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式結局】《夢境真實》(天自、跩自、隱藏人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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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裡是久久浮水一次的席倫(好久沒發文有點緊張)
前陣子壓力太大,於是將數年前深藏在電腦某處的腦洞半成品挖出來寫完了。
因為發現仙境的跳轉樓層新功能可以套用在互動式電子小說上,所以做了這個新的嘗試
 
最初的草稿是起源於我想做個遊戲(雖然最後沒成功)所以有些地方十足老梗,敘述方式也和我過去文風迥異。
因此必須要用力聲明一下:老梗純屬娛樂,需要爆棚的少女心才吃得下去
來,測量一下,少女心數值不夠的話,還是快關掉視窗吧
 
 文章本質:乙女向第一人稱分歧式結局同人文
 主角:穿越女 (雷者千萬別進)
 內含角色:跩哥/天狼星/石內卜教授
 (因為某種理由教授崩壞得非常嚴重,懇請教授控千萬不要玩這條線

 
如果不幸玩了,請先跟著我念三遍。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溫情提醒排雷區(如果看到任何一個標籤是你的地雷,請千萬別繼續往下走^^;)
   #跩哥極端OOC     #全文第一人稱        #穿越女     #女主跩哥迷妹
   #石內卜教授OOC   #主要角色之一性轉    #吐槽有    #BG向     

               *OOC:Out Of Character,人物性格與原著不符。
 
好的,都可以接受的話就開始吧!
請按照選擇的道路順序跳到正確的樓層,否則劇情會亂掉唷~
          

           ↓↓↓ START ↓↓↓
 
 
 


 
 
又度過了漫長的一天,我把作業與教科書扔到一旁,躺到床上用手機開始讀起《哈利波特》的同人文,這是專屬於我的放鬆時刻。
 
而在我不知不覺間,夜又深了。每當沉浸在這些文字的時候,時間總是特別快,遠比念書還快……
 
從小我就是個在文字世界比現實生活更如魚得水的人。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書中這些角色的遭遇與冒險,比起我每天過的平淡日子更加真實;而我熟稔他們的性格,瞭解與憐惜他們的程度甚至勝於生活在我周遭的友人。
 
彷彿他們是有血有肉的真實人物一樣。
 
但這怎麼可能呢?白日夢要在白天做才行,現在也該睡了。我打了個呵欠,不再胡思亂想,疲累地關上燈準備睡覺。
 
睡意很快來襲,在我即將踏進夢鄉,意識朦朧之際,卻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就這麼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是妳……
         最不捨的夢境

 
 
 
 

 
 
 
 
這是一個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夢。
 
我正在一座森林中行走。我竟然切身地感覺到冷、還有被樹枝輕輕劃過手臂的搔癢,更嗅到樹林間飄著一股淡淡的幽香……過去在夢境中,我的觸覺跟嗅覺從來不曾那麼敏銳。
 
在我正張望著這片林子時,草叢中忽然出現一陣騷動,緊接著,一隻穿戴整齊、以兩腳站立的兔子跳到我的面前。
 
「愛麗絲!我可終於找到妳了,女王有任務要交代給妳。」那隻白兔語速飛快,不由分說地往前一跳,將一枚蛋形鐘錶塞進我的手中。「我快遲到了,妳準備好了就快快啟程吧。」
 
「等等,我覺得你找錯人了。」我試著把那枚冰涼古怪的玩意兒歸還給兔子,但兔子卻睜著圓圓的眼睛,看上去很不解。
 
「妳就是愛麗絲,除了妳之外不會有別人。」
 
於是兔子對我的反駁恍若未聞,抖開卷軸自顧自地念道。「妳必須穿梭不同時空,每當鐘錶蛋發出聲音跟震動的時候,妳就得離開,否則蛋會破裂,到時候妳就不再是『不思議王國』的子民了。」
 
「不再是『不思議王國』的子民是什麼意思?」
 
這隻兔子講話非得要這樣雲裡霧裡的嗎?
 
「對我而言,那意味著驅逐出境,生命終止。對妳而言就是……離開我們的真實,回到屬於妳的真實。」兔子忽然垂著耳朵,安靜下來。
 
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啊,對了,還沒問蛋到底會發出什麼聲音,我又要怎麼回來,兔子卻在這時大喊「別問這麼多問題磨磨蹭蹭的,到時候妳自然會知道的!」一腳將我踢進更加錯綜複雜的森林深處,失去蹤影。
 
那隻死兔子………………
 
就這樣,我在森林深處中漫無目的地走了好久,總算看見前方出現了岔路。
 
此時在我的前方有著三條岔路,每一條岔路的路口,都有一隻看上去格外聰慧的動物佇立等待,分別是左邊的大黑犬,中間的雪貂,右邊的雌鹿。
 
 該選擇哪一條路呢?
 
左邊  #1
 
中間  #2
 
右邊  #3
7

本文作者

  • 深奧魔法精研者
  • 119  1311

席倫 @Hachi

0
#1
 
 
我選擇跟著大黑犬走。那隻黑犬打量了我一下,立刻轉身輕快地往森林更深處前進。
 
都說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但大黑犬那雙漆黑的眼珠看起來卻有些不祥。我跟著牠走了兩步,才剛出現這樣的念頭,就頓時失去重心,跌入黑暗中。
 

 
我張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非常陰暗、沒有任何照明的房間。就著遠處一扇狹小窗戶洩進的光,我勉強辨認出佔據偌大空間的床,上面依稀有個熟睡的人影,弓著身子背對著我,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剛剛不是還在森林嗎?
 
我摸黑地移動腳步,試圖在對方發現我的存在以前,不動聲色地找出點線索。
 
慢慢地、輕輕地……不帶走一片雲彩……
 
事與願違。
 
『碰』地一聲巨響--我的腳踢翻了某個非常沉重的東西,痛得我眼眶飆淚,立刻蹲坐下來,按著我受創的腳趾。
 
蜷縮在床上的人聞聲驚醒,直接坐起身望向我的位置。憑著微弱的光線,我無法看清那個人的面容,只見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像隻小獸般熠熠發光。
 
「是美黛嗎?」
 
美黛?……這名字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
 
「妳等一下,我點個蠟燭。」
 
一陣布料摩擦聲,那個人下床摸索著什麼。我聽到點燃火柴的聲音,然後,整個房間重見光明。
 
我花了幾秒鐘適應眼前的景象。
 
整個房間只有一套桌椅、一張整潔單調的小床,像牢房一樣的配置。藉著燭光我也得以看清剛剛我踢翻的是什麼東西,一套精裝厚重的書籍,燙金的封面寫著《純血的榮耀與行為準則》之類的書名。
 
在心裡咒罵了那套擋路的大部頭書,我這才發現發話者的存在。
 
「妳不是美黛,也不是任何一個布萊克家的人。妳是誰?怎麼進來這裡的?怎麼沒被怪角給逮住?」
 
他站在我面前,是個不過七八歲的男孩,頭髮是如夜般的墨色,眼神澄澈而敏銳。
 
成串的問句讓我張大了嘴巴,一下子難以消化這些訊息。
 
美黛、布萊克、怪角?我想我就這麼華麗的穿越了,而我眼前的人正是年幼的天狼星‧布萊克
 
「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天狼星看了我幾秒,然後也像我一樣盤坐在地上,一臉的蠻不在乎。雖然年紀還小,但他的眉宇間已有幾分灑脫與難以掩蓋的俊秀,和書中所描述的他如出一轍。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意妳的理由。既然妳能進來這裡,就代表妳不是麻瓜也不是能力一般的巫師,妳要做什麼我也阻止不了。」他偏了偏頭,繼續說道。
 
「再說,看妳一臉呆呆的樣子,大概也不是小偷或殺手,看起來更像是不小心走丟的。」
 
……不知為何,天狼星的評論讓我有種淡淡的哀傷。
 
「我剛剛還以為妳是我的堂姐美黛。在我被關禁閉的時候,她會趁我爸媽不注意,溜來看我,順便偷偷夾帶一些點心。」語畢,他那雙明亮的眼睛打量著我。
 
我想這是問我身上有沒有食物的意思。我翻了翻口袋,只找出兩朵蘑菇跟一片餅乾,可是我完全沒有印象它們是怎麼跑進我口袋裡的。
 
感覺不太妙,剛剛才遇到愛麗絲的兔子,萬一這些蘑菇跟餅乾也像那個故事裡描述的一樣,會讓人變大變小該怎麼辦?
 
………………
感覺到天狼星正無聲地注視著我手上的蘑菇,我連忙開口。
 
「不好不好,這不是什麼健康食物。抱歉,你還是等你的美黛堂姐來救你吧。」我說道。「是說,你為什麼會被關禁閉啊?而且還跟這些看起來很悶的書被關在一起。」
 
我順手把那些被我踢倒的書再次疊好。被關了禁閉,無事可做也無話可說,看起來悶得發慌的天狼星也乾脆地和我聊起天。
 
「因為在我爸媽眼中,我的表現不配當布萊克家族的孩子--他們喜歡用鼻孔看所有非純種的人。而我也不像小獅子阿爾發那麼乖、從來不頂嘴。所以每當他們心情好就會把我關進來,好好反省『身為純種該具備的尊嚴與榮耀』。」
 
「這麼獨裁啊?」我訝異的是,天狼星甚至還沒進霍格華茲,就可以看出他對家族流露的不耐煩。
 
「不過偶爾他們也會認真的罰我。像這次,是因為我害他們沒面子。」
 
接收到我疑惑的表情,天狼星聳聳肩。
 
「我在前天晚宴的點心盤裡混進幾隻蠑螈和角蛞蝓,是那些貴婦太大驚小怪了,我敢說她們調製魔藥的時候也常碰啊。那種互相比較跟炫耀的宴會實在太無聊了,我只是幫她們製造一點樂子而已。」
 
「你小小年紀思想就這麼叛逆,果然是劫盜的一員。」
 
「妳說『劫盜』?那是什麼?」
 
呃,天狼星反應真快,我差點就把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脫口而出。趕緊支開話題!
 
「你剛剛好像提到小獅子‧阿爾發,那是誰啊?名字好特別。」我佯裝無知地問道。
 
「……我弟弟,布萊克家的人習慣用星星的名字幫小孩命名。像我的名字就是『天狼星』。」天狼星提到自己的名字時,皺了皺眉頭。
 
「你不喜歡你的名字?」
 
「也不至於。」天狼星說。「就是覺得父母取這種名字有點傻氣,妳能想像妳父母幫妳取名叫維納斯金星嗎?」
 
「呃,這確實有點……」與神話裡的愛神同名,要何等的氣勢才鎮得住啊,吾等凡人取這種名字大概只有被嘲笑的命吧。 
 
天狼星露出一個『我就說吧』的表情。
 
「不過,天狼星是少數我們抬頭就可以看見的星星之一,很容易記住,看著星星也會聯想到你。或許父母取這樣的名字也是希望你能成為不凡的人吧,你不覺得嗎?」我想到眼前這個孩子未來那般轟轟烈烈的人生,忍不住感慨。
 
「妳真的很奇怪,從沒有一個大人跟我聊過這個話題。」天狼星雙手環胸,盯著搖曳的燭光若有所思地說。「我一點也不想成為了不起的人,也不太想被記住。我只想當一個不讓自己後悔的人。」
 
啊……這個回答,非常的『天狼星』呢。我好想知道,當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你真的能沒有一絲後悔嗎?想到這裡忍不住有股酸澀。
 
「妳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原本保持慵懶坐姿的天狼星往前推進了幾步,湊到我的膝蓋前打量著我。「就像妳聯想到什麼不太好的事--」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口袋中的那枚蛋便開始震動、發出細響,同時禁閉室的門外也響起了腳步聲以及模糊的說話聲,顯示有人逐漸地靠近。
 
「妳得走了,我不想看妳惹上麻煩。」天狼星小聲囑咐道,很快地起身走到門邊聆聽動靜。
 
我躲到黑暗的角落裡,焦急地檢查那顆鐘錶蛋--上面竟然沒有任何按鈕,哪家劣質公司製造的!--終於發現上頭的指針竟在倒數最後的十秒鐘。
 
十秒後,也許再也不會相見,對著尚且年幼的天狼星,我想了想,最後說了句「等你上學之後會快樂得多,還有對你弟弟好一點,畢竟你們是兄弟。」
 
我來不及說再見,只見天狼星不明所以地點點頭,然後微微張開嘴,驚訝地看著我的消失,這是第一次,他看起來像個符合他年齡的孩子。
 
 

 
 
我回到稍早遇到兔子的那座森林裡,回想剛剛的奇遇,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我沿著剛剛的小徑繼續往前走,忽然想起口袋裡莫名出現的蘑菇和餅乾,我擔心它們像童話裡帶來麻煩,趕緊把它們丟棄。
 
在森林中一個人走了許久,我看到了一棵蘋果樹,上頭有著結實累累的鮮豔紅蘋果。
 
我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摘任何一顆蘋果。並不是良心使然,而是在這個奇異的森林裡,我不曉得摘了之後會不會看見紅心女王衝出來要我的命……
 
在下一個轉角,我看見大黑犬那毛茸茸的尾巴,連忙追了上去,然後再度陷於無邊的黑暗中。
 
 

 
 
我又來到一個陰暗而幽閉的房間,沒有任何一道窗,然而這次有幾支蠟燭維持著微弱的光亮,看起來像在城堡內部。我抱著一絲期待,也許這裡是霍格華茲?
 
在房間正中央,一個黑髮少年正背對著我,認真地擺弄著某件東西。
 
這一次我又會遇見誰呢?我好奇地趨步向前,少年聽見腳步聲回過頭,這才發現我的存在。
 
他愣了幾秒,隨即一笑。
 
「嗨,好久不見,妳怎麼半點也沒變?」
 
明亮的雙眸,隨意的笑容,和童年如出一轍但變得更英挺的五官,在我眼前的是約莫十來歲,少年模樣的天狼星。令我驚訝的是,他竟然就像與故友重逢那般輕鬆地打招呼。
 
「你記得我?」隔了數年,他竟然還記得。我倒是不能否認再次看到天狼星,心中升起的那股小小喜悅。
 
「妳知道,就算從小在魔法世界長大,親眼目睹密室裡憑空出現一個睡衣女孩依然是很罕見的事,而這種稀奇事今天又發生了一次。」天狼星無語地盯著我,像是在等我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呃,」在那雙眼睛的打量下,我忽然覺得身上的睡衣好像會扎人。「別說這個了,你該不會又被關了?自從我上次見到你以來也過了好幾年吧,你真的有被放出去過嗎?」
 
天狼星看起來被逗樂了。「我才想知道妳是不是關禁閉的冤魂呢,怎麼每次遇見妳都是這種時候?」
 
「咳嗯,既然你這麼問了。」我清清喉嚨,挺直背脊,用最莊嚴的表情慎重地說道。「其實,我是關禁閉國度的守護神。」
 
「是是是,守護神,我現在正餓得要命,敢問號稱守護神的妳這次身上有帶食物嗎?」
 
我掏了掏空虛的口袋,早知道剛剛就偷摘蘋果了……沒想到上一秒才捏造的守護神身分馬上就破功,我心虛地搔搔頭,只好對天狼星坦白:「抱歉啊,這次我也什麼都沒帶……」
 
天狼星倒是聳聳肩,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的模樣。
 
我環顧房間一圈,空蕩蕩的禁閉室裡,只有幾隻蠟燭和天狼星手上的鏡子,什麼也沒有。而我注意到天狼星不時就會往鏡面瞄一眼。
 
「你手上的是什麼?」我問道。
 
「雙面鏡。」天狼星乾脆地回答道,如我所想。「這種鏡子通常成對,讓使用者可以聯繫到另一個拿著鏡子的人。我很無聊,剛剛正想呼叫我被關進另一間禁閉室的朋友,但那個笨蛋八成是睡著了。」
 
天狼星索性把鏡子扔到一邊,懶洋洋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像上次一樣,陪我聊聊天吧。」他對我說。
 
「像上次一樣。」我複述一遍,忍不住微笑。「讓我想想,上次你提過你弟弟,他也來霍格華茲了吧,你們最近還好嗎?」
 
「喔,妳居然還記得小阿爾發啊,」天狼星抬頭看了我一眼。「他在史萊哲林學院,標準的『符合爸媽期待的乖兒子』。我在葛來分多,我們在學校幾乎沒說過話,大概是老媽教他這麼做的吧。」
 
儘管言語嘲弄,天狼星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聽到這對兄弟從入學開始就形同陌路,多少讓我有些沮喪。如果這個情況稍微有所改善,是不是也會改寫之後的劇情發展呢?
 
「說不定他其實想過跟你聊聊。」我笨拙地嘗試著。「畢竟是手足血緣。」
 
「真奇怪,妳好像很關心我弟弟。告訴妳,我不相信血緣。」天狼星咧嘴一笑。「比起手足、父母,我的朋友帶給我更多。」
 
「朋友?」我詢問的眼神落在雙面鏡上。
 
「沒錯,包括這傢伙。」天狼星爽快地說道。「我一進霍格華茲開始就認識的死黨,每次關禁閉這傢伙也都有份。」
 
「這次會關禁閉是因為,我們溜進校內違禁地點被逮到。」天狼星從長袍口袋掏出一把伸縮小刀,用小刀在牆上刻畫著什麼,漫不經心地說。「我們幾個為了其中一個朋友『毛茸茸的小毛病』,完成了化獸法的研究。我變成一頭雄鹿,我朋友詹姆變成了一隻老鼠。」
 
「等等,什麼雄鹿,你的化獸形態不是隻大狗嗎?」我幾乎是反射性地問道。
 
「啊-哈,抓到妳了。」天狼星抬起頭,露出狡黠的一笑。「我們的化獸法甚至還沒修練成功呢,妳果然知道點什麼,對吧?」
 
天狼星倏地站起身,邁開長腿朝我靠近。
 
「聽我說了那麼多,也跟我說說妳自己如何?妳看起來像是知道還沒發生的事,不稍微透露一點妳的真實身分?妳又為什麼要一直向我提獅子阿爾發,他在未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每跨出一步,就拋出一個我難以招架的問句,我則隨著他的話語節節敗退,很快地被逼到牆角,只能迎視他的逼近,我竟第一次從天狼星身上感受到壓迫感。
 
「告訴我。」他緊盯著我,距離不到三吋。我覺得周圍的空氣竟一瞬間變得緊繃又稀薄。
 
我的腦袋快速思考著每一種可能的回答與後果,最後深吸了口氣說道:「我跟你說過了,我是守護神,這個答案不會改變。我確實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但不是全貌,而且未來每一刻都會因為人們的作為而更改。提前揭曉,不一定會帶來更好的結局。」
 
我感到自己正在微微顫抖,但我努力不讓天狼星察覺。「倒是你,這樣逼問我,簡直不像你的作風,你想得到什麼答案?」
 
天狼星聽到最後一句話,睜大眼睛,彷彿意識到什麼,立刻退後了幾步。
 
「我,」他遲疑道,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我確實不該這麼問妳,但阿爾發那小子最近變得不太對勁。」
 
他沒有多加敘述,但語氣完全沒有了嘲弄,與先前迥異。儘管他沒有說出口,但我知道天狼星以他的方式擔心著。
 
「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待在那種環境裡只會迷失--」忽然一陣鈴響,打斷他要說的話。
 
我拿出那顆蛋,上面多了一道裂縫,離開的倒數計時已經開始。
 
「妳要走了對吧?」天狼星看著我,微微一笑。「妳說的對,進了學校之後我真的比較快樂,介意再給我個預言嗎,守護神?」
 
倒數還有一分鐘,我想了想,像我這樣穿越幽魂般的存在,也能做出改變嗎?
 
我仍然想賭一次看看,於是我開口:「關於守密人,你--」
 
但我根本來不及提到關鍵,天狼星與霍格華茲的禁閉室就從我眼前消失了。
 
 

 
 
明明還有一分鐘!我在兔子樹林裡對這顆不守信用的蛋生悶氣,甚至氣得把蛋扔到泥巴地上。
 
但,也許正因為我打算破壞規律,蛋才提前把我帶走的吧。
 
我擔憂天狼星會對那句話做出什麼樣的解讀跟決定,漫無目的地思考了好久,才默默走去將蛋重新拾起,擦掉那些泥濘,揣進口袋中,繼續前進。
 
我不知在樹林裡漫步了多久,也不見最初那隻大黑狗與兔子的身影。當我終於再次踏進一片黑暗的時候,我在內心偷偷的祈禱,森林已經給了我兩次機會,而我貪心地想再見天狼星一面。
 
 

 

我再度出現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我幾乎都要習慣這一切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次我像中了咒語一般全身僵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一聲野獸緊張而尖利的咆哮從我身後傳來,但我完全無法回身躲避危險。
 
「--原來是妳。抱歉,現在這裡是個很關鍵的地方,我本來以為妳是個入侵者。」說話的男人揮動魔杖解除了咒語,及時傾身向前,扶住失去平衡險些跌倒的我。
 
我在他的攙扶下穩住自己,抬頭一看,是成年的天狼星。
 
「我想妳也該來了,關禁閉國度的守護神,呵。」他放開我的手,隨意地往鋪滿乾草的地面一坐,雙眼帶著一股陰沉,他的下巴有明顯的鬍渣,顯然毫無心思打理。「雖然這一次我沒有被囚禁,但也跟被關起來沒有兩樣了。」
 
雖然我早已熟悉成年後天狼星的種種際遇,但不久前他那容光煥發的少年姿態還留在我的腦海裡,如今看到他憔悴而抑鬱的模樣,還是感到心驚。
 
鷹馬巴嘴蜷著綁著繃帶的腿,往天狼星靠近,天狼星則低聲安撫著這頭受傷的奇獸。
 
「這裡是我們第一次碰面的地方,對嗎。」我說。
 
「沒錯。這棟老房子的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一切都沒有改變,這讓我更痛恨這裡。回到這裡,我就覺得自己好像從前那個被關禁閉,束手無策的小男孩。」我注意到天狼星的手已經握成拳狀,關節處微微泛白。「我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回來。」
 
我明白。像天狼星這麼厭惡束縛、奔放不羈的人,卻一次次地被剝奪自由,這難道不是命運給予他的最大玩笑?
 
「坦白說,我在阿茲卡班的那段時間,也曾經想過妳會不會出現。」他把一隻死老鼠餵給巴嘴,自嘲地接著說。
 
「但後來我想,妳不來也好,畢竟妳這位守護神的神格看起來不太高,要是妳來了,那些催狂魔可能對妳不利。」
 
「……我很抱歉。」不知為何,見天狼星貌似輕鬆地提到那段一般人無法承受的艱辛歲月,我反而覺得心情更加沉重。
 
「真的抱歉,關於你的朋友們,關於守密人,還有……」
 
「妳根本不需要道歉,別傻了。我知道妳試圖告訴我未來,但失敗了。妳說的沒錯,『未來每一刻都會因為人們的作為而更改』,這樣的結局是出自我們自己的選擇。」
 
那為什麼你看上去如此後悔呢?我咬著唇,這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想必我的表情看起來很凝重,因為天狼星開口問了。
 
「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呢?」天狼星的臉龐看上去比先前柔和好多。「這真奇妙,妳現在的年紀大概和我的教子差不了多少。看到妳這種擔心的臉,我就想起他,太過年輕就扛起太多責任跟失去的孩子。」
 
天狼星喚我過去,在他身旁坐下,他的大手輕拍我的肩膀。
 
「那麼多年來我都撐住了,沒什麼難關是我沒辦法度過的。」他說道,低沉而安撫的語氣就像一首搖籃曲。
 
我低著頭欲言又止,不知道現在的天狼星離死亡有多近?我是多麼希望他能如他所說的,度過這些難關,挑戰既定的命運--
 
「我大概明白妳們守護神的規矩了,」天狼星眨眨眼。「妳這表情,代表我很快就會碰到過不了的關,對嗎?」
 
「!!」我摀住嘴巴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說。仔細想想又覺得這麼做不對,連忙拿出口袋裡那顆蛋,認真冥想:這不是我透露的,是天狼星太聰明了,我什麼都沒有暗示喔!
 
天狼星看見我的怪動作而失笑,這是這個時空的他展露的第一個笑容,讓我的心中淌過一絲暖意。
 
「妳真是個怪人。」天狼星說道。「不過,如果我很快就會死,我也不意外,如果是戰死的更好。」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不知為何竟覺得有幾分生氣,把蛋緊緊捏在手心,也不管它已開始劇烈震動。
 
「我們說的是『生命』,一輩子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小心一點、避開危險,想辦法生存下去不是人的本能嗎!」
 
「怎麼可能呢,苟活在世有什麼意思?」天狼星不屑地笑道。「冒險才是我的本能,就算代價是一次又一次地失去自由。」
 
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碰碰』的敲門聲,伴隨著焦急的男聲喊著「天狼星,快來,哈利他--碰上了麻煩!」
 
聽到哈利的名字,天狼星立刻一躍而起,換上警覺而憂慮的神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
 
這就是我在這裡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
 
 

 
 
回到樹林後,我幾乎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我不懂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竟然會跟天狼星爭論?我也太自以為是了,難道我真把自己當作守護神了?
 
但仔細想了想,或許我只是因為親眼見到了天狼星,有機會得以跟他交談,進而單純地希望像他這樣的人,能夠更長命一點。
 
我真傻。
 
我努力平復心情,在森林中快步走著。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有股預感,這應該會是我最後一次回到這座森林。
 
沿著小徑走了數十分鐘,前方再次出現一個岔路。
 
地面上掉落了一張紙條,我撿起來查看,上面寫著「什麼是你最不願面對的痛楚?
 
兩條路上各插有一個牌子。
 
左方的道路寫著:被人唾棄與嘲笑
右方的道路寫著:被剝奪自由
 
該選擇哪一個呢?
 
左方 #4
 
右方 #5

席倫 @Hachi

0
#2


我選擇跟著雪貂走,我才剛踏出一步,頓時眼前一黑……
 
等我恢復知覺以後,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溫室花園。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噴水池,半空中鑲著一圈光暈,定睛一看,是巴掌大的仙子們正閃爍飛舞;溫室裡滿是植栽與斑斕的花卉,但仔細一聽,有些盛開的鮮花竟在細聲呢喃。
 
我想這顯然只能用魔法來解釋。
 
而在這座精緻的庭院中,我卻聽見了其他的聲音,來自一個坐在長椅上的小男孩。我很快意識到,我跟他似乎是這座花園裡僅有的兩個客人。
 
小男孩穿著一身考究的正式服裝,金髮有些凌亂,腳邊是一堆花草樹葉的碎屑,而他正忿恨地撕扯著他能搆到的樹葉與枝椏,製造更多的碎片,偶爾發出一聲傷心的嗚咽。
 
我踮著腳,慢慢前進,希望我的貿然出現不要嚇到這個看上去憤怒又心碎的小男孩,但又矛盾地希望他趕快發現我的存在。
 
三公尺。我已看清男孩的五官,他看起來最多六、七歲,使勁揉著那雙灰眼睛,小臉上的淚痕已乾涸,但仍一副不甘與委屈交織的模樣,咬著下唇,好像下一秒就要大聲反擊或是嚎啕流淚。
 
兩公尺。小男孩白胖的手掌有數道紅痕,我盯著他胡亂塞在胸前口袋的手帕,邊緣繡著D‧M字母。
 
我心跳加速,我是不是穿越到了書中世界,而眼前這個男孩很有可能是我最熟悉的角色,同時也是那個我時常揣摩、為他書寫一篇又一篇的文章,描繪原著之外更多情節的--
 
男孩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進行毀壞花草的大業太過專注,一直等到我走進他方圓一尺才猛然驚覺,差點摔下長椅,我立刻伸手扶住他小小的臂膀。
 
「沒事吧?」我問道,「抱歉嚇到你了,我只是--迷路了。」
 
我隨便搪塞個藉口。儘管對方只是個孩子,我仍用最有禮的語氣開口:「請問我可以在這裡坐下嗎?」
 
小男孩略為迷惑地眨了眨眼,趕緊把長椅上那些碎屑全部掃落在地。「可以。」
 
「妳也跟我一樣是受邀客人嗎?妳的禮袍好奇……好特別。」像是被交代過不能失禮,男孩硬生生改口。 
 
我想了想,決定誠實以對。
 
「其實我不是受邀賓客,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這裡的,但我很快就會離開,不會打擾到你們。」
 
小男孩看著我,臉上出現驚訝、懷疑、好奇跟恐懼,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像是想要立刻跳起來從我身邊離開,又抵擋不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渴望。
 
最後他摘下一條項鍊,將那顆鑲了銀邊的寶石墜飾塞進我手裡。「妳是壞人嗎?妳再說一次,妳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我感受著手中墜飾的冰涼觸感,無奈地重複一次:「我不是壞人,我不會傷害你,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被法術帶來這裡,很快就會離開。」
 
男孩盯著我手中的寶石,滿意地點點頭。「嗯,妳說的是真的。」
 
咦?
 
「這麼快就相信我了?」
 
「這是父親給我的,和測奸器功能一樣的項鍊,如果對方說謊,或者想對我做不好的事,它就會變成紅色。」男孩挺起胸膛,像是對於能擁有這份寶物十分引以為傲。
 
「嗯,那真是珍貴又實用呢。」我附和道。
 
但男孩的驕傲時刻非常短暫,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垂下肩膀說道:「父親說過我不能告訴別人。」
 
「別擔心,我會幫你保密。你看,寶石的顏色沒變,代表我說的是真的。」
 
「妳很快就會消失嗎?」男孩看上去放心許多,小心地把項鍊藏回衣領後方。
 
「我大概再待一下就會回去原本的世界,所以跟我聊聊天吧,你為什麼會待在這裡呢?你看起來是要去參加晚宴的。」
 
小男孩一瞬間露出惱怒的表情,滔滔不絕地開了口。
 
「我本來在參加一個生日宴會,慶祝佛利老先生的孫女十歲生日,但宴會上有幾個孩子他們、他們污辱我的父親。」
 
他把污辱兩個字講得很重,好像那是他目前所學到最為不堪、情節嚴重的詞彙。
 
「我生氣以後……做了不太好的事,所以被父親處罰在這裡反省,直到宴會結束再回去。但父親根本沒聽見他們是怎麼說他的,這太不公平了!」
 
「不過……父親說的對,我確實丟了馬份家的臉。」那些憤怒的能量轉眼又消失了,小男孩看上去很挫敗。 
 
在書中總是以跋扈姿態出場的他,應該少有人能看到,他也有像這樣煩惱又無助的時刻,我不由得感到心軟,想幫幫眼前這個年幼的他。
 
但是在寫作的時候,我揣摩了很多遍,怎麼讓主角們進行對話,如何相互認識與理解,現在卻用這種形式跟筆下的角色見面,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他是個在我眼前活生生存在的人,而不是能夠用鍵盤反覆推敲答覆的形象。
 
「你的年紀還小。」想了許久,我這麼開口道。
 
「我知道。」小男孩幾乎翻了個白眼,覺得我說了一句廢話。「大家都只會這麼對我說。」
 
「不,我的意思是,這是你第一次碰到別人當著你的面,說你家人的不是,對嗎?」
 
小男孩不悅地點點頭。
 
我試著幫他把在這裡獨自生悶氣也難以平復的心情說得更完整一點。
 
「你想要保護你尊敬的父親,卻用了讓父親不高興的方法,你覺得被罵的很不甘心;同時你也覺得自己做了讓家族跟自己都丟臉的事,對自己更生氣。」
 
小男孩這一次試著理解我所說的話,撇著嘴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點點頭。
 
看到他懂了,我才放心地繼續往下說。
 
「因為你還小,你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做錯了也沒辦法。但未來你如果還想保護父親,就要試著學習用得體的方式去面對污辱,才不會再次丟了家族的臉。試著看看大人怎麼做,你覺得呢?」
 
小男孩睜大灰眸盯著我,看上去有點驚訝,好像從沒有人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話。他想了許久,最後莊重地說道:「可以試試看。」
 
「好啦,既然這樣,把你自己好好整理一下,等等才能回到宴會去,現在這副模樣可不行。」我說道。
 
小男孩聞言打開口袋裡的小鏡子,看到自己的模樣呆了一呆,似乎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一塌糊塗的倒影正是自己。
 
我在一旁默默看著他跟自己的自尊心鬥爭了一會兒,最後漲紅了臉,彆扭地問我。「妳可以幫我嗎?」
 
我按捺著笑意,點點頭,決定不要為難這個自以為是的小鬼。
 
我接過他皺成一團的手帕,用乾淨的噴泉水幫他把淚痕擦乾淨,撫平衣服上的皺褶,也將那頭淺金髮絲重新梳理整齊。
 
也許是因為累壞了,也可能是從小受寵的他已習慣被照顧,他乖巧地任憑我擺布。
 
在一切完成之後,我口袋裡有個東西不停震動著--是那顆鐘錶蛋。
 
「好了,我的時間到了。」我對小男孩煞有其事地囑咐道。「我有任務在身,你不可以跟任何人透漏我的事,知道嗎?我也會幫你保守今天的秘密。」
 
「好,這是交換,很公平。」小男孩點點頭說道。「我今天對妳說的話也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語氣比起央求,更接近命令。
 
我看到溫室的門口有一對高挑的模糊人影。「你看,那會不會是你爸媽來找你了?」
 
「嗯,是他們沒錯。」小男孩立刻跳下石椅。
 
在轉身離開之前,他仰起頭對我說:「我覺得妳人不壞,如果下一次妳又來到這個世界,可以來找我,我的名字是跩哥‧馬份。」
 
這就是我在花園裡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我回到稍早遇到兔子的那座森林裡,回想剛剛的奇遇,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選雪貂果然是對的,我如此想著,繼續沿著小徑走了數十分鐘,同時默默祈禱森林讓我再見跩哥一面。
 
彷彿聽到了我的祈求,稍早那隻雪貂從前方的樹叢間探出頭,我追了上去,立刻眼前一黑。
 
 

 
 
我睜開雙眼…………咦,怎麼還是森林?該不會這次我穿越失敗了吧。
 
我四處望了望,對這些在我眼裡一模一樣的樹毫無辦法。正當我漫無目的地亂轉時,不遠處的樹叢間發出沙沙的聲音。我立刻起了警覺,閃身到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之後。
 
過了一分鐘,沙沙聲遠離了,但我完全沒看見是什麼生物製造出的聲響。
 
不管是什麼……絕非善類。看起來這裡跟剛剛的兔子森林不一樣,危險多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埋伏在陰影裡偷看人似的。
 
「不過,我到底又穿越到哪裡了呢。」
 
正當我這麼喃喃自語時,有個奇怪的噪音由遠而近的迅速靠近,在這座只有風聲跟夜梟啼叫的森林裡顯得格外刺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個小男孩一面驚駭的大叫,一面橫衝直撞地跑過我的面前。我眼睜睜看著他被樹根絆了一跤,硬生生摔在地上,面朝地,一氣呵成。
 
好吧,至少他現在安靜了。
 
我走過去想把那個嚇壞的小傢伙扶起來,卻聽見那陣不祥的沙沙聲再度靠近,顯然是被這孩子的叫聲引來的。
 
我連忙把灰頭土臉的男孩拖到我剛剛藏身的大樹之後,不忘用手摀緊他的嘴,以免他再度大叫暴露位置。
 
令人毛骨悚然,猶如死神衣襬擦過落葉的聲響越來越近,然後停了下來。
 
我蹲低身子,從樹叢的縫隙中窺看那個沙沙聲的來源。竟是一個完全看不見面孔的斗篷黑影,兜帽下有著一閃而逝的詭譎紅光。
 
那個黑影並沒有停留太久,我聽見一陣奇怪的嘶聲,那個不知是人還是怪物的黑影就這樣離開了。
 
我繼續屏息以待,確認那個黑影再也沒有回來後,才敢放心。如果我穿越的依舊是哈利波特的世界,那個黑影該不會就是尚未東山再起的佛地魔?
 
我安靜地忖度著,直到男孩拉著我的手臂、奮力掙扎,我才回神過來,連忙放開手。
 
那張尖白的小臉漲得通紅,眼睛緊盯著我,好像惱羞得想要破口大罵。儘管我剛剛應該算是救了他吧?
 
「要罵的話請降低音量,你也不想惹來剛剛那個恐怖的傢伙跟更麻煩的生物對吧?」
 
我先發制人,他張了張嘴,最後只好作罷。他賭氣似地一言不發,拍去自己身上那些狼狽的泥巴。
 
我看著跩哥的動作,忍著笑。根據劇情發展,這應該是他就讀一年級的時候,距離上次也隔了好幾年,他大概不記得我了吧?
 
他那張氣鼓鼓的臉轉向別處,死都不肯看我一眼,讓我有點不甘心。
 
「跩哥,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一個校外人士會出現在這裡?」
 
我打破沉默,逼得他不得不正視我的存在。就算他要拿魔杖指著我,質問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也無所謂,我只是不想被他當成空氣一樣無視而已。
 
可是出乎我意料地,跩哥什麼也沒問。
 
「怎麼我每次做了傻事之後,都會被妳撞見……」
 
跩哥低聲埋怨道,挫敗地用雙手揉了揉臉。然而,因為他剛才以臉直接和滿是泥濘的地面做一次親密接觸,此舉讓他原本白皙的臉更像隻小花貓。
 
而那張臉上少數沒被泥土弄髒的部分則再度泛紅。
 
「上次看到妳之後,我本來下定決心,假如再次遇見妳的話,要給妳一個好印象。」
 
說到這邊他就住嘴了,像剛才一樣兀自生著悶氣。
 
……糟糕,有點可愛。
 
我聳聳肩,故意用戲劇化的口吻說道。
 
「這種相遇方式也不錯啊,想想看,在禁忌森林裡生死交關的冒險耶,多讓人印象深刻啊。可不是一般人都有這種機會,是我夢寐以求的喔。」
 
跩哥對我的唱作俱佳白了一眼。
 
「妳真是怪人。說的話奇怪,還有一個更奇怪的地方--」
 
他仔細地端詳了我的臉,還有打扮,那眼神銳利得真不像一般孩子。
 
「妳完全沒有長大。」
 
他做了結論,輪到原本游刃有餘的我開始冒汗。怎麼那麼快就識破了?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雖然那時我年紀還小,但妳就是這個長相、這個身高,連衣服也和當初一樣。過了五年,為什麼妳一點也沒有改變?」
 
「唔……」總不能告訴他我是穿越來的吧?穿越,巫師懂這個詞嗎?
 
面對這犀利的問題,我答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只好抬頭假裝看星星。
 
「啊跩哥你看,那顆星好亮欸,你在學校有上天文學對不對,它叫什麼名字啊~」
 
跩哥看也不看。
 
「是火星。人馬今天晚上一直在重複說這句話,聽得我都膩了。既然妳不願意回答,那就算了。只是……」
 
我還在張望著星空,好迴避那些讓我無法招架的問題。聰慧過人的小孩好難纏啊。
 
「不管妳來自哪裡、從哪出現,我要妳下次…………」
 
當跩哥說話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一抹細細的銀色光束迅速擦過天際--我睜大了眼睛,以致於忽略了跩哥後半句的話。
 
不會吧……是流星?
 
跩哥說的那句話似乎剛好變成他許下的願望,可是他剛剛說了什麼?
 
「喂,妳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跩哥臉上淡淡的紅暈未退,再度浮現惱怒的表情。
 
呃……
 
「我聽見了。」
 
跩哥挑了挑眉。
 
「喔?那我說了什麼,說來聽聽。」
 
「…………。」情勢逆轉的太快,我原本的年齡差優勢跟從容都去哪了!
 
我嘆了口氣,坦白招認。
 
「其實我剛剛看見了流星,以致於什麼也沒聽見,請你再說一次吧?」
 
跩哥一副老成模樣地嘆了口氣,與他那花貓似的臉蛋顯得極度反差,我按捺著想上前捏兩把的衝動。
 
「我要妳下次也來見我。」
 
咦?這是什麼要求?
 
可是跩哥那張小臉看起來異常認真,半點玩笑的意思也沒有,害得我也一起認真了。
 
『……如果我能來的話,我一定千方百計的來喔。』其實我最想說的是這個答案,但卻不能說出口。
 
「嗯,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出現的時間。也許……我會像這次一樣,隔了好幾年才來喔?」
 
我試探地問道,跩哥那張蒼白的小臉一瞬間露出很失望的表情。
 
「沒關係,我可以一邊等妳,一邊長大。總之妳要來就對了。」
 
他口吻蠻橫地說道。我看著這個小霸王抓起我的右手,然後舉起魔杖。
 
「你要幹麼?」
 
「跟妳立下不破誓!」
 
他理直氣壯地答道,可是那張過份蒼白的臉又慢慢地漲紅了。顯然,身為一個十一歲的小巫師,他就算聽過不破誓,也壓根施展不出來。
 
不過他現在說什麼都不肯承認這一點,於是就這樣僵在那裡,下不了台。
 
我忍著笑,用我的小指勾住他的小指,輕輕地搖了搖。他睜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著我的動作。
 
「那我們來施一個我所知道的不破誓吧。」
 
「在我的世界裡,這個動作就表示我跟你立下了約定。我答應你,我會盡我所能地來見你。」
 
聽到我的承諾,跩哥的臉放鬆了,甚至漾開一個微笑,露出可愛的虎牙。這好像是我與十一歲的他碰面以來,看到的第一個微笑。
 
這時,我的口袋又開始細微地震動。這顆該死的蛋……
 
「對不起,跩哥,我又得走了。」
 
「其實我們已經在森林的邊緣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和海格會合吧?」
 
跩哥點點頭。在森林中折騰了一整晚又跟我抬槓了好半天,他八成也累了,不再進行多餘的爭辯。
 
他往禁忌森林的出口前進,卻不住地回頭,想知道我是不是還目送著他離開。
 
當那個小巫師第三遍回頭張望的時候,我的眼前被黑暗吞噬,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我一回到兔子森林,便開始大步向前邁進。
 
我的時間不多了,看著蛋上面越來越明顯的裂痕,我更下定決心,要趕快再見跩哥一面才行,我答應過他了。
 
我用我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走,跑到肋骨下方發疼才甘心停下腳步。而當我停下時,一陣黑暗迅速將我包圍。
 
 

 
 
眼前的黑暗如煙霧般散去,我眨了眨眼,適應眼前昏暗的光線。這裡似乎是一間不見天日、罕有人跡的廁所,散發著一股長年潮濕的氣味。
 
我四處張望著,試圖尋找他的身影,一個金髮少年的背影就這麼映入我眼簾。
 
他正孤身站在陰暗的廁所裡,垂著頭,對著汙濁的洗手台低聲飲泣。
 
我看著少年倒映在骯髒鏡子中的倒影,紅腫的雙眼,壓力與無眠造成眼窩下的一圈黑影。
 
我趨前靠近他,我的腳步沒有激起任何水花,只有輕柔的水滴聲。
 
當我的指尖觸碰到他緊繃的肩膀,他才猛然驚覺我的存在,抬頭與我四目相對。
 
我本來以為他會推開我,但他卻像等候我許久一般,接受我的撫觸。
 
「妳終於來了。我本來還在想,妳那個世界的不破誓實在太不可靠。」
 
上次見面對我而言不過是剛剛才發生的事,對他而言卻是相隔整整五年。我完全沒料到他還記得我,並且,似乎一直在等待。
 
「……你長大了。」
 
我勉強說道,他的身高的確已經高過了我。
 
但我也注意到他那頭金色髮絲變得黯淡,不再整齊的往後梳,而是散亂地垂落,彷彿主人不再有心思打理。
 
種種跡象都顯示了這是他在霍格華茲的第六學年,或許也是他最難熬的一年。他的父親被囚禁在監獄,他則被黑魔王指派最艱鉅的任務,用來羞辱、懲罰他的家族。
 
在他肩負幾乎不可能達成的任務、朋友的輕蔑、黑魔王的要脅,在他最脆弱的這個時候,我又能為他做什麼?對他說『你做得很好?』
 
我所能想到的每一個句子都顯得蒼白而無力,因此我只是握住他的手,什麼也沒說。
 
跩哥一言不發地回握我的手。
 
廁所某個栓不緊的水龍頭,讓水珠滴答地落下,仿若倒數著所剩不多的時間,我們都心知肚明。
 
「你會挺過難關的,跩哥,你的父母也是。」過了半晌,我終於說道。
 
跩哥無聲地望向我,顯然不理解我聲音中的確信從何而來,可他也沒有出言反駁。
 
或許他也寧可這樣相信我的話。
 
當跩哥再度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好像許久未曾好好說話一樣。
 
「妳真是個神秘的人……」
 
「雖然這是我第三次與妳見面,卻好像已經認識妳好久。這句話聽起來很奇怪對不對?我也懷疑過我是不是中了什麼魔咒。我想過很多遍,依然無法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找到任何解釋。但對我而言,事情就是這樣,妳滲透到我的生活裡了。」
 
「彷彿妳曾經在那些魁地奇比賽中為我加油、在舞會中成為我的舞伴,在我的印象裡,妳不只一次像這樣子靠近我、給予我安慰。」
 
跩哥握住我的手,貼上他的面龐,好像不是他第一遍試著這麼做一樣,他閉上眼睛,安靜地感受我掌心的溫度。
 
「……可是,每當妳消失,我就找不到妳存在的任何證明……妳就像幻影一樣。」
 
「告訴我……妳到底是誰?」
 
跩哥的話,讓我的心墜落。
 
我不可能告訴他,我是與他活在遙遠兩端的人。
 
我與他在書頁中那些有限的情節裡相遇,在無數的同人文中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愛上他。
 
可是,他惟有在我的腦海裡才能如此鮮活地存在,因此我在寫作的時候貼近他的心,創造出許許多多的情節,讓我筆下的角色能代替我與他為伴。
 
這份思念,是不是終究傳遞給他,讓他時時感受到我的陪伴,縱使我們是注定不該有任何交集的存在?
 
「我只是個渺小平凡,卻又渴望能參與你的生命的人。」
 
「如果妳真的是,就留下來。」
 
「我很想,跩哥,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存在於這個有你的世界。」
 
「可是我辦不到。」
 
這是我唯一一個,永遠不會實現的願望。
 
我口袋中的蛋發出激烈的聲響,我可以想像上頭的裂痕越來越深,幾乎就要裂成兩半。
 
如果還想再次見到他,我只能趕緊消失在他的面前,背棄他的請求。多麼諷刺。
 
彷彿察覺到我將再度離開,跩哥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腕,灰色的瞳眸中寫滿懇求與失落。
 
至少在這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他觸碰著我、他的眼裡有我的身影…………
 
在我的視線模糊以前,我看見的最後畫面,是我們見面以來,他最悲傷的表情。
 
 

 
 
再次回到兔子森林時,我幾乎是奔跑著,直直衝向森林更深處。
 
跩哥的臉不停浮現在我的腦海,我幾乎感到一樣的難受。快讓我回到他身邊吧,我邊祈禱,邊盡我所能地奔跑,儘管我從那枚蛋的裂痕,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或許這會是我最後一次回到這座森林。
 
不知跑了多久,我看見前方再次出現一個岔路。
 
地面上掉落了一張紙條,我撿起來查看,上面寫著「什麼是你最不願面對的痛楚?
 
兩條路上各插有一個牌子。
 
左方的道路寫著:被剝奪自由
右方的道路寫著:被迫對別人做出無可挽回的暴行
 
該選擇哪一個呢?
 
左方 #6
 
右方 #7

席倫 @Hachi

0
#3
 
 
我選擇跟著雌鹿走,但走沒幾步,森林就像忽然活過來一樣,樹木變得擁擠、濃稠得近乎凝固的黑暗將我吞噬其中……
 
 
 
「……我並不期待你們會真正了解,一鍋細火慢燉,咕嘟咕嘟冒著白煙的深釜所特有的美感,或是那些爬進人類血管,混亂他們心智、迷惑他們感官的液體,有著多麼妙不可言的魔力……」
 
「我可以教導你們如何萃取名聲,熬煮榮耀,甚至阻止死亡--前提是,你們不能像我常常教到的那些超級蠢蛋那麼愚昧。」
 
這幾句非常熟悉的台詞讓我抖了一抖。
 
我迅速觀察四周,原來我正身處在一間寒冷陰森的地牢裡,牆邊架子擺滿數百罐玻璃瓶,裡面似乎漂浮了數百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動物屍體。
 
坐在我右手邊的是個紅髮的雀斑男孩,當我望向他時,他的眼珠子轉了轉,拋給我一個『我就說吧』的眼神。
 
而我左手邊,則是一個有著蓬鬆褐髮的女孩,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傾,臉上露出的表情,彷彿渴望快點證明她可不是那些超級蠢蛋。
 
這下可好,看到這裡,我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是穿越到霍格華茲來了,並且還是最經典、為人津津樂道,主角哈利被石內卜教授欺負得死死的第一堂魔藥課。
 
太好了!竟然有幸能夠近距離目睹由教授本人現場演出的風采啊!小哈利你就多擔待點吧~
 
…………
 
慢著。有榮恩也有妙麗,怎麼就是沒看到哈利?
 
…………不會吧,我該不是穿越成了………………那個活下來的男孩,哈利‧波特?
 
怎麼那麼倒霉!!!!
 
就在全班變得鴉雀無聲,而我內心兀自糾結的時候。
 
石內卜教授銳利的目光掃射而來,直勾勾地看著我--不對,是看著穿成哈利的我,不負眾望地開了口。
 
「波特!如果我把水仙球根粉末倒入苦艾汁,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個原著黨!我記得,我記得……是什麼什麼水的……
 
  A.一飲醒不過來水
  B.沛綠雅礦泉水
  C.…………(沉默)

 
我的腦海憑空飄出三個選項,在讓人備感壓力的注視下,我很快做出選擇。
 
「一飲醒不過來水。」我說道。
 
整間教室一片靜默。
 
呃,奇怪,穿越前我的腦袋很靈光的,怎麼穿越後還是無法突破原著劇情呢。可惡,一定是教授的氣場太強了。
 
只見教授一聲冷笑,宣布道:「哼。葛來分多加五分。」
 
!!??

加五分?我沒聽錯吧,這樣也算答對?
 
跩哥、克拉和高爾摀著嘴巴吃吃竊笑。石內卜教授裝作沒看到妙麗舉起的那隻手,繼續問道。
 
「我們再試一次,波特。要是我叫你拿一塊毛糞石給我,你要到哪裡去找?」
 
   A.……………(冷豔高貴的沉默)
   B.毛糞石是什麼?(賣萌口吻)
   C.我不知道,先生。(吃了秤砣鐵了心)

 
這一次,我的腦海又自動出現了三個選項……此刻我與哈利同步的腦袋,深切感覺到他的悲情。為什麼只有這三個選項可以選啊!!
 
「我不知道,先生。」咬咬牙,我說道,在眼角餘光中我看見妙麗盡可能在屁股不離開座位的情況下,努力把手舉得老高。在學霸身邊壓力有多大,哈利,我現在終於懂你了。
 
「哼。葛來分多再加五分。」
 
這、不、合、理。我盡量不去看跩哥、克拉和高爾,他們現在把臉埋在手裡,笑得全身抖動。連榮恩都一臉嚇呆的表情轉過來看著我。
 
我很想告訴榮恩,我真的沒開外掛。我是原著黨不是瑪莉蘇,大概只有梅林跟羅琳才曉得這是什麼狀況。
 
「最後一題。告訴我,波特,附子和牛扁有什麼不同?」
 
聽到這個問題,妙麗忍不住站了起來,一隻手筆直地指向天花板。
 
在眾人炙熱目光的洗禮中,我按捺奪門而出的衝動,說道:「我不知道,教授。不過,我想妙麗知道答案,你為什麼不問問她呢?」
 
有幾個人笑出聲,石內卜教授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格蘭傑同學,坐下!」石內卜教授轉過來盯著我半晌。
 
拜託石內卜教授快點發動他的毒舌技能,我緊緊抓住椅子邊緣祈禱著,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那麼渴望被責備跟扣分的一刻。
 
「波特,由於你剛才坦承自己無知的勇氣,葛來分多學院為此再加十分。現在我來替你解答。」
 
…………
 
一個鐘頭之後,出了地牢登上階梯,我的腦袋裡湧出無數的疑問。
 
在第一堂課上什麼也沒答對,石內卜就加了葛來分多二十分--這完全沒道理!石內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哈利?
 
這不是我所認識的教授!!
 
「想開一點,這沒什麼,很多人也一天到晚讓學院加了很多分。」榮恩在我身邊說道。
 
榮恩同學,你可真是會安慰人啊。
 
我跟榮恩一起走到海格的小屋。我把石內卜上課發生的事告訴海格,海格的反應跟榮恩一模一樣,叫我不用擔心。
 
我實在很不想這麼說,可是……
 
「他好像是真的非常喜歡我。」
 
海格的目光閃爍,說話的時候似乎不敢直視著我。
 
「胡說八道!他、他才沒有喜歡妳,哈莉!」
 
此時,放在口袋裡的蛋發出了聲響與震動,我從我的校服裙子裡翻出那顆蛋。
 
不是我在說,霍格華茲的裙子穿起來還真好看。
 
…………不對,裙子!?
 
「什麼!我是女的!?」
 
榮恩現在的表情是真正的驚嚇。
 
「哈莉,從我認識妳到現在,妳一直都是女的啊……」
 
在那枚蛋將我帶回那片森林時,我才終於明白,我穿的不是「活下來的男孩」。

而是穿成了「活下來的女孩哈莉‧波特
 
 

 
 
我坐在森林的泥地上,毫不顧忌可能弄髒的衣服,認真地反省著。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或曾經許下什麼荒謬的願望,導致我會穿越到魔法世界,還發生這種詭異的劇情?
 
雖然能看到教授與榮恩、妙麗等人活生生出現在我眼前,讓我十分開心,但這個故事的走向怎麼看都不太對勁。
 
身為主角的辛酸,如今我也終於嘗到了,而且不太想再體會一次。我把頭埋在膝蓋間,像鴕鳥一樣逃避著,直到某個東西輕輕拉扯著我的衣角。抬頭一看,是那隻雌鹿,眨著那雙溫馴的眼睛無辜地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跟著雌鹿的步伐,踏進樹林安排的下一個場景。
 
 

 
 
我左顧右盼,觀察著周遭的環境,看起來這一次我出現在霍格華茲城堡的走廊裡。
 
在我後方的一道門忽然被打開。
 
「是哈莉嗎?」
 
我連忙轉過頭,看是誰在說話。而我看見從辦公室探頭出來,掛著溫文微笑的路平教授。
 
「妳在做什麼?妙麗和榮恩呢?」
 
既然會在學校看到路平教授,想必是三年級的時候吧。
 
「呃……他們好像去了圖書館……或是活米村,嗯,總之,他們在忙。」我暗自祈禱妙麗跟榮恩不要突然現身,戳破我含糊其辭的謊言。
 
「這樣啊……」路平教授看著我,沉吟了一會兒。「妳想進來坐坐嗎?我剛收到我們下堂課要用的一隻滾帶落。」
 
我隨著路平教授走進辦公室,牆角放了一個非常大的水槽。一隻長著小尖角的慘綠色生物正貼在玻璃上,朝我們扮著鬼臉。
 
「喝杯茶吧,剛剛才泡好的。」路平教授遞給我一個有缺口的馬克杯,撲面而來的氤氳水氣充滿清香。
 
我安靜地喝茶,努力回想著書中這個橋段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或許是我的表情透露出心裡的想法,因為路平教授忽然開口。
 
「妳有什麼心事嗎,哈莉?」
 
「呃……」被忽然這麼一問,該怎麼回答才好呢。
 
「教授你……以前就認識石內卜教授嗎?」
 
第一次穿越的衝擊太大,我依然滿腦子都是不再找哈利碴的石內卜教授,還來不及阻止自己,問句就這麼脫口而出。
 
「為什麼忽然問起石內卜教授?是因為石內卜教授對妳……特別的反應嗎?」路平教授舉起茶杯啜了一口,遮住臉上那抹小小的微笑。
 
「怎、怎麼連教授你也知道!」
 
天啊,自從我上次穿越之後,究竟還發生了什麼事,連剛接教職沒多久、看起來不太八卦的路平教授都曉得?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震驚,路平教授掩飾般地輕咳幾聲,說道:「是麥教授剛好提到的。嗯,我和石內卜教授的確是學生時代就認識了。」
 
「那你跟我的父母也是朋友嗎?」雖然我早就知道這件事,還是要應景地問一下,畢竟哈莉本尊的立場是不知道的。
 
「妳為什麼會這麼想?」路平教授警覺地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我父母他們在學生時代的樣子。」
 
聞言,路平教授的表情放鬆下來。
 
「沒錯,我在霍格華茲念書時認識你的父母。是的,詹姆,還有莉莉……」
 
路平教授望向我,他的雙眼變得深邃而發光,短暫地點亮了他那憔悴的面龐。此刻他的表情並不是一個教授,更像是一個年華未曾逝去的青年,得以與自己闊別多年的故人重逢。
 
「哈莉,我想妳或許已經聽煩了,不過妳跟莉莉真的是長得非常像。
 
「除了妳的眼睛,就和詹姆一模一樣……」
 
…………我頓時感到風中凌亂。
 
路平教授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所打斷。
 
「請進。」
 
房門敞開,石內卜教授走進來。他的手裡端著一個微微冒煙的高腳杯,而他一看到我就停下腳步,瞇起他那雙黑眼睛。
 
「啊,賽佛勒斯,真是太感謝你了。請你替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好嗎?」
 
石內卜教授放下冒煙的杯子,冷冷的目光往我和路平教授身上來回梭巡。
 
「我正在對哈莉展示我的滾帶落呢。」路平教授不著痕跡地打了個冷顫,故作鎮定地指著水槽,擠出愉快的笑容。
 
「真迷人。」石內卜教授連看都沒看牠一眼就隨口答道,眼睛仍定定地看著我們,雙唇抿得格外的薄。「你最好趕快把它喝下去,路平。」
 
「是,我會的。」
 
「我熬了一整釜,有需要的話儘管跟我說。」
 
「我明天應該還需要再喝一些。非常感謝你,賽佛勒斯。」
 
「沒什麼。」
 
「…………」
 
「…………」
 
石內卜教授紋風不動,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那雙漆黑的眼眸依舊緊緊盯著我。
 
「賽佛勒斯,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
 
「那,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在這了?」
 
溫和的路平教授待人一向客氣含蓄。所以我猜那句話的真正含意是,你怎麼還沒滾。
 
「……沒有,再見。」石內卜教授猶豫片刻,終於退出房間,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神情,完全看不到一絲笑容。
 
我擦乾冷汗,轉移注意力去盯著那杯可疑的魔藥看。路平教授見狀微微一笑。
 
「路平教授……你不怕,呃,石內卜教授在你的魔藥裡故意加什麼料啊?」
 
「……我本來完全不擔心這件事,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好像得稍微提防了。畢竟,賽佛勒斯從念書時代就一直……」路平教授忽然止住不言,當我正想發問的時候,路平教授大口喝光了魔藥,扮了一個鬼臉。
 
「唔,真難喝。對了,哈莉妳身上好像有鬧鈴之類的東西在響?」
 
是那顆蛋!我趕快編了個藉口溜出路平教授的辦公室,在隱密的角落裡失去意識。
 
 

 
 
在兔子的樹林中,雌鹿那顆優雅的頭顱正抵在我背後,幾乎是用盡全力推著我前進,絲毫不理會我的哀號。
 
我知道自己其實有多矛盾,既想拔足奔向那個我朝思暮想的魔法世界,又害怕自己再次穿越到主角哈利的身上,碰到什麼我無法承受的情節。
 
「我不會搞砸一切,對吧?」我回頭問道,雌鹿那雙眼睛流露出濃濃的安撫意味,點了點頭。
 
我嘆了口氣,繼續往前邁進。
 
 

 
 
我看了看四周,又是地窖,眼前則是終年一身黑袍,背影像高嶺之花那樣不容侵犯的石內卜教授。
 
我約莫有了心理準備,這次我又穿越到活下來的女孩哈莉的身上…………
 
石內卜教授正巧在此時轉過身來,看見我的臉,揚起一個僵硬的微笑。
 
…………還我原著版本那個生人勿近的教授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妳來了。我們就開始上課吧,哈莉。在上課前,有些基本原則得先告訴妳。」

石內卜教授說話的時候,我努力從四周的景物、時間,各種線索去判斷這是原著中哪段劇情。
 
「鄧不利多拜託我來教妳鎖心術。妳要知道,這並不是一堂正規的課程,哈莉,所以我要求妳在這裡不許稱呼我為教授。」
 
啊,原來是鎖心術,回想一下好像很安全,只要教授正常發揮他的本色就好。
 
「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妳可以稱呼我『小勒』。」
 
……
…………
………………我忘了,這就是這個版本的教授本色。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教授?」漫長的沉默之後,我怯怯地開口。
 
石內卜教授不悅地瞇起眼。我跟教授僵持了幾分鐘,再度鼓起勇氣--
 
「教授,我真的覺得這樣……不是最適當的……」後半的句子我沒有勇氣說完。
 
石內卜教授更加不悅地瞇起眼。
 
我、我要守護哈莉最後的尊嚴啊,用力握了握拳,我再努力了一次。
 
「教授……那個……」
 
石內卜教授非常不悅地瞇起眼。
 
「好吧……小勒。」我絕望地在心中向哈莉本尊道歉,我終究敵不過教授的威壓,生氣的教授我惹不起。此刻,我深深覺得原著那個可以再三挑釁教授的哈利,根本是強者體質。
 
石內卜教授一點也不知道我內心的糾葛,看起來很愉快。
 
「……因為黑魔王對於破心術非常拿手,」石內卜教授認真地講解著。「為了向黑魔王關閉妳的心智,妳必須學會鎖心術,保障妳的安全。」
 
「好的,」我點點頭。「那學習的方式該怎麼進行呢?剛剛說的讀心術--」
 
「是『破心術』,哈莉。」石內卜輕聲糾正道,但語氣裡卻沒有一絲責備。「只有麻瓜才會用『讀心術』這種說法,因為我們的心構造複雜、有許多的層面,並不能像書本一樣輕易地被人翻閱或是閱讀。」
 
「不過,精通破心術的人確實有辦法侵入受害者的心智,正確的解讀他們的發現。這麼說,妳明白了嗎?」
 
嗯……簡而言之,在魔法界,破心術不是讀心術,兩者不一樣就是了。
 
「明白了,教授。」
 
「叫我小勒。」他瞇起眼睛。
 
「……小勒。」我無力地說。
 
「接下來,我會試著侵入妳的心智,妳可以試著把心淨空,用任何妳想得到的方式防禦自己,或者讓我停下來。這和抵抗蠻橫咒的能力非常類似,妳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如果不是我的錯覺,石內卜教授好像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要對我使用破心術。
 
「現在,我要開始了,破破心!
 
當石內卜教授喊出咒語時,辦公室在我的眼前浮動,緊接著消失。
 
屬於正牌哈莉的記憶一個又一個穿過我的腦海,像是閃動卻鮮明的影片,我則用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那些畫面在我眼前呈現……
 
  
 ……她五歲,和佩妮阿姨出門的時候被穿綠斗篷的奇怪大叔熱切地搭訕……
 
 ……她八歲,學校裡的小男孩用可樂拉環當作戒指向她求婚,結果被她果斷拒絕……
 
 ……她第一次來到斜角巷,和海格走散了,和某個來自名字很長很難記的古老家族的不知名男孩上演萍水相逢的戲碼……

 
(等等,到底哪來那麼多跟哈莉告白的路人?好吧,長得像莉莉又是『活下來的女孩』,果然是人生勝利組啊。)
 
(噢,終於看到熟面孔了。)
 ……她和榮恩一起在交誼廳抄妙麗的作業,抄到半夜,哈莉不小心睡著了……
 ……榮恩望著她熟睡的樣子出了神,臉色微紅地替哈莉披上斗篷以免著涼……
 
 ……西追為了感謝她的情報,告訴她級長浴室的暗號,還不忘補充他每周六下午三點都會在魁地奇球場一個人練習……

(抱歉西追,後面那個情報根本毫無必要好嗎。)
 
 ……在宵禁時間偷溜出來的時候,哈莉的死對頭跩哥卻在地窖堵住她的去路,兩人劍拔弩張地開始吵架。跩哥的臉近得好像要欺到她身上……下一秒他竟然……
 ……跩哥的唇出乎意料地柔軟,她居然忘記要推開他……

(……這是屬於跩哈派的勝利?)
 
 ……在蘭月街的狹小巷弄裡,哈莉的表哥達力……
(--不是吧,連『達莉』也能有戲!!?)
 
「夠了!我不想再看這種開後宮的劇情了!!」
 
達力的出現已然超出我的節操底線,我忍不住大喊,石內卜教授滿臉不解地停了下來。
 
在腦海翻飛的哈莉後宮收服錄終於停止,在我的眼前重現的是單純美好的陰森地牢,而不是遍地漫開的粉紅小花。
 
原來哈利性別轉換以後桃花會變那麼多,我衷心建議他還是維持男性比較好。
 
「雖然聽不懂什麼後宮,不過妳並沒有把妳的心淨空。哈莉,妳必須放掉所有情感,才能抵禦破心術,需要我手把手地教妳怎麼做嗎?」
 
「可是教授--小勒……」在看到石內卜教授變臉的瞬間,我連忙改口。
 
「你窺看的記憶都太私人了,我看見的每一件事,你都看到了嗎?」
 
「片段。」他噘起嘴,答得很不開心。
 
「哈莉,剛剛……跩哥攔住妳的那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石內卜教授的語氣彷彿在極力表現冷淡與漠不關心。
 
「呃……我不記得了。」我的直覺告訴我,現在裝死才是上策。
 
「下次不准在宵禁時間離開交誼廳,要是被我知道,罰妳一個月的勞動服務,而且必定會和跩哥分開做。」他板起臉,冷冷地說道。
 
「沒有我的護送也不許下來地窖,違反規定的話就扣葛來分多兩百分。」
 
啊,多麼令人懷念啊,生氣的、對哈利怒言相向的教授,這才是我熟悉的石內卜教授本尊。
 
「為什麼聽到處罰,妳反而很高興的樣子。」
 
「教、不對--小勒你看錯了。我只是在告誡自己一定要遵守校規而已啊。」
 
一陣催促的鈴聲再度響起,我把手探進口袋裡,那顆蛋在震動。石內卜教授回頭望了眼他的時鐘,神情看起來有幾分惋惜。
 
「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裡。我送妳回大廳,以免遇到某些……不安份的人。」
 
我隨著教授走出地牢,而陰暗的長廊就在我眼前模糊、消失。
 
 

 
 
我重新出現在兔子森林之中。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有股預感,這應該會是我最後一次回到這座森林。
 
這一次我不再抵抗,心知該來的終究會來。在雌鹿的陪伴下沿著小徑走了數十分鐘,前方再次出現一個岔路。
 
地面上掉落了一張紙條,我撿起來查看,上面寫著「什麼是你最不願面對的痛楚?
 
兩條路上各插有一個牌子。
 
左方的道路寫著:被人唾棄與嘲笑
右方的道路寫著:被迫對別人做出無可挽回的暴行
 
該選擇哪一個呢?
 
左方 #8
 
右方 #9
 

席倫 @Ha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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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正置身於一個光亮而迷濛的空間裡,我往四周看了看,沒看見任何一個人或是可供辨識的景物。
 
這裡是天堂嗎?
 
過了幾分鐘後,圍繞在我身邊,散發光芒的白霧散去了,在我眼前出現一座森林。
 
和剛剛的岔路森林不同,這座森林上空灑滿了星星,斗大的滿月掛在天邊。我聽見夜行動物的叫聲、狼嚎與狗吠,忽遠忽近,聽起來有幾分恐怖。
 
我繼續往森林深處前進,但依舊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直到我看見在遠處的林間,有一群四足野獸正在奔跑。由一隻大型犬作為牠們的首領,牠引頸對著月亮嚎叫,好像在呼喚更多同伴加入一樣,在牠的身後,有許多夜行動物的黑影跟隨著他,加入鳴叫。
 
我不是牠們的一份子,但似乎也感染到牠們快活的情緒,看著那顆蛋在我手中裂成碎片,帶我回到真正的夢鄉。
 

End.
                                Sirius‧Normal End【夜之主宰】

席倫 @Hachi

5
#5
 

我正置身於一個光亮而迷濛的空間裡,我往四周看了看,沒看見任何一個人或是可供辨識的景物。
 
這裡該不會是天堂吧?
 
過了幾分鐘後,圍繞在我身邊,散發光芒的白霧散去了,在我眼前出現一座森林。
 
和剛剛的岔路森林不同,這座森林上空灑滿了星星,斗大的滿月掛在天邊。我聽見夜行動物的叫聲、狼嚎與狗吠,忽遠忽近,聽起來有幾分恐怖。

一隻大狗從樹林間衝撞出來,將我撲倒在地。我仰躺在草地上,看著大狗開心地在我上方對我不停吠叫。
 
「哈囉天狼星,但我可一句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我才剛說完,一陣刺眼藍光,大狗忽然化為人形。我後知後覺地發現,現在的情況瞬間變成天狼星在我正上方,以少女漫畫最偏愛的那種壓倒姿勢。
 
他的臉如此之近,就著月光這樣俯瞰著我,是那樣的年輕、俊朗,充滿了神采,再也沒有抑鬱與憔悴。
 
「嗨,關禁閉守護神,妳現在來到我的地盤囉。」
 
他坐直身子,把我也拉了起來。
 
「天狼星……這裡是?」
 
看見我的困惑,天狼星笑了。他的聲音是如此輕盈、開朗。
 
「是我的專屬天堂,我的青春與眷戀,一個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束縛我的地方。」
 
……………聽到證實我猜測的天堂二字,我再也壓抑不住了。
 
「喂。」看到我的表情,天狼星的臉皺了皺。
 
「怎麼哭了?妳太丟守護神的臉囉。」
 
「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守護神!」
 
「我早就知道啦。神哪像妳那麼無能,連半點食物都變不出來,也不會像妳那麼慈悲,甚至會為我而哭泣。」
 
「我哭是為你開心,也為你而不捨。」我揉了揉眼睛。「自從你墜入紗幕之後……你知道多少人曾為你哭泣?」
 
「那是因為妳還沒有瞭解死亡。」天狼星深色的眸子瞅著我。「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所期盼的歸宿,所以,別再為我不捨。」
 
話剛說完,他就露出那個我曾在腦海中想像、臨摹無數遍的灑脫笑容。彷彿他身上藏著一雙翅膀,隨時可以到世上所有存在與不存在的角落恣意翱翔。
 
「凡人從來都不曉得天堂的規則。妳知道嗎?人們因懷念而起的眼淚與笑容,全都會飄進被思念者的天堂裡。」
 
「所以,請妳答應我,別讓我的森林淹起洪水,不然我打掃起來會很麻煩。」
 
我破涕為笑。無論這個規則是真實,又或是天狼星編出來安慰人的,我都願意相信。
 
「我答應你,天狼星。所以你可以告訴我嗎,思念的笑容又會變成什麼呢?」
 
天狼星沒有回答。他揚起嘴角,看著森林深處。
 
我隨著他的目光,看見許多一閃即逝的銀色光芒,就像護法,讓人打從心裡升起一股勇氣與希望。
 
正當我這麼猜想的時候,森林裡又傳出夜行動物們歡快的鳴叫,這一次我聽懂了,牠們在呼喚天狼星,牠們的夜之主宰,所以我不再覺得恐懼。
 
「很久以前妳曾經說過,人們看見星星就容易記起我,對吧?」天狼星眼裡帶著笑意,他垂下頭,將側臉貼近我的面頰。
 
「沒錯,至少我是這樣。」我答道,聆聽他在我耳畔低聲訴說的最後話語。
 
「那麼,每當記起我的時候,別忘了我在這片樹林很快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他頓了頓。「不許淹水。」
 
我的眼眶還含著淚,卻不自覺笑出聲,用力點點頭。
 
「再見,我的守護神。」他說道,那張如此靠近的臉龐,轉眼間化為溫熱的深色皮毛。
 
大黑狗坐在天狼星原本的位置上,開心地舔了舔我的臉,然後邁開四肢。
 
在滿月的照耀下,形成一個烙印在我心中的剪影,朝樹林深處頭也不回地奔馳。
 
我忽然感覺到口袋中那枚蛋劇烈地振動,等我將它掏出來時,它正好在我的掌心碎成了兩半。
 
我閉上眼,心滿意足地讓黑暗最後一次帶走我的意識。
 
 
End.
                                Sirius‧True End【守護神】

席倫 @Ha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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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置身於玫瑰花園之中,在明亮的日光下,這些花朵更顯嬌豔。
 
不遠處有座小巧的白色建築,建築前方有一對新婚佳人,正在親友的簇擁與喝采中親吻彼此。
 
我知道這對新人的身分。我應該替他開心,這是我筆下最常出現的快樂結局,但我沒想到此刻親臨現場,卻是心如刀割。
 
滿面笑容的新郎有著燦爛金髮、深邃的雙眸,在美麗的新娘正要拋出捧花的瞬間,他與我四目相交。
 
我看見他的灰眸訝異得睜大,動作定格在原處,時間彷彿就停留在這一刻,讓我耽溺在他的注視裡。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重新獲得聽覺,聽見一片禮炮與喧鬧的聲響。我看見他推開了驚訝的人群,努力朝我的方向移動,那形狀美好的唇正在要求我『別走』。
 
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口袋的蛋正化做碎片。我抬起手,盡可能露出一個笑容,用唇語對他說最後一句『再見』。
 
 
End.
                                       Draco‧Normal End【婚禮】

席倫 @Ha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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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站在一個明亮而整潔的米白色房間。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張裝飾典雅的椅子和梳妝鏡,我嗅到百合清麗的芳香。
 
幾縷日光從左邊的窗照了進來,將站在房間中央的青年映得透亮。
 
他穿著顯然是最重要的場合才會穿在身上的白色西裝,照著鏡子,正對自己的領結做最後的調整。
 
我站在他的後方,看著西裝畢挺的他露出驚愕的表情。
 
跩哥看見了我在鏡中的倒影。
 
他轉過身,來到我的面前,我才發現他那高挑的身形已高過我許多,寬厚的肩則足以承擔起一個美滿的家。
 
距離上一次見面,顯然又過了許多年。我在他的臉上看見了時光刻劃的生命軌跡,讓他顯得成熟,卻又令人心疼。
 
我們的目光與彼此交會。
 
「永遠年輕的幻影少女。」跩哥嘆息道。
 
他緩緩伸出手,目光探詢,而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如同默許。他碰觸我的臉龐,彷彿想確認我的真實。
 
「今天是我的結婚典禮。」
 
「新娘是翠菊‧綠茵。我知道,恭喜。」
 
我的話讓他沉默了半晌。
 
「……妳不曉得,我最不想聽見的就是妳的恭喜。」他緩緩開口。「因為我只能選擇對我而言,觸手可及的人。」
 
今天是他的成婚之日,他的聲音聽起來卻如此悲傷。
 
跩哥的金髮往後梳理,露出飽滿的天庭。他蹙眉,灰眸凝視著我,像是有著千言萬語,卻只能無聲以對。
 
我知道無論此生我用多少的字句描寫他,都遠不如他活生生站在我眼前的這一刻,予以我的撼動。
 
可是我終究,只是個有幸能和他幾次相見的陌路人。我對他,就如同他對我一樣,是可以思念,卻遙不可及的存在。
 
所以,當他得到他應得的一切,我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別無其他。
 
「那,祝你……幸福。」我艱澀地說。
 
這的確是我的肺腑之言,是我寫每一篇文的動力。但我從來不曉得要將這句話吐出口是如此艱難。
 
「我會的。」他輕輕撫過我的髮絲,然後收回了手。
 
「妳永遠是我最美的夢,幻影少女。」
 
「而你……」有股溫熱在我的眼眶中打轉。我感覺到口袋中那枚蛋正在碎裂。
 
在這一刻,我頓時明白了在我來到森林之前,在一片黑暗中聽見的那句話真實的含義。
 
「而你,跩哥,是我最不捨的夢境。」
 
「那是我的榮幸。再見了,幻影少女。」
 
「祝妳幸福。」
 
跩哥的身形在消失。
 
在我墜入無邊的黑暗以前,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把他的面容,勉強勾起的嘴角刻劃在我的腦海裡……
 
作為最後的紀念。
 
或許這是我所能期盼的,最好的結局。
 

End.
                                Draco‧True End【幻影少女】
 

席倫 @Ha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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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又穿越到哈莉的身上。但這一次我身處朦朧霧氣之中,裡頭有什麼閃爍發光,隱約還聽得到鳥鳴聲。
 
霧氣很快散去,我正站在河岸上,一片樹木投下的清涼綠蔭之間,不遠處就是一條波光粼粼的河。
 
石內卜教授仍是一襲黑袍,在微風中款款擺動。他站在我的面前,但不知怎地,我覺得他看起來比先前還要高大。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站在這裡,也不記得書中有類似的段落,但一見他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大事不妙。這或許是與哈莉同步的直覺。
 
「我不喜歡,被愚弄。」石內卜教授一字一字慢慢地說,他的聲音有多輕,就有多麼令人膽寒。
 
我非常確定此刻沒有一絲魔法正在作用,但頭卻像有著千斤重。
 
「是。」我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小聲說道。
 
我不完全明白他說的話所代表的意思,但我從他的表情跟語氣猜到了,他顯然知道了這個『哈莉』的內容物並不是本尊。我忽然開始懷念先前那個和現在相比,幾乎可以說是和顏悅色的教授了。
 
「別成天想著幫我改寫劇情與結局,令人困擾,也毫無意義。」教授冷若冰霜的嗓音繼續說道。
 
「是。」我感到背脊發涼,想不到教授知道的比我想像的還要多。
 
但我是無辜的,我也不想,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越的,要怪就去怪兔子好了,嗚嗚。
 
「兔子?」教授挑眉問道,原本冷漠的表情產生一絲裂縫。
 
啊…………我忘記教授會破心術了。但這功能怎麼這麼像讀心術,教授當初上課的時候明明說過不一樣啊?
 
「不要在心裡碎碎念,多嘴。」教授按著太陽穴,冷漠的面具終於完全崩壞。
 
「是。」這是我唯一被允許的台詞,嗚嗚。
 
石內卜教授掀了掀嘴角,看上去好像在忍笑一樣,注意到我的視線,他又立刻擺出不可踰越的冷酷模樣。
 
「把妳的『憑依物』給我。」他對我伸出一隻蒼白的大掌。
 
我愣了愣,然後意會到他指的應該是那顆鐘錶蛋。我將那顆有著深深裂痕,幾乎要一分為二的蛋交到他的掌心。
 
縱使我知道他打算要做什麼,親眼看到教授毫不猶豫地用力握拳,將蛋變成無用的碎屑時,還是感到非常失落。
 
也許隨著一次次的穿越,我也開始期盼著奇蹟式的結局出現,可這個天真的想法只是我的癡心妄想。
 
但在眼前的景物開始在我面前晃動時,我看到眼前的教授再次開口。
 
「不過,這次的劇本我不討厭。」 
 
在視線模糊之際,我看到他露出一個幾乎可說是微笑的表情。
 
啊……或許這樣的結局,也不是那麼糟,是嗎。
 

End.
                                Severus‧True End【嘉許】 
 
 

席倫 @Ha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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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睜開雙眼,看見自己待在一條陰暗的地道盡頭,嘴裡有血的味道。地道的出口似乎被木條給封住,從木條的縫隙中,我看到一雙穿著黑靴的腳在地上抽搐。
 
知道這一幕終將發生,我的心瞬間跌入了谷底。
 
我沒有真正聽進妙麗在我耳邊輕聲叨念著「……哈莉,快去--我們都覺得他不可能真的背叛--畢竟,他曾經那麼偏愛妳……」,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榮恩是何時用魔法把阻擋物全數移開。
 
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即將看著這一幕重演,但我什麼都挽救不了。
 
我像個木偶一般僵硬地跪在石內卜教授的身旁,彎身俯近他的臉,斗篷從我身上滑落。
 
「原……諒我……」他的鮮血汨汨流出,渙散的眼睛看著我,奮力想要抓住我的手。
 
「--好。」
 
「對不……起……」
 
「--拜託別說。妙麗,我們難道沒任何辦法可以救救他嗎?」我不想聽到那些讓人心痛的話,我早就知道劇情會這樣發展,可心理還是毫無準備。
 
但石內卜教授用最後的力氣抓緊我的手,我不得不盯著他那垂死的蒼白臉龐。
 
「……我……」我想此刻倒映在他眼中的,大概不是哈莉‧波特,而是莉莉‧伊凡。
 
「我都知道、我原諒你了,拜託你活下去。我、我需要你活著。」我口不擇言地說著。
 
「……活下去……哈……莉……連著……莉莉的份……」他的話沒有說完。
 
凝視著我的漆黑雙眼從此失去焦距,我卻在他的臉上找到一個滿足的微笑。
 
那顆蛋正在我的口袋中碎裂,我握著男人冰冷的手,一滴眼淚滑過我的臉頰。
 
 
End.
                                Severus‧Normal End【覆寫】
 

沐鹽 @Li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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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寫得會不會太好了一點?

凱 @Joy_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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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級喜歡每個故事
尤其選擇的方式
寫得太好了~讓我喜歡上跩哥了啦~

二分之一🍮/ 布布 @gkj4367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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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歡這種劇情推展方式!!
可以根據選擇導向不同劇情
內容也很棒
真的是很有質量的好文
期待能再看到你的更多作品~~~

珍。隆巴頓 @nik5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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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chi
這種形式的文我太喜歡了😍
可以讓人沉浸在角色裡,感受對方的互動真的好棒!
完全符合看文需求:爆棚的少女心、超愛跩哥跟石內卜教授、女主跩哥迷妹😍
跩哥真的讓我太心動了!
現實就很愛跩哥,現在更愛了啊!婚禮那幕好像自己也在現場一樣的心如刀割啊QQ

完了教授的部分,我應該整篇嘴角都在上揚吧XDD
這樣的教授也挺可愛的XDDD
自己崩潰的部分也好有同感XDDD
可是兩邊的結局啊!!有一個好虐好虐阿QQQQ

GRMS👑在醫院廂房偷懶的小梅🛌 @mspig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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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形勢非常喜歡!
可以選擇不同結局,雖然我有一個歐巴桑的心可是看完瞬間變少女惹XDDDDD
覺得品質很好呢,期待更多的作品!我最後結局是#8 XD

Annlliarmus۞安 @Ann0_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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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編排實在太棒了!非常喜歡 忍不住把每一種劇情都走了一遍
最喜歡跩哥的劇情線,那些心聲上完全可以套在我身上XD萌萌的跩哥萬歲!
第一人稱的方式讓我完全融入,尤其很多內心戲的部份根本就是我平常的幻想 哈哈
喜歡作者的詮釋和編排 也期待日後的更多作品!殺光我的少女心吧!!!(啥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