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是永遠的遺忘
明明哥哥只要移植骨隨就會好
我卻無法幫助他
我不是他的完美配型
我願意做任何事,
只要能讓泰勒好起來
我的出生是一個錯誤,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曾經有一個哥哥,但他已經死了,
我叫貝安妮絲,我哥叫泰勒,他得了急性骨髓性白血病,
這件事大概是兩個月前的事。
『你確定嗎?』護士問我。
我點點頭『泰勒現在正在緩解期!他會需要血小板』
我看著病床上,睡得正熟的泰勒『而且』我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醫院總是缺O型血』我走出去前又回頭『別告訴我媽我來過』我說
我媽討厭我,她認為我是個麻煩,我曾被叫進校長室三次,最後一次(是因為喝酒)被停學三週
我不在乎媽媽是否理會我,但我絕不能失去泰勒
醫院三樓,有捐血室,捐血這件事是從上週開始的
會開始捐血有兩個原因
第一, 泰勒進入了緩解期,隨時會需要血小板
第二,我和哥哥都是O型血,而就像我說的醫院總是缺O型血
在等待捐血時,我注意到了一個男生,他大約是泰勒的年紀
『我要把血給我妹』他這麼對護士說『她需要血小板』
『嘿』護士拉娜叫我『有什麼特別需求嗎?』
『我是306號病房病人泰勒的妹妹』我說,護士點頭,事實上我確定他知道我
誰叫泰勒是醫院的常客呢?
『我要把血給我哥』我說,我注意到旁邊那個男生看向我『他需要血小板』
有一個生病的哥哥,你會有特權,大家知道你的家世,他們會可憐你,儘管你是個爛人
『你哥怎麼了?』我旁邊的那男生問我
『急性骨髓性白血病』我說『你妹怎麼了?』
『急性前骨髓性白血病』他說,伸出手『我叫傑斯』
我握住他的手『我叫貝安妮絲!你可以叫我貝兒』
捐完血,我和他一起走出去『嘿!你要吃冰嗎』他問
我對他微笑『你要請客?』
++++++++++++++
我從以前就很喜歡芒果,小的時候和泰勒一起吃芒果是我最早的記憶
那時我大概快滿兩歲,泰勒四歲,在負責喂妹妹吃水果
結果我們吃的滿身的事爛掉的芒果泥
傑斯買了一個芒果冰給我,他自己則選擇了神祕口味(其實是可樂加巧克力)
我的手機裡有泰勒的照片
我拿給傑斯看
『他沒頭髮耶』傑斯故意裝出一種天真的語氣
我笑了起來『你明明就知道做化療會掉頭髮的』我說,聲音越來越小聲
『我愛他』我哭了起來『他就快死了!』
傑斯摟住我,我想他了解這種感受『他就快死了』我重複一次『他明明只要移植骨髓就會好!我卻無法幫他!我不是他的骨髓的完美配型!我救不了他』
『我的妹妹安兒,是我生病的妹妹凱琳的完美配型!可是凱琳的病卻沒有那麼簡單,病情會一再惡化,這幾年來都是這樣』他輕聲說,凝視著我的雙眼『我想我了解你的感受!要不是安兒,凱琳絕活不過五歲』
我們不顧別人的目光,相擁一起哭泣,哭完了,傑斯吻了我
這個吻有可樂和巧克力的味道
我想用電話
但泰勒一直佔著電話
他在和他的女友通話,也就是凱琳,傑斯的妹妹
他們在醫院相識
兩人都是白血病患者,因此相當契合
終於電話掛斷
但沒一會兒又響起來,是傑斯打的
『嘿!這有點蠢!不是嗎?』我問
『嗯!如果你不希望我打來……』他猶豫的說
『不是啦!』我笑了『我是說我們剛才都在等電話用完,可是泰勒剛才就打到你家啦!』
『喔!那你要我以後直接叫凱琳把電話拿給我嗎』他問我
『不!一定要你打來!我們家的電話費夠高的了』我說
他笑了『我一定會打來唷!就算你說不要也還是會打』
『我不會不要的』我向他保證,感覺心跳加速,我想像傑斯在電話另一端的樣子
他應該換下他耍酷用的皮衣穿上家居服了吧!我的天呀!我想我戀愛了
星期日
今天傑斯找我出去,我告訴他我會先去醫院找泰勒,再去和他會合
到了醫院我就看到遠遠的泰勒和凱琳靠在一起
真是有夠甜蜜
讓我忍不住想從他們後面嚇嚇他們
他們果然被我嚇到了,哈哈
『貝兒?』泰勒大叫『你好端端的沒事出來嚇人做什麼?』
『好玩!』我答道,把目光移向凱琳『嗨!我是貝安妮絲』
凱琳微笑和我握手『我有聽說過你!』凱琳打量著我,在手臂多停留了幾秒
『很高興你和泰勒在一起!我很擔心有人不會喜歡他這顆光頭哩!』我說
泰勒大聲抗議,凱琳笑了。
她笑起來很美,想必她的頭髮留長了以後會非常漂亮
突然我感覺到有人抓住我的頭『好痛!傑斯!輕一點』
『你不是二十分鐘前就該來找我了』他質問,我咕噥的帶過去
接著看著傑斯問候過凱琳之後我才和傑斯一起離去
我沒看到的事是(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凱琳皺著眉『她手臂上有針孔』她說
『我知道』泰勒苦著一張臉『我三週前就注意到了!我想相信她!她是我的寶貝妹妹!』
星期六醫院有舞會,我不是病人,所以我不能去,
只不過剛好學校也要辦舞會,
傑斯要和我去。
真讓人興奮!
『拜託』我對潔妮說『到底是銀色還是粉紅色好?』
拿著禮服比對著。
『粉紅色』潔妮沒有理我,反而是康諾在一旁發表意見。
『還是銀色好了』我決定道。
康納則抗議著『那你幹麻問我呀』
傑斯和我約在學校,他穿了皮衣,我覺得很帥!
他還把棕髮抓刺做造型,他一見到我,便親吻我的臉。。
天呀!我覺得好甜!
舞會我們只跳了三首曲子就離開了。
我們來到校園裡頭。
『你知道,這可不是耍浪漫的好地方』我說
傑斯搖頭『不!這地方正好!』
他傾過身來,我也向他靠過去。
他親吻我『我在乎妳!貝兒!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愛』
『沒關係』我說『我們都還年輕!時間還多的是』
當我們握住彼此的手時,我很確定,能真的了解我,知道我經歷過的一切的人,就是傑斯!
當天晚上,泰勒的病惡化了。
可能是因為細菌感染,
我們緊急把他送往醫院,他送進了加護病房,
我們就只能穿的像個太空人進去看他。
第二天,情況稍微好轉,
在泰勒的極力要求下我們把他移到了普通病房,但房裡的東西都必須先消毒個好幾遍才行,
連續兩天我都忘記打電話給傑斯。
『嘿!媽呢?』我發現泰勒拉住我的手『去買水』我說
突然哭了起來『泰勒!你不准走!我不允許』
他另一隻手也拉住我『笨蛋!別擔心!我不會走的!』
他微笑,但目光放在我手上後就變得嚴肅,
『貝兒!你手上為什麼會有針孔』他問。
『捐血!我去醫院三樓捐血!』我說,試著露出一點微笑『醫院總是缺O型血』
『我就知道你不會去做壞事』泰勒看起來放鬆了下來,他的眼睛閃過一抹綠,
泰勒的藍眼配上綠色,看起來像海洋。
『最後吻我一下吧』泰勒說,我俯身親吻我哥哥的臉『這不會是最後的』
我說,泰勒微微一笑,接著閉上了雙眼,
在同一時間,心跳監視器顯示心跳成一直線,並發出刺耳的聲響。
『不!』我大叫,轉身去按緊急鈴,
護士和醫生不一會兒就到了『準備電擊』醫生大叫,
『來!我們出去吧』護士把我往外拉,
『不!不要!哥!』我被拉出病房,蹲在買完水的媽媽旁邊痛哭,
媽難得抱住我,我哭的更歇斯底里,這不公平,
泰勒是多好的人!
他是個好哥哥、好男友。
他不該生病!他該康復!他該健康長大!
他是我的哥哥,他該活下來
三十分鐘之後。
早上的五點三十分,泰勒被宣告急救無效,不治死亡。
我已經連續一個禮拜沒有去找傑斯了。
我知道他會擔心。
可是我心種卻有一股妒意。
為什麼死掉的是泰勒?
同樣是白血病,
明明凱琳的病比泰勒的重。
為什麼凱琳有安兒?
安兒可以捐給凱琳骨隨而泰勒………
我什麼都沒辦法做!
就算要我摘器官我也甘願!
只要能讓泰勒活下來!
在泰勒死後的第二個禮拜。
我在學校門口被傑斯攔住。
我看著他。
他的眼睛充滿恐懼和擔心!
我被傑斯緊緊抱住。
『貝兒!你怎麼一直沒有聯絡我』他啞聲問『我很擔心你!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嗎?』
我凝望他,他的眼神顯示出他真的是被我嚇壞了!
『他死了』我靜靜的說。
『誰死了?』傑斯雖然這樣問,但我確信他知道我說的是誰。
『泰勒死了』淚水滑落,我卻連一點感覺也沒有。
『泰勒死了』我又重複一遍,然後嘶吼哭泣起來,
傑斯親吻我,直到我安靜下來『我了解!我了解這種感受』
『不!』我大叫,又哭了『死的人又不是凱琳!你怎麼可能瞭解我的感受』
天呀!我被我自己的話嚇呆!
我在說些什麼?
說的好像是……好像……我希望凱琳也死了!
傑斯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踩到他的痛處了
像這種和自己最親密的家人生了病,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受他怎麼可能不懂!
而我說的這些話,讓我自己像個……像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該罵自己什麼惡毒的字眼!
『傑斯!我……』我伸出手,但被傑斯甩開
『你是什麼意思?』傑斯問到,聲音冰冷到使我忍不住發抖
『你是希望凱琳也死了嗎?』傑斯大吼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這樣說,可是出口的卻不是這個句子
『是又如何!?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感受!』我大吼,轉身離開
從那一天起,我再也沒和傑斯聯絡了
這故事就到此結束,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世上不可能會有幸福快樂的結局
我就只能這樣,帶著遺憾以及強烈的罪惡感
邁向結局
時光飛逝,兩載光陰就這麼過去
是因為兩年前的某個原因
我養成了捐血的習慣
算是做好事吧
也是想彌補
但彌補些什麼?
連我自己也沒頭緒
『貝兒!你來了!』捐血室的護士看到我,便熱情招呼
我來這實在太多次,所有在這單位工作的護士都認識我
『你知道嗎?我今天又見到了那個男生』護士拉娜說,我忍著長針刺入的痛『誰?』
她偏頭思索『就是那個你們都要把血捐給自己親人的男生!好像叫傑……』
『傑斯!』我說,鼻頭一酸,彷彿當場被人澆下一桶冷水
『就是他!你知道他人抽高啦,長相更是俊俏』拉娜嘰哩瓜拉說個沒完我卻半字都沒聽進耳裡
傑斯,分別兩年不知道他過的如何?
離開捐血室的同時,我被人叫住
一聲低沉的叫喚,使我不住紅了眼框『傑斯!』我轉身面對叫我的人
『真的是你!貝兒!』傑斯緊緊把我抱住
『你不怨我嗎?』當初我可是說了這麼惡毒的話
『怨什麼?我想你都來不及了!』他凝視我,我轉開視線
他把我的頭扳過來面向他『聽著!我全都不在意!那時泰勒剛過世,你難免心煩意亂!才會說出這種話!』
『我……』我不禁哽咽
『別哭了』傑斯握住我的手『你要吃冰嗎?』
我露出微笑『你要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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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兒的死訊傳來,我和傑斯都傻了
一心只想回醫院弄明白
安兒發生車禍,致命的傷在頭部
我想是因為頭撞上玻璃
我忍不住為了安兒的死難過
我以前見過這女孩的
那時安兒可是個口齒伶俐的十一歲女孩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貝兒!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傑斯說『當時我的確不明白你的感受!直到真的失去』
我搖搖頭『是我的錯!我寧願你永遠也不要明白這種感受』
我們的手緊握在一起,我明白
我們需要彼此,兩個極為相近的心
只要接近了,就會忍不住互相吸引
六年後
凱琳活下來了!當年安兒死後把腎捐給凱琳後
凱琳便奇蹟似的康復
而我,我結婚了
對象就不需要我說了吧!
傑斯從警校畢業,去年甚至從市長那接下了張緝毒獎的榮譽狀
我和小安兒都有參加那次的頒獎典禮!
小安兒是我和傑斯的女兒,
她的長相沒有特像我和傑斯,
反而是和死去的安兒長的一個樣哩!
『親愛的』傑斯摟住我,坐到我旁邊『小安兒呢?』
『睡了!』我說,往傑斯懷裡靠
『嗯…你不覺得家裡只有安兒一個娃兒在,她會變得孤僻?』傑斯問『至少再來個小泰勒、小凱琳或小傑斯來陪她』
我輕笑問『你的意思是再來三個囉?』
『你知道的!』傑斯親吻我
睡夢裡泰勒來找過我,他說:『貝兒!要幸福!』
我會的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他,我現在非常幸福!
我還記得而我也不想忘記
哥哥微笑的臉
死亡只不過是人生中的另一段旅程
死亡不是遺忘死亡不是失去,亦不是消逝
因為我會永遠記得你
THE END
後記
就像我之前說的
這文其實是姐姐的守護著同人改的
我的同學建議我讓女主角愛上自己哥哥,然後默默守護著他
但我沒辦法這樣做
因為我原本就是要配對傑西的
只是泰勒的死亡當插曲
我並不是取好題目去寫文的
恕不排版囉
因為我老爸的電腦很難用
祝看文愉快
對了
306號病房是個有趣的數字
猜猜我為何要用306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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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中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