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是個毫無疑問的冷CP各位都能感受到吧XDD
其實原定的標題是「未完成」來著,可是前兩天看到Yoko大人的一篇蠍玫文標題居然一模一樣,太巧合了,所以趕緊換成英文……
自己從國小開始就在大陸念書,一開始看哈利·波特就是大陸版本的翻譯
所以寫文時各種詞語也是用的大陸版本,再用WORD全部替換過來
但是咒語方面我實在無能為力了……希望大家都能看得懂。
全文兩萬九千字,大概能在一星期內PO完,期待各位的回覆☆!
Unfinished
西追•迪哥里 / 奧利佛•木透
BGM:Total Eclipse of the Heart - Westlife
2013.07.13 – 2013.08.12
1993.11
十七歲的奧利佛•木透悄無聲息地走下長長的樓梯。
他很餓,輸給赫夫帕夫之後在暴風雨裏繞著球場一遍遍飛,錯過了午飯和晚飯,也虧他平常身體不錯,得了感冒用簡簡單單一個治癒咒便能解決。日落後這褐髮的守門手獨自坐在更衣室裏沉思,從自己一團亂麻般的思緒中抽身時已是午夜。魂不守舍地洗完澡回到葛來芬多塔樓,交誼廳裏空無一人,人們全都去睡了。面對這樣的慘敗,任何人都不會有熬通宵的興致。
淩晨二時的地下一層光線暗淡,石壁上的火炬將熄而未熄,勉勉強強能看清面前的路。木透在拐角處凝神諦聽前方是否有管理員飛七的腳步聲,作為七年級的學生,他其實並不用怎樣害怕被發現違反校規,然而這是大多數(換言之,除了派西•衛斯理以外的所有)葛來芬多人多年以來根深蒂固的習慣。與歷任霍格華茲管理員鬥智鬥勇這件事儼然是他們血脈相承的學院傳統,即使是葛來芬多的魁地奇球隊隊長也不例外。
木透轉過拐角,拔出魔杖,不出聲地想:螢光閃爍。魔杖頂端銀藍色的一星微芒靜悄悄地亮起來。
靜物畫上那只足有半人高的梨安安穩穩地和它的同伴們一起躺在果盤裏,他剛想伸手去撓,就聽見一聲:
「木透?」
被人叫出姓氏的葛來芬多迅速回頭向聲源望去,走廊的另一端,那個舉著魔杖的英俊的赫夫帕夫級長臉上有顯而易見的驚訝。
「迪哥里?你在這裡幹什麼?」
「呃……巡夜?」
「現在是淩晨兩點。」木透指出。
西追•迪哥里無疑是木透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沒有之一,這種挫敗感甚至超越了他對馬科•福林的生理性厭惡。昨天上午的那場糟得不能再糟的比賽直接導致了他現在的極度饑餓和絕望心情,其結果就是他,葛來芬多魁地奇球隊隊長、七年級生奧利佛•木透,淩晨兩點時獨自一人下樓溜到廚房找東西吃,並且在門口就被昨天在球場上堂堂正正打敗他的、比他低兩個年級的赫夫帕夫級長兼魁地奇球隊隊長西追•迪哥里發現。看在梅林的份上,這簡直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那十六歲的赫夫帕夫男生看起來也相當尷尬,他露出一個有點不知所措的笑容,把魔杖塞回腰間,走到木透身旁。
「沒錯,但你知道,夢遊這種事情偶爾也會發生——」
他想出了一個最蹩腳的理由。木透認為弗雷•衛斯理在兩天前對這男生做出的評價完全正確(「他說話少是因為他笨得同時說不出兩個詞兒來」),因此他決定回過頭專心去撓那只梨:眼下他還沒做好跟這在十幾個小時前打敗了他的對手繼續對話的準備。但是西追伸出手阻止了他這麼做,他帶著點慍怒和對食物的迫切需要無聲地望向那赫夫帕夫。
「家庭小精靈們現在都睡了,」西追微笑著說,木透魔杖頂端銀藍色的微光略微照亮他的下半張臉,他的聲音全無倦意,「而赫夫帕夫的交誼廳裏恰好還有吃的。」
他極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跟我來。」
葛來芬多的隊長沉默地走在西追身後,心情有些複雜。他找不到任何藉口來反駁黑髮年輕人邀請他的理由與動機——「進你們學院的交誼廳似乎不太好」?噢不,循規蹈矩從來不是一個像他這樣典型的葛來芬多會做的事情。饑餓的胃隱隱有些抽痛,木透暗自把百分之八十的責任歸咎於走在他前面兩英尺的這個高個子的五年級男生。
赫夫帕夫的交誼廳距離廚房的入口僅有幾幅畫的距離。白天,那些有幾百年歷史的鳳梨、石榴、南瓜和蘋果會不甘寂寞地在畫框裏跳一種風格明快的狐步舞,夜晚它們則在一片死寂中陷入安眠,走廊上靜悄悄地沒有聲音。
二人在經過走廊盡頭一張特別巨大的森林圖畫之後停下,木透注意到在他右手邊的石壁凹陷處有一大堆木桶橫七豎八地放在地上,像是被強盜洗劫之後的莊園酒窖的一角。西追抽出魔杖走上前去,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其中的一隻。「海加•赫夫帕夫。」木透聽見他低聲念。大半人高的桶蓋應聲旋開,露出不知通向何方的幽深入口。
「這有點傻。」年輕的獅子坦率地評價。西追沒有回答他,只是又向他微笑了一下——是那種迪哥里式的標準微笑,他彎下腰走進去。木透認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人不在傻笑的時候,準確地說,西追•迪哥里是一個最典型的赫夫帕夫。他友善、真誠、勤勉、純粹,絕大多數人都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形容美好品質的辭彙加諸於他。大多數情況下,木透並不介意與這樣一個男生做朋友,事實上他們的確也能算是魁地奇球場上惺惺相惜的好對手——只是除了今天。
桶蓋後的空間對於身高六英尺一英寸的木透來說實在有些逼仄,他熄滅魔杖,小心地不讓自己的頭撞到桶壁。腳下是向上傾斜的鬆軟土坡,他跟在西追後面,感覺自己還沒走幾步路,視野便陡然開闊。
這是一個天花板很低的圓形房間,黑暗裡能隱約看見木質架子沿著弧形的牆規律擺放,每一層上都有各種植物模模糊糊的影子。西追用魔杖點亮天花板上懸吊的、被花托簇擁著的暖黃色頂燈,又隨意地向壁爐台(上面刻著一圈跳舞的獾)一指,紅色的火苗頓時歡快地躍動起來,照亮左右兩側圓形的桶蓋似的門,那溫暖的火焰仿佛已經燃燒了好幾個小時。
木透必須承認,赫夫帕夫人擁有一間非常不錯的交誼廳,就比葛來芬多的差上那麼一點。整個房間的主色調是象徵著赫夫帕夫的蜜蜂一般的黃與黑,佈置溫馨簡單,使人聯想起獾的窩,這種屬於大地的動物會盡可能地把自己的家弄得溫暖而舒適。燈光下有幾張蜂蜜色木頭製成的圓桌與配套的靠背椅,更多還是散落在各處的低矮的、鋪著金絲雀黃的毛毯的扶手椅,離他最近的那一張上面放著折疊起來的學院隊支持者橫幅,木透看見了「CEDR」這幾個字母和一隻獾的腦袋,畫功雖好,卻仍是不如丁•湯馬斯的傑作。圓形架子上為數不少的仙人掌與鮮豔花卉自燈光亮起就開始緩慢而優雅地舞動,當他跟著西追穿過半個交誼廳走向壁爐時,從銅質花托裏向外垂下的藤類和蕨類植物友好地擦過他的頭髮。
他們在離壁爐最近的兩張扶手椅上坐下,幾小時前這裡曾有一場熱熱鬧鬧的宴會,他們現在正身處慶典的餘燼裏。西追揮動魔杖(梅林啊他竟然已經掌握了無聲咒),二人面前的一張矮桌上便出現了裝滿食物的託盤,還有黃油啤酒和一大把蜂蜜公爵的糖果。
木透含糊地道了聲謝,拿起一塊南瓜餡餅就開始狼吞虎嚥,西追給自己拿了一塊牛肉三明治,他的用餐禮儀相比木透顯得無可挑剔,速度上卻不遑多讓,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吃過晚飯。葛來芬多人覺得有點疑惑,但他正忙於解決一盤五分熟的牛排,因此沒有出聲詢問。
「赫夫帕夫人習慣早睡,不像葛來芬多,」在他伸手去拿第二份約克夏布丁時,放下刀叉的西追突兀地說,好像不知道該怎樣尋找話題似的,「所以我們基本上是吃一頓就回宿舍睡覺,也幸好現在沒有人。」
「說得對,」木透心不在焉地贊同道,「我們這裡弗雷和喬治•衛斯理能連唱帶跳地從宵禁開始狂歡到清晨,上午再精神抖擻地在石內卜的課上搗亂。」
可是今晚他們睡得比赫夫帕夫還要早,木透痛苦地想,而我根本就睡不著。
他安靜地放下一口沒動的布丁,感覺自己已經吃飽了,抬頭看見壁爐上方的一張空白肖像,木柴燃燒的劈啪聲幾乎掩蓋了肖像主人輕柔綿長的呼吸。
「那是海加。」察覺到他的視線,西追向他解釋,同時覺得自己好像在自說自話:「她一直待在交誼廳,不過今晚去了魔法部。」
「難道你是說……?」
「沒錯,祝酒的海加•赫夫帕夫。」他咧開嘴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霍格華茲唯一一張創始人的肖像。據我所知,至少三個世紀以來她還沒有跟我們學院以外的人說過話。如果她現在遇到你……」赫夫帕夫的級長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調整著語氣,「她一定會說:『年輕的奧利佛啊,你有什麼心事嗎?』」
感到被冒犯的木透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努力控制自己不一拳揮上去——儘管這本來就不是西追的錯,他的調侃也是出於好意,更何況自己剛剛還被他請了一頓飯。然而在球場上被赫夫帕夫擊敗的恥辱與失落一直困擾著他,大比分落敗意味著之後對決雷文克勞和史萊哲林時葛來芬多必須盡可能地謹慎,而木透迫切地需要一個貨真價實的魁地奇杯作為七年來他對自己和葛來芬多的獻禮。現在,就算是傳聞中那位溫柔仁慈的海加•赫夫帕夫本人站在他面前,恐怕也很難平復他的心情。
「抱歉,我……」長時間不自然的沉默裏,西追意識到了什麼,他因木透面無表情的凝視而變得有些慌亂。真有趣,木透發現自己還有餘裕進行這樣的思考:赫夫帕夫的完美先生很少露出如此的表情。昨日戰敗的門將等著臉色蒼白的他終於開口:「今天、不、昨天的比賽我很遺憾……波特和他的光輪2000……」他低下頭搜腸刮肚組織語言,「……早飯以後我就去再試著跟胡奇夫人申請重賽。」
「不用,」短促的停頓過後,木透懷著滿腔的不情願和無處發洩的憤怒這樣承認,音量比平時高一些,「你贏的光明磊落。」
「……噢。」西追抬起頭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研究他的表情,他還想說點什麼卻被木透的眼神制止。
兩個人陷在柔軟的扶手椅中,身上蓋著金絲雀黃色的厚重溫暖的毛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松木的清香,一時間靜默無言。
暴風雨在午夜剛過時就停了,月亮正從雲層後悄悄探出頭,清淺輝光透過高處圓形的小窗灑進來,木透想若是在白天,這裡的陽光一定會很充足。他幾乎可以想像那些閃爍的光斑深深淺淺地投在赫夫帕夫學生手中陳舊的米黃色書頁上,窗外搖曳的蒲公英在唱一首人們聽不見的美妙的歌。
他突然感覺自己不剩下一點站起來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