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第五人」這個想法,其實很久以前就出現在腦海裡,而對他一開始的定位也不是這樣的角色,只是在這篇文下筆前,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寫的一篇短文《信仰》,然後驚覺其實第五人就是信仰裡的那個主角。寫的時候也越來越覺得我或許在未來會把它發展成中長篇XD
雖然寫《信仰》的時候文筆還滿糟的,但畢竟那是這個故事的原形……所以開頭還是引用了裡頭的話。
這篇文可能有點混亂……可是我真的沒時間改了,大家將就著看吧(艸)
第五人
人人都知道劫盜,但沒有人知道在五人一寢的霍格華茲中,與他們同室而眠的第五人是誰……
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劫盜的一員,但也永遠不會停止和他們相處時,內心的悸動。
對我而言,他們就像是天邊的一顆星,很美,很亮,但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摘自《信仰》
「班.諾蘭!」麥教授鬆開緊抿的薄唇,朗聲讀出了他的名字。
班走上前,像前面幾個人一樣坐上了木製的小凳,麥教授拿了一頂破舊的黑帽罩上他的頭頂。陳舊的黑色帽沿幾乎完全覆蓋了他暗綠的眸子和淺棕的細軟髮絲,整顆頭被蒙在帽子裡讓班覺得有點癢。
分類帽開始進行剛剛到現在一直都在做的事。
詹姆.波特,毫無疑問擁有葛來分多無懼的勇氣,分類帽只消一秒便認定他是個葛來分多。
彼得.佩迪魯,言行舉止透露著赫夫帕夫的憨厚,分類帽往他內心深處探索了兩秒,喊出了葛來分多。
雷木思.路平,雙眼流轉著雷文克勞的慧光,分類帽窺視了他的腦海,思索了三秒,替這男孩選擇了葛來分多。
天狼星.布萊克,體內流著史萊哲林要求的完美血統,分類帽感受著他的意念,沉默了四秒,大聲的宣布葛來分多。
而這個男孩,淡得沒有任何一絲強烈的特質,內心宛若一潭平靜清澈的湖水。第一秒它感受到淡,第二秒他發現了毫無波瀾的平,第三秒它察覺到一種力量強大的靜,第四秒它碰觸到一股固若磐石的堅。
第五秒,分類帽大聲喊出葛來分多。
班走到葛來分多的餐桌坐下,發現隔壁坐著一個矮小怯懦的男孩,他可以感覺到這個男孩似乎有著跟他一樣的特質……一樣有著薄弱的存在感,一樣的不引人注目。
男孩名叫彼得.佩迪魯,這是他遇見的第一個劫盜。
晚餐後,班推開寢室的門,他看見了四個室友。
看見劫盜。
* * * * *
小小的院子裡搭起了簡單大方的篷頂,人聲鼎沸,高腳杯互相輕碰的聲音不絕於耳。篷內人人手捧一杯香檳或葡萄酒,彼此噓寒問暖,遇到熟識的親友還不免停下來擁抱一番。美酒寶石般的魅惑光澤閃耀在每個端著酒杯的人手中,不遠處一位披著白紗的紅髮麗人無奈的瞅了正在和友人笑鬧的新郎一眼,起身去與前來祝賀的客人們寒暄。
「別再灌他酒了,獸足。」雷木思.路平擔憂的望了一眼半醉的詹姆.波特,「等一下他要怎麼給客人敬酒?」
「他不能醉。」天狼星.布萊克穿著伴郎服,一手搭著彼得.佩迪魯的肩,「今晚是他跟莉莉的新婚之夜,我們等著去鬧他的洞房呢……鹿角要是醉了要怎怎應付?」
雷木思無奈的笑了笑,坐到一旁,心情愉悅的啜著一杯香檳。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辦法成功勸阻好友,就如同學生時代就算自己當上了級長也沒有辦法狠下心來罰他們,只是默默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重要的是在今天這種大喜之日,他也不能容許自己掃朋友的興。
「獸足,再喝!」身為新郎的詹姆已經開始出現一些發酒瘋的現象,此刻他扯了領帶、挽起黑西裝的袖子,其中一隻泛著油亮光澤的黑皮鞋踩在椅子上,大呼小叫的和天狼星划起酒拳。
莉莉其實很想像在霍格華茲時一樣對著詹姆這種邋遢的樣子大聲咆哮,但最後她還是沒有這麼做。今天是婚禮……她拉拉綴著蕾絲的裙擺,調整好頭紗的位置,又攏了攏一些從髮髻上鬆脫的碎髮……莉莉希望自己在婚禮上一切都是完美的。
說真的她不知道這樣的她為什麼會選上一個這樣的他。
彼得看著熱鬧的婚禮場面,默默的不發一語。他心中醞釀著某些連自己都無法掌控的可怕念頭,像黑煙般不斷的擴大。這讓他感到很不安,但更令他恐懼的是,他察覺到這個念頭似乎來自於多年累積下來的負面情緒,龐大到他無法駕馭……
將他喚回現實的是一隻輕搭在他肩頭的手,彼得回頭,看見一個男人手中拿著一打奶油啤酒。對方的模樣讓他感到熟悉,在陽光下閃耀的淺棕髮絲、讓人感到溫暖安定的暗綠瞳眸、若有似無的淺笑……
「你是……?」腦中好像有某個人的影子與眼前這個人重疊,但他卻想不起來,明明已經有略略浮現出來的影子,答案像是呼之欲出,可是彼得還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就像在濃霧裡,明知道有個人在那裡卻看不清他的模樣。
「班。」男子的聲音彷彿化在空氣裡一般,在充斥著喧囂的宴場這樣平靜的聲音卻完全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反而像是與所有的聲音融合了。
他甚至沒有報上自己的姓氏,但彼得卻在聽到那個名字後內心湧出一股懷念的情緒。他知道那是誰,記憶中那樣淡的人──開學的時候坐在他身旁的那個人、他當成第一個朋友的那個人、和他們同一間寢室的那個人、總是望著他們四人露出淡淡微笑的那個人、總是遙望卻心滿意足的那個人……
這個僅有一個音節的名字,像是一塊投入水潭的石頭,激起了許多回憶的漣漪。
* * * * * *
到霍格華茲差不多有一個月了,班已經可以清楚記住同一間寢室的大家。有著一頭稻草似亂髮、戴著圓框眼鏡的詹姆.波特;身為純血貴族卻不會擺架子、有些亂不正經的天狼星.布萊克;沉默寡言、老是抱著一疊書的雷木思.路平;最後是他的好朋友,怯懦但善良的彼得.佩迪魯。
詹姆和天狼星似乎是在火車上就認識了,兩人非常要好,再加上他們都有志於一些無傷大雅(據他們說)的惡作劇,所以幾乎是整天形影不離。此外,被教授罰的無數個勞動服務也替這對難兄難弟增添了不少患難之情,據說三樓那間全校最不乾淨的廁所每個禮拜都是他們掃的。
雷木思很沉默,總是不理人,好像只要有書就可以一個人活到老死似的。詹姆和天狼星很常去纏他,但是總是換得他一記冷冷的白眼。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這麼抗拒與人接觸,詹姆立志要成為第一個找出原因的人,不過班覺得原因可能是因為詹姆實在太煩了。
而班自己和彼得,總是在一旁偷偷的看著一切。在詹姆和天狼星整到自己討厭的人時偷偷拍手叫好,私底下偷偷討論為何雷木思會不理別人,偷偷的。班雖然很羨慕詹姆和天狼星的大膽和不在意他人眼光的豪邁,但他卻不曾幻想過自己和他們一起惡整別人的樣子,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個性沒有辦法。
班知道自己的個性,他不像跟詹姆或是天狼星。他沉默,跟別人幾乎完全沒有話聊;他無趣,永遠都提不出什麼新奇的點子;他膽小,完全不敢放手嘗試。所以除了彼得,他跟其他人幾乎沒什麼接觸。
彼得跟這樣的班不同,他比班外向些,偶爾也會跟詹姆他們聊上幾句,而這時候班就在遠處看著自己的好友。
一直以來,他就只是看著。對這樣的他來說已經足夠。
* * * * * *
今天的波特家十分熱鬧。
詹姆開心的抱著剛出生的小兒子,笑得合不攏嘴。
「拜託!」莉莉.波特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把哈利放下來吧,從早上客人來的時候就一直抱在手上,到現在人都快走光了,只剩你那群死黨……你不累孩子也會覺得煩好嗎?」
「算了啦……莉莉……」彼得嚼著莉莉烤的小餅乾含糊不清的說。
「是啊,」雷木思啜了口茶,輕輕的笑著,「妳阻止不了他。」
「除非他手斷了不然他不會放啦!」天狼星揮揮手,然後轉頭看著襁褓中的嬰兒,扮了個鬼臉,「小哈利──看這邊──」
「獸足不要對我的哈利做那種怪表情啦!等一下害他嚇到──」詹姆正想把懷中的孩子轉向,但是哈利卻咯咯的笑了。
「你看啊!他笑了他笑了他笑了……笑了笑了笑了──」
叮咚!
門鈴聲讓在場的人全都神經緊繃。
「孩子給妳,我去開門。」詹姆將哈利交給莉莉,手伸進口袋裡緊握著魔杖,「別擔心,應該不可能會是他們……」
詹姆戰戰兢兢的打開門,外頭站著一個男子。
「我在此鄭重發誓,我絕對不懷好意。」門外那個人用他淡淡的聲音說著。
詹姆呆住,知道這句話的人除了劫盜,就只有一個人……
「班?」
* * * * * *
雷木思.路平是狼人。
甫得知這件事時班很訝異,但更讓他訝異的是自己接受這件事的速度。他並沒有對這個人感到害怕,而是很高興雷木思身上的謎終於解開了,他也不會再如此恐懼與別人相處。雷木思其實是個好人,也是他們整個寢室裡最認真向學的一位。班完全同意詹姆的話──「那不過是個毛茸茸的小毛病。」
雷木思敞開心房後很快就和大家成為好朋友,雖然他不會參與詹姆和天狼星的惡作劇,但是就班的觀察,偶爾,如果他們要整的人剛剛好不小心惹過雷木思生氣,那麼他就會不動聲色的去提醒他們一些更「有趣」的整人方式。
雖然雷木思和他們成為好朋友,但是每到月圓的時候他還是會變成狼人,這讓他常常感到自卑。因此詹姆常常趁雷木思不在的時候召集其他人一起討論如何幫他。
班也參與這些事,但他很清楚這不過是因為他們住在同一間寢室,他和所有人都維持著一股微妙的關係,似熟非熟,甚至是彼得。他並不感到難過,因為他們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點到為止,不可能再深入了。
這交情很淡,淡得像一抹浮雲。
但班不難過,對他來說這淺淺的交情己經足夠。他高興自己可以這樣看著他所在乎的人,他相信這一點點的交情可以延續到永遠,雖然很淺,雖然很淡,但卻永恆。
浮雲雖淡,但它存在於每一片天空,不論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