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衛斯理 / 湯姆瑞斗 的成長故事。
誰是被害者?誰是加害者?
魔法世界的陰暗面從學校開始。
無家可歸的少年和渴望獨立的少女,
校園中一步步建立的關系,只是你死我活的敵人嗎?
虛假之中的真實,沒有仇恨的撕殺。
不能同存於世的他們,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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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我的日記本
親愛的日記本︰
今天是我第一次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吵架。
雖然,反而被那個油頭粉臉的公子哥酸。
而且,說不定在哈利的心中,我還礙手礙腳就是了。
爸爸和哥哥們又為我站了出來,
但我也有點希望他們不要這樣做。
他們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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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歲的金妮停下了羽毛筆,心中想接下來該寫什麼才好。
這是她第一次寫日記。
「咦?」
然後,她剛剛刻在日記本上的墨水,居然消失了。
那陳舊的紙頁上,浮現出︰
你的秘密,由我安全的保管。
金妮驚喜的倒抽了一口氣。
她的爸爸在魔法部麻瓜人工製品濫用局中上班,
但他經常監守自盜,把最精妙而好玩的發明偷偷帶回家。
這一本看起來陳舊又不起眼的麻瓜日記本,會是其中之一嗎?
「是爸爸送給我的入學禮物?!」
這是金妮的第一個念頭。
她接著寫︰ 那我想看我的日記時,你會重新顯現出來嗎?
日記本回覆︰ 不會。
金妮又寫︰ 那你就只能和我聊天?
日記本︰ 如果你不想我說話,我可以沉默。
金妮︰ 你的創造者是誰?
日記本︰ 我不認識,但他們顯然把我拋棄了。
金妮想了一下,
又寫︰ 那你有前主人嗎?
日記本︰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金妮︰ 是因為內容保秘嗎?
日記本︰ 所有使用者的秘密都是他們自己的。
金妮沉默的瞪了它一陣,合上了這本日記。
她心想︰這真的很奇怪。
會是惡作劇嗎?如果拿去問爸爸的話,他會承認是他給我的嗎?
金妮很少能得到任何新的東西,即使她是唯一的女孩,但她有六個哥哥。
從小到大,她用的東西和男生幾乎沒有分別。
在兄弟之中,年紀只大她一歲的榮恩,都總是在抱怨她。
說她拿到的就是比他多,或比他好。
她也覺得可能榮恩真的說得沒錯,爸媽就是偏心她一點…
所以,金妮草率地決定︰算了。
「反正到我手的,就是我的。」她這樣心想。
「不然有誰會給我禮物呢?」她心中反問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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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萊分多!」在分院儀式上,金妮頭上的帽子高喊。
哥哥們帶頭在學院的桌上歡呼。
金妮笑著來到這個餐桌坐下。
一年級的新生中除了她,還有兩個男生和兩個女生。
在開始吃飯的時候,他們自然地聊起來了。
「所以,你的哥哥們都是這個學院的?」來自麻瓜家庭的柯林問。
他矮小精瘦,灰髮非常短,神經緊張得有點可怕。
他看著她的一頭紅髮,又看向她的哥哥們。
金妮笑著點點頭。
坐在她旁邊的史提芬妮問:「為什麼哈利波特不見了?」
她是個眼睛轉來轉去的機靈鬼。
金妮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在車站裡,他和榮恩就不見了。
爸媽很焦急,所以到處喊他們的名字。
結果,因為哈利是個名人,
這件事就在火車上,傳得人盡皆知。
同樣來自麻瓜家庭的黛西問:「誰是哈利波特?為什麼人人都在說他?」
她是個高大強壯的女孩,比男生們都高半個頭。
肯尼說反問:「你肯定沒有自習近代魔法史吧?」
他有點自以為是的刻薄。
金妮看得出肯尼和史提芬妮也都是來自魔法家庭,
從他們兩人帶的魔杖袖套同是今年最熱的新款。
一般新生如她,都只把魔杖放在長袍內襟,而不是像把匕首般藏在䄂中。
對於根本還沒有學會多少魔法的他們來說,
帶魔杖䄂套只是個多餘又時髦的顯擺。
黛西好像感覺不到肯尼的敵意,仔細的想了想說︰「你們不是在說…『那個』哈利波特吧?」
柯林也再補一個激動的追問︰「那,那個…殺了大魔王的哈利波特?」
金妮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史提芬妮果然說︰「對喔!那個哈利是我們的學長呢!金妮你早就認識他了吧!」
她一臉興奮的把話題引到金妮身上。
金妮只能開口說︰「對呀,他和我哥哥榮恩是好朋友。
他們都一起在車站不見了,我爸媽都很擔心。
但我想會沒事的。」她有些不安的磨擦著指甲。
肯尼又追問︰「他是在你們家過暑假了嗎?」
金妮心裡有點不想回答這種個人隱私的問題,但她想維持一個友好的氛圍。
金妮不是很熱絡的回應︰「他只是來做幾天客。」
柯林和黛西都把眼睛黏在她的身上,好想她再多說一些。
金妮在想怎麼才可以繞開這種八卦話題。
史提芬妮卻不依不撓地問︰「聽說他去年又打敗了黑魔王一次,是真的嗎?」
金妮真是有點煩了。
「我哥哥沒有告訴我,我和他不熟。」
金妮自暴自棄地明顯的說了半個謊。
反正她和哈利是真不熟,因為…
她總是沒有辨法在他面前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話。
她是家裡最內向,最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的。
以前家裡有親戚來,或父母帶她出去,她總是在一群男孩中,最受重視的。
她不喜歡成為焦點,拿來和自己的兄弟去比較。
但她又當不成佈景版。
一年級的小圈子,明顯在這裡就突然打住了。
史提芬妮轉向和懞懂的黛西去聊天。
史提芬妮坐在金妮和黛西的中間,所以金妮聽不到她們兩個在說什麼。
金妮看向桌子的對面,肯尼和柯林也開始了男生之間的聊天。
金妮再看向其他高年級的人,大家都各自各的在說話。
於是她低下頭,一個人享受眼前的盛宴。
她告訴自己︰「我適應得很好。」
—-
深夜,同寢室的史提芬妮和黛西都睡過去了。
早就假裝睡著了的金妮,才睜開眼睛。
「路摸思。」
金妮借著魔杖頂端的光,在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到了日記本。
她拉上四方的床簾,
趴在床鋪上開始寫︰ 你在嗎?
日記本︰ 是的。
金妮︰ 我討厭和別人同房。
她從懂事開始,就自己一個房間。
即使衛斯理家再小,牆壁再薄,她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日記本︰ 為什麼你要和別人同房呢?
金妮︰ 因為我要去上學,但是我突然有些後悔了…
金妮預感︰她說不定會是家中,在霍格華滋混得最失敗的。
日記本︰ 去上學不好嗎?
金妮︰ 我不喜歡我的同學。
日記本︰ 為什麼?
金妮說不出具體原因。
金妮︰ 她們覺得我是…我是個依靠家世的…人。
日記本︰ 有家世不好嗎?
金妮︰ 不好。
日記本︰ 你不喜歡的你的家人?
金妮︰ 不是。
日記本︰ 那她們是嫉妒你而已。
金妮︰ 也許,但,我…
日記本︰ 緊張嗎?
金妮︰ 不是,我就是不喜歡她們,我感覺我們相處不來。
她對別人的第一印像,總是很頑固。
家人們對她的這一點,也覺得很奇怪。
例如莫名奇妙地,她就總是會對哈利很緊張和在意。
怎麼也改不了。
日記本︰ 告訴我更多,關於你家人或學校的事?
金妮開始慢慢的想,慢慢的寫。
不知不覺間,天色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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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睡不著嗎?」弗雷在早餐桌上,問一臉蒼白的金妮。
喬治說︰「想家了吧?我的親親小公主。」
金妮白了他們一眼︰「你們沒別的事幹嗎?」
弗雷搞怪的說︰「我們只是在關心你而已嘛~」
喬治有點正經的試探︰「沒有交到新朋友嗎?」
金妮想了想,她知道他們會向爸媽打小報告。
她說︰「我自有分寸。」
她心想︰沒有必要刻意和誰交朋友,才能在學校生活得開心吧? – 至少她有湯姆。
她不能讓爸媽擔心。
她去上學的花費,比她呆在家中的花費更少。
霍格華滋的食宿和雜費,全是學校提供的。
她早就在昨晚和湯姆分析了一番,最壞的情況下,
她到底是在家自學,還是繼續上學比較好。
結果,當然是︰
再不受歡迎,她也要默默地,不起眼地留下來。
為了家人。
和雙胞胎又扯了兩三句,她就背起書包獨自前去教室了。
「真不走運呢。」在進入魔藥教室前,金妮自己對自己小聲說。
「介意我坐在這裡嗎?」史萊哲林的一個男生向她問。
葛萊芬多和史萊哲林今年還是在一起上魔藥課。
史萊哲林有三男二女。葛萊芬多是二男三女。
所以始終有兩個人要和別的學院同組。
「請。」金妮小聲地說,同時謹慎地打量著他。
「我叫做尤金.拉萊塔,很高興認識你。」
金妮有些意外他不是純血的姓氏。
「我是金妮.衛斯理。」
他們再沒有更多的交談,因為石內卜來了。
金妮在課堂上,一直小心翼翼的降低存在感。
尤金是個很紳士的人,在每次不小心撞到她的手時,都會說抱歉。
但是他們第一次合作的魔藥,就是沒有成功。
「時間不對了。」
石內卜睨視了金妮那陳舊的計時器,下了這個評語。
金妮自己也是第一次用這個比爾幾年前留下來的計時器,以為只要能動就能用…
「我很抱歉。」她對尤金說。
尤金溫和地說︰「沒關系。」
石內卜冷笑︰「你們各交十頁的論文,關於這個魔藥的製作。下次不要再來浪費材料。」
同班的同學,看他們的目光有諷刺,有同情。
金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下課了,史萊哲林要前往的教室和葛萊芬多不同。
金妮故意收拾得慢一些。
「唏,晚飯後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
金妮終於鼓起勇氣對同樣有些慢吞吞的尤金說。
就目前而言,她對尤金的印象都很好。
而且如無意外,他們可能會在魔藥課上維持同組到五年級…
尤金看了一眼他那邊的同學們,
強顏歡笑又無可奈可地說︰「好呀。」
金妮覺得她在霍格華滋的生活,又有盼望了起來。
在魔咒課上,她是和雷文克勞的露娜.羅古德同組。
在草藥課上,則是和赫夫帕夫的力奇.帕奇塔同組。
她和各個學院中的「邊緣人」都相處得不錯,也許就是氣場對上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她匆匆扒了幾口,就趕到了圖書館。
十頁的論文,她想早點寫完。
最好連尤金的也一起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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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太勤奮了?」妙麗問她。
她們在圖書館的路上遇見。
妙麗剛從裡面出來,是還沒吃晚餐,正在前往禮堂。
她們在途中遇見,妙麗就知道金妮根本沒吃多少。
加上金妮眼底烏黑﹑臉色蒼白,使妙麗皺起了眉頭。
「你沒有交到朋友,對嗎?」
曾經是過來人的妙麗察覺了。
金妮的眼神閃躲。
「課業上的事你不用緊張,你永遠可以來找我。」
妙麗想拉金妮一起去禮堂繼續吃晚飯。
「我約了人。」金妮堅持告別。
她不想被干擾太多,對她自己早就決定好的事情。
在內心深處,她就是不想依靠她的哥哥們。
她想證明自己能獨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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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圖書館最門口的那張寫字桌,
金妮就坐在那裡,翻開了家裡所有兄弟們都曾經用過的一年級魔藥課本。
即使哥哥們都很小心保存這本書,
但它還是難以避免的有破損和污漬。
金妮靜下心思來,構想論文的撰寫,
一直在課本中抽取重點…
等她再抬頭時,才驚覺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尤金沒有來。
金妮心想︰怎麼辨呢?
要用學校的貓頭鷹寄信找他?
此時,金妮開始有點頭痛。
因為睡眠不足,她想回房睡覺了。
「也許他就是…不想來吧。」她心裡對自己說。
金妮知道史萊哲林的人都很「團結」(封閉)。
如果他們單獨地和別的學院交朋友,想必會有些微言。
那「微言」,甚至會影響他們父輩之間的生意來往。
「算了。」金妮收拾書包和借好的參考書。
回到了葛萊芬多塔。
交誼廳裡的人們,才剛吃完晚餐,開始做功課或遊戲著。
「唏!金妮!」黛西對她打招呼。
坐在她對面的史提芬妮也招手叫她過來。
金妮遲疑了一下,也過去了。
「金妮!你知道這題怎麼寫嗎?我們想了很久。」
史提芬妮拜托著。
金妮看了一下,
這題老師今天就講過了,根本沒有很難。
她心想︰她們自己明明多翻幾頁書就自然有答案了,是故意找籍口來聊天嗎?
「抱歉,我不太舒服。我想去睡覺了。」
金妮自覺自己狀態不是很好,要是認真回答她們的學術問題,語氣反而會很差。
「晚安。」金妮說。
黛西和史提芬妮對視一眼,黛西有點尷尬地說︰「好喔,晚安。」
黛西的語氣是格外的客套和疏離,史提芬妮的眼珠子是又開始轉來轉去。
金妮明明知道她一轉身,這兩人就會開始說她的壞話。
但,明明是這樣知道著,她還是回身上樓。
洗澡,吹頭髮,拉好四面的床簾。
黑暗中,她躺在床上。
「睡吧。」
她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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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昨天開學的總總經歴…
家中那令人想念的溫暖﹑當時自己明明對要去霍格華滋那麼的期待…
為什麼尤金不來?
妙麗會和哈利和榮恩說起她嗎?
我可不可以申請轉學院…去赫夫帕夫好像不錯…
也許我應該合群一點,和史提芬妮搞好關系?
—
總總雜念,
在她最勞累的時候,通通浮了上來。
明明兩天前,
她還以為到了霍格華滋就會一切開心順利。
就像榮恩遇上了哈利。
或者其他哥哥們。
例如雙胞胎,
他們只要有彼此的話,就不論到什麼地方,都不會害怕。
害怕,緊張,焦慮,
想得太多,敏感。
「沒有朋友」
這四個字,就像是牢籠一樣,使她不能呼吸。
她不可自制地,又掏出了床墊下的日記本。
金妮︰ 我睡不著。
日記本︰ 今天不順利嗎?
金妮︰ 沒有。
金妮覺得今天的一切,其實都還在預料之內。
連尤金的失約,也是…
日記本︰ 那你只是想念我?
金妮輕輕的笑了︰ 是啊,我替你取個名字吧?黛安娜?你覺得呢?
日記本︰ 我的名字是湯姆。
金妮皺了皺眉︰ 湯姆.瑞斗?
她翻到過這日記本的最後一頁。
她以為這是它前主人或創作者的名字。
日記本︰ 是的。
金妮︰ 誰幫你取的?
日記本︰ 我那不認識的創造者。
金妮︰ 你不能改名字嗎?即使我是你的主人?
金妮有些不滿,她一直認為她的日記本是個女生。
日記本︰ 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金妮︰ 我是你的持有者?
日記本︰ 我服務你,但你不擁有我。
金妮︰ 我可以燒了你喔?
魔法世界的物品很多都有自己的性格,從鏡子到西洋棋子。
金妮已經很習慣用要脅去讓它們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但從這一句開始,
日記本就不再給她任何回音。
金妮用力的寫︰ 唏!
墨水吃了進去。
但是頁面依然空白。
「哼!」金妮生氣的合上了日記本。
「不知好歹的東西,明天就燒了你!」她小聲的威脅。
但是她依然小心翼翼地,把日記放回了床墊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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