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跩妙】Make You Feel My Love 讓你感受我的愛 (3/8更新至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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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曲:
Make You Feel My Love 讓你感受到我的愛
by Adele 愛黛兒
中文歌詞 by oldladyb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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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the rain is blowing in your face,
當雨水吹落在你的臉龐
And the whole world is on your case,
而全世界都不停的指責你
I could offer you a warm embrace
我真想給你一個熱烈地擁抱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好讓你感受到我的愛

When the evening shadows and the stars appear,
當夜幕落下,繁星再現
And there is no one there to dry your tears,
卻沒有一個人能為你擦乾眼淚
And I could hold you for a million years
我真想抱你萬年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好讓你感受到我的愛

I know you haven't made your mind up yet,
我知道你心意未決
But I would never do you wrong.
可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I've known it from the moment that we met,
從我們相遇那時我就知道了
No doubt in my mind where you belong.
我一定會把你放在我心上

I'd go hungry; I'd go black and blue,
我願意挨餓,我願意遍體鱗傷
And I'd go crawling down the avenue.
我願意沿街爬行
No, there's nothing that I wouldn't do
不對,任何事我都願意去做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好讓你感受到我的愛

The storms are raging on the rolling sea
暴風雨肆虐於翻滾海面
And on the highway of a grid.
和整個高速公路網上
The winds of change are blowing wild and free,
變化的風勢不受阻的狂吹
You ain't seen nothing like me yet.
而你根本還沒有見過真正的我

I could make you happy, make your dreams come true.
我真想讓你開心,讓你美夢成真
Nothing that I wouldn't do.
任何事我都願意去做
Go to the ends of the earth for you,
為你到天涯海角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好讓你感受到我的愛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好讓你感受到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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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事過境遷

為最後一組客人結完帳,他疲憊的收起掛在嘴角的笑容,伸手按熄店門口的霓虹。

跩哥.馬份又苟延殘喘的過了一天。

低頭清點收銀機裡的零用金,最近幾週的收入乏善可陳,寥寥可數的微薄利潤讓他如同困獸般卡在了這個擠滿學生和觀光客的小鎮,什麼也做不了、那裡也去不成。
跩哥不禁懷疑他的人生就只剩下經營這間店。

他們名目張膽的沒收了馬份家所有登記有案的財產,義正言辭的全數充公。
悲哀的是,在經過有關單位那些冗長充滿歧見專斷的訴訟審理的疲勞轟炸下、看著母親承受父親頻繁出庭受審和入獄監管交替的折磨而日漸衰老空洞的眼眸,面對父親尚未服刑卻已然憔悴枯槁人鬼不明的形體,跩哥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簽下那份拋棄聲明。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脅迫利誘,是他甘心情願拿那滿坑滿谷、連自己都計算不清的萬貫家財換取父母親能相擁終老。

跩哥沒有後悔,他曾經付出的早已遠遠超過這些能以文字數目寫明的東西。

他用身邊為數不多的現金為自己在倫敦近郊的劍橋頂下了這間禮品咖啡書坊,低調地處理了幾處私有的土地,勉強足夠讓他將父母安身立命在托斯卡尼,那裡的陽光明媚和與世隔絕令他可以放心的為父母打造一個溫暖養息的莊園,遠離過去所有的罪惡骯髒和血腥。

他沒有離開倫敦、沒有離開英國,不過他離開了那個他一直賴以為生的魔法世界。
跩哥把這個當作是自己出賣靈魂的懲罰。

他斷絕了與魔法有關係的任何人事物,當然這就立刻使他孓然一身、孤寂無依。他的一生至今都被魔法圍繞,魔法給了他一切,也毀了一切。
讓自己做為一個麻瓜終老的決定對他而言是諷刺而滑稽的,他自有意識以來就被灌輸教導以自己身體裡所流動的巫師純血為榮,對於抵觸的所有人事物嗤之以鼻。

事實證明那樣的人生很失敗,於是他毅然決然的斬斷過去,逼自己邁向一個與過去大相逕庭的領域,這不是甚麼冠冕堂皇的重獲新生,跩哥明白自己沒有重生的資格,他這麼做只是想知道到底他失敗的人生是來自於魔法還是他自己本身。

支身到了劍橋,安排好身份背景諸如此類的瑣事,他就把魔杖鎖進了保險箱,和他所有過去的回憶鎖在一起。
跩哥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沒有直接把魔杖從數學橋上扔下而只是將之鎖起來。
也許,他心中還有一小團火。

沒有人找過他。
不知是他將隱藏的工作做得太好或是認識他的人根本毫不在乎他的消失。
跩哥知道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他的心太窄太孤僻,他的愛又太薄太吝惜,任何的情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侈,他的心胸始終只裝得下一種情感,而友情與愛情在親情的面前理所當然該敗陣退散,他以為天經地義。
但理所當然而天經地義的自私自保,讓他在朋友與愛人的眼中完全成了一個令人望之怯步敬而遠之的混蛋。
尤其在他簽下那份拋棄聲明之後。

沒有人找他。
就像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跩哥不知道,也可能他最後決定留著魔杖不銷燬,就是想抓住一抹自己過去存在的痕跡。

一頭栽進麻瓜的世界,跩哥就像個新生兒,一切皆從零開始,他讓他的傲慢驕衿與不可一世,與他的魔杖一起封印了起來,他孜孜不倦的埋首學習麻瓜世界的一切,默默觀察仿效,初期他廢寢忘食的待在圖書館閱讀大量的報章書籍,待熟悉了電腦的使用後,就將所有的時間花在瀏覽網頁上,學習對他來說一直不是障礙,在極短的時間內跩哥就讓自己具備了所有在麻瓜世界生存的技能。

隱身於麻瓜世界的跩哥,讓自己的腦子像個宇宙黑洞般吸入所有的知識,而讓自己的心成為絕緣體,阻隔一切情感的交流。

在跩哥的鄰里與客人們眼中,他是個距離感很深,沈默有禮、惜字如金的翩翩美青年,他的距離感並非來自於骨子裡的傲慢冷漠,跩哥刻意將那些種種壓抑埋藏的很深,他明白孤芳自賞只會使自己的小店很快關門大吉,是以他讓自己將招呼客人的禮節拿捏的不卑不亢,他就是個紳仕,笑容體貼又溫馨,像冬日裡的爐火,讓人不自覺想靠近,但是他的親切只讓人淺嚐即止,因為他的心和笑像只純粹裝飾用的壁爐,乍看溫暖怡人,實質毫無溫度。

哀莫大於心死。
他的心早已懨懨一息,沒有力氣再去排斥厭惡挑釁狠毒。
跩哥覺得自己的心如一攤死水,連最細小的微生物都負擔不起。

剛開始的日子,店裡的運作並不上手,好多次都面臨無米可炊的斷貨窘境,他只好到處打些零工糊口好應付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湧進的帳單。
他做過許多奇怪的工作,至少很多都是他理解以外的事情,但奈何越荒唐的事代價就越高,即使心裡不舒坦也疑問百出,他還是會硬著頭皮接下。有時候做一些事時,他會想到鋌而走險、以身試法這一類的詞句,但隨即他就會想到這一類的詞不就正好代表了他這個人,沒有甚麼會再比他在魔法世界做過的事更加鋌而走險、以身試法。

他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快適應了沒有魔杖和魔法的生活,身體不適或受點小傷時,也很快說服自己習慣不再去想著可以調製魔藥,而是選擇到就近的麻瓜醫院或診所去拿處方簽。
但是徹底的屏棄方便的魔法不用,對於跩哥這個從來就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來說,許多時候還是會感到萬分的無奈和力不從心。

畢竟不能用魔法清洗杯盤碗碟讓他著實吃了不少苦頭。

就像此刻,在烹煮咖啡茶水和對客人陪笑了一整天之後,想到還要再與洗碗槽內堆疊的杯盤奮鬥,總讓他時時升起輕生的念頭。
當然不是洗碗這件事讓他懷疑生命的價值,只是他常會在那個只有自己可以面對的瞬間,忽然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麼而活。

跩哥拖著腳步走到店門口想拉下鐵門,一面在心裡盤算是否該把打烊時間再提前一點,好讓自己能有較多的時間喘息。

冷不防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他的身邊溜進了店裡,他回轉過身吃驚地看著那個衝進來的不速之客。

小男孩頂著一頭鉑金色短髮,睜著明亮的淡藍色眼眸,無辜地看著他。

跩哥一瞬間如五雷轟頂,瞪著眼前的小男孩,眉頭緊蹙。

他第一個念頭是觸摸自己的身體,因為他以為自己一定是死了或者靈魂出竅。
他肯定自己看到了自己站在自己的面前瞪著自己。
他艱難的嚥了口唾液,想抓住最後一抹理智。

不,他不是單純的看到了自己。
正確地說,他是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一個小時候的跩哥.馬份。

在他還來不及崩潰的瞬間,一個端莊的老婦隨著小男孩走了進來。
老婦人的面容有幾分說不出的熟稔,但是他並沒有立時費力的在腦海中搜尋,那種程度的熟稔跩哥很明白,他肯定婦人並不是他曾認識的人,只有可能是曾經萍水相逢或者是容貌與他孰識的人相似。

他聽到小男孩甜膩清脆的聲音傳到耳內:『奶奶,有棉花軟糖。』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來自老婦人的視線和微笑,老婦人的出現讓小男孩的存在顯得真實了起來,跩哥只好趕緊將自己的思緒拉回現實,尷尬的搓搓手,微微笑著說:『我們已經打烊了。』他下意識地回避小男孩,這種程度的熟稔會教人迷失理智。

『只買一包…。』小男孩用祈求的眼神和語氣望向他的奶奶,接著又轉向跩哥要求:『就只買一包。』語氣堅定中帶著霸道。

『天蠍星,不得胡鬧。』老婦人一面斥責孫兒,一面向跩哥欠身道歉:『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我們這就離開。』說完便彎身想摟過孫兒轉身步出店門。

『人家想要棉花軟糖。』小男孩猶自不放棄,聲音中帶著執拗,他跺腳搖晃著身體閃躲奶奶的摟抱,強烈堅持著自己的想望,跩哥甚至覺得他下一秒鐘就會躺在地上打滾以示抗議。

這個小孩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這麼的似曾相識讓跩哥更加心慌。

『天蠍星!』老婦人詫異的怒喊孫兒的名字,『你今天是怎麼搞的?』她失聲責備:『這教你媽咪看到她會有多生氣?!』

跩哥看到小男孩聽到媽咪這個字詞時縮了一下肩膀,但下一秒鐘就恢復了堅持,繼續緊握拳頭漲紅著臉不願隨奶奶離去。

跩哥知道自己非淌這個渾水了,他吸了口氣抓過架上的棉花軟糖,遞過去給小男孩,小男孩嚇得杏眼圓睜,停止了吵鬧,一時之間也不敢貿然接過糖果,眼神在自己的奶奶和面前的店員叔叔間來回流轉。

『收銀機的帳已經結了,這包糖就當作我送給弟弟的。』跩哥微笑著對老婦人說。

『那怎麼可以…』老婦人為難的訕笑,對於眼前這位疲憊的年輕人表示的善意,她一下子不知道該回以什麼態度才恰當。

『只是一包軟糖,不需要介意。』,跩哥靦腆的說,『你們看起來不像觀光客,如果住在附近,歡迎常來店裡坐坐。』
話一出口,跩哥自己都萬份驚訝,他對客人一向很好,但從不會主動贈送甚麼,畢竟這間店的營餘少得可憐。
他知道自己其實可以向老婦人收取棉花軟糖的錢,他自己是老闆,縱使剛才已經結算帳款,也無關緊要。
但是他喜歡這個小男孩,他不介意請他吃這包軟糖,電光石火間他只覺得如果銀貨兩訖,也許就沒有機會再見到這個孩子。
他渴望和這個小男孩產生連結,希望能與他再有交集。
跩哥覺得有甚麼東西在心坎裡湧動。
他從圍兜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老婦人:『這是我們的營業時間,希望很快能再見到你們。』

老婦人看著跩哥誠懇的笑顏,想想其實也就是一包軟糖,改日若真的再來店裡消費,也就不算貪人便宜,老婦人寬心的收下了名片:『這孩子和母親剛搬到對街,我會讓她常帶他來的。』
小男孩見奶奶收下了名片,代表了默許,就毫不客氣的接過跩哥遞來的軟糖,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
跩哥看著小男孩隨著笑臉露出的一排新生小牙,忽然鼻頭眼角一陣酸楚。
他衝動的想彎下身擁抱小男孩,幸而在他努力克制這些胡思亂想的當口,老婦人已然牽著小男孩的手,千謝萬謝的離開了。

跩哥蹙眉望著小男孩走遠的背影發怔,久久忘了將鐵門拉下。
封存魔杖至今,剛好是15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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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 平凡麻瓜
  • 1  7

徐詩嵐 @Abu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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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冥冥注定

妙麗覺得自己像飄浮在雲端,每抬起腿跨出一步她都以為地面正在下陷。
她並不是因為愉悅快活才覺得飄飄然,而是因為整整30個小時沒有闔眼讓她的感官呈現了半休眠的狀態。
當然,她心裡很明白,這種不真實的虛無感受也有可能來自於她手中握著的那份來自魔法部的調查報告。
1500個日子。
那雙灰藍色眼眸消失在魔法界已經1500個日子。
1500個日子他都沒有使用魔法?
至少是沒有透過他的魔杖使用魔法。
妙麗心浮氣躁的翻閱著報告,依舊沒有人目擊到他的出現,他仍然沒有到托斯卡尼探望他的父母,也沒有拜訪任何一位過去的同學和朋友。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船過無痕的離開了他生長的世界。

妙麗很氣餒,其實他的這個舉動並非沒有預警,她氣自己的後知後覺。

他是一個不羈的人,從小就這樣,狂妄而自大。

但妙麗記得那雙容不下任何人的眼眸中,始終有一抹火焰,自他們11歲時第一次相遇她就注意到了,只是年幼的她立時把那把火焰歸類為不懷好意圖謀不軌的表示,那是一種毫無根據而出於本能的歸類,就像他也沒有多想就將她直接劃入泥巴種的永久拒絕往來戶一般。

敵視的歧見讓他們彼此之間再也不可能有更深的交集,當然也不認為有必要相互理解,他們錯過了最容易忽略背景身分打成一片的童年時期,待邁入無緣無故就覺得任何人都虧欠自己的彆扭青少年時期後,那份一直流轉於彼此之間的輕蔑敵意就像脫了韁的野馬般,一躍成為誰也無法跨越的仇恨鴻溝。

妙麗記得自己曾經想過,應該理智的在所有情緒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嘗試勒緊疆繩,退一步思考,但是隨著時代格局的牽引,他們都只能像只隨風飄盪的蒲公英,風帶著他們到那裡,就是哪裡。

他們被迫一夕之間跳過懵懂的青少年時期,直接踏入詭譎多端的成人世界。
戰爭使他們的立場璧壘分明,毫無轉圜的餘地與必要。

妙麗始終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那雙灰藍色眼眸中的那抹小小火焰,從一開始的輕挑不羈、變成狂妄不羈,再轉為驚恐顛狂的不羈,直至最後的挫敗不羈,但那抹火焰從未熄滅,那抹火焰彷彿是他的生命之火,隨著他的心跳在眼眸中躍動。

可是在戰後的審查法庭上,妙麗赫然的發現,那雙灰藍色的眼眸不僅蒙上了一層不明的薄霧,那抹一直默默存在的小小火焰還跟著消失熄滅殆盡。
妙麗很震驚,她見過他很壞很糟的狀況,但即使是在那樣的時刻,那抹火焰都仍堅持燃燒著,為什麼在這個終將太平,一切苦難恐懼都要結束的時候,火焰卻熄滅了?
她衝動地想從旁聽席上奔過去搖晃他,一定是角度不對所以她才會看不到他眼中的那抹火焰。
妙麗坐立不安,慌亂的想哭,好幾種不明的情緒在內心裡翻攪,她無法說清那都是些甚麼。

她找哈利和榮恩商量,希望能夠在接下來的審判中幫幫他。
哈利和榮恩的反應很兩極,哈利認為馬份家最後的倒戈是如今這一切能善終的關鍵,於公於私,他都認為自己應該幫助馬份家族爭取一些公道。
而榮恩的想法則與一般的魔法部官一致,他們都以為像公道這一類的詞句,此生應該與馬份家族完全無緣。

後來妙麗與哈利決定不予理會榮恩的抗議,倆人竭盡全力聯合了一些想法一致的戰時夥伴,擬了一份文情並茂的臨時動議,期望能影響法庭最終的判決。

妙麗永遠無法忘記跩哥在法庭上聆聽完臨時動議,緩緩移轉視線對焦在她臉上的那抹酥麻感,那道眼神太過複雜,交織流轉於其中的情緒,豈只能用愛恨情仇來界定,妙麗被那道眼神刺傷了,她肯定自己在那一刻被甚麼利刃般的東西劃過胸頭心坎,她甚至可以感覺到有股滾燙的液體由她緊緊摀住的胸口泊泊湧出,直到身旁的哈利遞給她驚疑的目光和面紙,她才發現那是她順著雙頰滴落不止的淚水。

那一天,她隱約看到那雙灰藍色的眼眸中彷彿有某種重燃火焰的契機。

但是第二天就傳來他簽下了財產拋棄聲明,正式放棄了馬份家所有登記有案的財產。

妙麗在那一刻才理解她和哈利提出的臨時動議有多麼的愚蠢,根本沒有人在意馬份家的人做過甚麼或沒有做過什麼,他們只是覬覦馬份家的財產,其餘什麼公道與證據都毫無價值。

她不顧一切的趕到法庭,正好遇上他們一家被無罪釋放,他攙扶著二老蹣跚的踏下法庭前的階梯。

妙麗想開口喊他的名字,但提前滑落的淚水哽住了她的喉頭,她張著嘴像魚在呼吸,仍舊無法發聲。

他就要經過她的面前,低垂著頭,他鉑金色的前髮順著低垂的角度滑落在臉龐,她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到他的眼。
她的眼淚落得更密集了。

她瞪著他,淚眼婆娑,她從來不知道他這麼瘦,又瘦又高,手長腿長,此刻佇立在風中,像枝迎風的竹竿,搖搖欲墜不堪一擊。
她這才想到自己從來沒有好好認真看過他。
他們中間始終橫著沒完沒了的衝突,言語的、行動的、立場的。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渴望可以純粹的把他看個清楚。

他終於走到她的面前了,她的聲音還是卡著,雙手雙腳像被人用釘子牢牢固定了,讓她想跨前一步伸手抓住他都做不到。
正當她以為他們就要這麼錯過了,他忽然甩開了遮擋視線的那一搓頭髮,抬起頭來看向她的眼睛,彷彿計算過的,毫無一絲偏差。

她嚇得就像被施了石化咒,腦中如五雷轟頂,瞬間清空了一切思考的機能。
那雙灰藍色眼眸中閃過的一絲驚嚇並沒有亂了他的步伐,他依舊穩穩的攙扶著他的父母一步步遠離身後的是非。
混亂中妙麗只抓住了幾秒鐘的對視,鉑金色的頭顱就又輕輕垂下,巧妙的將灰藍色的眼眸遮擋。
接著就只留下了背影給妙麗,越來越小,直到她再也看不清。

沒有火焰。
什麼也沒有。
空洞而深幽。
最後一點火種也已熄滅。

她早該知道。

妙麗闔上報告,順手拉開寫字桌的上排抽屜,把報告塞了進去。
一籌莫展。
她找尋他的行動一籌莫展。

起初只是魔法部的例行監控,對可能濫用黑魔法的可疑名單進行長期監管。
妙麗和哈利最後都進了魔法部,也都如願成為一名傲羅。
榮恩和當初與它們對審理馬份家族的立場歧異一般選擇了與妙麗和哈利不同的道路。
他成了名揚世界的魁地奇精英選手,生活在各名隊不斷爭相挖角中,遊歷世界。
妙麗與榮恩幾乎是完全自然平和的分手,正確來說是他們根本沒有提到這個字詞就開始各別約會不同的異性,還會不時給對方中肯的意見,哈利與身邊的朋友們也很有默契地沒有給予過多干涉,一場青春的懵懂依偎順其自然的成了彼此甜美的回憶。

監控可疑名單是妙麗接到的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她被分到了頗多過去在學校裡的同學,當然大部分是史萊哲林的,不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有部分是葛萊分多和雷文克勞。

所有的事都不能只看表面,亦不能以偏概全,這是她在過去的混亂中悟到的真理。

妙麗不能否認自己在看到那個牽動心靈的名字時,有一瞬間的衝動想和同事交換手中的追蹤案件,她有點不確定自己是什麼心態,也許她下意識覺得他就是一個麻煩,因為他從來就不是以簡單的善與惡、黑與白可以劃清歸類的人,又或者是只要碰到與他相關的事,她都無法心平氣和,小的時候他總是令她憤恨難消,長大後卻莫名的令她牽掛惆悵。

她不得不承認她擔心他。
自那日法庭外匆匆一別,她就一直擔心他。
她總是猶自揣想那抹小小的火焰有否再度爬回那雙灰藍色的眸子裡。

他們知道他在私下處理一些不羅列於檯面上的土地,但那些數額小得可憐,連充公的零頭都不及,是以魔法部根本懶得再追根究柢,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在托斯卡尼置下了一個莊園。

後來聽說只有盧休斯和水仙搬進了莊園,而他,自此不知了去向。

剛開始妙麗並沒有太在意,她見證過馬份一家三口的天倫情,估且不論馬份家的人格道德,他們一家誓死相守的決心是有目共睹的。
他為了他的父母做了那麼多,該做的,不該做的,該犧牲的,不該犧牲的。
她不認為他會拋下他們。
不可能。

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他銷聲匿跡了。
他沒有再到托斯卡尼探望過雙親。

妙麗一度以為他死了。
她以為只有死亡才能阻隔他對父母的愛。

妙麗沒有太多時間對於他的案件追根究柢,她手頭上的案件太多了,麻煩之輩也實在不少,她花費大量的時間監管那些想鑽法律漏洞的取巧巫師,追捕那些一念之差濫用黑魔法的罪犯巫師,他的案子就暫時以懸案的形式擱著,畢竟他只是失蹤了,並沒有惹到任何人或惹出任何事。

一擱就是一整年。

這一整年間,妙麗除了努力埋首工作,也十分盡力在為自己物色合適的終生伴侶。她有嚴謹的生涯規畫,幾歲應該結婚、幾歲應該生子、幾歲應該事業有成,她都有詳細的一番計畫。

但是當她按照計畫到醫院進行婚前健康檢查時,一切都被打亂了。

醫生宣布她的輸卵管因為戰時的一些舊傷未即時治療,部分傷害太過深入造成異常的阻塞,影響了正常排卵功能,但可喜的是她的子宮運作功能正常,也就是如果她喜歡孩子,可以考慮人工授精,也就是試管嬰兒一途。

妙麗默默地消化這樁晴天霹靂的消息,忽然之間得知自己是個有缺陷的女子,讓她極難接受。
她一直是個完美主義者。
她是葛來分多的完美小姐。
她始終堅信縱使人生有不完美,終究也能透過認真努力而使其完美。

但造化卻讓她遇到了一個無法憑靠努力改善的不完美,這讓她感到窒息。

之後的半年她回絕了所有的約會與異性的追求,決心不拖累任何人的生涯規劃來完成自己的人生計畫。
她不認為自己應該逼迫任何一個被愛情沖昏頭或者嚴重正義英雄主義上身的可憐蟲來接受一個有缺陷的伴侶。
反正另一半從不是她生涯規劃的重點。
不要誤會,她是相信愛情的,她也渴望愛情。
但經過與榮恩的那段感情之後,她悲哀的領悟到愛情的可遇不可求。
而如今就憑她這樣一個不完美的女子,如何再奢望那本就渺茫的愛情眷顧。
聰慧如妙麗自然明白,腳踏實地與認清自我是人生穩定幸福的不二法門。

她在與醫生充分溝通和協調下,決定按照原本的生涯計劃時程表迎接屬於她的孩子來到人間。

於是妙麗不顧哈利那群眾好友們的強烈反對,也不理會父母親的擔心質疑,她找到了一家聲譽極佳的私人捐精中心,配合嚴謹的試管嬰兒過程,她將幸福的懷胎十月,生下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小孩。
她有把握可以一個人照顧好她的孩子。
完全不需要另一個人為她賠上未來。

妙麗很滿意捐精中心完善的選擇機制,這也是她會堅持選擇這間遠在近郊大學城附近的診所的最主要因素,他們不僅提供捐精者的身高體重髮色膚色眼睛的顏色等等外貌特徵的資料,還提供經過專業機構認證的智商測驗數值。
妙麗對於捐精中心的捐贈者素質的優良程度嘆為觀止,不知是否與其座落於英國最高學府所在的文教區有關,捐精者的智商都在一定的水平之上。

坐在捐精中心招待室華麗舒適的沙發上,妙麗捧著平板電腦,在選擇頁面滑來滑去,拿不定主意。
忽然她的視線被一頁資料上的某些文字吸引,滑動頁面的手終於停頓了下來。

國籍:英國、膚色:白、髮色:鉑金色、瞳色:灰藍色……

妙麗有些心驚,這些資料那麼熟悉,繼續接下去閱讀,上頭記載的身高體重也如此吻合他最後留在她心中的形象…
要不是妙麗清楚的知道他是如何珍視自己的純血血統、對於麻瓜又是如何的深惡痛絕,她還真的會以為這真的是他的資料。
但是只要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是絕對不可能允許自己的純血精子流落到麻瓜的手中,還如此任由麻瓜的女子挑三揀四。

妙麗淒涼的笑了起來,冷不防,那雙冰冷的灰藍色眼眸又一下子充斥她的腦海,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維。

想起他,無法抑制的莫名酸楚就鋪天蓋地的襲上她的鼻頭眼角,也是在這心酸的一刻,她忽然看到整頁資料最下面的備註欄有一行極不起眼的小字,寫著:請為這個孩子取名天蠍星。

這一行沒頭沒尾,看似要求又像是條件的文字,不知為何帶給妙麗如同撞擊搬的震撼,也給了她下定決心的勇氣。
她輕輕默念著天蠍星這個名字,然後伸手按下了確定選擇鍵。


































徐詩嵐 @Abu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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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付諸行動

接下來的事就像做了一場好夢般水道渠成。

誘導排卵、取卵、顯微受精、胚胎植入,過程當然有一些不舒適,但因為充滿希望,那樣程度的疼痛相對於對孩子的期待,就顯得無足掛齒。

二個星期後驗孕,醫生宣佈她成功的懷孕了,妙麗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想到她將會擁有的可愛小孩,覺得人生至極的幸福莫過於此。

懷孕的期間,她不斷想起他,因為懷孕的關係,她申請免除外勤,只處理書面的工作,他早已不是她手頭的案件,但她還是持續進行追蹤。
部裡的報告指出他最後一次使用魔杖是在劍橋大學城區。
她的心隱隱的牽動,但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正如她在捐精中心時所想的,他絕對不可能到一間麻瓜的診所進行捐精。
以她對他的認知,縱然眼看就要渴死餓死,他也不可能屈服。

他們偵測不到劍橋區有任何使用魔法的痕跡,所以研判他只是途經那兒,並沒有久留。
妙麗常常對著他那始終呈現失蹤字樣的報告發呆,想著他到底會去那裏,此刻又在做些什麼?
像他那樣一個被魔法圍繞長大的大少爺,不使用魔法到底要如何活下去,妙麗連一個假想的方向都勾勒不出來。

懷孕的後期,因為就一頭栽進了養育寶寶的規畫中而幸福滿溢,想起他的次數相對減少了許多,也再無暇去跟進他的案件。

到寶寶出生,她整個人就忙瘋了。
做完月子,為了趕上自己擬定的生涯規劃中事業有成的進度,她馬不停蹄地再度投入職場回歸工作,照顧小孩和超時工作的交替壓榨,讓她的生活幾乎毫無空閒時間,只要沾到床沿她就能立刻陷入深度睡眠,睜開眼就又馬上抖擻精神投入打仗般的緊湊生活,這個時期的妙麗,根本無暇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當然,總有那麼幾個夜深人靜的時刻,靜下來抱著天蠍星時,哼著童謠哄他入睡時,細細地望著他可愛的淡藍色眼眸,頭頂上稀疏的鉑金色髮絲,還是會無法克制地聯想起他,然後氣餒萬分的在心中抱怨嘀咕,天蠍星的基因成分怎麼會這樣大程度的被精子提供的部分佔據,這樣實在很不科學,縱使沒有一人一半,也好歹該有一些她的特徵顯現,妙麗只能默默期望孩子的個性會像她,因為性格是唯一無法顯現在當初的選擇頁面上的資料。

如此平淡溫馨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天蠍星三歲的生日,此時孩子的五官漸漸成形立體,頭髮也長得夠多可以梳裡成像樣固定的髮型,妙麗一直下意識忽略迴避的問題無可避免的浮上檯面。

哈利首先忍不住發難:『妙麗,妳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妙麗自然知道哈利指的是甚麼,答案是不可以,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的金妮狠狠的瞪了哈利一眼,沒好氣的說:『這只是某一種不能解釋的巧合,所有人工授精的程序我都陪著妙麗一起,這孩子確定就是個試管嬰兒。』她以一種指責的眼神與口氣數落她的未婚夫。

面對金妮的脾氣,哈利只好硬生生將接下來的質疑吞進肚子裡,他當然知道這樣的猜疑對妙麗而言是一種傷害,可是閒言閒語已經在魔法部的諸多同事間悄悄地流傳開來,與其讓其他同事嘲諷妙麗,還不如由他來做這個壞人提出疑問,好讓妙麗能有準備預防接下來在職場面對同事時,不可避免的難堪場面。

妙麗不動聲色的送走哈利和金妮,天蠍星的三歲生日派對就在尷尬的氣氛下草草結束。

她打了幾通電話,透過幾層關係,拜託了一些事。

幾天後妙麗收到一封郵件,裡頭是一張魔法照片,相片裡一個鉑金色頭髮的小男孩穿著深藍色的正式套裝,手裡握著一根小小的魔杖不時揮動,一雙明亮閃耀的灰藍色眼眸圓睜,對著鏡頭昂首露齒而笑。
那個小男孩活脫脫就是天蠍星的翻版,或者該說,任何妙麗的朋友同事若看到這張照片,都會讚嘆天蠍星在鏡頭前怎麼能顯得如此活潑可愛。

妙麗顫抖著輕輕挪開自己按捏在照片邊緣的姆指,照片下方露出一排花體字,上頭寫著:跩哥.馬份,攝於馬份莊園三歲生日宴

妙麗深吸一口氣,輕輕垂下眼簾,她將照片細心的裝回信封,謹慎地收進儲物櫃抽屜,然後她緩緩走到正在地毯上把玩絨毛玩具的天蠍星身邊蹲下,一把緊緊的將他摟進懷裡,妙麗聽見自己貼著天蠍星的心臟正失了序的狂跳,而她對於已然幾乎能夠肯定的事實卻只能感到無限的心驚與膽怯,一點辦法也沒有。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向單位申請留職停薪一年,理由是在職進修。
然後把倫敦的住處退了租,在劍橋大學城區租了一小層公寓。
畢竟劍橋城區是最後有他消息的地方。

搬家花了一點時間,然後她也真的就近撿選了一些選修課程報名,她本來就熱愛學習,書讀的再多對她來說都是不夠,再者也可掩人耳目,她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捨下工作離開市區,只是想找到他,包括與她最要好的哈利和金妮。

搬家耗時又耗神,水電瓦斯電話網路,一大堆需要申請的項目,搞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向捐精中心申請調閱捐贈者資料,又再一次被以私人資訊不得洩露為由打了回票,失望之餘,又收到同事稍來的報告,蓋在報告上的失蹤字樣彷彿有了生命般跳起來在嘲笑她。
幸好這兩日天蠍星都交由母親接手照應,不然像現在這樣30個小時沒有闔眼,她恐怕會把小短褲硬套在天蠍星的頭上,當成套頭T恤給他穿上。

妙麗不止想過一萬次他看到天蠍星會有甚麼反應。
驚訝?歡喜?痛苦?憤怒?
又或是毫無反應?
妙麗百思不解他為什麼會自願做出捐精這樣的事情來。
每每想到這裡她都很害怕,到底他是被逼到甚麼樣的境地才肯如此卑躬屈膝。

跩哥躺在床上,從天井窗望著滿天的星斗,思緒飄回四年前的某一天。

他真的走投無路,沒有認識的人可以借錢,也沒有信用背景可以融資。
他已經打過很多奇怪的零工,但每天睜開眼生活的各種帳單就悄悄的累加數目,店裡的客源很不固定,時好時壞,所有的事他都還不上手,進貨成本的拿捏上他怎麼都盤算不準,花了許多冤枉錢。
好多次他都想取出魔杖用魔法解決一些棘手的事,但是他都忍痛熬過去了。
他想和過去徹底的一刀兩斷,他一定得放棄魔法。
然後他在社區的佈告欄上看到捐精中心的招募廣告單。
報酬好得令人乍舌,可以解決他的所有問題,讓店面很快步上軌道。
他以為自己會經歷一番痛苦的心靈掙扎,但他沒有。
他幾乎是立刻播電話到捐精中心登記,毫不考慮的就直接找上門接下這份工作。
他一度以為自己還有羞恥和靈魂,但他馬上就想到這兩樣東西他早在那段黑暗時期就出賣的一吋不剩。
這是他的報應,也是馬份家族的報應。
為了維持純血的光環,他們曾經污辱了多少人、踐踏過多少心靈,今天在他身上都已加倍索討。
什麼純血、甚麼馬份,在捐精中心的試管理,就只是一個等待和任何一個麻瓜卵子結合的精子。
諷刺的是,他竟感覺不到任何痛苦,當交出那只容器時,他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配合著填表、拍照、做智力與體能測驗,他的身體配合著,而靈魂彷彿飄在一旁事不關己的靜默觀看。
如果他還有靈魂的話。

他們直接給他現金,好像知道會來做這種事的人多半都有急用。
跩哥握著那疊鈔票,淒涼的發現自己哭不出來。

他記得他在備註欄上寫下了照馬份家族譜,他的兒子應該取的名字。
當然,他明白一個混血後代取這個名字並部會取悅他的祖先們,跩哥說不清自己當時的意圖,他只是很本能的寫下了那些字。
而他沒有想到捐精中心的表格輸入員居然就照那樣原封不動地打在了他的資料頁上。

跩哥記得沒有多久,中心就通知他的精子配對成功,一個小生命已藉由他的供給而產生,不久的將來就會來到這個世界受苦受難。

他不知道他的孩子會不會也是個巫師,他希望不會,那樣那個孩子就真的跟馬份家一點關聯也沒有了。
但是他也明白這不單單是一個精子可以決定的。
那是機率也是命運。
畢竟有飛七之於爆竹、有格蘭傑之於麻種。
想到這理,跩哥嚇了一大跳,格蘭傑在法庭外階梯上的那張哭泣的臉龐忽然的闖入他的腦海,他很驚訝於畫面的清晰,那樣瀝歷在目,彷彿就像昨天的事,但諷刺的是,他幾乎就要記不清楚飛七的臉了。
格蘭傑是不一樣的,他的心中有一股微弱的聲音響起。
格蘭傑是個總是一頭熱的傻子。
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被她和波特提出來的臨時動議嚇了一大跳。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他。
波特還勉強情有可原,因為母親真的幫過他。
他真的不知道格蘭傑在跟著瞎起鬨甚麼。
不過想想她很有可能把他當成了一個受到不平等對待的家庭小精靈來拯救。
這很像格蘭傑。
但很可惜他不是家庭小精靈,無福被她拯救。
那是他自離開魔法世界以來,第一次想起格蘭傑。
他不禁駭笑,格蘭傑=愛哭的傻子。

跩哥抓回思緒,他皺緊眉頭,雙手緊捂住臉,苦悶的吁出一口氣。

今天那個孩子就叫天蠍星。
馬份家族譜上他兒字該取的名字。
看起來正好大約三歲左右。
至少他看起來就像自己三歲時候的模樣。

跩哥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當年他留在那個容器裡頭的精子的最終產物。
捐精之後,孩子主動送上門來給看的機率到底是多少呢?
他忽然很害怕再看到那個孩子。
他剛剛明明很渴望能與那個孩子取得連結,但現在卻恐懼不已。
他還不敢想到孩子的母親可能的樣子,只就單純他面對自己的孩子這件事,就教他心驚膽跳。
他當然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活蹦亂跳,他沒有忘記那個授精成功的通知,但是認知存在和親眼見到之間有著極大的差距。
那說不出的落差讓跩哥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如常呼吸。





















蘇菲  @christy_waiw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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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跩妙就不自禁點了進來,超愛跩妙這一對
很好看,文筆也很好!不過想不到跩哥會去捐精,哈哈
很期待後續發展

Hermione Granger @Drap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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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很好
期待下一章(假設樓主有空的話)

徐詩嵐 @Abu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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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面對內心

妙麗盯著攤在桌面的劍橋大學城區地圖,聚精會神地研究該從那一小區開始調查,格蘭傑夫人端了杯熱騰騰的可可輕輕置放在她面前,小心奕奕避免壓到桌面散落的紙張。

『妳真該好好睡一覺,妳看起來一團糟。』她愛憐地看著眼前這個總是一意孤行獨立倔強的寶貝女兒,心疼的好言相勸。

『媽…我沒事。』妙麗回過身歉疚的望向母親,她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心虛軟弱,她當然知道自己狀況很壞,不然也不會把天蠍星塞給母親照看。

沒有人逼她熬夜,是她自己總是無法安心闔眼,梅林或上帝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或者他們兩人根本是聯手讓她的人生栽了這麼大一個跟斗。

她的孩子很可能是學生時代霸凌她的宿敵之子。

妙麗每每想到這裡就焦躁難平。

她自認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她處事黑白分明,正義公道總是擺在一切之前。
她更並非是個記恨復仇之人,她與他之間的敵對糾葛,早隨著那段黑暗時期的天崩地裂而煙消雲散。

嗯,好吧!縱使沒有完全煙消雲散,至少那些孩子氣的不愉快過往如今再回過頭看,只顯得雲淡風輕。

妙麗知道自己在戰後審查庭上再次見到他時,就已經原諒他了,否則她也不會和哈利為了那份臨時動議奔波。
她也不能否認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擔心掛念著他,想起他的機率遠遠高過其他所有過去的點頭之交,甚至高過一些久未聯繫的好朋友。

但是看在梅林和上帝的份上,他們其實根本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
除了永恆的針鋒相對與冷嘲熱諷,他們沒有別的交集。

但梅林和上帝卻讓他成為了她孩子的父親。
血統上的父親。

『天蠍星睡了?』妙麗遞給母親一個疲憊的微笑,拍拍身旁的沙發,格蘭傑夫人會意的坐了下來。

『睡了。連哄帶騙才好不容易讓他乖乖睡了。』格蘭傑夫人甜蜜的駭笑,這個可愛的外孫精力充沛到常常讓她意識到自己老了,力不從心。

『今天乖嗎?』妙麗取過桌上的熱可可,呵了呵氣,呷了一口。

『我可不會用這個字形容我的外孫。』格蘭傑夫人露出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

『我是指,沒有惹出甚麼不可收拾的事吧?』這會兒換成妙麗駭笑了起來,天蠍星這個古靈精怪總是不時讓身邊的大人捏把冷汗。

『感謝上帝。』格蘭傑太太從隨身包裡抽出了那包剛拿到的贈品遞給女兒,『但是靠胡鬧得逞了一包棉花軟糖。』

『媽…』妙麗蹙眉抱怨,『別再買糖果給他了,他的牙…』,格蘭傑太太即時出言打斷女兒的牢騷。

『親愛的,別忘了妳媽媽的職業。』她溫柔地看著已為人母的女兒為著雞毛蒜皮的事擔心自己的孩子,感到既溫馨又有趣。

意識到自己的神經質,妙麗只好趕緊訕訕的改口:『我是不想總是讓您破費…』

格蘭傑太太站起來整整裙腳,準備離開,『這包糖是店家送的,那個店員男孩很親切,還要妳們常常過去坐坐。』她順勢將方才拿到的名片擱在妙麗的寫字桌上,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媽…』妙麗覺得頭暈腦脹,她的母親又在自作主張扮起紅娘牽線的角色,這幾年來只要碰到還算順眼的適齡男子,她都會想將自己的女兒和他送做堆。

格蘭傑夫人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只是說說。』

妙麗幾乎是翻著白眼,半推半就的把自己這位好管閒事的母親送出們。

站在院子裡目送母親的背影消失在街頭轉角,妙麗將視線轉移到斜對街的那間咖啡館,此時已經拉下鐵門熄了霓紅,她隱約記得那是間兼賣禮品和咖啡的書坊,佈置簡潔雅致,她第一次到這一區看房子時,就注意到它了。

她會過去看看的,但絕對不是因為她母親提到的那位親切的店員。

妙麗承認自己很寂寞,而且一直以來都是,但是所有的事久了都會成為習慣,她懷疑自己已經寂寞到不知道甚麼叫做寂寞,她的寂寞已成了一種慣性。

她躺在床上思索著,她感到寂寞並不代表她需要有伴侶,她自主、堅強、智慧,不只個性、經濟上也絕對的獨立,各方面的能力也比大多數的異性強大,
她根本不需要男人。
嗯,除了她想要孩子時,有最後一層技術上的問題要借助。

她借助了,所以有了天蠍星。

妙麗捂住自己的胸口,思緒至此,那張跩哥.馬份三歲時候的照片又不受控制的浮現在眼前,跩哥.馬份應該就是天蠍星生理上父親的這個事實,又再度從她的心坎裡爬出來嘲笑她。

她不能解釋為什麼,她知道自己暫停工作搬來劍橋區的這個舉動,基本毫無邏輯可言,而毫無邏輯的行事對她這個人來說,是非常嚴重的精神現象,簡直比叫她在王十字車站當眾引吭高歌更不可思議。

她去捐精中心尋求精子時,肯定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想揪出精子的主人,因為這完全違反了整個遊戲規則。

當時她會選擇到捐精中心,就是想要一個與自己現在毫無關係,以後也不可能有關係的陌生精子,也就是對生理和心理都完全不會造成任何負擔的精子,否則她就會直接到隨便一家夜店,隨機找個還算對眼的男人,一切就不用這麼複雜。

天知道她的腦袋是出了甚麼差錯,一個受贈人根本不該動念想要找到捐贈人,這壓根兒就與捐贈骨髓器官甚麼的不同,當然更不用說她還想逼他承認。

等等,她剛才是想到那兒去了?她千辛萬苦想找到馬份,就是要他承認天蠍星是他的孩子?

喔!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她。

她不是這樣一個感情用事的小女人。

忽然間,她被自己嚇了一跳,她緩緩把捂住胸口的雙手移到臉上,將整張臉埋進手心裡,她輕輕低嚎了一聲,然後感到躺在身邊睡得正香甜的天蠍星動了動,她轉過身,溫柔的撫過他的髮絲,為他把小毛毯拉攏。

她默默地凝視她的孩子。

在這一剎那,妙麗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對心中那抹躲藏已久的火焰,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她一直很清楚自己這一連串失心瘋行為背後的真相。

如果那個捐精者只是隨便一個普通的金髮藍眼男子,她不會動纖毫想知道他身分的念頭,當然更不會想找到他。

但是他卻是那個天殺的頂著一頭顯眼鉑金色頭髮,總是用寫滿鄙夷的灰藍色眼眸斜昵她的那個該死的跩哥.馬份 - 那根始終深扎在她心頭的毒刺。

為什麼因為這個人是馬份就讓她瞬間決定背逆所有的原則不顧,搞得整個生活方寸大亂?
她為什麼不能就把他當作一個陌生人一樣無視?
也許是她低估了厭惡這種情緒的力量,也許是她對馬份還有著甚麼比厭惡還要深刻的不知名情緒,只是她自己尚未發覺?

妙麗揣摩著那些知道捐贈給親人心臟或是眼角膜的人其實是個殺人犯或重刑犯時,家屬的心情,會不會和她現在的有些許類似?

然而她心裡明白,這種想法對馬份顯然不公,他並不算是個壞人,他也許是個懦弱自私的小人,但正因為他的怯弱,所以讓他最終無法做出甚麼真正邪惡的事。

是因為對他的不瞭解而讓她感到迷惘吧!因為她不能否認自己已經暗暗在按照他在她心中的形象,開始勾勒天蠍星未來可能的模樣。
然後,她發現他對他一無所知。

她知道的他都太過表象,也許比一個陌生人知道的還要少,因為陌生人不會隨便為他安上莫虛有的罪名,但她不能否認自己多多少少都有強加一些負面素質在他身上。

她一再想起那日在法庭外台階的四日相對。
他的眼神乘載著那麼多的情緒,這麼多年來她都無法消化它們。

是怪她多管閒事嗎?因為就在她和哈利那份愚蠢天真的臨時動議呈上法庭的第二天,他就簽下那份拋棄聲明,感覺就是在嘲笑她和哈利的幼稚。

也或許這個想法又是她強加給他的另一條莫虛有罪名,他的眼神可能根本沒有任何意思,她之所以會覺得那是個溢滿情緒的眼神,只是因為她一點也不了解他。

望著陌生的牆紙和原木窗檯,躺在尚未熟稔的床褥上,妙麗第一次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徹底的無助,她很害怕,因為就連在那段最黑暗的戰爭時期,她都對自己應該做甚麼胸有成竹,但是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接下來的人生怎麼辦了。

心底深處那股莫名竄出想要了解他的衝動,強大到讓妙麗感到自己就要溺斃於其中,而迫切想要見到他的渴望更每每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這樣的自己,妙麗都快要認不得了。

而這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徐詩嵐 @Abu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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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偽裝欺瞞

跩哥根本睡不著覺,那個叫天蠍星的小孩突兀的撞進他的生命中,蠻橫的霸佔了他所有的思考,忽然看到自己的三歲兒子就在伸手可及之處,這叫他如何還能像個沒事人般安然入眠?

他煩躁地跳下床,抓過外衣就逃命似的躲到倫敦市中心一間他偶爾流連的夜店,他通常現身於此,只為了二個目的,消息和性愛。

這間麻瓜經營的夜店龍蛇雜處,在這裡只要有錢甚麼都買得到,自然也包括巫師界的訊息及祕聞,跩哥可以在這裡取得任何魔法世界的物品,只要他想要,
不過像他這樣斷絕魔法到滴咒不沾的程度,他所需要的也只是定期取得一些魔法世界的新聞,讓自己隨時保持在狀況內,如此而已。

在這裡的性愛唾手可得,麻瓜的女子似乎來到夜店就是為了尋求性的滿足,她們樂於一夜情,享受露水情緣,這點完全投了跩哥所好,他與她們各取所需,毫無必要掛心責任與負擔。

跩哥靠向吧台,與酒保點頭示意,一杯他總是點的調酒很快就擺到他的面前,他一飲而盡。
在這裡,只有酒保知道跩哥的巫師身分,他聽說酒保本身同他一樣,也是個自我放逐、捨棄魔法不用數載的巫師,跩哥不知道這位酒保到底有甚麼不堪回首的過往,他只是始終與其維持著君子之交,彼此心照不宣,從沒開口過問對方私事。

跩哥.馬份當年私自作主簽下拋棄馬份家族財產的同時,也等同於拋棄了他身為純血馬份家族一員的身分,他的父親魯休斯.馬份極度不諒解他,對於跩哥放棄家產以求自保的行為嚴重表示不齒,他認為跩哥對不起列祖列宗,跩哥一點也不驚訝他那尊嚴至上的父親寧願在阿茲卡班蹲上一輩子苦牢,也不甘心讓那些覬覦馬份家族財產的小人輕易得逞,而他的母親水仙.馬份雖然明白跩哥的苦衷,但是面對盛怒的父親,她也只能敢悲不敢言,跩哥十分理解母親的苦處,是以他並沒有要求母親在父親與他之間作出磨心的抉擇,他在安頓雙親後主動選擇離開,而他一點也沒有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一年前他透過麻瓜所謂的地下管道,與母親取得了聯繫,這間夜店則權充了中繼站,他和母親開始有了書信往來,跩哥不知道那些信件實際上是怎麼輾轉交到他母親的手裡,也不是很確定他母親給他的信又是如何神鬼不擾的來到他的手中,他只知道這些手法很靠譜,因為據他所知有關單位對此毫不知情。

近來他已經很少想到父親對他的看法,這是戒斷魔法的另一個好處,彷彿脫離了使用魔法的桎梏,他也同時自然的擺脫了自幼被父親強加的那些思想與行為束縛。

他終於可以是一個完整的人,而不僅僅是某人的兒子、某個名望家族的後代。

但當今天看到活生生的天蠍星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不禁又想到他那個對純正血統激進偏執的父親,對此會做何感想,他相信母親聞訊一定會開心激動得哭出來,而他想父親應該也會哭,但會是那種憤怒到不知所措地哭泣。

跩哥.馬份是個失去名份的馬份,而他的兒子是個失去純血的馬份。

他想應該再也沒有任何事能夠讓魯休斯.馬份更加深惡痛絕。
思緒至此,跩哥忽然間也不覺得天蠍星的存在是那麼糟糕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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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蠍星不乖乖吃飯,天蠍星總是不乖乖吃飯,妙麗一邊耐著性子餵兒子吃早餐粥,一邊在心底咒罵。

好不容易餵完手中的那碗粥,妙麗趕忙揮動魔杖施了一個清潔咒,將天蠍星被早粥沾糊的小臉清洗乾淨,但是下一秒鐘她就撇見天蠍星賊賊的笑著把最後一口含在口中的早粥一股腦兒吐了一地,妙麗哀號著慌張趕在天蠍星趴下去好奇舔拭撥弄自己的嘔吐物之前,施了一個清理咒清理掉嘔吐物。

這個大小的小孩是惡魔的化身。

妙麗精疲力盡的望著她心愛的兒子像頭小怪獸一樣失心瘋的繞著廚房的中島檯跑來跑去,不時還嚷嚷著各種千奇百怪層出不窮的要求。

『媽咪我要棉花軟糖!』、『媽咪我要小貓咪。』、『媽咪給我買車車。』

她忽然很懷念他一周歲前柔順甜美的小天使模樣,至少那時他還不會走路,也還不會說話,只會嗯嗯啊阿的要人抱他,可愛極了。

奇蹟似的靜默了一會兒,噩夢般的要求又再度響起:『媽咪!媽咪!帶我去叔叔家玩!』

妙麗一邊用魔杖施咒清洗碗槽裡的杯盤,一邊隨意回應:『今天不行喔,今天不是假日,哈利叔叔要上班,不在家。』

『不是哈利叔叔。』天蠍星認真地搖晃他的小腦袋,走到妙麗身邊拉扯她的衣角,『我要棉花軟糖,叔叔家有好多糖糖。』

妙麗這才醒悟天蠍星口中的叔叔指得是對街咖啡館的店員叔叔。

她沒好氣的說:『不買糖,昨天的糖還沒吃完,吃完才買。』想到那個自己身為牙醫還縱容外孫亂吃糖的可愛外婆,妙麗不禁莞爾。
天蠍星不慌不忙呵呵笑著遞出一個空透明塑膠袋到妙麗眼前:『吃完了,可以買。』

妙麗差點暈過去,她岔氣驚斥:『天蠍星!』

機靈的天蠍星早在準備好向媽咪亮出空糖果袋後,就靈活的一溜煙跑到他的媽咪抓不著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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跩哥在夜店耗了一整晚,昨夜情況特殊,他沒有碰任何異性,他只是純粹的買醉麻痺自己。

離開魔法世界後,他就沒有放任自己這麼醉過。

早上蹣跚的步出夜店,屋外的光線毫不留情的刺進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睜開的眼眸,他趕忙又瞇起眼睛垂下頭,縮著身子在早晨的霧氣中緩慢前行。
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個暴露在日光下的吸血鬼,形體逐漸在蒸發潰散,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像借來的,而且和他的頭沒有正確的銜接上。
他討厭宿醉,更討厭讓他陷入宿醉泥沼裡的自己。

他有點搞不清楚東西南北,感謝梅林,在他還沒有辦別出方向前,竟不知怎麼的就平安回到了劍橋區,然後他靠著本能找到了自己的家,他站在店門口,腦中還是一片紊亂,覺得腳步很浮很軟,他伸手探進外衣的口袋裡撈鑰匙,他知道口袋裡有東西,但他就是怎麼也撈不到。

他忽然很心煩,麻瓜的鑰匙真是個麻煩的東西,他實在受夠它的氣了。他又再度伸手進口袋裡亂撈,終於捏著了它,他順勢撈出鑰匙,但感到自己的手不太聽話,一陣夾雜著暈眩的力不從心,鑰匙就從他的掌心悄然滑落,然後該死的不偏不倚掉入踩在他腳下的排水孔洞細縫裡。

這一刻他真是氣壞了,他狠狠瞪著排水孔洞的縫隙,判斷那樣的寬度是不可能把手伸進去撈裏頭的任何東西,他蹲下來檢視排水孔洞,媽的,居然是封死的,估計徒手是撬不開的,跩哥氣急敗壞,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衰神像纏上了他似的,煩人的事一樁接著一樁。

眼看早已經過了開店的時間,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到那裏去再配一把鑰匙來開鎖,沒有鑰匙就打不開鐵捲門上的小門,打不開小門他就無法進去按鈕拉開鐵捲門。他並不想隨便歇業,更不想錯過每天固定由倫敦來的觀光團,他們的消費佔了他總收入額的三分之二。

於是在一片混亂下,那句連小學生都駕輕就熟的簡單咒語,就在他心焦如焚加上宿醉未醒的情況下,就那樣隨口冒了出來,『阿咯哈呣啦。』

叭一聲,鐵捲門上的小門應聲彈了開來,而這一彈,也徹底的把跩哥從宿醉的迷茫中彈至完全清醒,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究竟脫口而出幹了甚麼好事。

是的,情急之下他唸了一個咒語,但是他沒有使用魔杖,他的魔杖被他鎖在保險箱裡一世紀了。

但是,那天殺的開鎖咒是個無須藉由魔杖就可以施行的咒語。
當下他真想一頭撞死,多年的苦守節制就讓他這樣大意的毀於一旦。

他使用了魔法。
在他沾沾自喜的以為已經可以不再依賴魔法生存的這麼多年後,他還是使用了魔法,而且居然破戒在這樣一個奇怪荒唐的場合裡。

跩哥忽然感到一陣噁心,他扶著門,彎下身子痛苦的呻吟,他對自己感到絕望,一個簡單贖罪的守戒都無法持續,跩哥真的不曉得像他這樣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到底還能有甚麼作為。

然後他的大腦開始飛快的思考著一些細節,沒有使用魔杖的魔法咒語,他們能夠多精準的偵測到?他不知道,藉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鞭策,魔法部偵測魔法行為的方法亦日日推陳出新,他不確定現在他們可以做到甚麼地步。

他可以肯定的是,任何的魔法行為都會被偵測到,問題在於他們會記錄到多仔細,開鎖咒是一個再稀鬆平常不過的咒語,他們會不會就乾脆忽略不計了?
因為如果要記錄的那麼詳細,再多十個魔法部都不夠容納那麼龐大的資訊量。

跩哥忽然感到先前噁心絕望的狀況稍稍有些平復,自己破戒是一回事,而被記錄在案又是一回事,他用盡心思想要斬斷與過去的所有聯繫,他可不希望他的過去藉由這一個小小的魔咒又回過頭來找上他。
他不想面對任何一個過去認識的人,更不想面對他過去曾經做過的事,為此他寧可忍受孤單寂寞。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了下來,冷靜思考之後,跩哥幾乎可以肯定剛才他只是自己嚇自己,他們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個開鎖咒找上他。

跩哥一面訕笑自己的傻氣,一面轉過身想拉開鐵捲門。

但冷不防在他轉身時卻毫無防備的對上身後一雙緊盯著他的棕褐色眼眸。
他被那道視線嚇得魂飛魄散,彷彿五臟六腑都因為那一瞬間的四目相對而移了位。
而那雙棕褐色的明眸正在他的怔怔瞪視下,由一開始的充滿驚訝,漸漸轉為寫滿疑惑。

他無法確認這一刻自己的心臟還在不在該在的位置,也不肯定它是否有正常運作。

然後,一把熟悉的聲線在他想要轉身撇下迴避一切之前,帶著提問的岔音傳進了他的耳裡。

『馬份?』那聲音困惑的頓了頓,立刻又再度於空氣中揚起:『巫師…跩哥.馬份?』









徐詩嵐 @Abu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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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互試探

他們說劍橋區沒有任何使用魔法的跡象。
至少在她昨天剛剛拿到的那份報告上是這樣註明著。

所以當妙麗看到斜對街那間咖啡館的小鐵門,在一聲突如其來的開鎖咒落在空氣中後,隨即彈了開時,她瞬間腦中一片空白,感到山雨欲來的恐慌。

她本來只是覺得站在鐵門前的那個人一定需要幫助,因為那個人的動作看起來蹣跚遲緩,身體也一直不自在地扭動。

隔在妙麗公寓和咖啡館間的街道是那種小城區常見的單向道路,妙麗此刻站著的人行道與咖啡館充其量就只隔著兩台車不到的距離,見人有難袖手旁觀好像有點涼薄,更何況敦親睦鄰對她這個剛搬來的新住戶尤其重要。

妙麗正打算揚聲詢對方是否需要幫忙的當口,卻在定神細瞧了對街那個佇立的背影後,無名感到胸口一緊。

那一傾刻並沒有像言情小說描述的那般化成灰也認得的刻骨銘心,但是妙麗還是在一瞬間,將多年前法庭外削瘦的遠去背影,與眼前這個鄰居真實瘦高的背影重疊。
從小到大,每一次的狹路相逢、奚落嘲諷之後,他留給她的始終只是一抹傲然的背影。
熟悉卻又遙遠。
那個人的背影一直給她這樣的感覺。

而今,眼前的背影熟悉又靠近,妙麗卻疑惑了,她嚐怕了失望的滋味,過去的歲月裡,也出現過幾次類似的場景,但每一次拍肩的呼喚,都換來更深一層的落寞。

妙麗的心在遲疑,但雙腿卻不由自主帶著她穿越了馬路,來到對街的咖啡館門口,那個背影的身後。

她還沒有準備就緒,至少她的大腦還來不及向她的雙眼發出警告,警告它們千萬別再做出那種未開口而淚先流的蠢事。

然後,那個背影就回過了身,妙麗感到圍繞在身邊的時間與空間立刻隨著她的血液凝結而靜止,她的雙眼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就像對上了邊的拼圖,她的雙眼狠狠的在相對視的那雙眼眸裡,找尋那抹前世殘夢般的依戀。

她無法計算過了多久,因為她沒有了時間,流失了重力,她感到自己失去了對一切的控制力。

然後,她意識到那個人又要轉身拋下她了,她心焦如焚,彷彿這一轉身,就又是百年千年。
她不想再看著他的背影了,至少這一次,不要。
她想伸手拉他的衣袖,但出乎意料,她的聲音比肢體快,帶著需要最後肯定的疑問句,她說出了他的名字。

『馬份?』她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乾澀哽咽,就像她此刻煎熬的心一般,『巫師…跩哥.馬份?』

妙麗.格蘭傑=葛來分多愛哭管家婆=天敵萬事通=戰爭英雄=魔法部官員

他們還是發現了他,這麼快?就因為一個該死的蠢咒語,他們就讓一個魔法部的高官來查證?而且天殺的迅速,魔法部真以為自己是天神宙斯?但他媽的能做到這樣密不透風的程度,跩哥也只能五體投地的俯首稱臣。

該來的總會來。

跩哥瞪著眼前這個曾經哭紅了眼目送他離開的捲髮女孩,他很懷疑她的腦袋和時間都用到那裏去了,他們都說她是魔法界最聰明的小姑娘,但是她卻連最起碼的整理儀容都做不好,她的頭髮仍然是他記憶中的蓬亂無序,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那雙永遠洞悉一切的執拗眼眸也分毫沒變,仍然像一面照妖鏡般,讓跩哥感到連深藏在靈魂最底層的隱晦都會被一一掀出一覽無遺。


所以他討厭她,面對她的眼睛,他總是只能看到自己的怯懦卑劣,他痛恨她那種彷彿只要一眼就能讀懂他的眼神,他不能允許這種事,他無法容忍她總是自作聰明的窺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內心。
所以他總是搶先一步踐踏她,污辱她,惹惱她,讓她哭泣,如此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躲過那雙犀利見底的眼睛對他靈魂的搜索批判。

只是沒有想到,躲了這麼多年,那雙眼睛終究還是找上了他,企圖把他再度拖回刑場,準備對他已然殘破的靈魂碎片,做出最後的掃描審判,然後再將那些殘片以她所信仰的正義之名,強迫拼湊黏合成形,曝屍示眾。

這就是他能從她眼中看到的。

不,不對,他還看到了甚麼。

疑惑。

她的眼神和聲音都充滿了迷惑和不確定。

他忽然被點醒,她沒有百分之百的認出他來。

他還來得及收拾他的靈魂碎片,藏起來。

這樣的想法讓他的理智緩緩鑽回了他的腦袋,她忽然的出現嚇得他方寸大亂,以至於連最基本的判斷情勢都沒有做好。

跩哥根本忘了自己現在應該看起來不太像跩哥.馬份,至少不太像他過去留在一般人眼中的形象。

他在那間中繼站夜店拍攝製作麻瓜證件用的照片時,就已為自己塑造了另一個外貌。
他沒有使用魔法,變身水和變形術都不是能長時間有效保持的方式,而他既然決定日後都不想再碰魔法,就不應該選擇這兩種需要定期接續的方式,或者任何一種必須透過施展魔法或飲用魔藥的管道。

於是他最終採用了麻瓜普遍常用的老土形式來讓自己看起來像另外一個人。

他把頭髮剪得很短並染成褐色帶金的深髮色,戴上一副深如海壑的藍色隱形鏡片,穿上廉價俗氣的麻瓜成衣,再掛上一個燦爛傻氣的笑容,跩哥連自己都認不得自己。

兩年前他曾在王十字車站附近遇到同屆史來哲林的同學,跩哥故意去向他問路,對方有禮的回應,但從頭到尾沒有認出他,也絲毫沒有將他連想到過去的同學跩哥.馬份的跡象,因為同學記憶中的馬份,不會屈膝向人問路,也不會前一個謝謝後一個對不起,更不會一個勁的傻笑到讓自己看起來又純有蠢,毫無侵略性。

跩哥很滿意這個形象,而事實也證明,這個形象讓他贏得了很多友善的對待,讓他在麻瓜世界的生存平穩安定。

而此刻,妙麗.格蘭傑的不確定態度想必也來自於這個成功顛覆的形象遮擋了她的判斷。

懷抱著雜亂不堪的想法,跩哥一面揣測著妙麗語氣中猜疑成份的多寡,一面讓自己掛上那個他曾對著鏡子日以繼夜練習的親切笑容,並盡量讓自己發出的聲音維持正常穩定:『喔!』他讓自己帶著那個燦爛的笑容皺起了眉頭,這樣複雜高深的情緒表情,從前的跩哥.馬份是怎麼樣也做不來的,跩哥.馬份懂得的笑容只有冷笑、壞笑、皮笑肉不笑。

『我當然是巫師。』他讓自己的笑容變得更大更可親,意料之中,眼前的妙麗因為他的這句話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不慌不忙地接下去說,『我是甘道夫…』然後俏皮的拉了拉自己的灰色長版外衣,『灰袍,甘道夫。』這下他的眼睛眉毛都跟著一起笑了。

跩哥看到妙麗愣了一秒,然後她的雙頰就在瞬間綻滿了紅暈,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妙麗在那一剎那真正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她剛才怎麼會以為他會是跩哥.馬份?
這個男孩有一雙會笑的深藍色眼眸,一頭俐落的金褐色短髮,灰色的長外衣裡是簡單的T恤牛仔褲,腳底踩著一雙破舊的運動鞋,宿醉未醒的慵懶和臉上淡淡的鬍渣讓他看起來更加平易近人。
這樣一個鄰家大男孩怎麼可能是跩哥.馬份。
當然,最主要的是,自戀百分百的跩哥.馬份絕不會拿自己開玩笑。
絕不可能。

男孩自我調侃的親切幽默讓妙麗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愚蠢,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遐想?也許她看到門彈開來就以為自己聽到了開鎖咒,而且她忘記了許多麻瓜的門都配有紅外線搖控鎖,輕易就能夠產生剛才自己所看到的效果,況且剛才她還是站在對街遠眺,梅林啊!她到底是那根筋不對,只為了一個貌似的背影,可以橫生出這麼多事端來,她身為一個魔法部人員,居然對著一個麻瓜傻傻的問人家是不是巫師,還不分青紅皂白沒把人看清就亂點身份譜,還好人家大人大量沒有生氣,對於她的胡言亂語也以開玩笑的方式一笑置之,喔!妙麗.格蘭傑,妳還可以再魯莽一些,她真想挖個地洞自己鑽下去埋起來。

妙麗默默看著金褐髮男孩微笑對著她欠了欠身,便轉身走進屋內,拉開了鐵門,點亮了屋內所有的燈,她看著他在小小的店裡忙來忙去,有條不紊的張羅著準備營業的各項工作,呆站著的妙麗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些甚麼或說些甚麼好,在她搞出先前的烏龍場面之後,她其實應該可以道個歉就轉身離開這個尷尬的局面,但是她不想走,不想轉身離開這裡,她說不清為什麼,她只知道自己的腳就像在咖啡店門口生了根似的硬是不想挪動半步。

跩哥假裝認真研磨著咖啡豆,一面以眼角的餘光瞥視玻璃門外的妙麗,他努力按耐著內心波濤洶湧五味雜陳的情緒,試圖讓自己的表現看起來稀鬆平常。

他只是不懂她為什麼還不離開,她應該已經明白一切只是一場誤會,從她剛才瞬間垂目臉紅可以一窺而知,但是他現在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力,這麼多年不見,她也許也不能免俗地和一般人一樣變得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了,雖然他一度認為格蘭傑永遠會是個葛來多,正直到即使一頭撞死也在所不惜。

也許他錯了,人都是會變得,尚且連他這個自幼就被純血功利主義腐化洗腦的末世少爺都變了,為什麼格蘭傑不能變呢?

他不能解釋為什麼意識到格蘭傑變了會讓他感到呼吸困難,更不想理清那種好像被人始亂終棄的感覺到底是打那兒冒出來的。

陸續有客人進店裡消費,妙麗也就很自然地跟了進去。

她只能說她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地方,若她有一天想要擁有一間商店,就會像是這個樣子。

店內的布置淡雅,兼顧美感與實用,平衡的恰到好處,沒有張揚的浮誇,卻在每個細節處顯示出獨樹一格的高貴,迎合觀光客的紀念禮品點到為止,不會讓客人空手而歸,也沒有拉扯店內的水平。
書坊部份的藏書更是具體而微,妙麗想得到該有的書都在書架上,觸手可及,偶爾在書架的頂端還有幾本淡淡的驚喜,仔細聆聽還會發覺一首首不妨礙客人聊天的爵士小品音樂隱約襯底在空間裡流竄。
妙麗覺得這間店就像一位老朋友般讓她感覺自在又放鬆。

她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來,正在吧檯處烹煮咖啡的金褐髮男孩隨即向她點頭示意,表示一會兒就會過來招呼。

妙麗不禁暗自讚許男孩的氣宇非凡,面對眼前這種一般人都會手忙腳亂的情況,他卻駕輕就熟氣定神閒的一一完成,他讓他的安定感浸染了每個客人,所以沒有一個人在等待的過程中心生不滿,大家都耐心的等著他,對於一間店只有一個人的服務,出乎意料的加倍包容。

妙麗在他停在自己面前時還是不能克制的心跳加快,她無法忽視,當他走向她時的面無表情實在還是像極了他,妙麗回憶起過去每一次他走進教室或禮堂時,就總是帶著這樣讓人觸不著頻率、讀不出任何思緒的面容,低下頭時一樣的側臉弧度、一樣濃密翹長的睫毛,一樣尖銳削瘦的下巴,一樣蒼白淒清的面容,她的心仍舊不禁被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隱隱牽動。

但是在他開口為她點餐前,他又對她笑了,而且是那種嘴角、眼尾都融在一起的笑容,那種好像認識了一輩子的笑,妙麗又遲疑了,接著他以一種無可挑剔止乎於禮的親暱態度介紹了店裡值得推薦的招牌餐飲,然後在妙麗還來不及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甚麼的瞬間,他就讓她脫口點了一大堆她根本沒有打算吃喝的飲品餐點。

他的影響力那麼低調而驚人,讓妙麗產生了一股心神嚮往。

她又再一次告訴自己,這個人不可能是跩哥.馬份,縱使他們有著多麼相似的外貌,他們都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因為妙麗所認識的跩哥.馬份,他的冷淡來自體內的骨髓血液,那是一種拒萬物於千里之外的漠然,與生俱來,抽筋拔骨都去不掉。

妙麗偷偷望向正與隔壁桌客人寒暄問候的男孩,肯定的在心裡對自己說,如果跩哥.馬份是一個能笑出這種笑容的男孩,那麼一切的事都將會朝不一樣的方向發展。

































懶癌末期患者AT @me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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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uanna
寫得很好餒 加油
妙麗和馬份終於遇到了欸 好期待喔~

徐詩嵐 @Abu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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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蘇菲
感謝:Hermione Granger
感謝:差點沒頭的尼克

謝謝你們的回覆,更謝謝你們的加油鼓勵。

已經十年沒有寫同人文,其實很害怕文筆已經鈍了,能夠得到讚美,真的很開心。

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裡貼文,以前都是貼在9又3/4改版前的舊月台,中間經過幾次電腦中毒沒有把舊文章保留齊全,生活中又有許多無力改變的無奈,於是就中斷了最喜歡的寫作,沒想到一斷就是十年。

前一陣子因為艾瑪美女與野獸電影的話題,讓我又再度找回了當年對HP裡人物種種的悸動,然後偶然發現了自己十年前的一篇演員同人文[倫敦寄宿]被轉載到這兒,很想念那種一頭栽入一段故事的美好,所以就鼓起勇氣再度動筆,如果不嫌棄,請繼續給我支持。

再次謝謝。^^

懶癌末期患者AT @me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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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uanna
呵呵 不客氣
哈哈文筆好啊 令人羨慕😍
加油

蘇菲  @christy_waiw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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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幾年?!很久的時間,所以說你大了十幾數XD,是大學生嗎?(遠望

加油!會繼續支持你的,看得出得很用心,而且文筆也很好,題材也很新鮮

Hermione Granger @Drap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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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uanna
不用謝啦
只要大家能快樂發文就好

這是討論串底端!何不幫忙讓這串魔法煙綿延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