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理雙胞胎猜猜樂】How I Met Your Father (2/23更新完結篇)

發表於
前言:

嘗試寫了篇有點互動的甜甜短篇小說來給大家甜甜蜜蜜一下🧡
(說是短篇但也有九章,本篇已完結啦!)

🗞採用美劇 How I Met Your Mother的回憶與現實的互動方式,讓大家來猜猜篇幅裡面的女主角最後是跟弗雷還是喬治在一起呢?
(我們先不考慮弗雷最後戰死這個部分啦吼)

🗞如果自認也是雙胞胎粉絲的,也可以來找找蛛絲馬跡喔🪄

每一篇的花語也都是一點線索!希望大家玩的開心,也可以在每個章節下留言猜起來✨️

第一章:本篇
第二章:#1
第三章:#6
第四章:#7
第五章:#12
第六章:#13
第七章:#18
第八章:#19
第九章:#20


【第一章 - 羽毛太陽花】

『媽咪——可以跟我們說妳和爸爸是怎麼認識的嗎?』十二月的夜晚,壁爐裡的火光跳躍着,屋外飄著細細的小雪,窗戶結著薄霜。

我正蓋著毯子,蜷在沙發上,翻著國際花展新寄來的種子目錄,抬起頭,便看見諾亞和維琳站在我面前。

還好這對龍鳳胎是一男一女,不然真是難認。

一個抱著枕頭,另一個披著小毯子,看起來剛剛洗完澡,準備上床。小臉蛋紅撲撲的,像兩顆熟透的蘋果。

『爸爸不是前幾天才跟妳們說過嗎?』我失笑,將目錄先合上,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們可以坐過來:『而且他比較會說故事呀,當年他追媽咪的時候,天天說的天花亂墜——』

『妳看!我就說爸爸都亂講!』維琳睜大眼睛,哇哇叫了起來:『他說是媽咪死皮賴臉的纏著他,他受不了才娶妳的!』

『……他說什麼?』我原本慈愛的笑容停在空中。好啊,這王八蛋,等等回來我看他要怎麼解釋——

『噗,有人回來要被揍了。』諾亞幸災樂禍的低頭跟維琳講著,這偷笑的臉跟他爸爸一模一樣。

『那媽咪妳說嘛,說嘛~~』維琳眨眨眼,撲上我腿上的毯子,嘟著嘴抱怨:『爸爸只有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把妳的什麼東西打翻弄得亂七八糟,還燒掉了妳的花,然後後面就在說妳對他一見鍾情——』 

『對啊,媽咪,妳也說一次嘛~』諾亞雙手撐在沙發背上,紅色頭髮垂下,落在他肉肉的臉頰旁。

他們兩個都遺傳了那頭亮眼的橘紅色髮絲,和爸爸一樣,總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衛斯理家族的孩子。

腦海裡浮現丈夫那張自以為瞞得過人的表情,憋著笑跟孩子們講故事時,故意看他們聽得一愣一愣的臉……我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看著眼前的兩個小蘿蔔頭,嘆了一口氣。

『好吧,我說我說,』我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摸了摸維琳的頭髮:『那聽完要跟我說你們喜歡哪個版本哦,是喜歡媽咪的,還是那個王八蛋的——』

『哦!媽咪說粗話!』諾亞興奮地指著我,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什麼粗話,沒禮貌,那是你爸爸這個月的新名字,』我氣定神閒的翻了翻目錄最後幾頁,瞥見一張插畫——是一朵正在陽光下搖曳的小黃花。

那朵花就像是輕盈的羽毛,配上金黃色的花瓣,看起來就像一顆綻放的太陽。真是巧了。我將目錄放到茶几上,然後拍了拍諾亞和維琳的小腿。

『你們看這朵花——我第一次和你們爸爸正式說上話,就是因為它。』

『媽咪,這什麼花?』

『這個呀,它叫……』

『羽毛太陽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讀書的時候是個赫夫帕夫,平日裡最喜歡待在溫室裡幫芽菜教授(我們都尊敬地叫她芽菜夫人)培育各種花苗。

那天下午我正在溫室裡,照例檢查最新的花苗狀況,尤其是我特別喜歡、剛好也正在嘗試人工培育的「羽毛太陽花」。

這種花的花瓣柔軟輕盈又鮮豔,像是羽毛堆疊成的太陽,一旦盛開,就會散發明亮又熱烈的感覺。我記得當時我特別想讓它們開得更燦爛,好在期末時能擺在溫室的示範架上。那時,它們已經含苞待放,微微展開的花瓣看起來可愛極了。

正當我哼著小調,輕手輕腳地為花苗澆灌魔藥時,溫室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響,隨後一道耀眼的火光劃破空氣竄了進來。

我記得那火光閃著七彩的顏色,還伴隨著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

『快蹲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轟」的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煙火和奇怪的焦味瞬間充滿了溫室,玻璃窗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我額頭狠狠撞到盆栽架,滿臉滿頭都是煙灰,耳朵還嗡嗡作響。

『咳咳咳咳!!!』我甩著頭,勉強睜開眼,卻被煙霧薰得視線模糊。

模糊中,我看見我那株心血結晶的羽毛太陽花——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只剩幾片焦黑的葉子勉強吊在花盆邊緣。我瞪著那株滿目瘡痍的植物,欲哭無淚。 

還沒等我清醒過來,就見兩個紅頭髮、長得一模一樣的大男孩氣喘吁吁地衝進溫室。

『喂,喂……呼……妳還好吧?』其中一個焦急地看看我,看看四周,顯然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呼……啊……呃……我們非常抱歉——』另一個則擺出一副假裝很嚴肅的表情,一搭一唱地道歉,卻絲毫看不出悔意。

我認出了他們——他們是大我一屆、同樣在這唸書的學長,弗雷和喬治·衛斯理。他們惡作劇的名號早已傳遍整個校園,不管是哪個院、哪個年級都聽過這兩個搗蛋鬼的事蹟。

相比之下,平常都安安靜靜地待在溫室裡的我,很少跟其它院的人來往,更別提跟這麼高調的人有什麼太多交集。

『沒事,當然沒事,怎麼會有事?』我掙扎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怨恨的瞪著我這個月辛苦的美麗成果,現在變成石內卜教授上課常用的草藥乾。『……就只是我的花死了,我的頭髮也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他們相視一笑,略顯尷尬地互看一眼。

『花——那是花?看起來,呃,沒有,那肯定是花,妳再澆點水它明天就又活了,真的。』其中一個自以為誠懇的說著。

『還有妳的頭髮其實沒那麼糟,只是有點像我們學校那個渾拼柳……嘿,不要那個臉嘛,渾拼柳可是非常有朝氣的——』另一個則是火上加油的不漏痕跡。

明明在道歉,卻還是一臉開心得不得了,好像剛剛才完成一件了不起的成就。

不過世界還是有點正義的,芽菜夫人一聽到消息,就給了他們兩個新春大禮包——兩個月的溫室勞作,算是對他們的懲罰。

這就是我和那對雙胞胎的初次正式打交道。

從那天之後的幾天,他們就常常在放學後過來打掃或做雜活,而我依舊待在那兒照顧我應該已經沒救的花。

我們的對話常常是:

『喂,妳今天又種了什麼新花啊?』

『問這個幹嘛?反炸過都會是黑的了。』

『嘿,我們哪有那麼可惡?上次是意外——』

『啊是的,沒有,一點也沒有。別人一整個月的辛勤成果被某兩個混帳炸爛怎麼會可惡呢?』

『哎呀,那一株可能本來就命不好——』

『……說真的,好歹慚愧一點好嗎?』

『我們會儘量少放煙火啦,嗯,至少在溫室裡不會。』

像這樣,我們相處的還算和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某一天打掃結束後,天色已經有點晚了,太陽正在慢慢落下,雙胞胎打掃完收拾東西,離開了溫室。

我在裡面又多待了會兒,想檢查一下還能不能補救那株奄奄一息的羽毛太陽花。雖然我覺得如果植物會說話,它現在應該希望我直接了結它了,別瞎折騰了。

但我實在不捨得,畢竟真的培育了好久……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又折返回來,像是忘了拿什麼東西。

我正蹲在地上檢查土壤的營養程度,忽然聽到一個故作輕巧的腳步聲。

我抬起頭,一張帶著笑意的臉就在眼前。

『嘿,妳這邊還有一點……』他走近我,伸手擦去我臉頰上的些許灰塵。

『噢,呃,謝謝。』我往後退半步,還有些尷尬。

『……其實妳整張臉都是灰啦。』他打量我幾秒,再一本正經地加了一句,打破了剛剛的窘迫。

『……』

『幹嘛,我說實話。』他聳聳肩:『誰叫妳整天都趴在地上看泥土,說實話,要不是這幾天來這邊打掃勞作,我還以為種花是件漂亮活呢。』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正想回嘴時,瞥到他自己左臉頰也有灰,一個小黑點。

『……你也沾到一點了,在這。』我伸手指了指他的臉。

『哪?這裡嗎?』他摸了半天,卻沒摸到半分灰塵:『沾到什麼?』

『……沾到一點醜陋。』我和善的回答,然後又故作體貼地指向他另一側臉頰:『這邊還沾到很多自以為是。』

他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妳知道嗎?也許我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說完,他忽然拉起我的手,跟我握得緊緊的,眼裡閃著笑意:『嘿,我跟我兄弟好像還沒問妳叫什麼,對吧?』

我側著臉一想,還真是,他們這幾天不是叫我「花姑娘」不然就是「小芽菜夫人」。

『薇爾莉特,薇爾莉特 • 夏菲爾 (Violet•Schaffer),』我老實回答,然後抽回我的手:『不過大家都叫我薇爾(Vill)。』

『薇爾莉特?紫羅蘭(Violet)那個薇爾莉特?』他像是聽到什麼極好笑的事情一樣偷笑幾聲,也不管笑人家名字這件事有多不禮貌:『難怪妳看起來這麼憂鬱(Blue)?』

哦不,又是那首爛童謠。

Roses are red, Violets are blue.
Sugar is sweet, And so are you.

玫瑰是紅的,紫羅蘭是藍的;
糖是甜的,而你也是。


我從小就被這種爛笑話糾纏。

『哈哈哈,你好難笑喔。』我沒有情感的哈哈笑了幾聲,一邊用手背抹掉臉上的塵土。

『胡扯,大家都說我是雙胞胎裡面最幽默的那個呢。』

『所以你是哪個?弗雷還是喬治?』

『妳不知道?太傷人了吧?』

『彼此,您剛剛也才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嗎?』

他沒有回嘴,只是饒富趣味的看著我,似乎暗自做了什麼決定。

『薇爾是吧?看清楚了,我這邊——』他指了指自己臉龐某處細微的差別,然後又指了另外一處:『還有這裡——其實跟我兄弟不太一樣。』

他靠得有點近,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那種男孩子特有的少年味道。

太陽、青草、一點點汗水、還有衣服上的……他的味道。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點微微發燙。

他又笑了笑,對我眨了眨眼:『嘿,通常我不跟別人說這些,但……直覺告訴我,妳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不知道,』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時候就是一種直覺。』

『非常有幫助的解釋。』我假裝沒興趣地轉過頭,卻感覺心頭有股暖流慢慢湧上來。

搞什麼?我皺皺眉頭。

『哎呀,反正妳記好了,我是——』那一瞬間,天已全黑,溫室唯一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像是灑進一抹溫暖的金色。

他的笑容就像那株被他們炸毀的羽毛太陽花——熱烈而燦爛。

當時我就覺得……這笑容大概會一直烙印在我腦海裡,很久很久。

雖然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私下對我的評價是:『種最漂亮的花,卻總能說出最難聽的話。』真的是兩個王八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媽咪媽咪,然後呢?』維琳聽得入迷,眼睛發亮地問。

我看得出來她對那個「又好笑又討厭的大男孩」很有興趣。

『然後……』我故意拉長音,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這只是開始啊,剩下的當然要留到明天晚上或以後再慢慢講。』

諾亞抗議地喊:『哎呀,每次都這樣!媽咪怎麼跟爸爸一樣,都喜歡吊人胃口!』

『誰跟那個王八蛋一樣?』我壞壞的笑了一下,伸手將他們抱入懷中。

『好啦好啦,時間不早,該上床了!』我在他們兩個橘橘紅紅的頭頂上各親了好大一口。

『好吧……』維琳和諾亞對視一眼,然後齊齊轉頭向我撒嬌:『媽媽,再陪我們一下嘛。』

『走吧走吧,』我笑著牽起他們的手:『陪你們到房門口,然後就該乖乖睡覺囉?』

看著兩個孩子的紅髮,彷彿又回到當年溫室燈光下,那段青春的時光。

現在想來,雖然他們真的很煩,真的、真的很煩,但那天炸飛的煙火、散落一地的花瓣,卻成為我和那個大男孩相遇時,最難忘的一抹燦爛。

畢竟,羽毛太陽花的花語是「開朗的微笑」

有些事情,就像那朵花開似的,美得毫不猶豫,也稍縱即逝。但如果能好好守護、悉心培育,它就會再次盛開,開出長長久久的幸福——

就像我後來跟那個「笑得很欠揍,但又特別帥氣的紅髮男孩」,一步步走到一起的故事。

(第一章完)
23

本文作者

  • 魔法入門生
  • 23  70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8
【第二章 - 松蟲草】

『媽咪,妳知道亞瑟爺爺的麻瓜電視機為什麼會自己冒煙嗎?』

維琳試圖用一種天真無邪的語氣掩蓋白天的惡行,諾亞則故作鎮定地拉了拉被子,假裝自己已經準備要睡。

我坐在他們兩張小床中間,看著這兩個小戲精。

事發當下我原本要罵人的,但亞瑟叔叔依舊是那個和藹溺愛的老先生,站在兩個小孫輩面前結結巴巴的跟我解釋電視機突然冒煙很正常。

『哇,我不知道耶,難道不是因為某兩個小鬼偷拿了爸爸的球棒玩,剛好砸中電視機?』

對的,當時我也沒拆穿那台電視機不僅冒煙,後面都被砸破一個洞了。

諾亞和維琳互看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笑出來,完全沒打算否認。

『噢,天啊,你們兩個真的是……』我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忍不住想起他們的爸爸年輕時的模樣:『你們知道嗎?你們這樣跟你們爸爸和他兄弟小時候一模一樣。』

『真的嗎?』諾亞瞪大眼睛:『爸爸他們也這麼有天份嗎?』

『……真的,寶貝,連莫名奇妙的自信也一樣呢。』

回想起那個陽光燦爛的下午——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去看他們比賽的日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那天,奈威·隆巴頓約我一起去看魁地奇比賽。

作為芽菜夫人的得意門生,我和奈威雖然分屬不同學院,但因為對草藥學的共同熱情成了少數的朋友之一。

他滿臉期待地說著哈利·波特的飛行技巧,興奮得像個頭號粉絲。

真好笑,前陣子大家才被催狂魔搞得人心惶惶,現在又能快樂看比賽了。

但老實說,我的注意力卻始終停留在那兩個紅髮雙胞胎身上。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在球場上的默契無人能及,他們在空中飛翔時的配合簡直像是在跳某種精心編排的雙人舞。

一個假動作,另一個立刻接應,彷彿他們的腦袋共享著同一個思路。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波特身上,期待著金探子的出現,然而我卻被他們之間的配合和那種輕鬆愉快的氣氛吸引。他們不像其他球員那樣緊繃,反而像是在享受一場冒險。

但每次擊球時他們臉上的狠勁,卻讓我的心臟噗通了一下。比賽結束後,我和奈威在人群中擠著準備回大廳,沒想到,遠遠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就見那對紅髮雙胞胎正朝我走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顯然沒料到會在比賽後看到我。

『哎呀,沒想到妳也會來看魁地奇比賽,這可真是大新聞。』弗雷挑眉打趣,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是什麼讓妳願意踏出溫室?我們嗎?還是我們?』

『我還以為妳只會跟妳那些花花草草作伴,妳知道,如果我們有天在妳腿上發現長出根鬚來我們也不意外——』喬治接過話,眼神看向一旁對我揮手離開的奈威,有點意外:『……哇喔,真的假的,妳跟奈威?』

『是有點失禮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奈威——』我沒好氣的邊走邊說:『要不是他約我,我才不會來看你們比賽,而且他主要是叫我來看哈利的。』

『噢?妳確定嗎?』弗雷故作受傷的樣子,手捂著胸口:『我們的英姿難道還不夠吸引妳嗎?』

『那麼遠誰看的清誰是誰啊?』我口是心非的說著,要是讓他們兩知道我整場都在看他們,肯定不會被輕易放過。

『很明顯啊,紅頭髮的,舊裝備——』

『就是我們衛斯理啊!』

兩人絲毫不介意的拿著馬份曾經嘲笑過他們的話自嘲,反而笑得很開心。

『……說真的,你們都不介意被那個馬份說話嗎?』我們一邊慢慢往前走,有點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我是說,前陣子我聽到他在說你們家——』

『很窮?』弗雷很快的接過話。

『很擠?』喬治歪著頭補充。

『他說的是實話啊,』弗雷聳聳肩,不以為意的對我眨個眼:『但又怎麼樣?他家這麼大,他還不是長不高?』

『妳知道,有錢買不到英俊的,』喬治遺憾的搖搖頭,摸著自己的下巴:『妳看我們家每一個都很帥,妹妹也漂亮——哦,某個級長跟某個笨小弟還算勉強過關——反正不管怎麼看,虧的都還是馬份啊。』

好像再怎麼嚴肅的事情,到他們嘴邊就又化成一片輕飄飄的雲,隨著風散到太陽身後。

我們一邊走著,我的目光被不遠處小山坡上一片盛開的松蟲草花吸引。藍紫色的花朵在夕陽下搖曳生姿,彷彿每一朵都在低語著屬於它們的夢想。

『嘿,』弗雷注意到我停下腳步,走到我身邊,手裡還拿著一顆糖果,笑嘻嘻地遞過來:『來一顆?保證不是惡作劇。』

我伸出手,他正要把糖放我手上時,我一個反手給他一個中指:『你這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術真的得改了,而且誰不曉得昨天李喬丹的舌頭垂到地板一整天?』

他無辜地攤開雙手:『這次真的不一樣,我發誓。』

『你拿你的掃帚打賭我也不會信。』我哈的一聲,轉過頭也轉開話題:『所以,你們打算在佐科笑話商店工作嗎?還是……』

他們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其實我們覺得自己賣的東西,比佐科的有搞頭多了。』喬治的聲音裡帶了一點點的驕傲。

『說真的,那老頭子能撐多久?』弗雷嘻嘻一笑,摟著喬治的肩膀:『佐科只有一個老頭子,我們不管什麼,都是兩份——』

『聰明兩份、靈感兩份、天賦兩份……』喬治對我拋了一個眨眼:『有時候帥氣會有二點五份,因為我長得更精緻。』

『胡扯,多那零點五的帥氣是我!』弗雷作勢踹喬治的屁股。

我揚了揚眉,打趣地說:『你們純血的壽命不是都很長嗎?搞不好他能再戰五十年,你們到時候也是兩個老頭子了。』

『那我們還是帥氣的老頭子——』他倆異口同聲地大叫著,說完,我也忍不住跟他們笑成一團。

最後喬治才認真地說:『我們其實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笑話商店,讓大家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惡作劇藝術。』

弗雷點點頭,也看著那片松蟲草,藍藍紫紫的花隨著微風飄動:『用任何形式帶給大家歡樂,這不是很浪漫嗎?』

我聽著他們的夢想,也可能大家情緒都很高漲,我也忍不住也分享了自己的:『……我想打破地勢和氣候的限制,培育出各種不同的花,或是更讓所有地方都能看到我栽培的花——』

談到花,我總是能越說越開心:『噢,或是更好!我可以培育出專屬於自己品種的花!你們知不知道有一個女巫曾經培育出自己的花朵?我是說,無中生有的那種,聽起來就很不可思議對吧——』

『——哇,聽起來好無聊。』喬治假裝打哈欠,還偷睜開一隻眼睛以防我突然揍人。

『是啊,妳的夢想跟看草長長一樣刺激。』弗雷點頭跟著附和,但也靈活的躲避了我的拳頭。

我瞪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我都沒有笑你們的糖果店講得這麼高尚,早知道不跟你們說了。』

『妳這話傷人了,女人。』弗雷誇張地假裝受傷,但眼神裡卻閃著認同的光芒:『就算看草長長是妳的夢想,我們也會支持妳的好嗎?』

『當然,就像妳說的,花姑娘,我們的壽命很長,而且還會是最帥的老爺爺!』喬治笑嘻嘻的拿著掃把戳了我一下:『堅持看看啊,我們也想看看妳無中生有的花——』

那個下午,我們談著夢想,一地的松蟲草搖曳著,像是輕輕托著我們那遙不可及的夢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晚上,我剛從石內卜教授那裡拿完藥材,準備回寢室。才剛離開教授的辦公室沒幾步路,忽然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嘿,花姑娘。』

我轉過頭,就看到那張熟悉的紅髮笑臉,像是早就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我皺了皺眉,心裡卻忍不住跳快了幾拍。自從他跟我說過怎麼分別他們後,我就再也沒認錯過了。

說實話,連聲音似乎也不太一樣。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遞到我面前:『嘿,這顆真的不是惡作劇糖了。』

『專門跑來就是為了這個?你們兄弟倆真的是……』我瞇著眼睛看他,搖搖頭:『沒門,我說過了,就算拿掃帚來發誓我也不——』

他只是笑,眼睛亮亮的,像是藏著什麼祕密,撥開糖果紙,把糖遞到我唇邊。

『拜託啦,相信我一次,好嗎?』他的眼神有點小心翼翼,帶著一點真誠,重點是——他又靠得很近了。

哦該死,我的臉肯定紅了,我甚至能感受到耳朵在沸騰。

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他手上的糖——甜甜的,什麼異常也沒有。

正當我鬆了一口氣,準備開口說話時,卻突然感覺喉嚨癢癢的,接著嘴裡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金絲雀叫聲。『啾……啾啾——!』

在我回過神來之前,他一溜煙的就跑了。

還沒等我發火,就聽到石內卜教授的腳步聲從後面的辦公室門口傳來。

『……夏菲爾小姐,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在——晚上,我的辦公室門口,大聲的,學鳥叫嗎?』石內卜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每個字都像是在審判我的愚蠢。

我滿臉通紅,正想辯解:『啾啾——』

『……赫夫帕夫扣五分,滾。』

————————————————————————

他回到寢室時,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容。

桌上擺著一把藍藍的松蟲草,顯然是他剛剛偷偷跑去摘的。

『……妳真的很喜歡花呢,花姑娘。』他趴在桌上,手指逗弄著花瓣,想起剛剛女孩滿臉通紅的輕輕咬下那口糖,不禁傻傻地笑了。

真可愛。

————————————————————————

孩子們已經睡著了,房間裡只剩下壁爐微微跳動的火光。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丈夫終於回來了。

『太晚了吧?最近孩子們都快看不到你了。』我輕聲說。他揮揮魔杖,在我們倆外圍下了一個靜音咒。

每次他想看孩子,又不想吵醒他們的時候都這麼做。但他也沒急著說話,只是坐到我身邊,累得直接把頭埋在我肚子前,呼吸溫熱地貼著我的皮膚。

『你知道嗎?今天我帶他們回去你老家,他們找到你以前的球棒,還打破你爸爸的麻瓜電視機。』我摸著這顆大大紅紅的腦袋,真希望他不要那麼快掉頭髮。

他抬起頭,有點驚訝,但很快就笑了出來:『嘿嘿,果然是我的孩子,魁地奇的料。』我輕輕撫摸著他柔軟的紅髮,想起第一次看他比賽時的情景。

『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們打球時的表情。』

『特別帥嗎?』他抬起頭,臉上帶著熟悉的壞笑。

我原本還想嗆嗆他,但看他今天累得可憐,最終低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嗯,帥翻了。』

他嘻嘻一笑,閉上眼睛,彷彿回到了那個充滿夢想的松蟲草花田裡。『我就知道那時候妳在看我。』

(第二章完)

繞了點路 @murakumo

3
超好看!! 很有雙胞胎惡作劇的fu,有點壞又讓人討厭不起來
兩人還放閃自己的孩子,果然不管誰遇到雙胞胎都會變成這樣
Father人選現我先猜是弗雷,主要是弗雷通常是比較主動的那個,感覺就是會偷偷瞞著兄弟去調戲女孩的傢伙XD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3
@murakumo 哇啊謝謝你的喜歡❤️‍🔥
也感謝你的猜猜!我已經寫到第六章了,真期待大家看到後面的想法🤣

米糠醬菜 @meca951110

4
被作者的文筆幽默到
笑的咪咪冒冒
雙胞胎被詮釋的好有趣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2
@meca951110 哈哈哈謝謝妳喜歡我的幽默💛
希望能表現出兩個人的不同個性!
也歡迎下注喔👀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5
【第三章 - 狗尾草】

查理背著諾亞,身旁的維琳緊緊揪著他的衣角,一步步走進家門。

諾亞的臉緊貼在他肩膀上,紅紅的小臉蛋睡得很沉,嘴角掛著一抹滿足笑,還有一串口水。

肉嘟嘟的小手則是死死抓著那隻……應該是跟他查理伯伯討來的挪威脊背龍娃娃,彷彿鬆開手就會失去整個世界。

『他睡著前還在跟我討挪威脊背龍的牙齒,』查理無奈地笑著跟我說:『我敢發誓他知道的已經比我們保護區的有些同事多了。』

我笑著接過門,屋裡壁爐還燒著微弱的火光。

『他要是能把他妙麗阿姨的課也背得這麼起勁就好了。』我把維琳牽到沙發上坐好,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維琳坐在沙發上,眼皮半垂著,卻倔強地不肯閉上,手裡抓著她的小毯子,像是在宣示她還沒輸給瞌睡蟲。

『維琳,寶貝,去睡吧。』我輕聲哄她,伸手撥了撥她臉上的小碎髮。

她揉著眼睛,聲音裡帶著倔強:『我不要。我今天都在陪諾亞看龍了,我才不喜歡龍。』

『小妞,龍是世界上最美的生物!』查理忍不住抗議,接著把諾亞輕輕抱進房間:『唉,年紀也是有點大了,背這一小段路也真的會累。』

『真是謝謝你,查理。要不是你回來還願意帶他們玩,諾亞肯定要纏著我給他畫龍畫到天亮,』我帶著一點點歉意對查理說:『你知道我家已經有快要十本繪圖本,都是我跟你弟弟畫的龍了,說真的,慘不忍睹——』

查理擺了擺手,露出那個韋斯萊家族特有的燦爛笑容:『行了,都是一家人了,再說,我也開心能有個接班人。』

『哦,我先說好,諾亞要是哪天帶一隻龍回家——不管體型多小——我可能會先把姻親家族這回事放一邊,找您好好談談。』

『哈哈哈,妳真幽默。』

『誤會了,我不開玩笑的,查理。』

小聊天過後,查理準備告別,我正要送他出門,維琳卻突然抱著毯子追到門口,撲到我身邊:『媽咪,妳還沒說故事!』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寶貝,現在真的很晚了,我要送查理伯伯出去——』

『就一點點!』她眨著眼睛,嘟著嘴巴,小小的手比著「真的一點點」,完全遺傳她爸爸那套討價還價的本事。

查理好奇地湊過來:『什麼故事?』

我還來不及解釋,維琳就興奮地說:『媽咪和爸爸是怎麼在一起的!』我有點尷尬的看向查理,希望他能視趣的,或者貼心的離開這個話題——

但也許太常只跟龍打交道,查理只是哈哈一笑 ,一屁股坐回沙發上:『噢,這個我有興趣。妳知道嗎?三巫鬥法大賽那年,我回過霍格華茲一趟——當時好像還沒看到過妳呢?那時候你已經跟我弟弟在一起了?』

我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麼快?你弟弟們那年這麼忙,幾乎都不怎麼理我,那年又發生了很多事……』

『媽咪,發生什麼事?』『哦,有快樂的、難過的、可怕的——』

『媽咪媽咪媽咪!有沒有談戀愛的!』

『呃,有,當然有。』我有點無奈嘆了一口氣,果然小女孩就是愛聽戀愛故事。但也就是那年,我確定了自己真的喜歡他。

————————————————————————

那是三巫鬥法大賽的前夕,霍格華茲一片熱鬧,大家對於比賽的興奮和好奇心充斥著整個城堡。

某個下午,兩個紅頭髮的傢伙像幽靈一樣溜進溫室,他們暑假留長了點的頭髮在耳邊晃晃,臉上掛著那種熟悉得讓人想翻白眼的賊笑。

『薇爾~』弗雷輕聲叫著,聲音裡的圖謀不軌顯而易見。

『我們需要妳的專業知識~』喬治則是說的就像我欠他們一個人情似的。

不安好意。

『……你們又想幹嘛?上次芽菜夫人還說再在溫室裡搞事就要把你們的腦袋種在土裡。』我正在幫迷霧藤換盆,頭也沒抬的說著:『而我將會非常自願的參與這個盛會。』

弗雷笑嘻嘻地搓了搓手:『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倆想參加三巫鬥法大賽嘛,但問題是我們只差幾個月就成年了……所以我們需要調配增齡劑才能合法報名——』

喬治則是在一旁討好般的補充:『我們只是需要一點點草藥,真的,一點點就好。』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然後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倆:『你們要參加?那不是很危險嗎?』

兩兄弟自豪的挑著眉毛點點頭,甚至沾沾自喜的擊掌了一下。

『……你們對於合法的理解能力真是超群,噢,同時還有對於自己挑配魔藥的能力——你們知道那個是高階魔藥學的課程吧?』我瞇著眼睛,看著不知死活的男孩們。

『怎麼會不知道?所以才來找妳嘛——』喬治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拜託啦,妳可是我們最信任的草藥學專家。』

『你們參加那個到底要幹嘛啦?』

『英雄!名譽!』弗雷神情激昂的看著我,像是我不懂參加這場送死比賽的浪漫一樣:『妳不想看我們成為學校英雄嗎?很帥耶!而且還有錢拿——』

『哦,好吸引人喔。』我假惺惺的捧著自己的臉,看著他們倆:『……對了,跟我說說你們喜歡的花吧?』

『啊?』弗雷愣了。

『花?』喬治皺起眉。

『人家說,英雄都很早死——我會記得去你們墓前上花的。』我用著看已故之人的表情,惋惜的看著他們倆。

『真是惡毒啊女士。』弗雷用著依舊浮誇的莎士比亞式表演捧著胸口跌倒:『但有點貼心,我還以為妳不把我們當朋友呢。』

『對我們太沒信心了吧?』喬治擦拭著不存在的眼淚,默默伸出手扶住弗雷:『但弗雷德說的沒錯,還是挺貼心的,尤其是要來上花這部份。』

『你們倆的樂觀程度如果能分一滴給石內卜教授,我相信他會是整個霍格華茲最和藹的師長。』

『這倒是,這樣他就不會聽到妳鳥叫的時候扣妳分了——啊啊啊很痛!水管是拿來澆花不是拿來打人的!薇爾!』

但最終,我還是被他們的胡鬧說服了。要是一年前的我,才不幹這種事情,一定都是被他們帶壞了。……又或是就是拒絕不了那雙眼睛吧?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們自己也喜歡重複再重複的回憶——把那段他們丟紙條到火焰杯裡,最後兩人都變成白鬍子老爺爺互相打架的故事。

其實內容並不是多豐富,主要是他喜歡一直學自己被彈得遠遠的樣子,逗孩子們笑的東倒西歪——甚至快成為諾亞最喜歡的故事之一。

不過既然今天是特別講給維琳聽的,那我們就來說說耶誕舞會吧。

現在想起來,曖昧真是讓人受盡委屈呢。

————————————————————————

那天下午,奈威拉著我在圖書館找那什麼魚腮草,說什麼是只有這個才能救哈利。

『說實話,你是不是暗戀波特?』我蓋上厚厚的一本草藥指南,伸著懶腰,準備起身走人:『感覺你比他更上心。』

『呃,雖然我覺得妳不會相信,但我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奈威也蓋上書,看了我一眼:『妳呢?舞伴找好了嗎?』

『還沒啊,等等……你找好了?』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一副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我倆站起身一邊離開圖書館。

這傢伙還真是越來越沒有以前那個膽小懦弱的影子了。倒是某個以大膽聞名的討厭鬼,整個學期都忙到沒時間來溫室,之前還說要幫我重新培育那些羽毛太陽花。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正當我剛揮別奈威時,卻被兩個德姆蘭的學生攔住了。

『女士,妳願意當我的舞伴嗎?』其中一個用著鏗鏘有力的濃重口音問我。

外國人的眉毛好濃密,眼神也很深邃,要不是他們來跟我搭話,我肯定沒什麼機會正大光明的盯著他們看。

他看到我有點緊張,倒是溫和的用蹩腳的英文跟我聊了一陣子。

意外的貼心呢。

但我最終還是婉拒了德姆蘭學生的邀請,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也許……

我還沒死心吧?

————————————————————————

舞會當天,我抱著自己的禮服,看著已經進場的大家,我卻完全沒有心情換上。

這件禮服簡單卻優雅,肩膀上的柔軟綠色布料會隨著動作微微晃動,裙擺在燈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澤。

但有什麼用呢,自己一個人進舞會多丟臉啊,更何況我看到那兩個王八蛋已經找好舞伴了。

最後我還是沒膽進舞會,而是來到溫室外的木板凳上坐下,腳邊是一叢叢搖曳的狗尾草,它們隨著夜晚的微風輕輕搖擺,像是在安慰我這個自以為是的小丫頭。

是不是靠那兩個格蘭分多太近了,我也變得太過於自信?那些說不定稱不上什麼信號,我卻一廂情願的沾沾自喜這麼久,心臟還每次都像猴蛙發瘋一樣一樣跳這麼快。

還是他對所有女生都這樣?有可能嗎?不可以吧?怎麼可以?好討厭,搞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失落?

我拔著腿邊毛茸茸的狗尾草,在手上轉啊轉,委屈的要命,但我又憑什麼委屈呢——

就在我沉浸在自憐的情緒中時,兩個熟悉的紅髮探頭探腦地冒了出來。

他們穿著不太合身的西裝,臉上還帶著那種壞壞的笑容,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銀色扁瓶子,明顯又在計劃什麼。

『嘿——妳在這幹嘛?玩雜草?』弗雷開口,眼神閃閃發亮,臉上紅通通的。

『我們以為妳答應了德姆蘭那個傢伙,怎麼沒看到妳?』喬治歪著頭問著,長長的瀏海遮不住他眼裡的好奇。

『啊?我沒答應他——等等,你們倆怎麼知道的?』

『哦小姐,霍格華茲還沒有我們倆不知道的事。』弗雷德笑嘻嘻的又喝了一口小扁瓶子。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們的舞伴呢?』

『啊,舞伴嘛……』弗雷聳聳肩:『大家後來都在交換舞伴,我們倆轉到頭都暈了——後來發現我們的小芽菜夫人好像都沒出現在舞會,當然要來找找妳啦。』

『我們倆還以為妳被欺負了,被舞伴丟棄——』喬治眼神落在我手上的禮服,眼睛一亮:『嘿!妳怎麼還沒換衣服!快快快,快換上禮服,跟我們回去玩,等等古怪姐妹要上場啦!』

在他們的再三保證不偷看之後,他倆紳士地背對我,讓我換上那套綠色露肩禮服。

換好後,喬治遞給我那個銀色扁瓶子,神神秘秘的對我擠眉弄眼:『來一口吧,花姑娘。』

『這是什麼?』我懷疑地看著他們。

『別擔心,只是點小小的火焰威士忌,壯壯膽。』弗雷眨了眨眼,像是在學校偷帶酒偷喝酒是什麼俏皮可愛的事情。

『……我真的很懷疑你們怎麼還沒被退學。』

『哦拜託,講得好像妳第一天認識我們一樣?』喬治一臉「妳太見外了」,接著抬抬眉毛:『還是妳不敢喝酒?』

『誰說我不敢了?』酒精果然是最好的助興劑,跟著他們回到舞會後,暈飄飄的狀態讓我開始真的能享受音樂裡的每個重音。

雙胞胎拉著我到人群裡,大家都在用著最好笑、最蠢的動作來響應古怪姐妹的音樂節奏。

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能放的這麼開,笑的這麼大聲。

跳了好一陣子,舞會的大家似乎一點都不會累,還在瘋狂的跳著舞,但我的腳被磨的好痛。

最終我提著高跟鞋,光著腳丫溜出會場。夜風輕輕吹過,我坐在黑湖邊的草地上,感受著湖邊狗尾草沙沙作響的聲音。

忽然,一雙手把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坐到了我旁邊。

『怎麼又一個人在這?』他的臉還有點紅紅的,應該是又喝了不少火焰威士忌。

『累了,想安靜一下。』我抱著膝蓋,指著自己紅紅的腳趾:『剛剛跳的腳有點痛。』

『這麼巧,我的腳也有點痛。』他伸出腿把皮鞋踢掉,露出破了一點點洞的襪子,腳趾扭啊扭的。

『你又沒有穿高跟鞋,痛什麼?』我笑出聲音,也伸出腳到他旁邊,他的腳掌跟我比起來大了好大一圈:『哇,你的腳好像巨怪。』

『嘿,有點禮貌。』他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抱歉,』我笑嘻嘻的也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您的玉足與巨怪神奇的相似。』

他沒有生氣,反而笑的很開心。『嘿,真的很痛,可能被某個不會跳舞的小姐踩了好幾下吧?』他可憐兮兮的指著自己的腳:『說真的,妳剛剛沒發現我都在妳後面嗎?妳真的踩的很開心耶,我甚至覺得妳是故意的。』

『……好吧,我真的很抱歉。』

我們開始隨意地聊天,談到他們為什麼這學年這麼忙碌,原來他們瘋狂努力賺錢,是因為之前在魁地奇比賽時,被體育部長騙走了所有積蓄。

我歪著頭看他:『……所以你們才這麼拼命?』

他點點頭,然後像是憋了很久一樣,小聲的問我:『對了,妳真的沒有答應別人當舞伴嗎?』

我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呃……沒有。』

『為什麼?』他追問。

『什麼為什麼?』我裝死。

『為什麼不答應別人?』他瞇起眼睛。

『為什麼把頭髮留長?』我亂回答。

他愣了一下,然後覺得有點好笑的朝著天空大笑了一聲,接著又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但這次沒有離開了,他就靜靜的貼著我的肩膀,看著滿天的星星。

『……我以為妳答應別人了,所以才跑去約別人。』過了好久,他才吐出這句話。

『哦,』我低下頭,用頭髮遮著自己發紅的臉頰:『所以你原本打算……?』

『但、但剛剛也算是跟妳跳到舞啦!』他突然故作開朗,笑嘻嘻的說著:『雖然妳沒發現我在妳後面。』

我抬頭看著臉頰有點紅的他,突然意識到那個紅暈可能不是酒精。

我將手上的那隻狗尾草,把它輕輕粘在他胸口的襯衫上。

他有點疑惑的看著我,我則是故作神秘的哼哼了兩聲,他愣了一下,很快的回頭摘了一大把狗尾草粘在我身上。

『幼稚!』

『彼此!』

我們之間的距離仿佛被這根狗尾草縮短了許多,心跳聲在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 

維琳在我說到找魚腮草的時候就已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查理則是不停的點頭打盹,看來他今天也被這兩個魔童轉世的侄兒們折騰得夠嗆。

正當我叫醒查理送他到門口時,丈夫剛好推門進來。

『哎,查理,還在?今天這兩個小傢伙沒把你累垮吧?』他打趣地說,擁抱了一下他的兄弟。

查理苦笑著點點頭:『他們比龍還難對付。』

送走查理後,他倒了兩杯火焰威士忌,遞了一杯給我,輕輕碰杯。

『今天說了什麼故事?』

『聖誕舞會,』我哼了一聲:『某個王八蛋都不來約我跳舞的故事。』

『什麼某個王八蛋,』他舉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我的,然後在我臉頰旁邊落下一吻:『是妳的王八蛋。』

(第三章完)

狗尾草花語:暗戀。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5
【第四章 - 小向日葵】

推開妙麗家的門時,我才剛張嘴準備喊孩子,結果迎面就看見榮恩臉紅脖子粗地轉過頭,像剛被什麼東西噎到似的,嘴裡蹦出幾個完全聽不懂的單詞。

『了來爾薇——麗妙!』我愣在門口,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麼?』榮恩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他急急忙忙地解釋,卻又像被自己的舌頭絆住了一樣。

『糖劇作惡吃我騙!樣一模一哥我跟個兩那家們妳!』

『……啊?』正當我看著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叫個治療腦癇的聖芒戈醫生來時,妙麗終於出現在客廳門口,手裡還各牽著一個紅髮小蘿蔔頭,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再無奈了。

『……諾亞跟維琳趁我不注意,騙榮恩吃了他們爸爸做的新產品,好像叫什麼“說話相反糖”——』她揉著太陽穴,深呼吸一口氣:『這幾年他們店的產品真的太厲害了,我一時還找不出解藥。』

我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把兩個罪魁禍首從妙麗手裡接過來,蹲下來,雙手叉腰,一臉嚴厲地看著他們。

『說,為什麼要捉弄你們榮恩叔叔?』

諾亞低著頭,手還死死抓著那隻他查理伯伯送的挪威脊背龍娃娃,小嘴一噘,無辜地說:『我只是把糖放桌上啊,是榮恩叔叔自己吃的。』

維琳也緊跟著附和,裝作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對啊,我們沒有騙他,是他自己偷吃的!媽咪,妳相信我們嘛——』

我差點沒被氣笑,這一搭一唱的默契,跟他們爸爸和他兄弟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朝妙麗投去一個「我真的很抱歉」的嘴型,她無奈地擺擺手,示意我別放心上。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本來還想繼續訓他們一頓,結果諾亞卻突然抬頭,興致勃勃地說:『媽咪,妳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會吃爸爸做的糖果嗎?』

維琳馬上接著說:『對啊,對啊!媽咪快說故事嘛!』

我瞥了他們一眼,嘆了口氣。罵是罵不動了,反正他們爸爸那年頭也沒少折騰人。

『好吧,那就來說說你們爸爸跟他兄弟在學校最後一年,怎麼靠那些糖果掀翻整個霍格華茲的故事吧。』

———————————————————————— 

自從恩不理居那個令人作嘔的女人接管學校後,霍格華茲就像被罩上了一層陰霾。

課堂變得沉悶,走廊裡充斥著壓抑的氣氛,甚至連談話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她那些掛在牆上的貓頭盤子監視。

但在這黑暗的日子裡,有兩個紅頭髮的傢伙,憑著他們天馬行空的創意,成了大家心中的小太陽。

弗雷德和喬治·衛斯理的惡作劇產品簡直成了大家逃避現實的救星。他們的「發燒糖」、「鼻血牛軋糖」和「嘔吐糖」在學校裡簡直供不應求。

而我不光是他們的忠實顧客,我甚至覺得那年是我吃糖吃的最兇的一年。只要恩不理居的課一開始,我的手就會自動滑進袍子口袋,掏出一顆糖果塞到嘴裡,準備假裝生病逃課。

不過嘛……他們的產品雖然神奇,但畢竟還在草創初期,劑量控制得不怎麼精準。

那天,我一口氣連吃了三顆發燒糖,結果還沒走到醫療翼,就直接倒在走廊上。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很陌生的走廊,頭還暈乎乎的,眼前兩個模糊的紅色影子在爭吵。

『就跟你說要標明清楚劑量!她都快煮熟了!』

『誰知道她這麼捧場?我以為我們的小芽菜夫人是因為你才買那麼多——嘿!妳醒啦!』

我虛弱地看著他們,頭腦跟一坨漿糊一樣,聲音沙啞得像剛剛從地獄爬回來:『……你們怎麼在這?』

『她沒有先罵我們?!哦梅林,我們弄壞她了——』看起來應該是弗雷的正在哇哇大叫。

『哦胡扯,她才沒壞,應該沒有——』看起來是喬治的那個正在努力鎮定的靠近我:『嘿,花姑娘,妳沒壞吧?』

『……你們好吵,快點解釋。』

他們這才手忙腳亂地把解藥塞到我嘴裡,然後七嘴八舌地開始解釋。原來是他們在走廊上看到我快被朋友拖去醫療翼,結果一眼就看出我手裡還捏著他們的糖果包裝紙,於是直接把我扛到他們發現的密道裡給我急救。

『……妳到底為什麼要一次吃三顆?』喬治還是很不解,坐在地上看著還躺著的我。

我有點委屈的說著:『你們的糖果有抗藥性,吃一顆根本沒用,還得拉很久才有效果……』

弗雷忍不住大笑:『妳這樣捧場我們真的很感動,但下次能不能先活著?』

喬治嘆了一口氣:『說真的,我真差一點以為我們倆要背上一條命——』

他們倆吱吱喳喳的把我扶起來後,過了一會兒,弗雷悶悶地說:『……這學校現在一點都不好玩了。』

喬治也點點頭,抿著嘴:『感覺這裡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霍格華茲了。』

『可還好有你們啊,』我恢復了一大半,臉上的血色也會來了不少,反過來安慰他們:『有你們就有樂子嘛,那不是你們的宗旨嗎?』

他們倆互看了一眼,這才咧起兩個熟悉的笑容。

『事情還能多糟呢?』

————————————————————————

事情發展得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雙胞胎真正生氣。據說馬份一行人在魁地奇比賽後,當眾對他們和哈利說了極其惡毒的話,還拿衛斯理家開玩笑,甚至嘲諷哈利在他們家的「豬圈」找回了他已逝母親的「麻瓜臭味」。

奈威告訴我,弗雷和喬治當場就撲上去揍了馬份,拳頭幾乎快把那張尖酸刻薄的臉打爛。

結果,他們被恩不理居終身禁賽。

有趣的是,我竟然是在溫室找到他們的。

兩個平時嘴巴比腦袋還快的傢伙,這下一語不發地坐在溫室裡,低著頭瞪著地板,像是全世界的光亮都被抽走了。

溫室培育出的小向日葵花在下午稀缺的陽光下,也低低的垂著頭。

我走到他們面前,蹲下,輕輕地說:『怎麼這次是你們躲在這悶悶不樂?』

喬治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容比山怪還難看。

弗雷則是冷著臉,脖子和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憋出一句話:『如果妳是來說教的,那就免了。』

『……我們知道妳們赫夫帕夫本來就不管這些紛爭。』我沒有生氣,只是慢慢從袍子裡掏出一顆和我手掌差不多大的果實,外表皺巴巴的,像顆巨大的核桃。

『知道這是什麼嗎?』我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喬治無奈地嘆了口氣:『薇爾,弗雷說的沒錯,我們倆現在真沒心情聽妳講這些花花草草的——』

『這是巨花魔芋,它是目前已知世界上最大的花。』我平靜地打斷他,像在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整花朵可以開到三到五公尺,還有個別名,叫——“屍花”。』

『“屍花”?』喬治皺眉。『對,它不僅大,還非常臭。』

我把玩著手裡的果實,展示給他們看:『像腐爛的屍體一樣,還帶著濃烈的魚腥味。但是神奇的是,當它提煉成精華,卻無色無味,如果有人不小心把這種花提煉的精華喝下去……』

我頓了頓,看著他們倆的眼睛,嘴角慢慢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他們大概會有一個月的時間,渾身充滿屍臭味,怎麼洗都洗不掉。』兩人愣了一秒,接著幾乎同時睜大了眼睛。

『妳……妳幹了什麼?』弗雷猛地站起來。

『等等,妳知道他們罵我們……』喬治疑惑了一下,表情慢慢變得目瞪口呆。

『也許我們敬愛的臨時校長跟她的糾察隊們的午餐奶茶,剛好不小心被滴了幾滴。』我聳聳肩,站起來拍了拍袍子:『你說得對,赫夫帕夫不管這些紛爭。』

我稍稍歪著頭,看起來無比無辜:『但我們重視勤奮、耐心、正直和忠誠。』

『正直的部分嘛……』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可能還有待加強。』

正當我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一陣喧鬧。

『妳……妳……』弗雷激動地撲上來,猛地把我抬起來轉圈,聲音在溫室裡回蕩:『我們的小芽菜夫人竟然這麼兇!還幫我們復仇!』

『啊啊你幹嘛!!放我下來!!』我驚恐的看著喬治:『你哥發瘋了!』喬治愣了好大一下,最後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著加入,把我整個人抬到空中。

我們三個笑成一團,那一刻,所有的陰霾似乎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  

報復的快樂,終究只是短暫的。

雖然那整整一個月裡,馬份一行人跟恩不理居都散發著足以熏暈巨怪的腐屍味。

每次經過走廊,大家都像見到活鬼一樣繞道而行,確實讓人感到大快人心——尤其是看著恩不理居跟馬份那副想發作卻又無可奈何的臉,我直至今日想到都還會欣慰的微笑。

但即使全霍格華茲都在偷笑、耳語,甚至連史萊哲林的學生都躲著馬份那幫人走,真正的問題卻依然存在。

恩不理居的陰影,仍舊如同一層厚厚的粉紅色毒霧,籠罩在整個學校上空,讓人喘不過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兩個紅髮男孩的身影,竟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整天在溫室裡鬧騰,或是隨時隨地找我說些爛到不行的笑話……他們變得神神秘秘,總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當我終於在走廊或圖書館裡撞見他們時,他們身邊幾乎總是會有妙麗的身影。

那個聰明、冷靜,什麼事都懂的妙麗。

他們跟她低聲交談,偶爾湊在一起研究什麼,眉頭緊鎖,表情嚴肅,甚至偶爾還會偷偷交換什麼筆記。

而每當他們發現我在一旁時,臉上的表情就會瞬間變得輕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隨口丟出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輕描淡寫地帶過。

我不是沒問過。

『你們最近怎麼這麼忙?』

『哦,妳知道的,正義的格蘭分多總是有很多正義的事情要做嘛!』弗雷打著哈哈,將手上的紙收到身後。

『對啊,妳要不要也考慮當個英雄?我們可以給妳一個專屬徽章,寫上“正義女俠花姑娘”?』喬治倒是比較溫和,嘻嘻一笑的在我領口放上一個「臭味冠軍馬份」的徽章——那是那個月他們的暢銷產品。

他們總是這樣插科打諢,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卻從來不肯說出真相。

但最讓我難受的,不是他們的敷衍,而是

我可以接受另一個總是嘻嘻哈哈、不太在乎細節的兄弟這樣敷衍我,但他——他也這樣嗎?

每次看到他和赫敏單獨交談,兩人湊得很近,那種親密感讓我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一樣。明明我知道自己不該在意,可我就是忍不住。

可是……我又算什麼呢?

我只是他們的朋友而已,對吧?

我們一起在溫室裡鬥嘴,一起陪他們偷藥草,一起吃著他們新研發的糖果大笑——但這些,終究只是朋友之間的事情而已。

不是嗎?可是一百萬個可是在我腦海裡翻滾,像是被施了咒咒虐一樣,不斷折磨著我。

最後,我漸漸放棄了。也許他們真的有他們自己的事情,而我不該再多問。

溫室裡只剩我一個人照看那些植物,走廊上偶遇時,我也只是淡淡地點頭微笑,不再主動找話題。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之間的距離像學校的樓梯一樣,慢慢移動,越來越遠。

直到那一天,我才聽說了關於鄧不利多軍(DA)的事。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參與這場秘密集會,跟哈利一起練習黑魔法防禦術,跟妙麗密謀反抗恩不理居的計劃。

當我聽到消息的時候,只覺得胸口一陣空蕩蕩的。

原來如此。原來他們真的不需要我。

最後,整個鄧不利多軍都被抓了個正著,所有人都被嚴懲留堂,還被扣了大量學院分數。

那天,我特意偷偷在留堂後等他們。我站在走廊的陰影裡,心跳得飛快,手心裡全是汗。

當他們從辦公室裡出來時,臉上還帶著倦意和怒氣,但當他看到我時,停下腳步,愣了一下。

另一個兄弟看了我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好好陪我們的小芽菜夫人吧。』

說完,他疲憊的對我微微一笑,然後悄悄地離開,留下我們兩個站在那片安靜的走廊裡。

————————————————————————

他站在我面前,有點不自在地抓了抓後腦杓,紅色的頭髮在走廊的火炬下顯得特別刺眼,卻遮不住他臉上那抹說不出口的猶豫。

我們已經很久很久,可能有兩三個月沒有這樣單獨說話了。

這段時間,他總是神神秘秘地消失,偶爾和妙麗交頭接耳,而我只能在遠處看著,心裡的疑惑和不安像魔鬼網一樣,緊緊勒著我。

最後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夾雜著壓抑的怒氣和無法掩飾的委屈:『我還想說你最近怎麼這麼忙,原來是忙著做大事。』

他皺了皺眉,張了張嘴,卻像是被卡住了一樣,憋了半天,最後只擠出一句乾巴巴的:『我……呃……』

那副模樣讓我更氣了。

一想到他和妙麗的那些親密互動,還有這幾個月來的冷淡和疏遠,我的心裡就像被泡在冰桶裡一樣難受。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格,還是根本不信任我?

這些問題在我腦海裡不斷打轉,最後化作一句冷刺刺的話脫口而出——

『不說也沒關係,』我抬頭直視著他,說著我八成會後悔的話:『可能我太自以為是了,何德何能能跟您這樣英勇無畏的葛萊分多當朋友——』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往前一步,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那一刻,他手上溫暖的觸感讓我全身僵住,我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薇爾,別這樣說。』我抬頭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些什麼,但那雙平日裡總是閃著狡黠光芒的眼睛,此刻卻只剩下滿滿的急切。

『我不是不信任妳,』他急急忙忙的說著:『我們……只是……只是不想讓妳捲進來。妳不知道恩不理居有多危險,我們不想妳被她針對——』

『那妙麗呢?』我酸溜溜的說著,天啊,我真討厭這樣的自己。他愣住了,像是沒料到我會這麼問:『妙麗……妙麗怎麼樣了?』

『她——為什麼是她?我什麼都不能知道?什麼都不行?還是因為你覺得我不夠勇敢?不夠聰明?』我心中那桶冰打翻了,裡面是濃濃的醋味,劈哩啪啦的質問:『也是,她可是級長,她可是維多喀浪看上的姑娘,我只是一個會玩泥土泡在溫室的土包子——』

『什麼?不是——』他皺起眉頭,正要打斷我,但突然頓住了。

接著,他看起來像是發現什麼很有趣的事情,盯著我質問他的樣子,嘴角慢慢揚起那個熟悉的狡猾笑容。

『還是我——你笑什麼!』我怒氣沖沖的瞪著他:『我還沒說完!』

他像是從沒那麼開心過的笑著,然後左看右看了一眼,不管我的掙扎,把我的手跩著,帶到那個上次暈倒他們帶我去的密道。

『放開我!』我終於抽回手,狠狠瞪著他:『你要幹嘛?反正我們也不是朋友,你也不用解釋了,我們就這樣——』

『妳真的脾氣很差呢,花姑娘。』他笑嘻嘻的,似乎剛剛的壞心情都沒了:『我問一個問題就好,可以嗎?』

『不可以!』我氣呼呼地看著這個嘻皮笑臉的王八蛋,他怎麼可以這麼開心?我這麼生氣耶!

『好嘛——』他無辜的歪著頭,分明這麼高的個子,裝起可憐卻得心應手:『一個就好,一個!』

『……問啦!』

他故作隆重,用魔杖當作麥克風,對著自己的嘴巴:『有鑑於剛剛妳一提妙麗就氣得要命,急的跳腳的樣子……』

說著,他把魔杖遞到我面前:『請問我親愛的花姑娘,妳是不是在吃醋?』

他笑的很狡猾,但也很開心。

我眼睛睜的大大的,心臟都快跳出嘴裡,我的手指都在發麻。

——吃醋?

我在吃醋嗎?

我還沒來的及反駁,他搖搖頭,示意我不用回答。

接著他拿出兜裡一個胸針,刻著好幾朵栩栩如生的小向日葵,因為施了魔法而不斷綻放。

『不管妳是不是在吃醋,這都是我的答案。』

愛妳的人,會學著用妳的語言,跟妳告白。

————————————————————————  
我說到這裡,低頭看著諾亞和維琳,他們正睜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等著我繼續。

但故事該到此為止了,我們也剛好走到他們爸爸的店門口。

我笑了笑,輕輕拍了拍他們的小腦袋:『好了,故事說完啦!去跟你們爸爸自首!』

這時,店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什麼故事說完了?』他臉上掛著那個熟悉的壞笑,走到我身邊,一隻手自然搭上我的肩膀。

『我怎麼不知道我當年這麼帥?』

『對對對,是是是,最自以為是的王八蛋。』

『我以為我的名字可以換回來了——』

『沒有,多加上一個月。你兒子女兒拿你的顛倒糖騙榮恩吃下去,他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好——』

『哦真的嗎!我真是為他們感到驕傲!孩子們——』

『你真的是!!!』

他哈哈大笑,靈巧地閃過我的拳頭,然後在我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是啊,但妳不是也愛上了這個自以為是的王八蛋嗎?』

我翻了個白眼,還來不及反駁,諾亞已經捧著自己的小臉,一臉嫌棄地大喊:『唉噁!爸爸親媽咪!』

他笑得更開心了,伸手一把把兩個小傢伙拎起,像扛著兩袋馬鈴薯一樣,還在他們臉上留下響亮的嘖嘖聲。諾亞和維琳扭來扭去,嘴上喊著『放我下來!』,但臉上的笑意卻藏不住。

『好了,小調皮鬼們,』他笑著把他們放下來,拍了拍他們的頭:『去裡面幫爸爸看店,別再亂拿糖果!』

諾亞和維琳齊聲答應,蹦蹦跳跳地跑進店裡,留下我們站在門口。

我看著兩個小朋友跳進店裡的身影,他的手臂則是自然攬上我的肩,低聲說:『妳知道嗎?不管聽妳講多少次我們的故事,我還是覺得自己運氣好到不行。』

我輕輕哼了一聲,假裝不以為意,但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老實說,我那時候真的以為你跟妙麗在一起,真的是氣死我了。』

他輕笑了一聲,湊近我,笑瞇瞇地說:『妳以為我會選別人,才真是低估我對花姑娘的偏愛。』

我搖了搖頭,還沒開口抗議,他已經低下頭,再度落下一個溫暖的吻。我披肩上的小向日葵胸針,依然燦爛盛開。

(第四章完)

小向日葵的花語:我眼中只有妳。

繞了點路 @murakumo

4
兩邊都太會撩了吧! 這惡作劇糖很有雙胞胎風格,鳥語糖plus版本,還把自己小孩養成自己的樣子,後繼有人啦
沒想到是五年級才在一起,上一篇以為是火盃舞會後呢
然後我想改答案,改猜爸爸是喬治;因為弗雷是稱呼薇雅「小芽菜夫人」然後喬治是喊她「花故娘」
也可能是剛好啦,等著對答案囉~~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0
@murakumo 嘿嘿嘿,謝謝留言🌻

這篇我在threads 跟小紅書上面都有發,大家風向真的跑來跑去好好笑XD

再一次謝謝妳的喜歡,此時此刻我已經整篇寫完啦~~

接下來就慢慢發上來,希望妳能甜蜜蜜的笑到最後⭐️

Estelle最愛的肉粽xD @Tessa

2
一開始看到榮恩說的那兩句話我都快笑死了😂
(如果榮恩做得到的話他可以把話反過來講,這樣他說的話就不會是反的了⋯⋯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0
@Tessa
榮恩:好啊我就是一個推展進度的可憐NPC
抱歉榮恩,可是欺負你真的好好玩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5
【第五章 - 白色孤挺花】

社區活動中心的門還沒完全打開,耳邊就傳來一陣吵鬧聲,夾雜著哭喊和尖銳的責罵聲。

當我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畫面卻讓我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維琳站在角落,小小的身子氣得發抖,雙眼紅得像隻小兔子,眼淚沿著臉頰滑落,一抽一抽地抹著。

諾亞則站在她前面一點點,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小獅子,拳頭握得死緊,臉漲得通紅,雙眼瞪著對面比他大一兩歲的男孩。

『你們這些沒家教的小孩!』一個像火雞一樣的女人尖叫著,手指幾乎戳到諾亞的鼻尖。

她的聲音高得刺耳,我不禁想起曼德拉草,哦,她長得也像曼德拉草。

『竟然敢打我兒子!是不是沒人教過你們規矩?現在馬上給我道歉!』我在原地站了一秒,眼角瞥到那個被諾亞揍過的男孩,他正捂著鼻子嗚咽,但那雙眼睛裡閃著的卻不是委屈,而是惡毒的得意。

很好,這故事我大概了解了。

我邁步走過去,鞋跟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響亮,讓原本還在叫囂的家長微微一愣,轉頭看向我。

『媽咪!』維琳看到我,馬上抽噎著跑過來抱住我的腿。

我看著諾亞,輕輕問著:『怎麼了?』諾亞則只是抿著唇,一臉倔強地站著,但眼眶裡的淚光再差一點點就要落下了。

『妳家小孩打我的寶貝托尼!這麼明顯問什麼問!妳是瞎——』

『閉嘴。』

我的頭沒有完全抬起,眼神裡透著怒氣,瞪著那個跟火雞一樣吵的女人:『我在問我孩子話,妳太吵我聽不到。』

接著我蹲下來,換了個語氣,對著兩個孩子柔聲說:『怎麼回事?告訴媽咪。』

維琳抽抽噎噎的控訴著:『他們搶了小湯米的玩具,還推他,諾亞、諾亞就把他推開....... 然後他們就說諾亞壞!』

諾亞則是咬著牙,小聲卻堅定地說:『……我沒有錯。』

唉,這兩個根本不用分類帽,一看就知道是有勇無謀的葛萊分多。

我輕輕點了點頭,站起來,將維琳和諾亞護在身後,然後轉過身,直視那個還在咆哮的家長。

『原來是這樣。』我假裝吃驚的捂著嘴:『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兒子不該阻止您兒子欺負別人反而該來跟您下跪道歉?』

那女人愣了一下,眼神來回盤算,隨即又抬高音量:『他們打人!不管怎樣,打人就是錯!』

她尖聲喊道,手指在我面前亂揮,彷彿能靠這點動靜壓過我:『妳這當媽的還教孩子打人,怪不得妳兒子這麼沒教養!』

周圍家長開始低聲竊語,孩子們也停下手邊的遊戲,看著我們。我往前一步,讓我們的距離只剩下一個拳頭。

『沒教養?』我挑眉,嘴角微微上揚:『真正沒教養的,是那種一看見自己孩子做錯事,不教好,反而像瘋火雞一樣跳出來對其他孩子護短謾罵的家長——』

她的臉色瞬間發青,但我可沒打算給她喘息的機會。

『不過嘛……』我假裝理解地點點頭,語帶惋惜:『要是我兒子也是個只會仗勢欺人、靠家長擦屁股的小混蛋,說不定我也會像妳一樣,不敢面對現實,只會在這裡呱呱叫——』

『妳說什麼?妳現在是在羞辱我——』

『哦親愛的,我還沒真的開始羞辱妳,』我笑瞇瞇的看著她:『還是我要用妳的語言跟妳說話才聽得懂?好可惜,我不說火雞話——』

我在她找到話回嘴前就轉身離開,手故意鬆開口袋裡的一顆糖果,讓它滾到她兒子的腳邊。

那孩子見狀,立刻撿起來塞進嘴裡。當那隻火雞終於想到話來反駁我,卻突然聽見她兒子發出一聲奇怪的尖叫,臉頰迅速腫成豬頭,還開始從耳朵裡冒出鮮綠色的泡泡。

『啊啊啊啊我的寶貝托尼!!』她的尖叫聲在後頭響起,我則牽著諾亞和維琳,悠哉地走向街角,任背後的混亂聲浪在我們身後蔓延。

『那種爛地方我們不要去了,寶貝們。』

十幾年過去,我依舊是那個種最漂亮的花,說最難聽的話的花姑娘。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邊的白色孤挺花迎風搖曳,潔白的花瓣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

諾亞過了好久好久,才悶悶地抬起頭,問我:『媽咪,為什麼妳沒有要我們道歉?我......我真的打了他。』

我停下腳步,蹲下來,輕輕捧住他的臉,為他擦去臉上的淚痕。

『寶貝,』我輕聲說,憐惜的看著這倔強的小臉:『有時候,做對的事情不一定會讓所有人開心。
但只要你知道自己是在保護別人,而不是為了傷害——那你就永遠不需要道歉。』

維琳輕輕拉住我的手,小聲問:『媽咪,那妳以前也會揍人嗎?』

『……妳從哪得來的結論?』我有點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路邊的白色孤挺花,繼續說:『你們看,這種花叫做孤挺花——它不管風吹雨打,依然堅持盛開,因為它知道自己站在正確的位置。當年妳爸爸跟他兄弟——』

『媽咪媽咪,妳是不是在轉移話題?』

『……妳還要聽故事嗎?還是要繼續拆媽咪的台階?』

『聽故事聽故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是的,弗雷和喬治用煙火炸飛恩不理居、炸翻整個大堂這件事,現在幾乎沒有小孩不知道。

畢竟,這不僅是霍格華茲歷史上最精彩的惡作劇之一,還因為當事人毫不吝嗇地一說再說,變成一段傳奇故事。

說真的,他們根本不怕別人忘記——前幾年「佛地魔倒台十周年」紀念活動,他還接受採訪,甚至還拍了模仿當年煙火秀的廣告。

那廣告播出的時候,整個巫師界都笑瘋了,結果那兩兄弟的店鋪生意也跟著燒到不行。

我還記得他拍完廣告回家那天,整個人興奮的不得了,非得要翻出我們當年在學校穿的舊袍子,硬塞到我手裡。

『薇爾,穿嘛!』他一臉燦爛,順手從我肩後勾過來,把下巴輕輕抵在我的肩膀上,熱熱的呼吸掃過我的耳邊:『我們來重溫一下當年校園戀情,說不定可以再要個寶——』

咳,我要說的是——

反正今天的故事不是圍繞那場煙火秀。畢竟,那場景象他自己都快說爛了,連諾亞都會模仿他們倆當年在煙霧裡的姿勢大喊:『如果有人需要找我——就來斜角巷93號!』

今天我要講的呢,是他們兄弟倆草創商店那段日子。

———————————————————————— 

那年他們突然離開霍格華茲開店,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告白,甚至沒有明確的「我們在一起了」這種話。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到我們都還來不及反應。

煙火炸完,恩不理居氣得臉色像踩到了炸尾螺,整個學校陷入混亂,而他們已經騎著掃帚飛向自由。

留下的,只有一封簡短的貓頭鷹信,說著“等妳來光臨。”

於是我們的關係就這麼吊在半空中——既不是戀人,又超越了朋友。

幾週後,我終於提著一大把自己配的花束,在一個週末抽空去了斜角巷93號。

一踏進那家初創的「衛氏巫師法寶店」,我差點沒被眼前的景象嚇死。

店裡亂得像剛被食死人炸過一樣。貨架歪歪斜斜地立著,彩色的煙霧從某個角落慢慢飄出來,一個巨大的鼻血牛軋糖廣告牌在天花板上來回旋轉,還時不時掉下一點亮粉,毫無意外的全黏在我頭髮上。

『哇,妳真的來了!』弗雷的聲音從煙霧裡冒出來,緊接著他本人也跟著出現,頭髮上還卡著一小撮亮片,回頭喊著:『喬治,小芽菜夫人來了——』

『非常……有個性。』我環顧四周,忍不住皺眉:『你們是打算走什麼戰後遺跡路線嗎?』

『還是這麼一針見血啊花姑娘,』喬治從櫃檯後探出頭,手上還拿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瓶子,裡頭的液體發出詭異的紫光:『妳的話跟妳帶來的花一樣搭配呢。』

『所以還真的是廢墟風格啊?』我看著他臉上也沾了不少亮片,有點滑稽。

『還在佈置好不好!』他理直氣壯地笑瞇瞇看著我:『創業初期嘛——但妳懂吧!不覺得很迷人嗎?』

我走進店裡,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個看起來隨時會爆炸的玩笑盒,低聲咕噥:『不,我不懂。』

但說真的,雖然店裡亂成一團,那些五花八門的商品卻讓我大開眼界。換髮色藥水、瞬間爆炸糖、會放音樂的耳塞……每一樣東西都讓人忍不住想動手試試。

他們兄弟倆在店裡忙得像兩隻狂奔的紅頭髮大狗,卻還不忘分出一點時間帶我四處參觀。

這樣的打鬧、這樣的輕鬆,一直持續到傍晚。

當我準備離開時,他們兄弟倆突然安靜下來,送我到門口,像是在等待什麼話語。

但誰也沒說出口。

『……保重。』最後,是我先開了口。

『妳也是,』弗雷咧起笑容,拐了一下我的手臂,戲劇性的做起效果般的怪笑:『可別被石內卜那隻老蝙蝠折磨得太慘——』

『好好照顧自己啊,』喬治用手指搓搓鼻子,抿起一個微笑,接著用浮誇的表情說著:『要是妳太想我們偷偷躲在溫室掉眼淚,我們也是會很感動的——』

『哦少臭美了你們。』

之後,我們只能靠貓頭鷹書信維繫聯繫。

信裡,他們有時寫著店裡的趣事,寫著新產品的開發,偶爾還會附上一些小樣品,讓我在學校裡偷偷試用。

而我則回信告訴他們學校的近況,分享溫室裡那些植物的成長故事。

有時候他會單獨給我多一兩封信,信紙上滿是我們未說出口的話,藏在字裡行間的,是我們都知道的那份心意。

但這樣的日子並不長。當佛地魔的勢力開始控制學校,信件變得越來越少,最終,我們斷了聯繫。

————————————————————————

畢業那年,我收到了加拿大魔法植物研究所的邀請。

這對我來說似乎是一個順理成章的選擇——我的母親來自加拿大,而我對魔法植物的熱愛早已深入骨髓。

離開英國,去探索新的土地和未知的植物,對我而言,沒有太多猶豫的空間。

可即便如此,我的行李還沒打包完畢,心裡卻一直懸著那兩封信。

一封是弗雷和喬治一起寫的,他們的字跡一如既往地潦草,像是字母也在爭先恐後地開玩笑。

他們在信中提到,或許他們很快就要參軍了,為了保衛自由,為了守護家人。

他們沒有說太多,但信紙背後隱隱透著那份從未見過的沉重。

而另一封,則是他一個人寫的。

那封信比起以往的任何玩笑話都要安靜許多,甚至字跡都顯得格外謹慎。他問我——他曾想過如果當年他沒有離開學校,沒有投身那些風險與挑戰,他和我會是怎麼樣?

如果他選擇了一條安穩的路,留在體制內循規蹈矩,他會變成怎麼樣的人?

他說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但他只知道,離開學校的那一刻,他心裡留下一個遺憾。

我已經記不得自己回了什麼具體的話,但我記得,我在信封裡多放了一顆白色孤挺花的球莖。

任何逆境中,都要堅持正確的道路。

那是我給他的回答,也是白色孤挺花的花語。

只是那顆花球靜靜地躺在信中,像一顆種子,等待著在對的時刻發芽。

自那封信之後,我再也沒有收到他們的消息。

沒有貓頭鷹,沒有字條,甚至連報紙隻字片語都消失了——我只知道英國那場戰爭開打了。

他們彷彿就這樣從我的世界裡消失,像一場過於熱烈的煙火,短暫而耀眼,然後歸於沉寂。

而當我們再次見面,已經是三年後的事了。

————————————————————————

我說到這裡,聲音輕了下來,像是被故事的尾聲也帶回了那些遙遠又近的日子。

低頭一看,諾亞和維琳正睜大著眼睛,一副還沒聽夠的模樣。

『媽咪,然後呢?』諾亞皺著眉頭,聲音裡帶著不解和一點點的怒氣:『為什麼他都不再寫信了?爸爸那時候不喜歡妳了嗎?』

我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那頭亂糟糟的紅髮:『怎麼會呢?有時候,大人也會遇到一些事情,讓他們不得不暫時離開彼此的生活。』

我輕輕晃著他的小手,但自己說起來也有點感傷:『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在乎。』

維琳歪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小手輕輕拉住我的袖子。

『那妳有生氣嗎?』她眨著眼睛,彷彿都忘了剛剛哭得有多慘:『如果是我,我會很生氣耶,因為我想要每天都看到我喜歡的人!』

這話讓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嗯,我當然也會生氣啊,』我輕輕點頭,用手指戳戳她的胸口:『但有時候,想念一個人也是一種幸福。因為那表示,他在你的心裡,從來沒有離開過。』

諾亞皺著鼻子,顯然對這種詩情畫意的答案不太滿意。

『我還是不懂。』他嘟囔著:『反正我才不要離開妳,媽咪。』

維琳馬上附和,抱著我的手臂用力搖晃。『對!我們都不要離開妳!而且我們每天都要恐嚇給爸爸,讓他不敢不理我們!』

正當我還想說點什麼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妳們三個,為什麼講得好像我壯烈犧牲了一樣?』我們同時轉過頭,只見他正靠在前方的路燈旁,臉上掛著那個熟悉的壞笑,一隻手懶洋洋地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朝孩子們揮了揮。諾亞和維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猛地撲向他。

『爸爸!我們剛剛在聽媽咪講你的故事!』

『哦?』他假裝驚訝地挑了挑眉,彎腰接住他們,還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那妳們媽咪有沒有說,她以前可是最喜歡在教授面前學鳥叫?』

『爸爸!』維琳捧著他的臉大笑:『媽咪說那是你騙她吃的糖!』

他哈哈大笑,順勢起身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孩子們在旁邊一臉嫌棄地捂住眼睛,齊聲喊道:『唉噁!爸爸又親媽咪了!』

他笑得更大聲了,低頭對孩子們說:『唉噁?那妳們要是知道妳們媽咪當年怎麼追我,保證會更唉噁!』

『是嗎?』我挑起眉毛,好啊又是我,怎麼天天都是我追的?

『我記得當年可是有人在信裡問我,如果他沒離開學校,我們會不會早就在一起了呢?寫得可憐兮兮的——』

『喔,那肯定不會。』他咧嘴一笑。

『為什麼?』他垂下眼睛看著我,眼角的紋路因為歲月,這幾年更深了:『因為要是我選擇安安穩穩留在學校,就不是那個妳會愛上的王八蛋了,對吧?』

我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出來,抬手在他胸口輕輕拍了一下:『哇喔,自戀鬼。』

他輕輕捉住我的手,對我眨了一個眼,低頭在我指尖落下一吻:『不自戀的話……怎麼敢確定妳會一輩子都愛著我?』

『唉噁!爸爸媽咪又來了!』

『哦早點習慣吧你們倆!』

(第五章完)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5
【第六章 聖誕玫瑰】

飄著初雪的街道上,冷冽的空氣帶著淡淡的濕潤感,我牽著諾亞和維琳的手,沿著逐漸被白雪覆蓋的道路前行。

兩旁的樹枝上積著薄薄的霜,腳下的石板路發出細微的嘎吱聲。

『今天爸爸怎麼沒有來?』維琳仰著頭問,一邊伸出舌頭接住飄落的雪花。

『工作上臨時有事,』我用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心:『不然我們每年都是一起來的,對吧?』諾亞點了點頭,蹲下來在地上踩出一串小腳印,撥弄著落在袖子上的雪花。

我們走進墓園,腳步自然而然地放輕了些。

這是一座典型的英式墓園,被古老的石牆環繞——但它並不莊嚴,裡頭種滿了青翠的冬青樹和緊密生長的灌木叢,裡面反而親和力跟生命力十足。

這也是當年翻修的時候,奈威跟我討論的設計:他們離去的目的,不就是讓生者能自在的活下去嗎?

我舉起魔杖,輕輕揮動。一朵朵聖誕玫瑰漸次綻放,紅色與白色的花瓣在微雪中搖曳,像是一盞一盞的麻瓜聖誕燈泡一樣點亮了整座墓園。

諾亞熟門熟路地蹲下身,把墓碑前的雜草一一拔掉,動作熟練得像是已經做過無數次。

『媽咪,今年的追悼會哈利叔叔會來嗎?』他頭也不抬地問,聽起來有些擔憂:『上次我看到他,臉色好差喔。』

『他每年這天都不好過,』我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名字上:『從來沒有一次。』

哈利不會輕易讓人察覺,但他始終無法真正釋懷這些人的離去。

這些墓碑上的名字,不只是同伴,也是他的家人、摯友,甚至某種程度上,是他活下來的代價。

『反正都是奈威叔叔主持,擔心什麼?』維琳也蹲下來,一邊拔著雜草。

但很快,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盯著某一處頑強的雜草,用力地扯了幾下,卻怎麼也拔不起來。

『但為什麼每次這個“穆迪”的墓碑旁的雜草都這麼難拔?』她氣呼呼地問:『他是不是生前脾氣很差?』

我失笑,蹲下身幫她一起整理,輕輕按住她的小手,帶著她慢慢拔起那株固執的野草。

『爸爸以前不是說過嗎?他生前是個固執又嚴格的人,』我笑著說,一邊把雜草處理好:『雖然很兇,但他是個好人,教會了很多人戰鬥,保護過很多人……這片墓園裡的每一個名字,都是為了讓我們現在能夠安穩生活下去而戰的。』

諾亞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某塊墓碑,低聲唸出上面的名字:『路平,小仙女……』

『那是泰迪哥哥的爸爸媽媽,對嗎?』維琳輕輕拉著我的手,我點點頭。

『還有天狼星——』諾亞補充道,然後轉頭問我:『媽咪,妳有見過他嗎?』

我歪著頭,說實話我還真沒看過本人,畢竟我畢業後就直接去了加拿大,回來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一年多了。

但以前在報紙上看到他被懸賞的照片,那張臉的印象還是挺深的:『媽咪沒見過本人呢,但明天你可以問問哈利或是榮恩叔叔——聽說他年輕時可不得了,帥氣又風流,但內心卻很溫柔。』

諾亞眨了眨眼睛:『所以他是像爸爸一樣又帥又壞的嗎?』

我被這句話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你去哪裡學來這種詞?』

『爸爸都說媽咪就喜歡他這樣又帥又壞啊!』

『……我晚點再來跟你爸好好談談。』

我們三人一邊聊著天,一邊整理著墓園,彷彿所有的話語都隨著這片和平的寧靜,一起落在這片土地之下。

『好了,』我輕輕拍掉手上的泥土,看著整齊乾淨的墓碑,還有那一片盛開的聖誕玫瑰,低聲說:『他們應該會喜歡這些花。』

維琳點點頭,拉住我的手,諾亞則是安靜地站在墓碑前,像是在想著什麼。

『媽咪,』他突然開口:『妳說,我們做的這些,他們會知道嗎?』

『當然會,』我溫柔地回答:『因為愛這件事,從來不會因為死亡而結束。』寒風輕輕吹過,拂動著聖誕玫瑰的花瓣,像是某種溫柔的回應。 

『媽咪,妳上次說到妳跟奶奶回加拿大之後,過了多久才見到爸爸啊?』諾亞跑回我身邊,牽起手,往回程的路走。

『嗯……三年。』我歪著頭,想了一下:『回到英國時,什麼都變了。』

『包含你們爸爸。』

————————————————————————

那年是 2000 年 11 月,當飛機降落在倫敦希斯羅機場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這座城市整整三年了。

三年,像是一場漫長又模糊的夢。

而這三年間,我唯一還算保持聯繫的人,竟然是奈威。

他的信總是不長,語氣也很平實,但字裡行間透著戰後的滄桑。

他不會刻意描述那場戰爭的慘烈,也不會詳細說明失去的人,然而我從字裡行間仍能拼湊出那些殘酷的真相——戰爭幾乎將霍格華茲夷為廢墟,太多人沒有回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衛斯理一家都還活著。

當我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接待區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立刻映入眼簾。

奈威站在人群裡,手裡舉著一張寫著我名字的紙板——那字跡還是跟學生時代一樣歪歪扭扭,但他的臉卻變了許多。

曾經圓潤的臉頰削瘦了不少,嬰兒肥早已不見,五官變得更深邃,神情也比記憶中更加沉穩,甚至帶著一抹不屬於他年紀的滄桑。

但當他看到我時,他的眼睛還是像以前那樣亮了起來。

『薇爾!這邊!』他的聲音響亮又帶著熟悉的熱情,而我在看到他的瞬間,彷彿時間倒退了一瞬間,三年的距離被一秒抹平。

『奈威!!』我大步跑過去,行李箱在地上顛簸,撲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奈威顯然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僵硬了幾秒,才乾笑著拍拍我的背:『呃……妳……妳變得比以前熱情多了,加拿大有這種魔力嗎?』

我笑著退開一步,仔細打量著他,嘖嘖的點點頭。

『你才變多了吧!你以前明明是個圓滾滾的大胖男孩,現在怎麼變這麼——』我伸手比了比他的臉:『嚴肅?還有點帥?』

奈威被我的評價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耳根子都紅了,乾咳了一聲:『哦……嗯……可能是因為當教授的關係?還有我花了不少時間鍛煉——』

『等一下,當教授?』我挑眉,接著瞪大眼睛:『你回到霍格華茲教書了?』

『是啊,草藥學教授。』他笑著點頭,有點自豪:『芽菜夫人退休後,我接替了她的位置啦,還好妳不在,不然我可能不會接替的那麼順利——』

『哇喔!』我誇張地睜大眼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現在全霍格華茲的學生都要被你逼著認植物了嗎?』

他無奈地笑了笑:『妳說得好像我在折磨他們一樣——草藥學很有趣的!而且妳以前不是也對植物很感興趣嗎?』

『當然!現在也是!』我點點頭,霹靂啪啦的說著:『我這次回來也是因為加拿大的植物研究計畫,之前發現了一種罕見的魔法花種,可能對治療魔法有影響,所以要來這邊做進一步研究——』

奈威聽完,果然來了興趣,張口就想問更多細節——但最終還是忍住,帶著點無奈地笑了笑。

『果然還是一樣呢,』他搖搖頭:『我們倆一聊到植物就能講個沒完。』

我們兩人並肩走出機場,倫敦的冷風帶著冬日的寒意撲面而來,我縮了縮脖子,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對了——』我突然轉頭問他:『你剛剛說霍格華茲……那,那對雙胞胎呢?』

奈威腳步頓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皺,困惑的看著我:『妳……不知道?』

『知道什麼?』我有點愣住。

『我是說,妳跟他們……』他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麼措辭:『妳們不是一直很好嗎?所以這幾年都沒有聯絡?』

我頓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是啊,我們不是一直很好嗎?

但從三年前開始,我們就像是被撕裂在時間的兩端,沒有人主動聯絡,沒有人知道對方的消息。

我想,彼此應該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吧?

『……嗯,就沒有聯絡了。』我勉強笑了笑,這句話意外的聽起來比我想像中輕鬆。

奈威皺了皺眉頭,不太能理解但還是點點頭。

直到他送我到飯店門口後,才拍拍我的肩膀:『晚上樓下酒吧見?妳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我給他一個笑容,看著這個仍舊靦腆的老友:『專案計畫我也會帶給你看的,你肯定會有興趣。』

奈威回頭給我一個揮手,笑著幻影移行的離開了。

————————————————————————

酒吧裡的燈光昏黃,混著些許藍綠色的霓虹光暈,映在我跟奈威的酒杯裡,讓琥珀色的液體透出一種奇異的暖意。

『所以……』奈威晃了晃杯裡的酒,抓抓額頭:『妳這次的研究,真的能讓植物影響魔藥成份?』

『對。』我點點頭,一張餐巾紙上已經被我們兩寫的塞不下字,我一手拿著筆,另一隻手指輕輕轉動著杯沿:『我們發現某些北美特有的魔法植物能影響魔藥的穩定性,尤其是與療癒類的魔藥結合時,能產生更持久的效力。但關鍵在於,它們與巫師體質的相容性還沒確定——這也是我回來找你的原因。』

『……所以,妳需要我幫忙測試這些植物的適應性?』奈威挑挑眉,咧起笑容:『怎麼,從學生裡面挑小白鼠是不是?』

『我想說你反正是有門路的,』我做了一個鬼臉,舉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這次就拜託霍格華茲的草藥學教授了。』

『老實說,』他頓了頓,臉因為酒精有點通紅:『見到妳真好,妳呢?這裡……還是妳熟悉的地方嗎?』

我抿著酒,沒有回答。真的是這樣嗎?

這座城市的街道依舊,霍格華茲的輪廓沒有變,奈威雖然變得有點太帥了,但還是我熟悉的奈威,然而——

而有些人,則是消失得太久,久到讓人幾乎以為——他們真的不會再出現在生命裡了。

就在這時,一杯色彩鮮豔的調酒被推到了我面前。

玻璃杯邊緣夾著一朵紅色的聖誕玫瑰,花瓣鮮紅,靜靜地躺在冰塊間,像是一場刻意而優雅的邀請。

我疑惑地抬起頭,酒保微微一笑,抬抬下巴,示意我們身後。

『那位先生請客。』我的眼睛瞬間睜大,心跳猛然一緊,彷彿有人緊緊攥住我的心臟。

那位先生。

一個坐在角落的男人,穿著白襯衫,外面搭著深藍色西裝背心,身形比記憶中更加挺拔,紅髮在酒吧昏黃的燈光下帶著熟悉的光澤。

他微微一笑,舉起手裡的酒杯,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雙眼睛,帶著久違的、熟悉的笑容,卻又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的手指在酒杯邊緣摩挲,心跳快得不像話。

三年了。

三年沒有聯絡,沒有消息,沒有任何一句話。

可他現在就站在這裡,距離不遠不近,像一場刻意安排的邂逅,卻又帶著說不清的遲疑。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燈光灑落在他身上,襯衫的衣領微微敞開,西裝背心貼合著他筆挺的身形,他舉著酒杯,嘴角勾著一抹標誌性的壞笑,但那笑意裡藏著些什麼——

是試探?是懷念?還是……不安?

奈威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試圖緩解這突如其來的沉默:『呃……妳知道的,我可以假裝突然想起有課要備先離開——』

我回過神,深吸了一口氣,把剛剛過快的心跳壓回胸口。

『不用,你大半夜是要備什麼課,』我緩緩地說,語調比我想像中還要平靜:『只是沒想到——』

我頓了頓,低頭看著杯裡的紅色聖誕玫瑰。

就這?

他依舊沒有開口,依舊只是舉著酒杯,等著我的反應。這不像他。

他從來不是這麼沉得住氣的人,他從來不會等——

他以前總是大喇喇地闖進我的世界,丟下一句笑話,或者用某種荒唐的方式讓人氣的跳腳。

可現在,他站在那裡,沒有動作,沒有打破這場沉默,甚至,連那雙眼睛都帶著幾分謹慎。

像是在等我做出選擇。奈威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說:『好吧,我不管了,反正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們慢慢聊。』

說完,他識趣地拿起自己的酒杯,轉身往吧檯另一端走去。

他們慢慢聊?

我有些失笑,這個人三年沒出現,現在倒是理直氣壯地站在那裡,像個理所當然的——

我按住額角,覺得這一切荒唐又真實。

這時,酒保突然湊過來,低聲地問:『要請那位先生過來坐嗎?』

我手指微微一頓,視線落在那杯帶著紅色聖誕玫瑰的調酒上,冰塊緩緩融化,花瓣漂浮在酒液上,紅得像血。

我的目光緩緩地移回他身上。

三年了,他沒有來找我,沒有給我任何消息。

可現在,他送來一杯酒,一朵花,還派了奈威來找我——

就想讓我輕而易舉地回應他?

他根本知道我要回來,那為什麼中間不聯繫我呢?

我有點生氣,但更多是無奈的輕輕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笑這杯酒,還是笑這個人。

接著,我端起酒杯。

沒有回敬,也沒有拒絕,只是低下頭,將紅色的花輕輕摘下,放在掌心裡端詳了一會兒。

最後,我抬起頭,對著酒保露出一個禮貌而淡淡的微笑。

『不用了。』我輕描淡寫地說,然後,將花放在桌上,將酒一飲而盡,離開了酒吧。

晚了。

——————————————

『媽咪,然後呢!!』諾亞的聲音比寒風還急,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像是聽故事聽到最關鍵的地方,卻突然被人合上了書。

『妳怎麼不去找爸爸!』維琳也氣呼呼地跟著附和,眉頭皺得緊緊的,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袖口,彷彿替她爸抱不平似的。

『嘿你們倆個!』我氣理直氣壯的哇哇叫:『為什麼我要去找?明明是他不聯絡我!』

『可是他不是去找妳了嗎?』諾亞抗議:『還送妳花,還請妳喝酒!』

『對啊!』維琳用力點頭:『妳為什麼要走掉!』

『因為我——不對!』我雙手叉腰,看著兩個小鬼頭:『送花喝酒不代表我就要原諒他!媽咪可不能給你們這種價值觀!』

三年了,他沒有聯繫,沒有音訊,這麼多年來,我學著不去想,學著把那段日子埋進心裡——

然後他就這麼輕飄飄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丟給我一杯酒,一朵花,就指望我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接受嗎?

……但現實是,我最後還不是接受了嗎?還給他生了兩個孩子。

我乾咳了一聲,把視線從孩子們臉上挪開,抬手把諾亞那顆亂糟糟的腦袋揉得更亂。

『……故事說完了,快回家吧。』

『媽咪妳太奸詐了!』

『是啊!妳都不講完!!』

兩個孩子氣鼓鼓地嘟著嘴,卻還是乖乖地牽起我的手,三人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我當時還在生氣嗎?當然。

我還很在意嗎?非常。

這本來就不該是一杯酒就能彌補的東西。

(第六章完)

聖誕玫瑰花語:別忘記我。

鯨魚•________• @Sunny1007

2
這篇文好讚(⁠ノ⁠*⁠0⁠*⁠)⁠ノ
好意外雙胞胎竟然是會三年不聯絡人家的人嗎XD
感覺他們就是會把人煩死那種

期待結果(⁠人⁠*⁠´⁠∀⁠`⁠)⁠。⁠*゚⁠+

繞了點路 @murakumo

2
這就是所謂小別勝新婚,我就看你倆裝~
(奈威:诶不是,就妳們小倆口的情趣,又關我什麼事啦ヾ(;゚;Д;゚;)ノ゙ )
墳場點名差點以為要點到弗雷了,好險不是走這路線
忽然想到巫師都會消影現影,有辦法跨國移動嗎?
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