰淇淋、灑滿巧克力脆片的布丁…無一不令人食指大動。


但金妮沒有食慾。
自從跩哥昨天奔出房間後，她的胃就時常翻絞著，每一次都能感覺到疼痛。現在，昨天就有的落寞加上等會兒就要上台的緊張，她居然覺得好好吐一番感覺會好得很多。


「金妮？」妙麗擔心的在她眼前揮了揮。


金妮眨眨眼，妙麗的眼睛溢滿關心。
但她確定她剛剛看見熟悉的金黃在遠處一閃而逝。


「沒事啦。」她笑了笑，起身。「我去準備囉。」


幾乎是用飛奔的，金妮連跑帶跳的衝進後台，卻怎麼也沒想到後台空無一人。
她看錯了。跩哥真的不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麻痺了，她沒有感覺到更多的情緒襲擊而來。但她依然說服著自己，就像剛開始甄選的時候一樣，還有希望。


突然，後方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金妮很快的轉頭，本來預期著的金髮卻不在那裡。


「馬份那傢伙到底跑去哪了！？」蒂芬妮小聲吼道。


金妮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遇到高溫漸漸融化的冰塊，希望漸漸隱沒，而她正被失望嚙蝕，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


儘管如此，她還是對著蒂芬妮說：「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蒂芬妮高舉雙手，像是敗給金妮一樣，擺擺手，從幕簾裡離去。


金妮低下頭，不行，不是現在，她用手抹過眼睛，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她瞥了一眼在角落的歌譜，皺摺依然躺在譜上。
她決定帶著歌譜上台。



時間好像回到甄選之時，大廳的光線還是讓她感覺到一陣刺痛，台上也只有她一個人。
她忍住喉間的哽咽。本來應該有兩個人的。


金妮努力勾起嘴角，閉上眼睛，隨著音樂前奏開始擺動身體。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台下模糊的歡呼聲。


她的手多了一份溫度，耳邊多了一個聲音。


金妮綻開笑顏，沒思考過便把臉埋進那黑色的懷抱。
她沒見過擁有那麼多光彩的灰眸。


You are the music in me.


　　　＝＝＝＝＝


雪地上有兩道腳印，一路長長的延伸。


跩哥佇足，牽起金妮的手，在她耳際悄聲道：
“Est-ce que je peux chanter cette chanson avec toi ?”

我很喜欢金妮
写的不错哦
嘻嘻 😊

樓主加油啊

很好看欸

期待你的文

永遠支持你喔😊
跩金也是個不錯的配對

看了這麼多同人文之後，
發現「跩哥」的戀愛史還真是豐富，
大家似乎都很喜歡拿他當題材呢！(燦笑

這文寫的不錯，
希望續文快點出！
很期待跩金戀的後續發展！🙂
加油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