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妙麗在哈利第三次問她「你確定嗎」的時候,吻住了他。
不是第一次吻他,但是男孩身上的氣息依舊教她害羞莫名。眼鏡底下的綠瞳閃爍不定,很多種複雜的情緒混雜其中。如果妙麗不是當事人之一她會看得懂這些情緒代表了什麼,但問題是,當她置身其中時她不由得讓腦袋自動的罷工。
當兩片唇放開彼此時,哈利胸口的起伏比平日厲害,「妙麗……你真的,不後悔嗎?」妙麗帶點怪責的眼神對上男孩,彷彿在質問為何他不相信她的說話。
剛剛,她跟他告白了。
然後哈利便一直在問她「你確定嗎」之類的話,她懂他的顧慮,在告白之前她早就預料到了。但妙麗認為,戀愛,是不該把太多外在因素拼入其中的,要不然就會太痛苦太令人窒息了。
「我可能,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哈利知道這句說話背後有多麼沈重,就算女孩因此而離開他他也無話可說。本來,他就註定了要成為被咀咒的一個。人人喚他「活下來的男孩」,他卻怨恨父母何不把他一起帶走。
妙麗帶溫度的手握住了哈利略嫌冰冷的手,然後她笑了:「你真的以為,我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嗎?但我覺得,那些都不重要。」
攜手走過每一天,她的心願不過是這樣而已。
在雙目凝望的時候,他和她的世界時間都停止了。往事像走馬燈一樣飛快的略過,初遇、由討厭到變成惺惺相惜……最後,哈利釋懷似的一笑。
「是你自己選擇的喔,可不是我逼你。」
「你逼得來嗎?」
眸子裡盈滿笑意,妙麗和哈利再次在空無一人的交誼廳交換著彼此的體溫。
就在他們放開彼此的那一刻,交誼廳走進了一個人。
「榮恩?你的臉色很差耶,幹嘛?」詢問他的是妙麗,紅髮少年笑著搖了搖頭,說他沒事,然後便轉身回到男生寢室去。妙麗一臉莫名其妙,她想要問哈利,卻發現他凝望著榮恩離去的背影,輕聲嘆息。「……哈利?」
「嗯?什麼事?」
哈利笑瞇了眼睛。
妙麗剛才背對著交誼廳門那邊所以她不知道,然而自己卻把榮恩心碎的表情看了個一清二楚。在那一刻,他終於懂得,為什麼榮恩老愛跟妙麗鬥嘴鬥到天翻地覆然後悶悶不樂;為什麼榮恩會在喀浪喜歡妙麗的時候那麼討厭他;為什麼榮恩曾經說過自己有所有他沒有的東西──
「榮恩他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他沒事吧?」
哈利苦笑出聲,「……沒有吧,我也不知道。或許待會兒我去問問他。」
聽見哈利的說話,妙麗才放心一笑。
回到寢室,他試探性的喚了喚紅髮少年。然而沒有人回應他。哈利心知肚明,自己搶走了好朋友最心愛的人,他怎麼會有可能輕易理睬他?
「……榮恩,我知道你還沒睡。」
紅色的頭顱霍地轉過來,榮恩的眼睛不著痕跡的在哈利身上打量。
「你現在明白了吧?」他盤著腿坐在床上,表情很平靜,然而一雙眸子卻游移不定。「為什麼我那麼希望你跟張秋一起、為什麼我從來不肯跟妙麗和平共處──因為我無法做得到!」
哈利沈默不語。
這種心情他曾幾何時也領略過,就在張秋跟西追在一起的時候,那種苦澀那種無奈那種心疼,在昨日是多麼清晰。他不會說自己從此就忘了張秋,但眼下妙麗比誰都要重要。
榮恩是一個很令人心疼的孩子。
衛斯理太太曾經這樣跟他說過。因為他不會表達自己對喜歡東西的佔有慾,總用著最笨拙的方法去跟喜歡的人相處,惹怒她戲弄她,吃醋時更加會是口不擇言直到把人給氣走為止。「哈利啊,你要多多照顧榮恩…──」
──啊。
莫非當時衛斯理太太的意思是榮恩喜歡妙麗,而且暗示了自己不要妨礙著他們嗎?
唉,只怪男孩子心思太不細膩,總是到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倏然驚覺。
但是,他不會放手的。
長袍下的拳緊緊握住,不會不能也不想。
若榮恩喜歡的是任何一個女孩子,即使自己對她有多少好感或喜歡也好,哈利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退讓。然而,若那個人是妙麗的話,他只能輕聲對他說一聲「抱歉」。
因為這個女孩子,他一輩子都放不開了。
「我不會要求你讓我…因為妙麗喜歡的人是你。」榮恩說這話時沒看著他,被劉海掩住眼睛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哈利知道勉強逼自己退出並不好受。
「對不起,榮恩。」哈利幽幽的嘆息。
「我知道,妙麗對你一向是特別的……我曾經天真地以為,那是因為你身世的緣故。到了後來,我才發現她看你的眼神,跟我看她的眼神是一樣的。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了解到這一天早晚會來。」
對。
因為他在今天晚上真正發現榮恩是以何等灼熱的目光注視著妙麗,他不甘心哈利明白,但是面對喜歡的人和最好的朋友他這個摯友最後選擇了放棄。
榮恩,對不起。
就算要我失去一切,我都不能沒了她。
我早已經摒棄世界上所有值得眷戀的東西──正確來說,是那些人一個又一個的離開了我。父母、鄧不利多、天狼星……
我以為,那該結束了。
無論結果怎樣,我都不打算再活下去。
但是妙麗的出現,一再動搖了我的決心。她跟我告白的時候,我真的有種不想死的感覺,我想逃,逃到佛地魔找不到我的地方,然後跟妙麗好好渡過一輩子──
不過。
很可惜,那不可能。
所以我決定了在我剩下的時間裡完全都給她,以後、她的將來,我可以把她託付給你嗎,榮恩?
我知道,你會待她好的,榮恩。
就憑你這份愛她的心。至死不渝。
接下來的日子,哈利和妙麗幾乎是形影不離。
上課下課甚至回交誼廳的途中他們都是緊緊的膩在一起,不同於以往,榮恩沒有陪在他們旁邊抱怨上課多麼沈悶之類的。
沒有人敢問,而聰穎的妙麗似乎在那天之後亦多多少少明白了點什麼,所以她沒再問哈利關於榮恩的事。
愛情是複雜的。
沒有人懂得戀愛。
大家都是一無所知中摸索成長的,然而就如往沒點燈的晚上,從未有人可以精確不錯誤的找到所追尋的東西。
這就是愛情。
記得在四年級的時候,他跟榮恩翻了臉,然後他渡過了一段跟妙麗同樣也是形影不離的時光。是否在那時候喜歡上她?哈利不知道。但到了他察覺的時候,那份心情早已經茁壯成長了。
她的一顰一笑,就連在睡夢中也是一樣清晰。
但同樣地,因為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程度,哈利開始恐懼佛地魔會利用這點去對付自己──就如同五年級的時候他使用的手段一般。
天狼星。
曾經有一段時間榮恩和妙麗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他,因為天狼星是他那時候唯一一個親人。他的教父。如今他逝去,而且原因還是間接地由自己做成,那份痛是旁人無法明瞭的。
「哈利……」
「嗯?」
「瞧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沒事吧?」
迎上妙麗眉頭深鎖的臉龐,哈利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卻伸手到女孩的眉心輕輕的揉著。不要皺眉,在發現妙麗不解的目光時,他說。
我們要快樂,不要悲傷。
就讓我們把這段時光在將來化成美好的回憶。但是不必再記起我,只需要記起曾經有一個男孩子與你有過甜蜜的時光,他的樣子他的一切,全都忘光吧。
然後到那個時候,我會在我的父母、天狼星身側,笑著看你,守護你。我愛你的心,不會因為環境的關係而變改。
「一起去圖書館吧。」
「嗯?為什麼?」他不是一向最討厭泡圖書館的嗎,因為不喜歡自己老是叫他唸書什麼的。
「因為,」哈利神秘的笑了笑,「我想待在我喜歡的人喜歡的地方。」
……最後一天了。
頭上隱隱作疼的閃電疤痕告訴他。
那一開始便是咀咒,他知道命運無法再逃開。
榮恩的角色很微妙。
連他自己都那麼覺得,在這場戲裡面,他負責把妙麗拉住,不讓她接近哈利的身邊。但明明,榮恩很想步近看看他這位好朋友。
他一句話也沒留下就走了──就跟以往幾年他面對面的跟佛地魔交戰一樣,說什麼都不想把他們倆給拖下水。就連現在,他跟妙麗關係所有改變都一樣。
現在他以一副昏迷的姿勢回到霍格華茲。
他閉著眼睛,額角不斷沁出冷汗,像個在做噩夢的孩子。
妙麗尖叫著想要上前,榮恩卻逼他自己把她拉離──
見到現在的哈利,於她而言太殘忍太痛苦了。她不能承受這麼多。
能拭去你淚水的人不是我,就因為這樣,你能不能別哭?待能夠拭去你淚水的人醒來時,你再哭給他看好不好……
灰濛濛的天空,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愚蠢。
妙麗把臉埋在手掌心裡,說什麼都不肯抬頭。而榮恩,靜靜的坐在她身旁,低聲說「妙麗,不要哭。你要相信他,不會讓你難過。」
若果哈利走了,那麼或者終有一天妙麗可以接受他,然而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討厭這樣。
因為哈利對妙麗而言是特別的,所以他才無法放心的向妙麗展開追求。是他本身懦弱的個性,也因為他真心的喜歡哈利這個人。
不想跟他搶不想再奪去他僅僅擁有的東西──
「哈利波特!我警告你,我不要你的退讓!你快點給我回來!!」
他朝著上空大吼,眼瞳逼出淚水。終於落下的淅瀝雨水,跟榮恩的淚水同一時間落在地上,化開,再化開。
到底這場雨落下的是雨水,還是他們每人心中的淚?
相信奇蹟。
榮恩握著她的手,以輕柔得幾乎聽不見的嗓音說。
妙麗含著淚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什麼都說不出來。
──哈利,証明給所有人看你和妙麗是擁有未來的。好嗎?
Fin.
舊文舊文(笑)
到底哈利有沒有醒來,他們之間到底又怎麼了,
這些留待給你們想像吧XDD(不負責任作者逃)
…順帶一提,futur沒有串錯字,那是法文的future~
因為emma在法國出生(膚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