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家酒吧,裡頭的服務生把我迎到一個靠窗的座位。
我坐下,隨意點了一杯小酌。
輕輕抒了抒眉,嘆了口氣。
在麻瓜世界待了七年了,從前散發出的驕貴自負,早已被環境消磨得一乾二淨。
少了妳,我只有等著枯萎。
突然想起,不知妳過得如何?
從前的點點,忽地又浮上腦海。
妳總是那麼的明豔活潑。亮麗的金髮把豔陽都比了下去;翡翠色的眸裡隱藏著一個大千世界,明媚絢爛。
妳有自信。總愛作不切實際的夢。
妳總說自己一定會找到一隻畸角獸。
搖晃的紅酒杯 嘴唇像染著鮮血
那不尋常的美 難赦免的罪
誰忠心的跟隨 充其量當個侍衛
腳下踩著玫瑰 回敬一個吻當安慰
可憐
驀地門開了,走進一雙男女。
女人的背影在我眼裡卻莫名的熟悉。
一回頭,我看見濃縮在妳眼中的,熟悉的世界。
「露娜!」
世界劇烈的震動,接著嘎然而止。
然後微微一笑,逕自坐下。
「紅酒。」
我愣了一下。妳從不愛這麼辛辣的疼痛。
曾幾何時,妳的唇膏從蜜桃默默換成了血紅?
一個男人在妳面前坐下。
差點忘了,他是方才和妳一同進來的那個人。
他搜尋妳的視線,然後轉頭望向我。
我只是看著他。
他把頭轉了回去。「露娜,他是誰?」
「跩哥。以前的朋友。」妳只是不在乎地哼一聲。
看來跩哥這個名字對妳來說早已毫無意義。
我看著妳和他交談。
看得出那些甜言蜜語並非真心。
妳似乎在想些什麼,心不在焉的。那男人說了什麼也不在乎,只是一勁兒盯著窗外。
「妳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他終於忍不住了,咆哮。
妳靜默。
忽地轉頭,把一個血色的吻痕深深烙在他的鼻頭,「別吵。」
然後我懂了。
像蠢動的音樂 教人們怎麼成眠
不知名的香水 窒息的鬼魅
鋒利的高跟鞋 讓多少心腸破碎
彎刀一般的眉 捍衛你的秘密花園
妳都是這樣哄騙他們的吧。
哄騙那些男人。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妳從沒把真心花費在他們的身上,只是一味給予看似甜蜜的承諾。
是在等誰嗎?
我需要一把通往秘密花園的鑰匙。
「露娜。」
不知什麼時候,我已走到妳面前。
「嗯?」妳挑起一邊的眉,「什麼事?」
一股鬼魅的香水味薰得我無法呼吸,凝結在妳周圍。
我只是站著。
妳似乎懂了,轉頭向他說:「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跟上。」
「可是…」他遲疑,卻被妳那道鋒利的眉給轟了出去。
妳轉頭,直視我:「什麼事,跩哥?」
我牙一咬,豁出去了:「跟我來。」
那催情的音樂 聽起來多麼愚昧
妳武裝的防備 傷你的是誰
靠近我一點點 是不一樣的世界
安睡在我的肩 我用生命為你加冕
房間裡,催情的音樂聽來動人心弦。
妳只是坐著,無動於衷。
「露娜。」我走近妳。
用力一拽,把妳壓到下方,狂吻每一吋肌膚。
妳使勁一掙,雙手亂舞,奮力想掙脫我的束縛。
我失了平衡,咚的一聲滾下床。
「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妳冷笑,身披的鎧甲如刺蝟一般豎起,盡責地保衛主人。
我笑笑。「妳的盔甲太厚重了。」伸手環住香肩,附在妳耳邊低語:「我來幫妳解開!」
濃密而酥麻的吻爬上妳的耳垂,然後是臉頰、鼻樑、額頭。
輕輕將妳擁住,感覺懷中的身軀慢慢軟下。妳垂下眸,靜靜享受著。
我憐愛的望著懷裡的美人,「還想要嗎?」
妳抬頭,眼中的世界浮動,萬紫千紅。
一個反手,我將妳扳倒,開始一場秘密花園的探索之旅。
夜太美 儘管再危險 總有人黑著眼眶熬著夜
愛太美 儘管再危險 願賠上了一切超支千年的淚
痛太美 儘管再卑微 也想嘗粉身碎骨的滋味
你太美 儘管再無言 我都想用石堆隔絕世界
我幽幽醒轉。發現妳躺在我的肩上,兀自熟睡。
我動了一下。妳的眼皮微微跳動,接著醒了過來。
「現在幾點了?」
我偷笑:「怎麼,趕著去找男朋友啊?」
「你明知道他不是。」妳嘟著嘴,把頭重新靠在我胸口。
我大笑,知道妳變回了七年前的露娜。
「分手後妳做了些什麼?」這是我這幾年來最想知道的。
妳只是直視前方:「和你分手後,我便不再和男人來往,總覺得他們都是些髒東西,就像…」
「就像?」
「就像那時的你一樣。」妳笑著,「無情、自大、貪婪、可憎…」
「說得好像我一文不值。」
「當時我的確是這麼想。」妳嘆口氣,「後來聽說,你變了。」
「吃素吃久了我也膩了,沒想到又在這裡碰到妳。」
一股苦澀蔓延開來,從她的臉頰傳遞到我的胸口。
靜默。
妳豁然起身。「今天我玩的很開心。」
我憐愛的看著眼前的佳人。現在的妳依然洋溢著滿滿的自信,只是給人的感覺不再天真爛漫,反而多了一份無奈的成熟。
「我們以後大概就不會再見了,我被調去法國,應該幾年不會回來了。」
「別玩女人玩得太兇喔。」
我微笑。「妳也一樣。好好照顧自己,我的王妃。」
我的王妃 我要霸佔你的美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麼,妳找到畸角獸了嗎?」
妳愣著,然後微笑:「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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