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凍沙漏(1~7)
這裡...是哪裡......?
我的感覺,到哪裡去了?
蔆發出疑問。
這裡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事。
在這裡,只有黛爾.蔆,一個人。
怎麼回事...蔆看著四周,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這。
好不舒服的感覺。蔆摀著心口想著,並且忍著想吐的衝動,忍不住蹲了下來。
「湯姆......」
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腦子裡響起,每字都像空洞般的在耳畔盪來盪去。
她勉強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朦朧模糊的景象,那是一個女孩,一個跟蔆一樣,臉色蒼白、有著一頭烏黑秀髮、水藍色的瞳孔...看起來是十幾歲出頭的年輕少女。
那是自己。蔆意識到了這個現實。
蔆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過去的自己,那是她,十五歲的自己。正確來說,那是度過第一個十五歲的黛爾.蔆。
有什麼時候比自己看著自己更奇怪?
影像漸漸清晰,蔆的意識也不禁越來越模糊...她看的更清楚了...眼睛慢慢閉上,回到了...第一次的十五歲記憶...
那時候,是深夜,一輪彎月在夜空,卻出奇的黯淡,繁爍的星空,彷彿像是被層紗布蓋住般,那樣的朦朧不清......
在少女的身邊,有一個年輕的男子,印象中,那是一個曾經叫做湯姆.瑞斗的男子。
「湯姆...」嘴巴下意識的吐出這個熟悉不過的名字。
「嗯?」年輕的男子回過頭來看著她,以一個正常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一個相當英俊的年輕人。
與兩人的英俊與美貌成對比的是...眼前的這個景象,也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屋瓦全數摧毀,一個個男人的、女人,甚至是小孩,就埋在這堆被摧垮的石頭沙泥下。從有許多商店這一點來看,這裡曾經是個很繁華的小鎮,不過,這也只是曾經而已。
每個屍體除了被垮掉的房屋壓到外,其他是一點外傷也沒有。沒錯,這是索命咒的傑作。
「這些是你做的?」
「算是給鄧不利多的一個警告。」叫湯姆的男子若有所思的說,「也為了實驗。」
「實驗?」
「分靈體。」簡單的回答。
「......」
一小段沉默。
「妳在害怕?」湯姆瞇起了眼。
「不...」事實不是這樣,她想抗拒,為了否認而否認,「我只是覺得...」
不妥...她把還未來急的說出口的話吞回去。畢竟,把靈魂分裂這種事情,依湯姆的能力是絕對沒問題的,但,問題是...代價呢?
「跟在我身邊長久的妳,」湯姆早就看出蔆的想法,但也只是把目光放的更遠,他異常的平靜,「應該很了解我的野心?」
她感覺到自己點了點頭。
「召喚一下娜吉妮吧。」湯姆又說,「我想她一定餓壞了,看來這些煩人的屍體還對我有點幫助。」
娜吉妮是湯姆最近開始養的一隻蛇,還是種特殊的品種,會越長越大而且壽命很長的那種,不過也是才剛孵出蛋而已。
「還有,你們黛爾家族的事?────」在她說著爬說語的同時,湯姆又問。
「我依照你的希望,找到了我們家族的祕傳。」停頓一下,從懷理拿出一個沙漏,「是這個。我拿到它時,還附上了一些複雜的詛咒。」
「只有黛爾家族的人,才有辦法使用它。」這是湯姆看了之後的第一個說法。
「沒錯。」把沙漏遞給湯姆,他專注的盯著刻在沙漏上的古文字。
「黛爾家族的傳人只要把時間停留在沙漏...定下日期...每天的十二點整,沙漏會讓肉體回復原狀,只有記憶保存...即便肉體受到傷害,只要不是死去霍沙漏摔破,將會回到發動沙漏時的原點狀況...直到結晶用完...」他緩緩的讀出上面像是蝌蚪的字型。「使用條件是需要另一個人來做像是守密人的用途,只要沙漏不在兩者之一的手上摔破,沙漏本身不會有任何損壞...」
「很有趣呢。」他賞趣般地看著手中的沙漏,「這就像是模仿時光器的製作品吧?不過...卻是能停留單個體時間的時光器。」
他滿意的笑了。
她很少看到湯姆.瑞斗笑過,正確而言,是沒有幾次是他真正的笑容。
必須在人們面前戴的虛假笑容。
「代價是...」湯姆開口。
「生命力。」毫不猶豫的接下去。
「妳會是對我很有幫助的朋友。」他說。「成年巫師的食死人會受到嚴密的注意,但是未成年呢?而且似乎法力不會受到時間的影響...」
「當你的僕人,我已心滿意足。」流利的口吻,沒有絲毫迷惘。
我只希望能當一個對你有用的棋子...」這是她的夢想,寧願做他的棋子,也不願冠上瑞斗曾經提過「朋友」這麼一個贅詞。
不只是因為她記得,當湯姆提到時臉上戴著的不屑、輕蔑的表情。
「很機伶,不是嗎?」湯姆滿意的看著她,彷彿剛才是自己給了她一道考題,「蔆,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妳的十五歲生日...」
「把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湯姆的瞳孔再度泛上史萊哲林專屬的深紅,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湯姆...」她淡淡地、悽涼地笑了,她笑起來更加的成熟迷人,黑色的髮絲在風中雜亂飄動,黑髮被黑夜所纏繞,水藍色的瞳孔在此刻,比起星空,更為閃爍的一種藍。
她只會在這種時候笑,也只能在湯姆面前笑,除了瑞斗,對她而言其他人全是廢物。
美的不像是屬於這個世界一樣。
『我比較希望妳叫我佛地魔,』湯姆道,『從這天開始,我會正式啟用它。』
『是的。』
他忽然伸手懶著蔆的細腰,把她的臉孔對象自己,蔆看到湯姆英俊的臉呈現在自己面前,心跳不禁不規則的快速跳動。
不論是誰看到,都會以為這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個英俊,一個美貌,看起來就像是一對佳人,而現在也只是氣氛很好的夜晚。不過,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湯姆.瑞斗,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破心術,馬上就可以察覺蔆的想法,這一點...她知道。
「就當作是我對妳的生日禮物...」湯姆.瑞斗低下了頭,「妳覺得...然後呢?」
「然後?」不懂他語中的含意。
然後他吻了她。
她感覺他的唇接觸到她的嘴。她變得聽得到湯姆規律的心跳聲、她毫不留情的享受湯姆在自己臉上留的熱氣...她彷彿看到...在他們身旁的沙漏開始發出綠色的光,咒發語開始生作用...
但她什麼也不想管了,背叛族人、統治魔法界、沙漏的等等事情,她都可以不在乎,在這一刻...
名詞在腦中一個又閃過一個。
憎恨、拋棄、沒感情、蹲坐在麻瓜街上的小女孩、伸出手的男子、背叛、死亡、佛地魔王、 湯姆瑞斗、蛇妖、黛爾家族、食死人、殺滅、鮮血、滅族、黑魔標記...沙漏......
黛爾.蔆的時間,在那一刻結凍了...
此時的娜吉妮爬了過來,她不去理會正在擁吻的兩人,繞過一個又一個被摧毀的屋瓦,尋找那些還是暖暖的屍體。
那是她今天的食物。
───*───*───*───*
她醒了。
額頭上還冒著汗。
為什麼會做那個夢?
這是她醒來第一個疑問。
自從那天已經過了七個年頭了吧。
這是她醒來第一個想法。
這裡是禁忌森林的湖畔,昨晚不小心在這裡睡著了。
這是她醒來的第一個看法。
蔆突然感覺一切都不自在,她好久沒有這種感覺,蒼白的臉頰浮出了少許才有的冷汗。
為什麼?
她不知道。
還是因為做了那個夢的關係?
記憶中,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想起來過了。
打算讓自己平靜一點,且也意識到自己今天的不尋常,她打算在這裡度過更長一段的時間。
昨天那個狼人...閉上眼,不再想下去。她翹課了,無所謂,她也不在乎。
叫一個本來應該已經成年的女巫去上課,簡直是笑話。
更何況,好久沒看到湯姆了,在夢裡看到他,或許蔆還有一點小高興呢。
她正在思索剛剛做的夢影像,感覺上已經蕩然無存...卻還是那樣的刻苦銘心。
她還記得,她與湯姆是如何初識。
她還記得,她是如何毀了黛爾家族整整幾百年的歷史。
她還記得,她為了湯姆殺了無數的人們。
她還記得,她手上染的濃重血味。
她還記得,湯姆給她的那麼一個難忘的吻。
她還記得,每當時間回到原點,她卻能保有每分記憶。
『......』
不予置評。
───*───*───*───*
『你的意思是...我當時攻擊了那個女孩?』雷木思滿臉恐懼的猛搖著天狼星的肩膀。
『拜託你別在搖了!昨天我為了阻止你不知道花了多少我吃奶的力氣!』天狼星生氣的說,『昨晚我差點被那女的嚇出心臟病來了!她瘋了!在對一個狼人挑戰誰的皮比較厚嗎?』
『不要以為我好多少...』詹姆軟趴趴的在桌子上,看起來相當疲倦,『我沒想到莉莉會跟蹤我們...真是嚇死人了───而且雷木思你肉該吃少一點,你的力氣變大了,害我和那隻被狗差點制不了你那一身的蠻力───倒是蟲尾你最輕鬆了。』他氣若由絲的加上一句。
『哪有!』彼得看起來仍然是處於驚嚇狀態,眼睛微微凸出,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大概是受到恐嚇,『我那時還是隻老鼠耶!要逃竄你們的大腳丫免的把我採扁已經夠辛苦了,而且天狼星的尾巴還掃到了我三次,詹姆的角還把我差點撞飛。』
『看來我也要少吃點肉囉...?』詹姆無力的說。
『那、那莉莉和黛爾還好吧?我有沒有傷害到她們?』雷木思著急的要命。
『要不然你以為我們那麼拼命幹麻?』天狼星看起來跟詹姆一樣勞累,『她們沒事...不小心沒看好你是我們的錯。要是真的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的話,你可以咬我一口作為懲罰,讓我成為一頭狼狗...』
『不,你還是當一隻笨狗比較好,』詹姆搖搖頭,『乾脆永遠都不要變回來算了。』
『現在可不是你搞幽默的時候。』天狼星不高興的瞪著詹姆。
『不過黛爾也的確被你傷到了...』彼得啃著指甲緩緩的說,『她還好吧?但是她如果去找龐內夫人就...───龐內夫人一定看的出來是月影下的手。』
『唉,我今天可沒有興致去上什麼課!』
『來調魔藥好嗎?』天狼星問,『上次的那瓶想整史萊哲林的魔藥還沒調好,要不要去趕一下進度?』
『我同意。』雷木思唐突的說。天狼星和詹姆同時瞪大眼睛,懷疑他們的耳朵有沒有聽錯。雖然平時雷木思對他們的行為並沒有制止,可是可以看出有那麼點小小不贊同。天狼星不禁猜想,是不是上次的瘋癲液沒用完而不小心被雷木思喝下了。
『不,我只是覺得現在看到麥教授的臉會良心不安罷了。』他沉重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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