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臟一分鐘要跳動七十二次,
這七十二下是為自己跳動。
我很少去想那七年發生的事。事實上,我幾乎不去回憶它。
放棄了超勞巫測的優異成績,放棄了成為正氣師或霍格華茲教授的可能,我回到麻瓜世界,憑著自己的努力,考進了牙醫系,和爸爸媽媽一樣當起了牙醫。
巫師世界的生活沒甚麼不好,只是那從來都不是我想過的生活。我可是一直以身為一個麻瓜後代為榮。
最重要的是,我想陪伴爸爸媽媽。巫師家庭的人或許都能習慣自己的兒女長時間不在家,但我爸媽可不能;原先我十一歲時要就讀的中學,距離我家只有幾個街角,誰知道後來霍格華茲的入學通知就寄來我家,他們的獨生女就這樣離開家,去讀一間他們聽都沒聽過的學校,學那些他們認為只可能存在於童話或幻想中的東西。
還莫名地捲入魔法世界的危機。
讀著病歷,我甩了甩頭,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危機已經過了,那些現在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告訴自己,除了家人,我要為自己而活。
可是當我看見你時,
心跳已經不只七十二下。
榮恩常來診所找我,次數多到我診所裡的所有護士都認得他,不論是平日班的護士,或者週末班的護士。
簡單地說,他幾乎每天都會出現。
「榮恩,拜託你,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要在這裡打擾我--」聽見辦公室門上掛的風鈴清脆地響起,我頭也沒抬地說。
我現在只想把醫學月刊這一期和牙醫有關的報導看完,然後出去面對今天早上第一個病人--一個總是吵鬧不休的小男孩,我需要保留所有體力去應付那個無法躺好超過三分鐘的小男生。
我完全沒注意到今天的榮恩異常沉默。平常他總會喋喋不休地反駁我,可是我太專注在報導上,一點也沒察覺。
闔上月刊後,我抄起了一旁十來份病歷--這是今天早上的病人--準備離開辦公室,我這才抬頭看見了門邊的人。
他穿著麻瓜的襯衫和牛仔褲(平時的訪客總穿著麻瓜不會穿的奇異組合),手裡捧著一小束花,那頭黑髮一如往常地凌亂,他綠色的雙眼在黑框眼鏡後頭閃爍。
「妳還是跟以前一樣用功呢,妙麗。」
「哈利?」我很驚訝看見久違的他時竟沒有結巴,但也很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心跳已經快得讓我難以呼吸。
你見到我時是否也一樣,
心跳無法控制。
我已經忘了當時怎麼告訴他們,我要離開魔法世界的決定。我只記得榮恩大力反對,而你一句話也沒說。
我總以為我再也沒機會見到你。
「妳知道,我從來不會把妳留下。」
「雖然我不希望妳走。」
「可是妳是全世界最支持我的人。」
「我……也應該要支持妳的所有決定。」
『你知道嗎?』
「嗯?」
『我現在心跳好快。』
「……」你抬高了頭看著天空,「我也是。」
你知道嗎?那些多出來的心跳,
是為了你、為了愛情而跳動。
「人的一生,心跳的次數應該是沒有上限的吧?」
『……為什麼這麼問?』
「每次見妳,心跳都很快……如果有上限,那我不就會英年早逝了嗎?」
我笑了,即使經過大風大浪,你內心還是那個單純的小男孩。
『傻瓜,那我怎麼辦?我還早你十個月出生呢。』
我一直覺得,這輩子我再也遇不到一個可以讓我心跳加速的男孩。
可是我遇到了。
十九年前,那個讓我心動的男孩,如今又讓我再心動一次。
「走吧,別管心跳有沒有上限了。」你站了起來,朝我伸出手,「我們要一起走到心跳都停止的那一天。」
我想要一輩子都為你心跳。
後記:
要不是偶然遇見自己曾暗戀過的男孩,這篇文章可能也永遠不會誕生吧!以前看見他總是心跳不已,許久不見再度相遇時,卻是平常的心跳。我總以為心跳加速是愛情的象徵,因為我本來就不太會在喜歡的人面前手足無措;當我只有在面對某個人時才會心跳加速,我就能肯定我喜歡這個人。這篇文裡面的妙麗其實也有點是在寫我自己。
我很少用第一人稱寫同人文,以前只有寫歌詞文才會用第一人稱,因為用第三人稱比較可以發揮各個角色的個性和特色,第一人稱如果沒掌握好那個角色的個性,很容易就會出錯。不過因為這裡我把自己投射在妙麗身上,所以不太困難,而且如大家所見,這篇其實是沒甚麼劇情可言的,我著重的是他們的承諾(即使只有最後一句)。
藍色字可以自成一首不怎麼樣的短詩,也可以放進故事裡和每一段文字相呼應。
Yoko 7/27
(拖到今天才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