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
作品名稱:[路東]三部曲
作者:鐵人料理
於2007年連載於月台2011年七月完結。
授權聲明
最下面的回覆
【路東】三部曲 首部曲:The Secret Life of a Teenage Werewolf
作者給大家的話
我是誰?我是鐵人料理,這是我第一篇同人文,也許我會繼續寫下去,也許不會,我現在也不知道。
為甚麼要寫?因為覺得好玩。 為甚麼選親世代來寫?因為HP對他們著墨太少,比較有想像空間。
喜歡哪個配對?都還好,但是我想寫一些對原作的補充,劇情還有人物性格應該不會太偏離原著吧。
標題是什麼意思?「一個吻的序曲」是爵士名曲Prelude To A Kiss,歌詞有些哀傷,不過這篇文章應該屬於搞笑類吧,一句話摘要是「路平如何失去初吻」。
有續集嗎?
既然這篇是「序曲」,應該會有後續吧,有些構想,比方像「XXX如何失去貞操」,
還是「詹姆與莉莉大鬧活米村」之類的,
但我也不確定會不會寫出來。
Georgia On My Mind 我心上的喬治亞
Georgia, Georgia, the whole day through
Just an old sweet song keeps Georgia on my mind
Georgia, Georgia, a song of you
Comes as sweet and clean as moonlight through the pines
Other arms reach out to me
Other eyes smile tenderly
Still in peaceful dreams I see the roads leads back to you
Georgia, Georgia, no peace I find
Just an old sweet song keeps Georgia on my mind
1977年六月
過去的幾個月,日子並不如表面上風平浪靜,隨著「預言家日報」上愈來愈長的傷亡名單,霍格華茲走廊上的耳語也愈來愈多。雖然,在鄧不利多的保護下,霍格華茲還能夠暫時置身於戰爭的風暴外,但是佛地魔的勢力日漸高漲,幾乎每天都有認識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
每天的早餐時間,對霍格華茲全校師生都是一種折磨,最新的親友傷亡訊息通常都是一大早由貓頭鷹送到鄧不利多辦公桌上,然後學院導師會帶著學生到校長室,由鄧不利多向學生宣佈這些壞消息,過去的一個禮拜,已經有三個學生被通知了。
每個學生都害怕,他們會是下一個早餐時被帶去校長室的人。
每天早上,雷木思都陷入深深的恐懼,他的父親是個資深的正氣師,站在對抗佛地魔的第一線,隨時都有可能捐軀,而他也很明白,在現在這個時局裡,這也許是遲早會發生的事,但每當他看到麥教授向葛萊分多的餐桌走來,他都在心中強烈地禱告,只希望她走向別人,而不是來找他去校長室。
然而當別的同學去校長室時,他又無可避免地對自己的自私感到罪惡。
全葛萊分多可能只有一個人不在乎在早餐時見到麥教授。
「我倒希望麥教授能找上我,」這天早餐時間,天狼星漫不在乎地笑著說,
「我家那些食死人,全部死光了還乾淨。」
雷木思搖搖頭,嘆了口氣。彼得則是低頭用叉子玩著他盤中的焦糖蛋捲。詹姆卻給了他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不要給我那個『莉莉』的眼神,」天狼星轉了轉眼睛對詹姆說道,
「我家大部份的親友都是佛地魔的同夥,而我總有一天是要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我寧可他們不是死在我手下。」
彼得聽見天狼星直呼佛地魔的名字,不禁打了個哆嗦。天狼星沒有注意,只是自顧自地說,
「我們都已經滿十七歲了,我只希望趕快從霍格華茲畢業,參加戰鬥。」
詹姆、雷木思和彼得對此都點點頭,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加入對抗食死人的行列。
一隻陌生的貓頭鷹朝他們飛了過來,停在雷木思面前,天狼星和詹姆相顧一笑,詹姆看著雷木思發亮的灰藍色的眼睛說,「看看是誰又收到情書了?」
「喬治亞來的信,」雷木思若無其事地說。
天狼星甩了甩他的長髮,裂著嘴笑道,「真是打得火熱啊!」
「我們不過是見過兩次面、通過幾封信,她在這裡只待幾個月,不久就要轉去巴黎工作了,」雷木思的語氣像是在講別人的事情,「她問我暑假能不能出來聚聚。」
詹姆、天狼星和彼得都笑得合不攏嘴,只差沒有在雷木思頭上撒花瓣放煙火。
「我無法想像月影出現在『泥腳夫人的店』裡,」彼得羨慕地說道。
「誰說我們要去『泥腳夫人的店』了?」雷木思淡淡地說。 天狼星對雷木思的冷淡感到不可思議。
「我以為你喜歡她,」天狼星斜眼打量著雷木思,
「那次在豬頭酒吧,你看著喬治亞微笑的表情,還有你跟她說話的語調,不要否認了,你喜歡她。」
「什麼表情語調?」雷木思大惑不解。
「我會說那是月影專有的『泡妞把式』,你對女孩子有興趣時,就是一臉天真無辜的表情,專注地聽人家講話,只差沒拿羽毛筆出來把人家說的話都記下來,」天狼星開始詹姆和彼得分析起來,
「不過你還沒有『非常』喜歡她,我看過你那 種樣子……」天狼星突然停了下來,看了詹姆一眼,沒把話說完。
「其實……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喬治亞很不錯,但是我不確定我們應該交往,」雷木思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本來我的想法裡,我們只要通通信,偶爾在活米村碰面就好,現在……」
「你又在擔心『你那毛茸茸的小毛病』了,」詹姆打斷他,口氣有些無奈。
「搞不好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那個『毛病』,」天狼星用一種俏皮的語調說,「危險、刺激、又毛茸茸的,真性感啊!」一邊說著還用手撥弄著雷木思的頭髮。
「獸足,你真是個變態。」這回連詹姆都受不了,天狼星仰頭大笑。
※ ※ ※ ※ ※
深夜的葛萊分多交誼廳裡,只剩下雷木思與彼得兩個人,雷木思正在幫彼得惡補第二天要考的黑魔法防禦術,彼得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完全無法專心。
「你明天考試是不想過關了嗎?」雷木思放下羽毛筆,看著彼得。
「月影,我辦不到,」彼得用一種疲憊的聲音說,「今天就這樣了,好嗎?」
「一年多以前,你也講過這種話,結果你練成了化獸師。」雷木思試著鼓勵他。
「這次你真的相信我能夠過關嗎?」彼得突然這麼直接地問,雷木思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像你們那麼優秀,輕輕鬆鬆就能應付學校的課業。這麼多年,我覺得自己最後的自信心都快被磨掉了。我的爸媽希望我當一個正氣師,但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這塊料。」彼得的口氣十足的自暴自棄。
「別這麼看輕自己,彼得,」雷木思想說些什麼安慰他,但他也知道以彼得的能力,想當個正氣師的確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沒有你們這麼優秀的朋友,是不是就不會顯得自己那麼沒用?」彼得的聲音有些顫抖,
「每天翻開預言家日報,都是傷亡的新聞。每次詹姆和天狼星在講去挑戰『那個人』的時候,我其實……很害怕……,我沒有他們那種勇氣,為甚麼像我這樣的人會分到葛萊分多呢?」
雷木思從沒聽過彼得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這讓雷木思有些驚訝,有著些許的同情,甚至一點點感同身受。
「我們……或多或少都有著恐懼,只是我們害怕的事情不一樣。」 雷木思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中,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禁忌森林的樹影,在呼嘯的風聲中詭異地搖晃著。
「彼得,我想你大概是累了,」雷木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彼得。
「連你也不能了解嗎?」彼得看了雷木思一眼,小小的眼睛裡透露著痛苦、失望和少許的怨恨,轉身離去。
雷木思目送他離開,心裡五味雜陳,他何嘗不害怕?他想到他時時遭受生命威脅的父親,想到每天早餐時他的祈禱,他還想到喬治亞。
喬治亞.戴樂古是個來自美國紐奧良的女巫,比雷木思大一歲,一頭淡銀色的長髮,靈氣迫人,氣質飄渺,這樣一個精靈般的女孩,卻說著一口可愛純樸的美國南方口音,這樣的不協調形成一種特殊的魅力,引起了雷木思的興趣。
由於美國沒有巫術學校,出身於巫師家族的喬治亞一直在麻瓜的社會生長,決定來到英國從事巫師模特兒工作前,她當過一陣子巫毒教巫師的助手,所以知道許多巫毒教的儀式。
「麻瓜很奇怪,他們害怕巫毒教,卻願意花錢去看或是去買巫毒教的事物,」喬治亞不解地說,
「所以巫師們乾脆投其所好,從麻瓜工廠批一堆一點法力都沒有巫毒娃娃賣給他們,他們高興,我們賺錢。那些玩意跟巫毒教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為了順應麻瓜對巫毒教的想像做出來的東西,這就是美國資本主義的完美實踐。」
「巫毒教跟黑魔法有關嗎?」雷木思好奇地問道。
「什麼是黑魔法呢?壞巫師不能用好魔法為惡嗎?」喬治亞淡淡地一笑,「魔法本身沒有好壞,誰使用它們才是重點。」
除了巫毒教和吸血鬼,喬治亞還講了許多紐奧良的嘉年華會(Mardi Gras)、法國區的爵士酒吧、密西西比河上的蒸氣船,這些充滿異國風情的事物,在在都讓雷木思傾倒。而雷木思也跟她介紹了許多英國巫師社會的情況,還有霍格華茲的生活。
他們來自這麼不同的背景,這麼少的交集,恬淡的喬治亞對雷木思來說,是神秘而不可測的,她從不問雷木思的私人事情,雷木思也從不問她的,她們可以聊得東西那麼得多,但對彼此的了解卻那麼得少。 也許就是這樣的距離感,讓雷木思覺得安全。他害怕親密,他害怕自己狼人的秘密被發現,他害怕投入情感卻換來別人的排斥。
第二次活米村的見面之後,雷木思送喬治亞回到三根掃帚,喬治亞在英國期間,暫時住在這間客棧裡。喬治亞邀他進去喝杯咖啡,雷木思藉口該趕馬車回霍格華茲而拒絕了,喬治亞的眼神有些失望,臨別時她輕輕在他唇上親吻了一下,便轉身進房,只剩下門外發愣的雷木思。
為甚麼就是跨不出那一步?雷木思不禁問自己。 與其說是想保護別人不受傷,不如說是害怕自己受傷? 想到這裡,雷木思搖搖頭,像是想甩掉這惱人的念頭。
※ ※ ※ ※ ※
不管這世間有多少的煩惱,地球還是繼續在轉,時間也就這麼地流過。當雷木思第一次有空閒時間坐在自家小院子裡的長凳上,聞著梔子花的花香時,暑假已經過一半。
「雷木思!」 他回頭望去,是父親在叫他,雷木思有些驚訝。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父親了,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父親已經出門,而入睡的時候,父親還沒回家。
「嗨!你在家?」雷木思看著許久不見的父親,午後的陽光下,父親的白髮看來似乎更多了。
「等等要跟阿拉特.穆敵出任務,馬上要去魔法部了。你怎麼也在家,沒跟詹姆他們出去?」父親走到雷木思身邊,在長凳的另一頭坐了下來。
「今天突然想在家裡看看書,」雷木思仰頭看著樹梢上閃動的金光,「我幾乎要忘了坐在這個院子裡是什麼感覺。」
「暑假還這麼忙嗎?」父親微笑地看著他,「聽你媽媽說,你正和一個女孩子約會?」
「噢!你不要跟我講那些『男人的責任』還是『怎樣避孕』的長篇大論,」雷木思笑著說,「去年有一天在詹姆家吃晚飯,波特先生對我們說教了一晚上,天狼星幾乎想拿出魔杖把他變成一隻蜜蜂。」
「看來我要叫貓頭鷹送封謝函給波特先生,他幫我省了不少功夫,不用跟你講些尷尬的事情。」他拍拍雷木思的背,臉上的微笑更深了。
「當年我們花了很大的努力,送你去霍格華茲,就是希望你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我們的心血並沒有白費,」父親頓了頓,「你媽媽還說,你已經申請畢業之後加入正氣師的培訓。」
「我其實比較想當老師,我喜歡小孩子。但現在戰事這麼緊急,當個正氣師,先打敗了『那個人』再說,而且,我一直對黑魔法防禦術很有心得,這是家學淵源吧。」
「很勇敢啊!不害怕嗎?」
「我不怕面對黑巫師或食死人,」雷木思低下頭來,「但是我害怕……其他的事情,我…..我畢竟不是一般巫師。」
父親看著雷木思好一會兒,眼神裡盡是關懷,才緩緩地道,「有時候,適度的害怕是件好事,它讓你更小心謹慎、更謙卑地面對一切,」父親的眼神黯然下來,「我常想,如果當年,我能更多一點害怕,也許你就不用受這麼多苦。」
「爸爸?!」雷木思疑惑地看著父親。
父親乾澀地苦笑了一聲。 「那一年,我被指派負責追捕狼人焚銳.灰背和他的黨羽,那是我第一次帶領這麼大的計畫,我很興奮,也很緊張,但我忘記了害怕,我太自大又太自負,我以為我的計畫萬無一失,但是不夠謹慎的結果,就出現了致命的失誤,雖然我們逮捕了很多狼人,但灰背卻逃脫了。」
父親的目光好深好遠,充滿了悔恨與無奈,「然後他終於找到機會,狠狠地報復我,他……咬了你。」他的聲音變得好細好小,雷木思幾乎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從此之後,我學會和恐懼相處。每天我都看到我的同僚倒下,我害怕看到更多的人倒下,我害怕成為下一個,我害怕今天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你,我害怕再也沒有機會吃到你媽做的小牛肉派。但就是因為這些恐懼,我更勇敢戰鬥、更小心面對危險,所以我還能在這裡跟你說話。」
雷木思給了父親一個了解的眼光,父親點點頭,繼續說道,「但是你也要學會,不要讓恐懼佔據了你的心,有時候你害怕的『事情』,並不像『害怕』本身那麼嚴重。你害怕傷害別人,你害怕被社會拒絕,就因此封閉、孤立自己的話,這到底是你害怕的『事情』引起的,還是你自己的『害怕』造成的?」
然後是一陣沉默,雷木思細細咀嚼著父親的話,他心中雖然依舊渾沌一片,卻好像漸漸清澈起來。
「我該走啦!免得你被我的長篇大論,煩到想把我變成一隻蜜蜂,」父親從長凳上站了起來,雷木思仰望著他高大的身形,父親微笑著說,「恐懼會帶給你追求幸福的勇氣。你不需要現在就了解我說的話,人生還很長,有些事情要自己經歷過才知道。」
雷木思輕聲嘟嚷著說,「最近怎麼老是有人跟我說『以後你就會知道』這種話。」
「我想你現在只需要知道,我對你的期望,就是當個普通的十七歲男孩,好好享受你的人生。」父親對雷木思眨眨眼,就離開了。
雷木思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恐懼與勇氣嗎?」他喃喃自語著,望著頭頂上萬里無雲的晴空,梔子花還是一樣地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