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史柏斯差點就毀掉一個美好的早晨。
史柏斯起床時,猛然發覺已經是八時十八分了,而他必須在八時三十分前回到正氣局上班。
史柏斯飛快地換好衣服,走進浴室拿起牙刷,隨便刷了幾下便把牙刷丢掉,隨手拿起包包,跑到大廳。
賽恩和亞蘇卡仍在吃早餐,而管家威頓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
賽恩看到衣著淩亂的史柏斯,好整以暇地說:「早啊!」
「早安。」史柏斯看也不看就說,隨手拿起兩塊吐司,把一塊塞進口中,另一塊則用手拿着。
「這麼早你想去哪啊?」亞蘇卡問。
「早?」史柏斯問,「都八時二十分了耶,」史柏斯停下來,歪頭,「你們今天好像也要上班耶,怎麼還在吃早餐?你們平時比我還要早耶。」
賽恩笑了一下,亞蘇卡則無奈地嘆氣,「你的鬧鐘又壞掉了吧。」
「什麼?」史柏斯疑惑地問,接著看看掛在牆上的鐘,鐘顯示現在七時五十分。
史柏斯鬆了口氣,放下包包,坐下來。
「我們跟你說了多少次啊?早點買一個新的鬧鐘吧。」賽恩說。
「我知道有一個不錯的商店賣很好的鬧鐘哦。」威頓也站起來,走到餐桌前坐下。
「那個還可以用的話,我都不想換。」史柏斯簡短地說。
亞蘇卡苦笑,「我都不知稱讚你還是說你笨,那個鬧鐘你都用了十年了耶,我都忘記它害你遲到多少次了。」
「那是你們送給我的十歲生日禮物。」
「我就跟你說,在這一件事上,他不可能妥協。」賽恩說,亞蘇卡和威頓都認真地點頭。
史柏斯肯定他們背著他討論了這件事很久了,而之後他們會取笑他固執,他決定轉移話題。
「對了,亞蘇卡,你有信心可以在賈斯特的官司中勝出嗎?」史柏斯問。
談起正事,亞蘇卡收起笑容,眼神中流露出自信,和剛剛的她簡直判若兩人,給人專業和充滿自信的感覺,「很難說,雖然賈斯特的手下萊特在碼頭和墨西哥黑幫交收毒品時被你們當場被捕,但你也知道萊特那傢伙對賈斯特很忠心,他應該會承擔所有的罪名。」
「那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把賈斯特治罪?」史柏斯皺眉問。他十分尊重和願意遵守法律,但他卻十分討厭那些律師運用法律手段來幫他們的當事人脫罪。
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那些罪犯因為僱用了一位出色的律師在法庭上扭曲事實而成功脫罪。
「五成吧,我想。」亞蘇卡說,「我會想辦法勸他指證賈斯特或是找出他證供的破綻。不過他的證供十分完美,看來賈斯特請了一個高手。」她無奈地加上一句。
史柏斯挫敗地把頭放在桌了,「那個律師是誰?米勒還是伽利卡?」他們兩個都是城中著名的律師,收費極高,但因為他們十分熟悉法律,以法律漏洞來保護黑幫,打官司的勝率十分高,而且是那種可以為了錢做任何事的人,因此在黑幫中十分受歡迎。
亞蘇卡搖頭,「不是他們,是一個很年輕的律師,但看起來十分專業和富於口才。」
威頓拍拍史柏斯的肩膀,「少爺,你不用操心了。有一句老話說:『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到時候來了,那些人就會受到懲罰。」
「可能到我和你都死了的那天『時候』還未到呢。」史柏斯無奈地說。
這時賽恩放下報紙說,「那倒不一定。我昨天收到了一個消息,你們知道後可能會高興得放下工作,晚上和我和父親一起吃晚餐呢。」
史柏斯和亞蘇卡異口同聲地說:「快點說吧。」
賽恩俯身,說:「最近我和一個墨西哥商人有商業往來,所以我就派了一個手下到墨西哥視察。他是一個很能幹的人,他知道你是正氣師,所以他順便在那裡幫你打探了消息。
在你們捕捉萊特時,你們讓墨西哥人逃跑了,對吧?」
史柏斯點點頭。
「結果墨西哥的黑幫說他們已經把貨交給了萊特,而萊特也已經把錢交給了他們,交易已經結束,所以他們被抓是他們的事。」
「哇!」史柏斯忍不住輕輕地驚呼,「你的意思是……」
賽恩大力地點頭,「沒錯。墨西哥那邊說他們不會補回毒品給他們!」
亞蘇卡搖頭,「這對賈斯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啊?」
「大概是我們被踢中雙腳大腿內側中的那個部位那麼大的打擊吧!」所有人都被他逗笑了。
「少爺,我們是在吃早餐。」威頓輕聲訓斥。
賽恩聳聳肩以作回應。
「我真的很感謝你,賽恩。」史柏斯說,接著站起來,穿上大衣,「我現在就要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哈利。」
他跑到大門口,接著又轉過頭說:「今天我會準時回來吃晚餐的。」
史柏斯消影離開了。
賽恩再一次聳聳肩,「不用感謝我,又不是我讓那些墨西哥黑幫這樣做的。」
史柏斯現影在魔法部的間前,他留意到周圍有一些人倒吸了一口氣。他抱歉地向他們點點頭,對他們說:「抱歉。」人們低下頭,喃喃著什麼「不用客氣」的話,接著便離開,有一兩個人在離開甚至回頭用一種夾雜著恐懼和奇怪的複雜表情看著史柏斯。但當他們看到史柏斯也看著他們時,馬上轉身,用跑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史柏斯嘆了一口氣,他不明白有些麻瓜為何到現在仍這麼害怕巫師們。有些保守的人們甚至會敵視巫師,儘管是巫師拯救了他們的。
他搖頭,不再想這件事,推開大門,步入魔法部中。
史柏斯身在一個很大的大廳,天花版並沒有安裝到燈泡,但卻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把整個大廳照亮。在牆上,則掛滿各種畫像,畫像中的人物有的在睡覺,有的在開派對,有的則是在扯著喉嚨大叫:「約翰,你在哪裡,運輸部門的卡特找你!」
在大廳的中央,則是一個很巨型的噴水池,史柏斯一直認為這是魔法部中最有意義的東西。
每個城市的魔法部都會有一個這樣的噴水池,人們可以把錢投在噴水池中,每天都會有人來把噴水池的錢收好,接著交給各種慈善機構。
史柏斯每天經過時都會錢投在噴水池中,但這個月他給的錢特別多,因為這個月得到的錢會送到孤兒院。
賽恩和亞蘇卡都是史柏斯的父親莫卡蘭從孤兒院中領養回來的,因為孤兒的身分,賽恩和亞蘇卡曾被其他人取笑如果不是莫卡蘭,他們什麼都不是。
所以當他們三個都長大成人後,都十分關心孤兒院事業,經常提供幫助給城中的孤兒院,希望他們的生活能夠過得好一點。
史柏斯拿出幾個加隆,投在噴水池中,接著便順著人潮,走進電梯。電梯中除了史柏斯外,還有另外兩個人,分別是奇獸部門的寶拉和國際魔法交流合作部門的主管瑞克。
「哈囉,史柏斯。」瑞克主動和史柏斯打招呼。他這個人十分高傲,雖然史柏斯現在已經是正氣師了,但如果不是看在史柏斯的父親是莫卡蘭,史柏斯認為他根本不屑和自己打招呼。
但他的職位畢竟比他高,史柏斯也只好點頭回應,說實在的,他不喜歡這個人,他可以滔滔不絕地不停說話十多分鐘,而且都是沒意義的廢話。
「你知道嗎,昨天我和保羅去一個名叫綠龍的餐廳吃晚餐,那裡的侍者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知道我們是巫師後,先是吃了一驚,但之後膽敢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我們。」瑞克又開始他的廢話了,「那一刻我真想拿出魔杖把他變成青蛙,不過,你知道的,」他用一種心照不宣的眼神看著史柏斯,好像他真的明白他在說什麼似的,「自從《和平協議》簽訂後,就不能這樣做了。這些麻瓜真是不知好歹,也不想想二十年前是誰拯救了他們。」
不僅是史柏斯,連站在旁邊的寶拉也忍不住皺眉,心感這番話真是十分沒分寸,如果傳了出去會嚴重影響麻瓜和巫師的關係,後果不堪設想。
「我看啊,這些麻瓜都是不知感恩的傢伙!」
史柏斯真的感到忍無可忍了,「沒錯,是巫師拯救了麻瓜脫離了能源危機,但那時你也不過是個學生而己,我甚至才剛出生。我們根本沒權做這些事吧,而且,即使你真的有幫忙救他們,也不代表我們可以奴役他們。」
瑞克被史柏斯的話嚇呆了,他的第一本能是狠狠訓斥史柏斯,他沒權在職位比自己高的人面前反駁!
但他馬上想到史柏斯的背景,父親是伊頓巿最傳奇的人物,伊頓巿雄獅莫卡蘭。儘管他現在已經退休,但在伊頓巿甚至英國都有十分重要的影響。多年前甚至有人說莫卡蘭打一個噴嚏就可以在伊頓巿捲起巨風。
而和史柏斯情同手足的賽恩則繼承了莫卡蘭的企業,儘管只從商三年,但商界對他的評價卻十分多,是商界的明日之星。
雖然瑞克也出身名門,但和史柏斯一比,他卻顯得不值一提。
幸好此時電梯停止上升,已經到了五樓,國際魔法交流合作部的所在地了。他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幾聲,走出電梯。
電梯門才關上,瑞克馬上露出不滿和不屑的眼神,「哼,只會說些廢話。如果他父親不是莫卡蘭,根本不會當上正氣師,更不可能短短三年就完成五年的正氣師課程!」
「剛剛你說得十分好。」寶拉突然說,把史柏斯嚇了一跳。因為在史柏斯的印象中,寶拉的為人十分內向,甚少說話,在魔法部中也甚少有朋友。
「嗯,我只是說出我所想的。」史柏斯有點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說。
寶拉繼續說,史柏斯現在更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第一,他和寶拉根本不熟悉,第二,寶拉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他根本不知道要不要出口回應。
「但我一直堅持,認為自己和他們沒有分別,一直努力讀書。現在,得到了這一份穩定的工作,而當初那些取笑我的人都淪為黑道了。」她笑了,「所以我一直認為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賽恩和亞蘇卡也是孤兒,但和他們相處後,我知道他們根本和其他人沒異,現在更成為了出色的人。」史柏斯對寶拉的話是十分認同的,於是出口回應。
「所以你要堅持你的價值觀哦,你是有能力改變現況的人,不要放棄。」說完,電梯又停了一來,她說了再見後就走了。
「嗨,早安啊。」阿泰爾坐在電腦椅上,雙腳一蹬,椅子便滾動到史柏斯身前,抬頭看著史柏斯,「你今天遲了回來耶,發生什麼事了?」
史柏斯也抬起腳來,把阿泰爾蹬回座位上,「剛剛知道了一個好消息。」
「是不是終於交到女朋友了?」阿泰爾隔壁傳來一個聲音,聲音帶著一點恥笑。
「你少管我的感情生活,艾吉歐。這個好消息應該好到可以讓哈利請我們一星期的午餐。」
「那還真是個好消息啊,是不是和賈斯特有關?」第三個聲音加入,是凱文。
「的確,我想你們今天只要好好想想到哪裡玩樂吧。」
「你們?你不和我們一起嗎?」機靈的艾吉歐馬上問。
「我今天要回家吃晚餐。」史柏斯說。
「不要再掩飾了,我敢說你這小子是交了女朋友!」艾吉歐一口咬定。
「你可以繼續胡說八道啊。」史柏斯沒好氣地說。
「老大,維里請我告訴你不要擔心,他向你保證萊特的案件不要影響到你。」一名高大的黑人放下電話,說。
「我知道,萊特算是我第一個手下,他不會出賣我的。」賈斯特滿意地說。
「但,老大。其他勢力已經看上了我們了,昨天湯姆在碼頭鬧事,我們再不出錢添置新的武器,手下們會撐不住的!」
「我知道!」賈斯特的心情馬上變差,在這一星期內已經有五個幫派在向他挑釁了,而且那些墨西哥那些言而無信的傢伙又不補回貨物。
賈斯特並不是沒有儲蓄,只是大部分都用作投資了,短時間內都不可能調出大量資金出來。而事實上,如他的手下所言,沒錢的話他們就會逐漸支離破碎,他多年的努力便會化為烏有,而他答應兒子和離世的妻子的事也不可能實現。
他心中暗自下了決定,「把其他人叫來,我們要一次把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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