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歡迎登上正氣師的追捕名單》
寒風如獸般肆虐,乍暖還寒的意味濃厚。
二月的亞伯丁,海風中不存春意,倒是那囂張的冬天伴隨著海風在風中舞動,就連已經遠離海岸線的凱克村--亞伯丁的郊區--也無法倖免,只能默默承受著那冬的囂張,而這種寒冷的天氣,讓全村那唯一一間的酒吧生意特別的好。
黃昏酒吧,那塊破舊的木頭招牌這麼寫著。
如果你認為只有那塊招牌破舊,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它是整間酒吧都很破舊,破舊到即使躲進屋內,你也能感受到那從老舊木質牆壁破洞之間鑽進來的寒意。
凱克村並不大,或者該說它十分的小,你繞著村子外圍的小路走一圈還不用半個小時,畢竟凱克村並不是什麼有名的觀光勝地,它又小、又默默無名,有些在亞伯丁住了一輩子的英國人也不見得聽過這村的名字。
這樣的環境使得年輕人紛紛到外頭工作去了,在這兒留下的只剩下戀舊的中老年人,與那些還沒能到大城市生活的孩子們。
整個村鎮失去活力,貧窮、老舊而寂靜,就像黃昏酒吧的名字一樣,這個村子正處於黃昏。
關於為什麼黃昏酒吧如此老舊還不曾整修,那被稱作老約克的老闆說,這是蓄意走復古路線,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只不過他懶得花錢翻新酒吧的藉口。
「唉......這年頭的年輕人都不懂得美學了。」當你拆穿他的藉口時,他總會故意大口嘆著氣,為著只有他才知曉的獨特美學感到伯樂難尋的悲哀。
不過就另一方面,這股寒意也的確促使酒吧內的客人得多點些酒來使自己暖活點,這讓黃昏酒吧一直以來都算是生意挺不錯的。
-
木門被推了開來,寒風頓時灌入。
兩個男子一前一後的走入了酒吧裡頭,伴隨著寒風,帶給了酒吧內客人們一陣寒意。
他們一個穿著高領黑色風衣,搭配著丹寧襯衫、素灰色的羊毛圍巾與輕西裝褲;另一個則是穿著較為亮色,穿著雙排釦棕色大衣,底下是素白色的合身襯衫與沒打緊的領帶,穿著相較輕便的卡其褲。
或許衣著有些不同,但是光從他們那相同的黑髮、深藍色瞳孔就能判斷得出來他們是對兄弟了。
那穿著暗色系的男人將黑髮整齊地往後梳去,就像個紳士一樣,身高約有196公分左右,大約二十八歲的年紀;另一個男子則將那一頭黑髮如藝術家般雜亂地放下,身高則約是192左右,年齡則目測約有二十四歲。
他們走進了酒吧,一言不發地坐在吧檯旁,點了兩杯酒,一杯琴酒與一杯威士忌,紳士享用著琴酒,而藝術家則享用威士忌。
酒吧並不是空無一人,除了老約克之外,還有另外五個男的,他們穿著厚重的黑色斗篷,在角落坐成一桌,渾身散發著閒人勿近的氣息。
除了最角落的那斗篷男外,其他四人活像是他的保鑣,從這對男子走進酒吧後就開始警戒著。緊張感讓他們不曾對談過,囊括上那被保護的斗篷男,一共五雙眼神直視著這對藝術家與紳士的奇妙組合,一種令人難以言語的不悅與被窺視的感覺頓時朝藝術家與紳士襲來,這讓他們倆彼此互看了一眼。
藝術家挑起眉頭,低語:「五個目標。」
「我們只需要其中一個就好了。」紳士微笑著,啜飲起他杯中的琴酒,然後才用他那優雅的英國嗓音開口,「其他殺了也沒什麼關係。」
面對紳士那不形於色的冷靜,藝術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下次你說這種話之前可以露些凶狠的表情嗎?」他抱怨著低語,「你笑著說這些話的樣子真的讓我感到很感冒。」
那紳士沒有回答藝術家的問題,只是抖了一下眉頭,用眼角對藝術家做了個暗示。
他們合作無間的默契令藝術家不用多問什麼就能知道紳士所想表達的,而一個突然坐到他旁邊的身影更印證了紳士所想說的。
「嘿,新來的。」一個粗重的嗓音,那桌其中之一的斗篷保鑣坐了過來,惡狠狠地探問起這兩個男子的身分:「我沒看過你們兩個,是打哪來的?」
紳士不發一語,對他而言,他沒必要跟這傢伙開口,倒是那藝術家一臉游刃有餘的樣子,不客氣地回道:「去問你媽吧,老兄,然後你就會發現你老爸是誰了。」
「哈哈哈!」紳士聽藝術家的回嘴,笑了出來,忍不住稱讚起他來:「說的好,我又多一個姪子了。」
匡噹!
那問話的保鑣拿起了藝術家桌上的威士忌杯,用力地砸在地上,玻璃硬生破碎,那酒紅色的威士忌頓時潑灑一地。
他的動作引來了老約克的不滿,但是當老約克看到保鑣那兇狠的眼神時,頓時把要罵出來的話全吞回肚子裡頭去。老約克不是第一天開店,自然知道這接下來八成不妙,趕緊往酒吧內頭躲了進去,就這麼丟下了被找上麻煩的兄弟檔。
「我再問一次,你們是誰?說!」粗重的嗓音,保鑣怒喝著,而坐在桌角的那群人,除了最內頭的斗篷男子之外,全部都站起了身來。
「天才。」
紳士輕笑著,不屑地對那保鑣如此衝動的行徑給予貶意詞,而藝術家只是笑了起來,而且笑得開懷。
「想打架嗎,混帳?」
像閃電一樣,藝術家一拳往保鑣臉上揍去,這拳重得可以,讓保鑣頓時鼻血直流,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而藝術家卻沒有停下他的步伐,他迅速地站起身來,從保鑣背後熟練地單用左手就架住了他──
然後用他的右手,掏出了他大衣內的魔杖!
「動手!」
坐角落的斗篷男終於說話了,剎那間他們紛紛往口袋裡摸去,想掏出斗篷內頭的魔杖。
「去去武器走!去去武器走!」
狹小而昏暗的酒吧內迅速地因為藝術家手中的魔杖大放光明,兩道驚人的光芒從他手中的魔杖綻放出來,飛快地擊中了其中兩個保鑣,那衝擊力道之大,甚至把那兩個保鑣撞得跌坐在地,暈了過去。
「咒咒──「啊哇呾喀呾啦!」
一聲索命咒的施咒聲硬生壓過了酷刑咒的施咒聲,駭人的綠光從紳士手中的魔杖衝刺,精準地打在那個正要施展酷刑咒的保鑣身上,那保鑣頓時像是斷了線般的滑稽玩偶,隨著索命咒的衝力往後翻了一圈,重重地倒下。
「啊哇呾喀呾啦!」
那斗篷男不堪示弱,把桌子踢倒後,躲在桌子後頭斥喝著,如同方才紳士魔杖散發出的綠光,這道綠光果斷地往紳士擊去。
砰!
被擊中的身影硬生倒去,沉重地與地板相撞,發出了悶悶的撞擊聲──那是剛才被藝術家給架住的保鑣,他被藝術家當作人肉盾牌推去替紳士擋下那致命的綠光。
「幹的好──去去武器走!」
紳士往前進了一步,甩動了他手上的魔杖,繳械咒迅速地打在斗篷男的手上,那男的一聲哀號,繳械咒不但把他手上的魔杖給擊飛,更把他給往牆上撞了過去。
「幹的好,沃克。」狀況排除總是值得慶幸,藝術家笑著對紳士這麼說:「我還以為你會用索命咒呢?」
「少調侃我了。」
那位以索命咒作為攻擊手段聞名的紳士說著,同時也不忘替地上那兩個昏倒的黑巫師上了全身鎖咒。
如果那斗篷男是藝術家,或許他也會替他上個全身鎖咒,畢竟他的弟弟是少有在鍛鍊身體的巫師,就算沒了魔杖仍然能放倒好幾個巫師。但是那斗篷男不是,他只不過是個黑巫師、一個純血激進論派的黑巫師,一個認為魔法等於一切的黑巫師,這讓他在沒了魔杖後比會打架的麻瓜還不如。
「你們……這群渾蛋……。」
斗篷掉落了地上,那男的爬起身來,露出了他的樣貌──英國魔法法律執行司通緝在案的通緝犯,傑森.布萊恩。
他挺著身子站了起來,年輕的他雖然成為了黑巫師卻沒善加利用他那年輕的優勢,過分依賴了魔杖使得他脆弱不堪,就連一個撞擊都使他難以站穩。
「嘿,坐著!」
藝術家把魔杖插回口袋,毫不留情地一拳餵在布萊恩的腹上,一拳讓布萊恩倒在椅子上頭,忍不住乾嘔了起來,這重拳就讓紳士看了都感到不忍,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腹部。
「傑森.布萊恩,通緝在案的通緝犯,潛逃將近一年。」替自己和小弟各拖了張椅子,紳士坐在傑森面前,魔杖不曾從他身上偏離過,「我們可對你瞭若指掌呢。」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Hit Wizards?」
傑森不禁感到茫然,以前那些追捕自己的Hit Wizards可是從來不會使用索命咒的,但是眼前這對兄弟檔,卻殺了人還談笑自若?
「哈哈哈哈哈──」
聽到Hit Wizards,藝術家與紳士們不約而同的笑了出聲,他們由衷地對於那些被魔法法律執行人員執法相關條例給綁得死死的人們感到可憐。
他們自由自在,但卻代表法律;他們無拘無束,但卻代表正義。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的名字已經不在魔法法律執行司的追捕名單上了,白痴。」藝術家如是說。
「當你雇用這些黑巫師,還跟他們混在一起、一同行動時,你就已經被法律執行司免費升級成我們名單上的VIP了。」紳士踩著一具死去的黑巫師屍體,如是說。
藝術家與紳士的一搭一唱,卻讓傑森感到更摸不著頭緒了。
「你們到底是──」
「正氣師總局,高級正氣師,沃克.夏克雷。」那位紳士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姓氏。
「正氣師總局,高級正氣師,卡西斯.夏克雷──歡迎登上正氣師的追捕名單,你這他媽的黑巫師。」而藝術家則笑著說出了歡迎詞。
我們都是,Shockler。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