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到了廢話很多,就借用羅琳馬麻的世界觀寫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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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請各位不吝指教。
第二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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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碰。
一朵朵鮮紅的煙花在眼前綻炸開來,瞬間眩瞎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瞬間大家好像置身於節慶當中,觀賞著美麗的煙火藝術,而忽略了倒臥在地上、雙眼不斷流淌出和煙火一樣顏色液體的那名女孩。
「……李斯特新詮釋……克拉拉‧艾托瓦演奏的,對吧?」穿著格子襯衫的店員從倉庫裡出來,將一張還未拆封、裝著光碟的塑膠殼子擺在桌上。
「是的。」站在櫃台前方,被包覆在拖著長尾巴的大衣下的高挑女子點了點頭,大衣下還有深色的西裝外套和異常整齊的西裝與領帶,神秘的紳士帽巧妙地遮擋住橫跨右眼的裂痕。
「現在大家都在網路上買虛擬專輯,會收藏實體專輯的人越來越少,尤其是這種古典音樂。」店員邊按著收銀機邊說道:「不過也是因為有妳我這種人,這些沉靜在古典音樂界的『貴族』們,才有一點零頭可以賺。」
虛擬專輯?實體專輯?
女子不動聲色地思考這兩個名詞代表的意義,在她的世界中有類似這樣的音樂光碟,要聽音樂也會用錄音機,但所謂的「虛擬專輯」並不存在。
「但話說回來能邊走邊聽音樂也是不錯。」
嗯,我正在聽,只是不是用你們的方式。
女子默默地在心中回復著,順勢摸了摸大衣口袋裡的小方塊,以及塞在耳中但隱形起來的小耳機。
「這是您買的專輯,還有找的零錢,歡迎再度光臨。」店員總算結束永無止境的碎碎念,把專輯放入紙袋包好,然後一並和零錢交給她:「對了,克拉拉‧艾托瓦真是近年來最好的鋼琴家。」
店員真心的語氣,令她終於抬起那微微低著的頭,她推回一英鎊,作為店員的打賞,輕輕地留下一句「謝謝。」便如陣風,瀟灑地離開了。
晚冬初春的天氣還是頗為寒冷,但已經有些許青綠的氣息。她倚在某個巷子的牆上,俐落地拆掉包覆在塑膠殼子外的單薄塑膠外衣,打開塑膠殼子並拿出裏頭的一片塑膠,然後掏出口袋裡的小方塊,貼著存放音軌的光碟、畫著圓。跳躍於耳中韋瓦第的音符漸漸淡出,變換為李斯特〈鐘〉的高低不斷、差距甚遠的流暢音階。女子把光碟收好,又從外套內裡拿出一根捲菸,菸頭碰上在內裡的一根木棒後飄出一縷白煙。
她咬著捲菸,跟著一重重向上的白煙,凝望被兩棟大樓切割出來帶著點灰的天空,有點像霍格華茲大餐廳天頂的天空。
平穩、安靜,大概就是霍格華茲特快車和麻瓜所謂的高速鐵路最大的差異。除了隔間沒有門、車上沒有推著販賣柏蒂全口味豆和巧克力蛙等等零嘴的餐車外,就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喔,對了,麻瓜製造的椅子還真舒服,不知道現在霍格華茲特快車有沒有針對這點做出改善。
想這麼多幹嘛,早就畢業不知道幾百年了。
她闔上泛黃的書本,指腹劃過標題「麻瓜新詞語一百講」,燙金色的文字變形為「伯明罕旅遊指南」。
「雖然快春天了,不過伯明罕下起雪來哪都別想去了。」坐在她斜對面、有點年紀的老紳士笑語著。
「Fair is foul, and foul is fair. Hover through the fog and filthyair.」她斜靠著窗,悠悠地回了一句。
老紳士又笑得更開了,拍著他前十分鐘放在旁邊座位上的精裝《馬克白》,下一秒那雙睿智的藍眼睛突然閃過一道光,吐出一句:「妳在恐懼著什麼?」
她沒有回話,只是將視線放到窗外那片看起來即將下雪的流動景色,這大概會是今年冬天的最後一場雪。
我恐懼的大概是……
「再會。」
※ ※ ※
克拉拉‧艾托瓦。
十年前不知道從哪裡竄出的新星鋼琴家,除了背景不明外,連琴藝是師承何人何處都沒有人曉得,也沒有人查得出來。因為她的背景一片空白,所以大家就將和她同名,且在歐洲音樂史上畫下一筆的鋼琴家、作曲家,更是各路英雄好漢所誠服的鑑賞家──克拉拉‧舒曼牽上關係,即使兩人的個性和風格十分迥異,但古典音樂界的人們都樂於用克拉拉‧舒曼去填補克拉拉‧艾托瓦的空白。
克拉拉‧舒曼,是英年早逝的鋼琴家羅伯特‧舒曼的妻子,也是其弟子約翰尼斯‧布拉姆斯傾心一生的女性。克拉拉‧舒曼擁有不遜於羅伯特‧舒曼的鋼琴天分,自小到處巡迴演出、創作不斷,直到不顧家族反對、執意嫁給窮小子羅伯特‧舒曼後,她便封印自己寫曲的才華,一心支持丈夫的創作和鋼琴生涯,只做為一名鑑賞家和丈夫討論新的曲子,或評論布拉姆斯及其他年輕鋼琴家新寫好的曲子。當羅伯特‧舒曼因精神疾病住進療養院後,克拉拉‧舒曼一肩扛起整個家的生計,重出江湖接下各種演出,而布拉姆斯也義無反顧地支持著舒曼家的經濟,直至克拉拉‧舒曼辭世。
眾人對於克拉拉‧艾托瓦過去的想像,就大概是以克拉拉‧舒曼為藍本,說她和某個落魄的音樂家有著情愫,卻遭有貴族頭銜和血統的家族驅逐,而那個音樂家可能死了、可能不愛她所以消失無蹤,又或還有個年紀比她小的年輕小夥子正天涯相隨地陪伴她。──當然,一切都是胡扯。
一襲深海藍的貼身晚禮服襯出有點纖瘦單薄的身型,燙得有些弧度的黑色長髮被集中擺放到一側,露出另一側脖子到肩膀的迷人弧線,略為消瘦的臉龐不因妝粉顯得精神,反到蒼白冷漠了許多,但也是這樣又替她增添了神祕色彩,克拉拉‧艾托瓦正是一名美麗又神秘的人物。
鐘初起的左右手兩組交疊的八度音,被纖纖素手撩起了序幕,最後一個八度音的尾音隨著彈揮而起的右手在空中短暫地滑翔,然後優雅又有力地重新落回黑白鍵上,如從梅雨季中烏雲落下的雨滴輕巧地躍動於琴鍵,組出複雜但輕盈的音色,好似調皮的精靈有意又無意地跳著花俏的舞步,一反「鐘」這個名詞帶來的笨拙印象,整首曲子不斷在快板和中板來回,最後更是邀請了所有精靈一同放縱自己的腳步和身體、拋開拘束盡情地震響腳下的大地,音樂廳中觀眾的耳朵這般強勁的狂風音符掃得措手不及,最後兩個和弦重重地定在黑白琴鍵上,結束既不是喪鐘、也不是喜鐘的李斯特帕格尼尼大練習曲中最著名的曲子。
餘音結束的那一刻,觀眾們爆出如雷的掌聲與歡呼,然而台上的演奏家卻毫無反應,雙手又從容不迫地摸上黑白琴鍵,貝多芬的月光自指尖緩緩流淌而出,不消一秒止住了觀眾多於的讚嘆和激賞,將他們安頓在由音符描繪出來的柔亮月色之中。唯獨坐在前排中央的某一名以黑色布巾遮擋右眼的聽眾,至始至終沒有將耳朵或是心靈交給演奏家,或放任自己優游在克拉拉‧艾托瓦製造出的音樂世界中。僅剩的左眼直盯著克拉拉‧艾托瓦半開半閉的眼睛,又不時瞄向舞台右側的翼幕上方。
當克拉拉‧艾托瓦終於起身面向觀眾,彎下腰給予形式上的鞠躬時,全場不意外地同時間起立鼓掌,只是克拉拉‧艾托瓦仍保持她那抹神秘的微笑,似乎無視觀眾們對她的讚賞或掌聲,克拉拉‧艾托瓦在嘈雜的聲響中逕自走下舞台,也宣告這場演奏會的結束。
僅剩左眼的聽眾,將手中的紳士帽戴回頭上,不帶任何留戀地從座位上離去,但沒有直接走出會場,反倒是走上防火逃生用的樓梯來到了音樂廳的頂樓。片片雪花自伯明罕的夜空凋落而下,冬季的最後一場雪在此響起了前奏,那天霍格華茲大餐廳的天頂也是這樣灰陰陰的,飄著落不到身上、也沒有溫度的雪花。
※ ※ ※
她奮力推開圍觀的學生們,以一己之力破開人群,四周響起回過神來的驚呼和訕笑。
「伊瑟!」
倒在地上的女孩沒有回應她,僅是痛苦地呻吟著。不擅長醫療魔法的她趕緊掏出幾罐藥水,胡亂地往仍然流著血的雙眼灑去,又急忙撕下自己襯衫的一角充當止血布按壓在女孩受傷的雙眼。正當女孩的手要接替她壓住傷口時,她看見了女孩又手前臂焦黑的傷痕,那是魔法世界惡名昭彰的黑魔標記,不過十分粗糙又不完全。
是被人強制烙印上去的。
……混帳。
「咄咄失!」
迅地,連她自己都沒意識過來,手已經率先掏出魔杖、回身就爆出一個擊昏咒打飛了站在最前頭訕笑的葛來分多學院的學生。那個人彈飛了半層樓高,直直飛過人群然後撞在大餐廳的門上。
「奧斯威爾、妳瘋了嗎?!」
見狀,幾名前排的學生都不約而同拿出魔杖指著她。但只見她眼神一掃,手腕一偏,魔杖頂端又爆出一發擊昏咒,把剛才出聲的雷文克勞學生撞進餘燼未熄的壁爐內,下秒餘光瞥見有個史萊哲林的學生口中正默念著咒語,不過她的反應更快──「去去武器走。」
對方魔杖噴飛的那一刻,她立即一個箭步,再送出一發強而有力的擊昏咒,直接撞裂了史萊哲林學院的用餐長桌。又見幾名學生想上前制伏她,她一聲吼吼燒,旋出了一隻曳著長尾的雷鳥,燙得圍觀的學生們連連後退。而站在火圈中央的她,用著接近失去理性的憤怒眼神瞪著所有人。
即使火焰漸漸消退,也沒人再踏出一步,只敢防禦性地舉著魔杖,他們突然想到,眼前這名赫夫帕夫的學生才剛從普勞巫測拿到黑魔法防禦術O的成績,同時也是決鬥社校際聯賽中,擊敗波巴洞、德姆蘭和伊法魔尼等各路好手的冠軍。
「奧、奧斯威爾,我以赫夫帕夫級長的身分命令妳放下魔杖,有什麼事可以好好、」
「好好談?」她怒極反笑,道:「你這個赫夫帕夫的級長怎麼不在事發當下跳出來制止?還有妳,史萊哲林的級長就站在一邊看他們欺負一個女孩子?以霍格華茲大戰為傲的葛來分多竟然帶頭攻擊特定學生,和她同學一場的雷文克勞也漠視不管……你們還真有臉天天對霍格華茲大戰和食死人高談闊論,不過就是一群沒有黑魔標記的混帳。」
「妳、」
「羅…羅蘭……」依然壓著雙眼的女孩努力想要站起來
「妳不要亂動。」她沒好氣地說道「這群混帳就交給我來對付。」
「羅蘭‧奧斯威爾小姐,妳沒有那種權力擅自處理這種事。」聲如其人,以公正聞名的校長麥米奈娃帶著四院導師和醫院廂房的人員自大餐廳門口朝她走來,並投以警告的眼神:「請妳放下妳的魔杖。」
羅蘭‧奧斯威爾直盯著麥教授,毫無動搖地說:「先讓伊瑟安全離開這裡。」
「浮立維教授會護送伊莎貝拉‧海寧小姐到醫院廂房接受治療,我再說一遍,請妳放下魔杖。」麥教授加重了語氣。
兩人無語地僵持,直到伊莎貝拉被送出大餐廳後,羅蘭才收起魔杖。麥教授沒有對她多說什麼,便吩咐剩下三院的導師處理其他受傷的學生以及調查事件的始末,並告知那些身為主謀的學生等一下直接到校長室報到。
當羅蘭要跟著走去校長室時,麥教授擋下了她,一改方才威嚴十足的語氣,輕聲道:「妳先幫我去廂房看海寧小姐,我再讓小精靈通知妳來校長室。」
羅蘭點點頭,表示了解後,馬上拔腿狂奔往醫院廂房的方向衝去。
霍格華茲大戰以黑魔王的消逝落幕,黑勢力霎時消散,然而不乏瘋狂的追隨者,因為其他因素而認同、崇拜黑魔王想法的後黑魔王時期食死人仍然存在於英國、甚或是歐洲的魔法社會中。十幾年過去了,當年霍格華茲大戰的主力學生,包含目前是正氣師局長的哈利波特、熱門魔法部長人選妙麗‧格蘭傑,以及現任葛來分多學院導師奈威‧隆巴頓等人不是位居要職,就是在魔法社會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黑魔王的倒台致使魔法社會的地位和對血統的觀念大搬風,尤其以麻瓜出身的巫師為最,麻瓜巫師被輕視的情況已經大幅減少,反而純血巫師在特定時間或場合常常被譏笑或諷刺為食死人後代,不管其祖先是否真的有追隨過黑魔王,除了那些在哈利波特陣營有著顯著功績的純血巫師家族,例如衛斯理。總而言之,原本的既得利益者與霸凌者成為了被霸凌者,反之亦然。這樣的情況導致崇尚黑魔王的純血思想的人日益增多,以較為邊緣的純血巫師家族中的年輕人為最,後黑魔王時期的食死人亦以「恢復巫師光榮」為口號,招募那些因祖父或母姊曾是食死人而受到欺負的年輕純血巫師與女巫加入他們的行列,對此正氣局的追捕或魔法部的防範拿後黑魔王時期的食死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終於,累積十多年的壓力與沉默造成一樁死傷慘重的悲劇。三年前,在霍格華茲開學日,十字火車站聚集從英國和愛爾蘭各地而來的巫師、女巫和魔法學子們興奮地要迎接新學期、霍格華茲特快車即將開動之時,十來名黑巫師瞬間包圍特快車,並一齊施放燃燒咒與爆炸咒,整台特快車被炸得面目全非,王十字火車站也霎時火花四射、飛石亂走。罹難者集中於沒有任何防禦能力或立即反應的一年級生,已經學會消影術的高年級生多數在第一波攻擊就消影到王十字火車站外,有些還帶著身旁的低年級生,但仍有將近兩百人罹難。
霍格華茲大戰後花了許多年終於改革成功的阿茲卡班監獄政策,因為王十字攻擊事件成為第一個被魔法社會攻擊的對象,一時之間魔法社會群起央請魔法部長把催狂魔找回阿茲卡班戍守,並恢復由催狂魔執行的「死刑」,還要重新清算有黑魔法背景的純血家族,這樣的聲浪在幾天之內成為極大的輿論壓力,魔法部試圖將輿論導回理性討論,可成效不彰。針對純血家族的攻擊和撻伐越演越烈,純血巫師也組成自救組織反抗過度的言論。
攻擊事件對於魔法社會的傷害和產生的混亂究竟最後是怎麼解決的,羅蘭記不太得,她和伊莎貝拉就是那群剛好被高年級生帶出來的倖存者,事發的當下她們也不太了解狀況,直到預言家日報用整份報紙的篇幅報導後,她們才有了實感,以及死裡逃生的恐懼感。
那群食死人不到一個月就被全數逮捕,霍格華茲三個月後重新開學,學生生活看似要回到正軌上、除了哀戚情緒外沒有其他不同的同儕們,在魔法部把涉及事件的食死人和主謀者的名單公佈出來後,就完全改變了。
預言家日報上,被手銬腳鐐綁住的十九名黑巫師上,有兩個名字:克里斯‧海寧、小克里斯‧海寧映入四院學生的眼簾。
那是伊莎貝拉‧海寧的父親與兄長。
羅蘭、是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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