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雷區>1
前面一小段與原作重疊,劇情雷同
內含失憶梗,請小心服用
不接受樓內無關本文之聊天,衝文退散
若和其他地方之同人文有相似之劇情純屬巧合
閱讀時請保持愉快的心情
大戰當天,我隻身前往尖叫屋。
那裡有我曾經視若神祇之人、是殺了我愛人的人的、我的仇人。
我踏著嘎吱作響的木頭地板,來到了他的面前。屋內除了比之前要來的破舊一些,幾乎沒有甚麼變化。
和三年前一樣,也和二十年前一樣。「主人。」看向他的那一刻,我已然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黑魔王大步離開,留下殘命的他,苟延殘喘著。
被血曚了雙瞳。
鮮紅色的,他厭惡的。
他喜歡的是清澈的綠色…幼時躺在草地上,只要一側身就能看見的——
有人靠近他,是誰?沉
重的腳步、斗篷摩擦的聲響。
淚水滴落在他的脖頸、雙頰,最終又落在了他的眼中,洗淨了血色。再次睜開眼,卻看見那雙他追尋了一輩子的翡翠。
「拿去吧…都拿去…」他任由回憶傾泄而出,和著眼淚,又鹹又苦。
全部的,都不要了。
請讓他們消失吧,跟著死亡一起,隨時間逝去。
愛了一輩子的,最終只剩下痛苦。不如不擦肩……
2
當他們三人再次回到城堡時,臉上皆多了更多疲憊。
他手中攅著的玻璃瓶子,並沒有因為他的體溫而變熱。
因為,都是冰冷的。
「可以幫我去找人…救他嗎?」
「可是哈利,他受的傷…」雖然還沒斷氣,但也離死神不遠了。
「沒救過,又怎麼會知道?」
再次進入校長室,居然是此等光景。
他將回憶傾倒,漩渦中,交織成如夢似幻的過往。
3
熟悉的天花板,醫院廂房。
劫後餘生的感覺在他心頭蔓延,但是…為什麼
?頭痛到好似要炸開,腦中有著空虛感。
像是一部分的記憶缺失了,卻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昏昏沉沉的,再次睡去。
他是賽弗勒斯.石內卜。出生低下,家庭拮据。
十一歲進入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校就讀。
在校期間,結交了一群朋友,充分展現了他的魔藥學天分,還有…對黑魔法的熱忱。
離開學校後,投入了黑魔王的氅下。
之後…浪子回頭,做了偉大巫師阿不思.鄧不利多的間諜。
但為什麼…
然後,想置他於死地的人是黑魔王。
誰救了他?誰救了原本必死無疑的他?
緩慢的睜眼,刺眼的陽光讓他皺緊了眉頭。
「你終於醒了,教授。」
疑問在此刻被化解,迎上他視線的是一雙翡翠色的雙瞳。
「是你……」
前篇-淡紫色風信子
§
一個月後,他離開醫院廂房。
米奈娃,他的同事,替他安排了一間位於活米村附近的房子。
同時他也,辭掉了學校的工作。
屋子前方有一大塊還算肥沃的空地,他趁著空閒,便打算種一些稀有藥材,由他親自照顧。
「教授。」一雙腿出現在他的視野,洗得有些偏白的牛仔褲,磨舊卻不骯髒的運動鞋。
他將頭從花花草草中抬起,看見的是他魂牽夢縈的,救命恩人的,綠色眼睛。
只是救命恩人嗎?
「哈利…波特。」他努力回想。「歡迎。」
哈利愣了一下,隨即說:「您還…記得我?」有點高興。
聽龐芮夫人說他失憶了,沒想到居然還記著……
「米奈娃告訴我的,他說你是我的學生,也是大戰那晚,你和你朋友救了我的。」
啊…原來是麥教授說的呢。
「我在醫院廂房醒來時,看見的人…也是你吧?」他試探性地問著。
「是的。」哈利說。「聽說您身體康復了,就來找您,冒昧了……」
「哪裡的話,快進來坐吧,我給你泡杯茶。」
放下手邊正在進行的工作,他從矮凳上起身。
站在草地上的哈利看著他的背影,腦中冒出無數疑惑。
毫無任何敵意、彬彬有禮、原本終年油膩淩亂的黑髮也洗的蓬鬆,這個人,還是賽弗勒斯.石內卜嗎?
哈利跟著他踏進屋內。屋子裡擺設簡樸,綠色的桌巾和簾幕,家具幾乎全是木製品,襯的一室柔和。
餐桌上整整齊齊,只擺了一隻花瓶,裝了水,卻沒有花。
「教授……」
「請坐。哈利,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他說。「你也曉得我…有些事情不太記得。」「您問吧!我會盡可能地告訴您。」哈利說。他忐忑,卻帶著一些期待地坐在哈利身旁。「當我在醫院廂房看見你時,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們之間,是不是曾經有過甚麼關聯?」
哈利愣住,說不出的感覺,是甚麼樣的感覺呢? 哈利決定從最安全的開始。
「我是你的學生。」哈利說。「你很討厭的學生。」
訝異浮上他的臉龐。「討厭…?」
「你認為我自大,目中無人,調皮又恃寵而驕。」哈利苦笑。
「怎麼會呢?」他用手撐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哈利看著面前的人,怎麼也無法將他和之前的魔藥學老師連在一塊。
他是這麼的溫和、健談,不像之前一般陰沉、冷酷。受傷後的他反而,看起來比之前更加地年輕。表情柔和,不再緊繃。
明明邁五的人,卻像是三十出頭。
「怎麼會呢?」他伸手,輕拂哈利的頭髮。「你現在給我的印象,是知書達禮,乖巧善良的好孩子。在你身上我還看見了……」他傾身,靠近哈利。
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哈利的綠色雙眼。「令我莫名感到無比依戀的事物。」
哈利一驚,向後仰著身子,碰倒了裝水的花瓶。
花瓶向後倒去,裡面的水流了出來,有些滴在了地毯上。
「對、對不起…」哈利忙道,手忙腳亂的用手去接滴落的水珠。
他拾起一旁的抹布,擦著桌子,魔仗被他丟在一旁。「沒事。」但他卻皺了眉頭。
「我––我來擦吧!」哈利猛地伸手去抓抹布,覆上了他的手背。
「……」他看著哈利,哈利也看著他。
他的眼神是狐疑,也許帶了一點點訝異。
哈利的眼神是驚恐、狼狽,還有,羞怯?
他靜靜地拿起一旁的魔杖,對著一室狼藉揮了下,水流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看了眼他們交迭的手。「你還要繼續握著麼?」他微微一笑。「也不是不行。」
哈利一聽,連忙縮手。臉頰浮現一抹微紅。
「教授我…時間不早了,我先離開…改天…改天再來看您……」
哈利逃也似地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奪門而出。
他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明明還早呢。
倒是…以後還肯再來嗎……這個“孩子”,他的學生,讓他感到在意。是出於本能的,十分在意。
好像熟悉卻又陌生,混雜著一股淡淡的酸澀。
是曾經想要珍惜的,還是曾經害怕見到的?
花園裡的苦艾草,長的分外地好。
§
他可能從來不曉得愛情是什麼滋味。
他一生的前半段,都在尋找親情,愛情這種東西,順位也較後面一些。
張秋,他只是覺得她長得好看,每每經過她的身旁,會忍不住駐足多看兩眼。
像在看美麗的風景一般。
後來不知是誰多嘴,問了句:「你是不是喜歡張秋?」
他才覺得,這可能就是愛情。
但隨著西追離開,他認為美好的女孩在一夕之間面目全非,他也不在戀慕。
來的快去得也快,而且,風景罷了。
再來,金妮。好朋友的妹妹,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一直知道她對他有意思,但在離開張秋後才對她有所回應。
之後又共同出生入死,他只知道他心裡很關心她,擔心她的安危她的一切。
像親人一樣擔心。
但當他抱著她,聞著她的髮香時,他才恍然,她是女孩子啊!
沒有書中敘述的轟轟烈烈,只有希望一直走下去的細水長流。
他和她,像親人一樣。
她於他,像妹妹一樣。
他坐在活米村周邊的豬頭酒吧裡,啜著一杯火燒威士忌。
他很想點一杯奶油啤酒,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還是需要藉酒精來麻痹一下理智,還是什麼的,隨便。
距離他拜訪石內卜的家後,又過了一個禮拜。這期間他夜不能寐,翻來覆去想著的都是石內卜。教授的黑髮,教授的眉眼,教授的表情……教授的手。
他依舊清楚的記得,當他們雙手碰在一塊時,流過他腦海,像電流一般的感覺。好似喝了一加侖的福來福喜,一樣的令人驚豔。
還有當石內卜抬起頭看他,然後微微一笑時,他不禁感到疑惑。奈威家的吹寶呢,什麼時候跳進他的大衣裡了?還在裡頭不停地鼓噪。
他竟然不曉得,原來那張臉,也可以笑得那樣溫柔。
可能從前也有過,只不過不是對著他。
哈,他們認識了整整七年,幾乎是天天見面,也幾乎是天天起爭執,但卻是這個病癒後性格大變又失憶的石內卜,突然地,踏進了他從未與人分享,心中最隱密的地方。
他完全不懂為何石內卜待他如此,還是…其實是石內卜在整他?
不不不,這一點也不好玩。
他舉起玻璃杯,一口飲盡杯中物,毅然地站起身來。他決定今天再去找一次石內卜。
他想弄清楚這一切,然後他絕對不會說其實是因為,他有點想見到石內卜。
走進了石內卜家的小花園,他前前後後繞了一圈,卻連個人影也沒見著。
大門開了一小角,他走向前輕輕推開,看見了趴在餐桌上休息的石內卜。
角落多了一個冒著泡泡的白銀大釜,桌上擺了一些魔藥學的書籍,中央放著的那個花瓶依然盛了水,依然沒有花。
午後的斜陽和微風從窗戶外不請自來,照的一室溫馨。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餐桌繞到後方的房間,翻了一件滿是補釘卻看起來十分保暖的大衣給睡在桌上的那人披上。他拉開另一把椅子,在石內卜身邊坐下。
他看著眼前的人,多日的失眠加上此刻的寧靜,瞌睡蟲也不請自來。
§
他微微睜開眼,臉上洋溢著睡飽的滿足笑容。自從大戰那晚後,他很少睡的這麼安穩。
平時常常重複做著噩夢,經常都睡不好。
夢裡出現的,總是綠色的草地、綠色的光芒、綠色的眼睛。
他坐起身,一件大衣從他身上滑落,他疑惑著,側身,卻看見了哈利酣睡的側臉。
意外的可愛。
前額的碎發長了,蓋住了疤痕。因為趴著的關係,臉頰壓著手臂的地方,泛著淡淡的紅痕。
但是沒有上次見面時的那種怦然地感覺,倒是有種保護的欲望。
他想伸出手,環抱面前這人。很想很想。
但他沒有。他將伸到半空中的手猛地縮回。這不是,這不是他可以碰觸的人。
前幾天到市集採買物品,無論走到哪都在歌頌著哈利波特。打敗黑魔王——應該叫他〝那個人〞……也就是弗地魔的,聖人波特。
當然,哈利和純種家族掌上明珠,也是死黨榮恩的唯一妹妹,金妮‧衛斯理的傳聞也鬧得沸沸揚揚。
說是一定會結婚呢,只是遲早的問題。
明明不乾他的事,他卻在街上站了一陣子,吹了不少風。以為清醒了,卻依舊對於方才聽見之事耿耿於懷。
他看著身旁熟睡的人,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替他撥開瀏海,目光停留在緊閉的雙眼上,長長的黑色睫毛隨著呼吸輕顫,他像失去理智般,不自覺地靠向哈利……
乾燥碰上乾燥,分開時沒有藕斷絲連,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待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做了。
他親了哈利。
他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己的雙唇。
「梅林的……」他剛才做了什麼!
話還沒說完,停留在唇上的手被猛然握住。
原本趴著的突然哈利坐起身來,以飛快的速度吻上了他微張的雙唇。
他震驚的瞪大眼,看進了深邃的綠眼珠,那不容忽視的悸動。持續了很久的吻,沒有深入,沒有濕濡。
像方才他主動的吻一樣,都是淡淡地印上,卻刻在彼此心中。
「教授……我……」哈利輕聲說。
他粗聲打斷。「別叫我教授,哈利。」
哈利把頭向前傾,靠在他的肩頭。「賽弗勒斯。」
他微微一笑,拂上了哈利的髮。
「小勒。」他喃喃地說。不知道為何,腦中不斷蹦出一個女孩的聲音,說著,小勒……
「你說什麼?」哈利聽的不是很清楚,一臉疑惑地抬頭望著他。他抱著哈利的手臂緊了緊。「沒事。」
「嗯。」哈利翻了個身,呼吸逐漸平緩。
他支起身坐在床沿,腦中的疼痛感不斷加劇。
他用雙手抱著頭,身體劇烈顫抖著,忍住想尖叫的衝動。
——「小勒。」
§
他很迷茫。很迷茫、很罪惡,卻又很幸福、很踏實。
那天之後,老實說他們兩個都有點尷尬
。雖說是你情我願,但也是擦槍走火。
他很怕面對榮恩,面對妙麗,還有……金妮。
雖然賽弗勒斯從不提起他和金妮的事,但是他知道,每當他和賽弗勒斯走在大街上時,賽弗勒斯的眼神每每飄過一對戀人,臉上便會浮現悲傷的神情。
他藉口是去霍格華茲找教授們討論一些大戰後的事情,其實是每天都往活米村旁賽弗勒斯的小屋跑,賴著他聊天,或是拉他在大街上晃悠。
他很怕一但賽弗勒斯閑下來,就會開始胡思亂想那些現實層面的問題。
差距過大的年齡、同樣的性別、過往師生的關係……種種尷尬橫亙於他們中間。
當然,還有那最令人害怕的,曾經的賽弗勒斯‧石內卜和莉莉‧伊凡。
§
他失去了很多記憶。
他一開始只記得他的名子,跟隨黑魔王,替鄧不利多臥底,熟悉的魔藥學,擔任學校教授。
很多人名他都不曉得,很多臉孔他都很陌生。
他儘量對任何人都溫文儒雅,因為他一時半刻想不起來這麼多人中,誰是敵、誰是友。
記憶斷斷續續,有時清楚,有時模糊。但隨時間過去,他慢慢能想起一些事情。
他的記憶就像種子一樣,慢慢萌芽,慢慢恢復。可
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他想起年少時的一些朋友,後來他們都當了食死人。他想起鄧不利多對他說過的一些話,還有他向鄧不利多透露的一些情報。
他想起學校裡的教授們,與他們共事的一些時光。
但總覺得,在這中間,一定還缺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
翠綠色的草地,他們並肩佇立在山之巔。
俯瞰著山腳,連綿的村落,蜿蜒的阡陌。
強勁的冷風呼呼地吹著,風行草偃,偌大的山頂上只餘兩人相互依偎。
「風真大。」哈利說著,靠過來環住了賽弗勒斯的身體。
「這樣就不冷了。」他將雙手圈起,用力一收,把哈利緊緊地壓進了懷中。
多少年了,從前無論多麼寒冷都是自己一個人度過。
第一次被人緊擁,第一次卸下重擔。
無論風再怎麼冷冽,只要兩人相伴,心,就是溫暖的。
當時那麼想的我,真的好傻啊。
§
很多天之後的下午,他和賽弗勒斯在街上散步時,遇上了麥米奈娃。
他本想帶著賽弗勒斯繞路走的,沒想到麥教授先一步看見了他們。
「哎呀,波特!」麥教授大步朝他們走來。
「賽弗勒斯,好久不見!」
「米奈娃。」 她拍拍他肩膀,走過去和賽弗勒斯握了手。
「聽說你在院子裡種了些草藥?還真是挺敬業,退休了還不忘為藥草學做些貢獻。」
在他提議下,三人走進了一旁的屋簷。
「倒也不完全是草藥,也有一些花花草草之類的植物。」賽弗勒斯客氣地回應。「全憑我自己的喜好種了……哈利也會時常帶一些種子給我。」
麥教授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則是低下頭,不敢與她四目相交。
「波特,你若明天有空,可否來一趟學校呢?我有事想請你幫個忙。」
聽見麥教授的話後,他愣了幾秒,最後才說:「我明天下午過去吧。」
麥教授拉拉她的斗篷。「很好,我明天在辦公室等你。」
她接著轉向賽弗勒斯,瞇起她的貓眼。「賽弗勒斯,推薦你一種花朵。不但好照顧,盛開時也十分美麗。你肯定會很喜歡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麥教授刻意加重了“喜歡”這兩字。
他不安地看了賽弗勒斯一眼。
「是什麼花呢?待會我和哈利可以順道去花店買一株呢。」賽弗勒斯詢問。
「啊,你肯定對它不陌生的,賽弗勒斯。」麥教授轉身踏到街上。
「就是曾經深植你心中的,百合花。」
§
他覺得他很愛哈利。即便一開始只是情不自禁的想接觸他,但是後來,他是用了真心動了真情的。
他覺得哈利很愛他。
哈利一見面就對他投以戀慕的眼神,直到後來確定彼此心意時,哈利都不曾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一寸。
但是哈利的愛讓他心慌。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後的後遺症,他有時看著哈利,眼前卻浮現一個女孩的身影。
有時哈利喊他的名字,他腦中會聽見另一個聲音。
他對哈利說他愛他的時候,他看見哈利開心的笑了,但某個瞬間,他臉上卻又閃現落寞。
好像在質疑他對他的愛一樣。
那天遇見米奈娃後,哈利陪他回到家中。
他藉口累了,想休息,硬是把哈利從他身邊趕走。
直到聽見外頭的關門聲後,他才敢放鬆。
他躺在冷硬的床板上,細細回想方才聽見的事,腦子一抽一抽的疼。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緊緊揪著單薄的被單。
胸口悶著,頭也暈著。過了許久,他昏昏沉沉的睡去。
睡夢中,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百合花、百合花。我熟悉的陌生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