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中心】倒影 Ch.15 (15/2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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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b521111752031a
發送到: gwendoline
時間: 2011-9-30 18:24
內容: 轉載當然可以囉w
記得註明作者和出處就好囉
方便的話也可以跟我說一下轉載地點~^^
很高興你喜歡喔><



標題:倒影(Reflection)

原作者: 芒果‧瑞斗

配對:魯休思x水仙(主要配對),水仙x自創

很喜歡這文啊(十分精彩)~😊😊
所以和大大們分享一下, 希望也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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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 基本魔法學習者
  • 12  90

霜霜 @gwend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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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一個有著鉑金色長髮的女孩,緊緊牽著另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孩的手。她活潑的邊走邊跳,卻又不失天生的優雅,輕輕地哼著歌,快樂得像是春天剛盛開的、最嬌嫩的花朵。任何人第一眼見到她,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並且打從心底喜愛這女孩。因為她是這麼地美麗又天真。

「美黛,」女孩拉拉姊姊的手,撒嬌般的說著,「再說一次,你的名字的故事。」

「水仙,你已經聽過很多次啦。」被稱做美黛的棕髮女孩覺得有點好笑。

但是看著水仙美麗的藍色眼睛,無辜地眨呀眨的,她終究是無法拒絕。美黛笑出聲來,最後終於把說過很多次的故事又說了一遍。水仙總是喜歡聽這個故事,自從上星期聽了美黛說這個故事,每天睡覺前她都拉著美黛要她再說一次。

「我的名字,是安朵美達。」美黛溫柔地說著,「安朵美達在希臘神話裡,是衣索比亞的公主。她的母親因為狂妄而得罪了海中仙女,為了贖罪,便將美麗的安朵美達用鐵鍊栓在岩石上,要獻給海怪。眼看可憐的安朵美達就要接受命運悲劇的安排,英雄柏修斯就出現在她面前,砍斷了囚禁她的鐵鍊,救走了她。」

「好棒啊。」水仙的語氣裡充滿了嚮往。「那麼我的呢?」

「水仙的故事嗎?」美黛想了想,「水仙是一個美男子變成的喔。他因為太過度迷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所以變成了水仙花。」

「只有這樣子嗎?」水仙不免有點失望。

美黛摸摸她的手,帶著安慰的意味。

「我覺得安朵美達的故事比較好。」水仙說。「我喜歡那個故事。」

「我也是。」美黛說,若有所思的樣子,「仙仙,我相信總有一天,也會有那麼一個柏修斯出現的,他會砍斷我的鎖鏈。」

她們停在大門前,一個穿著制服的巫師攔住兩人。美黛把母親交代的邀請卡拿出來。巫師看了看,將邀請卡還給她們。「請進,布萊克小姐。」

話畢,便轉身用魔杖輕點大門。那扇氣派的大門往內打開,裡面的樣子隨即在兩個女孩面前展現出來。

這是個異常豪華的莊園,據說是巴斯鐸家族的。更不要說這偌大的花園裡,到處都是穿著華貴衣飾的純種家族們。美黛拉著水仙繼續往裡面走,有些純種家族的男孩們看見了水仙,便目不轉睛地直盯著她瞧。

在剪成孔雀形狀的造型樹旁,美黛終於找到母親還有姊姊貝拉。

今天,她們都為了這場盛會精心打扮。只有布萊克夫人穿著較黯淡的老式服裝,黑色高領,裝飾性地戴著白珍珠項鍊。她正在跟一個戴著單片眼鏡的老先生談話。

貝拉則是一身黑色禮服,領子裡還襯著紅色的衣服。她看起來就像女王一般,既有侵略性又有野心,還有一股懾人的氣勢。黑色的眼睛銳利地掃過在場的男子們,最後看見了美黛和水仙。

「母親還在想你們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慢?」她一臉不悅地對著美黛說。

「路上有點事。」美黛有點不高興地回答。

美黛今天則是穿著比較淡雅的鵝黃色,脖子上隨意掛了個金色的鏈墜。她棕色微捲的長髮則用金鑲邊的白色絲帶裝飾一下。

布萊克夫人剛跟別人說完話,轉過身來打量了一下兩個女兒。她一眼就瞧見了二女兒的打扮,於是深鎖著眉問:「美黛,怎麼穿成這樣?」

「我找不到合適的衣服。」她小聲的回答。

「上星期幫你訂製的暗綠色禮服,為什麼不穿來?」

「媽,那個不適合我。」她話剛說完,布萊克夫人的表情立刻變得像有人在她面前做了或說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她如果不喜歡那件,也可以給我啊。反正我們的尺寸差不多,而她最近也瘦了一點,是不是啊?美黛?」貝拉先是看著母親,接著又望向美黛。

美黛看都不看貝拉一眼。「你喜歡就拿去吧。」

布萊克夫人接著凝視著水仙。

水仙穿著純白色的洋裝,青蘋果綠顏色的絲帶在腰際綁成了蝴蝶結。金色的長髮則完美地勾勒出她白皙、美麗的小臉。她看起來優雅又不俗,自我卻又隨和。

「這還差不多。」布萊克夫人順了順水仙的金髮,滿意的點頭。然後看向貝拉,「就像我剛剛跟你說的,今天你去跟雷斯壯家的道夫好好聊一聊。」

「可是,媽,我們在學校已經──」

「去,就對了。」布萊克夫人阻止了貝拉說話,一點都不給這才十一歲的女兒抗議的地方。貝拉先是抿了抿唇,然後一甩她那頭烏鴉般濃黑的長髮,往雷斯壯家人在的地方去了。

「至於你,美黛,」布萊克夫人說,「你帶水仙在這座花園裡晃晃,如果有男孩子跟你們說話,就好好聊個天。知道嗎?」

美黛答應了,帶著水仙趕緊離開母親身邊。本來以為這樣快步走,可能也沒什麼男孩會注意到。但是馬上就有一個自我介紹姓列文斯特的男孩攔住了美黛,美黛本來還想裝做沒看見扭頭就逃,一見到遠處母親冷冽的眼光,她只好硬著頭皮跟對方聊上幾句。

水仙看到旁邊舖著白布的長桌上擺著許多盤子,其中一個盤子裡放滿了糖果。她鬆開美黛的手,自己跑去拿了幾顆。美黛只顧著想話來回答這纏人的男生,也沒有去管水仙。

她小心地把一顆糖果塞進嘴裡,嚐到了淡淡的香草味。她藍色好奇的眼睛打量了這座大花園,便趁著美黛沒注意,自己跑去參觀了。

她嬌小的身材一下子就能穿越大人們之間的縫隙。不然老是待在那些講著話的大人或小孩間也有點無聊,似乎也沒什麼孩子想陪水仙玩,他們都不想把打扮得好好的衣裳弄髒似的。

她只好自己走走。刻著巴斯鐸家族大型B字的噴泉讓她駐足而立,觀看著冰涼、在陽光下閃爍的泉水不斷的從白色大理石雕像的手中噴出。那個雕像穿著希臘式的長袍,頭上頂著桂冠,雙手像是要去接什麼東西似的,只是水從他手中不斷流出。

水仙看著雕像冰冷的面容,雖然英俊,但是沒有絲毫的表情。她接著看向玻璃般的水面,好奇的盯著自己的倒影。那張白皙的小臉,還有那頭美麗動人的金色長髮。

她是布萊克三姊妹裡最美麗的,這不是她自己認為的,而是每個人都這麼說。她是父親最寵愛的女兒,也是母親想盡力栽培的幼苗。水仙最喜歡的是父親,他懂得怎麼讓水仙綻放笑容。

水仙對著自己的倒影眨了眨眼,然後伸手去碰。水面登時起了漣漪,讓她的倒影也模糊了。

水仙先是楞了楞,接著便離開噴水池邊,走到不遠處的花圃那兒。

巴斯鐸家族真是讓年幼的水仙開了眼界,如果家裡也能種這麼多種花不是很好嗎?這裡有這麼棒的景緻,而那些大人小孩卻只顧著喝酒聊天,未免也太糟蹋了點。

兩隻米白色的蝴蝶拍著翅膀飛過,各種顏色的花朵讓她看得目不轉睛,直到她的視線被一座高大陰沉的樹籬吸引。

接著,她很快便發現這是一座迷宮,水仙不免有點驚訝。她走到迷宮入口,裡面似乎一個人也沒有,回頭看看熱鬧嘈雜的花園後,動了玩心的她決定走進安靜的迷宮裡。

水仙沿著樹籬圍成的小路進去,走不到一會兒就碰到了岔路,她選擇了一條繼續走,把路線大概記下來,免得等會找不到路出去,那可真的糗大了。她才剛進來沒幾分鐘,就在第二個岔路附近看到了一個屈膝坐在地上的身影。

那是個男孩。

他有一頭跟她相同的鉑金色長髮,用黑色的緞帶綁成馬尾。水仙注意到他穿著一身黑色、材質很好的衣服,應該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坐在這兒?

「你還好嗎?」水仙靠近他。心裡有點懷疑,窩著那兒的他是不是在哭?

男孩聽見她輕柔的嗓音,抬起頭來盯著她看,那張蒼白的臉有點驚愕和懊惱的樣子。

水仙看著他那雙灰色雙眼,覺得非常特別。他看起來好英俊,不禁讓水仙想起了剛剛看到的那座雕像,雖然兩者長得很不一樣。

「你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她問道。

男孩皺著眉,好像她問了個損及自己尊嚴的問題。

她又問了一次,他才支支吾吾的開口,故意裝作漠不在乎的樣子,小聲的說著:「我迷路了。」

「迷路了?」她問。

男孩僵硬地點頭。看到這個動作,水仙微笑了。

「我知道怎麼離開,其實這裡離入口很近。你怎麼困在這裡?」水仙馬上說。

他嘖了一聲。「我進來後迷路了很久,想要循著原路回入口,可是走到這兒就放棄了。」

「是快到入口了呀。」

「是喔。」男孩有點嘲諷的冷笑著。

「來,我帶你出去。」她友善的伸出手。「我叫水仙。水仙‧布萊克。你呢?」

他沉默地看著她白皙的小手,然後凝視著她美麗的臉孔。「魯休思‧馬份。」

「魯休思。」水仙覆頌了一遍他的名字。真是個特別的名字。「我今年七歲了,你幾歲?」

「八歲。」

「你要來嗎?魯休思?」他仍然坐在原地,也沒有去握她伸出的手,水仙見他沒有跟來的打算,只好作罷,轉身打算自己回到入口。

魯休思的聲音卻在後面傳來。有點不情願的說:「等一下。」他站起來,把褲子上的青草屑拍了拍,然後匆忙趕上水仙。兩個孩子於是肩並肩地一齊走出迷宮。

魯休思終於看見花園外的人群時,似乎鬆了一大口氣。但是這回反而是水仙緊張起來了。

「美黛不見了!」她喊著。

「美黛?」魯休思轉頭問道。

「我的二姊。」水仙著急地說,「她剛剛還在跟一個男生說話。」接著便到處張望了起來。

魯休思看到她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低頭思考了會,最後拉了拉她的袖子:「我幫你找吧。」

水仙在人群裡穿梭著,大喊著美黛的名字。魯休思快步跟在她後面,水仙跑得又快又急,像是在森林裡優雅卻倉皇奔跑的精靈一樣。兩個孩子也不知道這樣找了多久,直到水仙被身後的魯休思拉住。他指著另一個也在著急張望四周的棕髮女孩:「那是她嗎?」

「就是她了!──美黛!美黛!」水仙開心地跑向自己的姊姊。美黛趕緊奔向她,擔心得要命。

「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我好不容易甩掉那個蒼蠅一樣黏人的男孩,又找不到你──」美黛飛快地說著,見到水仙一臉愧疚,她也沒有再唸下去。

「對不起。」水仙低下頭說。

「沒關係了,」美黛笑了笑,注意到一旁的魯休思,「這是你的新朋友嗎?水仙?」

「他是魯休思。」水仙介紹了他,隨即把他拉近了點。魯休思則一言不發,仍舊是冰冷的眼神。「是馬份家的孩子。」

「你好。」美黛打了聲招呼。

魯休思點了個頭當作回應,他的灰眼睛似乎在找尋著什麼東西。在水仙的眼中,他現在焦躁不安,又帶著一絲──或許該說是恐懼的眼神。

「魯休思,」水仙把自己剛剛拿的糖果遞給他,希望能讓他開心點,「這個很甜呢,香草口味的,你想要嗎?可以送你。」

他看著她手中那些被玻璃糖果紙包裝的奶油黃色糖球,猶豫了會,好像在確定什麼似的,最後終究是伸手挑了兩顆。水仙把剩下的放回自己口袋。

「魯休思,」一個比魯休思的聲音更加冰冷默然的語調在水仙背後響起,「你在這裡做什麼?」

魯休思愣了下。水仙轉過頭去,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拿著一根亮黑色的手杖,一雙灰色的眼睛瞅著魯休思。阿不拉薩‧馬份順便還打量了在他兒子面前的兩個女孩。

「這兩個女孩是誰家的千金啊?」

「布萊克。」魯休思小聲的說。

「真是幸會。」那雙眼睛讓水仙的微笑消失了。馬份先生跨步向前,用力按住兒子的肩膀。「我才跟其他人聊個天你就不見了影子,該不會忘記我交代你的事情吧?」

「沒有,」他灰色的眼睛不敢回望,「父親。」

「那就好。」說完,便帶著他離開。魯休思微微地回頭一下,但很快就像是被電到似的轉回去。水仙站在那裡,跟她姊姊一樣疑惑地看著馬份父子離開。


「我們走吧,仙仙。」美黛牽著她的手離開。


(TBC)

Liana @t263284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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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份先生跨步向前,用力按住兒子的肩膀。


這邊我彷彿看見魯休斯按著跩哥的肩膀~~~
這一家未免也太像了吧XD

總而言之這篇就是好看到了極點!!!!

黑翼‧夜 @m20889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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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大大的文很好看😊
問一下,你會常貼文嗎??

miki @michelle071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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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很好看呢
感謝轉載
我會支持的
要繼續貼文喔

霜霜 @gwend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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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兒︰
我就是認為這文的寫作手法很出色,
是專業作家的水平,
所以和大家分享一下🙂

除了動作外,
人物的心理描寫也是值得留意的。🙂

霜霜 @gwend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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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芒果大大的真是十分好看 + 吸引,
我想這是源於出色的寫作技巧,
話說霜霜真是十分羨慕~

貼文應該是一星期一次,
因為芒果大大的更文比較久一次,
希望體諒~

miki
不用謝謝,
有好作品當然要與眾大大分享呵~😊😊

Erik @m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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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台上看過這篇~
剛來仙境就發現了!!
幫忙推一下~

霜霜 @gwend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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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水仙緊跟在美黛後面,走進王十字車站。貝拉不時回頭看她,催促她的腳步。水仙快步推著推車,雖然美黛不忘在一旁叫她放輕鬆些。

記得今天父親看著她帶著大小行李準備要去霍格華茲時,還不忘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跟他心愛的小水仙花道別。母親則是囑咐她不要在學校丟了布萊克家族的臉,舉止端莊要像淑女,最好不要接近那些血統不純正的男孩子。

三個女孩停在九跟十號月台的之間。

水仙注意到有些跟她一樣是新生的孩子推著推車撞入柱子裡,一個接一個,後面跟著他們的家長。一個男孩的貓頭鷹籠不小心從推車上掉下來,在他後面的一個棕髮男孩好心地幫他撿回來放好。

「仙仙,」貝拉叫著她,按按她的肩膀,「現在該你了。」

水仙看著那個棕髮男孩毫不猶豫地衝進柱子裡消失。她嚥了嚥口水,貝拉催促著她,美黛微皺了眉頭:「貝拉,不要催她。」

「做事別婆婆媽媽的,仙仙,快點。」她不理會美黛的話。

水仙只好閉上眼,直往柱子奔去。等到她再睜開眼,已經來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她好奇的看著眼前瀰漫蒸氣的月台,還有腥紅色的霍格華茲特快號。貝拉在她背後出現,緊接著是美黛,兩人都熟練的進到月台。但這也不能怪水仙,她才一年級,而貝拉和美黛已經分別是五年級和三年級了。

「就說她動作太慢,火車都快開了。」貝拉抱怨著。

「如果某人早上不要在浴室待這麼久,也許時間可以平衡過來。」美黛馬上說。

貝拉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希望有人可以明白,某人在浴室裡打理自己的外型是因為她還有任務在身。」

「我們要上火車嗎?」水仙抬頭興奮地問道。

「這個時候就不想慢慢來啦?」貝拉笑了笑,「來吧,仙仙,我們去找個好包廂。」

她們三個人在火車上穿梭。貝拉不耐煩的推開走廊上幾個嘻嘻哈哈的二年級男孩,最後在火車要開動前,找到了空包廂。美黛幫水仙把行李放進去,水仙跳上了靠窗的位置,透過窗戶看著月台。

「美黛,你在這裡照顧仙仙。我還得去雷斯壯他們那裡。」貝拉邊說邊準備離開包廂,她幫著把水仙的行李整理好。美黛則把自己的行李也拿進來,朝貝拉點了個頭,貝拉才快步離開。

火車開動了。美黛坐到水仙旁邊,靠走廊的位置,似乎沒心情看風景。水仙趴在窗前看著景緻不斷飛過,有時還會發出驚嘆聲,等到她膩了,才轉過頭來看美黛。

「我會被分到史萊哲林嗎?」

美黛正在玩自己的棕髮絲,聽見水仙的問題,她聳聳肩。「家族傳統。」

「那就好,我不想去葛萊分多。」

「仙仙,葛萊分多也沒什麼不好。」

「貝拉說那裡的人都是蠢蛋,只長了身體沒有腦袋。」

美黛微微漲紅了臉。「你知道嗎?仙仙,貝拉的話你不用全信。你該聽聽我的話:葛萊分多也有不錯的人,而且他們也有腦袋。我有時都懷疑,史萊哲林的人也許是長了貝拉所謂的身體和腦袋沒錯,但是他們有些人沒有心。」

水仙沒有回答,因為這個時候包廂的門被打開。一個棕色頭髮的男孩探頭進來,是個一年級新生。水仙認出他是那個好心撿起貓頭鷹籠的男孩,他還排在她前面衝進月台。

「不好意思,我可以坐這裡嗎?」那個男孩問。

「可以。」美黛說。男孩又說了聲不好意思,連忙把自己的行李帶進包廂,坐在兩人的對面。

水仙盯著他看。他是個英俊的男孩,有著一頭棕色略長的頭髮,還有一雙棕黑色的眼睛,比水仙略高些,而且已經換上了嶄新的學校制服。

他一看到水仙盯著他看,就微笑了下。

「你們好,我想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西奧多。西奧多‧羅萊。兩位是?」棕髮男孩友善的說。

「安朵美達‧布萊克。」美黛回答道,「小名美黛。這位是我的小妹,水仙。」

西奧多笑了笑,水仙注意到他笑的樣子非常迷人。

「我剛剛正好聽見你們在說分類的事情。羅萊家族也是代代都唸史萊哲林,跟布萊克很像。我懂你在擔心什麼。」他朝水仙點點頭,「事實上,我超怕會被分到赫夫帕夫去。雖然我真的沒什麼用啦。」

水仙笑出聲來,西奧多也跟著笑。畢竟是同齡的孩子,他們很快便聊了起來,大部分都是自己對霍格華茲的猜測和期望。美黛似乎更加坐立不安,最後她站起來,打斷兩個孩子的對談。

「我出去晃一下。」美黛說完就離開了。水仙沒有多問,美黛不過只是需要透透氣,也許只是去找賣零食的推車。

短暫的停頓後他們又繼續聊起來,直到貝拉從外面進來。她那雙黑色的眼睛直盯著西奧多看。

「仙仙,交了新朋友啊?」她看著西奧多的黑色領帶,用警戒的語氣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西奧多‧羅萊。」西奧多回答。

「羅萊,是嗎?」貝拉思考了會。水仙知道她這個舉動的意義:貝拉在確認這孩子的身分。羅萊是純種的姓氏。

貝拉露出微笑,「很高興認識你,羅萊先生。我是水仙的大姊,貝拉。」

「幸會。」西奧多有禮貌的說。

「不過說到姊姊,仙仙,美黛去哪裡了?」

「她說要出去晃晃。」水仙回答。

貝拉抿抿唇,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是嗎?」她看向水仙時,嘴角的嘲諷消失了,「快到學校時我會過來找你,你繼續跟羅萊家的孩子慢慢聊。」

沒等水仙說再見,她就把包廂的門拉上,又趕著回去雷斯壯那裡。隔不了多久,美黛也回來了,她面帶微笑,好像剛剛經歷了什麼好事似的。

「你們兩個繼續聊,別管我。」她的聲音甜得像蜜糖似的,水仙不知道是什麼讓二姊這麼開心。

西奧多跟她聊了很久,一直到貝拉過來催促水仙換衣服,他才告辭離開。



分類儀式的時候兩個人又碰頭了。水仙跟他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他也回應。兩個人跟著其他孩子站在一起,沒說什麼話,沉默但興奮地等待著麥教授唸到他們的名字。

「艾倫‧埃倫斯。」一個瘦瘦的小男孩緊張的坐上椅子。分類帽喊出了:雷文克勞!

「萊拉‧愛普。」一個綁著辮子的女孩在之後被分類到了葛萊分多。

又分類完了五個人。水仙緊張得握緊了拳頭,覺得胃絞痛了起來。

「水仙‧布萊克。」水仙怔了會,這麼快就輪到她。她走向那張木椅子,小心的坐上去。麥教授把分類帽戴到她頭上那一刻,她緊張的在學生群裡找著兩個姊姊。

貝拉和美黛都緊盯著她看。

「史萊哲林。」水仙笑了。她解脫了!感謝上天。她飛快的跑下椅子,然後坐到美黛的旁邊。

父親和母親一定會很開心的!她將要繫上銀綠相間的領帶、冬天時則是這樣顏色配對的圍巾!水仙光是想到自己可以讓父母開心就已經很高興了。

貝拉身旁那個高個子的黑髮男孩對她微笑,「恭喜你呀,水仙。」

「仙仙,我早就告訴你別擔心了。」貝拉說,「這是布萊克家的傳統。」

「恭喜。」美黛簡短的說。

水仙往旁邊看去,想看看史萊哲林學院的所有人,他們剛剛都給予她掌聲,事實上,只要有人被分到這裡來,就會有掌聲。

她的目光馬上被一雙灰色的眼睛吸引,還有那頭跟她一樣鉑金色的頭髮。她認得那張臉,看起來比八歲時還要成熟,沒變的是他那份冷漠的表情。

已經是二年級生的魯休思‧馬份正轉頭跟旁邊的男孩子說話。

史萊哲林餐桌又爆出一陣掌聲,魯休思似乎有點錯愕,不情願地隨便拍幾下又繼續跟旁邊的人說話。西奧多‧羅萊接著坐到她旁邊。

「看來我們都是史萊哲林的一年級生。」西奧多說。

等到分類儀式結束,鄧不利多校長便起身致詞。水仙剛開始跟著西奧多很注意地在聽,但接著她發現貝拉完全不理會台上發言的校長,仍舊跟身旁的道夫‧雷斯壯說著悄悄話。

史萊哲林的餐桌一端傳來男孩子們的竊笑聲,魯休思和他的朋友們看來根本不把校長的存在當一回事。水仙注意到葛來分多那裡對他們發出了小聲的噓聲。

等到鄧不利多致詞完,豐盛的晚餐就在他的一聲令下出現在長桌上。她餓得趕緊抓了眼前最近的麵包啃起來,一旁的美黛卻安靜的切著盤子裡的雞肉。

西奧多似乎也認識坐在他左邊的另一個新生,一直跟他聊天。水仙突然有種自己被冷落的感覺,只好環顧了餐廳一周。她看向教師席,注意到一個長得像是海象、又胖又有點老的教授,正開心的向坐在他隔壁的同事聊天。

「那是誰呀?」水仙湊近美黛問道。

美黛瞄了一眼。「赫瑞司‧史拉轟。魔藥學教授。也是我們的學院教授。」

「他長得好像海象。」水仙皺著眉,小聲的說。

美黛笑出聲來。「別讓他聽到了。」

男孩子們的大笑聲再次吸引了水仙的注意。魯休思似乎說了什麼讓他的同伴們捧腹大笑,他自己則還是一副嘲諷的微笑,倒是他的朋友們笑得開懷。這樣嘈雜的聲音,就連貝拉也好奇地望了過去。

「那些二年級小鬼頭。」她冷冷一笑。撕下一小塊麵包放進嘴裡。

水仙聽見姊姊的嘲諷,只好把目光再移到別的地方,裝作不感興趣。她很快又發現,葛來分多餐桌那裡有個金色頭髮的男生,看起來跟美黛一樣年紀,正看向自己。

水仙眨眨眼。

不對,她又不認識他。水仙瞄向一邊的美黛,注意到她的動作竟然停了下來,回望著那個男生。她從沒看過美黛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別人。但是一眨眼的工夫,美黛又繼續低頭飛快的切著肉,沒有再抬頭看過去,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似的。水仙看向那個男生,他仍舊盯著美黛。接著,他似乎注意到水仙了,便向她禮貌地微笑點頭。

水仙只好跟著點頭。她根本不認識他,但是母親再三囑咐在學校要有禮貌。

「仙仙,要喝東西的話杯子裡有南瓜汁。」美黛突然迸出這句話,嚇了她一跳,她敷衍了幾聲。

「那是誰呀?」

美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又跟那個男生的目光相接。「呃嗯,我的同學。」

「喔,真的啊?」水仙露出想打聽的表情。

「別說了,仙仙。」美黛小聲的警告她,眼睛直瞄著貝拉,似乎很慶幸貝拉完全沒注意到這檔事。水仙只好把問題吞回肚子裡去。

晚餐結束後,一年級新生跟著級長一起到宿舍。水仙跟在隊伍後面走,又看到魯休思‧馬份和他的朋友們,他們正好經過,似乎不打算這麼快回宿舍。

就在那一刻,水仙覺得他那雙灰色的眼睛看見她了。她對他微笑,正打算向他揮手打招呼,魯休思卻把頭一轉,跟著朋友們離開。

水仙的右手縮回長袍袖子裡。

她看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看著黑色的學院長袍輕擦過地板。水仙覺得心裡不太舒服,在她的親友裡,沒有一個看見她不會喜愛她的,更不會說假裝沒見到。

或許他根本也沒看到她,也許她搞錯了,他可能看著別的東西,是她自己胡思亂想。

也許吧。

霜霜 @gwend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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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的第一堂魔藥學課是跟新認識的朋友們一起去上的,一群女生嘰嘰喳喳的走到地窖,準備上史拉轟教授的課。

這門課是跟葛來分多學院的人一起上。她把學用品放在位置上,課本攤開擺在桌上。那個長得像海象的教授站在教室前面,笑吟吟的望著這堂課的學生。

「歡迎各位。」他仍舊不改笑容,「這是你們的第一堂魔藥學課。我是赫瑞司‧史拉轟,你們的魔藥學教授。」

水仙覺得他越看越像是肥肥的海象,而且,還是會常常喔喔叫的那種,而且可能是會露出大大笑容的奇怪品種。而當他開心的揮著自己的手時,水仙覺得那還真像是海象肥肥的鰭。

他說了很多關於這堂課和他自己的事情,水仙沒多久就開始低頭絞著自己的手指,沒有耐心再聽下去。直到教室裡突然一陣譁然,才讓她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教授身上。他剛剛說了什麼水仙根本沒聽進去!幸好,史拉轟教授很高興的重複了一遍:

「畢竟兩個學院一起上這門課可能最短一個學年,最長──我不知道。所以讓你們熟悉彼此不為過。不過呢,」他似乎注意到教室內一片尷尬的死氣,「不一定要葛來分多和史萊哲林的一組,同個學院但是異性坐在一起我也能接受。男生女生在你們這年紀就像這兩個學院一樣看對方不順眼。調配魔藥也是一樣的道理,一些材料加在一起就會出現奇蹟。」

教室內響起了一片哀嚎,史拉轟笑了笑。「沒在開玩笑,就這一堂課而已。快點移動你們的小屁股。」

史萊哲林的動作快速得讓水仙無法想像。很快的,本來跟她坐在一起的女孩子們全各自坐到同院的男生身邊,水仙也趕緊隨便找個位置坐下。葛來分多那邊也是一陣騷動,隔了沒多久就安靜下來。

「動作之快真是令我喜出望外。」史拉轟讚許道,「翻開課本第一頁──唔嗯,也許該考慮下次每堂課都該做這種熱身運動。」他又自己笑了起來。

水仙整理了下有點亂的金髮,這才注意到身邊的男孩竟然是西奧多。他一發現身旁的夥伴是她,便頑皮的勾起微笑。

史拉轟很快地解釋這堂課是兩人一組,調配課本第一章的魔藥。水仙才把切割的刀拿出來,西奧多就已經在切碎桌上的材料了。

「你做得很熟練的樣子。」

他揚起一邊的眉毛,笑了笑,把碎塊倒進大釜裡。「我是初學者。」

「不像。」她搖頭。然後照著書本的第二道步驟加入磨碎的月長石,大釜立刻起了變化,原本透明的液體變成了紫紅色的樣子。

西奧多把液體順時鐘攪拌了三遍,液體又變成綠色的。

「好噁心。」水仙說。

「是有點,但這是教授指定的作業。」西奧多聳聳肩,又逆時鐘攪拌了四遍。現在變成淡綠色了。「你該慶幸不是你的手在裡面攪拌而是這根棒子。」

他棕色的眼睛直盯著冒泡的液體。水仙看見一個黏稠的綠色泡泡鼓起,然後破掉。她有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想被藥水濺到。

「噁。」西奧多吐了吐舌頭。

「孩子,如果我是你,等會看見它呈現美麗的珠白色,就不會發出那種聲音了。」史拉轟教授正好走到他們旁邊,「你叫什麼名字?」

他看著水仙。

「水仙‧布萊克。」

史拉轟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微笑,「布萊克?這讓我很驚訝,你的兩個姊姊都沒有你漂亮呢,布萊克小姐。但是很傑出,都是傑出的史萊哲林。那麼你呢?這位先生?」

「西奧多‧羅萊。」

「羅萊,羅萊?」史拉轟彈了下手指,「不會是喬瑟芬‧羅萊的親戚吧?」

「那是我姑姑。」

「原來如此。她是很有名的魔藥調配師,是我目前看過在魔藥學表現最好的學生。」史拉轟笑吟吟的說。但此時西奧多的魔藥連續爆了幾個黏稠泡泡,男孩又露出噁心的表情,史拉轟的笑容消失了片刻:「不過呢,我可能需要再觀察一下。」

說完,他便快步走到下一組去了。西奧多鬆了口氣,繼續攪拌著大釜。

「初學者?」水仙打趣的看著他,然後在大釜裡加入最後的材料──蜂蜜糖漿。

西奧多扮了個鬼臉。「我是沒錯呀。這種東西又沒辦法遺傳,何況我老爸老媽也不是這一行的。」

他邊說邊換個方向攪拌,眼看魔藥雖然不冒泡顏色卻變深,成了青蘋果色。他總覺得不對的搖搖頭。史拉轟教授再次經過時,看見那鍋魔藥,也很失望的搖搖頭,其他學生的魔藥似乎也沒好到哪去,水仙甚至看到有人對著那一鍋奶油黃色破口大罵。


水仙只好自己接手挽救可怕的局面。到了下課時,她這組的魔藥好不容易變成濃稠的白色。沒有成功的變成課本上要求的珠白色,但至少已經很接近,不再是青蘋果綠色了。史拉轟巡視著每個人的成果,在經過其中一組時甚至捏著鼻子走過。

當他看到水仙和西奧多的作品,他停下來讚許道:「看來世上還是有奇蹟存在的。布萊克小姐顯然成功挽救了羅萊先生製造的災難。」

然後他又走到下一組。西奧多沒好氣的咕噥了幾句,之後的表情就有點不太自然,像是在生悶氣似的。一宣佈下課後,西奧多二話不說收拾了桌上的東西,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教室。



史萊哲林的宿舍建在地窖那兒,水仙總覺得那裏的迂迴的走廊有點冰冷陰森,但是貝拉告訴她習慣就好,美黛則是抱持著跟她一樣的意見,認為這裡很沒有生氣。

不論怎麼說,這裡是休息和睡覺的地方,水仙還是得經過陰森的走廊,回到宿舍就寢。

她上了一整天的課,吃過晚飯後,就跟著美黛回宿舍去。一路上,她很開心地跟美黛分享一整天的故事,美黛面帶微笑的聽完水仙的話,並適時的插入自己的評語或意見。

「你覺得西奧多在生我的氣嗎?因為我把魔藥弄成那樣。」

「別傻了,仙仙。」美黛笑著說,「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男孩子。也許,他可能是不太喜歡史拉轟教授。」

「可是我還蠻喜歡的呀,他真像是隻可愛又討喜的大海象。」水仙這時像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問美黛,「那你呢?你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嗎?」

美黛的臉微微紅了下,眼神飄到天花板去。「呃嗯,也沒什麼特別的啦。只是今天的麻瓜研究課上得蠻高興的。」

「你們跟哪個學院上課?」

「葛來分多。」她語氣溫柔地說著,好像那是天堂的另一個名詞般。

「那怎麼會很高興?」水仙問,「而且,美黛,你說那是麻瓜研究課?貝拉說那種課根本就不該開。」

美黛深吸了口氣。「我覺得那很有用。貝拉根本沒上過那個課程,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仙仙,」

水仙微皺著眉頭。兩個姊姊對於同樣的事情卻有截然不同的意見。

「等你上了三年級,你也可以選修這個課程。我跟你保證很好玩的。」美黛說完,停在灰白色的牆壁前。她的唇抿了抿,棕黑色的眼睛裡有種光芒在閃爍。

水仙認為她想必忘記新的通關密語了,於是幫美黛喊出了:「純血。」牆壁上隱形的門應聲而開。美黛並沒有說謝謝,她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仙仙,你自己先回去吧。我突然想到有事。」美黛說,鬆開水仙的手,轉身就走。

「美黛!」水仙叫著姊姊的名字,但她沒有回頭,水仙只好自己進到交誼廳裡。

雖然交誼廳裡還有不同年級或是水仙的同學在聊天、寫報告,但是水仙都沒有心情去跟他們互動。她的心情變得低落。

她坐在黑色的長沙發上,看著壁爐的火一直燒著。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水仙一直責怪著自己,一定是說錯話才會讓美黛生氣,才會讓一向對她很好的美黛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等了很久,所以當身後的牆壁又打開時,她很開心地回頭,正要叫姊姊的名字,卻又嚇住了。

是魯休思,後面跟著他的兩個朋友。

她這才想起從開學後都沒有機會跟他敘舊,雖然在餐廳會碰到,但他們都沒有說話的機會。魯休思和他的朋友似乎打算往男生宿舍走去,水仙馬上趕到他附近。

「魯休思。」她打了聲招呼。

看見那雙冷漠的灰眼睛,水仙一下子緊張起來。見到他長大的模樣,她有點無法跟八歲的他的樣子連結上。

「好久不見。」她說。

但是他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好陌生卻又好熟悉。水仙總覺得在哪裡看過這種微笑──她想起阿不拉薩‧馬份的微笑、還有姊姊貝拉最近也常有的舉動。

「是嗎?」魯休思的語調既冰冷又尖銳,慢條斯禮的能夠折磨人。「我並不記得。」

他的一個朋友馬上說:「魯休思,你搞什麼啊?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會不記得?」

但是魯休思的眼神立刻讓他住了嘴,一副害怕得罪人似的。魯休思嘲諷的冷笑了下,「我如果把精神全花在記一些沒什麼用的小事上,或許會變得像你們兩個一樣愚蠢。」

話畢,他面無表情的往男生宿舍走去。那兩個男孩趕緊跟在他身後。水仙則被遠遠地拋在後方,一臉錯愕。

她馬上走回女生宿舍。一回到房間,她就躺回床上。她不想等美黛了。水仙使盡力氣地揉著被子,她覺得胸口有種東西堵著,悶得很。她想到魯休思‧馬份剛剛那種嘲諷的表情,又想起阿不拉薩‧馬份那讓她的微笑消失殆盡的眼神。只有一種感覺,不寒而慄。



深夜,水仙仍舊在宿舍裡的床上翻來覆去。整個房間裡的女孩都睡了,可是她仍舊睡不著,聽著隔壁床上傳來細微的鼾聲,她也不打算看時鐘上的指針確認時間。

她雪白的小腳離開了被窩,觸到冰冷的地板。水仙裹著被子,光著腳丫子跑出自己的房間。

她一路踏著輕巧的腳步,跑到高年級女孩的房間。她輕打開門。

裡面也是暗的。水仙嚥了下口水,把身後的門關上。藉著房間不知道是誰點的小夜燈,她找到了貝拉的床鋪。於是她輕碰了下貝拉,床上的貝拉被這樣一弄,驚嚇著醒來。

「仙仙──」她手捂著胸口,微微喘氣,「你差點嚇死我了。」

水仙輕聲說了句對不起。貝拉整理了自己因為睡覺而弄亂的烏黑頭髮,很快就卸下了責怪的眼神,摸著水仙的額頭,擔心的問道:「怎麼了,作惡夢了嗎?」

「我睡不著。」她悄聲的說。她們兩個聲音此時就像蚊子一樣嗡嗡叫著。

貝拉把身子一挪。「小心著涼了。來,我陪你睡吧。」

水仙很感激的爬上姊姊的床,緊靠著貝拉,一隻手緊緊抓著棉被的一角,另一隻手則握著姊姊的手。貝拉轉過身去,面朝著天花板,閉上眼,繼續睡覺。

「貝拉。」水仙輕聲的呼喚著。

「嗯?」她回應妹妹,仍舊閉著眼睛。手回握了水仙的小手。

「我好想家。」

貝拉睜開眼,微笑了下。「仙仙想家啦?才幾天而已。」

「我想父親和母親。」水仙緊挨著貝拉,「我想念我的房間。我想跟你和美黛回到以前那樣。」

「仙仙,別管這些了。我當年自己一個人處在霍格華茲,可沒有說一句害怕的話啊。」貝拉捏捏她的臉頰。水仙不覺得這個回答對他來說很公平。她跟貝拉是不一樣的人,她不像貝拉一樣獨立。

「睡吧。」貝拉說完,又繼續睡了。


「貝拉?」

「又怎麼了?」貝拉半睜開眼。水仙沒有答話,拉了拉被子。貝拉只好把被子掀起來,將兩個人蓋住,這是水仙喜歡的、說悄悄話的方式。以前在家裡,當她們都還小的時候,她們兩個會躲在被子裡;當美黛已經睡得香甜時,兩姊妹還在偷偷說著話。

貝拉將床頭的魔杖拿進被子裡,喊了聲路摸思。微弱的白光充斥著被窩。

「大家是不是都討厭我?」水仙刻意壓地聲音地問。

貝拉笑了下。「仙仙,真是的,我還以為是發生什麼事了呢。別傻了,我們大家都很愛你。你可是人見人愛的寵兒。」

「真的?」水仙問。

「真的真的。」貝拉跟她用小指頭打了勾勾。水仙這才笑了。「哎呦呦,這下子笑了呢,仙仙。到底是哪個渾蛋讓我們的小仙仙這麼憤世嫉俗?」

「魯休思。」水仙小聲地說。這樣說有點不太公平,讓她心情不好的還有古怪的美黛、耍性子的西奧多,但是她索性就說出了這個名字。

「那傢伙?馬份?」貝拉似乎有點不以為然,「別管他,仙仙。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過,那就是馬份家,他們眼裡只有自己,尤其最近幾代都是獨子單傳,這種情況就更嚴重了。」

「是嗎?」聽到姊姊站在她這邊,水仙的心情稍稍好了。

「就是。仙仙,可是他們家還是有優點的。」貝拉馬上又說,「他們非常有錢、又是標準的純種──」

「那個你很常跟他說話的男生,就是道夫雷斯壯嗎?」水仙突然插話,她根本對魯休思的家庭背景一點興趣都沒有。倒是貝拉興致勃勃的表情馬上縮了回去,她點了下頭,沒有作聲。

「等我長大以後,變得像妳一樣又高又美麗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有個常跟他說話的男生?」

貝拉緊抿著唇,等到她再度開口時,那聲音變得有點冰冷僵硬,「仙仙,這是我們的責任。只有這樣,父母親才會開心。」

「父親說他看到我就很開心了。」水仙微笑。

「那是你啊,仙仙。」貝拉說著,「那是你。」

「可是──」水仙不小心把聲音提高了些,貝拉對面床上的女生呻吟了聲,又轉身睡去。

「仙仙,」貝拉放開她的手,「睡覺。」她命令道,「你的小腦袋瓜裡就是一天到晚裝著這種莫名奇妙的想法,天知道美黛那丫頭又跟你說了些什麼。」

「你可以像她一樣說床邊故事給我嗎?」

貝拉讓魔杖頂端的光點消失,將被子回復原狀,側過身去背對水仙。

「睡覺。」她堅持,不管水仙怎麼撒嬌,用強硬的語氣說道:「我不是美黛。」

話畢,她重新閉上眼睛。水仙又翻來覆去了一陣。

「貝拉?」

不知道是因為真的睡著了,還是不想再回應,貝拉沒有出聲。水仙只好把自己縮進被子裡,隔絕掉所有的疑慮和黑暗。在可以感受姊姊可靠體溫的被窩裡,水仙漸漸地睡著了。


(TBC)

玄火 @xanxus4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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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寫的很不錯喔!
我喜歡
雖然我很討厭貝拉,
但我不得不承認,
貝拉是個很稱職的好姐姐

YUKI @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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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很好嘛:)我愛貝拉
說真的,馬份真是可惡死了!

霜霜 @gwend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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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火:

我相信貝拉對其他人可能不那麼好,
不過一定是愛她的妹妹,
但條件當然是她們都要遵守什麼純種的祖訓...
好像對美黛就沒那麼溫柔...

YUKI:
馬份家的人都是一個樣子吧!
總是酷酷的, 一副高高在上的臭臉...
不過卻吸引不少女生 XD

Erik @m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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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是打算一星期一更嗎?
月台目前好像寫到第15章~
照著這個進度重溫真好XD
期待更文喔😊

霜霜 @gwend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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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水仙一整節變形學都有點心不在焉。她在課本裡偷偷夾帶了父親寫給她的信,讀了很多遍了,她還是不感到累。

雖然現在已經二年級了,也比較習慣在學校住宿的生活,她還是期待著回家投入父親懷抱的感覺。父親的信給她家的溫暖,相反地,母親的信感覺很形式,但是水仙知道那字裡行間仍然有母親對她的愛。

麥教授宣佈下課時,她已經偷瞄完那封信不知道幾次了。一看到隔壁的女孩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水仙也趕緊跟著其他人的腳步。才剛走到門口,就被麥教授叫住了。

「教授?」她回頭。

「是的,布萊克小姐。」麥教授點了個頭,示意她不准離開。

水仙只好移動腳步,離開門口。西奧多抱著變形學課本,正好跟她擦肩而過,他輕輕微笑了下,就跟他的死黨們一起走了。水仙知道那微笑是個鼓勵。

「布萊克小姐,」麥教授等到學生們都離開後才說,「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剛剛你的心思似乎完全不在我的課堂上呢?」

水仙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變形學課本,好像可以穿透封面看見藏在裡面的信似的。「對不起。」

「我很高興你道了歉。」麥教授說,「但是這不是跟我道歉,是跟你自己,布萊克小姐。你打算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雖然我不是你的學院導師,但是我很好奇。」

「是我父親寫來的信。」

「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嗎?」

水仙微微搖頭。「他每個星期都會寫信給我。」

「如果知道你利用課堂時間來讀信的話,我相信令尊不會高興的。」

「對不起。」水仙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又說了遍。

「布萊克小姐,依照你過去一年多來的表現,我相信你是資質不錯的學生。把心思放在課業上。」麥教授說,「那麼你將會是個傑出的女巫。」

「好的。」她有點不太習慣聽到有人這樣說她。傑出的女巫,她是嗎?

敲門聲打斷了麥教授。她看向緊閉的門,喊了聲:「請進。」

門開了。一個頂著一頭濃密金髮的男孩子走進來,向麥教授問好。「教授,我來拿上次的東西。」

水仙看著男孩繫著的紅金相間領帶,知道他是葛來分多的學生。而且她見過他,很多次了,但總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好。」男孩有禮貌地向她問好。

水仙有些錯愕地點頭。難道他真的認識她?她知道他是美黛的同學。

麥教授把桌上準備的一疊紙交給這個四年級的男孩,然後轉向水仙。「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這樣的舉動了,布萊克小姐。」

「是的,教授。」水仙小聲地回答。趕緊離開變形學教室。

她才剛出了教室,那個葛來分多的男孩就緊跟在她後面出來了。水仙起先還覺得有點奇怪,正打算開溜,這位學長卻開口了。

「所以,你是美黛的妹妹?」

她緊張地點了個頭。男孩微笑了,是個讓水仙覺得很溫暖、發自內心的微笑。

「你好。我是泰德‧東施。葛來分多四年級的學生。」他說,「我認識你姊姊。」

「喔。」她有些隨意敷衍。仍然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金髮男孩,他看起來敦厚老實,真的非常葛來分多。

「你是水仙吧?」

她又點了個頭。泰德似乎注意到她有點不太自在,「很抱歉,這麼突然地問你。」

「不會。」她勉強擠出個微笑。

「很高興能跟她的姐妹說上話,那我先走了。再見。」他拿著麥教授給他的東西離開,不忘跟水仙道別。水仙猶豫了會,也向他揮揮手。


午餐的時候,她低頭吃著東西,腦子裡想的都是麥教授跟她說的話。她很好奇貝拉和美黛為什麼拖了這麼久還沒來吃飯。就在這時,西奧多坐到她旁邊,碰了下她的肩膀,水仙才懶懶地瞄了他一眼。

「怎麼,被訓話了?」西奧多問,「你好大的膽子,敢在麥教授的課堂上做別的事。」

水仙向他吐了個舌頭。西奧多因為她這個舉動而笑出聲。「別生氣,」他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被唸唸,當作聽過就好了,別放在心上。」

「你才不會懂她說了什麼。」她悶悶地說。

「那別告訴我好了。」西奧多說。水仙有點失望他竟然沒追問下去,但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水仙也不想巴著他說。

雖然在一年級的第一堂魔藥學,西奧多感覺像在生她的氣,但事後她才知道她的舉動或許傷到了西奧多的自尊心──或者,也有可能是史拉轟把西奧多姑姑的成就套在他身上讓他不高興罷了。

總之,他們很快又談上話,變成了不錯的朋友。雖然沒有算是很親近,但算是水仙生活圈裡手指數得出來的男性朋友了。

水仙見到他沒什麼意願想聽麥教授告訴她的話,只好另闢新話題。

「你認識泰德‧東施嗎?」

西奧多正把一叉子的炒蛋塞進嘴裡。聽見水仙的問題,他嚼了幾口,迅速的吞下肚,又喝了口南瓜汁,才回答她。

「呃,是我想的那個東施嗎?」

「我怎麼知道你想的是哪個?」水仙皺著眉頭說。

「拜託,我開玩笑的。霍格華茲也只有那個東施。可不像妳們有三個布萊克。」西奧多用叉子把盤子裡的炒蛋分成幾小部份,「認識啊,怎麼了嗎?你喜歡他?」

「才不是!」水仙反駁,「只是好奇。」

「是喔。」他似乎覺得開水仙玩笑很好玩,「這個嘛,你想要知道什麼呢?他不過是個葛來分多四年級的學生罷了。」

他又吃了一口。「喔,順道一提──」他吞嚥下食物,「他的血統,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怎麼了嗎?」

「嘖嘖,」西奧多說,「他跟你不一樣啊,跟我也不一樣──」

他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水仙看見他那雙棕色眼睛的目光越過水仙的背後,先是瞇成了條細縫,然後就低頭努力吃著午餐。魯休思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水仙的背開始緊繃起來。

魯休思正跟他的朋友走向史萊哲林餐桌,經過他們兩人坐的位置。

「──所以我說,史拉俱樂部有時也是會邀請一些不夠格的傢伙進入的。」魯休思慢條斯禮的揶揄口氣讓水仙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上的叉子,「有時我都覺得自己去那裡好像是在降低自己的什麼似的。」

他找了水仙遠處的一個空位坐下,跟他的朋友繼續說著話,然後用午餐。

「史拉俱樂部。」西奧多咕噥了聲。水仙本來以為他根本沒有注意聽,但很顯然地,西奧多什麼都聽了。

「那是什麼?」

「史拉轟教授專門收藏他的寶貝學生的俱樂部。舉例來說,」他拿著手上的叉子往魯休思的方向指去,水仙覺得他似乎很想一叉子插死坐在遠處的魯休思,「魯休思‧馬份。」

「聽起來很──」

「無聊。」他的叉子有仇似地用力插進炒蛋裏,「這就是為什麼我有點不太喜歡...史拉轟。」

「我覺得他很棒啊。」水仙說。

「那是因為你的魔藥學表現得不錯,好嗎?」西奧多說,「你不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一年級頭幾堂課,他甚至認為我會是我姑姑的接班人,結果他花了很久才肯接受我是個魔藥學白癡的事實。」

水仙笑出來。

「那個東施...」水仙再度提起被打斷的話題。

西奧多又吃了口炒蛋。「喔哼,對,泰德‧東施。」他吞下去。「他是麻瓜家庭出身的。」

「他是『麻種』?」

「麻瓜家庭出身。」西奧多糾正她,「你從哪裡學到這個詞的?」

「貝拉。」她回答。

「啊,我想也是。貝拉。水仙,別說那個詞。馬份也很喜歡說,尤其在前面會加上『骯髒的』。」西奧多說,然後學著魯休思慢條斯禮的語調,「『骯髒的麻種』。你應該聽過他這樣說過葛來分多的梅莉‧湯姆遜。」

「還有赫夫帕夫的史坦‧哥倫比。」水仙想了會又說。

「是啦。」西奧多點頭,吃下最後一口炒蛋。「我爸媽說真正的純種家族才不管這些麻瓜出身的巫師女巫。我們不喜歡、也不討厭他們,不關我們的事。」

「好吧。可是泰德‧東施似乎跟美黛很熟。我是指,入學儀式的時候我以為他在看我,但其實他是在看美黛。還有很多次,我不知道,很可能只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是個很開朗的人,也許他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態度。」

「也許。」西奧多說,「你為什麼不問問美黛?」

「我問過啦,」水仙說,「他不過是她的同學,他們兩個認識。目前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那就別胡思亂想了,水仙。」

他們用過午餐後,便一起回到交誼廳。因為剛過午餐時間,交誼廳裡的人寥寥可數,大部分的史萊哲林學生可能還在餐廳聊天或是享受陽光下的散步。

那個坐在沙發上高瘦的剪影,一聽到開門聲,轉頭看了下。他栗色的頭髮往後梳得很整齊,領帶卻打得鬆鬆的。伊撒‧列文斯特打了個呵欠。

「水仙,」他從沙發上站起來,「美黛──你的二姐去哪裡了?」

水仙盯著他看。她不喜歡這傢伙。總是愛追問她美黛的去向,也不知道美黛看見他總愛閃得遠遠的。

「我也正在找她。」水仙敷衍了他一下。

「喔。」伊撒說,「她不會又在躲我了吧?」

西奧多輕笑了幾聲。伊撒看向他,皺著眉頭。「羅萊家的孩子也許有些意見?」

「別像隻蜜蜂一樣的追女孩,列文斯特。她被你嚇壞了。」西奧多回嘴道。

「你應該對你的學長放尊重點,小鬼。」伊撒說。

水仙趕忙拉住西奧多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也正好,美黛剛回到交誼廳,她臉上帶著越發甜蜜的微笑,水仙覺得美黛變得更加美麗了。伊撒走向美黛,她這才回到現實似的,有點退縮。

「列文斯特。」美黛冷冷地說。

「美黛,別這麼見外。」伊撒說,「我們應該好好相處,為了──」

「為了你的虛榮心和豆子腦。列文斯特,我想我要回女生宿舍去了。」美黛迅速地轉身想回房間。

「還是你很喜歡去葛來分多塔?」伊撒又說。美黛轉過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不關你的事。」她快步走回宿舍。門在她身後碰地一聲關上。

伊撒臉上的微笑消失不見。當他轉過來看著水仙和西奧多時,水仙覺得他再露出的微笑虛假得令人害怕。伊撒坐回沙發上生著悶氣,似乎打算就這樣等美黛出來。水仙知道這個五年級的學長未免也太不了解美黛了,她願意窩在裡面等到他厭煩了才出來。

直到西奧多的手抽了下,水仙才發現自己仍然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趕緊鬆開。兩個人靦腆地向對方笑笑,各自準備下堂課需要的東西去了。


一直到晚上水仙才又碰見美黛,她在自己的房間裡,翻著符咒學課本,心思卻不在上頭。

「列文斯特那個渾蛋想要跟我交往。」美黛說。水仙坐在美黛的床上,看著美黛怒氣沖沖的樣子。「他敢?要是母親知道了──」

「她會很高興的呀。」

「她不會喜歡列文斯特家的。你自己也知道我九歲的時候在巴斯鐸家碰見他的情況,母親知道我跟伊撒那小子說了話,她沒發表意見,但是從她的表情,我很確信──仙仙,我很確信!她不想要我嫁給他。」

水仙噘了下嘴。突然為了早已出局的列文斯特感傷。

「那你要嫁給誰?」

「母親現在的目標是貝拉。再來才會是我。」美黛說,「我只要撐到那個時候,等我成年了,仙仙,我才要展開我的生活呢。」

她那雙柔和的棕色眼睛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嚮往和幻想,水仙羨慕起美黛,她對於自己的生命已經有了掌舵的準備。

「那我呢?」水仙也好奇母親對她的安排。

「我不知道,仙仙。」美黛說,「你也許可以逃離這種命運,誰知道呢?」

霜霜 @gwend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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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仍然籠罩著蒸氣。已經升上三年級的水仙,變得更加美麗動人,她奔跑中飄舞的鉑金色長髮讓準備上火車的男孩們陶醉得回頭凝望。

她竟然把行李忘在入口了!那還是父親給她的行李箱。是古銅色的,父親以前上學也是帶著這只箱子,所以水仙更加珍惜。

水仙著急的跑下火車,回到剛剛進來月台的柱子前。好不容易找到綁著水仙名條的行李箱,她高興地把皮箱拉走。蒸氣微微散開,她快要上火車時,聽見了魯休思有些氣急敗壞的抗議聲。

「──可是你答應過的!」

她看向他。他正跟自己的父親站在一起,兩個人好像起了爭執。阿不拉薩‧馬份高大的身材讓魯休思顯得消瘦許多,但除了身材差異,這對父子看起來絕頂相像。水仙注意到魯休思的臉變得更尖而長、也有了些男人味的稜角了。她想到,他現在四年級。

「魯休思,我不想在開學前跟你爭辯這種沒有意義的事。」馬份先生用冷漠的語調說,用眼神扼殺兒子期待的表情。

「但是我真的──」

「夠了!!」

魯休思立刻閉上嘴。水仙已經愣在那兒,她知道看人家處理家務事是不禮貌的行為,但是她就是抽不開身。

「我怎麼跟你說的,魯休思?」馬份先生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他剛剛爆發出來的情緒縮了回去,又是冷冰冰的樣子。

魯休思沒有答話。

「回答。」馬份先生命令道。

魯休思咕噥了一句話,水仙沒有聽到,但顯然馬份先生聽見了,所以他繼續說下去:

「很好。」他點頭,「我不希望馬份家的孩子為了一枝愚蠢的掃帚,跟他的父親爭吵。丟臉的行為,魯休思,而且還是在這月台上。你真是令我失望。」

她清楚看見魯休思因為「失望」這個詞而瑟縮了下。

「要是母親還在的話...」

「你應該接受她已經死了的現實。而且她根本不存在你的生活中,容我提醒你,魯休思,你的母親為了生你而死。」馬份先生不帶感情地說著,「我想你應該不會認為一支愚蠢的新掃帚,比起你留著馬份家族血液的生命來得更加寶貴吧?」

魯休思再度不語。

「我是你唯一的家人,魯休思。你最好學著珍惜。」

馬份先生咬牙的說完最後一句話,轉身就走,拋下魯休思一個人和他的推車。水仙看見他握著推車握柄的手捏的更緊了些。然後他低著頭,推著推車往水仙的方向走來。水仙這才意識到自己該趕快離開,她不想跟他照面。但是這有點老舊的行李箱卻不聽使喚。

魯休思抬頭一看見她時,立刻停了下來。

水仙不知道自己臉上現在是什麼表情,也許是同情吧。無論如何,魯休思又回到他那種不可一世的神情,就跟他父親剛剛一樣。

「閃開點。」他冷漠地說。

但是沒等到水仙動作,他就自己把推車推到別的方向去,上了火車。


她並沒有像當年的美黛選修了麻瓜研究學,當她在暑假的時候問到自己該選修什麼時,家裡的人都反對她像她姊姊一樣。事實上,她的父母對於美黛的選擇感到不悅,尤其是母親,那讓美黛的暑假過得非常不舒服。

水仙選擇了的是占卜學。「至少看看自己的未來。」她母親這麼說。

課堂開始的時候,他們的占卜學教授遲到了。一個瘦小的男人在上課五分鐘後才慌慌張張的進教室,如果他不是穿著棕色的西裝,水仙會以為那不過是他們的學長。

弗切教授自我介紹後就開始了第一堂課。

「這個嘛,今天我們所要學的是從我家鄉帶來的占卜術。」弗切教授說,「來自遙遠的希臘。」 他在黑板上簡單的話了張歐洲大陸的地圖,在希臘的位置拉出一條箭頭,寫上國名。

學生發出了一陣驚呼。

「古希臘的占卜術最早可以追朔到阿波羅神殿的女祭司。她們一人負責靈魂出竅,另一個則負責解釋神諭。」

「所以我們有一個人要當瘋子嗎?」一個史萊哲林的男生說。大家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好笑,安格斯先生。」弗切教授說,「我並沒有要叫你們學習那樣的方法。」

仍然有殘餘的笑聲。弗切教授從公事包裡抽出魔杖,輕輕一揮,每個人的桌上都放了一張米白色的牌,牌的邊框用一堆水仙看不懂的希臘字母排列成,而且不斷地轉換位置。

「我相信你們從課本上也無法了解這副牌的來歷。」他的目光接著被一個舉手的雷文克勞女生奪走,「請說,圭尼亞小姐。」

「這是來自古希臘的占卜術,被稱作太陽之牌。上面的希臘文字則是書寫著古希臘神話的人物名字。這可以用來預測一個人的未來。」

「好的,謝謝你,圭尼亞小姐。你是從哪本書讀來的?」

「我的祖母。她也來自希臘。」

「表現得很好,雷文克勞加十分。」弗切教授看來挺高興有個像樣的學生,「就像圭尼亞小姐向我們解釋的,等會我會給你們時間,現在我示範一遍給你們看。」

然後他細長的手,指著剛剛嘲諷他的史萊哲林學生。「安格斯先生,很高興邀請課堂上第一個發言的人來當代表。」

那個姓安格斯的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推上台,手裡拿著那張牌。

「很好,安格斯先生。現在請你看著那張牌。在心裡想著一個時間。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十年後,你自己決定。」

安格斯極力的死盯著那張牌,臉微微地漲紅。

「請把你的牌亮給同學們看。」

安格斯照做了。水仙看到原本米白色的牌面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少年,盯著自己湖中的倒影。她的心頭一震。坐在她右後方的西奧多吹了個口哨。「真想不到,是水仙啊。」

「納希瑟斯。」弗切教授說,「可以請你告訴我這張牌的涵義嗎?」

「呃...」安格斯顯然停格了。

弗切教授嘖了聲。「你剛剛想的是什麼時間,孩子?」

「四年級。」

「那麼這樣解釋吧,你的四年級生活會像這樣。」弗切教授說,「因為對自己的過度自戀而導致不可預料的後果,安格斯先生,我指的是悲慘的後果。我強烈建議你把自己的態度改一改。」

安格斯鐵青著臉回到座位上,一路小聲咕噥著有些不堪入耳的髒話。

「現在開始動作。我希望在下課前聽到你們對自己那張牌的解釋。」

水仙往四周看去,大家現在都緊盯著牌面看,好像只要把目光移開那張牌就會不見似的。西奧多也是,水仙好奇他在預測哪段時間。就連那個安格斯雖然心情不悅,還是打算再碰碰運氣。

水仙把目光放回牌面上。她想著未來,長大後,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

米白色的牌面開始出現了變化,那些被當成邊框的文字開始亂飛,足足有半分鐘之久,直到所有的名字消失,只剩下一個名字留下並放大。然後,牌面出現了非常漂亮的圖畫。

水仙很慶幸不是自己名字的故事,那麼這是什麼呢?她看不懂底下的希臘字,於是希望圖畫能給她答案。

一個棕色長髮的少女,穿著白色的希臘長袍。她手上握著好幾朵水仙。她美麗的臉龐帶著些許的驚惶卻不失優雅,她正往黑暗深淵墜落,而一隻蒼白、男人的手臂將她拉向黑暗。

水仙扭頭看向西奧多。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結果,不住地點頭。

「你看到了什麼?」水仙小聲地問。

「你猜?」

「我最好猜得到。」

「不告訴你。」他吐了吐舌頭,把牌藏起來。

「布萊克小姐?」弗切教授站在她桌子前面,帶著詢問的表情。水仙趕緊轉過身來面對他。「麻煩你給我看看那張牌。別得意,蓋拉還有安格斯先生,等一下是你們。這堂課我只抽看五個學生。」

弗切教授拿起水仙手上的牌。他微微一笑,「真是有趣,布萊克小姐。我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結果。請問你想的時間?」

「長大後。」

「有點籠統,不過還是可以解釋。」弗切教授邊說邊向學生們展示了水仙的結果,「有趣。這是春神波瑟芬。」

他轉向水仙,「你知道她的故事嗎?」

水仙思索了會,搖頭。那個姓圭尼亞的雷文克勞女學生又舉手了。弗切教授點了她,她立刻滔滔不絕了起來。

「春神波瑟芬是大地女神狄蜜特的女兒,她被水仙花誘惑至冥界,被迫成為冥王黑帝斯的妻子。然後關於石榴──」

但是她說到一半就被弗切教授打斷,「我想這樣就可以了,謝謝你。圭尼亞小姐。我想雷文克勞今天加過分了,你應該不會介意?」水仙看著那女孩有點勉強地點頭。

「布萊克小姐,這樣的結果我可以解釋給你聽。」弗切教授把牌還給她,「你會結婚,布萊克小姐,這點我相信,你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就像波瑟芬。你的婚姻門當戶對,甚至有些高攀。並且,你會享有眾人嚮往的財富和地位。但是你的婚姻會讓你感到窒息和無盡的黑暗。」

水仙的眼睛停在那女孩的臉上,接著看向那隻蒼白、緊拉著女孩白皙手臂的手,她這才發現黑暗中還有一雙銳利而冷酷的眼睛。水仙的心沉了會。

「蓋亞先生,麻煩你把牌拿出來。還有你,安格斯,不准藏!」弗切教授一邊走向雷文克勞的男學生,一邊把安格斯本來想塞到長袍底下的牌抽出來。



「拜託,仙仙,那不過是個愚蠢的占卜。」貝拉說。

水仙看向貝拉。她現在七年級的大姊正懶散的斜靠在史萊哲林交誼廳的單人沙發上,帶著好笑的目光回望著她。水仙沒有說話,但她的心情不好。

「倒是財富和地位...」貝拉的眼神閃出一絲忌妒。

「我不想要那種婚姻。」水仙說,「貝拉,你沒看到那幅畫。那隻手,還有黑暗中的那雙眼睛。」她捂住臉,「我不要。」

「仙仙,」貝拉湊近她,輕輕抱住失望的水仙,「也許事情沒有那麼糟。道夫!道夫,你不是有修過占卜學?」

貝拉的未婚夫本來正在跟自己的同夥說話,一聽到貝拉的叫喚,有些不情願的轉頭。「是又怎樣?」

「那個教授──仙仙,他叫什麼名字?」貝拉問道,但沒等到水仙回答,她又想到了,「弗切教授,你覺得怎樣?」

道夫‧雷斯壯的嘴角往上勾了下。他消瘦的臉上有著鄙視的表情,「弗切嗎?據我來看,教授占卜學的傢伙都是瘋子或是蠢蛋。」

「知道了嗎,仙仙。別哭,」貝拉輕柔地抹抹水仙的眼角,「這並不代表你的未來,仙仙,看著我,這不代表什麼,好嗎?」

看到姊姊擔憂的表情,水仙只好勉強擠出微笑。貝拉放心地笑了下,「傻女孩。」


西奧多知道水仙為了這種事而煩惱,覺得有些好笑。「弗切的預測根本不準。」

「怎麼說?」

他們正在圖書館裡,水仙來查希臘神話的書,正好碰見了捧著魔藥學書籍惡補的西奧多。

「很簡單。告訴你吧,今天早上的占卜課我問了自己中午的運勢,結果猜怎麼著?雖然我測到的人物也忘了啦──不過不是什麼好下場就是了。可是我告訴你,今天中午我可是吃了幾隻雞腿,還有榛果布丁!那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之一了。」

「聽起來挺有道理的。」她聳聳肩。

「況且,」西奧多拿起水仙正在看的書,注意到她剛看完春神的故事,「這種東西有上百種版本。」

「你怎麼知道?」

「我母親告訴我的啊。」

「好吧。」

「水仙,別忘了你也是誘惑春神的罪魁禍首之一呀。」西奧多頑皮地微笑,看到水仙微微皺眉,他才趕緊說,「輕鬆點,不過是神話。另外呢,我想你應該聽聽我母親說的版本。」

水仙表示願意聽聽看。西奧多伸了個懶腰。

「她說,春神或許在之後愛上了她的丈夫。所以她選擇吃了石榴,讓她可以留在冥界陪伴孤獨寂寞的他。」

「那樣聽起來浪漫多了。」

「可不是?這下你可以笑了吧?」西奧多說。水仙這才真心地微笑。他似乎很滿意。「我最喜歡你的笑容了。」

水仙聽到這話,不免臉紅了起來。想到自己也很喜歡西奧多頑皮的微笑就覺得害羞。她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圖書館,一路快步往圖書館門口走去,想要逃離尷尬的場面。

「沒有借書不准把書帶出去!你這偷書的女孩!」平斯夫人馬上把她手上的書拿起來,水仙才發現自己忘記把書放回去了。她只顧著逃離緊張。

「抱歉。」她把書塞回給平斯夫人,一溜煙的跑掉。坐在位子上的西奧多輕笑了幾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