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情書-妙麗獨白
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可以淡然的面對曾經的那些日子,而昨天,當我在霍格華茲的校友聚會上再一次看到那抹熟悉的金色的時候,我知道,以前那些自以為是的努力全是惘然。
我依然清晰的記得七年級的時候,我們正在上魔藥課,我的桌上忽然飄來了一隻翩然起舞的輕盈紙鶴。我還沒有來得及打開它,石內卜就沉著臉來到了我面前。他從我手裡奪走那隻紙鶴輕輕展開,將有字的一面衝著我,冷冷的逼著我大聲的念出來。
那樣一幕清秀而華麗的字體,我從未見過的字體,我知道那不是哈利也不是榮恩,我粗略的看了一眼,不,我不能讀,我使勁的搖頭,但斯內普以扣格蘭芬多更多分數相威脅,並且施了一個「聲音洪亮」的咒語。我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情在所有人面前清晰的朗讀出這篇文字
「妙麗:
你可能永遠也無法想像,我會給你寫信。其實這封信我早就想寫了,它已經在我的抽屜裡整整躺了兩年。我沒有勇氣把它交給你,因為我實在無法預料你讀到它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是驚喜,憤怒,還是淡淡一笑後悄然扔掉?但今天,我決定將它交給你,因為我知道,我們不久都要畢業了,畢業之後能不能再見,何時能再見,我真的不確定,我不希望你永遠都不曾知道我這些埋藏在內心最深處對你最真的感情。」
第一頁只是寥寥這幾行字,我將它翻過去,看到了泛黃的信紙上密密麻麻的花體小字,雋永得如同出自一位女子一般。
「我知道,這麼多年以來,我給你的傷害比快樂多得多,確切的說,我根本沒有給過你快樂——它們一直都深深的埋藏在我的心裡,我是多麼想把它們全都給你,但,我有著太多的不得已。我無法像所有同齡的男孩那樣自由的去愛,去恨,去表達,我從一出生就註定了我是一個背負著家族使命與榮耀的人。我侮辱你,找你的麻煩,把你當成敵人,但是,你知道嗎?其實在我的心裡,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也從未輕視過你,對我來說,你是那樣的完美無暇,如同上天賜予人間的最珍貴的禮物。如果我是一個沒有那麼多牽絆和責任的人,我一定會傾盡我的一生去愛你,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而現在,傷害你的那個人,恰恰是我。我們的每一次爭執,每一次衝突,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它們是那樣殘忍的刺痛了我本來就已經太沉重的心。我知道,我們註定是沒有未來的,所以,我不會也不敢站在你面前。對你做什麼愚蠢的表白,因為那樣毫無意義。我只想讓你知道,一直有這樣一個人,他不斷的詆毀你蔑視你,但其實他是深深的並且永遠的愛著你。」
署名是D.M——我沒有念出這個名字,因為根本不用念出他的名字,大家都已經知道他是誰了。我和所有在座的人一樣,慢慢的將頭轉向他——那蒼白而瘦長的身影,冷漠的表情,彷彿依然毫不知情一般沉穩的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那天的後半節課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沉默和嘆息聲渡過,每個人監守著自己的位置,一動也沒有動,下課的鐘聲響起之後,石內卜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教室,沒有給任何一個學院扣分。
「跩哥」,午夜的時候,我在寂靜的霍格華茲草坪上看到他,他靜靜的看著前方的黑暗,我知道在這個時間出來,一定會遇見他。
「畢業之後,你會做什麼?」我試圖開啟一個輕鬆的話題。
「結婚,我是和有婚約的人,和潘西。」他木然的說。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為什麼要哭。為什麼?為什麼梅林要賦予我洞察他人內心的能力?我早就知道他並不恨我,我早就知道他愛著我,我們每一次爭吵的時候我都知道,即使他不說我也知道。我沒有奢望過他會在有一天說出這些話,因為我比他更清楚我們之間不可能,也許敵對就是我們的宿命。但當這些每每我在他內心深處聽到的話語真實展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發現我無法如想像那般平和,因為我也愛他。
「離畢業,還有兩個月」我說,「我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既然我們已經錯過了將近7年。」
我發誓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2個月,我們都不去想畢業以後的事,不去想他的婚約,不去想那註定的分別。
畢業前的最後一夜,他問我:「你為什麼不開口讓我永遠都陪在你身邊呢?」
我溫柔的對他微笑,沒有回答。我不想讓他為了我背負背棄家庭與道德的罪名,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而使他們父子反目,畢竟他是馬份家族唯一的兒子,我更知道他不會習慣他和他的家庭決裂後的清苦生活。那是他生活了17年的地方,他屬於那裡,他屬於那個他每每提起便會覺得驕傲無比的「上等巫師」的世界。
曾經天真的以為,愛能改變所有的東西,但那天我知道,現實不是這樣的。我不斷的告誡自己,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對相知相愛的人都能相守,但我還是無法抑制自己決堤的淚水,如山洪一般氾濫蔓延。
畢業之後,我放棄了做一名正氣師的理想,因為我無法承受每天面對他的日子,我回到了麻瓜的世界,和我父母一樣,做了一名牙醫。幾個月以後,我收到哈利的信,信上說幾天前,跩哥‧馬份已經和潘西‧帕金森舉行了結婚典禮。一年以後,潘西生了一個男孩。
我刻意迴避著來自那個世界消息,轉眼之間,又一個七年過去了。我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直到我收到麥教授親筆寫的霍格華茲校友聚會的邀請,直到我在聚會上再一次看到他熟悉的臉龐,那一刻,我終於知道了,一切都不會過去,一切都不曾過去。重新翻開那年的情書,我的心依然像當年一樣瀰漫著幸福與苦澀相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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