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路平教授的煩惱》
時光飛逝,莉莉他們升上了二年級。不過一個暑假不見,他們的個頭都出落得更高一些了,尤其是雨果,已經高出莉莉和四月半個頭,在穿越人潮或看熱鬧的時候特別方便。
「啊、他來了,泰迪!
泰迪!」
「雨果,在學校應該要稱呼泰迪為路平教授。」莉莉糾正他。
在教室走廊上,等待這學期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他們朝迎面而來的泰迪用力揮手。而將略長金髮扎成馬尾、看上去酷似比爾叔叔的泰迪,也向他們親暱地招手回應。
黑魔法防禦術的前任教授在教了二十年課以後決定在今年退休,泰迪則在哈利的推薦下,暫時辭退正氣師的職位,成為霍格華茲黑魔法防禦術的新任教授,兼任赫夫帕夫的學院長──他天生的變形師外型在開學宴上也同樣的吸睛,當麥校長宣布這項人事更動的時候,赫夫帕夫響起一陣女學生的響亮歡呼聲,夾雜著其他學院失望的嘆息。
「大家早安,我是泰迪‧路平,這學期開始就是各位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對了,誠如各位所見,我是個天生的變形師。」
「示範、示範!」底下的學生紛紛鼓譟,這一門課也是少數幾堂大家願意爭相坐在教室前方的課。
「好吧,這是第一堂課的小福利,之後可沒有囉。」泰迪笑了笑,然後微微瞇起眼睛,就像想看清遙遠的景色那樣。沒幾秒,他的金色長髮就變成紅色倒豎的刺蝟短髮,頓時像個龐克樂手,他的臉型也持續變化,變得既白又尖,看上去簡直是另外一個人。
「表演時間結束。」泰迪一個響指,他的臉又變了回來,卻保留了那頭鮮豔的紅髮。大家響以熱烈的掌聲,泰迪像個稱職的表演者一鞠躬。「現在我們來進入正課吧。」
「我們今天要上的是隸屬黑魔獸的一種魔法生物──
嗜血蝶。」
泰迪將數個裝著標本的玻璃容器立起來,讓大家看清標本的樣子,是隻色彩斑斕的碩大蝴蝶,牠張開的雙翅幾乎有兩個巴掌那麼大。
「嗜血蝶又稱嗜血人面蝶,雖然每一隻蝴蝶的花紋都不盡相同,但牠們有共同的特徵。你們注意看牠翅膀這邊的花紋,就像一對美麗假眼,這是牠們藏在樹叢暗處引誘不知情的旅人靠近的技倆。」泰迪用魔杖指著標本處,用白色、鮮紅與純黑等色彩勾勒成的雙翅,果真像一張幾可亂真的冶豔人臉。
「最該小心的是牠們翅膀上的鱗粉,等目標靠得夠近後,牠們便會拍動翅膀散出讓人迷醉的鱗粉使對方吸入,待目標失去意識以後就會吸食他們的溫熱血液……」
學生們全神貫注地聽著泰迪的講解,並將遇到嗜血蝶的防範辦法抄成筆記。
※
下課之後,莉莉等人走到忙著收拾教材的泰迪身邊,看到他被一群吱吱喳喳的女學生團團包圍著。
「需不需要我們幫你把教具搬回辦公室呢,
路‧平‧教‧授?」雨果笑嘻嘻地開口問道,泰迪如獲大赦般地得以擺脫女學生們,帶著他們三人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
「謝謝你們,把標本放在這裡就可以了。」泰迪擦了擦汗,魔杖一揮便多出三套椅子跟茶杯。「想喝點什麼飲料?我去泡茶。」
「什麼茶都可以,泰迪方便就好。」莉莉答道。由於泰迪是哈利的教子,從小泰迪就常來家裡吃飯,可說是哈利一手教出來的。她和雨果都跟他極為熟識,比起他們,四月就顯得生疏多了,但泰迪對這個容易羞怯的女孩很友善,還在她的熱茶旁多送上一碟小餅乾。
等泰迪終於坐下來後,雨果邊偷笑邊指著角落那個寫著『資源回收』的紙盒,裡面裝了許多未拆封的粉色情書。
「泰迪你說不定會破紀錄噢,我算算,目前為止我們才開學──第四天吧?」
泰迪瞥了那盒子一眼,神情無奈。
「我也覺得奇怪,我在學生時代可沒這種人氣,怎麼當了教授反而變得受歡迎?還是說女學生都對師生戀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啊?」
泰迪用徵詢意見的目光望向莉莉和四月。她們馬上動作一致地搖頭,兩人發現對方如出一轍的反應又不禁笑了出來。
「我是不是該發個聲明,跟大家說我已經有個超可愛女友,穩定交往中未來也沒有分手可能?」邊啜著熱可可,泰迪托著下巴問道。
「這麼做太囂張了,會惹人厭的,泰迪。」雨果大搖其頭,人小鬼大的嘆了口氣。「你只要找機會讓薇朵兒表姊以女友身分來探個班,女生看到她就會失去信心了。」
他們都為這十分亂來的提案笑得前俯後仰,只有泰迪一個人認真思考這麼做的可行性。
「也許……真的有機會也說不定。」泰迪自言自語著,看見三雙圓滾滾的眼睛好奇地睜大,旋即笑著打發他們:「學校馬上就會公布一件好玩的大事,你們到時就知道啦。今天謝謝你們幫忙,下次再來我辦公室玩吧。」
※
泰迪所說的大事,果然馬上就造成旋風般的效果,席捲整個校園。
往年的聖誕節,霍格華茲的學生多半會返家和家人在溫暖的爐火前共度佳節時光。但今年可不一樣了,麥米奈娃校長似乎採納了學生們渴望活動豐富他們校園生活的意見,因此下令籌辦了一個耶誕舞會。
當這項消息在各交誼廳的公布欄上貼出後,幾乎讓全校為之沸騰。只可惜舞會也同時規定要
三年級以上的學生才能參加,低年級的學生除非被邀請成為舞伴,否則是沒有參加機會的。這項規定讓雨果和他們大多數的同學十分忿忿不平。
不過這還是無損大家的熱情,一夕之間,所有人碰面的的第一句話都變成:「你邀到舞伴了嗎?」或是「你要和誰一起去參加聖誕舞會?」
當然,對於莉莉他們這些出席率不高的低年級生來說,關注焦點多半集中在,校園中那些風雲人物會和誰一起參加舞會。
她的兩位哥哥就不用說了,莉莉成天被同學或學姐追著問他們邀到舞伴了沒有,如果還沒是否願意幫她們牽個線。
詹姆倒是目標明確,好像是球隊裡一位活潑可愛的學姐,詹姆目前正不屈不撓地進行第二十九次的邀約行動,據說被婉拒的紀錄還在不斷刷新中。
而天蠍似乎到目前為止還沒聽到任何關於他的舞伴的傳聞,眾多女孩都認為這是和他拉近距離的大好機會,盤算著埋伏在他可能出現的每一堂課上。但這種過於積極的攻勢似乎反而讓天蠍避之唯恐不及,總是在敲鐘前的最後一刻才進教室,下課鐘響馬上不見人影。
「莉莉,有人邀妳去舞會嗎?」一個同樣無法參加舞會的葛來分多同學語帶哀怨地問道。
「沒有。我得先趕去溫室上課了,再見。」莉莉倉促回答,今天的氣溫驟降,她為了回寢室多拿條圍巾禦寒,得抄捷徑趕去和雨果四月會合上課。當她拐過一個格外荒僻,連裝飾用的半幅畫像和盔甲都沒有的走廊轉角時,一個修長身影忽然出現,煞車不及的莉莉險些一頭撞上來者的胸膛。
天蠍伸出大手輕鬆將她扶好,神情看似隨意的開口問道:「嗨,耽誤妳兩分鐘?」
「嗨,有什麼事?」莉莉望著眼前的人,不禁眨了眨眼,好久沒這麼近距離的看他,天蠍又長高了。因為奔跑還沒緩下來的心跳,在望著他的時候似乎又偷偷加快了些。
「我想問妳一件事,」天蠍一邊說著,邊向她伸出手,半是戲謔又半是恭敬的微微躬身,專注凝視著她的灰眸像是能夠懾人魂魄。
「不知道我,天蠍‧馬份,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妳,莉莉‧波特,成為我的聖誕舞伴?」
什麼?剛剛她究竟聽到了什麼,舞伴?她是幻聽了吧。
莉莉腦中一片混亂,登時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而天蠍伸出的那隻手,遲遲沒有得到回音。
「我以為妳是這座城堡少數能理解我的人。難道妳要任由我和只在乎自己的妝有沒有花、禮服好不好看的膚淺女生度過一整個晚上?妳太絕情了。」天蠍故作受傷的說。
「但這……這樣也太突然……」莉莉艱澀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但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說了些什麼。
「我明白了,所以妳不想答應?讓我檢討一下,是妳覺得我外貌欠佳、不夠風趣?或是我看起來舞跳得很爛?──這點我倒是可以和妳打包票肯定,華爾滋和一般的舞都難不倒我。還是說,其實妳根本不想參加什麼舞會?」
莉莉一時語塞,不知該對面前的天蠍作何反應。看到天蠍故意蹙眉做出沉痛神情,莉莉忽然很想笑,她想,不論是以什麼樣的身分,她都很願意和天蠍一起參加舞會。
「我答應你。」她說道,不忘將手覆上天蠍那隻邀請的手。
「哪部分?」天蠍頑皮的回問。莉莉臉紅了起來,他非要她說出口不可?
「我──答應你,天蠍。成為你的舞伴,一起參加聖誕舞會。」
天蠍聞言笑彎了眼,莉莉好像是第一次看見他笑得這麼開心。
「我很期待聖誕節那天來臨,到時我會到葛來分多塔前接妳。」
※
「看妳的樣子,像發生了天大的好事。」莎芙淡淡說道,手裡拿著炭筆,對著畫布不急不徐地勾勒著輪廓。
「……我真的那麼不會藏情緒嗎?」莉莉坐在圓凳上,迷惑地揉著自己的臉蛋。
「模特兒守則第一條,不許亂動。」莎芙說道,看到莉莉發傻的動作不禁笑了,勾起左邊臉頰上淺淺的一個酒渦。
「也許是畫家的直覺,從飛行課那天我就注意到,妳有一雙善良真誠,不會說謊的眼睛。這也是我認為可以信賴妳的理由,否則我不會讓妳來這裡,這是我的秘密基地。」
莉莉和莎芙所在的位置,是北塔一間廢棄的教室。裡面十分空曠,在角落堆著幾座半身石膏塑像,還有十來幅用布遮著的畫作,上頭的灰塵不知積了多少年。唯一的光源來自牆上的一扇鏽跡斑斑的半圓拱窗,從這裡望出去可以看見校園中的一汪湖泊。莎芙說這是她父親念書時的藝術社,但社團早已廢除,連帶著教室也跟著荒蕪,在罕有人跡的北塔裡乏人問津了十餘年。
莎芙正依約幫莉莉作畫,她的腳邊躺著一個邊緣磨損看起來頗有年份的黑色皮箱,裝滿她的畫具、顏料跟許多不知用途的水晶瓶罐。
「妳說過,要跟我解釋靈魂作畫的意義跟用途的。」莉莉說道,卻謹遵模特兒守則正襟端坐,動也不敢動。
「先說妳的好事。」莎芙堅持道。
「天蠍──邀我成為他的舞伴。」莉莉拗不過她的注視,只好坦白。
「他的舞伴原來是妳。」莎芙吹了聲輕佻的口哨。「準備好禮袍沒有?搭配的首飾、鞋子,還有當天的髮妝?」
「去舞會還要準備那麼多東西?!」莉莉睜大眼睛一臉錯愕。
「要成為心上人眼中最美的女孩,就得要準備這麼多。」莎芙意有所指地說,莉莉雙頰頓時飛紅。
「我知道妳需要我的幫忙,不如拉上四月一起。」莎芙那雙貓眼流露出興味盎然。「我們兩個就為妳當一次神仙教母,讓妳成為舞會裡那位讓王子著迷的仙度瑞拉。」
───TBC───
Chapter.8 《隱藏的門扉》 #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