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燦爛
作者:inell
譯者:重姬
評級:G – 魯休思•馬份 –
簡介:曾經,他視生命中的一切為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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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光燦爛
曾經,他視生命中的一切為理所當然。黃昏過後,星星總是滿佈天空;夏季月份,空氣總是帶著新鮮綠草清香。魯休思•馬份從不懂得欣賞日落之美,也不曾享受初雪籠罩鄉村之景。此等自然現象,不值得他關注重視。他心裡有太多遠比春雨紅葉重要的事,即使當時他只是個孩子。
如今,他無比想念星辰與綠草、冰雪與落日。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黑暗荒涼的監獄待了多久。時間在踏入阿茲卡班那刻不復流逝。此處終年寒冷,沒有哪怕一絲溫暖夏日空氣或迷人秋日下午獨有的清新涼爽海風。他抵達以後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就是每次催狂魔巡視時蠟燭散發的柔和光芒。
他想牠們都是挑晚上來臨,那時本已冷極的囚室甚至更冷了。牠們總會把大門打開一道細縫,好讓他看見模糊光亮、憶起往昔生命尚未灰暗蒙塵那段日子。然後牠們會歡聲尖叫奪去那些記憶,縱使牠們離開了,光亮再次消失,尖叫聲仍是在他腦海盤旋,久久不散。
他的囚室沒有窗。冰冷的石地板、角落殘舊的床褥、難以覆滿他高大身形的破爛毯子,以及無盡黑暗。他在這所監獄裡得到的僅此而已,但他拒絕因而崩潰。他眼看著貝拉、雷斯壯,還有許多許多人被折磨得不似人形。他拒絕成為又一個受害者。既然天狼星•布萊克可以熬了十幾年神智依然相對清醒,魯休思也可以保留他的智慧與機警,直至黑魔王厭倦了這種懲罰,放他出來。
在此之前,他蜷縮在角落裡,用毯子蓋住雙腳、手臂環抱自己來保暖。他感覺得到自己髖部瘦骨嶙峋,亦知道曾經堅挺的腹部已經變成肋骨底下的凹陷。他頭髮亂蓬蓬的,打著結,厚厚的骯髒的綹綹髮絲垂落一背,不復以往光鮮亮麗。左手用起來極其艱難,總是微微發抖,他也不記得自己有多久無法握起拳頭了。他的嘴唇乾裂磨破,舌頭很少有足夠水份保持雙唇濕潤。
魯休思再也想不起妻子雙手撫摸過他身體時的溫暖、舌尖渴求已久的新鮮濕潤的味道。即使失去一切也要記住水仙和跩哥,也要保留對家人的淺淺印象不是什麼易事,然而他拒絕遺忘。沒了家人,他就真的除了黑暗,一無所有了。
是過了幾個星期?幾個月?一整年?彷彿永無止境。每晚,催狂魔都來到他的囚室。牠們尚未抵達,他就聽見長袍拖地的聲音,牠們衣料刮擦石地板,愈走愈近。牠們利用光明逗弄他,給他一絲希望,讓他覺得終會獲釋或者儲夠力氣逃跑。隨後牠們肆意索取,直至他被榨乾榨盡,幾乎動彈不能。
催狂魔來訪過後,身體總是戰慄不止,他會躺回床褥上,努力憶起天上星辰。只要苦思苦想良久,他幾乎就能看見漆黑的天花板閃耀星光。監獄渾濁的空氣不再散發死者與污垢的惡臭,而是帶著春天新鮮青草圍繞莊園的淡淡清香。他就能聽見兒子的笑聲。他就能看見他的妻子,粗糙的嘴唇幾乎感受到她的吻。
曾經,他視生命中的一切為理所當然。催狂魔夜夜降臨,苛索無度。牠們完事離開,就由得他在冷冰冰的石地板上痛苦顫抖,僅僅蓋著一條包裹不下他瘦弱身體的毯子。但牠們無法毀掉他。魯休思•馬份永不倒下。畢竟,他還記得天上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