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延伸】論時空的不可預測性【有OC】(1/17 更新至 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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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雷前導】

◇  場景、社會風氣和服裝方面可能與電影的美術設計相悖,如有衝突,一切以我方解釋和書本提及的內容為準

◆ 涉及同性戀情描寫。
◆ 穿(亂)越(入)文,未來可能最多會穿四到五人,一切服務於劇情。
◆ 原作人物會換 CP,這部分依據劇情需求,沒意外會大改特改,但會符合劇情邏輯。
◆ 名詞以台譯為主,少部分會自行微調。

自創角(們)來自於幾乎沒有原作人物存在的平行時空。
  在那個世界裡沒有黑魔王與救世主,連純血巫師的數量、比例與家族名稱都不一樣,社經地位、階級和與麻瓜的關係鏈不同,歷史走向也有差異。
  最重要的是,穿越角都是來自平行時空的未來。可以理解為自創角≒知識與能力都超前當代的未來人巫師
  原作世界不存在巫師貴族,不過自創角原先生活的平行時空裡有。目前的幾位自創角中,其中一位是埃及法老後裔,另一位是貨真價實的伯爵,有受王封掛祖勳上名冊的那種。

◆ 前期跟著原作劇情做整體校正,一開始會保留大量的原作內容,後續則會做大量調整,目標是搶走所有人的便當,甜爽文 HE 絕不妥協

◆ 自創角前世今生有換院,原生世界裡他是史萊哲林的,最純的那種。這次他變成葛來分多,他也很無奈。(先幫各位來一注預防針)
◆ 不黑獅院、不黑蛇院、不黑鷹院、不黑獾院、不黑劫盜組、不黑老鄧湯姆蓋勒。
◆ 但是黑彼得,大時空法則超討厭彼得(。

◆ 會盡力做到劇情合理,如果你開始覺得太蘇了,請告訴自己:「我還沒看到最蘇的地方呢」(喂)
◆ 歡迎各種討論和抓蟲,如果願意,能告訴我你的感想就太好了。謝謝大家。

【自創角】



✒   路柏斯.馬爾福   》德拉科.馬爾福的同卵雙胞胎哥哥。
✒  米歇爾.波特  》哈利.波特的異卵雙胞胎哥哥。
✒ 安潔莉卡.尤塞斯 》真.外掛。

【目錄】
Ch. 1-1 #1 
Ch. 1-2 #2
Ch. 1-3 #5
Ch. 1-4 #6
Ch. 1-5 #9
Ch. 1-6 #10
Ch. 1-7 #13
Ch. 1-8 #14
Ch. 1-9 #15
Ch. 1-10 #16
Ch. 1-11 #17
Ch. 1-12 #18
Ch. 1-13 #21
Ch. 1-14 #22
Ch. 1-15 #24
Ch. 1-16 #29
Ch. 1-17 #34
Ch. 1-18 #35
Ch. 1-19 #38
Ch. 1-20 #41
Ch. 1-21 #44
Ch. 1-22 #45
Ch. 1-23 #51
Ch. 1-24 #52
番外-分類儀式 #56
Ch. 1-25 #59
Ch. 1-26 #60
Ch. 1-27 #65
Ch. 1-28 #67
Ch. 1-29 #77
Ch. 1-30 #78
Ch. 1-31 #87
Ch. 1-32 #88
Ch. 1-33 #89
Ch. 1-34 #92
Ch. 1-35 #95
Ch. 1-36 #98
Ch. 1-37 #106
Ch. 1-38 #115
Ch. 1-39 #118
27

本文作者

  • 基礎魔法學習者
  • 39  115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6
Ch. 1-1

「起來!快點!起床了!」

倫敦夏日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射進房,樓下電視機傳出的聲音吵得令人煩躁,配上樓梯口傳來的女人尖叫聲。
這並不是一種愉快的起床方式,但整體而言還是個很普通的早晨,至少對水蠟樹街四號來說再普通不過了──這也是德思禮一家畢生致力奉獻的目標,普通。

米歇爾睜開眼睛,有些艱難地從簡陋的床鋪上坐起身,順便伸手推了推縮在床鋪另一邊的雙胞胎弟弟。

「快起床!聽到了沒!」女人再次尖叫道,這次還配上了拍打樓梯側牆的動作。

米歇爾知道他們的阿姨再聽不到回應,很可能會直接衝上二樓來撞門,他瞄了一眼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摸索眼鏡的弟弟,朝樓下喊了一聲。「起來了。我們馬上就下樓。」

「那就趕緊,我要你們來盯著培根。快些!我可不希望達利的生日被你們兩個懶惰鬼搞砸。」

女人的聲音逐漸遠離樓梯口,想來是回廚房去了。

「早安,哈利。」米歇爾早就不期待這家人會有適當的禮節,但他還是堅定地用曾經的儀態來要求自家弟弟。
對他來說這是最基礎的教育,雖然德思禮一家顯然沒有能力教養好小孩,那也不是一個人無禮的藉口。即便如今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他,但人生總要有些追求,用高標準來要求自己是必須從小培養的習慣。

在另一個時空,他祖母與父親都忙於家族事業,母親除了過度溺愛小孩之外,整天都只想圍著父親轉,甚至後來家中發生那麼多變故,他還不是跟著管家把一雙弟妹都好好教養成人。

是的,另一個時空。
米歇爾.波特這輩子最早的記憶是一片陰冷刺眼的綠光與一個女人的哭求聲。好像上一秒還是比利時本家客廳的下午茶時間,下一秒就身陷嬰孩的身體,一個在2002年才出生的靈魂就這樣來到了1981年;要不是他連父母、長相甚至兄弟都不同了,他一定會認為那個天生缺根筋的表妹把他埋進了一個壞掉的時光器之中。

這一輩子他不是身負比利時伯爵爵位的純種巫師,也不是那個年少有為的泰奧菲爾家主,而是最起碼有一半血統來自麻瓜的英國未成年巫師──他甚至不確定這個世界裡有沒有霍格華茲。
他的父母親姓波特,有一個同樣是未成年巫師的雙胞胎弟弟叫哈利,而根據那個每天早上都要尖叫著控訴他們兩個好吃懶做的刻薄麻瓜女人所言,他的父母死於車禍(如果他父母是麻瓜的話,他並不很意外,不過當時那個名叫佩妮.德思禮的女人眼神不太對勁,所以他更傾向於這有另外的內情),而她身為最接近也唯一的血親,只能忍受著接納他們。

講得好像他一個優秀的前.成年巫師沒辦法養活自己和弟弟似的。
米歇爾寵溺地揉了揉自家弟弟亂糟糟的黑髮。

「早,米契。」哈利打了個哈欠,伸手抓起米歇爾昨晚就折放在床頭的衣服穿了起來。

米歇爾伸了個懶腰,將哈利那頭自己剛揉亂的黑髮稍微攏了攏,還先盯著弟弟梳洗了一番,再一起下樓,朝廚房走了過去。

餐桌上凌亂地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物包裹,不知道是不是出於炫耀的心態,他們的表哥達利的生日禮物每年總是在那張可憐的餐桌上堆疊成高塔,然後再被粗魯的達利擠壓得到處都是。這次也一樣,看來達利如願以償地收到了最新的電視遊樂器,當然,還有他已經吵了整整一個半月的遙控車和第二台電視。
米歇爾和哈利曾經討論過,但他們一致認為這些禮物最後被使用的機率都不到三成──電視遊樂器除外,他們這位表哥一向不喜歡戶外活動,要那台遙控車也不過是看到電視上的廣告,或者是達利在學校又看到誰有,但搶不過來的緣故吧。

達利.德思禮和他們的姨丈威農.德思禮一樣,擁有超過平均值太多的體格,無論是垂直發展還是水平發展都超過雙胞胎太多,最喜歡的娛樂除了看電視和打電動之外,就是在學校找任何比他瘦小的人的麻煩,或者說,找雙胞胎的麻煩,雖然達利通常逮不著他們。畢竟,米歇爾身為一個練了將近三十年擊劍的成年人,怎麼也不可能放著自家弟弟不管,更不可能和哈利一起被達利拳腳相向。

米歇爾和哈利是一對長得挺像的異卵雙胞胎,他們體型都偏瘦、四肢修長,也擁有幾乎一樣翠綠色的眼睛和自然捲的頭髮,然而,米歇爾的頭髮是深褐色中透著一點點紅,哈利的頭髮則是純烏黑的;他們的長相也不算太像,米歇爾的五官比起哈利更柔和一些,眉目很有精神,眼角上翹,長年帶笑的左邊嘴角有顆痣,而辨認哈利最好的方法是他戴著一副圓框眼鏡,臉孔也比米歇爾更瘦削、立體一點,他沒有米歇爾那麼愛笑,比較靦腆一點,額角上還有一道閃電型的淡淡疤痕。
那道疤痕從他們有記憶時就有了,他們曾問過他們的阿姨──佩妮.德思禮──這個疤痕從何而來。

「是在你父母被撞死的那場車禍中落下的。所以你們才必須待在這裡──」這也是他們為什麼知道父母死於車禍的原因,「不許問問題!」
不許問問題,《如何與德思禮一家相安無事》規章第一條。
米歇爾當時就在心底嗤了一聲,一個拒絕讓孩子思考的家庭,真虧得他們有這樣的親戚。他表面上笑著答應了,轉頭就開始包攬哈利的所有問題。他家的孩子一向都鼓勵自主思考,他才不允許自家這個乖巧又聰明的弟弟變得庸碌無為。

這對兄弟很快就學會在德思禮家面前樹立了木訥安靜的形象,幾乎是言聽計從,但同時也幾乎不和德思禮一家有精神上的交流。
依照米歇爾的說法,這叫用勞務付出換取成年前的寄居,是場交易來著,當然也就不存在因德思禮一家的態度沮喪難受的情形了。

「鹽少放一些,味道差不多就行了。」米歇爾一邊將培根拿出烤箱,一邊提醒正在煎蛋的哈利。

這時候,威農姨丈走進了廚房,「把你們的頭髮梳一梳!」他咆哮著,這對於威農姨丈而言相當於一次有禮的「早晨招呼」。

雙胞胎忽略他們早就整理過的儀態備受挑剔的事實,自動在耳中將這句話翻譯成一句不那麼討人厭的早安。
這才是米歇爾和哈利長久以來在德思禮家學到的──挑對方為數不多的重點來聽、用最能噎住對方的話去回。
「早上好,威農姨丈。」「早安。」他們說。

一如往常,良好的態度總能讓威農姨丈就算不舒服也沒處發飆,他咕噥了一聲,坐到那張搖搖欲墜的餐桌旁,將報紙立起來,沒有再跟他們說話。

正當哈利要把煎蛋裝盤的時候,達利和佩妮阿姨也來到廚房。達利長得就像是縮小一號的威農姨丈:粉紅色的大圓臉、短脖子、像是鑲嵌在臉上的小藍眼睛、又壯又胖的身材,還有一頭濃密的金髮。佩妮阿姨總是叫達利小天使,但米歇爾和哈利一致認為,達利和一頭披著金色假髮的豬最大的差異,就是他會說英語。

「三十六,」當米歇爾和哈利忙著用各種高難度的方式把煎蛋和培根上桌的時候,達利終於艱難地數完他的禮物數目,那張粉紅色的大臉沉了下來,「比去年少兩件。」

「親愛的,你還沒算上瑪姬姑媽給你的禮物呢。你看,就在爸爸媽媽送給你的禮物下面唷。」

米歇爾和哈利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時朝桌角挪了一些,加快速度把培根和煎蛋吞下肚。

「好吧,那就三十七件。」達利說,那張圓臉脹得通紅。
這是德思禮家的小王子憤怒的前奏,德思禮的餐桌上即將醞釀出一場狂風暴雨──生日禮物的血案即將來臨。米歇爾吃得比較快,他甚至還有心情看好戲,偷偷在哈利耳邊讀秒(「五、四、三……」),哈利在快速吞下最後一口煎蛋之後也領會了哥哥的心情,兩雙翠綠色的大眼都透露出一絲偷笑的表情。

佩妮阿姨顯然也很了解自己的兒子,連忙說:「今天我們上街的時候,再去給你買兩件禮物。怎麼樣,寶貝。再買兩件禮物,這樣好了吧?」

達利想了一會兒,彷彿在考量世界和平等級的大問題。最後他總算慢吞吞地說:「那我就有三十……三十……」

「三十九件,我的心肝寶貝。」佩妮阿姨說。

「哦,」達利重重地坐下來,抓起離他最近的一隻禮物包裹,「那好吧。」

威農姨丈咯咯地笑了,揉了揉達利的頭髮。 「這小機靈鬼是在算他的進帳呢,這點跟他老爸一模一樣。有你的,好小子,達利!」

米歇爾幾不可聞地冷笑,而哈利有些可惜地嘆息。

這時電話鈴響了,佩妮阿姨跑去接電話。米歇爾順勢起身替自己和哈利收拾盤子,順便看威農姨丈寵溺地催著達利拆禮物。
一輛遙控車、一台攝像機、一台飛機模型、十六種新出的電腦遊戲、……當達利正試圖撕開一個特別精緻的包裝時,佩妮阿姨接完電話回來了,臉上的表情像是有什麼天大的糟心事發生,毫不掩飾她生氣又束手無策的模樣。

「壞消息,威農,」她說,「費太太把腿摔斷了,不能帶他們了。」
她甚至還朝正在收拾滿地包裝的哈利和端著髒兮兮盤子的米歇爾的方向點了下頭。


=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5
Ch. 1-2

達利嚇得張口結舌,哈利卻快速的掃了一下突然僵直的米歇爾。
每年達利生日的那一天,他的父母總帶著他和他的一位朋友出門去玩上一整天,可能是遊樂園、吃漢堡,或者是看電影,反正任何玩樂──但絕不會帶上雙胞胎。而他們的做法是把雙胞胎丟給費太太照顧,一個住在離這裡有兩條街的老房子的瘋老婆子。哈利一直不喜歡費太太住的地方,滿屋子都是捲心菜味,費太太還老是逼他們去看她過去養過的幾隻貓的照片;但米歇爾對於有貓的地方總是特別寬容,他甚至會主動提出要幫費太太整理家務,就為了費太太有時間可以再養幾隻貓。

米歇爾最愛的動物就是貓了,這點一直讓哈利十分不理解。

「現在怎麼辦?」
佩妮阿姨氣急敗壞地瞪著米歇爾和哈利,彷彿這一切都是他們一手策劃的陰謀。米歇爾面無表情地接受哈利拍肩的無聲安慰。

「我們給瑪姬撥個電話吧。」威農姨丈建議說。

「別犯傻了,威農,她最討厭他們了。」

德思禮夫婦經常這樣當面談論他們,就好像他們根本不在場,或者根本聽不懂英語。
米歇爾無言以對。要不是因為不想被送去孤兒院也不想惹麻煩,前.泰奧菲爾家主根本可以直接送這對無禮的麻瓜夫婦去見他們的上帝,還不必收謝禮。

可是不行。在德思禮家,他們雖然總是被忽視,達利還會想盡一切辦法欺負他們(感謝梅林在他即使提早了二十年的人生,依舊不改對他的庇佑,那頭試圖假裝自己是人類的肥胖食人魔幾乎不曾得逞),但至少雙胞胎都能正常就學,米歇爾甚至能抽空教哈利如何控制兒童不成熟的魔力,也能灌輸一些基本的常識給哈利。但是,假如他們被安置在孤兒院,周遭都是莽撞毛躁的小孩以及冷漠的成人,他們的自由將會受到最大程度的限制,更不要說他可能要每天對所有人施展迷糊咒或記憶咒,太影響被施術者的智力發展了,他還不如施展蠻橫咒呢……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不赦咒的問題?

「她叫什麼來著,你的那位朋友……伊芬,怎麼樣?」威農姨丈可不知道米歇爾的腦子裡正在用理性克制被忽視的不悅,他繼續問。

「上馬約卡島度假去了。」她厲聲說。

「或許,」米歇爾敗在哈利期盼的眼神之下,緩緩開口說,「你們可以把我們留在家裡。」
這會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德思禮家知道是一個古老純血家族的家主在替他們守門,他們應該感到光榮,這甚至足以寫進泰奧菲爾的家族史,想想看──「第二十八代家主曾替麻瓜守門,此厄聞足能證明泰奧菲爾家一度衰弱頹敗,自甘墮落」──他可以想像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幾位好友各種花式嘲笑,還會被表哥和表姊當作一輩子的黑料。
噢……想像在下午茶的時候,那似關懷似容忍的微笑與眼神……

但顯然佩妮阿姨並不領這個情。
「好讓我們回來看到整棟房子都毀了?」她大吼道。

「我們又不會把房子炸掉。」哈利說。
他只是想再聽一聽上次米歇爾說的屏障咒訣竅,要是能有機會再練習一下就更好了,他可從來沒有打算攻擊一棟房屋。

可惜威農姨丈和佩妮阿姨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

「我想我們可以把他們也帶去,然後把他們留在車上……」

「那是輛新車,我們不能把他們……」

達利大哭起來。當然,這只是他的假哭,演技拙劣得很,但對佩妮阿姨來說簡直就是世界末日,可惜的是,這招數在他的死黨皮爾.波奇斯到來之後就不管用了。
這倒不是說達利放棄了,只不過顯然他的面子比傷害雙胞胎的耳膜更重要。

所以半個小時後,米歇爾和哈利就上了德思禮家的車後座,生平第一次向前往動物園的路上進發。威農姨丈和佩妮阿姨最後還是沒有想出「合適」的方法安置他們。
不過在出發前,威農姨丈用那張紅得發紫的大臉湊到他們面前,低聲威脅:「我警告你們……聽好了,我現在警告你們……小子們,我不想見到任何怪事發生——如果你們弄出什麼蠢事……只要一點點——」

「不會的,威農姨丈。」米歇爾用絕佳的理性與風度保持他的微笑和禮儀。

「任何怪事——你們就必須關禁閉直到聖誕節——」

「我們什麼事都不會做的。」哈利趕緊保證道。
身為雙胞胎弟弟,他能看出來米歇爾的眼底已經醞釀著對威農姨丈的不耐與厭煩。

但威農姨丈不相信他們。事實上,除了彼此之外,從來沒有人相信他們的話。

在學校裡面,米歇爾和哈利那身鬆垮垮的衣服和住在親戚家的背景,足夠讓他們在哪裡都顯得格格不入,再加上米歇爾的「課外教學」早就讓哈利習慣性地將他們兩個「巫師」和周遭的普通人(米歇爾在跟哈利獨處時稱呼他們為「麻瓜」,意思是「不會魔法的人」)劃分開來,就算這些都不要緊,任何對他們有興趣的同學也會礙於達利與他的朋友們各式各樣的「推波助瀾」而無視他們,所以,他們不但沒有熟識的朋友,甚至在整個同齡人之中都可以說是兩個透明人。

這其實有助於哈利對於自己的魔力掌控,米歇爾只比他早出生一點點,對於魔法的應用卻比他擅長得多。
哈利就不只十次二十次的看到米歇爾用魔法偷整達利和他的朋友,有時候是讓他們的作業本變成空白的,有時候會挪動桌椅讓他們互相撞在一起,達利的幾個朋友裡就有超過一半都和達利擁有相似的體格,而米歇爾總是能在達利他們真正受傷前收手,米歇爾稱這叫做「充滿善意與溫柔的教訓」,他甚至教哈利怎麼用魔法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方便,比如飄浮咒或清潔咒。只不過,哈利對魔法的應用並沒有米歇爾那麼精準,這讓哈利有些自卑,畢竟米歇爾是他的雙胞胎兄弟,他也不想差米歇爾太多。
哈利偶爾會用米歇爾的方法練習移動落葉或樹枝,或是替自己的衣服做清潔,有幾次甚至差一點就被達利撞見,還好當時米歇爾用化學實驗轉移了達利的注意力。米歇爾除了數學和化學之外所有的科目都沒有哈利讀得好,這點倒是讓身為弟弟的哈利勉強找回一些自信。

但即使是有米歇爾在,哈利也不時地會讓周遭發生「怪事」。
有一次達利試圖操控遙控車衝撞哈利的頭,但在哈利忙著用手去抵擋撞擊的時候,遙控車卻突然出現在達利頭上,把他的頭砸了一個包。這件事讓佩妮阿姨大罵了他一個多小時,還被塞進德思禮家樓梯下的碗櫥關禁閉,不過半夜時米歇爾送進去的麵包緩解了他的飢餓,他有時候真的挺好奇:為什麼佩妮阿姨從來沒發現米歇爾能夠從廚房裡拿走各種食物?

還有一次,達利抓著一根手臂粗的樹枝朝著他們胡亂揮舞,他們兩個不知為何突然跑到了學校圍牆的外面。米歇爾當時看著哈利的眼神就像是佩妮阿姨看著剛學會自己吃飯的達利。

米歇爾那時是真的感動。雖說他對付一個智能不高的麻瓜蠢小孩並不需要還沒上過一堂正式魔法課程的未成年巫師來施以援手,但發育期又沒有用魔杖輔助的未成年巫師本來就只能用本能來控制魔法,而哈利除了自救也沒忘記他,這不只是感動,也是米歇爾全身心的認可哈利是他泰奧菲爾家族一份子的最後一步。
雖然在這裡,除了戈蒂耶(*1)之外,他從沒聽說過其它泰奧菲爾就是了。

上了車後,哈利能明顯地感覺到米歇爾的情緒並不高,當然了,和達利擠在後座的過程不太好受,尤其是威農姨丈全程都和佩妮阿姨抱怨路旁的機車有多失禮愚蠢。但以米歇爾一直以來都對德思禮家半無視半蔑視的態度,哈利實在很難想像米歇爾會「為了這幾個麻瓜給自己找氣受」。
他悄悄地附在米歇爾耳邊問:「米契,你不喜歡動物園?」

「這是你得出來的結論?」米歇爾有些無奈又有些縱容地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腦袋。「我是沒興趣……但我知道你想去看看。」
其實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用消影術……或者至少、至少給他個港口鑰吧。看,那又是一個紅燈……天曉得混血巫師和麻瓜出身的巫師是怎麼忍受這一切的——

「你不是喜歡貓嗎?」哈利問。

何止喜歡,上輩子他光是養在阿爾泰利根老宅的貓最起碼有二十幾隻。
米歇爾無奈地笑著說,「動物園裡大概沒有家貓吧。」

所以你對其他動物都不感興趣嗎?哈利古怪的瞅了自家哥哥一眼。

這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周末,動物園擠滿了舉家出遊的遊客。
在入口的地方,德思禮夫婦給達利和皮爾各買了一支大巧克力冰淇淋;他們還沒來得及把雙胞胎帶走,冰淇淋車上一位笑盈盈的小姐就已經在問雙胞胎想吃點什麼,他們只好為米歇爾和哈利各買了一支便宜的檸檬冰棍。

「冰棍其實挺好吃的。」哈利告訴米歇爾,他一面舔冰棍,一面觀賞一隻正在搔頭的大猩猩。

米歇爾只是揉了揉哈利的頭髮,似乎並不介意這個把弟弟的黑髮揉亂又撥攏的反覆過程有多無意義。


=

(*1)
皮耶爾.朱萊.泰奧菲爾.戈蒂耶(Pierre Jules Théophile Gautier,1811年8月30日-1872年10月23日),法國十九世紀重要的詩人、小說家、戲劇家和文藝批評家。
我們的主角和他的家族與戈蒂耶當然沒有任何關係,純粹是拿大時空法則喜歡的歷史人物來玩哏而已XD


=

愛瑞爾.銀色旋舞針 @aura520

1
從純血貴族(重音)穿到寄人籬下的麻瓜社區,
米歇爾加油wwwww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1
@aura520
救命別提XDDDD
米歇爾花了好幾年,才接受他一個年近三十的成年巫師要去麻瓜小學上課學寫ABC的事實wwwww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5
Ch. 1-3

好長時間以來,這是哈利最開心的一個早晨了。

他和米歇爾全程都特地小心翼翼地和德思禮夫婦保持一小段距離,防備達利和皮爾到吃午飯的時候,看動物看煩了,回過頭來玩他們的習慣性娛樂──追打雙胞胎,而在威農姨丈和佩妮阿姨面前他們也不可能施法來反抗或逃脫,更不要說假裝挨打了,米歇爾一定會生氣的。

他們在動物園餐廳吃午飯,達利嫌給他來的一份彩寶聖代不夠大,於是又大發脾氣。威農姨丈趕緊給他點了一份大的,把原先那份讓雙胞胎吃掉了,只不過米歇爾對這些零食一向不怎麼有興趣,他把被挖過的部分剔掉,將那份聖代全都給了哈利。
吃過午飯,他們來到了爬蟲館。館裡陰冷、晦暗,沿四面牆都是明亮的玻璃窗。
隔著玻璃能夠看見各種爬蟲類在木塊上或石塊上爬來爬去或是吐信。

達利和皮爾想看看有劇毒的大眼鏡蛇和攻擊性很強的巨蟒。達利很快就找到了館裡最大的一條巨蟒。牠能用它的身體纏繞威農姨丈的汽車兩圈,然後把它擠壓成一堆廢鐵。不過這時看來牠並沒有這種心思,牠睡得正舒服呢。

達利用鼻子緊貼著玻璃盯著這盤亮眨眨的棕色巨蟒。「讓牠動呀。」達利哼哼唧唧地央求他父親。

威農姨丈敲了敲玻璃,巨蟒卻紋絲不動。

「再敲一遍。」達利命令說。

威農姨丈用指節狠狠地敲玻璃,可大蟒繼續打盹。

「真無趣。」達利抱怨了一句,拖著腳慢慢吞吞地走開了。

哈利在巨蟒待的玻璃櫃前挪動腳步,仔細打量這條巨蟒。
如果它怏怏不樂最終在這裡死去,哈利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它沒有夥伴,只有一些愚蠢的傢伙整天用手指敲玻璃想把它弄醒。這比寄住在德思禮家更糟糕,儘管每天來光顧米歇爾跟他的只有佩妮阿姨,捶門加尖叫要他起床做家事,可至少他還能在整棟房子裡到處走走,還有米歇爾跟他一起,甚至還能一起私底下嘲笑達利和練習控制魔法。

巨蟒突然睜開亮晶晶的小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頭來,直到與哈利的眼睛一般高。牠用瞬膜朝雙胞胎眨眼。
哈利大為驚駭。他和米歇爾對視了一眼,米歇爾很快地用餘光掃了一圈四周,檢查有沒有人注意到這隻蟒蛇有些異常的動作。

雖然米歇爾看上去比哈利鎮定,但即使是他也對這條蟒蛇的動作感到十分訝異──他知道許多巫師和動物都有超過麻瓜太多的感應,有些巫師甚至會利用這點來操控動物,但那也只是類似於催眠或共感情緒的程度,只有極少數的巫師能明確地和動物溝通,畢竟巫師就算擁有法力與較長的壽命,也不過是人類這個生物範疇以內的物種,和動物天生就有思惟上的隔離,太多的本能和觀念會阻礙彼此互相了解,即使是上輩子他在世界範圍內四處出差,也只認識兩個有這種能力的巫師與女巫,而那兩人中的一個因此學不會人類的語言,另一個簡直就是人型的野獸。
而非家養的動物幾乎不會刻意試圖與人類溝通,據他了解,也倒沒有太複雜的原因,只不過是沒有必要罷了。

「沒人注意到我們。」米歇爾在哈利耳邊小聲地說。

哈利點了點頭,他湊近玻璃,也看向巨蟒並對牠眨了眨眼。巨蟒猛地把頭轉向威農姨丈和達利那邊,然後又抬眼看著天花板。
看上去像極了翻白眼的無奈神情。哈利突然覺得這表情和米歇爾談到威農姨丈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知道」哈利隔著玻璃小聲說,儘管他不能肯定巨蟒能否聽到他說話。「那一定讓你很煩。

巨蟒用力點點頭。

爬說語?米歇爾猛然瞇起了眼睛,專注地看向哈利,不過哈利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蟒蛇身上,並沒有發現自己說的並不是人類的語言。

米歇爾回想很久以前,他曾因好奇詢問過自己那個野獸一般的表妹,為何她和蛇類對話時不是使用爬說語,卻依舊可以溝通。
『因為我不會呀,那是一種特殊的天賦──爬說語是蛇自己的語言,我平常只是讓用心靈跟牠們溝通而已。』當時表妹是這麼告訴他的,雖然他一直認為表妹在語言上的造詣完全超過了人類的理解範疇,但這句話很清楚地指出,爬說嘴的天賦並不光只是你把自己的身心貼近或變成動物就能理解的,更近似於變形師或迷拉混血兒的魅惑能力,本身就是一種血統上的傳承。

那麼為什麼,這個和他共享最親近血緣的雙胞胎弟弟能夠使用,還毫無自覺呢……?要知道,哈利剛剛說出口的話在他耳中聽起來就是一連串的嘶嘶聲而已,但那條蟒蛇顯然完全能夠理解,居然還回應了。

你是從哪裡來的?」哈利完全沒有發現米歇爾的異狀,好奇地問道。「我是說──你有家鄉嗎?

蟒蛇用尾巴拍了拍玻璃櫃上的解說告示牌。

『蟒蛇,巴西』

哇噢。那裡一定很棒吧?

蟒蛇又用尾巴拍了拍告示牌,這次甚至更加用力。
這下就連米歇爾也感覺得出來這條蛇想要表達的意思──再看!看仔細點!

『此為本園繁殖飼育樣品』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噢,抱歉。原來你沒去過啊……

米歇爾突然有些想笑。雖然他完全聽不懂這一連串嘶嘶聲,但哈利和這條蛇對話的過程和表情(主要是哈利的部分,那條蛇負責肢體的部分)實在特別有趣又可愛。米歇爾寵溺地拍了拍哈利的頭。

我是哈利,這是我哥米契──米歇爾,你有名字……

當巨蟒正在搖頭回答時,雙胞胎身後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喊叫,讓米歇爾和哈利都嚇了一跳,連蟒蛇都僵硬地朝後面退了一些。
「達利!德思禮先生!快來看這條蛇!你決不會相信它在做什麼!」

達利急急忙忙朝他們撲了過來。
「別擋路!」他說,朝米歇爾用力推了一把。

哈利想拉住米歇爾,誰料到這太突然了,兩人只能一起重摔在水泥地上。

哈利坐起來,大口喘氣。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臉一下子陰暗下來的米歇爾。他從來沒有看過米歇爾這麼生氣,那張總是能對著咆哮的威農姨丈或尖叫的佩妮阿姨微笑的臉,此刻一點表情也沒有。

「夠了。」他聽到米歇爾說,話音冷酷到哈利脖子後面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隨後發生的事,因為來得太突然,誰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皮爾和達利一下子緊貼在玻璃上,馬上又驚恐萬狀,大喊大叫,連蹦帶跳掙扎著往後退去。 
蟒蛇櫃前的玻璃不見了。巨蟒迅速地伸展開盤著的身體,溜到地板上。整個爬蟲館的人都尖叫著,向出口跑去。

巨蟒溜過哈利身旁時,哈利清清楚楚地聽到一個噝噝的聲音輕輕地說:「多謝你們。巴西,我來了……

爬蟲館的管理員深感震驚。
「可這玻璃,」他不停地叨叨,「這玻璃到哪裡去了?」

動物園園長再三道歉,並親自給佩妮阿姨泡了一杯加糖的濃茶。皮爾和達利只在一旁胡言亂語,東拉西扯。

其實就哈利所看到的,除了巨蟒從他們身邊溜過時,跟他們閙著玩,拍打了一下他們的腳後跟,別的什麼也沒有做。可是當他們坐上威農姨丈的汽車後,達利講起他的腿如何如何差點兒被巨蟒咬斷,皮爾則賭咒發誓說這條巨蟒想把他纏死。最糟糕的是,當皮爾鎮靜下來以後,他突然說:「米歇爾和哈利還跟它說話呢,是不是,哈利?米歇爾?」

威農姨丈一直等到皮爾安全離開他們家之後才開始發飆。

米歇爾卻似乎並不在意,他站在威農姨丈的面前。
「是我做的。」米歇爾面無表情地說,「我並不感到抱歉,你們應該感謝我只是讓牠離開那個玻璃櫃,而不是讓牠攻擊達利和波奇斯。」

威農姨丈氣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瞪著米歇爾:「去──碗櫃──待著──關禁閉──不准吃飯。」就倒在扶手椅裡了,佩妮阿姨連忙跑去給他端來一大杯白蘭地。

米歇爾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他給了哈利一個安撫的眼神 ,乾脆俐落地爬進了德思禮家專門關雙胞胎禁閉的狹窄碗櫥。

當米歇爾.波特還是特蘭西.泰奧菲爾的時候,他從未委屈過自己,即使父母親和外公都被敵對的家族給坑殺了,他也選擇了背起泰奧菲爾之名與整個家族,他從來都不滿足於輕鬆愉快的幸福,磨難會讓他更有動力去征服。所以他能支撐家族、領導家族,甚至是利用家族,逼迫對方從陰影中現身,並在十六歲的夏天就和表哥與表妹一起殺死了敵對家族的所有人。

他是個忠誠的家人、忠誠的朋友,但絕對不是一個好人。

來到這個世界是一場意外,他願意重新學習,當米歇爾.波特,最起碼他還有哈利在,並不孤單──他願意陪著哈利一起長大,照顧家人是他的興趣,也是泰奧菲爾家刻在每個泰奧菲爾靈魂裡的本能。但要是身為提供物質所需的德思禮家把他們當作是奴僕,他也可以讓波特成為這個世界的泰奧菲爾,他生來就是下一個伯爵,一個擁有良好教育與豐盛領地的貴族,對於統治駕輕就熟。

他並不相信佩妮阿姨說的那場讓他們失去父母的車禍,只是沒有其他證據所以三緘其口,他跟哈利都記得一陣刺眼的綠光,他們從未在麻瓜世界看到過那種光芒,而他總覺得那光芒有魔法的特徵。巫師只要還有正常的心智,或許會當麻瓜是螻蟻,但也不會沒由來的傷害麻瓜,而他跟哈利都是巫師──更可能他們擁有一對巫師父母,因為尋仇或決鬥之類的理由而死,而他們只能被麻瓜養大。

哈利年紀還小的時候經常做夢,他會告訴米歇爾那些在米歇爾看起來純屬幻想的夢。哈利總是希望有位親戚能夠突然來把他們接走,可是這個夢從來沒有實現。
德思禮家是他們唯一的親戚,米歇爾甚至用了一些魔法來測試,確保他們真的有血緣關係。

米歇爾在黑暗的碗櫥中伸出手,輕聲地唸,「路摸思。」
柔和的光芒悄然出現,在他的掌心中滾動,照亮了那張比弟弟稍微柔和一些的臉龐和寶石般的綠眼睛。

「既然假裝乖巧時不被德思禮尊重,那麼我們就放開來玩吧。晚安,哈利。」

當天半夜,二樓樓梯口的臥房裡,哈利坐在床上,捧著剛剛從門外飄進來的光球,聽著裡面傳出自己雙胞胎兄長的聲音,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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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 / 親友配圖 ❤ )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5
Ch. 1-4

這是雙胞胎有史以來經歷過最久的一場緊閉,米歇爾直到暑假才被大發慈悲地宣告刑期結束,說得好像他很在乎似的。

這段時間以來,米歇爾徹底放開顧忌,只要他想要,他就能出現在房子的任何角落,原本他有點擔心哈利能不能接受他這樣任意妄為,但他過去十年來的教育還是很有用的——哈利對於他能使用魔力做所有事這點,除了表達過羨慕與一些驚訝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心靈上的障礙,哈利甚至更加勤奮積極地練習如何控制體內的魔力與施法訣竅。
米歇爾對此感到十分安慰。哈利不愧是他弟弟。

未成年巫師首要應當學習的其實不是咒語,而是控制。就如同他上一次發育期時家族教授的訣竅一樣,熟練咒語自然是必要的,但影響施法和詛咒威力與作用的,一直都是對自身魔力的控制與瞭解。
也許一開始就使用魔杖來輔助施法能讓未成年巫師更快適應如何使用魔力沒錯,然而無疑地,將魔杖視為能加強自我控制的夥伴,比起將魔杖當成魔力的憑依來得更好許多。他無數次看見原本法力高強的巫師一旦失去魔杖便淪於無能之輩,當初那些仇敵們不也是這樣才被他們四個青少年解決的嗎?
米歇爾.波特不應該懂咒語,自然也不能教哈利咒語,但教一個從一開始就被要求自己控制魔力的未成年巫師不依賴魔杖,比起教一個習慣了魔杖的巫師無杖魔法還要簡單得太多了。

只不過,哈利對於他最喜歡的魔藥從根本上就難以理解。
畢竟麻瓜世界沒有足夠的材料,他也沒有大釜,麻瓜的化學能一定程度地滿足他調製藥物的興趣,可哈利不像他以前吃了三十年的魔藥,當然沒有什麼概念。而他總不能默寫《一千種常見魔藥》或最新一期的《瑪所利爾魔藥期刊》給哈利看吧?

令他感到慶幸的是,哈利用不著提醒也能謹慎地對待實驗,未來最起碼也不至於炸掉大釜吧,米歇爾樂觀地想。

對於米歇爾接近放縱地使用魔力這件事,在一次劇烈的爭執之後(「你再不正常一點,就給我滾出這棟屋子——!」「然後呢?讓您面對虐待兒童的司法調查嗎?為了我們彼此好,您還是對我視而不見吧。」),只要米歇爾不跟他們說話,德思禮家除了晚上禁止米歇爾回房睡床之外(「總要給他們一些面子。」米歇爾這樣告訴哈利,換來哈利一個無奈的白眼),寧可表現得完全沒看到米歇爾一樣。

在學校就連達利也遠遠地繞開雙胞胎。

哈利恍惚地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忙碌又平靜地開始了他們的暑假。

為了不過度刺激德思禮家脆弱的神經,雙胞胎大部分白天都會離開水蠟樹街四號,有時候哈利會陪米歇爾去費太太家看貓,其他時間他們都花在練習控制魔法與猜想他們去中學的事上面。

暑假之後他們就要離開達利,這讓哈利十分興奮,就連米歇爾也為此衷心感到安慰。達利和他的親密夥伴波奇斯獲准進入威農姨丈的母校,司梅汀中學,而米歇爾和哈利則被佩妮阿姨安排去當地一所叫做石牆中學的綜合制中學。

而德思禮小王子達利對此充份地表達了鄙視,他在被帶去訂做過那套燕尾服搭配燈籠褲的新制服之後,又重新在「怪胎們」面前找到了優越感。
「聽說他們會把新生的腦袋塞進馬桶,你們誰想試試看?」他飽含惡意地看著雙胞胎。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保證馬桶連你的靈魂都一起吞進去。」米歇爾微笑地看著達利說,「反正你終究要去馬桶下走一遭的。」

在哈利無動於衷的態度和米歇爾譏誚的笑意之下,達利那張大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去。

「我們倒是無所謂,不過我想佩妮阿姨不會希望你那麼早就離開她的。你說是嗎,哈利?」米歇爾輕柔地說,看向身旁的哈利。

哈利聳肩,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巨蟒那件事讓米歇爾對達利是真的生氣了,反正他們只是在言語上嚇嚇達利,他願意配合他這個其實非常記仇的哥哥。畢竟他也很生氣。

他們說完就走了,至於達利有沒有當真,他們不知道也不在乎。

哈利私底下對達利說的嗤之以鼻。
以他對米契手段的瞭解,中學裡不可能真的有人傻得像達利一樣,明明總是佔不到便宜,卻還願意十年如一日地找米契的碴好嗎。

幸虧這次米歇爾的威脅餘威猶存,直到幾天後看到佩妮阿姨在染雙胞胎的「新制服」時,達利除了幸災樂禍之外,都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

「什麼味道?」威農姨丈走進廚房時皺起眉頭問。

已經從佩妮阿姨口中得到過答案的哈利一臉混合了驚恐、沮喪和絕望的表情,木然地將早餐塞進口中;米歇爾則是一臉壓抑著嫌惡、不想失禮,卻充分表達出鄙視的表情,低聲安慰著哈利(「我們可以把它變得好些,不用擔心,我保證沒事的……」)。

「他們的制服。」佩妮阿姨斜斜地朝雙胞胎撇嘴。

威農姨丈嗯了一聲,顯然也不會為雙胞胎說話,大概也只是這個氣味會影響他的食慾才問了這麼一句,他在他的老位子坐下來,攤開報紙。達利開心地將司梅汀制服裡那根嶄新的漂亮手杖拍在桌上,將染盆中看起來活像是從水溝裡撈起來的象皮襯得更加寒酸。

在這幾近詭異的尷尬氣氛中,他們聽到信箱『喀噠』響了一聲,一些信落在門口的踏腳墊上。

「去撿信,達利。」威農姨丈說。

「叫他們去撿。」

「你們,去撿信。」

米歇爾看了威農姨丈一眼,他們視線沒有交集,威農姨丈一副正看著報紙津津有味的模樣,但脖子和耳朵隱約有脹紅的趨勢。

這是交易。米歇爾在心底默唸了一句,攔住準備起身的哈利,他站起來去門口拿信。

踏腳墊上躺著一封瑪姬姑媽從懷特島寄來的明信片,她大概是世界上除了德思禮家以外最討厭他們兄弟的人,他對瑪姬姑媽的閒言碎語一點興趣也沒有,很快就將明信片翻回去。在明信片下面還有一張傳單、兩封棕色的公文封,大概是帳單之類的。

接著,他愣住了。在這些無聊信件底下還有兩封信,那是一種觸感和重量都對他而言再熟悉不過的——

他撥開那些瑣碎的信件往下看。

兩個羊皮紙信封,配以霍格華茲的封蠟章。

『薩里郡,小惠因區
 水蠟樹街四號,最小的臥室
 哈利.波特先生』

『薩里郡,小惠因區
 水蠟樹街四號,最小的臥室
 米歇爾.波特先生』

「Marde!」米歇爾.波特說出了他兩輩子以來第二句髒話。此時此刻他既想用力地擁抱梅林又想扭斷梅林的脖子。

熟悉的盾牌紋章,大寫「H」字母的周圍圈著一頭獅子、一隻鷹、一隻獾和一條蛇。  

整天都熱鬧沸騰的葛來分多、睿智執著的雷文克勞、友善貼心的赫夫帕夫,還有他最熟悉也最喜愛的史萊哲林。
他幾乎立刻就回想起黑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水面,想起在校園角落拉小提琴的愉快記憶,還有那些充滿茶香與點心甜香的下午茶。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恢復成那個和辯論社好友比賽誰寫的作業更詳盡、在下午茶時間勸死黨們少加一些糖,還有在地牢裡和維傑教授討論魔藥的特蘭西.泰奧菲爾,而不是這個被困在異時空的麻瓜世界的米歇爾.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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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霍格華茲早安茶 @hollyle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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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heretical13

哈囉這裡是八月/

雖然米契很寵哈利,但是也還是會懷念以前的人生啊……
如果有一天能夠回去的話,不知道他會怎麼選擇?是繼續過下去,還是回到闊別多年的舊世界?

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加油喔!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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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yleaf

哈囉這邊是影子瀑布//
感激不棄//♥

我也很期待他的選擇 =D
不過……大時空法則需要他來幫忙搶便當,搶完才能走!(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4
Ch. 1-5

「你在幹什麼!拿了信就快點進來!」威農姨丈咆哮聲將米歇爾的心扯回現實,也讓他的指尖微微發冷。

是了,現在這個他不再是深受血緣精鍊咒語所苦的家主。他擁有和弟弟妹妹一樣,健康活潑的膚色和髮色,他早已僵硬無感的指尖如今既靈活又敏捷,早就習慣嚴重弱視的他如今甚至連眼鏡也不需要……米歇爾一手捏著信,另一手摀住自己的臉,用力抹了幾下。
或許真是在麻瓜之中生活了十年讓他堅強的心防多了一條動搖的縫隙,或許他真的在潛意識裡懷疑自己是否正在經歷一場錯覺——一場夢,不過這些可能他明明在幾年前就全都排除了,不是嗎?米歇爾自嘲地在手掌底下笑了一聲。只是這次的挑戰更艱難一些,他從來不缺能力與自信,他能成為一個完美的泰奧菲爾,就能再次成為一個成功的波特。

「就來了。」他朝著屋裡喊了一聲,關上水蠟樹街四號的門。

威農姨丈在廚房裡喊起來,「你在幹什麼,在檢查郵包有沒有炸彈嗎?」 

米歇爾沒有理會威農姨丈的故作幽默,他回到廚房裡,已經恢復冷靜的腦袋正高速運轉著。

這裡也有霍格華茲,以年代來看,顯然與他曾經存在的那段時間不同,他可能即將跟大部分的教授同一段時間入學。他只希望可以不要當奧雷斯教授的同學,他一直猜不透他那位學院導師的年紀,聽說是比她丈夫維傑教授年長一些……他實在不太擅長應付奧雷斯教授的氣場,同樣是擅長占卜,他那個善解人意又明理聰明的好友兼前下屬可好說話得多了,最起碼和她說話比和教授說話感覺腳踏實地得多。

他一邊神遊,一邊把賬單和明信片遞給威農姨丈,然後坐下來,把哈利那一份交給哈利,再拆開了自己的入學信(否則還會是什麼呢?指控他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嗎?
在英國,就算是未成年巫師施法也只能追責於就學後,他之前的舉措完全可以辯稱為失控)。

威農姨丈拆開有賬單的信封,厭惡地哼了一聲,又把明信片輕輕翻轉過來。「瑪姬病倒了,」他對佩妮阿姨說,「吃了有問題的油螺……」

「老爸!」達利突然說,「老爸,米歇爾和哈利收到什麼東西了!」

哈利和米歇爾剛要開始閱讀他們各自的信,卻被威農姨丈一把從他們手中搶過去了。

「那是寫給我們的!」哈利抗議,他伸出手想把信奪回來。

米歇爾則是再次難得的皺起了眉頭,天曉得他是不是連修養也退回到十一歲,他最近生氣的次數大概是他上輩子總和的數倍之多。

「誰會給你們寫信?」威農姨丈譏諷地說,用一隻手把米歇爾那封信紙抖開(哈利的信封才拆到一半),朝它瞥了一眼。

他的臉一下子由紅轉綠,比紅綠燈變得還快。事情到這裡並沒結束。幾秒鐘之內他的臉就變得像灰色的麥片粥一樣白了。
「佩——佩——佩妮!」他氣喘吁吁地說。

達利想把信搶過來看,可是威農姨丈把信舉得高高的,他搆不著。佩妮阿姨好奇地把信拿過去,剛看第一行,她就好像要暈倒了。她抓住喉嚨不斷地抽噎,活像是一條缺氧的魚。

他們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說話,似乎忘了雙胞胎和達利還在屋裡。

達利是不習慣被人冷落的,他用司梅汀手杖朝他父親的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我要看那封信。」他大聲說。

「那兩封信是寫給我們的。」米歇爾和哈利異口同聲地說,差別只在於哈利是憤慨,而米歇爾的聲音簡直可以用陰森來形容了。

米歇爾從來沒有告訴哈利霍格華茲的事情,他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事情不需要讓他的雙胞胎弟弟知道,況且他們一直生活在麻瓜世界裏頭,若是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他們兩個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巫師,他才不會給予一個男孩多餘的希望——哈利總是想要離開德思禮家,越快越好那一種,但米歇爾想得更多一些,他懷疑無論巫師或麻瓜的政府不會願意讓兩個十一歲的男孩自己生活,在十七歲以前,他並不期盼政府同意他們獨自生活。所以哈利並不清楚那些信代表的意義,但米歇爾很清楚。
而看起來,他們那好阿姨、好姨丈——同樣一清二楚。

「你們三個——全部都是,統統給我出去。」威農姨丈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把信重新塞到信封裡。

雙胞胎都沒有動。

「我要我們的信!」哈利大叫說,他看出來威農姨丈並不打算把信還他,要不是他練習很久的魔力控制,一定忍不住就出手了。

米歇爾的腦子裡閃過各種不同的惡咒,甚至還有一兩種會傷害靈魂的黑魔法。他花了很大的勁才忍住不發洩自己的不悅。

「讓我看!」達利命令說。

「出去!」威農姨丈吼了起來,用力扯著三個男孩的衣領,把他們扔到了走廊裡,砰地一聲關上廚房門。哈利和達利兩人都火冒三丈,差點直接打起架來。在達利一把扯掉哈利的眼鏡時,米歇爾伸出手朝達利按了一下,把達利不知怎麼摔在地板上,他冷酷地瞪著暴怒、想要彈起身跳起來繼續攻擊雙胞胎的達利。

「達利.德思禮先生。」他用一種輕柔的聲音說道,冰冷的目光直直看進達利的小眼睛中。「趁我對你還有最後一絲耐性的時候,請你保持安靜,坐在這裡。否則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忍不住把你毀掉。」

達利被米歇爾的目光刺得瑟縮了一下,終於勉強安靜了下來。哈利趁機戴好眼鏡,趴到鑰匙孔上朝裡面窺看。

這時,廚房裡的聲音也隱隱約約傳了出來。

「威農,」佩妮阿姨用顫抖的聲音說,「你看看這地址……他們怎麼會知道那兩個小子睡在什麼地方?他們該不會監視我們這棟房子吧?」

「監視……暗中窺探……說不定還會跟蹤我們呢!」威農姨丈憤恨地抱怨著。

「可我們——我們該怎麼做?威農?我們要不要回封信?告訴他們我們不想讓……」

哈利能看見威農姨丈在廚房裡走來走去,臉上是說不出的焦躁與糾結。

米歇爾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不,」他終於說,「不,我們就給他來個置之不理。如果他們收不到回信……對,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們按兵不動……」

「可是……」

「佩妮,我決不讓那些人進這棟房子。我們當初接受他們的時候,不是發過誓,要制止這種悚人聽聞的荒唐事嗎?」

荒唐事?悚人聽聞?

米歇爾實在忍不住了。

「走吧。」他對哈利說,伸手握住哈利的肩頭,朝被反鎖的廚房門斜斜傾身,兩人下一秒就閃進了廚房內,只剩下達利呆若木雞地瞪著他們消失的地方,說不出話來。
「威農姨丈、佩妮阿姨。」米歇爾一邊拍著剛被他強行帶著消影的哈利的背脊,舒緩哈利的不適,一邊和哈利在餐桌邊坐了下來,冷冷地注視著他們這對致力於成為麻瓜中的麻瓜的親戚。「我們需要談談。」

「給我出去——」

「我們不會走的。」哈利緩過了那種全身受到擠壓的古怪感受,認真地說。

「所以你們最好給我們一個解釋。」米歇爾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染衣盆,再看了看威農姨丈手上的信。

「信……信寄錯了——對,對,那不是寄給你們的……」

「它上面甚至寫了我們的房間!」哈利喊道。

這個令人厭惡的謊言說得也太拙劣了!他氣憤地瞪著眼前猶如一隻醬紫色蟾蜍的威農姨丈。

「我們說的解釋,是指『完整而真實的說明』,威農姨丈。」米歇爾以一種和鬧脾氣的幼兒解釋1+1=2的語氣說。「我建議你想好再說,畢竟我們會那麼多你們說的『荒唐事』,不是嗎?」

但他們這次把威農姨丈逼得太緊了。米歇爾事後告訴哈利這就是衝動的下場:更多爛攤子。威農姨丈那只比綠豆大一點的腦子顯然無法處理這麼複雜又緊急的事態,他眼看自己無法說服來勢洶洶又會用魔法威脅他的雙胞胎,惱羞成怒又著急恐慌的情況下,他打開瓦斯爐當著他們的面燒掉了那兩封信。

「好了,現在沒有了!」威農姨丈大吼,「現在,回你們的房間去——!」

哈利簡直不敢相信威農姨丈這麼無恥。

「回去!」

既然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了,他們急也沒用,在相偕離開廚房的時候,米歇爾幽幽地看著德思禮夫婦,但威農姨丈依舊保持著他腎上腺素高漲的狂躁狀態,不停地罵罵咧咧,佩妮阿姨則是看也不敢看他們一眼,好像再被這麼逼迫下去她就要崩潰了似的。

接下來一連三天,都有屬於雙胞胎的信寄到水蠟樹街四號。威農姨丈大概是鐵了心不願意讓他們拿到信,一大清早就守在門口,無論達利怎麼大吵大鬧、雙胞胎怎麼要求,他都固執地在拿到信的時候就將信銷毀殆盡。

第一天、第二天顯然只是擔心他們沒收到,還只是補了兩封,第三天開始,一模一樣的信就跟病毒繁殖似的以幾何倍數增長了起來。最後威農姨丈選擇將信箱釘死。

「你看,」他嘴裡含著一把釘子,對佩妮阿姨解釋,「如果他們沒法投送,他們自然也就放棄了。」

哈利憂慮地看了一眼米歇爾。

「這是不是真能起作用,我不敢說,威農。」

「哦,這些人的頭腦想問題都古古怪怪的,佩妮,跟你我不一樣。」威農姨丈說,一邊用力捶釘子,釘子上還沾有佩妮阿姨剛給他端來的水果蛋糕的殘渣。

米歇爾冷笑著拍了拍自家弟弟的黑髮。

懷特教授教過校史,她告訴過他們入學信是需要回覆的,無視入學信只會讓追蹤魔法更加積極地投遞,就是辛苦那些貓頭鷹了。

這一天寄給雙胞胎的信至少有二十四封。既然不能往信箱裡插,只好往門底下的縫、從門邊的縫往屋裡塞,有幾封信甚至從樓下洗手間的小窗口塞了進來。

威農姨丈把信全部燒光之後,就找來鎚子、釘子,把前門後門的門縫全都用木板釘死,這樣誰也出不去了。他一邊做,一邊哼著《從鬱金香花園中悄悄走過》,只要有一點動靜他就嚇得能蹦高好幾英吋。

米歇爾在樓下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回房後,他好好地安撫越來越焦慮的哈利。「我們就看他能把事情搞砸到什麼地步。」他遞給哈利一片他從德思禮家冰箱摸來的蛋糕,悠閒地翻開了他從費太太那裡借來的貓咪相簿。

星期六,事情開始失控了。共計四十八封寫給雙胞胎的信已設法進入德思禮家中。這些信是捲成小卷藏在兩打鷄蛋下面,由毫不知情而且滿臉驚恐的送奶員從起居室窗口遞給佩妮阿姨的。

威農姨丈怒沖沖地給郵局、奶廠打電話找人說理。佩妮阿姨正好把那些信全都塞到食品粉碎機裡攪得粉碎。

「到底是誰這麼急著要跟你們聯繫?」達利吃驚地看著雙胞胎。

雙胞胎沒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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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5
Ch. 1-6

星期天早上,威農姨丈坐下來吃早飯。他顯得很疲憊,氣色也不太好,不過很開心。

「星期天沒有郵差,」他一邊把果醬抹在報紙上,一邊高興地提醒大家,「今天不會有該死的信來了……」他正說著,有東西颼颼地從廚房煙囪裡掉下來,狠狠地砸到他的後腦上。接著三四十封信像子彈一樣從壁爐裡射出來。德思禮家忙著躲避,哈利跟米歇爾倒是伸手抓住了好幾封——
「出去!出去!」威農姨丈伸手捉住他們的領子,又用另一隻手從雙胞胎手裡的信扯出來。
他把雙胞胎扔到了走廊裡。佩妮阿姨和達利也用躲避天災的姿勢抱著頭衝了出來。威農姨丈砰的一聲把廚房的門關上。他們能聽見信件源源不斷地向廚房裡湧,彈到地板上和牆上。

「玩完了!」威農姨丈儘量保持鎮靜說,但一邊又大把大把地從臉上把鬍子揪了下來。「我要你們五分鐘之內回來,準備走。我們要離開這裡。你們趕緊去收拾幾件衣服。沒有商量!」
他揪掉了一半鬍子,看起來很可怕,誰也不敢頂撞他。十分鐘後,他們奮力拆開用木條釘死的大門,衝出門去,坐上汽車朝公路疾馳而去。

他們一個勁往前開。連佩妮阿姨也不敢問他們這是要去哪裡。威農姨丈會不時打個緊急掉頭,往回開一小段路。
「甩掉他們……甩掉他們……」每次他往回開的時候,總這麼叨叨。

「他瘋了……」哈利喃喃低語道。

米歇爾也嘆為觀止地點頭。這個麻瓜姨丈的神經到底是有多脆弱,才能被每個未成年巫師都會收到的信件逼瘋?

他們一整天都沒有停下來吃東西或喝水。
夜幕降臨時,達利哇哇大哭起來。他平生從未遇到過像今天這麼糟糕的事情。他餓極了;五個他想看的電視節目也錯過了;他還從來沒遇到過今天這種情況,一整天都沒坐到電腦前炸外星人。

汽車來到一座大城市的郊區,威農姨丈終於在一家顯得幽暗陰沉的旅館門口停下。達利和雙胞胎合住一個有兩張床位的房間,顯然是要雙胞胎擠在一張床上睡,陰暗的房間和潮濕的床單都在散發著一股霉味。

米歇爾堅決不肯上床,還讓哈利把達利的外套鋪在床上,然後用自己和哈利的外套再鋪一層,才讓哈利好好休息,他自己則趴在灰撲撲的木頭桌椅上休息。

達利打著呼嚕,哈利卻睡不著,只好躺在床上發呆。

「米契……你覺得是誰寄信給我們?」他輕聲問。

霍格華茲,但我不能告訴你。
米歇爾看了哈利一眼,「我們會拿到信的,那個人很堅持。」他說。

第二天早餐,他們吃的是走味的玉米片和罐頭冷馬鈴薯加烤麵包。他們剛吃完,旅館的老闆娘就過來了。
「對不起,你們當中有兩位波特先生嗎,哈利.波特與米歇爾.波特?前邊服務台大概收到了一百封像這樣的信。」
她舉起一封信好讓他們看清用綠墨水寫的地址:

『科克沃斯
 鐵路風景旅館
 十七號房間
 哈利.波特先生』

哈利伸手去抓信,可是他的手被威農姨丈擋了回去。老闆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我去拿信。」威農姨丈說,即刻站起來跟隨老闆娘走出餐廳。

「我們還是回家去比較好吧,親愛的。」幾小時過後,佩妮阿姨膽怯地建議說。

威農姨丈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說話。他開車把他們帶到一處森林中間。他下車四下看了看,搖搖頭,又回到車上,繼續往前開。後來在一片新耕的田地裡、在一座吊橋的中央和立體停車場的頂層又發生了同樣的事。他們誰也不知道 他究竟在尋找什麼 。

「老爸是不是瘋了?」這時天色已經很晚了,連達利也無精打采地問佩妮阿姨。

最後,威農姨丈選擇了一處冷清的海邊,停車以後,他把所有人鎖在車裡就不見了。

開始下雨了,豆大的雨點落到車頂上。達利又抽抽噎噎哭鼻子了。「今天是星期一,」他對母親說,「晚上上演《偉大的亨伯托》,我真想待在有電視可看的地方。」

星期一,雙胞胎互看了一眼。達利對電視節目有種中毒般的狂熱,他要看電視就從來不會算錯日期。

如果今天是星期一,那麼明天,星期二,將是他們十一歲生日。

去年德思禮夫婦送給他們一個掛上衣的掛衣架和威農姨丈的兩雙舊襪子。但是他們每年都會一起慶祝——米歇爾會想辦法弄到一些零食運回他們那個臥室,哈利則會為他們兩個準備賀卡,他們會一起看書或是聊天。雖然沒有達利的生日那麼多禮物,沒有可以請來家裡玩的朋友(佩妮阿姨也絕對不會答應),沒有出去玩,但那是他們獨屬彼此的時刻。

威農姨丈面帶微笑地回來了。他拎著一個細長的包裹,佩妮阿姨問他買的是什麼,他沒有回答。
「我找到了一個特別理想的地方!」他說,「走吧!都下車!」

車外面很冷,哈利拉緊了外套的領口,米歇爾還把圍巾也塞給他圍著。威農姨丈指著海上的一塊巨大的礁石。礁石上有一間你能想象到最破最小、近乎搖搖欲墜的可憐小屋。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小屋裡絶對不會有電視。

「天氣預報說今天夜裡有暴風雨!」威農姨丈高興地拍手說,「而這位先生好心地同意把船借給我們!」
一個牙齒掉光的老漢慢慢吞吞地朝他們走來,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奸笑,指著鐵灰色海面上漂蕩的一隻破舊的划艇。

「我已經給大家弄到了一些吃的!」威農姨丈說,「我們就都上船吧!」
船上寒氣逼人。冰冷的海水掀起的浪花夾著雨水順著他們的脖子往下流淌,刺骨的寒風拍打著他們的面孔。大概過了好幾個小時,他們來到了那塊礁石邊,威農姨丈連滾帶爬地領著他們朝東倒西歪的小屋走去。

屋裡更顯得可怕,一股濃重的海藻腥味,寒風透過木牆縫隙颼颼地往裡灌,壁爐裡濕漉漉的,什麼也沒有。屋裡總共只有兩個房間。威農姨丈所謂的「一些吃的」,也只是每人一包薯片和四根香蕉。他想把火生起來,但薯片的空包裝袋只冒了一股煙,之後就捲縮成一堆灰燼了。

「現在要是有信,可就有用處了,是嗎?」他開心地說。

他的心情很好。看得出他認為這樣暴風雨的天氣,不會有人冒雨來送信的。
哈利心裡當然也同意,但這種想法卻讓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他望向米歇爾,但米歇爾從那天被趕出廚房之後,只要在德思禮家人面前,都是一臉嘲諷的冷笑。

夜幕降臨,意料中的暴風雨果然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襲來。滔滔翻滾的海浪拍打著小木屋的四壁,他們可以清楚地聽見外面的狂風暴雨不斷打在屋牆上。刺骨的寒風從封得並不密實的牆體縫隙裡不斷灌進來。
佩妮阿姨從另一間屋裡找來幾床發霉的被子,在蟲蛀的沙發上給達利鋪了一張床。她和威農姨丈到隔壁一張坑坑窪窪、高低不平的床上睡了,米歇爾和哈利用外套和圍巾包裹住自己,找到一個相對來說比較不冷的角落蜷縮著。

深夜,雨暴風狂,暴風雨越發肆無忌憚。

哈利不能入眠,他瑟瑟發抖,輾轉反側,總想睡得舒服些,肚子又餓得咕咕直叫。「可惜這裡偷不到蛋糕。」哈利強顏歡笑地對米歇爾說。

「至少我們有這個。」米歇爾從背包的夾層裡掏出巧克力棒遞給哈利,「達利出門前只想到他的電動,我就幫他接收了巧克力。」

哈利的笑容真切了起來,他分了一半給米歇爾,兩人小心翼翼地吃掉了那根珍貴的巧克力。

臨近午夜,一陣沉悶的隆隆雷聲淹沒了達利的鼾聲,整座房子都像在搖晃一樣發出可怕的聲響。達利的一隻胳膊搭拉在沙發邊,胖乎乎的手腕上戴著手錶,夜光的錶盤告訴他們再過兩分鐘他們就滿十一歲了。

哈利靠在米歇爾肩上,回味嘴裡巧克力甜膩的香味,期待著他們的生日在嘀嗒聲中一分一秒地臨近。

「今年很特別。」米歇爾輕輕地說,在黑暗裡,他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輕柔的紗,「你想要什麼禮物,哈利?」

還有一分鐘。哈利聽見屋外不知什麼特別明顯地嘎吱了一聲。
「拿到我們的信?」他笑著說。

「那才不是生日願望。」米歇爾瞪了威農姨丈和佩妮阿姨的房間門一眼。「換一個。」

三十秒……二十九秒……二十八……「那就離開這裡好了。」哈利隨口說。

「哈利,這個願望太過渺小。」米歇爾有些不滿。

……十七……十六……十五……「那你想一個。」

「我想要我們的家——我們的,不是德思禮的。」

……三……二……一……

轟!

整個小屋被震得搖搖晃晃,米歇爾和哈利坐正身子、盯著房門。門外有人敲門要進來。

米歇爾轉過頭看向哈利,那雙和哈利一模一樣的綠眼睛閃閃發光。
「生日快樂,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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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瑞爾.銀色旋舞針 @aura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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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要出來啦!終於能看到信了www
兩位波特十一歲生日快樂(灑花

米歇爾真的好寵哈利齁齁齁,看他們相處如此溫馨阿罵隔著螢幕揮手帕
換這種風格才是舒適圈嘛(X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0
@aura520
wwwwwwwwwwwwww
德思禮家還要很久才發現他們招惹的是怎樣的麻煩人物(……)

波特雙胞胎的十一歲真是一波三折啊XD

❖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4
Ch. 1-7

轟!又是捶門聲。

達利驚醒了。「什麼聲音?」達利迷迷糊糊地說。「什麼地方在放炮?」
他們背後又是嘩啦一聲響。威農姨丈抱著一支來福槍連滾帶爬地跑進屋,這時他們才明白他那細長的包裹裡原來是什麼東西。

「門外是什麼人?」他喊道,「我警告你……我有槍!」

外面靜了一會兒。然後……咔嚓!門從絞鍊上脫落下來,震耳欲聾的嘩啦一聲,門摔在地板上。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的臉幾乎完全被蓬亂的長髮和糾結的濃密鬍鬚給掩蓋,但他們仍能看見他那對像黑甲蟲似的眼睛在頭髮下面眨眨發光,他穿著一套深褐色的老舊呢子大衣,有些風塵僕僕,但即便是上面的補丁都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巨人好不容易才擠進屋來,他弓著腰,這樣他的頭剛剛擦著天花板。他彎腰拾起門板,輕而易舉地就把門裝回到了門框上。

外面的風暴聲減弱了。他轉身看著大家。

「能給咱來杯熱茶嗎,嘎?這趟旅程可真不容易……」他大步走到沙發跟前,達利坐在那裡嚇傻了。
「喂,讓點兒地方吧,你這個傻大個兒。」巨人說。

達利尖叫著跑過去躲到他母親身後,他母親嚇得蹲在威農姨丈背後。

「所以,這就是米歇爾和哈利了!」巨人說。

雙胞胎抬頭看著他那張凶狠、粗野、面貌不清的臉,他那對甲殼蟲似的眼睛眯起來,露出一絲友善的笑容。
「上次見到你們,你們都還這麼小——」巨人做著一個懷抱嬰兒動作,愉快地說,「你們很像你們的爸爸。不過眼睛都像你們的媽媽。」

威農姨丈發出一聲刺耳的怪叫。「我要你馬上離開,先生!你這是私闖民宅!」

「哦,住嘴,德思禮,你這個大傻瓜。」巨人說。他隔著沙發把槍從德思禮手裡搶過來,輕輕一撅,隨手把槍管打了一個結,就把它扔到屋角去了,彷彿這支槍是用橡皮做的。

威農姨丈又發出一聲怪叫,好像一隻老鼠被人踩到尾巴。

「不管怎麼說……你們兩個,」巨人轉過身來,背對著威農夫婦,「祝你們生日非常快樂。我這裡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們……有的地方我可能壓壞了,不過味道還是一樣好。」
他從大衣內袋裏取出一只稍稍有些壓扁的盒子。

米歇爾伸手把它接過來,哈利用顫抖的手指將它打開,只見盒子裡是一個黏糊糊的巧克力蛋糕。上邊用綠色糖汁寫著:祝米歇爾和哈利生日快樂。

「謝謝。」米歇爾真誠地說。
誠然,對他而言這個蛋糕簡直粗糙到了極點,但這畢竟是他們兄弟第一次收到蛋糕,而且他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半巨人(是的,那個生理特徵不是一般人類能有的,多虧他那個似乎能跟全世界所有物種溝通的表妹,他有幸見過幾個巨人……那不是太好的經歷)對他們非常親切友善。

哈利看著這個巨人。他本來想和米歇爾一樣向巨人致謝,可是話到嘴邊卻不見了,他脫口說:「你是誰?」

巨人咯咯地笑起來,「說真的,我還沒向你們自我介紹呢。魯霸.海格,霍格華茲的鑰匙保管員和狩獵場看守人。」

他伸出巨大的手掌,握了握米歇爾和哈利的胳膊。

迎接麻瓜家庭小孩入學的負責人業務什麼時候拓展到禁忌森林的邊緣去了?米歇爾分心地想著。眼前這位看上去就親善有餘、霸氣不足的海格先生要是在他們那一屆任職,大概禁忌森林會更十倍百倍的名存實亡……葛來分多的人會把禁忌森林當做野營地點,他那個表妹大概還能在裡面跟貓頭鷹和報喪女妖開演唱會。

「哦,茶怎麼樣?」他搓著手說。他的目光落到空空的爐子上,那上邊只有揉成了一團的包裝袋。他哼了一聲,朝壁爐彎下腰,誰也沒看見他做什麼,但是當他隨即退回來的時候,那裡已經燃燒起了溫暖的爐火。

米歇爾的目光悄悄地在他的手和大衣附近繞了一圈。
這是把魔杖藏在雨傘裡?倒是一個挺可愛的方法。他想起自己那根量身打造的夥伴:13又3/4英吋,柔軟的雪松木鳳凰羽魔杖,巴欽貢.威爾普格.艾里森的佳作。也不知道他這輩子使用的魔杖是不是能達到那種如臂使指的契合。

潮濕的木屋裡火光搖曳,雙胞胎被凍得發白的臉色也逐漸好了起來。

巨人又坐到沙發上,沉重的身軀把沙發壓得直往下塌去。他開始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各式各樣的東西:一把銅壺、一包壓扁的香腸、一隻撥火鉗、一把茶壺、幾只缺口的大杯子和一瓶琥珀色的液體(白蘭地,不過是比較劣質的,香氣都不足了。米歇爾暗自感到可惜)。他先喝了一大口,然後開始泡茶。
小屋裡隨即充滿了烤香腸的香味和油水滴到爐火時響起的滋滋聲。

在巨人忙活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哈利和米歇爾偶爾隊看一眼,但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再看看」的意思。但是當巨人把第一批烤好的六根粗粗的、油汪汪的、烤得稍稍有點焦的香腸從撥火鉗上拿下來時,達利有些坐不住了。

威農姨丈厲聲說:「達利,不准碰他給你的任何東西。」

巨人拉下臉輕蔑地一笑,「你這個傻兒子用不著再長肉了,德思禮,你放心吧。」他把香腸遞給雙胞胎,米歇爾再次說了聲謝謝,將香腸大部分都給了哈利。

哈利早就餓極了,他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但他始終無法將目光從巨人身上移開。最後,他看出不會有人出來作任何解釋,於是開口問:「對不起,可我真的還是不知道您是誰?」

巨人喝下一大口茶,用手背擦了擦嘴。「就叫我海格吧,」他說,「大夥都這麼叫我。我剛才對你說過,我是霍格華茲的鑰匙保管員……當然,你總該知道霍格華茲吧?」

「唔……不知道。」哈利說。

海格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他看向米歇爾。米歇爾也裝出一臉無辜懵懂的表情,搖搖頭。
他知道,但他不能說。

「我很抱歉。」哈利有些愧疚地說,雖然他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愧疚。他往米歇爾的方向靠近了些,米歇爾拍了拍他的頭。

「抱歉?你很抱歉?」海格吼起來,調過頭瞪著德思禮夫婦,他們倆嚇得躲到暗處去了。
「該說抱歉的應當是他們!我知道你沒有收到那些信,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不知道霍格華茲,我的天哪!難道你從來沒想過你父母是在哪裡學會那一切的嗎?」

看來他們的父母也是巫師,米歇爾心想。他是不是可以這麼猜想——這裡就是他所熟悉的英國魔法界,只不過時間提早了二十年?但他從來沒在學校或是外公家裡聽過「波特」這個姓氏,難道哈利會是最後一代?

「一切……什麼?」哈利問道。
他的心怦怦跳得很快。海格是在說魔法嗎?他早該想到的——米契跟他都會魔法,他們的父母當然也可以會!

「一切什麼?」海格大喝道。「你等等!」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火冒三丈,似乎整個小屋都被他龐大的身軀填滿了。德思禮夫婦嚇得貼著牆瑟瑟發抖。「你們的意思是要告訴我,」他朝德思禮夫婦咆哮道,「這兩個孩子……對……——對什麼都不知道嗎?」

哈利覺得這麼說有點不公平。他們倆畢竟都有上學,而且他的成績一向都不錯(米歇爾的地理、美術和體育成績都沒有他好,科學在實驗課以外更是一竅不通)。「我們在學校成績很好。」哈利說,他沒有看米歇爾,他知道米歇爾現在一定是一臉「你確定這句話可以用『我們』當主格嗎」的表情。

可是海格朝他一擺手,說:「我是說,知道我們的世界。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你父母的世界。」

「什麼世界?」

海格看起來簡直要爆炸了。

「德思禮!」他大吼一聲。

威農姨丈面色煞白,嘴唇無聲地囓嚅,像是試圖在辯解什麼,卻又沒有力氣發出聲音。

海格怒沖沖地瞪著雙胞胎。
「總該知道你們父母的事吧,」他說,「我是說,他們很有名氣,你們倆也很有名氣。」

這次是米歇爾開口問:「什麼意思?」
他跟哈利面面相覷。他們大概猜得到海格是在說他們是巫師、還有一個未知的巫師世界。不打斷海格的怒氣,一來是因為他們想聽海格說完全部,再說德思禮家也的確什麼都沒跟他們說過——他們是自己偷偷練習魔法來著。這也有點私心的意思了,畢竟他們也很樂於看到德思禮家這窘迫卻怒不敢言的模樣。

「哦,你不知道……你們全都不知道……」他用手指攏了攏頭髮,用困惑不解的目光來回看著雙胞胎,「你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嗎?」他終於問。

威農姨丈突然能開口說話了。「住嘴!」他命令說,「不要再說了,先生!我不准你對這兩個孩子講任何事!」

即使比威農姨丈更勇敢的人,在海格暴跳如雷、對他怒目而視的時候也會不寒而慄。海格說話時,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因憤怒而顫抖。
「你就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沒有告訴他鄧不利多留給他的那封信的內容?我當時在場!我親眼看見他留下了那封信。德思禮!這麼多年你就一直瞞著他們兩個?」

「從未告訴過我們什麼?」米歇爾皺起眉。
所以除了各種花式的貶低與不尊重、愚蠢的暴力、消耗他耐心與風度的生活態度之外,德思禮家居然還能讓他更加厭惡。
把一個巫師當做麻瓜養、禁止巫師變得優秀,甚至嚴厲地禁止巫師使用魔法?他完全能夠理解海格的怒氣。要是自己不被炸到這個時空,哈利會過著怎樣的日子?

「住嘴!我不准你說!」威農姨丈驚慌失措,大喊大叫起來。佩妮阿姨嚇得上氣不接下氣。

「哦,活該。閉嘴吧,德思禮。」海格說,「米歇爾,還有哈利。你們是巫師。」

沒有人說話。小屋裡鴉雀無聲,只聽見滾滾濤聲和狂風呼號。

「巫師?」哈利深呼吸了兩次。他的心跳聲像是在耳邊迴響。
他知道他跟米契都會魔法,但從別人口中聽到這樣「理所當然」的描述,和停留在他們兄弟倆的猜想上,兩者意義完全不同。

米歇爾看上去也特別僵硬。
不過他不是因為震驚,他當了將近四十年的巫師(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今天告訴他他是個麻瓜才能讓他震驚。他會有這種表現,純粹只是因為——身為一個古老純血的嫡系長子,他周圍從弟妹、表親,乃至世交,甚至所有要好的朋友全都是巫師和女巫,他是真的不明白一個麻瓜小孩在這時候要怎麼表現。

「您確定嗎?巫師?」他生硬地說,盡可能模仿自家弟弟的表現。多虧他出色的演技,海格並沒有識破他。

「一名巫師,當然。」海格說著,坐回到沙發上,沙發又嘎吱嘎吱響得更厲害了,「我相信,只要你們經過一段時間訓練和學習,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巫師的。你們有那樣的父母,怎麼可能不是巫師呢?我想現在該是你們好好看那封信的時候了。」

他把信遞給雙胞胎。

他們接過那隻淡黃色的信封,正面用翠綠色的墨水寫著:

『大海,礁石上的小屋
 地板上
 哈利.波特先生』

『大海,礁石上的小屋
 地板上
 米歇爾.波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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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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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1-8

米歇爾抽出信讀起來。

  霍格華茲魔法學校
  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國際魔法聯合會會長、巫師協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魔法師)

  親愛的波特先生:
  我們在此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准在霍格華茲魔法學校就讀。隨信附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
  學期定於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你誠摯的,
  副校長 麥米奈娃


「……」果然不是斯托克教授與懷特教授。米歇爾用手指輕輕摩挲羊皮紙上的校徽和那個他只在校史室裡看過的名字。

阿不思.鄧不利多,被稱為當代最偉大的巫師,戰勝了蓋勒.葛林戴華德,祖母口中值得欽佩的兩個巫師。
可惜,葛林戴華德侵犯了泰奧菲爾家的領土與利益,他們不得不宣言與葛林戴華德切割——所以,他有可能在學校裡見到他的親人?更準確地說,父親、舅舅和母親?

陷入沉默的激動的不只是米歇爾,哈利張口閉口好幾次,好不容易才組織好語言,有些結結巴巴地問:「他們靜候我的貓頭鷹是什麼意思? 」

「狂奔的蛇髮女妖!看我,都忘了這件事。」海格用足以推倒一匹壯馬的力量拍了拍他的腦門,又從外衣的另一個內袋裏掏出一隻貓頭鷹——一隻真的、活蹦亂跳、長著毛的貓頭鷹,還有一支長長的羽毛筆和一卷羊皮紙。他用牙齒咬著舌尖匆匆寫了一張字條,哈利倒著看見字條上寫道:

 親愛的鄧不利多先生:
 已將信交給米歇爾和哈利。明天帶他們去購買他要用的東西。天氣糟透了。祝您安好。
 海格


海格將字條捲起來,讓貓頭鷹銜在嘴裡,走到門口,把貓頭鷹放飛到暴風雨裡。隨後他又回來坐下,彷彿這一切像打了一個電話一樣平常。
哈利發現自己一直張著嘴,連忙把嘴閉上,他偷偷看向米歇爾,但米歇爾還低著頭反覆看著那封得來不易的信。

「我說到哪兒了?」海格說。這時威農姨丈突然移到火光照亮的地方,臉色依舊慘自,雙眼瞪得比剛才所有時候都大,顯得很生氣。

「他不會去的。」他說。

海格哼了一聲。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麻瓜——像你這樣的大蠢蛋能用什麼辦法阻攔他。」他說。

「你們……什麼?」哈利問。
他以為麻瓜是米歇爾創造的詞彙,專門稱呼不會魔法的普通人,現在他卻在海格嘴裡聽到這個詞。

「麻瓜,」海格重複了一次,哈利睜圓了雙眼。「這是我們對像他們這類不相信魔法的人的稱呼。不幸的是,你竟然在我看過最麻瓜的家庭裡長大。」

「我們收養他的時候就發過誓,要制止這類荒唐事,」威農姨丈說,「發誓要讓這一切一刀兩斷!什麼巫師,哼!」

「你們早就知道了。」米歇爾終於把眼睛從信紙上抬起來,冷冷地凝視著威農姨丈。「你們早就知道我們會使用魔法,但我不知道……你們竟然也知道我們是……巫師?」
他的口氣像是氣憤過了頭的平靜,哈利注意到他捏緊信紙的力道大到讓他整隻手都不停微微顫抖。

米歇爾的指尖很冰冷。哈利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複雜得很不對勁,他伸手握住了米歇爾捏著信的手,無聲地傳遞他的安慰。

比自己略高的體溫果然有效緩和了米歇爾的情緒,他對哈利歉疚地笑了下,捏了捏弟弟比自己更硬一些的手表達感激。

「我們早就知道,」佩妮阿姨突然尖著嗓子喊起來,「老早就知道!我們當然老早就知道!我那個該死的妹妹既然是,你們怎麼可能不是?哦,她就是收到了同樣的一封信,然後就不見了……進了那所學校……每逢放假回來,口袋裏裝滿了蟾蜍蛋,把茶杯都變成了老鼠。只有我一個人,算是把她看透了——十足一個怪物!可是我的父母卻看不清,整天莉莉長、莉莉短,家裡有個巫婆他們還美滋滋的!」

她停下來喘了一大口氣,接著又喋喋不休地講起來。看來這些話她已經憋在心裡很多年,一直想一吐為快。
「然後她就在學校裡遇到了那個波特,畢業後他們結了婚,有了你們這兩個小鬼。當然,我也知道你們跟他們一樣,一樣古怪,一樣……一樣……不正常……後來,對不起。她走了,自我爆炸了,我們只好收養你們!」

哈利的臉色變得煞白。米歇爾反握住哈利的手掌,輕聲說:「妳之前告訴我們,他們是死於車禍。」

「車禍!」海格咆哮起來,他極端憤怒地大吼大叫嚇得德思禮夫婦又躲到他們的角落裡去了。「車禍怎麼可能傷得著莉莉和詹姆.波特?這是誣衊!是誹謗!我們世界裡的每個孩子都知道你們倆的名字,但你們卻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為什麼?他們出了什麼事?」米歇爾蹙著眉頭看向海格。

海格臉上的怒氣消了,他突然顯得焦慮不安。
「我從來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他用低沉而焦慮的聲調說,「鄧不利多對我說過,找你們的時候可能會遇到麻煩,因為有許多事你們並不知道。哦,米歇爾……還有哈利,我不知道由我來告訴你們是不是合適——不過總得有人說的——你們不能一無所知就去霍格華茲上學呀。」
他鄙夷地朝德思禮夫婦掃了一眼。
「好,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不過,我不能說清它的全部,因為很多事情還是一個謎……」

他坐下來,朝爐火看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想,我從一個叫……不過你們不知道他的名字,真叫人不能相信,我們的世界裡人人都知道……」

「誰?」

「好,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想提他的名字。沒有人願意提。」

「為什麼不願意提?」

「喔,梅林啊,人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哎呀,難哪。當時有一名巫師,他後來……變壞了,變得壞透了,壞得不能再壞了。他的名字叫……」海格嚥了一口唾沫,可還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或許你能用寫的?」哈利提醒他。

「不行,這個字我不會拼。好吧……他叫佛地魔。」海格打了個寒顫,「別再逼我重複他的名字了,我們都稱呼他『那個人』。總之,這個……這個巫師,大概二十年前吧,他開始為自己找門徒。他也找到了一些人……他們有些是因為怕他,有些是想從他那裡學到些高深的魔法,因為他法力高強。好了,那段日子可真是黑暗啊。我們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也不敢跟陌生的男女巫師交朋友……還發生了許多可怕的事情。他接管了我們這個世界。當然有些人反對他,他就把他們都殺掉了。太可怕了。當時唯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霍格華茲。那個那個人最害怕的就是鄧不利多。橫豎不敢動那所學校,至少當時是這樣。」

「現在來說說你們的父母,莉莉與詹姆.波特夫婦!他們是我知道的最優秀的男女巫師了。他們當年在霍格華茲還分別擔任男女學生會的主席呢!叫人弄不明白的是,當初那個那個人為什麼沒有把他們拉到他那邊去……也許他知道他們和鄧不利多很接近,不想與黑勢力有關係吧。」
「也許他認為他可以說服他們,也許想乾脆把他們幹掉。大家都知道,十年前萬聖節前夕,他來到你們住的村莊,當時你們只有一歲。他來到你們家就……就……」

海格突然掏出一塊污漬斑斑的、髒得要命的手帕擤鼻涕,那聲音響得像在吹號角一樣。

「對不起,」他說,「這是一個不幸的消息。我認識你們的父母,再也找不到比他們再好的人了,不管怎麼說……那個人把他們殺了,可是叫人弄不明白的是他也要殺你們。也許是想斬盡殺絶吧。可他沒有成功。你們就從來沒有想過哈利腦門上那道傷疤是怎麼來的嗎?那可不是一般的疤痕。那是一道很厲害的魔咒,它殺了你們的父母,毀了你們的家,可是在你們身上卻沒有用。於是你們也就因為這出名了。只要他決定要殺的人,沒有一個能躲過劫難,只有你們兩個大難不死。他殺掉了當時一些優秀的男女巫師,比如麥金農夫婦、彭斯夫婦、普成特夫婦。你們兩個是唯二大難不死,活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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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瀑布 @rheretical13

3
Ch. 1-9

——那陣綠光和尖叫。米歇爾和哈利互相看了一眼,米歇爾的手環過哈利的肩膀,吻了吻哈利的額頭,讓哈利埋在自己的肩上擦掉差點掉出眼眶的淚水。

——啊哇呾喀呾啦。索命咒。米歇爾在心底說。他們的父母死於索命咒。

所有足夠嚴重的惡咒裡,只有索命咒是那種光。
但這也就是說他們兄弟在索命咒之下生還?這太匪夷所思了,就像海格說的,沒有人可以被索命咒直接擊中還保有性命,雖說有其他更多的魔法能達到殺人的目的,但啊哇呾喀呾啦本身被創造出來的意義就是殺人,是純粹的凶器,除非施術者法術不精,否則不存在規避一說。
所以他們倆是怎麼活下來的?米歇爾把這個疑問放在心底。

哈利的腦海裡出現了一些非常悲慘的景象。
他又想起另外一些事,他生平第一次聽到一陣響亮、陰冷、凶殘的笑聲。他想,米歇爾恐怕一直都記得這些可怕的事,卻因為不想讓他難過所以不肯說,他甚至可以記得更早的事情,不然是誰告訴米歇爾「麻瓜」這個稱呼呢?

海格難過地看著他們倆,「我奉鄧不利多之命,親自把你們從那棟被毀掉的房子裡抱了出來,送到德思禮家……」

「胡說八道。」威農姨丈說。

哈利嚇了一跳,他差點兒忘了德思禮夫婦還在這裡。

威農姨丈顯然恢復了勇氣,他緊握雙拳,對海格怒目而視。
「你們,小子們,現在聽我說,我承認你們身上是有些奇怪的地方——」他對米歇爾怒目而瞪,想來是對米歇爾最近用魔法頂撞他們的事依舊耿耿於懷,「就是好好揍你們一頓也治不了。至於你們那對父母,我只能說,他們都是怪物,這是不可否認的。我是說,這世界上沒有他們會更好,看看他們都幹了些什麼,整天跟男女巫師混在一起,我早就知道他們遲早要吃苦頭……」

正說話時,海格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從大衣內袋裏掏出一把粉紅色的破傘來。
他像拿著一把劍那樣用傘尖指著威農姨丈的大臉說:「我警告你,德思禮,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再說一個字……」

威農姨丈怕被這個大鬍子巨人的傘頭戳傷,又泄氣了,緊貼著牆不敢再說話了。

「這樣才好。」海格說著,大口喘氣,坐到沙發上,這次沙發再也承受不住,整個塌到地板上。

米歇爾看了看海格,又看了看角落的德思禮家,收回準備發洩在德思禮家身上的詛咒。

他無法接受任何人輕蔑他的父母,以前的父母和現在的父母都一樣。更不要說他上輩子也早早失去了他的父母,「沒有他們會更好」這句話簡直不可原諒。家人永遠是最珍貴的寶藏,尤其是他們都死了,羞辱死人更下流。

哈利整理好情緒,他抬起頭望向海格。
「可是佛地……抱歉,我是說,『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問得好,哈利。他不見了,失蹤了,就在要殺你們的當天夜裡。這一來就讓你們的名氣更大了。這也是最讓人弄不明白的地方,你想……他的法力越來越強,他為什麼要走掉呢?有人說他死了。我認為這純粹是胡說八道。他恐怕不能完全說是個人了,所以也就不可能死去。有人說他還在這一帶,等待時機,可能吧,但我不相信。原來支持他的人都回到我們這邊來了。有些人已經從噩夢中清醒。如果他還會東山再起,他們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我們大多數人都認為他還在這一帶,不過已經失去了法力,已經虛弱得成不了氣候了。因為你們倆身上具有的某種力量把他毀了。那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一件他沒有預料到的事……我不知道會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不過你們身上的某種力量使他受挫了,就是這樣。」

海格用熱切而崇敬的目光注視著哈利和米歇爾,但哈利並沒有感覺到高興和自豪,米歇爾也沒有。

「我們那時……住在哪個村子裡?」米歇爾問道。「我們的父母也葬在那裡嗎?」

「高錐客洞——他們葬在一起,你知道,他們都在波特家的墓園裡。」

米歇爾點了點頭。
他上輩子也聽過這個地名,是個隱蔽的居地,以高錐客.葛來分多命名,但他從沒有機會去過。他讀過的歷史裡沒有姓波特的家族,但若他們有家族墓園,那起碼可以在一定的限度內保證父母親的安息。

「謝謝你,海格,這件事對哈利跟我來說非常重要。」米歇爾真誠地說道。哈利也對海格報以一笑,發現海格也朝他們露出了笑容。

「明白了吧?」海格說,「你等著瞧吧,你們會在霍格華茲名聲大噪的。」

但威農姨丈也不甘心就此罷休。「難道我沒有對你說過他不去嗎?」他尖著嗓子說,「他們要去上石牆中學,他們會感激我的。我看過那些信,要他準備一大堆無用的東西……像咒語書,還有魔杖什麼的……」

「如果他真想去,像你這樣不相信魔法的大傻瓜是攔不住他的,」海格咆哮說,「阻止莉莉和詹姆.波特的兒子們上霍格華茲!你這是瘋了。他們從生下來,他的名字就已經入了霍格華茲的名冊了。他們要進的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魔法學校。七年之後,他們將會面貌一新。他們會和跟他們一樣的孩子們在一起,換換環境,還要在霍格華茲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的教導下……」

「我決不可能會花錢讓一個瘋老頭子,一個大傻瓜去教他變戲法!」威農姨丈大吼起來。

不過這次他確實太過分了。海格抓起他的傘在頭頂上繞了幾圈,怒喝:「永遠——不准——在——我——面前——侮辱——阿不思——鄧不利多!」

他用傘嗖的一聲在空中猛揮了一下,然後直指達利,忽的一道紫羅蘭色的閃光、一聲鞭炮似的響聲、一聲尖叫,接著達利就用雙手捂著他肥胖的屁股,疼得直蹦,哇哇亂叫。當他把身子轉過去、背朝他們時,哈利看見一根捲曲的豬尾巴從褲子的破洞裡伸了出來。

威農姨丈一邊吼叫,一邊把佩妮阿姨和達利朝另一間房間裡面拖。他最後用恫嚇的目光瞪了海格一眼,砰的一聲把門帶上。

海格低頭看了看傘,捋了捋鬍須。

「我不該發火,」他懊惱地說,「不過,還是沒有成功。我本來想把他變成一隻豬,只是也許他已經太像豬了,所以用不著再去變什麼了。」

他從濃密的眉毛下斜瞟了一臉驚訝的哈利與轉開視線似乎正在忍笑的米歇爾一眼。

「要是你們,呃,對霍格華茲的任何人都不提這件事,我就謝謝你們了。」他說,「我……哦……嚴格地講,我不能施用法術。只有在找你們或給你們送信的時候才准許我用一點兒——這也是我熱心接下這個工作的原因之一。」

「我們什麼都沒看到。」米歇爾誠摯地說。

「可是……為什麼不准許您施用魔法呢?」哈利問。

「哦,是這樣的,我自己也在霍格華茲上過學,但是,實話對你說,我……呃……被開除了。我當時三年級。他們折斷了我的魔杖,其他東西都沒收了。可鄧不利多讓我留下看管狩獵場。他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啊。」

還會被開除?哈利頓了一下以後又問。「我能不能問……您為什麼被開除?」

「時間太晚了,明天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海格大聲說,「明天一早還要進城給你們買書什麼的。」

他脫下褐色的大衣,扔給米歇爾。

「你們就蓋著這個睡吧。」他說,「要是有什麼東西亂動,沒關係,我想,有個衣袋裏好像還裝著兩隻睡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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