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瓦爾基麗亞之盾 (0606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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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7
第三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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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予太陽之王與月之女神,致我無法實現的世代。



第一章


  恐攻頻繁地侵擾歐洲各地,各國無論是否為歐盟會員國者,皆會出席下周於德國柏林舉行的歐洲安保會議,與會者包含歐洲各國的政府元首與王室成員,展現歐洲全體對抗恐怖攻擊的決心……。
 
  ……歐洲安保會議因各政府無法良好地協調利益而宣布破局,參與民間活動的各王室成員皆表達遺憾,但仍會忠於本國國內人民選擇出來的公僕所做的決定。
 
  基於歐洲安保會議破局,北歐五國決議召開只屬於斯堪地那維亞地區的國際會議,舉行地點確定為挪威首都奧斯陸,挪威國王、瑞典女王和丹麥女王皆會出席會議的開幕式。……
 
 
  引用自北歐神諭者日報,由於麻瓜世界的恐怖攻擊已經確認與後黑魔王的食死人行動有關係,因此北歐五國的魔法部確定與麻瓜政府聯手打擊有魔法參與痕跡的恐怖攻擊行動,換言之,魔法社會將與麻瓜社會一起為了和平而合作。……北歐魔法社會的部分魔法人士對此表達擔憂,也質疑這是否違反了國際保密規章,而北歐五國的魔法部則統一表示,魔法人士與麻瓜的合作僅有麻瓜社會政府高層以及五國國家元首知曉,並不違反國際保密規章,也同時會確保魔法社會的隱匿性。同時也深受恐攻所擾的美利堅魔法國會主席表示目前沒有進行類似計畫的準備,國會議程也沒有預定任何相關討論,而本國魔法部與首相是否跟進或效仿,則尚未給出回應。據猜測,此一計畫為瑞典女王、瑞典首相和瑞典魔法部部長共同提出,本報記者試圖聯繫瑞典魔法部部長求證,但對方以公務繁忙而婉拒。此計畫已經通過北歐五國麻瓜政府的一致同意,其定名為:「瓦爾基麗亞之盾」。今後預言家日報也會繼續為各位進行追蹤報導。
 
 
  一名戴著高尖帽、身軀又被一件詭異的黑長袍罩住的女人佇立在一片簡陋的小門前,天生蒼白的臉色是居住於寒帶地區民族的血統,但浮動於面上的情緒卻異常明顯。終於從外頭打開的小門消解掉女人心中的焦急和一點緊張,自門後出現的是一名看上去具有高貴又驕傲氣質的女人,樸素的暗色套裝下和克制的嘴角隱著不言而喻的霸氣,以及她頂上的那個比起正冠來說黯淡不少但仍熠熠閃爍的王冠。
  「陛下,」高尖帽女子立即行了個得體的皇家禮節:「很抱歉讓您以這麼曲折的方式前來,我們必須確保魔法世界的隱匿性。」
  「請別這麼說,瑪麗‧安格森部長,我很清楚你們的國際保密規章。」陛下微笑地回道。
  「我會代替首相維護陛下和皇室的尊嚴與秘密。請往這邊走。」瑪麗‧安格森鄭重地向陛下承諾,畢竟這個地方與接下來的會議本來就不該讓麻瓜參與,若非此事的情況特殊,陛下的出席也不會輕易地通融或被各國魔法部接受,不過那名麻瓜首相就無福享有這份特權了。
 

  兩人穿越由冰磚搭建而成卻不令人感到特別寒冷的蒼藍色長廊,來到一扇刻有維京巨龍圖騰的大門前,不需安格森有任何動作,門上的兩條巨龍雙眼一閃便揚起雙翅、帶著門向上飛起,偌大的環形會議廳出現在兩人的面前,裏頭的交頭接耳聲霎時間靜了下來,當安格森和陛下踏出第一步時,會議廳裡的巫師與女巫們不約而同地起身、注目著兩人。
  安格森領著陛下走到最裡側的座位,那裏是身為魔法部長的她主持重要會議的大位,但今天在同樣的位置上卻放了第二張椅子。
  當會議廳的門被守門飛龍關上、兩人亦分別站到兩張椅子前時,瑪麗‧安格森略為大聲地對著這群巫師與女巫們說道:「各位巫師與女巫,請容我介紹,瑞典女王瑪格麗特‧愛麗絲‧英格麗‧愛絲黛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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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 複雜魔法修習者
  • 72  790

愛德華‧柚捏‧生研 @reonnene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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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載滿遊客的破冰船從港口出發已有二十分鐘,船頭有著法蘭西口音的解說員正用流利的英文向遊客們介紹海面上的流冰以及兩旁壯闊峽灣的形成歷程,透過萬里無雲的藍天印證這片海域的水質清澈,解說員捧在手上的冰塊也隱隱透著深海的藍光。正當解說員準備讓遊客自由拍照與欣賞峽灣美景時,有個孩童舉手問道:「遠方那座山後是什麼地方?」
  孩童所指之處為峽灣的盡頭上方一座被雲霧遮掩的高山,遊客們先是瞇著眼望了下遙遠的山峰,然後把求知的眼神放回解說員身上。解說員微微一笑,認真地說道:「那是諸神的故鄉。」
  「像奧林帕斯山?」
  「嗯……也不是。」解說員思索著該如何向這群遊客們解釋:「其實沒有人真正翻越過那座山,也沒有人見識過雲霧之後的山頂,那裏是個被神奇能量盤據的場域,去過的人都記不得前去與回來的路程。因此北歐人相信,那是諸神起源與歸去的故鄉,如果不是,至少也是諸神群聚或受諸神祝福之處,唯有被挑選上的人才能進入。」
  「瓦哈拉?」這次是一名年長的遊客,聽著解說員的敘述脫口而出一個自己對北歐神話僅知的名詞。
  「英靈殿是諸王與英雄歸去之處,和那裏的意義不太相像,但北歐人也相信那裏具有孕育王和英雄的能力。」
  「什麼人會被諸神選中?」孩童拉拉解說員的救生衣,要解說員將目光放回自己身上,澄澈的藍眼睛中散發出探險的慾望。
  「我們永遠不曉得諸神的心意。」解說員安慰地摸摸孩童的頭,但隨後卻彎下腰,小聲地說:「不過呢、我很確定將來妳會知道的。」

 
  噠。
  解說員忽地彈了下指頭,霎時間除了孩童以外的遊客們都帶著一種奇特的疑惑表情,他們似乎正想著剛才解說員說了什麼、自己剛才又對什麼產生好奇,幾秒過後,大家才想起來要趕快欣賞在晴空下的湛藍海域與北歐獨有的壯麗峽灣。唯獨孩童將渴望的雙眼拋向被眾人遺忘的雲霧山巔,試圖看穿那個世界的模樣、看穿那總有一天會來到生命中的未來。
 

  「那孩子是麻瓜後代吧?」大副不知什麼時候離開船艙,走到了解說員身邊。
  「嗯,她的父母並沒有注意到。」解說員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今天的動靜很多啊。」大副咬起剛點上的捲菸。
  「今天是挑戰日,你忘啦?」
  「時間過得真快,又到了這個時節。今年又要賭波巴洞獲勝嗎?」
  「當然,好歹我也是波巴洞的畢業生。」
  「不過近十年幾乎是霍格華茲和德姆蘭的對決,波巴洞跟伊法摩尼奪冠的那幾次也是打得很吃力。」
  「我還是賭波巴洞奪冠,可別忘了去年世界賽冠軍是我們法蘭西。」
  「那是因為能夠參加世界賽的已經不是學生,所以霍格華茲和德姆蘭的高手幾乎被打散到不同的國家隊。去年不就有個前任霍格華茲決鬥社社長──那個北愛爾蘭人──就跑去愛爾蘭效力,蘇格蘭和英格蘭傳統上也是分為兩隊,德姆蘭更不用說了,好手不是被北歐五國瓜分掉,就是被東歐國家或俄羅斯徵召。」
  「這樣說來,美利堅沒拿世界賽冠軍可真丟臉啊。」解說員開玩笑地說道:「伊法摩尼幾乎都是美利堅的學生,完全沒有歐洲三校的困擾。」
  「伊法摩尼的選手是大器晚成,而且擅長單人作戰,團體積分成績不好自然總分也會被拉低。」大副也輕笑了聲:「德姆蘭重奪冠軍,魁地奇世界賽包廂席門票一張。」
  「為什麼你都能弄到一些貴得誇張的東西?」解說員不可思議地白了大副一眼:「波巴洞獲勝,一百瓶維根藥水,我只能拿出這麼多了。」
  「成交。」
  大副笑開懷地吐出一大口雲煙,與解說員遙望那肉眼無法看穿的山巔,僅有菸草燃燒過後的灰白煙霧能夠不被妨礙地融入終年不散的雲霧,一窺山峰之後的廣闊冰積平原與一座雖略嫌單調老舊卻宏偉剛毅的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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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種爆炸、吼聲交織成的龐大雜音正好掩護了急匆匆奔馳在長廊上的腳步回聲,只是聽不到腳步聲不礙那群跟在後頭的學生們的追擊,五顏六色的光束自學生們手中的木棍迸發而出,前頭的人有些狼狽地邊壓低身體邊用餘光瞄向後方的狀況,只見其隨手一揮,廊上的百年骨董雕像和盔甲便應聲而倒,阻擋了追兵們又一次的集體光束攻擊。被追的人影趁此彎進一條略窄的小走廊,輕巧又迅速地打開一面窗戶跳了出去,落地時沒來得及確認眼前不遠處的混戰會不會波及到自己,就趕忙沿著牆跑進沒人注意的一扇小木門內。
  關上門後,才正要放鬆戒心,忽然一發紅光擦過耳邊,本能反應轉身:「咄、」
  「是你?!!」透過室內微弱火光看清對方面容的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噓!我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些傢伙,不要叫那麼大聲!」對方低聲斥責著。
  「你還不是一樣。」放下魔杖後,下意識地環視四周觀察自己跑進了哪裡,而後又突然想起什麼地低頭一看,發現剛剛被對方擊中的東西有點不妙:「欸,克里斯。」
  「幹嘛?」正透過門縫觀察外面戰況的克里斯有點不耐地問道。
  「這裡是飛天掃帚室、」
  「還是校隊的呢。」
  「然後你打壞了隊長上個月才買的雙頭鷲1838復刻版。」
  「我的弗蕾雅啊!」克里斯連忙推開那人,馬上喊了好幾次復復修,柔暖的銀光幾次閃出閃沒,已經碎成十來段的經典款飛天掃帚仍然身首異處,克里斯欲哭無淚地罵道:「奇德蒙格!你沒事跟我躲同個地方幹嘛!」
  「我又不知道你躲在這裡。」奇德蒙格擺出一臉我也沒辦法的表情,左手摸向掛在腰際上的鐵罐子,仰頭就是一大口自己最喜歡的伯爵紅茶。
  克里斯回頭睜一隻眼透過鑰匙口觀察外面的動靜,嘴裡還碎念著:「這該死的挑戰日到底是誰想出來的?被全校追著打這種事就算一年只有一次也會累死人啊!」
  「你三年前就是這樣當上校際決鬥大賽的一線選手,不是嗎。」奇德蒙格把鐵罐掛回腰際,然後又抽出魔杖。
  「別趁機炫耀你和妮娜五年前就當上一線選手的『事蹟』。」
  「明明那時候真的當上一線選手的只有妮娜,我打贏的只是候補,你總愛散播不實消息。」奇德蒙格無奈地笑道。
  「管你那麼多,反正你和妮娜在我眼裡都一樣!」雖然克里斯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怨懟,但是心底還是很服氣這兩人的實力。
  「我跟你躲在這裡就代表我和妮娜不一樣,這五年來她可沒躲過一次,直接站在魁地奇場地中央,正面迎接四面八方而來的各種咒語。」語畢,奇德蒙格推開擋在門前的克里斯。
  「奇德,你要幹嘛?」
  「當然是出去啊,我不想被隊長逮到。」說到這,奇德頓了一下,又說:「不過說起來這完全是你的錯。」
  「啊啊!卑鄙!給我回來!」克里斯一把拉住要開門的奇德:「你也有責任!」
  「咒語是你發的、東西是你打壞的、不干我的事啊!」奇德使力甩開扒著左手的克里斯,拚了命向前抓住門把。
  「好兄弟就是要同患難同享樂,我可沒虧待過你啊,奇德蒙格‧布倫德森!」克里斯將奇德的左手向下壓,一個借力右手直接扣住奇德的脖子。
  「這、這是兩回事……」奇德依然不放開好不容易抓住的門把:「放、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反正只剩三十分鐘,就一起和我在這裡待到結束吧。」
  「……我、我拒絕……!」
  忽地,奇德趁克里斯的壓制力稍稍鬆懈之時,迅速抽出左手,再猛力地用手肘往後一撞!只聽後方克里斯一聲悶哼,奇德馬上一個箭步向前打開木門,誰料克里斯竟然從後方撲向他。隨後兩人便碰地一起摔在草皮上。 

  「克里斯蒂安……快從我背上滾開!」被壓在下方和草皮做親密接觸的奇德低吼著。
  但克里斯還來不及回嘴,就傳來:「找到了!布倫德森和馬格努森都在這!」

  瞬間兩人不約而同地往旁邊一滾,只差半秒他們就可能會變成一團翱翔天際的人型火球,他倆趕忙手腳並用地起身狂奔!然而想取代他們成為一線選手的學生們沒有放棄,繼續喊出各種他們會的咒語,從數十隻魔杖迸發出來的光束如鮮明的彩虹一般點綴了色彩黯淡的古堡。努力閃過攻擊的奇德和克里斯也來不及向後瞄準,胡亂地將魔杖往後指,隨意丟出擊昏咒和繳械咒,反正怎樣都會打到人。


   磅!
  當他們想鑽進另一座城堡時,門上裝飾的龍頭雕像卻被打了下來,剛好將入口堵住,兩人立即轉身一連丟了五六個擊昏咒,再喊了一聲燃燒咒讓草皮著火,爭取時間往另一個方向逃跑。
  沒命跑的兩人看見一處豁然開朗的廣場,心有默契的他們相互點了個頭,要把人群引到開闊的地方、一次用大範圍魔法直接解決。 


  「你再丟一個咒咒消,我去前面準備!」奇德對克里斯喊道。
  「了解!」克里斯一個急煞旋身,順著揮出魔杖,抵銷了一波咒語光束。
  奇德蒙格盤算著距離差不多,可以放條火龍阻止挑戰者們的攻擊,漸漸放慢腳步、要穩下轉身時,突然一道擊昏咒從他正前方飛來,奇德蒙格連忙舉杖一喊:「止止、魔咒消!」
  從他魔杖迸出的紫色光束與對方銀色光束碰撞一起,爆出幾團零星火焰和煙塵。
  「奇德?」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火焰消散之後響起。
  「妮娜!」一名頂著金棕色長髮的灰眼女孩握著魔杖,輕鬆自在地站在一圈躺倒在地、哀號不已的挑戰者群中央。
  妮娜挑眉問道:「你也要來這裡打嗎?」
  「不、……呃……」奇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此時妮娜的眼光已經不在奇德身上,而是定在已經舉起的魔杖端前方:「我大概知道了。停下來!克里斯!」無形的屏障接下了被魔咒重重擊飛的克里斯,不過下秒也重重地讓克里斯跌坐到地上。
  「嗚……妳也輕點……」克里斯揉著自己的臀部和背部。
  「那些人下手可不會輕喔。」妮娜和奇德扶起還在哀哀叫的克里斯。 


  「中大獎了,伊林基娜也在這!」、「把一線選手一網打盡。」、「小心點,他們搭檔了三年。」


   「我以為能輕鬆等時間到呢,看看你們幹的好事。」妮娜雖然無奈說邊擺出戰鬥的起手式。
  「要算帳找奇德去。」
  「算帳之後再說。」妮娜和其他兩人自動地背對背、面對將他們包圍的挑戰者們:「當作校際團體戰的暖身吧,願女武神眷顧汝等。」 

  「願女武神眷顧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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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和最後一個音說出的同一時間,三人的魔杖爆出威力十足的火花和光束,眨眼之間十來名挑戰者從圓陣內彈飛出去,挑戰者們也不遑多讓,擊昏咒、繳械咒、屏障咒,只要不是不赦咒的攻擊咒語都急速地從學生們的魔杖尖端一個個迸發而出,因為決鬥社社員別在胸前的決鬥社徽章會自動偵測某些較高強度的魔法攻擊並施予屏障,挑戰者們身上的挑戰者徽章也有相同效力,使得雙方進行對決時不需要顧慮下手的強度,可以拚盡全力搶下決鬥社社員的徽章,讓自己獲得能夠站上校際決鬥大賽戰場的資格。
  奇德才揮杖解掉了四五個學生咒語集合起來的擊昏咒,下秒立刻用空著的手拉過在混戰中被擊碎的看台座位碎塊,霎時沖散面前又準備聚在一起發動攻擊的學生,再迅速地唸出一組咒語名稱,魔杖隨即由上往下一甩,幾十道自魔杖尖端分裂而出的雷電劈啪響地麻痺連哀號都來不及、只剩囈語的挑戰者們。左手邊的克里斯也在下一秒擊出強大的屏障咒彈飛了十幾個挑戰者,登時間奇德面前又飛來好幾十道光束,連忙舉起魔杖一揮,正當三人都急急地在反擊和攻擊之間轉換時,天上傳來飛天掃帚與風聲摩擦的聲音,眼尾一瞄,大概五個挑戰者期著飛行掃帚環繞整座魁地奇球場,手上的魔杖也透出紅光,嘴形已經組織出「去去、」。
 
  三人一秒互換眼神,同時間喊出:「路摸思!」
 
  魁地奇球場中央的草皮瞬間爆出一團有一層樓高的龐大刺眼光球,亮得讓地上與天上的挑戰者們都下意識地擋住光線,然而天空部隊並沒有因此停止施咒,仍頑強地揮落魔杖尖端的紅色光束──
 
 

  武器走!!!

 
 
  碰!

 
 
  吶喀思!
  有幾個反應較快的挑戰者馬上喊出熄滅咒,隨著幾波喊聲,炫目的白光總算散去,但塵埃之間卻不見那三名決鬥社校隊代表,只有一隻銀光色,不知是鷹是鷲的生物,以雙翼和身體擋下來自天空部隊的攻擊,眾人還未從驚嚇回過神以前,又霎時轟然!
  銀光色的飛行生物雙翅一展!快與魁地奇球場短直徑相當的巨翅掀起無形的波瀾,吹亂那幾名天空部隊,甚至有人半身已經懸在空中,只得緊緊抓住掃帚才不致墜落,飛行生物揚起雙頭鳴嘯雙倍震響天地的高昂啼叫,響徹挑戰者的耳際與古老校園的每一處,似乎也能聽見最遠處的貓頭鷹塔裡鴟鴞們的騷動。
  又忽地,自雙頭鷲的巨翅下衝出一隻同樣也是銀光色的巨角犀牛,發狂似地朝天空部隊衝去,並毫不留情地將所有人與掃帚拋到校園的另一端去。於此同時雙頭鷲在妮娜魔杖的指揮下,低空掠過地面上的挑戰者們,使其不得不趴到草地上以對抗強大的風壓,但仍有挑戰者頑強抵抗,也想效仿那兩人召喚出巨大的護法,趁雙頭鷲拉起上身高昇之時,蟄伏於地的挑戰者們登時蹬地而起,同聲喊道疾疾!
 

  「護法現身。」


  比他們的語氣更從容不迫,比他們的咬字更為清晰,比他們的護法更早成形的銀光色北極狼齜著滿口尖牙、挺著龐大的軀體朝他們高速衝撞而去!見到狼撲上來以前最後的畫面是掛在奇德嘴邊那有點壞心的微笑。隨著魔杖尖端游移,帶著痛楚的悶哼聲也此起彼落,天上的雙頭鷲不忘繼續以誇張的雙翼壓制挑戰者,回到地面的巨角犀牛將萌生退意的挑戰者們驅逐出場,接著北極狼踏上最後一名站立著的挑戰者,並發出驕傲的狼嚎。
 
  此時,象徵著挑戰日結束的低沉號角聲響起,雙頭鷲、巨角犀牛與北極狼分別隨著垂下的魔杖消失於日暮的夕照之中。
 

  「結束了。」


  奇德和克里斯筋疲力竭地一屁股坐下,大口地喘著氣,與消耗魔力相等的汗珠也如大雨淋漓般地滑落,浸濕了凌亂的制服。雖然妮娜仍叉腰挺立著,她急促的呼息與近乎全濕的長髮也反映出剛才操控巨大護法的代價。
  身體雖然累得連再次抬起魔杖的力氣都沒有,可三人相視的眼神都充滿著對決鬥的信心與勝利的傲氣。他們都了解,彼此已經準備好替德姆蘭魔法與巫術學校搶下今年四校校際決鬥錦標賽的冠軍。
 
 
  「恭喜你們又再一次衛冕德姆蘭決鬥校隊主戰三人組。」
  一個人影悠悠然地跨過也無數癱倒在地的失敗者,雙手插著口袋,衝著三人露出溫柔大哥哥般的微笑。
  「十年前到底是誰發明這種制度的……」克里斯哀怨地看向那人。
  那位「大哥哥」繼續笑著說:「正是你們的決鬥指導教授,沃爾夫‧瓊森。」
  「我一定恨你一輩子。」克里斯惡狠狠地回道。
  「好啦,後天是比較輕鬆的社內遴選,你們好好回去休息吧。」
  「說得倒是很輕鬆……」覺得有點吃不消的奇德也忍不住抱怨著。」
  「決定用巨型護法戰鬥的可不是我啊,而且護法體積跟消耗能量最多的應該是妮娜吧,她都沒說什麼了,你們這兩個躲躲藏藏的傢伙有哪來的資格跟我哀哀叫。」
  語畢,妮娜只是扯出一個五味雜陳的笑容,屬於斯拉夫民族特有的冰冷的灰色雙眼似乎更為冰寒了。
 

  「那麼我先回去啦,你們也快點吃飯洗澡休息吧。」沃爾夫一派輕鬆地轉身準備離去,又彷彿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多說了一句:「至少霍格華茲,那群禮儀得體的流氓,是絕對不會給你們休息的空間。你們可得比前幾年更有決心。」
  聽及此,三人的表情同時間認真了起來。達成二連霸的霍格華茲決鬥社的三名正選者在今年意外地被全數換新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魔法界,英國官方媒體預言家日報也對於三名新人選多有報導,包括他們的出身、天賦與驚人的實力,被譽為自四校決鬥大賽初屆以來最優秀的三人組。而且近幾年霍格華茲對德姆蘭的敵意與戰鬥慾望也日漸高漲,儼然是互看不順眼的宿敵。即使是剛才那招巨型護法的戰鬥方式,他們三人也只能各自使用一到兩次,天賦最高的妮娜最多也只能使出三次,第三次結束以後妮娜就會完全喪失戰鬥能力,因此這招不能輕易地拿出來對付霍格華茲,甚至也無法完全擊敗霍格華茲。今年究竟能不能替德姆蘭奪下冠軍,三人心底都沒個準。
 
 
  妮娜彎腰撿起在挑戰開始後就放在腳邊的斗篷,上手就甩上肩,用著不是祈禱,而是肯定的語氣說道:
 
 
  「願諸神賜予我們無上的榮耀。」
 
 
  奇德與克里斯的眼眸映照著與妮娜眼中相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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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進一間以天藍色為基調、雖有凌亂但大致上還算整齊的四人房。僅有一扇窗戶敞開,窗邊坐著一名低頭閱讀信柬的女孩,一頭柔金色長髮盤梳到一半,未成髻的一縷髮尾隨風飄動,輕盈自在的髮尾與皺起的雙眉和凝重的眼眸形成對比。
 
  「妳還沒好呀?」房門突然被同寢的室友打開,邊走向她邊問道。
  「看完信就去吃。」女孩微微一笑,順勢將羊皮紙蓋下,也掩去信封上蠟封的標誌。
  「奇德蒙格又寄信來了嗎?」室友曖昧地笑著。
  「不是,是家裡寄來的。」女孩誠實地回答:「妳先去吃早餐吧,我隨後就跟上。」
  「也是,奇德蒙格的信總會附上他摘的花。妳別太晚喔,早餐結束後要去校長室聽行前說明。」
  「我知道,謝謝妳。」
 
  女孩確認房門確實關上後,又回過頭來重新檢視信件內容,確實將重點記下後,便拿起魔杖把信紙與信封通通燒盡,然後將灰燼掃入桌下的垃圾桶。重新梳起髮髻之時,遠遠望見窗外有一隻眼熟的貓頭鷹迎面飛來,穩穩地停在窗櫺。女孩接下鳥喙銜著的信件,並給了一點點心犒賞貓頭鷹,輕聲地說道:「辛苦了。你先去貓頭鷹塔休息,過幾天再請你幫忙回信。」
 
  貓頭鷹吃完點心後便拍拍翅膀飛向貓頭鷹塔去了,女孩打理好頭髮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先是拉出魔法維持鮮度的鮮豔花朵,輕柔地將其擺在床頭後,才讀起那以生疏德文寫成的信件:
 

  伊蓮娜
  恭喜妳再度代表波巴洞出席決鬥大賽,而我也成功撐過挑戰日,再次獲得決鬥大賽的出賽資格。現正緊鑼密鼓地與全校準備迎接妳們到來的事務,期待與妳的相遇,屆時再找時間帶妳逛逛我的國家。
  最後誠摯地歡迎妳光臨德姆蘭。
  祝一切安好。
 
  愛慕著妳的奇德蒙格
 

  因這封信到來而一展愁眉的伊蓮娜,踏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寢室,然而幾秒過後,她的國家發生了件驚動麻瓜與巫師社會的事件。
 
 
 
  「法蘭克福國際機場遭遇炸彈襲擊,傷亡名單目前不明,官方已經停止所有飛機起降,以及管制民眾出入。是否為恐怖攻擊則尚未定調。」

悠悠💛 @karmai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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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對新樓的好奇心走進這樓,卻被緊湊的故事情節和細膩的描寫吸引著走不出去了www
很喜歡對角色們的表情,動作和感受的描寫,立體而實在的,完全感受到挑戰日的緊張氣氛
而且故事結構也是很緊密的,氣氛營造得剛好,情節之間看似沒什麼關係,但原來又是有關係的
我最欣賞的是,每一個細節都是有被注意到的
例如在角色的命名上,就已經看得出作者對北歐民族是有一定的認識的
這是我近來最喜歡的一篇同人文,期待之後的故事發展~

愛德華‧柚捏‧生研 @reonnene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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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mainy
謝謝大大的評論跟回饋。本來以為這篇文章只會有我自己自嗨的,但在PO出不久後就得到回應真的很開心。
從火盃的考驗以後就對德姆蘭這個學校的較為粗曠的風格深感興趣,也希望寫出一篇不同於霍格華茲為主的視角的文章,不過礙於羅琳對德姆蘭的描述並不多,只要靠自己想像了ww
再來就是自己的私心。

再次感謝大大的喜愛與支持,雖然更新速度可能會很慢很慢,但也敬請期待。

愛德華‧柚捏‧生研 @reonnene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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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下真的糟糕了……
  怎麼了?
  神諭者日報的今日頭條,三天前德國法蘭克福機場的恐怖攻擊事件。德意志魔法部的調查結果是「沒有任何麻瓜參與的魔法恐怖攻擊」。
  欸?沒有麻瓜參與?
  目前為止法國巴黎、比利時、西班牙巴塞隆納的恐怖攻擊不都是麻瓜主導、巫師輔助參與嗎?
 
 
  神諭者日報駐德記者轉述德意志魔法部部長法蘭茲‧奧貝路斯坦昨晚於柏林魔法部的公開報告演說全文如下:
  我以最沉痛的心情告知德國與國際魔法社會的巫師與女巫,三天前發生於法蘭克福國際機場之攻擊事件,據我方正氣局鑑識調查組的調查結果顯示,本次攻擊事件是一群以兩人為組的八名巫師與女巫預謀行動而致之結果。其於法蘭克福國際機場的國外熱門航線與國內熱門航線,共八處位置,於同一時間實施殺傷力極強的爆炸魔咒。更不幸的是這起事件完全由魔法社會的巫師與女巫主導策畫,並無任何麻瓜組織或個人參與攻擊的痕跡。因此我們不得已在未告知詳細情形的情況下針對德國麻瓜政府首領與高層,以及新聞媒體進行記憶修改,明日也會於法蘭克福地區以水源為媒介實施大規模的記憶修改,請居住於法蘭克福的巫師與女巫做好準備。同時我們再次向國際魔法社會保證,決不會因此次事件而導致魔法社會的曝光,亦會主動向國際魔法議會提出報告書。
  而此次行動經調查證實為組織行動,德意志魔法部從今日起將會加強調查與管控魔法社會的組織行動,請各個達到法定規模的魔法組織留意近期內組織管理局新發布之組織規範,並依法到各地魔法部分部重新登記。
  最後,我,德意志魔法部長法蘭茲‧奧貝路斯坦,向德國與國際魔法社會致上最深沉之歉意,也以最誠摯的心情提醒德國境內的巫師與女巫提高警覺,並留意身邊的人物和環境,若發現異狀請立即通報正氣局。
 
  奧貝路斯坦部長發表完公開聲明以後便隨即離去,沒有回答任何記者的提問。目前本報記者掌握的資訊與公開聲明並無二致,國際魔法議會也針對法蘭克福攻擊事件和德意志魔法部的處理、調查程序是否遵行國際報密規章進行獨立調查。瑞典魔法部長瑪麗‧安格森透過本報對瑞典巫師與女巫呼籲,如若近期內將要前往包含德國在內、曾受恐怖攻擊之國家,或是高度風險之國家,如英國、荷蘭等,請提高警覺以及備妥身分證明與相關文件,以應對當地魔法部的查核。對於防恐措施,安德森部長表示已會同正氣局等相關部門進行協商,會在最短時間內提出健全的對應政策。
  …………
 
 
  德國魔法部都這麼直接說出來了,這事怕假不了了。

 
  ……奇德……

 
  神諭者雖然沒寫出來,但有些小報說這次行動是「混合派」為了報復之前被德意志魔法議會擱置的血統平衡政策。

 
  奇德。

 
  「混合派」已經變得這麼激進了嗎?我以為只有「新血派」比較兇。
 

 
  「奇德蒙格!」
  透過哄哄響轟進腦中的聲音拉回正神遊於課本下的神諭者日報中的奇德蒙格,嚇得他不小心碰掉了蓋在日報上的課本,砸痛了自己的腳。
  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兼任決鬥社指導教授的沃爾夫‧瓊森,正挑眉盯著他,課堂裡的學生也因為他的反應而竊竊發笑。
  「我們連續六年衛冕校際決鬥大賽德姆蘭主戰成員的奇德蒙格‧布倫德森先生,竟然連如何對付催狂魔這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也難怪布倫德森先生的第二年決鬥大賽在第一場比賽就被波巴洞的伊蓮娜‧奧索威勒小姐一招擊飛,在醫院廂房躺了整整三天,還順便把冠軍拱手讓給了波巴洞。」
  語畢,再配上奇德一秒漲紅的臉,竊笑聲又更為響亮了。奇德只好以眼神向沃爾夫抗議他的「背叛」,而沃爾夫則送上他招牌的大微笑,然後同學們更不顧奇德的感受放開大笑,奇德無奈地將連埋進手掌中。
  「好了,同學們笑夠了,讓我們回到正題上。」幾分鐘後,沃爾夫終於制止同學們停不下來的嘲笑:「剛才問布倫德森先生的問題是:遭遇催狂魔唯一且最佳的解決咒語是什麼?相信現在布倫德森先生的腦袋比較清楚,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
  「護法咒。」奇德頂著紅得像番茄一樣的臉回答道。
  「正解,我們的英雄又回來了,各位,拍拍手。」沃爾夫帶頭鼓起嘲諷意味深厚的掌:「因為有同學提到了前幾天挑戰日布倫德森先生、馬格努森先生,以及不在這裡的伊林基娜小姐在最後幾分鐘使用的巨型護法戰法,是否適合用於決鬥之中?答案是可以的。」
  沃爾夫轉身在黑板寫下護法咒的咒語:「『疾疾,護法現身』,最好牢記這句咒語,尤其到了催狂魔經常出現的區域。這大概是各位學習魔法以來最根深蒂固的觀念,當然這個觀念是絕對正確的。但是護法咒一如其名,是召喚出屬於自己的護法,而護法的最重要功能就是以另一個實體保護施咒者。雖然護法咒對催狂魔的效用最大,但它不僅僅於此,以更多的魔力施展護法咒,護法的實體就會更堅實強大,用來對付催狂魔以外的敵人也很有效用。」
  看著底下學生除了奇德和克里斯以外,都用著極度渴望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沃爾夫,又接著說道:「但前提是你們必須有足夠的魔力施展出巨型護法,如果沒有足夠的魔力,你只會在醫院廂房昏睡五天五夜,再花上一個星期從頭昏腦脹的狀態裡回神過來。那麼所謂的『足夠魔力』是什麼?」沃爾夫故意停頓了下,再面帶詭異微笑說道:「持續擊出五百次的擊昏咒,大概是伊林基娜小姐的雙頭鷲護法的五分之一。」
  頓時,那些散發渴望眼神的學生們全體一致地垮下臉,而沃爾夫不掩對此極度滿意的表情,底下的奇德和克里斯則是回想起被沃爾夫訓練到連起床都有困難的那段日子。
  「噢,下課鈴響了,想深入學習巨型護法的同學們可以和布倫德森先生一起留下來。」沒等沃爾夫說完,整間教室的學生包含克里斯通通在瞬間擠出門外。
 
  沃爾夫一揮手,把教室的門關好並上鎖。他悠悠地走到奇德面前,瞄了眼桌上的神諭者日報,用早就預料到的語氣,道:「看來上頭的人對你很了解啊。」
  「有的時候你的語氣真令人不爽。」奇德發自內心地說道。
  「謝謝稱讚。」沃爾夫全然不在意地回答,並繼續說:「聽好了,做你該做的事,盡全力準備決鬥大賽,就和其他人一樣。這不是我說的,也不是安格森部長的命令,是來自令堂的口信。」
  「發生在德國、法國、西班牙等等國家的事情,遲早都會波及到北歐。」
  「那也不是你該管的事。」
  「但我被賦予、」
  「奇德蒙格,直到畢業以前我都是你在德姆蘭的監護人,」沃爾夫雙手抵著桌子,傾身說著:「你的一舉一動必須在我的掌控之中,也不允許你擅自離開我的眼皮底下。這是令堂與安格森部長給予我的任務,你應該記得我以前擔任正氣師時的任務完成率有多高。」
  「百分之八十五,別再炫耀一次。」
  「那你懂了嗎?」
  「如果你是我同學,我一定先揍你再說。」
  「懂、了、嗎。」這次的語氣並不是疑問句。
  奇德嘆了口氣,道:「懂了。」
  「好孩子。」沃爾夫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去吃午餐吧。」
  奇德完全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給沃爾夫後便起身走出教室,而沃爾夫還是保持著笑容,他早就習慣別人白眼他,以前求學時期的朋友、一起工作的夥伴和現在他必須照顧和教導的學生。比起討人喜歡,對沃爾夫來說更重要的是確實完成自己的任務。

  「啊,忘記沒收他的神諭者日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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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奇德邊碎念抱怨著沃爾夫,邊重新瀏覽神諭者日報的頭條新聞,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奇德。」妮娜的聲音從後方叫住了他。
  「妮娜?妳還沒去吃飯啊?」奇德胡亂地把神諭者日報塞進書袋裡。
  「天文學的教室比較遠你忘啦。倒是你,不是和克里斯一起上黑魔法防禦,怎麼還在走廊上?」妮娜反問。
  「被瓊森教授留下來訓話。」他還特別強調「教授」二字,平常時候他和克里斯與妮娜是不會這樣稱呼沃爾夫‧瓊森的。
  「不會是因為神諭者日報的事吧。」妮娜的直覺總是很準。
  「妳是不是偷學破心術……」
  「看你早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再來伊蓮娜是德國人,你會擔心也是正常的。」
  但這次就說錯了,雖然事發在伊蓮娜的國家,卻不是令奇德如此在意的原因,他嚴肅地說道:「因血統而起的衝突遲早也會在北歐境內發散,甚至和那幾個國家一樣遭受恐怖攻擊,我覺得我們必須做點什麼才對。」
  「安格森部長說了會會同相關部門研擬對策,其他北歐國家也有差不多的動作,輪不到我們擔心這事。」
  「如果今天換成俄羅斯發生這種事呢?」奇德問道:「妳還會這樣說嗎?妮娜。」
  「我們還是學生,而且上頭還有魔法部,任何魔法部是不會對這種事情坐視不管的。我們盡到現在該盡的本分就好。」妮娜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他:「奇德,為什麼你會特別關心這些事?前幾次恐攻發生的時候你也有一樣的反應,而且沃爾夫都會在恐攻被報導後的幾天內單獨找你談話。」
  「我覺得……即使身為學生也能盡點力,不然我們練習決鬥技巧就真的只是為了贏得決鬥大賽嗎。」奇德故意迴避掉妮娜的眼神,試圖掩飾自己的真正想法。
  妮娜盯著奇德一會後,便繼續前行,順便轉移話題:「說到伊蓮娜,你們倆現在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朋友啊。」
  妮娜給了個極度懷疑的斜眼,道:「最好有朋友會三天兩頭寄信問候,還送花送香水咧。你假期寫給我的信一個月有一封就不錯了,更遑論送我花了。」
  「原來妳喜歡這套啊,那我下次放假就提高寫信的頻率,順便告訴我妳喜歡什麼花,我好夾在信中送給妳。」
  「倒也不用,怪噁心的。」妮娜很不給奇德面子地打了個冷顫。
  「伊蓮娜沒有提過這事,我也沒有問過伊蓮娜,就維持這樣的相處模式了。」奇德的語氣中略帶點失落與無奈:「包含每年的決鬥大賽和假期的碰面,一年大概見上三次面吧。」
  「你知道伊蓮娜的中間名嗎?」妮娜突然丟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不知道。」
  「下次試著在信裡問她看看吧。」
  「為什麼?」奇德還是摸不著頭緒。
  「如果她肯告訴你她的中間名,那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提出交往要求了。」妮娜說得十分肯定:「畢竟中間名不是任何人都會知道的對吧。」
  「這麼說是沒錯啦……」奇德話鋒一轉:「那妳的中間名是什麼?」
  「猜呀。」
  「費奧多羅芙娜?」
  「並不是每個俄羅斯女生都用這個當作中間名好嗎。」
  「那是什麼?」
  「你覺得我會輕易地告訴你嗎。」
  「看來是不會……」

 
  隨著閒聊的話題,從餐廳傳出的嘈雜聊天聲也越來越近,此時有個穿著小了好幾號的德姆蘭制服,且頭上戴著一頂廚師帽的家庭小精靈在餐廳門口東張西望,一見他們倆便小跑步上前:「布倫德森先生、伊林基娜小姐,你們來得好晚,馬格努森先生已經開始用餐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多迪。」妮娜說道。
  「今天也一樣是以蛋白質為主的大份量餐點。」
  多迪領著他們兩個來到熟悉的餐桌,上頭擺著一盤層層相疊的肉排、一碗沒有任何醬料的沙拉、一籃已經切好的裸麥吐司和一大壺紅茶。克里斯已經坐在餐桌前消耗面前大量的食物,奇德與妮娜入座後也開始用餐。這是沃爾夫替他們制定的「賽時菜單」,以應備戰和正式比賽的時候消耗掉的大量魔力和體力,而且每餐都要吃完。雖然家庭小精靈的手藝無可挑剔,但一開始接受這種菜單時,大份量的肉品令三人吃得很痛苦,不過隨著時間一久,他們的胃和身體都漸漸習慣了,也確實在決鬥上產生了明顯的影響。而多迪則是受沃爾夫的委託來監視他們有沒有把桌上的東西都吃完,還有每次飯後的沃爾夫特調飲品。
 
  多迪見三人吃得差不多時,手指一彈,桌上三個大空杯從杯底浮出紫色的稠狀物,三人看著那三杯紫色特調飲品依然露出與當年第一次喝時的嫌惡表情。
  「我們能不能一餐不要喝這東西。」克里斯哀怨地問道。
  「瓊森教授說一定要喝完。」多迪非常堅定地貫徹沃爾夫賦予的任務:「瓊森教授說就算用魔法逼先生小姐們喝下去也可以。」
  「當我沒說!」
  克里斯馬上放棄,因為他們三人都忘不了第一次被多迪強灌特調飲品的情況,那粗魯至極的動作完全顛覆他們對家庭小精靈的印象。
 
 

  「倒倒吊。」

 
 
  克里斯連杯子都還沒碰到,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倒吊在空中:「哇啊!多迪!我都說要喝了你快放我下來!!」
  「不是多迪,多迪連手指都沒動一下,是薩卡爾特先生。」家庭小精靈細長的手指指向不遠處的一名穿著德姆蘭魁地奇校隊制服的高挑男學生。
  在以北歐和東歐學生為主的德姆蘭中,只有一人有這麼突出的姓氏,即是魁地奇校隊隊長兼任瑞典魁地奇國家代表隊頭號追蹤手──奧斯卡‧薩卡爾特。有著屬於北歐血統高挑的身材和一頭金色短髮,配上冷峻的輪廓與凌厲的劍眉,但那雙藍眼卻似水柔軟,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憂鬱感,替奧斯卡塑造出憂鬱貴公子與傲氣王子的雙面形象,以至於奧斯卡在初入學時就已經成為德姆蘭擁有最多追求者的學生。而他駕馭掃帚的技巧也堪稱一絕,能夠細緻地轉變掃帚飛行的方向,閃過迎面而來的博格,又能以華麗的飛行姿勢擾亂看守手的判斷、精準地將快浮送進球門,因此而獲得瑞典百年以來最強追蹤手的稱號。更重要的是,奧斯卡就是挑戰日那天被克里斯擊成碎片的飛天掃帚的擁有者。

  「奧、奧斯卡隊長……」被吊在半空中的克里斯一看清楚施咒的人以後臉色驟變。
  「雙頭鷲1838復刻版是我親自去拜託奧地利最有名的飛天掃帚工匠替我手工製作的復刻版掃帚,換言之,全世界只有這一把復刻版。雖然不是最快速的掃帚,但它能配合我的操作做出最細緻的方向變換。」奧斯卡嘴角帶著一抹神秘的淡笑。
  「我慘了……這絕對賠不起……」克里斯絕望地反胃了。
  「不過這筆錢是瑞典魔法部運動管理部門幫我出的,算是政府公器的一種,我已經寫好報告書寄去運動管理部門,這學期結束以後你可能就會收到運動管理部門的來信,為了避免你那時候摸不著頭緒,特地今天來通知你一聲,克里斯蒂安。」
  奇德聽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冷顫,心底慶幸好險奧斯卡沒把自己和克里斯一起倒吊在餐廳,受眾人的嘻笑,最可怕的還是奧斯卡那副明目張膽卻又走在規則上的報復行動。
  「奇德蒙格。」忽然,奧斯卡把視線轉向自己。
  「是!」奇德震了一下。
  「明年雖然我就畢業了,但是請你們以後不要再躲進校隊的飛天掃帚室。」
  「是,真是非常抱歉!」奇德趕忙鞠躬道歉,免得也被奧斯卡納入報復名單,即便平時對待誰都很溫柔的好好先生,生起氣來也是很恐怖的。
  「那我要去練習了,你們慢慢用餐吧。」
  奧斯卡魔咒一揮,倒吊在空中的克里斯瞬間頭下腳上地往下墜落:「哇啊啊啊啊!!」
  見此多迪不慌不忙地打了聲響指,在克里斯正下方畫出一圈軟綿綿的白雲,不偏不倚地將克里斯接下。但克里斯慘白的臉色並沒有好轉,才回到地面沒多久,克里斯就摀著嘴巴衝出餐廳,多迪則捧著特調飲品跟在他身後。而奧斯卡‧薩卡爾特嘴邊的笑容似乎透出一種復仇成功的滿足,他收起魔杖後便踏著優雅的步伐離去,真是不得不令人懷疑他是否真的具有皇族血統。然而幾乎受到全校追捧與讚美的奧斯卡,在近兩年來傳出一些負面傳言與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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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薩卡爾特。」與奧斯卡同年級的男同學在門口攔住了他:「最近混血派搞出來的事你都看到了吧,這樣你的家族還要在議會繼續支持混血政策嗎?」
  「明明是純血家族來著,卻主張要循序漸進地與麻瓜通婚,真是令人不爽。」
  奧斯卡收起嘴邊的那一抹笑,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擋到我的路了,讓開。」
 

  薩卡爾特家族出了幾名瑞典魔法國會的議員,並且都主張政府需要有計畫性地融合純血與麻瓜血統,以擴大混血族群的方式對應純血巫師與麻瓜後代巫師的衝突。
  壟罩歐洲的黑魔王威脅消失後,血統衝突不減反增,黑魔王被傳說中的哈利波特擊敗以後,其黨羽食死人也紛紛鳥獸散,不是被英國魔法部逮捕,就是分散成好幾個小組織,時不時地出來提醒大眾他們的存在。因為黑魔王主張「血統純正」,又食死人多是純血巫師,故英國境內以及受黑魔王威脅的鄰近國家,包含愛爾蘭、法蘭西、德意志、西班牙、比利時、盧森堡等的純血巫師皆被魔法社會的麻瓜後代巫師和混血巫師排擠與抹黑,即使沒有參與黑魔王行動的純血家族亦遭受無端謾罵與攻擊,而麻瓜後代則被捧為活化魔法社會的優異血統。於此同時,麻瓜社會因種族、宗教的矛盾達到臨界點,醞釀出許多恐怖攻擊事件,這使得麻瓜政府漸漸有意尋求魔法社會的協助,魔法社會對此出現贊成派與反對派的討論,令人驚訝的是反對派巫師竟以麻瓜後代巫師為大宗,他們與反對派巫師認為「麻瓜的問題應由麻瓜解決」,麻瓜後代巫師進而與麻瓜親戚或父母切割關係,並要求魔法社會改正其名稱為「新血」巫師,以期不使自己捲入危險的麻瓜社會之中。
  原本立場較為中立的混血巫師族群,在種種議題上被純血派與「新血」派拉攏、也因不表態的態度而遭兩個族群的辱罵,故混血派巫師也衍伸出了極端黨派和思想,其主張魔法部應強制「血統整合」,把純血巫師與麻瓜的通婚列為計畫性的強制政策。過了幾年後,三派血統在西歐、南歐等國的魔法部國會中壁壘分明,極端組織也不時地發動恐怖攻擊,希望自己的訴求能盡早比其他兩派寫入法律之中。前英國魔法部長妙麗‧格蘭傑就因為不理會「新血」派巫師議員的立法要求而黯然下台,目前被推舉為代理魔法部長的哈利波特則因其混血身分承受著英國國內混血派巫師的政治壓力。
  照理來說,北歐與東歐是受黑魔王威脅最少的地區,血統對立也沒有西歐國家那麼明顯,然而自古以來純血巫師對於麻瓜的歧視和排斥仍然存在於巫師社會之中,多多少少也受到了這些事件的影響,尤其愈加頻繁的恐攻,前幾天法蘭克福國際機場攻擊事件又被確認為完全由巫師所主導、參與,怕是給了不少魔法人士對於混血派的恐懼。對於奧斯卡‧薩卡爾特的負面傳言也是由此而生,不少人都說奧斯卡也與其家族一樣支持混血政策,而避免針對純血的閒言。
 

  那些學生與奧斯卡對峙了幾分鐘後,便被趕來處理狀況的符咒學教授勸離。但就算教授沒趕過來,那些攔截奧斯卡的學生也不敢輕易對奧斯卡出手。除了高超的飛行技巧以外,奧斯卡還以決鬥實力聞名,要不是他當年選擇進入魁地奇球隊,奇德搞不好到現在還沒辦法站在決鬥大賽的舞台上。
 

  「我先回宿舍啦。」妮娜拍了拍奇德的肩膀,說道。
  「嗯?妳喝完了?」
  「在你看熱鬧的時候就喝完了。」
  「說好一起喝的啊!」
  「誰跟你說好了,記得要喝完啊。」
  看著奇德糾結一起的表情,剛才喝下特調飲品的那份不悅和痛苦瞬間消解了不少,妮娜決定以後都要先行一步喝完特調飲品,好嘲笑奇德和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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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架決鬥練習用的人偶碰地撞碎在滿是燒灼痕跡的石磚牆上,隨後又一擊強力的擊昏咒把另一架人偶敲在差不多的位置上,但新的人偶一個接一個地從四面門口衝出來,令練習室中央的三人不得不繼續繃緊神經邁向密集練習的第四小時。
 

  「風暴聚集、」
  其中唯一一名的男學生將魔力聚集於魔杖尖端,隨著魔力的加強,他身周的風力與風速也越來越強:「風刃齊發!!」

 
  轟地!兩道強力風波隨著他手臂帶動魔杖的甩動噴射而出,剎那間將面前的人偶橫砍成兩半!
 

  而他左手邊棕色長髮的女學生也不惶多讓,一手撐著屏障的同時使用爆爆消解決一湧而上的人偶,接著女學生邊收掉屏障,邊讓面前多不可數的人偶碎片浮空,跟著她喊出的「哇嘀哇唏」,那些碎片咻地萬箭齊發!準確地破壞驅使人偶行動的魔力中樞。

  第三名決鬥者──紮著俐落馬尾的金髮女學生早她的兩名同伴一步解決她負責的大多數人偶,剩下最後一架人偶搖搖晃晃地像是要停止運作,但在她正要給予終結一擊之前,人偶忽然從嘴裡噴出一管灼熱如熔岩的火焰柱,她旋身一閃,站穩腳步後馬上提起魔杖正面迎擊火焰柱,只見火焰柱將要點燃魔杖尖端之時,忽然火焰前頭的流動停止了,下秒火焰柱的前端變換成一層淺藍色的厚冰,且那冰還沿著火焰柱逆向冰凍,直達人偶發射火焰的管口,整柱火焰違反常理地被冰凍了起來!
  然後女學生再猛地使力,人偶便從內部炸了開來!只剩漫天的木頭與冰的碎片。
 

  此時練習室上方的紅燈轉換為綠燈,三名決鬥者總算能夠放鬆緊握魔杖的手掌。才以令人驚奇的方式消滅火焰的金髮女孩突然一個踉蹌向後倒,棕長髮女孩與男夥伴兩人連忙扶住她。

  「伊蓮娜,沒事吧?」棕髮女孩問道。
  「沒事……有點睏了……」伊蓮娜努力地想靠自己站起來:「路易絲、海因里希,謝謝。」
  「妳最近都很晚才睡,這幾天早餐也沒好好吃,難怪會這樣。」身為同寢室友的路易絲念叨道:「海因里希,先扶她去牆邊坐著吧。」
  「嗯。」海因里希點了點頭。

 
  伊蓮娜坐下沒多久,從外觀察練習室狀況的門被打開,從後頭出現的是一名穿著決鬥服的女性。
  「伊蓮娜,妳的體力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差?」女性不解地問著。
  「最近作息有點混亂,抱歉,奧勒岡教授。」
  「是因為法蘭克福事件嗎?」奧勒岡教授繼續問著。
  「……是的。」
  「我懂妳的心情,但是眼下對妳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下星期的決鬥大賽,」奧勒岡教授蹲下來,搭上伊蓮娜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德國魔法部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妳不用擔心太多,專心比賽就行了。」
  「好的,教授。」
  「還有不是說過了嗎,我跟你們的年紀差不了多少,叫我約瑟琳就好。」約瑟琳露出大姊姊般暖心的微笑,三人笑著點頭回應,她繼續說道:「去年才接手你們這三位波巴洞的決鬥大賽代表選手,希望你們還適應目前為止的訓練方式。」
  「除了上次的『野外露營』妳的安排有點狠以外,其他都還應付得來。」海因里希微微抱怨著,到底是哪種教授會把學生放生在滿是吃人奇獸的森林裡。
  「就算知道約瑟琳一定不會讓我們被吃掉,但這真的會造成我們的陰影啊。」路易絲附和著。
  「伊蓮娜妳也這麼認為嗎?」約瑟琳瞪著大眼睛,不知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天真,問著伊蓮娜。
  「呃……雖然是不錯的體驗,但……」即使是被記者譽為「波巴洞的雅典娜」的伊蓮娜也同意那次「野外露營」完全超出學生能夠應付的範圍。
  「可是妳們還是熬了過來……好吧。想說要陷入最極端的狀態才能逼出人類最底層的潛能,但看來對你們來說還是太早了。」
  「該不會妳以前在法蘭西魔法部都是這樣訓練正氣師的吧。」海因里希不帶期待地隨口一問。
  「當然不是。」
  「欸?!!」
  「那是我自己的訓練方式。」約瑟琳真心地替自己感到驕傲。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海因里希小聲地對伊蓮娜和路易絲道歉。
  「今天就到這裡,這也是最後一次的密集訓練,四天後出發德姆蘭,在此之前好好休息,別做太激烈的運動,也不允許你們過度消耗魔力和與他人決鬥。」約瑟琳以教授的口吻命令道:「路易絲,這幾天妳好好盯著伊蓮娜。」
  「了解,奧勒岡教授。」
  雖然約瑟琳‧奧勒岡有時會很亂來,但還是值得信任的決鬥指導教授。大多數時候他們仍會遵循她的意見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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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著鏤刻的玻璃令灑落於廊上的月光變換為各種不同姿態的飛馬,以及與法蘭西王家有深厚淵源的鳶尾花紋章,此外亦有在一定間隔距離中出現的波巴洞校徽,微風輕輕吹拂而來,似乎撩動了月的光芒,倒映在大理石地板上的飛馬、鳶尾花與校徽一閃一動著,與走在廊下的人兒相互映成一幅美麗的畫。
  晚餐過後,伊蓮娜答應路易絲會在全校熄燈以前回到宿舍,路易絲半推半就地同意以後,伊蓮娜便獨自一人來到離主城堡有段距離的貓頭鷹塔,沿著旋轉樓梯一層一層地往上,來到將近頂層後才進屋裡去。她很快就找到自己的貓頭鷹,一隻倉鴞自最頂端的棲架上滑翔而下,穩穩地停在她的左臂上。伊蓮娜先是從口袋裡掏出點心獎勵她的倉鴞,然後解開綁在倉鴞腳上的繩子,拿過繩子另一端繫著的小盒子。倉鴞彷彿和她有心電感應般,當小盒子捧在伊蓮娜的掌心時,牠便跳向最近的棲架上。
  那盒子外表樸素,卻用細緻的鎖鏈以十字綁法固定,鎖鏈的中心點是一般來說是給鑰匙開啟的鎖孔,使得這盒子不能以普通方式開啟,但伊蓮娜早對這種機關習以為常,先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再將血液抹在鎖鏈上,然後滴進鎖孔一點紅,接著輕聲念了一串德文咒語,盒子上的鎖鏈就像融化一般瞬間消失。躺在盒子裡頭的是一條以皮繩項鍊,其貫穿著一枚金黃色的雙尾獅首飾,這是她的故鄉──法蘭克福隸屬的黑森邦自古以來的代表獸。底下還壓著一張羊皮紙,上頭以優雅的德文寫著:「勿驚勿擾。祝武運。」然而伊蓮娜沒有表現出開心或是放鬆的表情,反倒有種說不出來的沉重。但伊蓮娜還是戴上了這條項鍊,並將雙尾獅的首飾藏進衣服下,從她出生就纏繞著她的隱形鎖鏈,在這一刻忽然纏得更緊了,緊到令她有些喘不過氣。
 

  正當她準備趕在熄燈以前回到宿舍之時,一聲熟悉的鳴叫聲沐浴月光而來,是奇德的雪鴞,口中還叼著一封信柬。
 

  伊蓮娜不自覺地笑了,笑得比平時收到奇德的信還要開心,現在也只有奇德能讓她暫時忘卻所有煩人的事情,那藏於心底的回憶也跟著翻湧起來。一樣如今夜皎潔的月色,離群的兩人跳起與遠方參與狂歡節的人們不同的舞,時緩時快,衣襬與裙襬一同畫出好幾個完美的圓。戴著面具的兩人一邊依著心中共通的旋律踩著意外有默契的舞步,一邊凝視面具後映著月色的瞳眸。裙襬方歇,他伸出雙手想除去掩蓋她面容的偽裝,而她卻壓下他的雙手,並偷偷使力將他拉近。
 

  唇瓣與唇瓣之間參著月光的味道,涼涼的,甜甜的。
 
 
  也許是被遠方的煙火嚇醒了,她急忙忙地道別後便轉身跑開,即使她還想多逗留一會。
 
 
  “盜走我心與唇的小姐啊、”
  她明明知道不該停下,卻還是佇足了。
 

  “敢問您的芳名。”

 
  她稍稍地側過臉,那個人沒有拿下面具,太狡猾了。但她也沒給那人看見自己的真實長相,沒資格說他。
 
 
  ──伊蓮娜。
 
 
  “好讓我知道我被困於何人手中。”
 
 
  ──我的名字是,伊蓮娜、伊蓮娜……
 
 

※   ※ ※
 

 
  「請您稍坐。」那名「年輕」的精靈放下一杯熱茶後,便關上門離開了。
 
  偌大的辦公桌被寫著各種訊息的羊皮紙和報紙給佔據大半,辦公桌後的巫師面對著十來支黃銅製的傳聲筒,一個個辨別訊息與來源同時回饋命令和處理建議,最終巫師有點受不了地說道:「有重要人士到來,各位稍後。」雙手一揮,傳聲筒的蓋子隨即蓋上,吵雜又混亂的說話聲才戛然而止。
 
  「讓您久等了,卡塞爾夫人。」巫師走到卡塞爾夫人面前的沙發上坐下,並用魔杖給自己泡了杯麻瓜忙碌時最喜愛飲用的咖啡。
  卡塞爾夫人透過面紗端詳正啜飲咖啡的巫師,這名史上最年輕的德意志魔法部部長法蘭茲‧奧貝路斯坦原有的意氣風發被近來的混血派議員與法蘭克福事件給消磨掉不少,盡顯疲態,要是這副模樣給大眾看見了,怕是會少掉不少女性支持者吧。
  「卡塞爾先生原訂今日從維也納回到柏林,但因為最近的事情所以我又託他跑一趟法國和英國,與他們的魔法部交換訊息,畢竟卡塞爾先生是我最倚重的外交官,請夫人諒解。」法蘭茲‧奧貝路斯坦真誠地向她道歉。
  「我理解。」卡塞爾夫人淡淡地回應,這件事並不出她的意料,她又繼續說:「關於近來德國總統與總理記憶修改一事,我認為不太妥當。比起幾個有恐攻危機的國家,我國魔法部和麻瓜政府的互動較為良性,彼此之間也有了互信的基礎,如此處理恐怕會對魔法部和麻瓜政府的合作造成不良影響。」
  「所以才要修改記憶,卡塞爾夫人,矛盾或是不信任只要修改記憶就好。當然我承認這不是最好的做法,但卻是目前我們唯一的選擇。」奧貝路斯坦堅定地回應:「為了確保魔法世界的隱匿,以及遵守國際保密協定。」
  「奧貝路斯坦部長,今天找我來應該不只為了外子一事吧?」卡塞爾夫人搶先奧貝路斯坦切入此次會面的重點。
  「卡塞爾夫人明鑑。」奧貝路斯坦正了正色,道:「關於貴家族所保管的物品,我想請您將其暫時交給魔法部保護。以免情勢危急時,不能直接以該物品保護德國魔法社會。」
  「當初的協議寫得非常清楚,奧貝路斯坦部長,無論何種情況卡塞爾家族魔法支族有絕對的保管權與使用權。」
  「是的,但協議裡也有一條寫道:『卡塞爾家族魔法支族有交由可信任之人使用的權力』。卡塞爾夫人,我想、」
  「奧貝路斯坦部長,我與外子會不定期地判斷有沒有使用的必要,若是擔心那東西的安危,我可以向你保證,它正待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只要卡塞爾家族魔法支族還在,部長不必為此操心。」卡塞爾夫人以較為有禮的語氣拒絕奧貝路斯坦的提議,也警告奧貝路斯坦別打那東西的主意,無論他打的主意是好是壞。
  「……好吧,既然卡塞爾夫人出言保證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感謝您跑這一趟,祝您有個美好的一天。」
  「也祝你事事順心。」
  語畢,卡塞爾夫人乾脆地離去。
 

  奧貝路斯坦收起硬撐出來的笑容,方才卡塞爾夫人觀察到的疲態似乎也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不屑以及微微的慍火。
 
 
 
  「麻煩的女人。」

珍。隆巴頓 @nik5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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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onnene0611
看到這篇文突然來到頂端好奇的打開來看
一開始覺得 天啊文字好密密麻麻啊!
結果一看下來太吸引我了!
不管是劇情的描寫、角色詮釋方式還有對戰的場景都栩栩如生!
你的寫作技巧真的好棒!讓我好想一直看下去!
對於波八洞還有德姆蘭兩間學校的故事本身就很好奇,很開心有人寫這兩個學院的故事!
期待你的更新!
 
P.S.
 #10
「除了上次的『野外露營』妳的安排有點""以外,其他都還應付得來。」

愛德華‧柚捏‧生研 @reonnene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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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51508
感謝大大的喜愛,我的文字比較囉嗦所以看起來會比較多,因此一直在訓練自己精煉文字。這篇文章更新速度較慢,請大大見諒與耐心等待。

錯字部分已經更正,感謝大大糾謬。

GRMS👑在醫院廂房偷懶的小梅🛌 @mspig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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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描繪的很生動,用詞也很豐富,看文字可以想像到畫面~~
不過有些地方對我來說複雜呢XDD  
另外"至少霍格華茲,那群禮儀得體的流氓"<看到這段笑了XD
期待更新!

愛德華‧柚捏‧生研 @reonnene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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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iggy
謝謝小梅XD
大概知道複雜的地方在哪裡ww
下次會試著把解釋性文字寫得更平易近人一點
((才不會說我是霍格華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