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快來看看呀!噢!好可愛的小寶寶呀!」
茉莉和亞瑟圍著出生不久的榮恩,他躺在嬰兒床上,眼睛鄧得大大的,又短又胖的小手小腳在半空中又踢又踹,逗得兩夫妻笑得合不攏嘴。
「你看看!亞瑟,他遺傳到你的一頭紅髮呢!」
「還有你的大眼睛!我的好兒子!以後長大一定是小帥哥呢!」
榮恩好像聽得懂似的,咯咯笑著,短腿興奮的踢得更高了。
「呵呵!你看他!可愛的小傢伙呀!」茉莉伸出食指搔搔榮恩,他笑得更開心,迷你手掌抓住茉莉的食指不放。
亞瑟呵呵笑著,心花怒放。
三歲多的雙胞胎在旁看著,拉拉茉莉的衣角:
「媽媽!」
「幹什麼呀?弗雷?」茉莉的雙眼依然不願離開榮恩。
「肚子餓!」
「去找比爾好嗎?叫他弄給你們吃!」茉莉說「唉呀!亞瑟,你看他!多可愛呀!」
「比爾哥哥出去了....」
亞瑟用手肘輕碰茉莉:
「你聽到沒有?他叫爸爸耶!」
「才不是!他是叫媽媽!對不對呀,小傢伙?」
喬治比弗雷更用力的拉扯茉莉的衣擺:
「媽媽!比爾哥哥出去了....」
「那你去找查理!」茉莉說。
「查理哥哥和比爾哥哥一起出去了....」
「唉呀!他又叫了!他叫媽媽呢!」茉莉興奮不已。
「媽媽!查理哥哥和比爾哥哥一起出去了!」弗雷大聲說。
「派西呢?叫派西弄給你們吃呀!」
心灰意冷的雙胞胎失望的對看,手牽著手離開。
「哇啊──哇啊──哇啊──」榮恩忽然爆出哭聲。
「茉莉!他怎麼了?他怎麼了?」亞瑟慌張的問。
「他是肚子餓了呢!」茉莉從嬰兒床抱起榮恩,坐到椅子上後,掀開自己的衣服,讓榮恩吸取她的母乳。
「呵呵....這小子真是幸福呀!」亞瑟笑道。
滿懷愉悅的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雙胞胎又回來了,而且旁邊還多了個派西。
「媽媽!」派西抱怨說「我肚子也餓了!而且我不會弄東西吃....」
「等一下好嗎,派西?」茉莉依舊愛理不理。
「他肚子餓你就先給他吃!」派西不服氣的指著榮恩。「我們肚子餓你都不理我們!」
「亞瑟!麻煩你弄給他們吃好嗎?榮恩需要喝母乳!」茉莉沒好氣的說。
亞瑟露出不甘願的神情:
「嘎!?可....可是....」
「爸爸!我們肚子很餓了!」雙子插話,亞瑟才勉強的動身。
吃過一頓不愉快的中餐後,雙子兩人在寢室裡抱怨自榮恩出生來到現在的心得感想。
「媽媽和爸爸都好偏心!」
「他們都只關心弟弟!」
「好壞!」
「嗯!好壞!」
他們趴在軟綿綿的床鋪上,雙腳頑皮的踢著無辜的床單。
一段時間過去,鬱卒的氣氛使他們陷入一片寂寥無聲。
「好無聊。」
「嗯!」
「我們來玩!」
「玩什麼?」
「我們來玩說故事!」弗雷興奮的坐起來。
「怎麼玩?」喬治也跟著盤腿坐好。
「我先來說一段故事!然後你要接下去!」弗雷說「那我說囉!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有一個老虎人,他是老虎的化身。所以跑得跟老虎一樣快!」
「有一天,他遇到另外一個人,是龍的化身!他們互看不順眼,於是開始打架!就在老虎人快要輸的時候,貓女跑出來幫忙了!」
「結果情勢大逆轉,龍的化身不幸不支倒地!」
又是一陣無聲....
「弗雷,說完啦?」
弗雷用力點點頭,招牌紅髮在額上抖動。
「好無聊喔!」喬治又恢復慵懶的姿態,舒服的趴在床上。
「那我們來玩別的!」弗雷馬上提出新提議。「我們來畫畫!」
說完,蹦蹦跳跳的跑出房間。回來的時候,手上抱著兩本羊皮紙畫冊,還有兩支鵝毛筆。
他隨手一甩,手中物品落在床單上。
「喬治,我們來畫畫吧!」
喬治笨手笨腳撐起身子,把畫冊放在膝蓋上:
「我們要畫什麼呢?」
「呃....我們來畫我們家!」
兩人埋頭苦幹,筆尖不斷在畫冊上來回,歪七扭八的線條漸漸形成。
「弗雷!你看我畫的!」
弗雷從自己的畫冊中探頭。喬治畫的是洞穴屋的外觀。
「我也畫好了!你看!」
他們兩人注視彼此的作品。弗雷畫的也是洞穴屋外觀,不過角度不同。
該怎麼形容這兩幅畫呢!?線條雖是歪七扭八....不過也可說成是「忠於原樣」。
「那我們這次來畫我們家裡面!」
他們又開始埋首畫冊,這次花的時間比較長。弗雷先行完成。
「我畫好了!你呢?」
「等一下....」喬治補上最後幾筆。「好了!」
他們交換畫冊,互相欣賞。
兩人所畫的景象差不多,一家人和樂融融,亞瑟和茉莉抱著雙子兩人和剛出生的弟弟榮恩,三位哥哥在旁,雙手圍繞著亞瑟和茉莉。
「那我們現在要幹嘛?」喬治問。
「我們拿去給爸爸和媽媽看!」弗雷興奮的瞪大雙眼「他們一定會很開心!」
碰!碰!碰!碰!碰!
「你們兩個下樓梯小聲一點!」茉莉尖聲責備。「榮恩才剛睡著!」
「媽媽!你看!我們畫的畫!」
雙胞胎高舉他們的畫作。茉莉卻連微微轉頭都不肯,只願意抱著他的小榮恩。
「我現在沒空!你們去找爸爸!」
碰!碰!碰!碰!碰!
雙子兩人又往爸爸的寢室跑。
推開門,亞瑟側對著門檻。
「爸爸!你看我們畫的畫!」雙子在一次把他們的偉大畫作高舉過額。
「我現在沒空!我正在寫信呢!」
「寫給誰?」
「寫給我們的親戚呀!告訴他們榮恩已經出生了!謝謝他們的關心呀!」亞瑟滿懷幸福的說,視線從未離開書桌。
「那爸爸要不要我們畫的畫?」
「現在沒空!你們先自己玩,好嗎?」
雙子回到房間,撲上床,短腿又在第無數次的虐待可憐的床單。
「討厭!榮恩、榮恩!什麼都是榮恩,開口閉口也是榮恩!他們煩不煩呀!?」弗雷抱怨道。
喬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唉....」
「喬治,我們去後面的山坡玩搓泥巴!」
「怎麼玩呀?」
「就是把泥巴加上水搓成自己想要的形狀呀!等他乾了就會變硬唷!走吧!」
兩個小矮人笨拙的提著一桶水,前往不遠處的小山坡,開始他們的搓泥巴遊戲。
「你看!這個是爸爸的臉,像不像?」喬治問。
「好像喔!你看!這個是媽媽!」弗雷說「很像對不對!?」
「那我現在要做派西哥哥!」喬治說。
「好!那我做比爾哥哥!」
在吃晚餐之前,雙子端著他們的作品──衛氏全家造型的泥娃娃還有一個空水桶,興高采烈走進洞穴屋。
「你們看!我們做的泥娃娃!」
茉莉手中抱著榮恩,亞瑟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逗他笑。
「你們看!」雙子更大聲的重複一次。
茉莉抬頭一看:
「天哪!怎麼搞的這麼髒!?而且還這晚回來!快去洗澡!就要吃晚餐啦!」
「爸爸、媽媽!你們先看嘛!這個是──」
「我說!去洗澡!」
雙子愣了一下,才舉步離開。
一走出客廳的聽力範圍,弗雷就負氣的把手中的茉莉泥娃娃用力一摔──
泥娃娃破碎的聲音有如雙子的心碎聲。
接著榮恩、亞瑟也遭到了雙子兩人的毒手。
「真是的....」茉莉說「怎麼洗澡要這麼久呢?還在等著他們開飯呢!」
「爸爸!」比爾跑回飯廳「我找不到他們!每個地方都找過了!」
「怎麼會?」茉莉被驚嚇拉扯著喉嚨。「你確定每個地方都看過了?」
比爾點點頭。
茉莉把榮恩放在桌上,和亞瑟奔向二樓寢室。
「天哪!真的不在這裡!」茉莉的聲音流露出驚恐、顫抖、害怕、緊張。
「茉莉!你看這個!」亞瑟走向雙子的床緣,拿起他們中午畫的畫作。「是我們一家人呀!」
茉莉匆忙接過手,愣得說不出話,只知道注視著畫上歪七扭八的自己,手中抱著雙子其中之一,臉上滿是快樂神情。
「他們心目中的爸爸、媽媽,應該像這幅畫裡的這樣,抱著他們!」亞瑟說「我們這段時間,真的忽略他們了!」
茉莉一手緊抱著畫冊,一首掩著口鼻,內咎與罪惡感充斥著她。
「別這樣!我們先去浴室看看,也許他們躲在裡面呢!」
「天哪!不!」
還沒走到浴室,茉莉已被破裂一地的泥娃碎片給嚇著。
比爾、查理、派西的泥娃娃完整擺在一旁,由此得知被摔破必是夫妻和榮恩三人。
破裂的泥娃娃淌在怨恨中,彷彿在哭泣....
「亞瑟!他們一定是離家出走了!」茉莉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畏在亞瑟懷裡放聲哭號,不時發生哀傷的咆哮聲。「一定是── 一定是離家出走!」
三兄弟被哭聲引來。
「他們真的不見啦?怎麼辦?」派西先開口問。
「我們快去找──」茉莉在急促的喘息與哭號聲中,勉強擠出幾個字。「快去找他們!」
「好,我們現在出去找!他們應該走不遠的。」
「比爾,你往這邊!」亞瑟指著某個方向。「查理和派西往這邊!我和你們媽媽會往這裡。如果找到了,趕快叫他們回來,知道嗎?」
「你看....他們在找我們耶....」
在洞穴屋後方,一堆不顯眼的草叢中,傳來一個稚氣的聲道。
「我們不要回去!反正他們也不愛我們!」
另一個小孩點點頭。
此時不知何處傳來第三個聲音:
「哇啊──哇啊──哇啊──」
「榮恩在哭耶!」喬治說。
「我才不管他!不會叫爸爸跟媽媽去照顧他唷!?哼!」
榮恩的哭聲更急促也更大聲了....
「怎麼辦?找不到....亞瑟!我們都找不到啊!」茉莉慌張的說。
現在已經是深夜一點,五個人現在才回到家。
一進屋子,所看到的景象更讓茉莉訝異。
榮恩躺在他的嬰兒床中,做著甜美的夢。床邊還丟著兩三片魔法尿布,都已撕破了,否則還可以反覆使用!
茉莉舉步向前,仔細看過後才發現榮恩身上包的尿布參差不齊,全不對位。
「亞瑟!他們回來了!你看!那些尿布是他們要幫榮恩包的!他們回來了!」
茉莉又急又喜的跳著、跺著腳。
三兄弟一聽,自動兵分三路,徹底搜尋整間屋子。閣樓的「客人」發出比平常更大的敲擊聲,彷彿是回應著茉莉心中的急切。
查理第一個跑回來,沒說什麼話,只是搖搖頭。
派西和比爾相隔不久後回來,同樣的只是左右擺動頭顱。
「他們一定有回來!一定有!」茉莉喊著。
「我知道!先別緊張!我想他們不會超過明天早上回來的。」亞瑟安慰道。
「媽媽....肚子好餓喔!」派西說。
已經是深夜三點了,大家都已經在熟睡,只有茉莉偷溜下床。她在客廳坐著,雙眼死命盯著那奇特的時鐘,等待那兩支指針趕快指向「家」。
亞瑟呢?怎麼會不擔心!?他只不過是在床上裝睡罷了....看到茉莉偷偷下床,並沒有阻止。
一邊想著他的兩個兒子到底在哪裡,一邊責罵著自己,真是不負責任的父親....
不知道過了多久,艷陽穿越玻璃直照在茉莉的臉上,溫柔的喚醒了她。
她被陽光嚇了一跳,已經天亮了!雙眼適應忽然來的光亮後,第一個落在時鐘上──「家」。
茉莉跳了起來。揉一揉眼睛,怕是烈陽令她的眼睛暫時失去判別能力。她走向前,鼻間快要貼到時鐘了。
「家」──她可沒看錯!回來了!雙胞胎都已經回來了!
她衝向二樓,猛然推開那掛著「F&G」牌子的房門。
兩個髒兮兮的小孩躺在床上,看來又要洗被單了!
不過茉莉不覺得生氣,欣慰、愉悅已經把她的心房擠滿,怒氣怎麼進得來!?
她很開心,同時感到幸福。心頭上的沉重包袱已經卸下,好像冒出了一對不請自來的翅膀,要把她整個人帶上天去。
茉莉看著眼前的景物,忽然舒服的打了個哈欠。於是,她決定要抱著雙子入眠。
「準備好了嗎?弗雷?」喬治躲在牆壁後方問道。
「嗯!」站在喬治旁邊的弗雷拿起魔杖。
「聽我數!1....2....3!」
弗雷大喊了一句榮恩聽不懂的話,而且唸完之後就和喬治一起逃之夭夭了。
榮恩搞不懂他們在幹嘛!
算了!管他的!
榮恩決定繼續和他的泰迪熊喝下午茶──
「啊─────」不遠處傳來的慘叫聲。
「耶!」雙子擊掌。
「弗雷!你成功了!」喬治興奮的說。
「我保證他以後一定怕死蜘蛛了!」
說完,兩人陷入一片爆笑之中...
是的!
惡作劇──衛氏雙子的招牌報復手段....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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