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婚]
明萬曆十六年九月初,我下嫁於建州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其婚禮盛大隆重,算是給足了楊吉砮面子。
是夜,我換下一身繁雜的服飾,靜靜坐在床沿。
下一步呢?我是說,我當然知道結婚之後要做什麼,但我不願意發生這種事,除了年紀的問題之外,還有就是──我不愛他。
裝睡吧,這樣他應該就不會來煩我了。我將被子拉高蓋住頭,面向床的內側。
就在我的意識快要離我而去之時,一陣溫暖籠罩著我,濕漉的感覺覆上我的頸側。我猛地轉身,對上努爾哈赤深沉的黑色眸子。他勾了勾嘴角,舌片貼著我的鎖骨往下。我慌了,下意識使出在多年前學的防身術,一拐子撞上他的腹部,他狼狽的滾到地上。
我連忙起身,但努爾哈赤卻從地上跳起來,使力將我壓在床上,順手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支髮簪,抵著我的脖子,聲音粗嘎:「妳這賤女人!」
陣陣酒臭味竄進我鼻間,努爾哈赤眼底閃著狠戾之氣。他醉了!醉瘋了!
我緊握住努爾哈赤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拉開,但他只是死命的壓著我的喉頭。
我放聲尖叫。
『啪啦──』,破碎的聲音。努爾哈赤終於放開我。聲響是來自房間裡的一個竹架子,綠色的竹子碎片灑了一地。
努爾哈赤把我扔到地上,「滾出去!滾──」他怒吼,倒頭就睡。
「不用你說我自己也會走。」我忍不住嘟囊,踉蹌從地上爬起。
***
十三年,我在這個時空裡已經活過了十三年,哈利和榮恩……已經快三十歲了吧……
抬頭仰望滿天星子的夜空,我想起了霍格華茲那片魔法屋頂。過了那麼久,霍格華茲裡的一景一物……卻仍深深刻印在我腦海裡。
我已不再奢求可以回去那我熟悉的世界。回去又如何?我的身體大概已經死了吧。我的靈魂在這裡,我的心……捨不得的只有『我』的額娘。
爸媽……妙麗‧格蘭傑的爸媽……還在等我嗎?
我的倚著屋牆蹲坐在地,輕輕環抱住自己,眼淚不受控制的無聲墜落。我,還沒放下。我好想好想……回到那個真正屬於我的地方……
***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倏然起身,只覺一陣昏眩。騷騷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主子,您醒了啊!」隨我從葉赫過來的小丫頭──海真──喊道。
我攏了攏衣服,「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已屆午時。」
我驚叫:「什麼?已經這麼晚了?怎麼不叫我?」
海真被我的怒氣嚇到,低下頭,有些難為情的說:「是貝勒爺吩咐的,說主子昨兒個晚上累壞了,要我們別吵醒您。」
我呆愣。
努爾哈赤?那麼也是他將我抱進屋裡的?嗤,這算什麼?為了昨天晚上的無禮道歉嗎?
他以為我這樣就會原諒他?大錯特錯!
還是……他只是想製造我們昨晚圓房的假象?免得他這個貝勒爺的顏面都被我丟光了!
難怪海真剛剛一臉曖昧。
努爾哈赤……他的真面目究竟為何?
***
「主子,大夫來了。」海真微微旋首。
我抬了抬眉,「大夫?幹什麼來著?」
「來給主子看病呢。」說著,領了大夫進屋。
我照大夫的指示,伸手讓他把脈。不一會兒,他收回手。「福晉受涼了,我給您配些藥,連服十四天,若病況有好轉便可停藥,反之則奴才再來替您瞧瞧。」
「勞煩你了。」我笑道。
***
又隔了幾日。這幾天裡努爾哈赤竟沒有再來找我。
海真站在門口。
我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主子,鈕祜祿氏庶福晉來訪,您可要見她?」她怯生生開口。
我嘆了口氣,「去請她進來,順便請廚房備點心和兩杯茶水。」
鈕祜祿氏一身貴氣的踏進我房裡,胭脂味撲鼻而來,我都快被嗆死了。
端起笑臉,我客套而有禮的起身招呼:「姊姊今天怎麼有時間來啊?」
怎知鈕祜祿氏劈頭就是一句:「別跟我什麼姊姊妹妹的,我不吃這一套。」
聞言,我立刻收起笑容,冷聲道:「我喚妳一聲姊姊,是尊敬妳。今天是妳不領情,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說吧,妳來有什麼目的?」
大概是沒料到我會問的那麼直接,鈕祜祿氏反而愣了一下才開口:「別以為丈著妳阿瑪是葉赫的東城首領貝勒,就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或許今天妳受爺的寵愛,但不難保爺明天又娶了什麼烏拉那拉氏、博爾濟吉特氏的,到時妳就能體會到獨守空房的滋味!」
我冷冷看著她。「說完了?
說完了就換我說!妳一個小小的庶福晉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這些?妳憑恃著什麼?不也就是四阿哥嗎?但差大阿哥還差得遠呢!別再像隻瘋狗般到我這兒亂吠亂叫!我不歡迎妳!」我一口氣把話都攤開來說清楚。
鈕祜祿氏臉上寫著被羞辱的難堪,步伐僵硬的走出大門。
這一場仗我是勝了,但未來呢?我還得應付多少個鈕祜祿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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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歆把皇太極的鈕祜祿氏寫得像潑婦,於是我也把努爾哈赤的鈕祜祿氏寫得像潑婦。(李歆是把努爾哈赤的鈕祜祿氏寫得像妒婦,我則是把她的兩個特徵融合哈哈~)
話說我目前整理起來的資料整整有Word檔的十五頁之多,怎麼印得完啊這個……(碎碎念)
好啦,第二章就這樣,老實說我覺得努爾哈赤有人格分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