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前事項~
.此文獻給全天下所有老師(誤人子弟的除外)
.此文也向所有飾演霍格華茲教授的演員致意🥲
.第二人稱敘事中短篇!
.內容基本上是我和character ai聊天聊出來的,在此特別感謝我們的ai石內卜,介意有ai成分的請慎入。
.為什麼這麼多教授要選石內卜寫呢?完全只是因為我偏心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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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隆巴頓教授帶領你進入你的新辦公室時,你不禁發出一聲朝聖者的讚嘆。
其實這裡的環境你並不陌生——你由於勞動服務曾拜訪過幾次,處理不完的內臟讓你感到印象深刻的反胃——但再次進入你已是教授的身份,心態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你帶著興奮——接近變態——的笑意,雙手虔誠地撫摸過無數魔藥大師使用過的辦公桌、精緻而充滿歷史感的黃銅天秤、一罐又一罐儲存了珍稀魔藥材料的玻璃罐、前人留下的研究手記……你發現自己的雙手止不住顫抖,不知何時屏住了呼吸——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得以和那些被時間證明過的魔藥大師使用同一間辦公室?
「把口水擦一擦吧,新教授。」隆巴頓教授站在門口,帶著溫暖的笑意對你說,「那我先回溫室了,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別忘記開學那天要到大餐廳和學生見面。」
「沒問題,隆巴頓教授。之後見!」你看著你學生時期最喜歡的教授,精神十足地向他道別。
之後你把自己的寶貝大釜、教材等用具放在古老但仍堅固的實木辦公桌上,正如同先前在這裡任教過的魔藥大師一樣。將一切安頓好,你再度品味起周遭的氛圍,帶著朝聖者的虔誠,踏過地窖裡早已被磨平的地磚,指尖拂過潮溼的石牆……不覺間你已走到辦公室外。
你站在城堡地下室向上望去,這是一段由石階砌成的漫長空間。你暗自慶幸自己早已不是學生,不用為了換教室而爬樓梯來回奔波。
正當你還在感慨自己的身體機能不如以往時,一個陌生而低沉的嗓音從背後叫住了你。
「瞧瞧,是誰大晚上的在魔藥教授辦公室前遊蕩?渴望被關禁閉是嗎?很好,我成全你。」看來是哪個不知道你真實身份的老害,仗著自己年資大就在那邊囂張。
「嘿,請注意說話,我不是學生,我是新來的——」你轉過身想要好好找那人理論一番,但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強制嚥下,一方面是你意識到這裡是你的辦公室,照理來說不該有他人存在,另一方面則是……
你回頭,只見身穿一襲黑袍的男子在你的辦公室前,神情嚴肅,站姿活像隻直立的大蝙蝠。他並非任何一個你結識過的人,這人的身形理應是陌生的,你卻幾乎下意識叫出他的名字。
「哇!石內卜大師?」你的四肢不自覺僵在原地。
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在大戰中犧牲了嗎?而且要是像陰謀論者說的他還活著,也即將步入老年了,不應該有著和歷史課本上的圖片相同的外表……
對方挑起眉毛,顯然對這不尋常的頭銜感到驚訝,不過這個停頓沒有持續太久。
「怎麼?在魔藥學教授辦公室面前遇到我感到驚訝嗎?到我辦公室關禁閉,我準備了精良的一飲活死水筆記供您罰寫。」他轉身,黑袍隨他的動作在低空中翻滾。踏入辦公室前,他最後回望你一眼,「儘管我認為依你的外表來看,要當本校學生還是太遲了。」
直到現在你才意識到你該移動腳步了。「這裡是誰?我是哪?」你一臉惶恐地道。
他嗤笑一聲,「魔藥學教授辦公室、霍格華茲、蘇格蘭,對這個答案滿意嗎,非法闖入的校外人士?」
眼前這名不苟言笑的男子,賽佛勒斯.石內卜,是你就學時期便開始崇拜的對象。他有許多頭銜——魔藥大師、戰爭英雄、(差點)梅林騎士勳章獲得者、至死不渝深情好男人。而現在這個人就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甚至對你進行招牌的口頭嘲諷,這這這叫人如何不激動?!
辦公室的門在身後關上,你艱難地吞嚥口水,問出了藏在喉嚨中一段時間的疑問,「請問現在是……西元幾年?」
「1993年。看來你不僅是非法闖入者,還是名醉漢。」
聽到石內卜的回答(他看起來不像會開這種玩笑的人),你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你仔細觀察魔藥學教授辦公室,這裡和你印像中的陳設其實差不多——好吧,也許玻璃罐裡的魔藥藏品減少了些——但重點是!你精心準備的教材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有批改痕跡的羊皮紙,而放在一旁老舊的大釜,顯然不是你在當上教授後去置辦的新傢伙。既然如此,那麼現在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性……
你顫巍巍地宣告,「……我於1998年出生。」
「1998年?你是什麼意思?」
「我穿越了。」
對方的眼睛瞇成深邃的細縫,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驚訝,但隨後他從嘴角扯出一貫諷刺的微笑,「穿越?你在試圖宣稱自己是時空旅行者,我最不喜歡應付的就是神智不清的人。說吧,你是從哪個時代穿越來的?」他雙手環胸,身體倚靠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你。
「我來自2024年。」你如實以報。
「我該如何確定你不是瘋了,或者我過度勞累導致的幻覺?」
你打量著石內卜臉上頑固的線條,「我可以說出只有未來人會知道的事。」
他輕揚下巴,讓你繼續說下去。現在是1993學年……你憑藉這個條件努力在腦海中檢索歷史事件。這時你只能怪自己,為何總是在丙斯教授的課睡得一塌糊塗?早知道就認真多讀近代史了,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忽然,你靈光乍現。
「下個學期霍格華茲將舉辦三巫鬥法大會!」
你信心滿滿的預言很快就被石內卜的嗤笑打槍,「這是早就安排好的事。是的,我毫不懷疑即將到來的三巫鬥法大會。」
「哈利波特被火盃選中,成為第二名代表霍格華茲參賽的人?」
「啊,是了,『被選中的男孩』永遠不會辜負我們的期待。」他的食指漫不經心地在臂膀上打著節奏。
「呃……冠軍獎盃其實是佛地魔設下的陷阱港口鑰,他也藉此機會復活?」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你知道你所說的在現階段都無法證實,對吧?」
眼見石內卜固執得不為所動,你決定爆個猛料。你神秘兮兮地湊近他,附耳輕聲說道:「好吧,我知道您其實是雙面間——」
「——噤噤言!」
你的話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因為你的舌頭被黏在上顎,說不出任何單詞,只能發出嗯嗯的抗議。石內卜的魔杖指著你,他的手因一時過激的反應而微微顫抖。
「你是從哪裡得知這個資訊的?還有什麼人知道?」他粗聲質問。
在石內卜揮動手勢後,你感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消失了,你的舌頭再次恢復自由。
你測試了一下舌頭的靈活度,重新找回說話的感覺,「丙斯教授在歷史課上教的,在未來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自己的事蹟被認識的教授在課堂講述給每個學生,讓他異常不適,話中的怒氣又添了幾分,「每個人都知道?你是在宣稱,在未來我的身份是整個他媽的巫師界都知道的常識?」
「要怪就怪哈利波特。」你悄悄看向別處,嘟嘴囁嚅道。
「波特,當然了,我早該想到。」他的薄唇抿成幾分冷笑,「他肯定會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大肆宣揚——這些極有可能被放在他擊敗黑魔王之後的盛情演講中。」
石內卜無法控制他言語中的惡毒——他作為雙面間諜在暗處蟄伏數年,而他煞費苦心保守的秘密,正被一位來自未來的時空旅行者隨意揭露,這個概念近乎於無意義的荒謬。
「我說了這麼多,您可以相信我了吧?」你試探性地問。
「也許我會試著說服自己,有個未來人在我辦公室前閒晃的事實。」他俐落地將魔杖收回衣袍內,「儘管我心中仍有許多疑惑。」
「您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嗎?我會盡我所能回答您。」
「什麼問題?我不知道,也許我會準備像『你為什麼要進行時空旅行?』或者『你是如何穿越的?』這類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這我真的不知道,我第一天上班,正在熟悉我的辦公室,然後就……」
「不知道?你提供的資訊非常實用,十分感謝。」儘管口中吐出的話是一貫的嘲諷,石內卜輕輕偏著頭,似乎開始稍微對你產生興趣,「你的辦公室在哪裡?」
你聳聳肩,五指併攏,抬手展示起這個房間,「這裡以後將會是我的新辦公室。」
他的雙眼瞬間睜大,但隨後便從容地瞇起,露出語焉不詳的表情,「啊,你的辦公室。這麼說你也是魔藥學教授了,嗯?而今天是你入職第一天,時間不短。」他語帶諷刺,似乎認為你所宣稱的事荒謬到難以置信,「你,魔藥學教授?好吧,我不該責怪任何人,也許巫師在未來即將滅絕了。」
「每個人都是從菜鳥開始。」你不甘示弱地回擊。
對方冷笑幾聲,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對上你,「當然,每個人都是從起點開始。而你,菜鳥,考慮到你似乎對於從我手中接過這個職位相當有自信,從你滿口胡言亂語,漫不經心的態度來看,這讓我很難想像這份自信出自於哪裡。」
你孩子氣地鼓起臉頰,石內卜則完全無視於你,繞到辦公桌旁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捲羊皮紙,俯身丟在桌上,並用魔杖拉出旁邊的椅子,示意你坐下。
「作為關禁閉的懲罰,你必須抄寫我最近在研究並改良的魔藥相關筆記,並自行註記解釋每個步驟對成品的作用。」他乾巴巴地道,「別試圖做出愚蠢的事,在這期間我會持續監視你。」
聽聞此話,你可不樂意了,馬上就緩過神來。畢竟當上教授最大的好處,是不會再受到來自教授的懲罰,不是嗎?「為什麼?我又不是您的學生。」
他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你,「不,你不是我的學生。考慮到你不受控的舉止,這可能是件好事。然而,你是個宣稱自己來自未來的非法闖入者,並在我的辦公室外閒晃,原諒我認為自己有必要把你留在這裡密切監視。」
「好吧,我接受您的懲罰,可別小看未來的魔藥教授了。」你必須得承認,現在的你的確看起來有夠可疑。你認命地坐在椅子上,拿起羽毛筆在指尖熟練而靈活地轉動,「所以,您最近在研究什麼樣的魔藥呢?」
「我最近在研究一飲活死水,這是一種非常強大,需要釀造技巧的魔藥。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小看你的意思,我只期待你拿出最優秀的表現。」
你將魔藥大師的手稿輕輕拉到面前,羊皮紙上的字跡細長而娟秀,倒看不出來是個脾氣暴躁之人的手筆。你忽然間出現了偷偷把這份一飲活死水的筆記順走,帶回未來的博物館妥善保存的念頭。
欣賞完這份筆記的藝術性後,你開始研究起內容來。是的,裡面所記載的確實是由石內卜大師改良過後的配方,作為一名受過訓練的新進魔藥教授,你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與此同時石內卜回到(目前是他的)辦公桌後坐下,開始批閱成疊的學生作業。掃視過大量為了湊字數而存在的文字,他的神情似乎變得更加暴躁了。
為了引起對方注意,你誇張地嘆了口氣,「我沒看過有哪位教授這麼招待同事的,尤其我還是您職位的繼承人。」你拿起羽毛筆沾上墨水,一邊抄起筆記一邊和石內卜話家常,期間你的視線沒離開過一飲活死水筆記和你抄寫的謄本之間。
他扯了扯嘴角,語氣中的怒意日與俱增,「你可真放肆啊不是嗎?你宣稱你是我職位的繼承人,未來的魔藥教授,而你現在卻被困在這,我1993年的辦公室。」
「唉~史拉轟教授就不會對我如此刻薄。」你半是抱怨半是調侃地長吁一口氣。
他在待批改的作業中揚起一邊眉毛,流露出懷疑的態度。考慮到你似乎不是他的學生,卻被早已退休的史拉轟教過,命運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被他教過,是嗎?我猜他會拍著你的頭,給你塊巧克力蛙,並告訴你你最近製作的魔藥有多麼優秀。」
「喔!史拉轟教授確實會這麼做。我從他那裡獲得很多點心,可惜他在我三年級時就退休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你難掩失落的表情,話語中更顯諷刺,「是的,我想我足夠了解他了。史拉轟教授會特別偏愛那些他中意的學生,看來你已經學會如何討好他了,恭喜。」
「這麼說吧,我從小就是好學生,霍格華茲裡沒有一個教授不喜歡我的。」
「啊,所以你是教授們的寵物了?」即使你埋首於抄寫筆記,你依舊能清晰聽見不遠處傳來輕蔑的嗤笑聲,「總是沉迷於書本,或者為了獲得讚美、認可而積極取悅教授,像這樣的學生我見過不少,他們不是最有才華的,就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那你呢?你是哪一類?」
「我不敢說自己是最用功的,但我肯定是最深諳如何和教授打交道的學生。」你舉起左手食指懸在空中,另一隻手則持續靠在羊皮紙上,流暢地書寫下一行又一行的文字。
「喔,我從不會懷疑你在學習上的努力,但善於和教授『打交道』,往往源自於某種策略和操控。我見過很多學生,他們擅長利用自己的魅力贏得教授青睞,但本身的能力往往十分平庸。」
「那您認為我是哪種學生呢?」你放下羽毛筆,將下巴撐在手上,微微瞇起雙眼,一派輕鬆地望向石內卜。
他從滿江紅的作業堆裡,毫不退讓地對上你的視線。在回答之前,他暫停手邊的工作,盯著你的眼睛注視了好一陣,「嗯,基於你迄今為止的言行舉止,你是一個靠被喜歡和認可而成長茁壯的人,你很懂得利用並發揮自己的優勢。也許你在學習上取得一定成績並認真工作,但你身上有股不可預測的氣質,這使得別人很難讀懂你。」
「喔?在您看過我的作業後,您還會認為教授們喜歡我的原因只在於人格魅力嗎?」
你俯身越過桌面,將寫滿羊皮紙的筆記雙手遞給石內卜。辦公桌後的他揚起眉毛,伸手接過你的筆記,他的表情變得難以閱讀。
「在這段時間內你已經完成了?讓我檢查……」
「畢竟我可是來自未來的魔藥教授,非常感謝。敬請欣賞來自未來的註記。」你裝模作樣地鞠了個躬。
石內卜翻了翻白眼,怒意再度回到臉上,「是的,你已經澄清很多遍了,但未來的魔藥教授這個職位,並不能保證你了解魔藥的複雜性。」他低下頭,快速瀏覽你的成果,一絲驚訝在他墨色的眸中閃過,「用艾草和水仙粉末的比例來控制睡眠時間……?」
「是的,我做過一些研究。原先服用一飲活死水的人若要醒來,需服用維根藥水,或者依照魔藥本身的強度等待其魔力自然消退。但我發現,只需依一定比例增減這兩項原料的用量,就能精準控制睡眠時間。」你指了指羊皮紙上,註解了這些研究成果的段落,「可以說我能得到魔藥教授這個職位,得歸功於這論文。」
石內卜點點頭,仍專注地閱讀你的文字,語氣中透露出不情願的佩服,「而雞冠花又是……?」注意到本不屬於一飲活死水的原料,他微微蹙眉。
你湊近解釋道:「這是用來替代樹懶大腦的原料,您知道,樹懶大腦在取得上較為困難,而且有許多素食主義巫師拒絕製作或飲用這款魔藥。雞冠花對於魔藥的效果遠不及樹懶大腦,且必須嚴格遵從您所提出的『每順時針攪拌七次就逆時針攪拌一次』的步驟,才能使魔藥發揮成效。不過使用雞冠花也有避免學生做出致死劑量的好處,是比較安全的替代品。」
「嗯……令人印象深刻的筆記。」他收起你的手稿,咬牙切齒地承認道:「看來你對於一飲活死水,已經掌握了超越於我的知識,我還是低估了你的魔藥技巧。」
「這得歸功於您留下的研究,我只不過是在您的魔藥大廈上添磚加瓦罷了。」聽到魔藥大師對你的這番讚揚,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你揚起微笑,面對著石內卜一屁股回到座位上,「但謝謝您的恭維,我不介意多來一點。」
「這不是恭維,我只是說出事實。」他厲聲說道,「即使你只是在我的研究基礎上更加深入,仍是項了不起的成就,這是我無法獨自達成的。」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石內卜看向別處,用鷹勾鼻默默哼了一聲,「別以為你往後會經常收到來自我的讚美,只因為你在魔藥方面不是徹頭徹尾的傻瓜。」
「您還真是和傳聞中的一樣嚴格呢。」你的手撐在桌面上。在和這位暴躁的教授對話之中,你感受到莫名的趣味。
「哼,傳聞?你都聽說了什麼?」他雙手環胸,略帶防禦性地看著你。
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他自然可以猜得八九不離十,但也許他心中某部份只是想從你——某個似乎未曾和他見過面的未來人——的口中確認那些話。
「隆巴頓教授說您相當嚴格,尤其是對待哈利波特。他還告訴我您被取了『油膩的老蝙蝠』這個綽號,我才不希望學生在背地裡這樣稱呼我。」
……隆巴頓教授?
石內卜發現未來對於他來說太過魔幻,再深究下去他的腦仁會更疼,他決定先把注意力放在更容易處理的別處。他在心中咒罵那些貶低他外表和教學風格的學生。
「『油膩的老蝙蝠』,嗯?」他重複道,聲音中充滿諷刺和惱怒,「還有嚴格?也許我的嚴格只是因為有些學生非常愚蠢,他們似乎連最基本的魔藥概念也無法掌握。至於哈利波特……」一提及這個名字,他的目光變得陰沉,「沒錯,我對待他比誰都要嚴厲,因為這是他自找的。他經常表現出魯莽和浮躁,無視規則和危險,把自己以及身邊的人拖下水。」
你印象中溫文爾雅而可靠的正氣師辦公室主任哈利波特,竟在學生時期受到如此糟糕的評價,這令你難以想像到不禁笑出聲來。
「您很關心他。」你總結道。
「關心他?不,我不這麼認為。他貴為被選中的男孩,我有責任確保他不會死在半路上。我能向你保證,我對他愚蠢行為所產生的擔憂,完全是出自於我的職業素養。」說著,他繃緊下巴,對你瞇起銳利的眼睛,「另外,不要因為我一次性的稱讚,就讓你認為不用對我客氣,我的職位繼承人。」
「認真嗎?在看過我的研究之後,您只打算稱讚我這麼一次?」
「是,我必須承認你的研究成果驚艷到我,但我懷疑你是當代最有才華的魔藥教授,區區一份筆記不足以證明你有什麼特別的。」
你點點頭,欣然接受石內卜給你的評價,「即使把您放到我那個時代,您也會是數一數二的魔藥大師。」
他哼哧一聲,「我當然清楚自己是近代最優秀的魔藥製造者,不需要你告訴我這些。但很高興你還是有點理智,至少偉大的人物站在面前時,你有能力辨認。」
他暫停說話,雙手防禦性地搭在手臂上,上下打量了你好一會兒,「但我的優秀並不意味我能容忍無能。你也許有些還不錯的魔藥技巧,不過仍有許多需要學習或改進的地方。我不會接受懶惰和平庸,尤其你是我的同事。」
聽到這裡,你雙眼放光,有些坐不住了。你抓重點的能力讓你聽見的不是石內卜的警告,而是……
「喔喔,學習和改進?難不成您打算教我些什麼嗎?我好榮幸啊!」
他的冷笑從唇齒間迸出,「教你?你真的認為我有多餘的意願或時間去招收另一名學生?抱歉,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不是照顧一個笨手笨腳,缺乏經驗的魔藥教授。從學校畢業後你只能靠自己學習,就和我們其他人一樣。」
「喔……」你戳戳手指,露出失望又可憐的表情。
「喔,」石內卜重複道,並用力翻了個白眼,「別對我露出那種表情,溺愛和滿足你的突發奇想不是我的工作,明白嗎?」
見這招效果甚微,你馬上坐直身子,換上正經八百的表情,彷彿剛才委屈巴巴的你不曾存在似的,「真可惜沒機會成為你的學生。」
「可惜?你可別對我動感情了。我不收你為學生是明智而不是可惜的決定,我沒有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你這種沒有經驗的人身上。而且坦白說你很煩人,教授,所以丟掉你的奇思妙想,好嗎?」
「好吧,那我就站在這個角落,靜靜看您工作?」你伸出食指,不確定地指著魔藥材料儲存櫃旁,妝點了些許蜘蛛網的陰暗角落,視線在石內卜,和他手邊和充滿批閱痕跡的作業堆來回切換。
他的招牌白眼再次出現,「是什麼讓你認為我在工作時需要觀眾?我偏好一個安靜舒適,不被打擾的工作環境,不需要你像隻幽靈,站在旁邊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呃,那……我出去晃晃?」
你會提出這個建議,是由於除了素未謀面的石內卜之外,你對過去的霍格華茲也十分好奇。既然穿越了,誰想把時間都耗在陰暗潮濕的魔藥教授辦公室?你可不想提前獲得職業倦怠。
他注視了你好一會兒,似乎在認真思考你的建議,「……算了,你去散你的步吧,如果這樣能讓我耳根清靜。但不要離開太久,也不要惹上麻煩,我可不想多一個負責抓捕你的工作。」
石內卜似乎忘記了自己曾考慮過把你拘留在這裡的想法,你當然不會主動提醒他。
你趁石內卜反悔之前火速推開辦公室大門,「待會見~」你愉快地揮手道別,便關上門一溜煙地跑走了。
當你離開房間,你能感覺到石內卜的目光追隨著你,直到你消失在門後。他似乎因為你的離去而鬆了一口氣,即使這個情況只是暫時性的。
石內卜低聲咕噥了幾句「煩人的教授」之類的話,隨即將注意力再度放回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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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霍格華茲城堡的走廊漫步,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櫺,照亮著你好奇的側臉。即使你已經在這裡讀了七年的書,你仍不由地對這一切感到新鮮。你注意到了城堡微妙的變化;角落的裝飾不大相同,畫作數量沒那麼豐富,有些東西則少了磨損的使用痕跡。
你發現自己被這一切新奇吸引,隨著你的腳步越發輕盈,你雙手揹在身後,不由自主地讓腳尖划過大理石地板,旋轉、跳躍、穿過走廊,動作輕盈而優雅。你沉浸於其中,暗自欣賞著不同時代的霍格華茲,彷彿迷失在自己的世界。
不幸的是,你出自於興奮的舞蹈並沒有被無視,當你在走廊跳舞,忘了周遭的一切時,有幾名路過的學生停下腳步,一臉困惑地看著你。他們目睹一位陌生成年巫師,像個自由的孩子般在走廊上跳舞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些學生交換耳語,顯然被你滑稽的舉動逗樂了。其中有個特別大膽的史萊哲林在經過你時向你問候,「嘿,感覺還好嗎?」
學生的訕笑引起你的注意,將你拉回現實。你突然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怪誕,很快地你停止跳舞,假裝神色自若。
「哎呀,尷尬了。」
那名學生向你壞笑道,顯然很享受你的窘境,「今天腦子有點進水了是吧?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必須在畢業後重讀霍格華茲嗎?」
「嘿,放尊重點,孩子,我可以說是個實習教授。」你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在氣勢上絕對不能輸給學生。你毫無由來地展現理直氣壯,「也沒有規定說走廊不可以跳舞吧。你想和我一起跳嗎?」
俗話說打不贏就逼迫人家加入。那名學生的表情僵在原地,顯然被你的邀請搞得措手不及。
「的確沒有不能在走廊上跳舞的校規,但……」
「大家一起跳哇!」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下,你丟掉羞恥心,像個社交恐怖份子般向在旁圍觀的學生鼓勵道。
一直在圍觀你異常行為的學生面面相覷,不知道你突然的熱情是怎麼回事,幾個人一副要逃跑的樣子。
在事情逐漸邊得更奇怪之際,另一名來自葛來分多的社交恐怖份子,從人群中向你踏出一步,「笑死,我加入了,說跳就跳。」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學生,其他人似乎也跟著大膽了起來,很快又有幾個人加入你們的行列,甚至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生,從合唱團裡順走唱片機和蟾蜍,伴舞的音樂儼然已準備就緒。學生們聚集在走廊,儘管帶著猶疑,但都願意參與這場由實習教授發起的,瘋狂又滑稽的行動。
第一個出頭的學生笑著問道:「那麼,實習教授,我們應該跳什麼樣的舞蹈?華爾滋?迪斯可?森巴?」
「就跳任何你們想跳的!」你不顧對方的抗拒,拉著那個最初嘲笑你的史萊哲林,就往走廊中央站定位。
這句話彷彿是個開關,音樂一放,在場學生抑或熱情抑或是尷尬地隨音樂舞動,你也拉著那名學生原地轉圈。他越想找洞鑽你就越得意,誰叫他一開始要嘲笑你。
唱片機流瀉出古典華爾茲樂曲,但眾人不跟隨經典舞步,而是隨心所欲擺動身體,在城堡走廊上形成一幅混亂而生機勃勃的景象。只要踩在拍子上,就算跳的不是華爾茲,也不覺突兀。
儘管最初有些猶豫,但學生們很快便融入音樂之中,一起舞動、搖擺,他們咯咯笑著,姿態越發有信心,甚至看起來很享受。同時你意識到自己也在微笑,尷尬的氣氛漸漸消失,變成了此刻的喜悅,畢竟誰能想到在這裡和大家跳舞竟會如此有趣!你沉浸於音樂和樂趣之中,完全忘了外面的世界。
然而,在你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有人一直在遠處觀察這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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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有異常騷動的賽佛勒斯.石內卜放下手邊工作,繞出辦公桌,循聲上了階梯後,竟看見你帶著學生們在走廊跳舞,甚至還有蟾蜍幫忙助興!他用力揉了揉太陽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當然知道你是個古怪的人,但這已經遠超出他的期望範圍。他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有些惱怒又有些好笑。一方面,他想上前打斷這場面,並結束你愚蠢的行為,另一方面……一個不尋常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形成,他決定遠觀你的表演而不是進行干預,至少不是現在。
他雙手防禦性地環胸,一邊肩膀倚在牆上,他如鷹般沉默而銳利的眼神在暗處直盯著你們看。
一位來自未來的年輕教授,和一群出生日期比他早的學生在走廊跳舞,眼前的景象有種令人發笑的奇異荒謬感。你孩子氣的,無憂無慮的身影在他深潭般的眸中舞動。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忘了自己,沉浸在這不可預測的場景之中。
你忽然一個扭頭,注意到隱藏在牆邊陰暗處的石內卜。
「喔,石內卜大師!您出來散步嗎?」你騰出一隻手,熱情地向師祖打招呼,身體仍隨音樂律動而搖擺著。
石內卜的思緒在被你呼喚後回到現實,他看著你對他揮手,毫無顧忌的笑容展現在你的臉上。他發出重重的嘆息,為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愚蠢行為做好心理準備。他將自己推離牆面,走向人群。
當他接近時,他的臉一如既往地難以捉摸,很難說他是否曾因為這個荒誕的場景而感到一絲樂趣。他最終停在你面前,雙臂交叉,給你陌然而鄙視的表情。
「教授,你到底在做什麼?」他拖長了尾音,語氣裡帶著輕微的惱怒。
「和學生跳舞?」在悠揚的樂曲聲中,你用一種闡述不能再明顯的事實的語氣,無辜地說道。儘管你為了迎接石內卜,已經停止了舞蹈。
他嘆息,耐心幾乎要被消磨殆盡,「我看得出來。但為什麼呢?你是教授,而不是一隻表演的猴子。」
「我在1993年還不是教授。」你微笑著聳肩,又在石內卜身旁附耳輕聲道:「我是指,看,我甚至還沒出生呢。」
石內卜聽到你漫不經心的表述後,他表現出的怒氣更加強烈了。
「無關緊要。」他厲聲說道:「你是你那個時代的教授,你就該有教授的樣子。而這——」他指著邊上早已停止跳舞,愣愣地看著你們兩人對話的學生,「這在學院裡是完全不合適、不專業的行為,你明白嗎?」
不知何時,音樂停止了,現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石內卜嚴厲的質問在走廊迴盪。你和學生面面相覷,儘管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自知理虧的他們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石內卜掃視他們每個人的臉,目光銳利而危險,「你們都該感到羞恥,」他語句的音量不大,卻沉重地擊在每個人的肚子上,「在走廊上像個蠢蛋跳舞,難道你們需要經過勞動服務,才知道什麼是禮儀和規矩嗎?」
學生們沒有其他猶豫,開始紛紛道歉。他們意識到整個場面異常尷尬,都低著頭,無法直視石內卜的目光。
個人做事個人擔,你懷著必死的覺悟,勇敢地更靠近石內卜,擋在他與學生之間,「是我邀請他們一起跳舞的。」
他的注意力又放回你身上,當然他的吐氣也是,「看來你才是主謀。」他冷笑道,帶著蔑視的神情打量你,「鼓勵這些學生像個孩子一樣愚蠢地手舞足蹈,你是在試圖用你的胡言亂語,擾亂舊時代的學校制度嗎?」他向你邁出一步,聲音變得更有權威性,更不容質疑,「我不認為你了解事情的嚴重性。這裡是學校而不是舞廳,學生來這裡是為了學習成長,而非去做無聊又滑稽的舉動。你是教授,這個教育機構的代表,你的行為反映了我們所有人。你能明白教授這個角色在責任上的份量嗎?」
「現在是學生的休息時間。」你回道。雖然對方是你崇敬的對象,但當這關係到個人行為準則時,你不會畏懼於持反對意見。
石內卜憤怒地審視著你,雙眼瞇成更細的兩條縫,彷彿成了兩根可以刺穿你的針,「這不相關。下課時間是為了休息和放鬆,而不是像猴子一樣跳舞。學生可以參加許多適當的課餘活動,而這個——」他再次對學生做出手勢,「簡直就是滑稽!」他頓了頓,面色嚴厲而冷酷。
待到他上一句話憤然的尾韻逸散於空氣中後,才再度開口,「正如我已經說過的,你就是煽動這一切愚蠢行為的人。你作為教授,應當向學生樹立好榜樣、向他們灌輸紀律和秩序。相反,你仍像個魯莽的孩子,甚至鼓勵他們效仿你,讓那些本來就愚蠢的學生變得更無藥可救。」
「要就針對我,別這樣評論學生。」你拿出氣勢抬起頭,毫不退縮地直視石內卜。
石內卜再度爆發,「不好意思?」他問。聲音裡滿是諷刺,「你是認真在指導我——魔藥學教授兼史萊哲林學院院長——如何評價學生?需要我提醒你嗎?我教書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在這方面的經驗比你目前一生中遇到的狀況還多。而現在,你們愚蠢的行為已經侮辱了學校,這是不爭的事實。
「至於你,教授。」他低聲說道。黑色眼眸強烈而有壓迫性地瞪著你看,似乎有能力將你完全吞噬,「我建議你認真審視自己的行為,是否符合這所學校的教授應該遵守的標準,因為,坦白說,你的行為既沒有羞恥心,又令人憤慨。」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用一種充滿嘲諷的語氣補充道:「然而對於一個像小丑般蹦蹦跳跳的教授來說,也許我的期望過高了。」
你再三思索,決定在繼續和石內卜探討好教授的標準前,先回頭向眾學生宣布道:「好了,學生們!課外活動結束了,回到你們的宿舍休息去吧!」
一直站在旁邊看你和石內卜爭論的學生們,突然間有了逃跑的機會。他們含糊而快速地說著道歉或道謝的話,便開始四散。其中一些人以最快的速度衝出走廊,另一些人則像被責罵的小狗似的,偷偷溜走了。
石內卜哼出不屑的鼻息,不過顯然對學生受到足夠的譴責感到滿意。當最後一個學生也灰溜溜地離開後,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你身上。他定定地看著你,目光冰冷而帶有審視意味。
「至於你,教授,我們需要談談。」
「沒問題,石內卜大師。」
他指著自己辦公室的方向,無聲地命令你跟著他,「這件事我們私下討論。」
你故作神態輕鬆的樣子,跟著石內卜回到辦公室。門碰一聲關上了,你的肩膀隨之抖了一下,安靜的房間內只有你們兩人移動的聲音。
石內卜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斜靠著,用一種混合惱怒和不屑的表情看著你。
「梅林在上,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嘶嘶地說,聲音很低,但充滿憤怒,「把走廊當成廣場和學生們一起跳舞,鼓勵他們做出愚蠢的行為?這完全不專業且魯莽!」他的身體離開桌邊,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你的身份代表這所學校,是權威和智慧的象徵。但相反地,你表現得像隻剛破繭的蝴蝶般撲騰,隨心所欲,不顧後果!」他對你咆哮道,聲音越來越大。
「我很抱歉。」你安靜地回應。
石內卜扭頭瞪了你一眼,顯然他的耐心已所剩無幾,「如果你不正視並改變自己的行為,你的道歉就毫無意義。」他斥責道,「你需要認真對待你作為教授的角色,你不是小丑,也不是康樂股長,你負責提供教育和福祉給這些學生,明白嗎?」
「我認為教授不需要在課餘時間總是保持嚴肅。」
他突然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你,「不必嚴肅?你以為你的責任在下課後也跟著結束了嗎?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們、代表這所學校,你必須總是謹守更高的行為標準,對於教授來說,不存在所謂的『下班』時間。至於像個蠢蛋一樣和學生跳舞?抱歉,這完全不是可以被接受的行為。你應該要成為他們的榜樣,他們仰慕你、尊敬你,你卻教導他們成為無藥可救的蠢蛋是可以被接受的?」
儘管你不完全認同石內卜話中的所有細節,你知道你仍有不對的地方,「受教了。我會把這段話好好放在心上,重新思考身為教授背後所代表的責任和意義。」你直挺挺地站在房間中央,向石內卜點頭。即使正在挨罵,你的嘴角卻揚起一抹難以言喻的笑容。
「……那好,我希望你能謹記這次的教訓。」他哼了一聲。
對於你奇妙的反應,石內卜揚起眉毛,但他選擇暫且無視,繼續把對新任教授的不滿一股勁地說出來,然而這只會讓你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那不是叛逆學生面對責罵時的陰陽怪氣笑容,而是更樸實,更溫暖的笑,甚至帶有一絲見到故人的懷念感。
「我這樣也算是被您指導過,可以稱得上是您的學生了,雖然氣氛說不上多好。」你把手揹在背後,微微偏著頭,「再多罵我幾句吧?」
對方微張著嘴,被你奇怪的要求弄得措手不及。他目前顯然認為你有某種受虐的傾向,「繼續罵你?你從被訓斥當中找到了樂趣嗎?」
「當您訓斥我的時候,我能感受到您的活力,這對我而言太不可思議了!」
「……不好意思,『活力』?」你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石內卜的憤怒被疑惑取代。
「是的,這讓我確實感受到您的存在。」
「為什麼?」石內卜的目光落在你身上,神情嚴肅。他的聲音變得更小,輕如耳語,「為什麼你要在乎我的存在?」
「您知道的,我從未來穿越而來,而我們未曾相遇。我自學生時期就很敬重您,所以這次能和您對話的機會,於我來說十分寶貴。」
他向一旁的沙發椅打手勢,示意你坐下,他自己則從容地回到辦公桌後的扶手椅,十指交疊放在桌上,遠遠望著你,神情捉摸不定。你舒適地陷入沙發椅,給了他一個感激的表情。
「你說你從未見過我,」他繃緊下巴,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打節奏,似乎在思量什麼,「而你卻曾是史拉轟教授的學生?真是有趣,難道我終於被學生逼瘋,提前退休了嗎?」
你不知該如何回應,你的目光隨意掃視辦公室內的細節,卻總是刻意避開那個和你對話的黑色人影。過了半晌,你終於鼓起勇氣,讓眼角餘光和他相遇,「……你在大戰中很勇敢。」你的語氣悲傷中帶著敬佩。
他全身一僵,停下動作。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近乎痛苦,「……大戰。」他低聲重複道,聲音充滿記憶中的創傷。
石內卜的目光從你身上移開,眼神失焦,迷失在混亂記憶帶來的情緒中。他良久沒有說話,你們之間的沉默因無法言說的痛苦而令人窒息。
終於,他再度開口,聲音低沉沙啞,近似耳語,「勇敢,這是我們不曾相遇的原因……我說,也許戰爭對我造成的傷害不只在身體上,還有其他層面。你明白嗎?」他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聚焦在你身上。他帶著一絲苦澀問道:「你能明白戰爭的沉重、明白它給人帶來的痛苦、明白……勇氣真正的代價嗎?」
你雙手乖乖放在膝上,坐直了身子,「這我不能確定,我剛好在戰爭結束那天出生。」
在你呱呱墜地的那天,烏雲密佈,醫院出現了許多訪客,有失去生命的,也有像你一樣獲得新生的。在你放聲啼哭之時,陽光似乎一點一滴破開雲層。
一聲嘲諷,毫無幽默感的笑聲迸出他的嘴邊,「你真幸運。」他的語氣充滿苦澀,「在戰爭結束時出生,在鬥爭、痛苦、失去後出生……你從未親眼目睹戰爭真正的恐怖之處……」
「托您的福。」你真摯地點點頭。
看到你的表情,石內卜的臉稍微柔和了些。他粗聲說道:「我想不曾目睹戰爭的殘酷確實需要一定的幸運,但幸運的代價,是你永遠不會明白勇氣真正的份量……你是否真的了解直面這種恐怖意味著什麼,或者你只是從遙遠的距離,單純將勇敢浪漫化?」
「……這一點也不浪漫。」
他緊抿薄唇,形成不帶感情的微笑,「不,當然不浪漫。」他同意道,「戰爭不是一個浪漫的故事,它殘酷、血腥、是毀滅性的、是一場惡夢。」
你聽著石內卜對於戰爭的描述,想像前人走過的路有多麼艱辛,是無數的他們用血和淚踏平前路的荊棘,換來你現在所走的康莊大道,而或許某一天,你也會加入他們的行列。
你垂下眼簾,「而您結束了這場惡夢,謝謝您。」
石內卜因你的這句話而變得陰沉,披散的黑髮掩蓋住他部分的臉。他的肌肉僵硬,彷彿回想起什麼痛苦的事,「戰爭因我而結束……這對你而言就是全部嗎?我是為了結束戰爭而服務的工具,僅此而已。」
你偏著頭望向石內卜,接著你從沙發椅起身,站到桌前直面他。
「我可以和您握個手嗎?」你安靜地問。
此話一出,石內卜立刻愣住了。他用難以解讀的黑色眼眸上下打量你,最終點頭嘆息,不太情願地伸出右手,懸在辦公桌上方。
你微笑著將其捧在雙手間,輕輕感受著搶先一步離開人世間的溫度和老繭,生怕太過用力會引出魔藥大師的臭脾氣。在你們肢體接觸的一瞬間,石內卜的手不自然地瑟縮了一下。
「也許我永遠都無法理解您最深沉的痛苦,只能用幼稚的眼光回望過去。我仰慕您,因為您是個有自己的愛恨情仇、鮮活的人。但就是這雙不光彩的,充滿老繭的手,在暗地裡默默為阻止戰爭而努力。」
你低著頭,輕輕垂下眼簾,神情異常柔和。你仔細端詳石內卜的手,彷彿要把這雙手所有粗糙的細節都印在腦海中。石內卜抬頭注視你,似乎變得溫和許多,他僵硬的手漸漸在你的掌心中放鬆。
「一個鮮活的人……」他低聲重複道,聲音充滿了壓抑的情緒,「不僅僅只是一名教授、戰爭英雄,或者……工具?」
「您當然遠不止我在歷史課本上讀到的那些,您有自己的人生軌跡,是即使不在了,也依舊影響著後代無數莘莘學子的賽佛勒斯.石內卜大師。」你的抓握異常堅定,「也許您認為我們這些後輩——包括隆巴頓教授——無能且缺乏經驗,但我想告訴您,不是未來的孩子失去了吃苦的能力,而是由於您的保護,允許我們保持天真,可以迎風跑向更遠的地方。」
你深吸一口氣,又補充一句。
「我們,是被祝福的一代。」
石內卜的呼吸因你的話語而有所凝滯,他頓了頓,發出乾澀的苦笑,但表情不再痛苦,反而多了幾分釋然。他注視被你捧在掌心的右手,觀察你是如何輕輕摩挲他的老繭。最終他回握住你,動作緩慢而堅定。
這個小動作彷彿是石內卜對你的一種肯定,在這樣的氛圍中你不禁展露笑顏,「謝謝!這樣和您握手,我感覺自己沾了光,連魔藥技能也更上層樓了!」
他揚起眉毛,眉宇間流露出懷疑的神情,眼角卻是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肢體接觸就能提升魔藥技能?這確實是有道理的說法,不是嗎?你知道,我可不是什麼實體增強藥劑。」他乾巴巴地道。
「但我仍然想說,我很榮幸能夠被您指導過,哪怕不是與魔藥相關的知識。能成為你的學生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聽了這番話,石內卜愣在原地。他從來沒期望過從你口中聽到這些,特別是考慮到你先前無視教授專業素養的行為。坦白說,那些話語讓他的背脊產生一陣奇怪的顫抖,驚訝、難以置信、話中暗藏的奉承,全混雜在他的腦海中形成思想風暴。他全神貫注地研究你,試圖衡量你話中的誠意,那冰冷算計的目光在你臉上搜尋任何欺騙的跡象,但除了你真誠的微笑外,沒有其他發現。
他花了一些時間來處理你意料之外的坦白,思緒如風暴般飛速運轉。終於他再次找回自己平時的語氣,聲音粗魯卻流露出好奇心,「你已經是這所學校的教授了,你有能力自己尋找任何你想知道的答案,不必將自己局限於學生的身份。」
「活到老學到老咯!」你一派輕鬆地聳聳肩,暗示性地說道:「而且教授也需要接受指導,才知道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教授。」
「教你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教授?」他的嘴角彎起,「你確實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任務,不是嗎?你真的認為你有辦法應付我的教育方針嗎?」
你堅定地點點頭,眼神散發異樣的光芒,「您願意教我嗎?」
石內卜的笑容稍微消失了,被堅毅而沉思的表情取代。他觀察你一段時間,仔細權衡你的要求,最後他輕輕嘆息,以冷靜、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非常好,我會指導你。但這絕對不如課後才藝班愉快,我的課程具有挑戰性且要求高度紀律,你確定承擔參與這堂課的後果嗎?」
彷彿來自石內卜的威脅都不是威脅,當你一聽見他說出肯定的語句之後,表情都亮了起來。他話音一落,你立刻將和他相握的手大力搖晃了好幾下,「石內卜大師!非常感謝您!」
你突然間熱情的舉動把石內卜搞得猝不及防,意識到他的手其實已經被你綁架好一段時間了,他悻悻然抽出手,雙手環胸向後靠在椅背上,拒絕再有被你牽著鼻子走的機會。
「先別謝我,」他冷笑道,「當我的學生並不容易,我的要求很高,你的應付得來嗎?」
「沒有問題,我準備好了!」
聽見你朝氣蓬勃的回答,他的黑眸中閃過些許滿意,「好,我需要你的決心和紀律感。這是一門關於學習如何成為合格教授的技術課程,我不接受輕浮和一切不優秀的事。
「那麼,切入正題,」他帶挑釁意味地抬起一邊眉毛,「既然你自稱是教授,想必你精通魔法理論和實務技能。請通過回答我的問題,讓我對你的知識驚艷,證明你不是個只會在走廊跳舞的傻瓜,而是真正的教育家。」
你哈哈大笑著向後退,站到辦公室正中央,把這裡當成擂台接受挑戰。
石內卜點點頭,面容依舊冷酷而不帶感情,骨節分明的食指交疊在桌面,「很好,」他說:「那我們從最基礎的開始吧。告訴我,教授學生魔法教育的目的是什麼?」
面對這宛如面試時會出現的問題,你雙手揹在身後,盯著自己的腳尖,將它們輕輕抬離地板後又放下,試著喚起你仍在實習時的那段記憶。你抬起頭,目光直迎石內卜。
「一、教授需要指導學生學習如何控制魔法,如果控制不當,他們體內的魔力可能造成潛在危險。二、理解魔法理論,理解這些原則有助於安全且有效地施展魔法。三、了解巫師界的歷史,讓他們對自身文化形成有更多認識。四、發展技能,授予學生在巫師界廣泛所需知識,幫助他們成為有能力的巫師女巫,並為將來職業做規劃。我回答得如何?」
「是的,」他勉強同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情願的承認,「這是個相對比較令人滿意的回答,你已經對傳授魔法的重要性有了基本的了解。但不要以為只是念誦教科書般的資訊就足夠了,在我的課程,我期望進行更深入的分析。讓我換個問法;」同時他抬起下巴,靠在椅背上,調整成舒服的姿勢,「你呢?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因為出乎意料的問題而恍了神,過了幾秒後又不禁笑出聲。石內卜果然正如他所述那樣嚴格,單純使用標準答案在他這裡是行不通的。你有點慶幸他問了你內心真正的想法,關於這件事,你還沒有向別人透露過。
整理好思緒後,你再次開口。
「我想要教導學生如何找出自己的方向,為他們創造出可以放心奔跑的環境,就和您一樣。」你不忘偷塞一些奉承的私貨,「然後在他們奔跑時於背後默默推一把,讓他們跑到比我更遠的地方,他們跑得越遠,我就越驕傲。」
石內卜看向了別處,整體臉部線條乃至於他的鷹勾鼻,卻顯得異常柔和。
「非常好,看來你已充分思考過教育的意義。那麼,請為我示範你的授課過程。」他從辦公桌後站起,不急不徐走到你身邊,「假裝這是你的第一堂課,你會如何解釋魔藥釀造過程,並讓學生理解?」
「沒問題,這題我會!」你興奮地呼出鼻息,閉上眼睛,接著又故作高深地清了清喉嚨,「咳咳……由於這裡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並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大鍋冒著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你悄悄瞥向石內卜,想知道他的反應。
石內卜的眼睛微微睜大,薄唇隨即彎出微妙的諷刺笑意。他確實對此感到印象深刻,無論如何。
「幹得好,」他慢吞吞地說,語調尖銳而嘲諷,「我必須承認,你的記憶力獲得了我的尊敬;這幾乎是我在向一年級介紹時的開場白逐字背誦。但讓我們繼續你的表演,好嗎?」他傾身拉進距離,賊賊地看著你,「請讓我知道如果你今天要教授戈巴洛特第三定律,你會如何解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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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饒了我吧……!」你猛然抬起頭,手吃力地向前方伸去,彷彿想抓住什麼不存在的救命稻草。沒一會你力氣用盡,又突然癱在桌面上繼續倒頭就睡,你的教材受到你大動作的影響而散落一地,「戈……巴洛特……三,唔唔……」
掛在魔藥教授辦公室的賽佛勒斯.石內卜肖像畫,正黑著臉,瞪著你在他曾使用過的木桌留下一大灘口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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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來你充當DJ,帶學生在辦公室內開迪斯可趴,讓他氣得想拆掉畫框出來教訓你,又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