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銘心》
真的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擦去心中那刻骨銘心的烙印。
真的可笑地認為那個人在自己心中不佔據著任何地位。
天狼星.布萊克是個俊俏而又不羈、高大而又威猛、風度翩翩而又冷若冰霜的男子。他可說是完美無暇,如一塊美玉般。而天狼星是生於一個神祕的暗殺世家--「黑夜」。換句話來說,他是個殺手,更是「黑夜」的繼承人。
天狼星從小便已開始接受著嚴格的訓練,有文亦有武。他懂西洋武術、中國武術、東洋武術,更會彈鋼琴、彈奏小提琴。總而言之,他是個多才多藝,什麼技藝都達到專家級水平的人。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他:完美。
據說,天狼星在六歲那年自行去暗殺一個王室貴族。他殺掉那王室貴族房子的每個人,甚至連廚房的雜役也用極為殘酷的方式殺掉。那王室貴族?嘿,也不用說了。他被天狼星切成八大塊拿去給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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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木思.路平是個清秀而又俊逸、楚楚可憐而又熱情奔放、溫文而又有禮的男子。他生於一個暗殺世家──「銀狐」。「銀狐」是個極為嚴密、神祕的組織。它派人暗殺時,不會名正言順地用長刀來殺人,而會用飛鏢、射箭、刀片等方法來殺人。不過,「銀狐」的刀術亦十分的著名,可以在二十秒內揮五十六刀。
雷木思就是生於這樣的一個家族了。從他三歲開始,他的父親便每天都花八小時來教雷木思各項暗殺招數。他是個很聰明、厲害的孩子,才學會一年呢,雷木思便能一人打敗十個跆拳道黑帶高手了。
但是他討厭暴力、殺人。雷木思喜歡讀書、吹笛,他最喜歡讀莎士比亞的作品,尤其是仲夏夜之夢,很可愛、很美的一件作品。「一組組垂直的霓虹燈發出綠油油的光,令我猶如置身在一片樹林當中,彷彿見到綠葉的影子隨風搖曳,彷彿聽到枝條互碰的沙沙聲,彷彿有清新的氣味在這空間瀰漫…」噢,多美多美的句子呢。
而雷木思最討厭的莎士比亞作品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其實不能說是討厭。因為簡直就是厭惡!羅密歐與茱麗葉是個很悲、很悲的故事。而他最討厭的便是悲慘的故事了──那些人都在又哭又鬧,煩得要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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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黑夜。雨不斷不斷地下著,落在玻璃窗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屋頂上、不斷地下著。不是很大雨,但是雨點卻在烏雲裏不停掉下來,好像沒法停止似的。
天狼星坐在書桌前,無聊地翻著桌上的泰戈爾詩集。當他正在亂翻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首名叫《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的詩好像挺有意義的,便認真地看了起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 卻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
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
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
對愛你的人 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泰戈爾
天狼星看完後,冷笑一聲。他暗暗的在心裏大喊道:「如果真的喜歡對方,就去表白啊!說什麼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真受不了。這個詩人是白痴啊?」
突然他聽到有人在自己的房間內。呼吸聲極輕,但是天狼星還是聽到了。「那一定是個高手。」他稍微笑了笑,閉上眼眸心想,「但是我也是高手嘛。」
天狼星轉身望著衣櫥頂,不慌不忙笑道:「躲在衣櫥上的朋友,快出來吧。」一個身影快速地從衣櫥頂上閃下來。天狼星只見到一個清秀俊逸的少年站在他身旁。
「你好,天狼星.布萊克。我是雷木思.路平。今天來是想暗殺你的。」少年溫和地微笑道,「但是我好像已失敗了。為了令我可以向『銀狐』交代,不如我們來打一場好嗎?輸了的人要任由另一個人處理,並不能反悔,好嗎?」
天狼星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冷冷一笑,「為甚麼我要聽一個原本想殺死我的人的話?為甚麼我要浪費體力和你打一場?為甚麼我要令你可以向『銀狐』交代?為甚麼?你憑什麼向我挑戰?」
雷木思繼續微笑,像是沒受到影響似的,令天狼星好想打破他那溫柔的笑臉。「就憑我知道我倆都是半斤八兩。」他燦爛的笑了起來,氣定神閒地說。當天狼星看到雷木思的笑容時,他的心裏彷彿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是一種無法用文字來形容的奇怪感覺。
天狼星搖搖頭,試著不理會那種感覺。他的好奇心被雷木思的最後一句話挑起了,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輕輕頷首,「我想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好,我答應和你打一場。」然後天狼星牽著雷木思的手,慢慢地走到他自己練武的花園去。
雨還是依舊地下著。不大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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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花園好美噢。這就是你練武的地方啊,天狼星?」雷木思一面微笑,一面四處看著漂亮的花朵。那些花朵雖然被雨點弄濕了,但是卻仍依舊的漂亮。可是……花無百日紅,那些花很快便會死掉的吧?雷木思落寞地想著。
天狼星開始不耐煩了,「喂雷木思,要賞花晚點再賞吧。快打一場吧!」雷木思轉身回眸一笑,微微頷首。他從腰間拿出一把閃閃發亮的漂亮長刀,猛地向天狼星劈過去。
在雨中進行的打鬥。
天狼星一閃,避過了雷木思的一斬。他連忙從腰間取出一把黑色的長劍,並舞三個劍花,漂亮優雅極了,他再向雷木思刺去。雷木思用刀反砍向天狼星。雖然他已砍向天狼星,而天狼星亦立即避開,但是卻還是手臂不慎被劍身刺傷。
雷木思不管了,他把長刀抓緊,然後向天狼星來一記猛劈。如閃電般快的一記猛劈。天狼星好不容易才在最後關頭閃開,他立即向雷木思刺一劍。由於這一劍來勢不太猛,他輕鬆地躲過了。他狠狠地向天狼星揮一刀,又快又準的一刀。
一道白光閃過,天狼星已經中刀了。他的臉頰被雷木思劃上一道血痕,天狼星瞪了瞪雷木思,然後拋下劍,準備用西洋武術、中國武術或東洋武術來對付他。
雷木思微笑著,輕輕地把刀拋在地上,然後從靴筒裏取出他的匕首--雷木思比較喜歡用匕首,因為它比較輕便,能夠容易一點打敗對方。他從地面躍起,撲向天狼星刺下去。
天狼星看到已經躲避不及了,便立即彎下腰,從地上拾回他的劍,想用劍和雷木思的匕首硬碰。誰知道雷木思早已知道他的目的了,便從口袋裏取出數塊刀片擲過去,情況十分危險。
幸虧天狼星時常練習武術,身手十分敏捷。他看到雷木思的舉動後,便立即用手護著頭躍起,想避過尖銳的刀片。雖然他躍得挺高,但是雷木思又擲出一塊刀片,直接拋到他的身上。
這回天狼星再也沒法閃避了,那塊刀片直接刺在他的肩膀上,刺破了深藍色的衣服,鮮血如泉湧,不斷地湧出來。天狼星用牙緊緊咬著唇,強忍著痛楚。他跳落在地面,咬咬牙站起來,咬牙切齒地緊瞪著雷木思,「你好狠!」
雷木思依然掛著微笑,心平氣和地笑道:「彼此彼此。」雖然他看上來像是很平靜,但是其實雷木思他的心……好像有點痛--就在天狼星被刀片刺傷的時候?
他的心有些異樣的感覺,是雷木思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好像有些東西,在觸動著他的心?他望著天狼星那雙藍得有點像黑的眼眸,臉不由自主地滾熱了。他突然有點想去觸摸天狼星的臉頰--想擁有他的感覺,真的很強烈、很強烈。
『喂!』
這叫聲喚醒了雷木思,他抬高頭,不解地望著吵醒他的天狼星。雷木思微微一笑,眨著褐色眼眸柔聲地問:「怎麼啦?」天狼星的臉稍微紅了一點,他用手抓了抓頭,「沒什麼。不如咱們先休息一會好嗎?那咱們都可以料理一下傷口。」然後他望了望自己的傷口,裝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雷木思看到他的表情後,燦爛的笑著頷首。
--在天狼星一遇見雷木思的那刻開始,他就發現自己的心再也無法變得冷冰冰的。是雷木思那一股熱情融化了他心中的那塊寒冰嗎?彷彿,自己已不能抵擋那個大火球的熱力了……
「你幹嘛心不在焉的呢?」天狼星冷淡地問道,但在語氣中卻埋藏了一絲關心。雷木思只是搖頭,然後便脫下外套,想料理一下在手臂上的傷口。他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抹去傷口表面的血,再拿膠布貼在傷口上。
雷木思抬高頭,猛地發現,天狼星在痴痴的看著自己。雷木思臉紅了,他立即垂下頭呆楞的望著自己的手指,不知所措。雷木思好像在天狼星的眼眸裏看到一絲癡意……也許他看錯了、吧?
「幹啥?」雷木思鼓起勇氣抬高頭,溫柔地笑道。天狼星回過神來,淡淡地笑了笑,「沒什麼……」漲紅了臉,「只是……突然覺得雷木思你好可愛……」雷木思呆了呆,不肯定地問:「啊?」天狼星的臉由淺紅轉至深紅,他尷尬得要命,但是卻不悔對雷木思說出他很可愛的事實--也許天狼星真的愛上了他,深深地愛上了眼前的褐眸人兒吧?
「啊?真的嗎?」雷木思錯愕地說,他沒聽錯吧?天狼星竟然說他可愛?
雷木思的臉頰染了一抹嫣紅,害羞地笑了笑。「真的喔!我是真的覺得雷木思你很可愛的。」天狼星不管三七二十一,說出他對眼前人兒的感覺,臉頰上的紅潮,反而緩緩地消散了。
雷木思聽到他對自己的讚美,便開心地咧嘴笑了起來,「喔?我也覺得天狼星你長得很帥呢。」天狼星也笑了,兩個美少年便在花園裏嘻嘻哈哈,樂得很。兩人年齡相彷,話題亦差不多,所以他們很快地、就談得很投機了。
這時,天不再下雨了。夜幕沉沉。
「天狼星……如果我給你一個願望,那你想要什麼?」雷木思躺在一張長椅上,緩緩地問道。天狼星亦躺在一張長椅上,乾脆地說:「我當然希望要有十個願望啊!」
雷木思笑了,「你幹嘛一點也不浪漫啊?」天狼星聽到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繼續躺在長椅上。突然,他坐了起來,「雷木思!我想到一個好玩的遊戲!」
說到了玩,雷木思便開始興奮起來,「什麼遊戲?」天狼星笑道:「我們在紙上寫上十個願望,然後埋在這兒的泥土裏,好嗎?」他興致勃勃地牽著雷木思的手,跑上去他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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