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說。
何似那斷梗飄蓬?
草低,花落。
無語於殘月曉風。』
* * * * *
好幾次,在異常孤單的夜晚,在我異常軟弱的時刻…
月光自簾幕的縫隙竄入,照射在房內,與那風吹而搖動的樹影,與我非幾何的肉體──你說是美麗而白淨的身軀,交疊成幾種令人疑惑的幾何圖形。
明明是幾何,卻似匍匐在我身──似要扭曲,變化成不知名的什麼。
真是種噁心的感覺。
不知何時,我怨恨起任何背離本質的事物。
像是我深陷的眼窩所容納的,令人作嘔的一對眼珠。
怨恨那由黑轉紅的瞬間。
…殘忍而邪意的顏色。
夢裡充斥的,滿滿的…
咆嘯而猙獰的,扭動的影吶!
覆蓋了什麼?
飄散、瀰漫…連空氣都被染紅了呢!
直薰的我的眼──同那色彩一般的眼,逼迫得乾澀。
其實我是想哭的,信不?
順著肉體的起伏蜿蜒,濕黏…
紅色紅色紅色紅色紅色!
為何入簾的,盡是一片詭譎呢?
顫著,我發顫著。
你總是毫不猶疑的,從後環住我的身。
似要替我悲的,一次次的喚我的名,一次次的說,你喜歡我的眼睛。
聽著,聽著…
──我還是淌不下一滴淚。
只好轉過頭來,讓你親吻我的唇。
透過最簡單的方式,填平我心中不安的渴求。
然後,旋律揚起。
隨著你的欲望,我的希望…
心撲通的是節奏,魂魄哼著的,是名為"牽絆"的曲名。
歌詞,那時我還記得。
但此刻的我,已把它遺忘。
永遠,都不會再回想。
當我穿透了你的右肩,當鳳凰對你鳴叫…
當強大的漩渦衝著我而來,當"叛"在我身上留下血口。
消失了,灰飛煙滅了…
牽住你我的絆斷了,甚至不留一絲存線。
這樣也好,你說是吧?
循著斷梗,追回的只是什麼也沒有的錯誤。
飄散在風中的殘瓣,渺茫的像原本就不存在的幸福。
唉唉,凋了的是什麼啊?
凋了,凋了,凋了。
黑色凋零在鮮紅之中,藍色凋落在滿地血花。
永不凋謝的──不是那不堪一擊的曾經。
是那正要綻放的,名為"力量"的美麗呀!
自此我愛上了曾厭惡的一切,把我之前所言全抹去吧!
扭曲的咒印是最深沉的渴望,扭曲的形狀是最強大的存在。
從這一刻起,我不憎了。
不憎我的眼,不憎那背離的豔紅。
不憎深刻在我身上,迫使著我的復仇。
它使我強悍了呀!
草低、花落,為的是不切實際的夢。
屬於過去的夜退去了,我說,我不需要你的溫度了。
莫名燦爛的早晨,曉風殘月…
默、無語。
別說晝夜交替是不變的定律…我為了復仇而踐踏得髒污的身與心,將在渲染了紅的日落輾為塵泥。
不愛了,我不愛你了。
與你的所有只是愚癡。
結束了,夢醒了。
微笑破碎在我的眼中,扎傷了眼珠。
什麼滲出了,滋潤了,再度緋了。
別追我,別如此喚我的名。
順著我的頰滑落的,不是你所想的。
只是帶了點鹹意的液體。
不是淚,絕對不是。
我沒有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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