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夫婦的死給天狼星帶來太大的衝擊,即使已經過了很久,他還是會在空無一人的古里某街想起曾經的歡笑,只是快樂的回憶讓人更加寂寞。隨著詹姆的離開,天狼星什麼也不剩。
大門被緩慢地推開,發出「嘎吱──」的聲響。
「雷木思。」也許他還剩下什麼。
「休息了幾天才回來,你不會介意吧?」天狼星覺得自己很像是無理取鬧的寂寞孩子,苦苦巴著雷木思,要他陪伴。
「不要緊,你又不是保姆。」他故做不在乎地聳肩。
「別這樣,我不把陪你當做義務、責任、愧疚或同情,陪你是快樂。」雷木思知道,天狼星有一種驕傲讓他無法接受現況,所以他陪他,竭盡所能地想換他的笑容。
「去坐著,我幫你擦藥。」天狼星拉過雷木思的手,仔細地檢視上頭怵目驚心的紅痕,並小心翼翼的抹上藥膏,「嘖,這次的傷口怎麼很像特別嚴重?」
「這……我也挺無奈的呢,而且也不太記得了。」雷木思苦笑著回答。
「唉,好好照顧自己,當年的劫盜只剩我們了。」天狼星無奈地嘆了口氣,把藥膏關上,起身離開。
「天狼星。」雷木思伸手拉了天狼星的衣服。
擦槍走火就是這麼一瞬間的事──雷木思的唇覆上天狼星的。
四片唇瓣分開後,天狼星凝視著那雙說了無數秘密的眼眸,「別說話,說了就回不去了。」
聞言,雷木思勾起一抹酸澀的笑,「你是否還記得,天文塔的流星雨有多美?」那近乎呢喃的音量沒有逃過天狼星的耳朵。
他當然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天狼星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獨留雷木思一人瑟縮在扶手椅上,埋進掌間的表情跟顫抖的雙肩,天狼星都看不到。
七年之後的友情是一輩子的;七年之後的愛情開始叛變。
天狼星沒有勇氣接受再一次的失去,所以他們之間註定是超過的友情。
※
「雷木思!雷木思!快起床!」天狼星搖著雷木思的肩。
「唔,怎麼了?」雷木思揉著惺忪的雙眼。
「今天有流星雨,我跟詹姆借了隱形斗篷,我們到天文塔去。」天狼星用急促的語氣說。
「唔,好。」雷木思在還沒有搞清楚的狀況下就匆匆披上外衣,被天狼星帶到天文塔的頂端。
天文塔頂的風有些冷,搧得雷木思不由得地拉緊衣襟,冷風也讓雷木思清醒許多,原本還迷濛的視線看清了天空中的點點繁星。
「雷木思!快坐下,流星雨已經開始了。」天狼星倚著牆坐下,示意雷木思坐到他身邊。
「好美,詹姆跟彼得沒來真可惜。」雷木思由衷地說。
「彼得說他起不來,詹姆則說跟大男人一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天狼星面不改色地聳聳肩,但實際上他的好友是說不想來當電燈泡,「雷木思,你許了什麼願?」
「希望我們四個人能一直要好。」雷木思轉頭看著天狼星,笑著反問:「那你呢?」
天狼星也轉頭,語帶不安,「雷木思能跟我交往。」
「那我就當你的流星雨好了。」雷木思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吻上天狼星的唇。
※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躺在床上的雷木思翻了個身,意識到那些絢麗的夢只是一場回憶,他苦笑著搖搖頭,在心中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起身拉開房間的窗簾讓陽光灑入,就這樣吧,讓熾熱的光照醒回不去的過去。
說來也許這是報應吧,他本以為他跟天狼星兩人就會這樣幸福下去,畢竟身邊的好友都支持他們,詹姆甚至還會做些拱他們接吻之類的玩笑,可是他卻沒辦法把握這樣的幸福;雖然詹姆的死不能歸咎於他,但懷疑天狼星這件事就是他所鑄成的無法挽回的大錯。他明知道詹姆對於天狼星來說有多重要,然而他卻在詹姆離開的時候也選擇了離開,而不是相信天狼星陪著他走出哀傷所構築的牢籠。
所以是他親手送葬了他們的愛情。
愛情裡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嗎?就像天狼星知道自己是狼人也還是無條件相信他的善良,那麼那時候的他到底為什麼會認為天狼星是叛徒?他感到懊悔,但多少的悔恨都已經換不回他在天狼星的心口上劃下的傷痕。
雷木思嘆了口氣就躺回床上窩著,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只想頹喪地蜷起身體,就像某種為他的愚昧哀悼的儀式。躺著躺著雷木思又陷入夢鄉,這次夢了什麼他記不清楚,只依稀記得似乎是某種快樂又哀傷的情緒。
看見窗外已經夜幕低垂,雷木思也不將睡衣換下就直接走下樓想到餐廳找個什麼吃。一走進餐廳雷木思就看見天狼星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背對著他。
聽到聲響,天狼星回頭,「你終於下來啦,要吃點麵包嗎?」
「好,謝謝。」他在天狼星旁邊坐下,拿起麵包並在上頭抹上奶油。
「任務怎麼樣?」天狼星咬了一口麵包,就像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還行。」他有些不自在,頓了一下又試探性地開口:「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哦,是嗎?」天狼星在杯子中斟滿奶油啤酒遞給雷木思,「上頂樓應該能看見。」
「那麼,吃完要一起上去嗎?」雷木思盡力讓自己表現自然。
「那你動作得快點,現在已經十二點了。」天狼星起身,將自己的那一份杯盤放進流理台。
等到雷木思也解決了他的那一份食物,兩人就一起到頂樓並肩坐著,等待流星雨的到來。也許是因為感覺到兩人的寂靜,連空氣也沉默了,一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後,流星的落下在夜空上畫了一條尾巴,才劃破兩人之間的尷尬。
「你許了什麼願?」雷木思盯著天空問。
「快點恢復自由。」天狼星猶豫了一下,轉頭看著雷木思,「那你呢?」
「希望……希望天狼星能再跟我在一起。」他轉頭,堅定的看著天狼星的雙眼,「我不會再懷疑你了,更不會離開。」
天狼星沒有正面回應,「雷木思,你喜歡我哪一點?」
雷木思一愣,「我喜歡你的驕傲、自信、瘋狂、勇敢,更喜歡你對我無條件的信任。」
「那現在這個不驕傲甚至有點頹喪的我,你還喜歡嗎?」天狼星的雙眼透露出一絲苦澀。
「如果我們相遇的時候你是這個樣子,我不會。」雷木思對於這樣的氣氛很忐忑,但他不會再逃避了,「但現在我已經沒辦法不愛你。」
天狼星轉過頭望著星空沒有再回話,只是默默牽起雷木思的手握緊。
雷木思的嘴角勾起了幸福的弧度,這一次換天狼星成了實現他願望的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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