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謝正在閱讀以下文字的看官們。
再來，如果你們看完了這篇
最後，若是看完了還願意留言隻持、鼓勵、批評
還有感謝在這寫作過程中帶給我很多驚喜的衛家三少爺。You are so amazing!
1998.5.2
事情發生的瞬間，派西的思緒忽然回到十五歲的聖誕節，那個他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雙胞胎強迫他穿上母親織的套頭毛衣。
「今天你不可以和其他級長坐在一起」弗雷還是喬治這麼說，「聖誕節是家人聚會的日子。」
派西下意識的抓緊弗雷。
家人聚會的日子......。
1995.6
派西無精打采的坐在辦公桌前，腦海一直浮現剛才的問話。
「巴堤‧柯羅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請病假的？」
去年聖誕節左右......。
「柯羅奇在請假之前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嗎？」
沒有......。
「巴堤‧柯羅期長達半年沒有出現，難道你都沒有察覺到異狀？」
是我的疏忽......我很抱歉......。
「你的上司這麼久沒露面，為什麼沒有把這情形通報上級！」
真的很抱歉......是我沒注意到......。
「你犯了很嚴重的疏漏，衛斯理！」
......。
派西閉上雙眼，伸手揉揉眉心，他的魔法部生涯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1995.7
派西心不在焉的在公文上簽名，一張便條紙飛到他眼前，他快速看了上面的內容，緊張的嚥了下口水。
「衛斯理。派西‧衛斯理？」魔法部長康尼留斯‧夫子和藹的詢問讓派西手足無措。
「這段時間很不好受吧？」
「不不不，是我太過於疏忽了，我不夠──」
夫子搖頭制止派西，用慈父的口吻繼續說道，「這也不能全怪你，畢竟你也才從學校畢業一年啊。」
「我看過你的工作表現，以一個新人來說可是相當優異。我必須說我很驚訝，跟其他巫師相比，你絲毫不遜色。」
派西不可置信的看著魔法部長。
「我們很幸運有你這個人才，派西。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你能夠以部長初級助理的身分和我一起共事。」
派西不自覺的張開嘴巴，他現在彷彿在飛翔。
「誰知道呢？也許兩、三年後你就是最年輕的部門主管」夫子拍拍他的肩。
他覺得他幾乎快融化在七月的暖陽裡了。
※
父親的反應讓他錯愕。
你被利用了，派西。父親這麼說。
夫子不喜歡鄧不利多，他準備把跟鄧不利多太過於親近的人踢出魔法部，他升你的官是為了方便監視。
荒唐、荒謬，夫子是因為我的表現，是他對我有期望。
在你犯下這麼嚴重的疏漏之後？
派西看著憤怒的父親，自己的胸口也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你為什麼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夫子既然不喜歡鄧不利多，那麼我們就不應該再和他有瓜葛。
那個人回來了，魔法部拒絕真相，我們只能信任鄧不利多。
鄧不利多就要有大麻煩了！和魔法部對立對我們沒有好處。
派西，有些事比自身的前途還重要。
你真是白痴，你一點上進的野心都沒有！
夠了，派西。比爾喝道。
那團怒火化為毒液酸蝕著他的心。
從我進魔法部開始爸的壞名聲就一直拖累著我，你就是不懂的判斷情勢，所以我們家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始終都沒什麼錢！
他環視四周，這些從小熟悉的事物此時變得格外刺眼。如此破舊、寒酸。
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父親的語調很平靜，但派西看到那隱藏在平靜之下的失望。
弗雷、喬治和金妮怒視著他；榮恩咬緊牙關，不發一語的盯著地面。
我會效忠魔法部，如果你們繼續和魔法部對立，那我也無法再和你們生活下去了。
他說完立刻施展消影術來到他房間收拾東西。
派西，母親在門外哭喊，求求你開門。
派西，我們談一談，比爾也在門外。
他打包好行李，離開了。
※
派西皺眉看著站在門外的母親。
你們改變心意了？
派西，你才十八歲，還有很多事不懂。
拜託你開門，派西──他關上門。
母親的哭聲讓他心煩。
派西，你怎麼來了？
潘妮吃驚得問著忽然現影的男友。
1995.8
哈利波特再度逃過一劫，這使夫子很不高興。只是沒想到是父親陪著波特一起來的。
父親依然不懂的替自己打算，派西不悅的想。
如果部長問起，他一定會嚴正的表明支持魔法部的立場。
1995.9
派西志得意滿的整理他的巫師尖帽，他要代表魔法部接受《預言家日報》關於霍格華茲教育改革的專訪。
夫子對他的表現很滿意，而讓夫子滿意則意味著他未來前途的方向。
※
當天深夜，派西坐在辦公桌前，思索著給榮恩的信。當夫子告知他榮恩當上級長時，他心中泛起一股驕傲。
可是在得知之後夫子告訴他的訊息後，派西的驕傲瞬間化為焦慮。
他希望榮恩不要像其他家人一樣認不清局勢，他的小弟最好不要在跟那個波特家的男孩太過於親近。
他提出忠告，只是不曉得榮恩會不會聽就是了。
當赫密士消失在夜空時派西才想起這是兩個月來頭一次聽到家人的消息。
1995.12
今年聖誕節派西選擇留下來加班。他剛剛才把母親寄來的禮物退回去，除非他們真心道歉，不然他是不會接受和解的。
他走出辦公室，想驅散心中的鬱悶。
魔法部的走廊既寒冷又空蕩，他認識的人都回去和家人團聚過聖誕了，包括潘妮。
「聖誕快樂，衛斯理先生！」
一個黑髮女孩朝他微笑。
他知道她是新進的職員，他有見過她幾次，可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妳也留下來加班？」
「沒辦法，因為我是菜鳥」她苦笑。
「你呢？是部長要求的嗎？」
「我是自願的，有些文件......一定要在新年前看完」派西的雙耳呈現淡粉紅色。
「你好認真喔，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可以這麼快當上部長初級助理嗎？」
他的雙頰染上一抹嫣紅。
女孩再度開口，「我聽說你父親的事了，真令人遺憾。」
似乎有個鉛塊滑進派西的胃，幾乎散去的鬱悶又回來了。
「希望他早日康復。」
「謝謝，祝妳聖誕快樂──請問──？」
「啊，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做奧黛麗。」
1996.2
他和潘妮大概有二十天沒有見面了吧。
他跟她說兩天前他參加的宴會，他醉心於與達官貴人的交遊往來，他述說著未來的抱負，那金色燦爛的夢似乎唾手可得。
她對他敘述工作上的挫折，她說現實是殘酷的，這個社會一巴掌打醒她的夢。
一隻貓頭鷹帶來部長的信件。
派西帶著歉意的神情看著潘妮。
部裡有急事，我不得不走。
沒關係，去忙吧。
他們都鬆了口氣。
1996.4
鄧不利多果然在對抗魔法部，他利用哈利波特組織學生軍隊！
只差一點就抓到他了。
派西可以充分感到夫子沮喪的怒火，他小心翼翼的跟在部長後面。
同時他也暗自慶幸自己的弟弟妹妹沒有牽涉其中，或者是......沒被發現？
※
弗雷和喬治轟轟烈烈的逃學了。
派西翻了個白眼，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1996.6
那個人和食死人闖進魔法部，這個事實無異是打了所有人一巴掌。
當然，這並不包括鄧不利多那群人，他們一直都是對的。
派西痛苦的發現，他的父親一直都沒有錯。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埋首於公文堆中。
1996.7
康尼留斯‧夫子卸任了，派西想試著跟他的前上司道別。
算你幸運，衛斯理。
他不解夫子這番話的意涵。
※
盧夫‧昆爵的作風和夫子完全不同，但派西相當欣賞昆爵一絲不茍的作事態度。
「有時候我會懷疑，魔法部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對的？」
他對奧黛麗的話感到驚訝。
「魔法部怎麼會錯？我們都在對抗那個人！」
「可是昆爵和鄧不利多意見相左啊。」
......。
「對了，恭喜你爸爸升官。」
派西努力擠出一個不太真心的笑容。
1996.9
魔法部的行動不太順利，不斷有人失蹤。
派西準備去接受《預言家日報》的訪問。
昆爵特別交代他盡量壓下不好的消息，多說些可以提振士氣的內容。
1996.11
派西，你變了。
潘妮這麼說。
變了？
沒錯，你變了，我也變了。我們不再是以前的派西和潘妮，我們回不去從前了。
也許是到了道別的時刻？
他心想，其實他們倆都心知肚明。
再見了，派西。
再見。
※
他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在洗手台前彎身打開水龍頭。
級長、男學生主席、國際魔法交流合作部職員......初級助理。
這些年他變成了什麼樣的人？
他潑了一把冷水到臉上。
現在的派西‧衛斯理難道不是他從小希望的嗎？
他抹去鏡子上的水霧，一個面容陰沉的男人從鏡子裡面瞪著他。
1996.12
今年聖誕他再度選擇留下來加班。
「派西，陪我去出差一趟。」
他立刻開始準備。
「我們要去洞穴屋找哈利波特。」
「部長......。」
這真是史上最難堪的場面。
部長和哈利在花園，除了母親外，大家都很漠然。
派西忘了衝突是怎麼開始的。
「爸在聖蒙果躺了這麼多天，你卻一次也沒來看過！」弗雷大吼。
他的臉上熱辣辣的。
「查理遠在國外，貓頭鷹從來沒有停過，你卻是不聞不問。要是......要是爸他有什麼......你再也看不到他了怎麼辦？」
好了，弗雷。亞瑟微微皺眉。
「爸他不巴結、不逢迎，他認真踏實地過活。我們家雖然沒什麼錢，但我們活的有尊嚴！」喬治的話就像一個巨大的巴掌打在他臉上。
喬治。比爾擔憂的看著傷心的母親。
「你明明知道媽那麼疼你，可是你卻讓她這麼傷心。媽為了你哭了多少次，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難過！」金妮一副快要被氣哭的樣子。
求求你們不要再吵了。茉莉的淚水早已佈滿了整張臉。
榮恩依舊沒說話，他的表情很複雜。
一股怒氣衝上派西的腦袋。
「真是抱歉啊，如果不是為了公務，我也不想破壞貴府的聖誕──」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大片蘿蔔泥朝他迎面而來。
一群瘋子！派西在舉起魔杖清理眼鏡時手仍舊在發抖。
1997.1
「新年快樂，吃個布丁？」
奧黛麗笑吟吟的看著他。
派西仔細的將布丁分成一塊一塊的。
奧黛麗見狀噗哧一笑。
「布丁又不是公文，不要那麼嚴肅。」他愣在那裡，不知作何反應。
「你啊，不管作什麼事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有時候這讓你看起來傻傻的。」
派西被口裡的布丁嗆得咳嗽連連。
可是比起榮恩說他沒有幽默感這件事而言，奧黛麗的評論顯然中肯多了。
「你聖誕節過得怎麼樣？」
「很好，非常好。噢，不，不好，根本是爛透了！」
他頹然向後靠在椅背上。
「我和我的家人鬧翻了，從去年......不，是在更早之前......。」
他忽然緊張的看著奧黛麗，但她的眼神沒有責怪，沒有評斷。
派西忿忿的抓起羽毛筆，疾疾的在羊皮紙上開始寫他的報告。
「難道有野心錯了嗎？」
她抽走他的筆，凝視著他。
「有野心不是壞事，只是我們常會因為它而遺忘真正對我們重要的事物。」
1997.3
派西不曉得他已經加班多久了。
他踱步走出電梯，看到父親焦急狂奔。
發生什麼事？他問父親的老同事薄京。
是你的小弟榮恩，他出事了。
1997.6
鄧不利多走了，死了。從此魔法世界失去了一名睿智的長者，這一切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衛斯理一家詭異的在鄧不利多的葬禮上聚會了。
金妮和哈利似乎在一起，派西知道他的小妹一直很喜歡那個男孩。
妙麗靠在榮恩的肩頭哭泣，她終於等到他了？
弗雷和喬治，他的同事都好喜愛他們的惡作劇商品。
比爾由一位銀亮長髮的女人攙扶著，曾經英俊的容顏如今被怵目驚心的疤痕取代了。
最後派西看到他的父母，喉嚨彷彿被心臟堵住。
他似乎錯過了很多事。
1997.7
你會去吧，派西？
那個......。
這是你哥哥的婚禮，派西。
可是我現在很忙，妳知道的，最近有大批食死人越獄......。
她的睫毛抖動。
派西，你不要太過分！
他覺得深受冒犯，奧黛麗從來沒有對他大聲過。
噢，我只是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派西。
1997.8
「你今天就提早下班吧，派西。」
部長？
「這麼重要的日子，我相信亞瑟和茉莉一定很希望你能夠回去。」
我......。
警戒咒語的響起劃破傍晚的寧靜，魔法部被入侵了。
盧夫‧昆爵英勇的和食死人戰鬥，宛如一隻勇猛的雄獅。派西緊跟在昆爵身邊，抵禦黑巫師的攻擊。
「走吧，派西。」老邁的雄獅對他的部下發出最後的命令。
「一起走，部長。」
「不，我要留下。我是魔法部長。」
全全破心護、護護敵不近......派西決定抗命。
「快走，派西。為了亞瑟和茉莉。」
金利低沉的嗓音響起，他和其他正氣師一同加入昆爵的戰鬥。
一股強大的力量讓派西和正氣師們飛離地面，現在只剩下昆爵被食死人團團包圍，而老雄獅毫不畏懼的迎戰死亡。
恐懼籠罩著派西。
那個令人膽寒的嗓音開口：「哈利波特在哪裡？」
回答他的是昆爵的怒吼。
派西全身都在發抖，想逃卻動不了，直到那個身影出現在他眼簾。
他衝上去抱住奧黛麗施展消影術帶他們兩個離開。
魔法部已經在倫敦遙遠的另一端，剛才的惡夢就像恍若隔世一般。
派西緊抱著奧黛麗不願放手，從她柔軟身軀傳來的溫熱可以提醒他還活著。
※
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還能繼續魔法部的工作。
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是純種叛徒的叛徒。
派西‧衛斯理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1997.9
在那場騷動後，魔法部禁止在內部消影和現影，出入口也加強防衛。
亞瑟和一些人想偷渡幾位麻瓜出去。
「喂，你們！」派西神色倨傲的朝火爐旁的兩名看守勾勾手指。
「過來把部長辦公室地毯上的蛞蝓清乾淨。」
※
比起亞瑟‧衛斯理，派西‧衛斯理受到的監視明顯寬鬆許多。
「完全沒有辱沒他的血統，是唯一一個高尚的衛斯理啊！」恩不里居在政變成功的晚宴上甜滋滋的跟派厄斯‧希克泥這麼說。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酒杯潑了他一臉的葡萄酒，他想。
1997.12
「阿波佛‧鄧不利多，你被指控在豬頭酒吧販賣毒藥。」
「彼此彼此，我販賣毒藥，你出賣良心。」
派西冷哼一聲，他現在幾乎不太會臉紅了。
他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販賣違禁品的處罰金額是三十加隆。」
「你跟他們不一樣，你的良知還沒有泯滅。」阿波佛的那雙藍眼和他哥哥一樣，有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很幸運，你是衛斯理家唯一一個不需要擔心的人。」
他的瞳孔放大。
「他們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老大老二失業在家、活寶雙胞胎準備歇業、小丫頭明年大概要休學，你老爹差不多也要遞辭呈了。至於那三個小朋友，我就不知道囉。」
「看來這項指控是場誤會，我們將會撤銷它。您沒有事了，鄧不利多先生。」
「萬分感謝，明理的衛斯理先生，祝您有個美好的一天。有空再聯絡。」
※
派西穿著剪裁合宜的西裝走在泰晤士河畔。
能夠暫時逃離魔法的世界多少可以讓人喘口氣，他今年聖誕不想再加班了。
河畔柯芬園附近的聖保羅大教堂是英格蘭唯一具有巴洛克風格的聖堂，雪夜中的彌撒替喧鬧的城市帶來一絲寧靜。
派西站在十字迴廊抬頭望著高聳的穹頂，在比魔法更偉大、更崇高的力量前，他只是個渺小的人類而已。巫師跟麻瓜一樣都是人，誰都沒有審判對方的權利。
他向那真正的偉大祈禱，願神看顧父親、母親、比爾和他的妻子、查理、弗雷、喬治、榮恩、金妮，還有哈利和妙麗，以及所有無辜的生命。
1998.3
「頭號不受歡迎人物」哈利波特和他的黨羽榮恩‧衛斯理、妙麗‧格蘭傑再被死拿錢抓到後竟然又當著食死人的面脫逃成功。同時亞瑟‧衛斯理也消聲匿跡，不再來上班了。
奉命前往洞穴屋逮捕衛斯理一家的正氣師則是撲了個空。
「狡猾的純種叛徒。」恩不里居忿忿的罵道。
派西回敬她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
派西去幫奧黛麗搬家，這是少數能讓他心情平靜的時刻。
他撩起一縷垂落的髮絲，細心將它夾好。
他的目光順著她的頸項落在一張舊報紙上──1993年7月某一天的《預言家日報》頭版。
即將滿十七歲的他就像埃及燦爛的艷陽，年輕的臉龐閃耀著希望的光彩。那時的他是有理想的，他的確想升官，他想藉著他的影響力做些改變。
後來呢？
巴堤‧柯羅奇，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愛權力勝過一切，一位把親生兒子變成怪物的父親；康尼留斯‧夫子，貪生怕死，戀戰權位。
他在求表現、求升遷的同時卻完全無視這些事實，他曾經看不起他的父親，認為父親甘於平凡、不思進取。
其實他父親不是不懂，但是他明白還有很多是比汲汲營營追求地位來得重要。雖然沒權沒勢，可是他心安理得。
弟弟們都說派西是白痴，這個他們早就知道的事實他卻花了將近三年的時間才明瞭。
「你很想念他們，對吧？」奧黛麗握住他的手。
是的，他後悔了。
眼眶有些微熱。
她用魔杖將照片剪下來。
1998.4
派西用他最快的速度衝回辦公室，他跪在地上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
魔法部現在根本淪為了屠宰場。
「麻種審議委員會」現在只要抓到麻瓜出身的人，完全不經過審判（諷刺的是，這種審判的存在本身就很荒謬。）即刻執行催狂魔之吻。
派西恨不得有人對他下個遺忘咒，好讓他忘掉剛才的景象：
委員會今天一次處決了十個麻瓜，其中有三個人只是稚齡的孩子！
行刑的時候派厄思‧希克泥也在場，因此派西不得不陪伴在側。人們絕望的哭喊就像鋸子般凌遲他的心臟。
恩不里居發出高亢的尖笑，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地獄來的惡魔！
還有那些催狂魔，把他最不堪的回憶給翻湧上來：父親失望的神情、母親悲傷懇求得模樣、家人被他傷害的心痛......。
待過那個房間讓派西覺得自己好骯髒。
一個身影在他面前溫柔蹲下來，她溫柔得摘掉他的眼鏡，擦拭他臉上的冷汗。
「來吧，喝了這魔藥會讓你好過一點。」奧黛麗拿了一杯白色液體給派西。
他兩手支著地板，頭垂下來，「我快受不了了，我要瘋了。」
她雙手捧住他的臉。
「我們現在也只能等待。」
「等待什麼？」
「黎明。」
當最黑暗的時刻來臨，黎明也就不遠了。
可是派西想問的是，再看到曙光之前，他們還要在黑暗裡等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