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文章創作📕】𝟐𝟎𝟐𝟓 𝐕𝐀𝐋𝐄𝐍𝐓𝐈𝐍𝐄’𝐒 𝐃𝐀𝐘 𝐋𝐈𝐌𝐈𝐓𝐄𝐃 𝐒𝐓𝐎𝐑𝐘 𝐂𝐑𝐄𝐀𝐓𝐈𝐎𝐍💖

發表於


~誠邀各位文手參加~
2025年2月14日情人節限定文章創作

.規則
1.需有寫作經驗,程度資歷不限。
2.參加者提供兩到三個隨機事件,文手須依收到的隨機事件寫作。
3.隨機事件將抽籤分配。
4.文章主旨須符合主題「情人節」,內容不限制,例如:單身狗的情人節。
5.於2025年2月14日在留言區發佈完成作品。
6.詳細內容請參考報名表第一頁。
.報名
1.對本次活動感到興趣。
2.閱讀規則。
3.填寫報名表。
4.可攜伴參加,禁止當鴿子、失約……等行為。
5.報名時間至2024年12月18日。
若對活動內容有疑問歡迎詢問主辦人@yo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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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情人節限定文章創作報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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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 複雜魔法修習者
  • 75  691

不愛吃粽子xD @yo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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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文章創作📕】𝟐𝟎𝟐𝟓 𝐕𝐀𝐋𝐄𝐍𝐓𝐈𝐍𝐄’𝐒 𝐃𝐀𝐘 𝐋𝐈𝐌𝐈𝐓𝐄𝐃 𝐒𝐓𝐎𝐑𝐘 𝐂𝐑𝐄𝐀𝐓𝐈𝐎𝐍💖
#4託付                                               作者:@TeLB
#5掉落的舞鞋                                   作者:@a0905851751
#6豔紅的巧克力                               作者:@zoechen
#7詹莉: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       作者:@Sorry
#8鋼筆                                               作者:@youth
#9嘮叨湯                                           作者:@a30618356
#10邀請                                             作者:@Magic0105
#12掉落的巧克力(德哈)             作者:@Enola
#13Emerald                                      作者:@hrafn6182 
#16戀愛真人實境秀(上)             作者:@meca951110
#17無題                                             作者:@Roraaruvu
#18戀愛真人實境秀(下)             作者:@meca95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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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人數:11
@Roraaruvu@magic0105@a0905851751@youth@Sorry@Enola@hrafn6182@meca951110@zoechen@a30618356@TeLB

不愛吃粽子xD @yo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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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截止~
隨機事件已經發送至大家的個人傳訊,感謝大家的參與☺️
創作愉快,期待大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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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拿到自己投稿的事件麻煩再盡快和我反應一下哦
雖然我檢查過( ŏ_ŏ)

不愛吃粽子xD @youth

13
情人節倒數14天!!
請各位還沒寫完的巫巫們注意時間,抓緊時間把作品完成吧!!
希望能在2月14日當天準時與大家見面 (虔誠期許

紅豆粽最讚xD @Te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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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付

清晨的空氣帶著一絲清新,透過樹梢灑下來的光線,彷彿是柔和的金色絲線。一片片晶瑩透亮的雪花也悄悄地出來打招呼。

巷口咖啡店的門被推開,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一位紅髮女人走了進來。她身上披著一件米色大衣,脖間圍著紅條紋圍巾,嘴裡低語著今天的天氣。

她走向玻璃窗旁的單人座位,似乎想要獨自一人欣賞雪景。

女人向店員要了一杯咖啡,隨後便開始發呆。

店員將咖啡端到她面前後,便默默地離開。

紅髮女人捧著咖啡,杯中的熱氣順著風輕輕飄升,飄出了思緒,飄出了時空。

三年前的同一天,那時,她還只是一名學生⋯⋯

那年的情人節,是伴隨著詹姆的告白和石內卜的禮物一起來到的。

「莉莉⋯⋯那個⋯⋯」詹姆扭捏著站在名叫莉莉的女孩面前,身後跟著看熱鬧的天狼星、路平和彼得。

「詹姆眼中閃耀著星光的莉莉小姐,膽大包天的詹姆先生今天要說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天狼星紳士般地鞠了個躬,隨後又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在怕什——」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詹姆狠狠踩了一腳。

莉莉雙手抱胸,問道:「怎麼了?」

詹姆深吸一口氣,「莉莉·伊凡,我喜歡你,或許你早就知道了,但我還是想給你一個鄭重的告白,我⋯⋯」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草稿,繼續說:「你在我——」

告白似乎可以繼續未完待續?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突然打開交誼廳的門,撲通一聲大叫:「欸!莉莉!史萊哲林的那小子有東西要給你!」女孩手中拿著一個盒子。

詹姆恨得牙癢癢:這人究竟會不會挑挑時機?!

天狼星似乎快笑瘋了,可憐的腳再次被詹姆踩了一下。

「那個⋯⋯達琳,跟石內卜說我不收。」莉莉溫柔地對那女孩說。

女孩翻了個白眼,「莉莉,我不想跟他說話啦!那種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莉莉笑了笑說:「我會自己去跟他說的。」

「欸欸,打開看看嘛!鼻涕卜會送什麼呢?何況今天是情人節耶!」天狼星興致勃勃地說。

「分明是想看他出糗。」路平嘆了口氣。

莉莉輕輕打開盒子,裡面是她小時候常吃的巧克力和一張紙,上面寫著:喜歡你。

她愣住了,心裡百感交集。和賽佛勒斯,應該是撕破臉的吧?但⋯⋯

詹姆不像以前那麼討厭,賽佛勒斯卻越來越疏遠,該選誰呢?

「小姐,小姐?」一聲呼喚從遠處傳來。

女人被拉回現實,恍若未覺地答道:「什、什麼事?」

店員微笑著說:「沒事,沒事,只是看你有些神遊,想問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謝謝。」女人付了錢,轉身走出咖啡廳,心裡卻在思索:自己的選擇,究竟對不對?
抽到的題目是:「主角的青梅竹馬和新朋友同時向他告白。」
看到的時候⋯⋯官配也太⋯⋯
原本想寫創辦人的故事,可是不知道選誰,所以最後選詹莉石。
差點放不上來

星空裡的雙子座 @a0905851751

14
掉落的舞鞋

 
     從前,有個女孩,她的名字,叫仙杜瑞拉(Cinderella)。
        但是,她的母親病逝後,父親另娶新歡。後母帶來了兩個姐姐。
        自此之後,仙杜瑞拉過著悲慘的生活,直到一次舞會。仙女幫助她,使她得以來到舞會。 
      不過,她必須在午夜十二點前回家,否則魔法就會失效。
         仙杜瑞拉卻忘記了這件事。十二點,鐘敲響了十二次。仙杜瑞拉才急急忙忙的離開。         她的舞鞋掉了,被王子撿起,王子為了見到心中的那個公主,開始尋找能夠穿下玻璃鞋的女孩。
         仙杜瑞拉決定試穿,當她穿下玻璃鞋時,王子認出了她,兩人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這顆原本的小灰塵搖身一變成為全國上下稱羨的對象。

7:10 
     男孩揮動魔杖,時間出現在空中,魔杖一偏「速速前!」他嘶聲說道。長袍被召喚過來。男孩跳下床,甩了甩有些沉重的頭。不行!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我不容許我有任何差錯!他換上長袍,將魔杖塞進口袋,準備走出交誼--「哎哎哎~賽佛勒斯,要去哪裡?」他猛然轉頭,艾福瑞慵懶地趴在沙發上,手裡還攢著一塊「蜂蜜公爵」賣的高級酒心巧克力。
        男孩皺起眉頭,「沒什麼,只是……去餐廳。」
      「真的嗎?我看你自從罵了那個麻種後就有點……怪怪的。」他懷疑的瞪著男孩,手裡不忘再忙著拆開一盒巧克力的包裝。
      「沒有。」男孩繃緊了神經。
      「你應該知道那個人要的是絕對的忠誠吧?所以那種人早點斷清關係也好。」艾福瑞不在乎的說著,「對了,這個幫我送一下吧,給莫賽博,餐廳門口。」他把一個紙袋丟過來。
     「這是什麼?」男孩用手翻著紙袋,左右端詳。 
  「你不必知道,拿給他就是了。」艾福瑞斥責道 。
  「是的,學長。」他轉身走出交誼聽,背後傳來艾福瑞吃巧克力的嘖嘴聲。

墮落 
       「學長?」賽佛勒斯站在餐廳入口處探頭。「在這裡。」一個陰沉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在牆壁與柱子的陰影裡,莫賽博身著史萊哲林制服,腳上有著一雙黑色短靴,短靴上面刻著莫賽博家族的家徽。「把那個拿給我。」他命令道。
    「這裡面到底是?」
    「有關黑魔--不對!你還沒六年級,你不需要知道。」莫賽博見自己說溜了嘴,對賽佛勒斯憤怒地吼「好了,你可以滾了!」
    「是的。」賽佛勒斯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轉過身。一抹身影走過,一股她身上特有的香味飄來,茉莉花香。 
     不可能--!她……她討厭我!他慌亂的想瞥學長一眼,但學長早已不見身影。眼看著女孩和其它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餐廳,賽佛勒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計畫更動,他也跟在女孩身後進了餐廳。
         餐廳內,人滿為患。他一向不喜歡在這種時候來這裡,以前是為了莉莉,現在也是,男孩握緊了拳頭。

愛情
     「莉莉,」瑪莉邊喝著南瓜汁邊說「那是不是之前一直跟在妳旁邊,史萊哲林的男生。」她咯咯笑著。
     莉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掉,她轉過身去,他待在那裡,看著她。
    「該死!」莉莉忍不住小聲罵著。「我過去一下,等一下回來。」莉莉向她們說道。    她快步走到他身邊,「我跟你說過了,我們的友誼已經結束了。你選了你的路,我選了我的,賽佛勒斯。」 
     「我知道,可是……」那些話,他始終說不出口。尤其在他無腦的罵了她之後,更顯諷刺。
     「可是?賽佛勒斯,一個未來要在那個人手下做事的人心腸應該不會這麼軟吧?」她說出的話是如此的尖銳,尖銳到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不是的,這不是我,對他好一點……」她恍惚地說了幾句話,然後跑掉。
    「莉莉……」他艱難的開口,「妳該不會真的……」痛恨我吧?   賽佛勒斯難過地望著莉莉,也只能轉身離去。

      「唉呀!這位同學,小心一點。」一道聲音把他帶回現實,眼前,史拉轟教授低頭盯著他「喔!石內卜同學,是你呀,你差點撞上了我的大肚子。」他拍著因為吃了過多的糖霜鳳梨而腫脹的肚子呵呵笑著。
    「是的,教授。我下次會注意的。」賽佛勒斯面無表情地說著。
    「那麼,我先走啦。亨利告訴我今天有糖霜甜甜圈,而且是草莓口味的喲!」史拉轟走向教師席。
     「為什麼早餐會供應甜食……」賽佛勒斯喃喃自語著,邊到史萊哲林餐桌旁,習慣性的拿走兩塊三明治。


    「嘿!鹿角你聽說了嗎?今天晚上在大廳有一場舞會。」花園內,一位擁有著瀟灑臉龐的男孩向一個把玩著金探子的黑髮男孩喊道。    「是啊!從早上就煩到不行。」黑髮男孩戳了戳看起來快不行的金探子,他指的是那些邀請他跟她們一起跳舞的女孩們,但他只想邀請「莉莉對吧?」
          「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你每次都說同樣的話,說真的,鼻涕卜對莉莉說了那個詞後,你追莉莉應該比較輕鬆吧。」
     「當然,獸足,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光憑我的魅力就足以吸引莉莉一整個學期了。」鹿角自信的說。
      「你話也說得太滿了吧。」名為獸足的男孩滿足的低吼一聲,並用手肘推了推他。

舞會 
      「舞會……」我愣愣地開口,抓住她的肩膀,「怎麼?想念你的小麻種嗎?」貝拉·布萊克的嘴唇滿意的噘了起來。她得意地用舌頭舔了一圈嘴巴,彷彿抓到了把柄。 
    「才沒有,布萊克。」面對這群豺狼虎豹,我只能掩飾自己內心的情感。 
  「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麼時候舉行的,莫賽博那時候要和我去做一些事。」 
    「明天傍晚。」一個不屬於貝拉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 
      水仙·布萊克,布萊克三姊妹中的一員走了過來。「我不知道你還會去舞會,石內卜。」她幽幽說道。「妳要跟馬份去嗎?」貝拉轉向水仙,語氣中帶有威脅。 
   「是啊,還有,不要叫他馬份,叫他魯休斯。」水仙不滿的開口。
     「好好好,魯休斯就魯休斯。」貝拉急促說著。
     「過來,我幫妳挑一件去舞會要穿的衣服,馬份絕對會迷上妳。」
     「就像母親做的一樣。」 
    「傍晚……明天……」來不及了吧……不對,一定有可能!
       我爬上樓梯,衝進寢室,「校袍……」我嘆了口氣,算了,已經習慣了……我抱起課本,準備去上魔藥學。

茉莉花
      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午後,微風輕拂他們的臉頰,甚至讓他覺得,這世界似乎不再那麼黑暗,只要有她。
     「喜歡的植物啊……」深紅頭髮的女孩歪著頭,手指放在下巴思索。「有哇!」她綻開笑顏,「那你呢?」她期盼的問著。
    「嗯……應該是水仙吧。」男孩羞澀地說。      「為什麼?」
    「因為可以熬成魔藥。」女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容中藏著些許的歡欣。 
  「我很喜歡茉莉花,因為,香味吧?」女孩不確定道。

失落 
       來了……男孩將校袍打理整齊,忐忑不安的心宛如龍正在憤怒嘶吼。
       他內心正在發抖,緊張的走出,害怕觸及那被他破壞的世界。
       曾經,他年紀更小時,以為這世界是黑暗的,殘酷。直到遇見了她,那個足以改變他人生、一切的女孩。她值得被愛……愛上一輩子。
        大廳,他看的到,莉莉·伊凡和那個該死的波特在正中央跳舞。
         「不要,」細微的聲音滑出口,幾個月而已……莉莉就和波特,談了戀愛?
    「不會,詹姆·波特,和莉莉·伊凡?」他痛恨自己,放棄那唾手可得的幸福,怨恨自己說了那句話。
    「麻種--」
       午夜的鐘敲響,「莉莉……」他踏出了第一步,但是莉莉看到他後馬上轉身走掉。
       「莉莉--!不要!對不起!我不是--」該死的,他被地上的禮物盒絆倒了,過鬆的鞋子掉落,但他不在乎,只要有她就夠了。     「莉莉--」他追了出去。 
   「安靜!」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他立刻閉上了嘴。那個女孩抓住他的手,把他帶到一旁。 
    「賽佛勒斯,我不是無緣無故要和你斷絕友情的。只是在發生了那種事後,我再也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我說了,不然你就跟貝拉他們保持距離,否則就遠離我。」
       「莉莉……」
       「賽佛勒斯,我愛你。」莉莉抱住他,親吻了他的臉頰。
        這一刻,好不真實。莉莉……如果不能換回妳,我情願不要妳的親吻。 
     麻瓜童話中的灰姑娘,在舞會時掉了一隻玻璃鞋,最後卻得到了幸福的生活。而他,賽佛勒斯·石內卜,同樣也掉落一隻鞋,最終卻得不到莉莉的寬恕。
        或許,這是懲罰。懲罰他……說出了那個不能說出的詞。

        再見,我深深愛上的女孩。 

      「再見,莉莉·伊凡。」那個曾和我當過朋友的女孩,我愛過的女孩。
       風吹拂著,把茉莉花瓣捲起,莉莉·伊凡,人生中的真摯友情,最後是我親手毀掉……這份友誼。
        風吹拂著,花香飄著。這個身負罪過的男孩,賽佛勒斯·石內卜,離開了這個幸福,充滿愛的世界。

茉莉花的花語代表……真摯的愛,一生不變。                                                    二月十四日    
                                                               情人節


                      致敬賽佛勒斯·石內卜與他無法獲得的愛
不小心寫成一篇悲文了,感覺好突兀xdd

菜粽沒有菜xD  @zoechen

15

豔紅的巧克力

【註:巧克力意即朱古力(chocolate)】

金利·俠鉤帽信步踏入吱嘎作響的電梯內,裡面站著一位頂著亮麗棕髮的女人,身材苗條,穿著整齊套裝,罕見的銀白色眼睛卻露出疲憊的神情;另外還有幾架淺紫色的紙飛機浮在空中。

「日安,部長。」女人看起來有些不安。

「日安,奧黛莉。」金利用他低沉的聲音回覆,「斜角巷出了點事,其他除憶師們已在前往的路上,妳何不跟過去呢?」

「啊,是的,部長,我現在就過去,」奧黛莉趕緊按了回到一樓大廳的按鈕,按鈕亮起後,隨著「匡啷」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

「六樓,魔法運輸司。」一個酷酷的女生響起,同時有幾架紙飛機飛了進來。

金利踏出電梯,回過頭來跟奧黛莉說:「祝你好運,女士。啊,對了,情人節快樂。」他略帶俏皮的加了一句。

「情人節快樂,部長。」奧黛莉僵硬的回答道,同時電梯門「喀搭」的一聲關上。

「真該死,上班遲到還遇到部長,早知道昨天就別喝那麼多。」





「奧黛莉,妳總算來了!」一位除憶師叫道,但奧黛莉沒有回答,因為她已經看傻了。

只見破釜酒吧內塞滿了一群身穿麻瓜服裝的人,街頭交耳,有的露出害怕的神情,有的則看起來興奮不已,還有的處在震驚的狀態。

『你看到了嗎?那是魔法,貨真價實的魔法!』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
『這裡是哪裡--我剛剛還在看電視的說……』
『這些怪咖想要對我們做什麼...?』

「他們不是麻瓜吧?他們是嗎?你不要告訴我好了...」奧黛莉只能擠出這句話。

「一共兩百一十四位,有的還塞不進破釜。」同事解釋道,「某個白癡好像用港口鑰還什麼的,把他們全送到斜角巷內,現在一發不可收拾,還不知道有沒有漏網之魚。總而言之要動用所有的除憶師才行,唉。」

「好的,請各位排一下隊!」一位年老的巫師向麻瓜們吼道,不過隨即迎來排山倒海的質疑,惹得老巫師一陣頭疼。

『你們是誰?.』
『你們想幹嘛?.』
『發生了什麼事?』

「安靜!都給我安靜!」老巫師吼道,他掏出魔杖,指著吧檯上的一個玻璃杯將其爆破。酒保湯姆心疼的看著碎片,不過巨大的聲響也帶來了一片寧靜。

「不乖乖聽話的話,你們就會迎來跟杯子一樣的命運!」

奧黛莉在一旁聽了,不禁竊笑。

「好啦,我們趕緊開工吧。」同事拉著奧黛莉到店門口,準備對兩兩一組的麻瓜下除憶咒。

這時,一名男子衝了進來,直直走向老巫師。他看起來比奧黛莉小了一、二歲,年輕的臉龐看起來卻歷經風霜,摻雜著銀絲的紅色頭髮被梳理成古板的樣式,同時身穿魔法部官員的標準服裝--挺拔的西裝、巫師長袍,還有一副方框眼鏡。

奧黛莉看到他拿著一盒要價不斐的巧克力對著老前輩解釋,斷斷續續聽到他提到港口鑰、麻瓜保密、分組⋯⋯等等,最後老巫師招了招手叫除憶師們聚集過去。

「總而言之,人數實在太多了,」老巫師幽幽的解釋道,「所以我們要分五批前往不同的地方除憶,避免大量麻瓜從破釜走出令人起疑。」

「另外,」他清了清喉嚨,「起因是這個。」他舉起了稍早紅髮男子遞給他的巧克力,「這些麻瓜購買了同一批巧克力,犯人事先動過手腳把它們變成港口鑰,因此他們在購買後到了特定的時間,就被傳送到斜角巷來了。同仁複製了這些巧克力,你們要在除憶時拿給他們新的一盒,才不會引起後續的麻煩。」

老巫師拿起一張羊皮紙,念了分組名單,奧黛莉恰好被分到待在破釜。在其他除憶師(搭配一位正氣師)三三兩兩半威脅的帶著麻瓜離開後,破釜內剩下約四十名的麻瓜,一頭霧水而驚恐地看著老巫師、奧黛莉以及紅髮男子。

「還沒自我介紹,」紅髮男子滿口官腔,唐突的表示,同時向奧黛莉伸出他的右手,「我的名字是派西,派西.衛斯理。」

「奧黛莉,」奧黛莉也伸出他的右手,微微碰了一下,「奧黛莉.奧利凡德。我不會做魔杖。」

派西正式而僵硬的臉映在奧黛莉銀白色的眼眸裡,她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對她的姓氏沒有反應。

噗。這個人也太嚴肅了吧。

「咳咳,」老巫師清了清喉嚨,隨即面向麻瓜說,「來,那個黑頭髮的女士,對,就是你,還有你,你們兩個先過來吧。」

之後奧黛莉與老巫師便重複著「空空,遺忘!」以及發巧克力的動作,陸續將麻瓜送出了破釜酒吧。

大約一小時後,所有麻瓜就被送走了。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老巫師鬆了一口氣,「那我就先回魔法部啦,其他人差不多也做完了,我叫他們原地下班。今天工作量實在是太大啦。」

隨著「啪」的一聲,老巫師便消影離開了。

「呼,我留下來喝一杯好了……」奧黛莉正打算跟酒保點杯火燒威士忌,就發現不知為何,派西還待在現場。她投以疑惑的眼神。

「我在等兇手。」派西回應,「讓這麼多麻瓜來到斜角巷,絕對不只是惡作劇而已--」

就在這時,門被粗暴地踢開了。

一群身穿黑袍,頭戴面具的巫師走了進來,最前面的一位用魔杖指著派西和奧黛莉,凶惡地質問:「麻瓜去哪了?」

奧黛莉看到派西臉上蒙了一層陰影,當燈光清楚照到他的臉時,在場的人都不禁嚇了一跳,那張漲紅卻又蒼白的臉,寫滿了厭惡、不屑與憤怒。

「佛地魔都死多久了,你們還想幹嘛?」

黑巫師們不禁退卻了一步,只有最前面的那位低沉的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一切都在一瞬間。不知道是這群黑巫師先掏出魔杖抑或是派西,總而言之當奧黛莉回過神來時,現場充斥著魔咒附帶的火花以及叫喊聲,好幾位正氣師已經到場協助戰鬥,酒吧內亂成一團,而酒保湯姆則躲在吧檯內瑟瑟發抖。

「嘖,真是麻煩,我不記得當初徵試除憶師時,有包含這項工作內容。」

奧黛莉拿起她已經過度使用的魔杖加入戰鬥,隨即遇到一位黑巫師偷襲。

「破心護!」派西在奧黛莉反應過來前,幫她擋下。

奧黛莉點頭致謝,派西隨即跑開,原本梳理整齊的紅髮也在他的腦袋後飄動。

「咄咄失!」
「破心護!」
「噴噴障!」

在一陣混亂之後,所有黑巫終於被制服,正氣師綁著他們消影離開。

-

酒吧內突然只剩一片靜默。

良久,酒保湯姆打破這片沉默。

「復復修。」

派西跟奧黛莉聽了,趕緊動身幫忙,不久後酒吧內終於回復原樣。

「留下來喝一杯再走吧。」湯姆表示。

兩人坐到酒吧前的高腳椅上,奧黛莉哀嚎了一聲,攤在桌上。

派西把錢放在桌上。「兩杯火燒威士忌。可以吧,奧利凡德小姐?」

奧黛莉點了點頭。

「啊,對了。」派西從他的口袋掏出一盒罪魁禍首—巧克力,奧黛莉抬起頭,「去掉魔咒了,聽說是麻瓜世界很高級的巧克力,可以安心吃。」

奧黛莉拿起一顆心型的端詳。厚厚的黑巧克力基地上淋了已凝固的咖啡色巧克力醬,又灑了略帶紅色的巧克力粉,完美的顏色層次散發出濃濃的巧克力香。

「你知道——」奧黛莉開口,「他們實在是有點蠢,要是我才不會買情人節巧克力。」

「為什麼?」派西問道,同時酒保湯姆端上兩杯酒。

奧黛莉啜飲一口。

「因為愛情⋯⋯是愚蠢而無意義的。」

派西用他棕色的眼眸盯著她。「是什麼讓妳這樣認為?」

是什麼?



奧利凡德是一種詛咒。

奧黛莉的父親愛上了來自上級社會的千金,魔杖製造師的身份顯得過於卑微,因此他拋棄了家中代代相傳的事業,離家進入魔法部工作,不斷升官好迎娶奧黛莉的母親。

這樣的選擇終究還是造成父母親之間的疏離。

家中聽聞祖父加里克·奧利凡德失蹤的消息時,奧黛莉已經在魔法部工作好幾年了。

隨著杯子破碎在地上的聲音,她不小心聽到父母的爭執。

『都是妳,如果妳的家庭沒有偏見,我到現在還會陪在我父親身邊!他一直把傳承做魔杖的希望放在我身上!你看⋯⋯你看他的遺書⋯⋯』

『那是你的選擇,我有要你這樣嗎?既然你這麼受不了我,我大不了一走了之!』

於是奧黛莉的母親離開了,即使大戰之後,他們也沒再看見她,只留下悔恨的父親與滿屋子無形的裂痕。

奧黛莉決心不再相信愛情,如果結局是兩個破碎的心,那何必?



「⋯⋯⋯」奧黛莉沒有回答,而是把手裡的巧克力丟進嘴巴,香甜而又微微澀苦的滋味在嘴裡化開。

「我相信愛情喔。」派西直直望進奧黛莉的眼眸裡,他被酒精染紅的臉,配上豔紅的頭髮,顯得如此熱切,又如此沉穩。

奧黛莉也不禁臉紅了。

(完)


(請勿盜圖🫶)
後記
我抽到的主題是「一個不相信愛情的女孩在情人節那天遇到真命天子」
思考良久,最後挑了一個怎麼掰都可以的官配🤣(是的因為原著並未提及奧黛莉

私設奧黛莉是比派西大一點的能幹姐姐,有點天然呆//
奧利凡德這部分是亂加的(主要是想讓奧黛莉純血

難寫的地方在於一個長久不相信愛情的人如何墜入愛河、以及是什麼理由使她不相信愛情,這部分琢磨了很久,最後有80%都是著墨在他們如何相遇

可惜因為寫到後來沒時間,沒有在父母爭執那邊下什麼功夫qvq 
啊對還有戰鬥場景我不會寫啦QAQ

總而言之難得在同人文區掏出作品,希望大家喜歡~

ps不知道開頭有沒有騙到大家以為金利是主角xDD第一次用他人視角帶入,寫得很開心~
還有一個小彩蛋(還是刀子)派西發怒那邊個人設定為他想到弗雷所以表情才會那麼可怕

抱歉沒發什麼糖(但我有發巧克力

最後推一首歌,很適合這篇文~

水娃´Д´ @Sorry

10
詹莉: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

(by@Potter_01
以詹姆.波特之眼
「鼻涕卜」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油膩的頭髮和鷹勾鼻。
不過,原來我在莉莉心中和鼻涕卜同樣都是「那種人」。

「老哥,在我看來你有點自作多情。」

鼻涕卜叫她「那個東西」耶!我的心中早已冒起熊熊怒火。
不過,莉莉討厭我嗎?我到底怎樣做才配得上她呢?




今年的情人節要去活米村郊遊,不知道她肯不肯跟我約會?
「老哥,她下樓了!」
莉莉下樓吃早餐了!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心裡正在盤算要怎麼跟她開口活米村的事情。
她很快就坐到女生們的中間了,我很難下手。
「老哥,你的眼睛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她對吧?」
「專心吃你的早餐。」
大概要等到下課時間才有單獨跟她碰面的機會了吧!


終於下課了,我剛才上課腦袋一片空白。
雖然以前不是沒有開口講過,但我這次特別緊張呢,畢竟是在情人節,而且我確定她會答應,至少確定。
我叫住莉莉。
她轉過頭來看我,我的心臟差點跳出來,我感覺的到我的手心在冒汗。
「妳應該可以跟我一起去活米村吧!」
兩句話大概是同時說的吧
講出來了,我真的好棒⋯憋了好久吧⋯

情人節當天

我們約在大廳,這是我追了她那麼久,我們第一次在情人節約會。
不知道她會不會給我巧克力?

「嗨!那就走吧!」
媽呀!她沒戴手套嗎?沒辦法了,我上吧!
直接把她的手放到我的口袋裡就不會冷了。
還是我的手套借她戴?
「當然好啊,我請客!」
在快步走到三根掃帚的過程,我們一句話都沒說。
這是她答應跟我約會後的第一個情人節。
以​​​​莉莉‧伊凡之眼
「整天亂撥自己的頭髮,還以為自己很帥。有人惹到你就對人家施惡咒,真是不知羞恥!」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匆匆跑掉了。
詹姆‧波特實在是個大白癡,只是魁地奇厲害了點,實在是過於自大狂傲、很愛欺負人。
即使是他的許多優點也無法掩蓋這個致命缺點。
我們都已經快要成年了,他還這麼幼稚。
還有,我幫鼻涕卜說話,他居然敢叫我麻種?
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呢?算了,他從來都不懂,不懂珍惜這分友情吧!




「莉莉,妳有準備巧克力大釜給波特嗎?」
同寢室的女孩們吃吃竊笑,莉莉的臉燙了起來。
「妳不是討厭他嗎?為什麼還要跟他約會?被討厭的人喜歡也實在是運氣夠差的!」
「我也沒有到討厭他,只是他最近比較少欺負人了。可是他以前真的很自大,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我看著小鏡子裡的鏡子,很滿意!可以下樓吃​早餐了。
至於巧克力大釜嗎?當然,我當然有準備。只要他開口邀請我跟他一起去活米村,巧克力大釜很快就會到他的肚子裡。當然我藏在我的行李箱中,一點也不想被我的朋友們看到。

他很快就坐在餐桌上了,我偷偷瞄了一下他。
「莉莉,我聽人家說波特好像要約妳去活米村!」
狗屎!是哪個人這麼大膽!應該不是葛來分多的人,我轉過頭去,但想必那人已經轉過頭去吃他的早飯了。
我只好把臉別過去和朋友們講話。

「莉莉,等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終於!他終於要說了嗎?
我的眼睛直視著他。
「好啊。」
兩句話大概是同時說的吧
好期待,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了。

情人節當天
巧克力放在我的口袋裡,至少不能被路過的人看到。
「莉莉,妳的口袋裡放什麼呢?」
「給詹姆的呀!」
她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嗨!」
他那麼早就下樓了啊。

今天好冷,圍巾沒有包住的地方都凍的發紫了。我居然沒有帶手套來,實在是太傻了。
「什麼?」
我看向他,他把我的手放進他的外套口袋裡。
我看向他,感覺自己的臉紅了,我懷疑我的臉現在燙的可以煎蛋了。
「先去三根掃帚坐下喝一杯吧,今天實在是太冷了。」
其實我在想可以去一下泥腳夫人的茶館,那實在是有點蠢。
在快步走到三根掃帚的過程,我們一句話都沒說。
這是我答應跟他約會的第一個情人節。
在此先公布我抽到的主題「突然被討厭的人喜歡,不知所措」
直觀感受就是詹姆和莉莉,還蠻明顯XD
這是我第一次深入研究詹莉的感情線,,到底有哪些因素影響到莉莉的選擇呢?
就如同上一次我參加的萬聖節同人文活動,也做一個小小的Q&A吧!
Q:「以詹姆.波特之眼」「以莉莉.伊凡之眼」代表的意思為何?
A:我們可以直接探討人物心中的感覺,用不同的角度描寫男女主角的感受。
手法其實非常類似一部美國2010所出的一部電影「怦然心動」,電影中也以男女主角的兩種視角去描述同一個事件。(強烈建議大家可以去看)儘管此篇文章人物的性格並沒有描繪的很淋漓盡致,還是可以正面感受詹姆和莉莉的心境。
Q:為甚麼標題是「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
A:在第五部「鳳凰會的密令中」,哈利在和天狼星、路平聊天的過程中,得知詹姆在七年級沒有那麼放肆後,莉莉才肯跟他約會。
Q:問一個其實也很明顯的問題,是誰喊詹姆「老哥」?
A:天狼星。
順便勾起大家回去複習一下第五部的小說或是電影
參考資料
最後,讓我們讚頌我心中最偉大的繪師@Potter_01~
祝巫巫們情人節快樂~(●'◡'●)

不愛吃粽子xD @youth

16

鋼筆

「下課。」



綠意盎然的溫室裡,站在中央的女士輕輕放下手中的疙瘩藤莢果,開口說道,

「噢,迪哥里先生,麻煩等我一下好嗎?」



黑髮灰眼的男孩點了點頭,和同伴打了聲招呼,留了下來。



「有什麼事情嗎,教授?」



「是的,迪哥里。」帕莫娜笑盈盈地看著他,「鬥士和舞伴要負責舞會的開舞,所以你最好儘早邀請你的舞伴——」



他朝男孩眨了眨眼,「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是的。」男孩輕輕點頭,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帕莫娜的笑容更燦爛了。



「看來我不用擔心我們學院的勇士如何參加舞會了,快去上課吧,記得早點邀請人家女孩,別讓人搶先了。」



前往符咒學教室的路上,男孩腳步匆匆,腦海中卻總是浮現一個身影。



自從得知需要邀請舞伴後,女孩帶著笑的眼神便常在心頭縈繞。



如晨曦初現,溫柔又明艷,讓他無法不去思索,無法忽視。



「嘿,上課了!」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教授剛剛和你說了什麼?」



男孩猛地回過神。



「啊……沒什麼。」他輕聲回答,「教授提醒我要儘早邀請這次舞會的舞伴。」



週遭男孩們頓時起哄,打趣聲和哄笑聲不絕於耳,直到孚立維教授走進教室用了咳了好幾聲。



*



邀請意外的順利。



黑髮女孩低頭翻閱著書本,髮絲輕輕落在她的臉旁,手中的書籍彷彿散發著淡淡的木質香氣。



「嘿,你在忙嗎?」他小心翼翼地輕聲詢問。



女孩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微微一笑說道,「不忙,怎麼了?」



男孩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幾乎要傳到對面。



「其實——」他頓了一下,隨後低下頭,認真的直視著女孩的眼睛,「我想邀請你成為我這次舞會的舞伴。」



女孩聽到這話,愣了一會兒,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舞、舞伴嗎?」

「當然。」男孩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語氣溫柔而真誠的說道。



女孩的眼睛閃了閃,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他隨即開口,「當然可以,我很高興你願意邀請我。」



「謝謝你,我也很高興。」



正值凜冬,情竇初開的兩人聲音輕柔如風,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麼,卻皆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



聖誕舞會的當晚,燭光在空氣中輕輕搖曳。



兩人戴著彼此贈送的禮物在雷文克勞交誼廳前會面。

女孩將那枚別緻的髮飾輕輕簪在烏黑的發間,舞會結束後,又小心翼翼地將其珍藏起來;男孩則將那支黑色的鋼筆小心翼翼地別好,從此,無論何時何地,那支筆都如影隨形。

偶爾,能夠看見他用那支筆,在泛黃的紙頁上,細細書寫著他們的點滴日常。

*

那天一片混亂,無聲的恐懼充斥著所有人的內心。

赫然響起的驚呼宣告著——出事了。

「西追呢?」

「他在哪裡——」

「他死了!」

他看見西追了。

女孩手上仍然寫著男孩名字的縮寫,今天早上還藉此打趣他。

西追被他的父母帶走了。

一片混亂中女孩只來得及撿起地上那枝黑色的鋼筆。

*

「哎呀,現在不談西追好嗎……我們聊點別的……」

我以為,我以為你會——會懂!我需要談這個!你當然也——也需——需要!你親眼看到的,是——是不是?」

西追的遇害讓張秋相信哈利所說的話,佛地魔真的復活了。

他相信哈利不是魔法部和《預言家日報》中所說的騙子和瘋子。

他幾次尋找哈利,希望能和他聊一聊,一方面也漸漸對哈利有了好感。

哈利正直、勇敢讓他不自覺的青睞。

只是他不明白哈利為什麼不願意提及西追,他、他不是死在他面前嗎?

為什麼他可以對一個人的死亡無動於衷?

女孩緊握著一支黑色鋼筆,在哈利再次拒絕提起西追.迪哥里的時候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邊哭著邊跑出了泥腳夫人的咖啡廳,在巷口處終於忍不住回了頭。

可惜,身後空無一人。

沒有那個永遠對他溫柔笑著的男孩;也沒有那個站在他身後教導他如何施展咒語的男孩。
-
事件:戰爭中的情人節

看過一句話,「他一生中喜歡過兩個勇士,可惜最後沒能姓迪哥里,也沒能姓波特。」

以前小時候看小說的時候覺得張秋很矯情,長大了發現哈利真的是個不合格的男友(#
只能說哈利背負太多東西,需要伴侶義無反顧的站在他身邊與他並肩作戰
而張秋經歷了西追遇害,是需要有人治癒的心理的創傷的

這篇嘗試描寫了張秋的內心,希望大家喜歡~

本來要寫GGAD的,寫不出來
我考完試會去複習怪產的(噢耶

祝巫巫們情人節快樂~
我沒有情人但是我也要情人節快樂(歡呼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12

嘮叨湯

如果讓莉娜用一句話形容昨天,她會詛咒梅林的內褲。 
她昨天還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啜泣,後悔、悲傷、想念,讓種種情緒在心中蒸騰、發酵,形成憤怒,蒸發她的能量,最後燒乾,剩下殘渣。 
  
然而今天,當她帶著浮腫的雙眼醒來,貓頭鷹敲響她的窗戶,為她投下這麼多年來,頭一份情人節禮物。 
  
上面沒有署名,她拆開,是一盒心型巧克力,她聞了口,可可豆的香味中混著不易察覺的氣味,有人在裏頭加了嘮叨湯。 
  
一時之間,回憶襲上莉娜的心頭,那是弗雷慣用的把戲。只要他們陷入冷戰,弗雷就會想方設法讓她說話,那總是讓她板不起臉孔。 
  
美好的日子。
但是弗雷...... 
弗雷...... 
  

弗雷死在巫師界勝利的那天。 
  
莉娜想不太起那天的事,她只記得握著弗雷的手,從溫熱到冰冷,有好幾個瞬間,她再也不在意佛地魔,也有好幾個瞬間,她期待弗雷張開眼睛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哈哈大笑。 
  
「你該看看你剛的表情!」弗雷的玩笑就該帶點不合時宜。 
  
但是他沒有。 
弗雷閉著雙眼,臉上帶著灰,身體逐漸僵硬。 
  
莉娜出席了葬禮,接著離開倫敦,她到了叫做科沃的鄉下,化名愛莉絲特,在那隱姓埋名,當個紀念品店的收銀員。 
  
莉娜在那個充滿麻瓜的小鎮療傷,戰爭是一把帶著鋸齒的刀,它將你狠狠割開,又叫你不能輕易癒合,即使癒合,都能看見那醜陋的、浮腫的疤。這裡沒有人認識莉娜。倫敦說大不大。莉娜曾經覺得倫敦很大,大的沒有探索完的一天,總有些藏在小巷的小店值得發掘,如今倫敦小的可怕,小的走到哪,都能遇到認識她的人。 
  
「你還好嗎?」 
  
「我很遺憾。我聽說了.......」 
  
我不好。 
莉娜想大叫,想朝每個問候的人豎起中指,他們是好意,但這好意她再也無法承受。正如走在倫敦街頭,她縮著肩膀,視線下垂,泫然欲泣,任何記憶的枝微末節都讓她崩潰。 
  
科沃是個不錯的小鎮,一股古色古香的氣息,建築用了大量石材,有時陰雨綿綿,有時陽光普照,後者的日子比倫敦的多。莉娜心安理得地待著,直到她那顆年輕的心再次按耐不住。 
  
獨居的生活放大了孤寂,只有一個人的生活,心裡的聲音越發咆哮,捂起耳朵只有形式上的安慰,眼淚只是一時的宣洩。 
  
這裡太過安靜。 
  
莉娜輾轉搬家,這一次她一改從前的態度,投入保險公司,成為業務。這行向來缺人,莉娜生得一副好皮囊,她在街頭的陌生開發很成功,早上印了一大疊問卷,傍晚就能寫完。 
  
回到住處後,她會隨手一扔高跟鞋,就把它扔在玄關。步履蹣跚地踏進五坪大小的房間,雜物使得它看起來更為擁擠,上一個住的老菸槍在牆上留下黃色、黏稠的菸焦油,莉娜不太管,睡覺的地方,儲藏室,管他們怎麼說。 
  
莉娜一個個抄寫名字到筆記本上,排定優先順序,腦中演練話術。她把自己搞得很忙、很窮,窮得時候人只會顧著生存,想不起那些糟心的事,新的狗屁倒灶也會掩蓋舊的,那感覺像打了嗎啡,從外而內,漸漸失去知覺。活著,這樣就好。 
  
「你看起來有點眼熟。」某天,莉娜下班後,有人搭訕了她。這事情常常有,你看起來像我一個朋友,我填了問卷你會跟我出去嗎?莉娜忍受這些騷擾。於是她回過頭,堆滿職業笑容,等到她看清楚對方的臉,笑容卻凍結在臉上。 
  
弗雷.衛斯理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莉娜.強森震驚地瞪著他。她的腦袋停止運轉,剛準備說出的話,如同水般流逝。 
  
半晌,她才會意過來。 
「喬治!」莉娜說。 
  
「不然還有誰少了隻耳朵?」喬治調侃。「這麼多年不見,原來跑去當麻瓜啦。」 
  
莉娜忍不住笑,臉頰卻隱隱發抖。 
那當然是喬治了。 
  
喬治迎上前來,隨手拿走莉娜手裡的問卷,瞥了一眼,接著自然而然幫她抱著紙。 
  
「喝一杯?」莉娜欣然同意,他們找了間附近的酒吧,交換彼此近況。喬治還在經營著那間惡作劇店,哈利和金妮結婚了,李喬丹成了廣播節目主持人。聽著這些,莉娜恍惚間覺得自己變得很渺小,跟別人的距離變得遙遠,只有自己被困在原處嗎?她以為她在逃跑,回頭卻發現仍在原地。 
  
不曉得出於什麼原因,莉娜開始向喬治講述戰後的生活,科沃鎮的風光,那一個人的屋子,保險業的生活,殘破的住處,爛透的人生。莉娜忍不住哭泣,喬治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在她發洩結束後,送她回家。 
  
「今天謝了。」莉娜的眼睛,還有些紅腫。 
  
喬治打量了下她的房間,莉娜脹紅雙頰,試圖阻止他。喬治吹了聲口哨,沒那麼差嘛,他說,要我說房間太乾淨就顯得無聊,我就不太想踏進派西的房間。 
  
莉娜大笑,酒精讓她的笑聲變得響亮。 
  
「聽著,」喬治離開前說,「如果你受夠麻瓜們,我們的店還有個店員的缺。店的後面也有個小房間,可以暫時應急。」 
  
「謝啦,」莉娜有些受寵若驚,「我直接錄取了嗎,店長?」 
  
「當然沒有,我們一般都讓面試者扛十公斤魔藥,交互蹲跳兩百次。你可以考慮看看,你知道在哪找到我。」 
  
喬治離開了,房間又回到空蕩的模樣。莉娜躺在地板,眼見天花板旋轉,廉價啤酒在她血液裡流動,她開始胡思亂想。喬治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他們已經獲得成功了嗎?喬治會想念弗雷嗎?如果弗雷還在,店裡又會是什麼模樣。如果弗雷還在,她還會跟他在一起嗎?也許生了幾個孩子,也許不生,享受兩人世界,她會跟他一起管著這家店,給他們的新品出些意見,就像從前一樣,不,她可以做的更好,她有了實務經驗,她可以讓整家店成為斜角巷第一。 
  
莉娜不知不覺中陷入沉睡,那個夢中,有他。 
  
  
幾天後,莉娜拖著一卡皮箱,正式成為衛式巫師法寶店的一員。 
  
莉娜對待這份工作,就如她對待一切交給她的任務一般嚴正以待。她會提早三十分鐘到店,複習一遍商品位置和促銷訊息,將整間櫥窗擦乾淨。九點整一到,準時翻開開張牌子。 
  
時間一久,她做的越來越得心應手。 
有什麼似乎變了,又似乎沒有改變,她不免猜想。
  
遊走那些頑皮的商品中,她一邊擦拭愛情魔藥,一邊擦亮回憶。 
  
「喔,莉娜,看看我做了什麼?」 
  
「好啦,我知道妳也會做,但妳能做出品質這麼精良的嗎?要是我不小心灑了一滴,連地裡爬的螞蟻,都要追著我示愛。想想看,我以後的店,要把這個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當然我會做些改良,大概做得一成像,讓他們九成靠想像。」 
  
「說到這,妳聞到是什麼味道?」 
  
「我可以給妳九十九個這跟我有關的理由,其中一個是我們都讀霍格華茲。」 
  
「讓我猜猜,難道是我身上的味道?」 
  
「我不介意把這瓶魔藥賣給妳,來迷昏我自己。」 
  
莉娜想著,像那天一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勾起微笑,轉而其他清理。 
  
不過說來奇怪,如今她到這間店已經半年,卻沒看見幾項新品。巫師和麻瓜都有同樣的習性,喜歡新奇的玩意兒,一家店若是只靠舊品,是沒辦法走得長久。喬治待在店裡的時間很長,如果人手足夠,他便會埋首於研發。他總是埋首於研發,卻什麼也沒有做出來。他褐色雙眼下的黑眼圈越來越深,有時手上沾了墨水也不自知。莉娜瞥見過他的筆記,上面潦草地寫了些文字,畫了張草圖,爾後又被力透紙背的劃痕蓋過,就像要劃開那張紙一樣。 
  
  
又過了些時間,莉娜扛起了更多責任。她心裡有些興奮和不安,當她了解店裡的事務越多,她越能感受一股使命落在她身上。 
  
衛式巫師法寶店必須做到斜角巷第一。 
  
她著手店內的佈置,改動人力配置,想盡辦法節省開支,或是開源。她用下班的時間調查其他店,也到其他商場看看是否有合作機會。有些人反對改動,主要是榮恩,工作時間拉長,薪水卻只增加一些,利潤真的有因此變多嗎?他很懷疑。但帳務上來看,莉娜做的改變確實帶來了錢,不管是因為哪項。 
  
莉娜在沒有上班的時間也會到店裡,她想要所有的一切在她掌握下,每一個商品庫存,每一次客訴。她盯著財報,發狂似地尋找業績波動的原因,這星期六是假日,它應該要帶來人潮。 
  
她問榮恩,榮恩聳聳肩,說下雨天很正常。 
  
她問喬治,喬治沉默了一會兒,也說了跟榮恩一樣的話,並且建議她放個假。 
  
她問了實習生,實習生說不出話,只是有些被她嚇到。 
  
莉娜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夠,莉娜想。她越這麼想,就越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的焦慮,在她腳下形成,將她狠狠捕獲住。在那股焦慮中,有深深的愧疚和恐慌,像是她又要失去什麼,她彷彿回到戰爭結束的狀態,困在繭中,什麼也挽回不了。 
  
她強打起精神,想了些原因和方案,在一團混亂之中,她勉力梳理思緒。她幾次找到喬治,告訴他計畫,主要是新品的點子,和投放廣告支出,甚至也得開發新的市場,或許麻瓜也能接受惡作劇商品。但喬治的態度模糊,打一些馬虎眼,從不正面回應她,對此,莉娜感到惱火。她心中越是焦急,喬治的表現就顯得對這件事無關緊要,好像在乎這間店的只剩她一個人,好像只剩下她想延續弗雷的夢想。 
  
再一次,莉娜在下班時堵到喬治,完完整整重述她的想法。 
  
「給麻瓜玩這些,我可能得在阿茲卡班過聖誕節。」喬治有些好笑地說。 
  
「我們可以挑一些走在模糊地帶的商品。」 
  
「模糊地帶?這是誰阿?這是我認識最有正義感的莉娜嗎?」 
  
「好,忘了那個。那其他兩個呢?總有一個可以做的。」 
  
「莉娜,妳的提議都不錯,但妳最近有點太認真了,榮恩一直跟我抱怨,妳訂了一大堆材料,安排很多工作,他睡在這都趕不出來。我想妳得休息一下,放個假,現在是淡季。」 
  
「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應該趁著能做,把店做的更大。喬治,這間店不是你們的夢想嗎?為什麼你態度那麼消極,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應該充滿熱情和想法。你現在的做法簡直就只是想維持這間店就好,半生不死也沒關係。」莉娜語氣激烈地說。 
  
「至少這麼做,它還會在。」喬治說。 
  
「但不夠,它應該要成功。像弗雷說過,他想要把整條街都買下來。振作一點,喬治.衛斯理!你都忘了嗎?你怎麼可以什麼也不做!」 
  
「什麼也不做?」喬治的表情產生變化,「謝了,妳把我做的事一筆劃掉。妳真的以為我不想做妳說的那些事嗎?實情就是,我做不到。我找不到新的點子。妳以為我不知道營收下滑?新的店一間間的開,他們推出多少吸引人的東西,而我什麼也做不出。妳說到廣告,好啊,那是個很好的想法,但錢從哪裡來?我必須做好打算,我對這間店有責任,這間店不能也消失。」 
  
「我告訴過我兄弟,要連他的份一起活下去。以前我們一起做什麼,往後也是我們。但我有時候發現,少了他,我都不能算完整的我。」喬治沒有看她,「莉娜,妳以為只有妳在努力嗎?」 
  
他們陷入沉默,喉間像有股硬塊哽著。 
良久,喬治開了口。 
  
「去放個假吧。我是認真的,下禮拜一前讓我在這看到妳,我會直接開除妳。」 
  
  
現在,莉娜看著眼前的情人節禮物,內心複雜。這是個惡作劇嗎?或是在做夢?貓頭鷹已經離開,他飛得太快,太急,莉娜看不清他是誰。 
  
接著,門鈴響了。她上前開門,來的人是喬治.衛斯理。經過昨夜,莉娜不曉得該怎麼面對他。 
  
「還以為我是弗雷嗎?」喬治打趣地說,莉娜有些驚愕。隨即回過神來,對不起,她說。 
  
「真巧,我也是來說同件事。」喬治進了屋,一眼看見拆開的禮物。「看來蠻準時的。」 
  
「喬治,我......我想了很多,我很抱歉,我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獨自面對這些,我以為......我以為只有我被困在那裡。我想往前進,但又害怕往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覺得我不能忘記弗雷,我應該帶著他。好幾次,我有機會改變,我卻很遲疑,好像我過得幸福快樂,就等於背叛弗雷,我怎麼能那麼快就忘了他?」 
  
「所以當我聽到你們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我有點生氣,尤其是對你,喬治,我以為至少你會跟我一樣。但我昨天想了很多,我才發現,執著才是對弗雷的傷害。」 
  
「老實說,我沒想到妳準備了一篇演講,早知道我應該過兩天再來,妳知道,得寫個稿。」喬治忍俊不禁。「但很高興妳跟我說這些。我昨天也有點失控,我猜是沒什麼機會讓我說這些,我看著來跟我說話的人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腦中只想到俏皮話。不過,妳說的沒錯,我確實最近喪失鬥志。」 
  
「忘了我說的那些,就當我——吃了嘮叨湯。」 
  
「說到這個,巧克力好吃嗎?」喬治狡黠一笑。莉娜盯著他,半是從容,半是勉強地吃了一顆。巧克力的香味自嘴裡漫開,不是甜膩的味道麻痺了舌頭,而是嘮叨湯,莉娜感覺嘴開始不受控制。 
  
「火星上泡泡龍開始跳舞,我就會去接住,梅林有一顆智齒從手指長出——」 
  
喬治拍手大笑。 
  
「怪不得弗雷老是對妳下藥。」莉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繼續她的胡話。 
  
「還是朋友?」喬治試探性地伸出拳頭。 
  
「鞋子的咖啡豆是石內卜早晨的最愛。」莉娜也伸出拳頭,擊了個拳。 
  
有什麼似乎變了,又似乎沒有改變,莉娜有些釋然地想。 
--
晚點再來補心得 
這篇從收到題目起,就開始思考了,但一路拖到昨天才真正完稿 拖延症患者參上XD

對要寫哪一對情侶舉棋不定,有點想寫石內卜(年上年下戀),又有點想來寫莉娜x弗雷(青春戀愛)

後來決定莉娜線,本來是假設喬治莉娜離婚的平行宇宙,莉娜回憶起聖誕舞會的種種,以及後面戰爭後,跟喬治怎麼分開的,但寫一寫直接鬼轉,好處是留了一個maybe會在一起的結尾?

忘了說抽到的題目是:情人節當天,主角收到加了嘮叨湯的心型巧克力

(偷偷說,寫到一半也忘記要寫的主題是情人節了⊂⁠(⁠・⁠▽⁠・⁠⊂⁠))

天琴座~布萊克家後裔 @Magic0105

9
邀請
我是露娜.羅古德,霍格華茲雷文克勞學院的五年級生。
距離普等巫測剩下幾個月,要交的羊皮紙越來越多,而我還有一卷黑魔法防禦術報告還沒寫完。
但真正令我煩心的,不是作業、考試,而是一封邀請函。
這件事得從前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開始說起。
我一如往常的自己坐在教室的最角落,當我在抄筆記的時候,一張深綠色的卡片出現在我的大釜裡,於是我做了一個錯誤的舉動——放下筆,把信拿起來端詳。
石內卜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桌子。
「羅古德小姐,繼續寫你的筆記。」他用低沈的嗓音道,幾個同學轉頭過來看我。
「我很抱歉。」我道。
他們嘲笑我尖細的聲音。
不論如何,我得到了半卷羊皮紙的額外作業。
現在,我在圖書館裡瘋狂地寫著報告。
「咿呀——」門被推開,一位有著漂亮紅髮的女孩走進來,後面還跟著全霍格華茲最有名的三人組——哈利、榮恩、妙麗。
「金妮!」我盡量小聲的叫住他,但平斯夫人仍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露娜!」她跑過來,我拿起魔杖把四張椅子拉出來。
「好久不見,露娜。」妙麗微微的點個頭。(她是個好人,不過很固執)
「露娜。」哈利微笑,榮恩只是草草點個頭。
「日安,三位。」
金妮搬出一疊書放在木桌上。
「是什麼事讓你們都聚在這?該不會又…要偷偷進行什麼了吧?」我傾身向前。
「偷偷進行?噢不不不,我只是要請妙麗幫我看看功課。」金妮從大釜拿出厚厚的羊皮紙,我連忙挪位子給她。
「想起不久前D.A…….」哈利喃喃自語,恐怕又聯想到他的教父。
「那你們來這幹嘛?」我問。
「我?因為妙…...」榮恩話說到一半就閉上嘴,哈利沒開口,兩隻眼睛定定的看著金妮。
我挑了挑眉。
她們兩個的頭已經埋進書本裡,完全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
「那你怎麼來圖書館?我以為雷文克勞的交誼廳就可以讀書。」哈利問。
「我有報告要罰寫——對了,那張邀請函!」
他們一臉疑惑,我馬上把差點遺忘的邀請函拿出來,並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是上面沒有寫字。」榮恩道。
「不知道,或許有個咒語可以幫上忙,」我掏出魔杖,輕輕敲了三下。「阿八拉象!」
「妙麗曾經對那本日記施過相同的咒語。」哈利驚呼。
然而,邀情函依然一片空白。
「當時也是這個結果。」榮恩挖苦道。
「好吧,這東西被加了反咒之類的。」我嘆口氣。
哈利從我手上搶走邀請函,仔細端詳了一番。
「深綠色?讓我想到一群狡猾的蛇。」他靜默了幾秒鐘,突然發出蛇般的嘶嘶聲。
「梅林的鬍子啊,幹嘛突然講爬說語?」妙麗和金妮猛然抬頭,哈利一臉歉意地看著——金妮。
「上面有銀色的字!看!」榮恩指著邀請函,驚訝到差點把椅子踢翻。
「致 我摯愛的
請在2月13日的午夜到占星塔找我會合,我們可以一起看滿天星辰。
妳最喜歡星星了。
誠摯的 史萊·斯貝特」 
備註:這封信不是給妳的,孩子,請轉交給一位抑鬱寡歡的聰明女孩」
我搶過邀請函,唸出上面的字。
我的聲音迴盪在圖書館裡,其他人都靜默不語。
「史萊·斯貝特?那是誰?為什麼有那張紙?」妙麗問,在榮恩搶著解釋邀請函後,我搖搖頭。
「既然信不是給你的,那麼我們大概都不會認識這個人。」哈利道。
「嘿,露瘋子,何不問問那些畫像呢?他們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打聽八卦,我相信他們一定知道的。」
「我會試試,現在,我該走了。」我站起來,輕輕調整胸前的軟木塞項鍊。
平斯夫人看起來像是被激怒的爆角怪,尖叫著要我們降低音量。

在走回交誼廳的路上,我挨個問沿路的畫像是否有聽過一位叫「史萊.斯貝特」的學生,但他們不是兇巴巴的趕我走,就是沒聽過。
我有些失望的把門上的老鷹叫醒。
「愛是什麼?」它問。
「願意為之赴湯蹈火。」
「我喜歡這個答案。」
門咿呀一聲打開,溫暖的空氣迎面而來。
「對了,你聽過一位名為『史萊.斯貝特』的巫師嗎?」我問。
「嗯……我想是沒有,也就是說他不是雷文克勞的學生。」
我點點頭,輕輕把門關上,然後瞥見壁爐旁坐著一個落寞的身影。
「晚安,秋」
秋猛然回頭,然後尷尬地笑了一下。
「嗨,露娜,這麼晚才回來?」「我剛去了圖書館。」
她點頭,把玩著手裡的項鍊,項鍊裡有一張照片,她和西追站在雪地裡,奮力的揮手。
「那是……西追嗎?」
「是的,」秋挪了一個位子給我,「他那年七年級,我五年級,我們在泥腳夫人茶館拍的。」
「你很想他。」
「想他?當然……他那時候說,如果我願意的話,畢業後我們可以一起回老家。」
「我老家在亞洲那邊。」她補充。
「我很遺憾,秋。」
秋露出苦澀的笑容,「謝謝你,露娜,只有你願意在這聽我發牢騷。」
「我父親說,不開心就要說出來,也應該要樂於傾聽別人,」我站起來,
「我就先睡了,明天石內卜想必又要隨堂考,你也早點睡。」
——————————————————————————————
結果石內卜沒有隨堂考,但我的報告少一行才寫滿,因此被碎念了一番。
上課到一半的時候,我注意到前面木桌上的玻璃瓶,不知何時放滿了水仙和苦艾。
去魔法史教室的路上,我看見跩哥·馬份行色匆匆的走過,後面跟著努力想追上他的翠菊。
「跩哥——你掉了這個!」奈何翠菊的身體沒辦法負荷足以追上馬份的速度,她只能停下來喘著氣,手上依然緊握著馬份遺落的東西,似乎是一張紙。
「嗨,露娜。」翠菊喘著氣微笑道,我們因為一起上過符咒學,也稱得上是朋友,而翠菊和月桂是我在史萊哲林唯二聊過天的人。
「身體好點了嗎?翠菊。」
「還是老樣子。」她苦笑道。
「綠茵!你在這做什麼?跟一個雷文克勞的蠢蛋鬼混?」一個尖銳的嗓音從背後傳來,潘西·帕金森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我。
「看什麼?好了,綠茵,你姊姊在找你,這是什麼?」帕金森試圖搶過翠菊手上的紙片,但她拒絕了。
「這是跩哥的,我等一下要拿去給他。」
通常這時候,站在原地看兩隻蛇對峙不是個太好的選擇,不過我沒有移動。
帕金森聽到翠菊說出「跩哥」這個名字,口氣似乎更差了。
「不是叫你別煩他了嗎?他有事情要忙!你整天跟著他,他要怎麼好好做事?」
「我、我才沒有整天跟著他!我只是很擔心……」「他不需要你擔心。」
潘西不屑的哼一聲,高傲的抬著頭走了。
翠菊輕嘆口氣。
「她真的很討厭,是吧?」我小心翼翼地問。
「噢,別這麼說,露娜,她……也很關心跩哥,」她說道後面的語氣感覺怪怪的,
「跩哥最近心情看起來很差,但我想找他的時候,潘西都……」她抿緊嘴唇,「她是不是討厭我?」
「你不討厭,翠菊。雷文克勞也很多人不喜歡我啊!但我還不是過的好好的?」我安慰道,
「別理她了,我相信……跩哥會喜歡你的。」我說,翠菊的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嗎?那我去找他了!」「加油,注意身體喔!」
我沿著走廊離開,一邊繼續詢問畫像。
然而,不管問了多少畫像,他們都說不認識這個人。
難道……寄件人根本不存在?
——————————————————————————————
晚餐時間,我在雷文克勞餐桌的最角落吸著南瓜汁。
海倫娜——我們的學院幽靈,從牆壁冒出來,她看起來還是一樣——抑鬱寡歡。
抑鬱寡歡?這些字唸起來有點熟悉。
「打起精神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每個雷文克勞都像你一樣!」
「我是僅存的雷文克勞,」她皺起眉頭,「但如果你的意思是雷文克勞學院的話,好吧,我盡量。」
我喝完最後一口南瓜汁,想起那張邀請函。
「給你看一個東西。」我道,她抬起頭。
「邀請函?」海倫娜小聲唸出上面的句子。
「你找出是誰給你了嗎?」
我搖搖頭。
她充滿智慧和憂鬱的眼神正來回飄移在信紙上。
請交給一位抑鬱寡歡的聰明女孩。信上這麼寫。
綠色。蛇。爬說語。史萊哲林。
海倫娜曾經告訴我,關於她和雷文克勞王冕,以及史萊哲林幽靈「血腥男爵」的故事。
「那麼,抑鬱寡歡的聰明女孩,這封信是你的嗎?」
「為什麼?」她的語氣帶了一點驚訝。
「哈利用爬說語讓字跡顯現,爬說語是史萊哲林的代表之一,而你曾經說過關於王冕——我不需要再復述那個故事吧?」
「但我不知道有人叫『史萊·斯貝特』。」
「我也不知道,」我挺起胸膛,「我幾乎問遍霍格華茲所有的畫像,沒人聽過他,換句話說,或許這個人根本不存在。」我道。
海倫娜輕笑一聲。
「既然不存在,又怎麼可能寄邀請函給我呢?」
沒錯,既然不存在,那麼邀請函是誰寫的?
史萊·斯貝特。這個名字唸起來像是——
「狡猾、幽靈。」
「什麼?」
「『史萊·斯貝特』直覺來唸,就是『狡猾』和『幽靈』,剛好符合血腥男爵。」
她愣了一下。
「他邀請你呀!海倫娜,你應該去赴約,他甚至還記得你喜歡星星!」
「噢,露娜,那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
「好幾百年前的事他還記得。」
她沈默了一陣子。
「好吧,我會去。」海倫娜道。
我露出笑容。
晚餐後,我心不在焉的爬上樓梯,結果和一個男生撞個正著,看見他手裡的書掉在地上,我馬上彎腰撿起來。
其中一本深綠色的書,精緻的封面上用金字寫著書名。
「怪獸與牠們的產地?你也研究奇獸嗎?」
「嗯,對、對啊,」他靦腆地笑著,「這是我祖父寫的,順帶一提,我叫羅夫.斯卡曼德,赫夫帕夫學院四年級。」
他的眼睛笑起來,像金幣之於玻璃獸一樣迷人。
「露娜·羅古德,五年級,雷文克勞學院。」
「你不覺得……研究奇獸很奇怪嗎?每次有人發現我在看這本書都會笑。」他語氣帶著失望。
「不,不奇怪,我也喜歡這本書,」我把書拿給他。
「或許……我們可以找機會聊聊?我得先走了,芽菜教授有事找我。」
他離開後,我發現我一直想著他。
隔天,我收到了一張撕成一半的羊皮紙。
「給 露娜·羅古德小姐
在2月14號晚餐後到圖書館?
我等你
羅夫·斯卡曼德」
(全文完)
(以下為廢話)
——碎碎念——
我的題目是:
「主角收到一封深綠色的邀請函 上面署名寄件人 日期 地址 時間 但主角不認識寄件人 調查後發現寄件人根本不存在」
當初抽到這個題目的時候超震驚,我想說,蛤?不是情人節嗎?怎麼突然變懸疑了?
總之我就把重點放在「不認識寄件人」和「調查」上,懸疑的部分簡單帶過(對不起(汗))
本篇故事主角是五年級時的露娜,時間是在小說中混血王子那集。
為了不脫離情人節的主題,我在露娜調查途中塞了一些情侶,
包括:哈妮、榮妙、跩翠,最重要的巴羅(血腥男爵)和海倫娜(灰衣貴婦),主角露娜和羅夫,深情的石內卜和莉莉,
最後沒結婚但曾是情侶的西秋、跩潘也有寫進去。
雷文克勞老鷹的謎語那邊我想了一段時間,本來要用「先有龍還是先有龍蛋」這種(答案是一個循環,沒有起點),後來想說乾脆就扣合題旨,就變成了「愛是什麼?」
題目中的收件人沒有指定是主角(壞),把真正的收件人留給主角尋找似乎比較好發揮(?)
文末寫了羅夫和露娜的初遇,彌補一下綠色邀請函不是給露娜的,遺憾?(誤)
就這樣啦,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順便分享,今天我收到男友送我的巧克力蛙!超開心,卡片是鄧不利多的

(最後工商一下,如果喜歡我寫的文的話,歡迎去追蹤我的IG:writestory0000
目前還沒有但最近有打算放HP的同人文)

南瓜紅豆甜甜冰粽子xD @Roraaruvu

1
@youth
很抱歉,不是我故意要放鴿子
只是我今天真的不夠時間把文章放上來。
請問樓主明天放上來可以嗎?

海莉 @Enola

8
掉落的巧克力 (德哈)
一些TMI
1. 本文的翻譯有台譯也有陸譯
2. 本文是德哈的同人文,介意者勿入
3. 本文背景為沒有佛地魔的AU時空
4. 希望大家會喜歡ฅ^•ﻌ•^ฅ

正文開始
「啪」只消一秒,哈利用了數小時做的巧克力便散落了一地。看著滿地的巧克力「屍骸」,哈利不滿的轉頭看向把自己心血般毁於一旦的「罪魁禍首」。
「對不起,哈利,我幫你拾回吧。」德拉科愧疚地說。
兩人目光相交了一剎,兩人的臉頰都染上了如晚霞般的紅暈。哈利立刻把眼睛移開,說:「都掉在地上了,還有誰吃。」
德拉科聽到她的回應,怔了怔,問:「你打算給誰吃。」
「給誰吃關你什麼事。」哈利臉在紅了一分,「算了,不要了。」他草草拾了幾塊巧克力,連盒子都沒拿,就匆忙走了。
德拉科拾起地上的盒子,讀著上面寫著的字:「To 我的小龍」。
「小龍⋯⋯?」他喃喃自語著,失魂落魄地走開了。
*
「他怎麼要送巧克力給其他人?還是叫小龍?他什麼時候有其他小龍了!」在寢室裏,德拉科滿臉憂愁地自言自語。
「什麼小龍?你不就是小龍了嗎?」一旁的布雷斯疑惑地問。
德拉科愣住,問:「我是小龍嗎?可是哈利從來沒這麼叫過我啊。」
「什麼,他跟我們說你的時候都是叫你小龍的。」布雷斯理所當然地答道。
德拉科猛地吸了口氣,恍然大悟。他連忙拿起床頭櫃上的盒子,沖出了寢室,獨留布雷斯一人非常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
*
另一邊廂。
「我巧克力沒了,還可以送什麼給他呀。」在葛萊剪芬多的交誼廳裏,哈利一臉絕望地說。
「其實就算你什麼都沒有,只要你人在,德拉科已經會很開心了。」赫敏沒好氣地說。
「就是,平常只要你和他打招呼他都這麼開心,他哪裏還會介意你帶什麼呢。」羅恩附和道。
「真的嗎⋯⋯?」哈利疑惑問。
看著赫敏和羅恩肯定的點頭,哈利下定決心衝出了寢室。
*
大禮堂裏,德拉科和哈利在長桌間相遇。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二人異口同聲說。
「你先說吧。」哈利退讓。
「你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嗎?」德拉科誠懇地問。
看著德拉科那漂亮的藍眼睛,儘管不知道德拉科所說的地方在哪裏,哈利仍然點了頭,「好」他回應。
話音剛落,德拉科拉起哈利的手,穿過長桌和一個又一個情人節裝飾,在校園飛奔起來。
在收到不知多少個異樣的目光後,兩人在天文塔上停下。
「德拉科,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哈利一臉疑惑地問。
德拉科跪下,從口袋拿出一個盒子,問:「哈利,我喜歡你,你能成為我的男朋友嗎?」說罷,他打開紅色的盒子,是一條如哈利眼睛般的綠寶石項鏈。
哈利看著那彷似自己在鏡子中看到的眼睛一樣的項鏈,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感動。
「當然了,我也喜歡你。」哈利猛地點頭,答道。
德拉科感動地起身,抱住眼前的愛人。片刻,他鬆開手,打開項鏈,輕輕地替哈利戴上。
「哈利,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吧。」德拉科輕聲說。
伴隨著哈利同樣輕、也同樣重的「好」,「咔」一聲,項鏈牢牢地扣在哈利的頸上。
*
兩人並肩躺下,手牽著手,映入眼簾的,是滿天星宿。
「嘿,哈利,看,那是我的星星,天龍星!」德拉科指著遠處那顆又大又亮的星星,興奮地說著。
「哈利?」見身邊人沒有回應,德拉科轉頭問。
「我還看什麼啊,我的天龍座不就在這裏了嗎?」哈利笑著,指向身邊的金髮少年。
德拉科臉紅透了,忽然,他就像突然來起了什麼,他變戲法似地從口袋掏出一個藍色的禮盒,遞給哈利。
哈利接過,打開盒子,原來是一盒巧克力。
「我剛剛不是弄掉了你的巧克力嗎,這就拿來賠禮了。」德拉科說。
哈利哭笑不得,說:「傻瓜,那本來就是給你的呀。」
*
情人節,青春恣意的少年們躺在星空下,彷彿那漫天星火也在為他們的愛情做見證。
這次寫的有點匆忙,可能有點OOC,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比心)

渡罌粟 @hrafn6182

14

Emerald


 
§ James Bond系列AU
§ 涉及部分性描寫(PG-13),未達法定年齡者請審慎閱讀


Summary: Blaise Zabini撿了一頭流浪動物進家門
 



 
事情的起因,是Blaise偶然注意到部門裡有人匿名發起了一次不記名的競賽投票。這場競賽的宗旨,主要是為了選出整個MI6當中最有魅力的傢伙,第一名除了可以獲得未來整整一年份的『最佳人氣王』的榮譽頭銜稱呼之外,什麼實質的好處都沒有。

但顯然也沒人真的在乎。

近來世界各地風平浪靜的可怕,似乎反派們不約而同的決定在這幾個禮拜裡偃旗息鼓,埋頭專注在其他比挑起兩國爭端,或者走私人口之類更重要的事,以至於最近不但能瞧見幾個難得無所事事的雙零特務在辦公室附近閒晃,成天盯著即時監控的員工們也同樣哈欠連連,甚至開始計畫前往地中海一帶度過復活節假期。

出於男人可笑的好勝心,他點進那個經過簡單加密的內部投票帖,下方的討論串經過短短三天時間的發酵,已經以堪比火箭升空的速度飛快累積了一百多頁。

他一手撐著臉,簡略掃過票數遙遙領先的特定幾個雙零特務代號(這群人生來就像行走的荷爾蒙,葷素不忌,上週他剛抓到某人企圖和他拋媚眼),手指快速撥著滑鼠滾輪瀏覽頁面,卻遲遲沒法在共計四十多人的名單中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們把他剔除在外或許是件好事,一會後他心想。他畢竟是他們的頂頭老大…

此刻,他潛意識選擇忽略了王爾德一句著名的傳世格言:這世上只有一件事比成為他人討論焦點更慘,那就是沒人討論。

就在Blaise打算關掉網頁,離開座位去替自己泡杯茶提神時,一個連至少一張同情票都沒拿到的人名就這麼突兀地闖入他的眼簾。

Albert Runcorn。票數:0

Runcorn?

接任支部主管一職將近五個月,大多數人他都混了個面熟,但卻不太記得有沒有見過這個叫Albert Runcorn的傢伙。去泡了杯茶回來坐下,他敲打鍵盤,利用軍需官(Quartermaster)權限調出人員資料,找到了Runcorn。

證件照上,這男人頂著一頭鳥窩似的黑色亂髮出現,鼻樑上架著一副略顯土氣的圓眼鏡,還有一雙十分引人注目的祖母綠眼睛,前額劃了道疤。盯著照片反覆確認,就憑對方這張臉,Blaise相信如果見到過本人,他不可能沒有一點印象。

根據資料顯示,Albert Runcorn三十四歲,在軍情六處服務了十年,有數度藥物成癮及酒後毆打鄰居的傷害前科,從外勤轉調內勤的短短三年中,進出法庭的紀錄竟高達十一次。最後一次,是他的妻子Mary Cattermole在去年主動將他告上法庭,指控他長期的暴力傾向使她和孩子身心受創,希望向法院訴請離婚。法院受理了相關案件,目前正派員調查當中。

由於這事鬧得人盡皆知,Runcorn收到前任主管給予的停職處分,已經很長時間沒來上班。輕哼一聲,了解大致情況的Blaise動動手指,清除掉瀏覽記錄,將頁面切換成這幾天他一直在著手編寫的程式碼。

喝了一口手邊微溫的加糖紅茶,他調整好狀態,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一下就把Albert Runcorn這號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徹底拋在腦後。



國際情勢瞬息萬變,閒下來不到三週,MI6設置在海外的多個秘密據點便接二連三回傳請求支援的訊息,大量情報瞬間蜂擁進主電腦,你推我擠的試圖搶佔住一個有利位置,以便優先被排進接收本部援助的首批名單之上。

雙零特務一個接一個帶著他們的任務出發,安全屋空了下來,整個支部則相反的人滿為患,為了更好的同步進行多地的情報分析,所有排定了休假的人都被叫了回來,個個忙得腳不沾地。

SIS大樓裡直到深夜仍燈火通明,茶水間全天供應茶包、即溶咖啡粉還有充飢的餅乾,一大堆吃完的外賣餐盒擠爆了垃圾箱,塞不進去的就胡亂堆疊在旁邊,只等天一亮,負責清理大樓的清潔員便會前來收拾。

身為支部主管,Blaise處在這一連串風暴的中心,除了依照上司指示每隔幾個鐘頭就回報一次手頭的進度,還得時刻跟進外派出去的雙零特務的工作情形,趕在他們碰上大麻煩之前運用他的駭客技術關上一道門,或是打開另一道,好讓特務們能夠及時甩脫窮追不捨的恐怖份子(『—叫你往左不是往右,笨蛋!繞樓梯上去!』),保住他們的小命直到成功完成任務。

連軸轉了近十天,終於把最後一個雙零特務安全送上返回倫敦的班機之後,他瞄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發現距離下班還有三個多小時,疲憊不堪的Blaise受夠了吃外賣,在網上向一家味道不錯的義大利餐廳提前預訂了今晚的座位,他拿起杯子,打算在下班前再喝一杯茶,吃些點心墊墊胃。

在茶水間轉角,他遇上了獨自拿著咖啡啜飲的新聞官Millicent Bulstrode,同時也是他上任後,除主管整個軍情六處的Minerva McGongall之外,率先向他釋出善意的少數幾個人之一。

「嘿。」他說。

「Q。」她露出一個笑臉,將燙成大波浪的捲髮撥過肩膀,「總算告一段落了?」

「是啊。」

兩個人輕輕碰了碰杯,並肩站在走廊。

他們接著聊起天氣,埋怨一年到頭有十個月都在下著綿綿細雨的氣候。談論幾分鐘相關話題以後,等幾名下屬各自拿著飲料和杯子蛋糕魚貫離開茶水間,Blaise才注視浮動的茶水表面輕聲開口,「—007上哪兒去了?」

「這個問題,你應該留著去問M夫人。」

「我問了,但她含糊其辭。」Blaise很快的說,「當然我可以自己查。繞過現行的系統監控,坦白說,那對我而言不是難事,可我更不想事後浪費時間在一堆我不認為有必要說明動機的報告上。妳知道我有多討厭無謂的文書工作。」

Millicent抿了抿嘴唇。「他的事,或許不適合由我來告訴你…。」

「但M並沒有禁止妳說出來,不是嗎?她或許早就猜到了我會找上妳。」

女人依舊躊躇,留長的指甲在紙杯一側刮搔著。Blaise只得推她一把。「我欠妳一個人情。甚至,假如M問起,我也不反對妳說是我單方面在給妳製造壓力。」

Millicent沒忍住,笑意在她精心修飾過的眼角層層堆疊起細紋。

「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就挑妳知道的說,不管那是什麼。」

「他這個人惹過的麻煩可不少,你這是挖了個大洞等我往下跳啊,Q。」慨歎完這一句,她沉默下來,似乎是在思索自己該從哪開始提起。「—Potter曾是MI6手中一把最為鋒利的刀。」

Blaise留意到她用的是過去式。「曾?」

「嗯。其實迄今為止他仍舊是的,無論在槍法、近身搏擊還是洞察力方面,整個六處沒有人能夠贏過他。不過,自從在某次的任務中失手後,我覺得他有點迷失自己了。暴力傾向、酗酒、藥物濫用、信任障礙、漠視權威…總之,你所能想像到的糟糕情況大概都有,唯一真正稱得上是好消息的,是他不碰毒品也不抽菸。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偶然聽說他很反感有人在他面前抽大麻。你不抽的吧,Q?」

他被逗樂似的搖搖頭,「我不碰任何長期吸食會令思維遲滯的東西。絕不。

於是Millicent接著說,「因為他的桀驁不馴,M相當頭疼。但是她又不可能一直關著他—」

「關著他?在哪?」

「在六處分配給他的安全屋。」Millicent聲音細如蚊蚋,「不過,她不是一開始就做這個決定的;起初只是停職,不讓Potter繼續出外勤。但所有人都沒想到,在停職的幾個月裡,他會和一個名叫 Ginevra Weasley的女人結了婚,對方還懷孕了。根據M的說法,他們是在一次任務接觸中才相互認識的,那女孩跟她幾個哥哥都是間接在為六處工作的線人,所以,為了保險起見,M說服他們用六處提供的假身分在申請結婚登記的文件上簽字,並設了最高權限秘密封存。」

事情演變到這裡,都還算是平和。

按照常理,外勤這一行,但凡出外執行任務,一般都會有意識的避開和普通人深入交往或同行,因為萬一不慎被結怨的仇敵發覺,那家人通常下場慘烈,連特務自己在事後往往也承受不住良心譴責,舉槍自戕或叛逃之類的情事,在世界各國都時有耳聞。

「然而?」

「然而,」Millicent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嘆口氣,「情況起初確實如M期望的那樣順利。有了家庭這個責任讓Potter倚仗,他整個人忽然煥發出我們前所未見的光彩與活力,不但乖乖去M安排的勒戒中心戒了酒,還改掉了多年來所累積的惡習,老實本分的工作…一切都看似在往好的方面前進。」

「但這種童話一般美好的故事發展,只短暫持續到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

「因為Potter出軌?」

「不,出軌是後來的事,跟另一個名叫Romilda Vane的有錢寡婦。依據私下調查的結果,早在她丈夫去世前,她就偏好收集身上具有某類特定體徵的年輕男性充當她的入幕之賓。可惜這段關係並未持續太久;她在某天將他趕出了家門。」

「為什麼?」Blaise禁不住問道。

「因為—」Millicent才開口,卻有第三個人的嗓音泰然自若的接過話,而他們甚至沒聽見對方的腳步聲,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靠過來的:

「因為那晚,我喝醉了吐在她價值三萬英鎊的純正喀什米爾羊毛氈上,沒錯。」

那是他生平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看見人類瞳孔因驚懼收縮到了極致,只留下針尖般的大小。眼見額頭滲出細密冷汗的Millicent連回頭都不敢,有如兔子受到驚嚇似的一眨眼就竄到走廊另一頭消失不見,Blaise忽然對她感到十分歉疚。

但首先,他還得設法通過Potter這一關。

他知道雙零特務都領有合法殺人的執照。倘若Potter在這失控給了他一槍,不知道M夫人簽發他的死亡訃告時,是否願意看在他犯下無心之失的份上,在『因公殉職』那一欄上打勾?

在精神上幽了自己一默,Blaise轉過身,然後盡可能謹慎的抬起眼皮。對上那雙祖母綠眼睛後不到千分之一秒,錯愕與過分的震驚使他下意識鬆開了手,完全忘記他拿的是杯子而非一本書,或者任何不易毀損的東西。

電光石火間,他的腦海閃現Albert Runcorn的臉。屬於007的那張臉。

我是怎麼被這種簡單的障眼法騙過的?他質問自己。

「當心。」特務迅速張開手掌,穩妥接住那個即將跌破在兩人之間的馬克杯,裡頭的紅茶分毫未濺,適時挽救了Blaise上週剛買的新皮靴。將杯子塞回主人手裡,男人目光在他深膚色的臉上輕輕滑過。「—Q。」

好極了,考慮到Millicent僅稱呼過他三次,Potter若非事先得知支部由他接管的消息,唯一的可能,只會是這傢伙聽見了他們剛才絕大部分的談話。

該死。

「…謝謝,你救了它。」喝了一大口茶找回往常的鎮定,Blaise表示,「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杯子。」

他略顯孩子氣的口吻令Potter唇角泛起淺淺笑意,打量了一會他手裡那個鉻綠色作底,杯身上畫著一條銀色小蛇嘶嘶吐著蛇信的馬克杯,猜測市面上應該再找不出第二個相同的款式。「你畫的?」

「嗯哼,在西區有一個小型的手工作坊,只要付費就能選杯子顏色自己畫。」語畢,Blaise直視對方,「不說這個了。是什麼風把你吹來?」

實際見到人之後才發覺,Potter本人和他差不多高,中等身材,結實但不誇張的肌理被包裹在深色西裝之下,看似隨時都蓄勢待發。黑色亂髮比證件照上的長度剪短了不少,也沒戴著那副土氣的圓眼鏡;在走廊光線呈現下,Potter的綠眼睛瞳孔深邃神祕,隱約流露出一股獨屬大型貓科動物的野性魅力。

Blaise忽然就理解了中東富豪們對於圈養獵豹在身邊當寵物的執著與迷戀從何而來,僅僅注視著這個男人,注視那雙彷彿無時無刻都在誘人甘心墜入漩渦的眼眸,他有意識的感覺自我霎時被一分為二。一半的他願意為了得到這恆久的如梅杜莎一般的凝視化為石像,而另外一半,則掃興的肩負起了將他喚醒的職責:Potter或許根本就對和男人搞上沒興趣。

「M叫我來的。有工作。」Potter簡潔的說,接著邁開步伐,從Blaise身旁輕巧繞過,走動時微微起伏的背肌,讓他看起來就像頭即將展開一場捕獵行動的花豹,令Blaise喉嚨發緊,險些又拿不住手裡的茶杯。「回頭見,Q。」

「…回頭見。」

雙方錯身而過的剎那,Blaise在他身上嗅到了一點很淡的酒味。



Potter的新任務沒有他什麼事,MI5把人借調走了,據說內容和首相有關。

「—據可靠消息指出,有人打算暗殺首相。」

一直都有人盤算著暗殺各國元首。」他答道。「這不稀奇。」

趁著午休時間跑到支部來串門的Daphne Greengrass咬著吸管,雙手撐著臉頰坐在Blaise的正對面,看他拿一套袖珍的工具包修理壞掉的微型竊聽器。

Daphne是財務部門的普通職員,他們的工作本該很難有交集,但那天,剛報到的他按錯了前往員工餐廳的電梯樓層,而Daphne正好也要去餐廳,於是一來二去,兩人便熟稔了起來。偶爾不用忙於核對帳目時,她都會約上他一塊吃中飯。

部門裡因此私下繪聲繪影的流傳著某些他們正在交往的傳言,不過就Blaise自己覺得,他會說Daphne更像是他從小就很想要的姊妹。

「可他們為什麼想借走Potter?」

「他是所有雙零特務中身手最好的。」

「對。但他也最不穩定,不是嗎?」注意到他的視線,Daphne聳聳肩,吸了一口飲料,「大夥都這麼說。」

由於只有過幾句無關緊要的交談,他不能說自己就因此了解Potter是什麼樣的人;誠然,他看過履歷上那些白紙黑字寫著對Potter的指控,知道這個人的本質也許比他偽裝出來的完美形象都還要糟糕,還要令人失望透頂。可恰恰正是如此,反倒讓他更加好奇,藏身在雙零特務這層面具下的男人,那個真正的Harry Potter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

然而,從過去到現在,任何出色到足以被冠上雙零特務代號的傢伙絕對都與安份一詞扯不上關係。

兩個星期後,當『首相於國會遇襲』的斗大加粗紅色標題在新聞聯播的跑馬燈上瘋狂閃動時,Blaise正全神貫注地跟進在巴爾幹半島發起的一場大型聯合反恐行動,鑒於三地時差(倫敦、華盛頓、塞爾維亞),四天下來他只睡了不到三小時,脾氣早就處於瀕臨爆發的邊緣,臉色可怕到好似隨時會吃人。

只見他眼球四周冒著血絲,雙手不停敲打鍵盤,瞪著衛星監控的臉眉頭緊皺,咬牙切齒,每回和CIA指揮官通話的語氣兇狠的活像是要把對方的睪丸擰下來。

一旁的參謀長KingsleyShacklebolt起初還勸他冷靜,不過,隨著CIA一方誤判情勢,在指揮失當下導致人員傷亡數量攀升,Kingsley也逐漸對盟友失去耐心,神情凝重的注視螢幕上代表己方的綠色光點不斷往敵人方向推進,包圍,然後殲滅。縱然任務最終順利完成,他也仍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直到有人遞來一台平板;這中斷了他的思緒。只看一眼,參謀長當即嘆口氣,開始揉他的鼻樑,試圖緩解嚴重的睡眠不足帶來的頭疼。緩了好一會,他接著將平板遞給前方慢吞吞啃著能量棒的青年,「Q。」

Blaise顯然同樣累壞了,縮在座位上動都不肯多動一下,但Kingsley知道他在聽。「這裡先交給你。007又惹麻煩了,我得去找M談談。」

Blaise聞言一頓,整個人表情木然的轉過頭,接過對方遞來的平板。不過,精神方面的過度疲倦,讓他的思考反應相較平時慢上不少,足足多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總算把那些零碎的字詞逐一拼湊回去,勉強讀懂了『首相平安無事。制伏襲擊者的007趁隙離開國會大廈,暫時下落不明』之類的句子。

睏得失去意識前,滑過他腦海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下一次,真該有誰來替這頭豹子戴上項圈了…

但接下來的情況一度糟到Blaise差點認為他永遠等不到這樣的機會了。

整整一個半月,Potter杳無音訊,人間蒸發似的消失在隨後大批湧進倫敦城採購聖誕火雞及節日禮物的人車當中。陡然暴增的車流量,與每到這個時節便會成群聚集在街道上乞討的流浪漢們,讓五處的搜查工作變得困難重重。這令主管軍情局的外交部對M夫人尤為不滿,認為是她包庇了無故出逃的Potter。

受限於1970年列入的一級保護建築,以及1987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遺產等因素,在國會大廈內部裝設即時監控的提案多年來一再延宕。

縱使為防止各種意外情況的發生,倫敦警察廳長久以來都會固定派遣數名便衣保鑣護衛首相的人身安全,又有MI5提前掌握部分情報的優勢,再加上從六處借調來了他們最好的雙零特務,全方位嚴防死守的滴水不漏,任誰看來,刺客碰上如此不利於己方的架勢,就該放棄自不量力的嘗試乖乖滾回老家。

然而,或許便是這種嚴陣以待的氣氛,反倒堅定了暗殺者襲擊首相的決心,耐心潛伏了長達兩週的時間。根據事後的清查發現,短短的半個月裡,他們曾短暫轉移目標,分別針對數名議員身邊的助理及國會內維持議場秩序的人員下手,人為的製造一些使他們在刺殺當日沒法正常出勤,又不至於引發警方疑竇的麻煩。

比如趕往上班的途中,有人便不慎因推擠意外扭傷腳踝,也有人因車禍肇事導致一大票的通勤人士不得不受困在車陣中,直到障礙順利排除。

依當時人在現場的MI5探員證詞,他們沒人清楚Potter是怎麼知道刺客馬上就要動手的。首相那時剛結束和財政大臣的臨時會,正要進入議場,走廊人很多,幾乎近半數的議員都在,也有固定列席旁聽的媒體記者,刺客便混雜其中。由於加強了安全檢查,槍枝幾乎不可能被帶進去,他們於是利用了改造過的琴弦。

可能是出於天性裡對危險的敏銳感知,刺客才靠近,Potter就把首相和站得最近的黨鞭一塊推往牆角,下一刻,剛從腕表抽出鋼索的刺客尚未鎖定目標,及時阻止了這場刺殺的功臣便眼睛眨也不眨的硬生生扭斷了他的手腕(事後參謀私下表示,幸虧Potter還記得這只是一次單純的護衛任務,需要留下活口給MI5審問,才沒直接依照往例扭斷對方的脖子),手法乾脆俐落。

據傳刺客慘烈的哀號,令現場不少人之後連續做了好幾天惡夢。至於受到嚴重驚嚇的現任首相,被一擁而上的保鑣護衛著離開後,聽說轉頭就在廁所吐光了當天吃下的午餐,並對趕來國會的妻子表示,往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想在餐桌上看到某些含有肉類的菜品,因為那會讓他聯想到犯人昏死前的可怕哀鳴。

儘管挫敗了新愛爾蘭共和軍主導的暗殺行動,也逮到了疑犯,按理來說,這本來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不過,由於Potter違反規定,遲遲未能上報行蹤並返回其隸屬的MI6等待下一個工作命令,直到二月初,外交部都還沒放棄持續派人前來向M夫人施壓,要求撤銷Potter的雙零特務頭銜,語氣不善地指出他明顯已不適任這項職務的事實。

Blaise不是很清楚M用什麼藉口搪塞了外交部派遣的專員,只知道對方答應再額外多寬限十天時間讓六處找人,否則就將以叛國罪論處Potter。

他進辦公室遞交休假申請時,M夫人的臉色仍不算好,桌上堆滿不少留待她批閱的文件夾,她卻推開工作,獨獨審視著Potter迄今為止的履歷。

「—Millicent都告訴你了。」她忽然開口。

Blaise點了點頭,卻省略了007那天不巧出現還把新聞官嚇壞了的事,想聽聽這個作風一貫強硬的鐵娘子打算和他說什麼。

「他這是蓄謀已久。寧可藉著參與MI5任務的機會離開安全屋,再從我的眼皮底下悄悄溜走,卻從來不肯直說他想要什麼。」她接著說,「也許他是該防備我沒有錯…有時候,我承認我的確做不到完全的信任他。甚至必要時,基於維護國家的利益,我也能決定捨棄掉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毫不猶豫。他恨我。」

「我不這麼認為。」他很快接口,「您只是貫徹您的職責。我相信他也知道。」

M抿了抿嘴唇,靜默片刻,而後拿起筆在他遞來的假單上簽字。

「但願如此吧。」沉沉嘆了口氣,她目送對方離開辦公室。



打從Blaise有記憶以來,關於醫院的一切總是牽扯到死亡。

永無止盡的死亡。

安慰傷心欲絕的母親、在醫生開具的死亡證明書上簽字、聯繫葬儀社選定日期在教堂墓地舉行喪禮…不到半天時間,他熟練處理好種種瑣事,並吩咐管家陪同淚流不止的女主人返家休養,可以的話,最好倒杯白蘭地讓他媽媽定定神。

「那您呢,少爺?」

「我自己開了車過來。」說完,Blaise彎腰吻了吻他臉蒙黑紗的美麗母親,然後推著她轉過身去,不讓她看院方人員準備運送遺體前往太平間的一幕。

「哦,親愛的…」Zabini夫人掙扎起來,但終究敵不過兒子的力氣,只能趴在他胸口再度哭了起來。

相較她的哀戚,Blaise望著遺體離開的神色漠然,平靜到讓人禁不住懷疑他是否天生就冷血無情的地步。但實際上,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應當露出什麼表情來對待這位他壓根就不記得名字和長相的繼父,反正最後,他們總會提前一步離他母親而去,身後留下鉅額的豐厚遺產供她揮霍。

走出清空的病房,就在他們等電梯準備下樓的時候,走廊一側的病房忽然也有一台蓋著白布的推車從敞開的房門後方被推了出來。過後不久,一名擁有火紅色長髮的年輕女人跌跌撞撞的跟著出現,一邊哭喊著某個名字一邊往前跑,好似是想試圖阻止院方人員將白布下的某人帶離她身邊。

追到一半,眼看女人踩到裙角絆倒,還不等Blaise吩咐管家,他母親就比在場所有男士更快的走到對方面前彎腰扶起她,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女人淚眼朦朧的對視了好一會,突然沒來由的抱頭痛哭起來。

就在此時,似曾相似的威士忌氣味竄入Blaise鼻尖。

「抱歉。」這名硬是從他和管家之間的空隙穿行過去的老人悶聲說。

Blaise下意識轉過臉,卻意外對上了一雙壓在帽沿陰影底下的祖母綠眼睛。他張了張嘴,剛要說點什麼,Potter便已冷淡的挪開視線,留給他一個模樣老邁又不良於行的歪斜背影。

「少爺?」

「…沒什麼。」發覺對方並不想在公共場合被認出來,他揉了揉臉,隨意找了個藉口支開管家,「那位女士或許需要幫助,你過去問問。」

「好的,少爺。」

看來,這陣子為了躲開街道上的監控,對方不但蓄起鬍子,還額外做了簡單的偽裝。換掉原先那身出自薩維爾街裁縫之手的訂製西服,再佝僂著背,手肘夾著一份報紙,光憑這副裝扮,走在路上誰都不會想到,這個看似尋常的老人竟然就是MI5日前加班翻遍整個倫敦監控也沒找著的雙零特務Harry Potter。

不過話說回來,Potter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還刻意讓自己發現他?

Blaise再度望過去,走廊盡頭早已空無一人。



Potter的身影逗留在醫院停車場一角,像一抹鬼魅似的,無端令人膽戰心驚。

「我還以為你離開了。」Blaise瞥了一眼鑽進後座的男人,坦言道。

「我還以為你會跟M匯報我人在這。」

「找你是MI5負責的工作,」他聳了聳肩,把車子開上斜坡,「我今天休假。」

車內安靜了幾分鐘。

一會後,Blaise聽見Potter開口,「關於你父親的事,我很遺憾。」

Blaise一怔。他本預期對方特地留在停車場等他,可能是想從自己身上打探他消失的這段時日裡有關六處的消息。例如,他身為雙零特務的職業生涯是否會因為這回的無故出逃宣告中斷?M夫人有沒有要求他立刻出面解釋?他們的參謀長是什麼態度?外交部針對他擅自離開崗位的行徑又做何懲處?

然而,事實是Potter忽視了攸關他自身的所有一切,轉而向他這個他們雙方算上今天才第二次見面的同事表達了他真誠的關切。

不陌生的顫慄忽而竄上Blaise的背脊;在這個當下,那股渴求梅杜莎凝視的衝動又回頭找上了他,幾乎使他在狹小的車廂空間內無處可逃。作為替代,他匆匆將車停在路肩,打開置物箱翻出一個外觀皺巴巴的紙盒,給自己點了根菸抽,暫且將新聞官曾提及對方反感有人在他面前抽菸的叮囑拋到腦後。

但Potter意外地默不作聲,頂多在煙霧從前座飄往他臉上時放下車窗通風。

尼古丁有效讓Blaise平靜了下來。他的菸癮不重,通常只有在心情偶爾欠佳的時候才會抽幾根,抽到一半時,他甚至慶幸Potter坐在後座,否則他一定會忍不住渴望捨棄菸草,轉而把這個男人壓在車窗上狠狠地吻他。

一根菸抽盡後,他扔掉菸蒂,再次重新開車上路。「—你不必。」

「什麼?」

「不必為我感到遺憾。」透過後照鏡,Blaise對上Potter疑惑的目光,「你大概不知道,我母親是上流社會的社交圈裡出名的黑寡婦,雙重意義上的。但凡對Zabini家族有點認識的男人都會對她敬而遠之;他們瘋了才會想娶她。」

就Harry三十多年的人生當中,還真沒聽過哪個兒子如他這般評價自己父母其中一方的。但是比起這個,對方如此渾不在意地在他面前暴露真實身分,無疑是眼下更大的問題。「Q—」

「我叫Blaise。Blaise Zabini。我知道規定說什麼。反正,我也不是自願進到六處上班的,給他們一個不得不把我踢出去的理由豈不是更好?」

他這麼說,反倒更讓Harry困惑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認知到這位新上任不到半年的軍需官和最初那個他在走廊上碰見的,看似人畜無害還有著過分旺盛的好奇心的青年之間究竟有多麼不同。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也不有趣。視情況,他們非常有可能會派人長期監視你和你母親,確保你沒有說出任何不該洩露的機密。」

其實,不需Potter提醒,Blaise也清楚知道他所指出的危害在未來的某天肯定會發生。軍需官職務本身的特殊性已然令他淌入MI6這灘渾水的核心太深,即使不是為了他的駭客技術,他們也絕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答應放他走。

「我想也是。但如果被派來監視我的人是你,」Blaise笑著再看了後照鏡裡的男人一眼,唇角笑容意味深長,「那我可不會抱怨。」

不等對方對他直白的引誘予以回應,Blaise目光直視眼前的車況,接續先前未完的話題,「—去世的那個男人其實是我的繼父,第七任繼父。」

「第七任?」Harry驚疑的低語。

「嗯。簡單來說,就是每一任跟我母親結婚的對象,最後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幸去世。當然,我得事先聲明,她絕對沒有蓄意謀害對方或者,是為了金錢或其他什麼因素才找上這些人結婚的。驅使她許下結婚誓言的,一直都是愛。」

「而正是她的愛,像詛咒一樣反過來殺死了她的丈夫們?」

「差不多吧。總之,Zabini家在社交界的名聲,如今幾乎稱得上墜落谷底,就算哪天有人當著我母親的面說她是女巫,我也不覺得稀奇了。」

Harry很輕的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我都感激她剛剛對Ginny伸出了援手。」

Ginny?Ginevra Weasley?就是新聞官口中那個正和他打離婚官司的女人?

幾句社交辭令在Blaise舌尖上打轉,可他並不真的很想把這些連他自己聽了都倒胃口的場面話給說出口,Potter大概也不需要。何況,比起Weasley,他對於探究Potter本人更有興趣。只不過他不能肯定,選在這個時機貿然碰觸Potter的過往是不是個好主意,即便他眼下展露出來的神情平和,彷彿暫時卸下了雙零特務那身堅不可催的鎧甲。

「她堅持婉拒了我母親送她回家的提議,說她會聯絡家人去醫院接她。」躊躇片刻,Blaise決定冒險賭一把,「你在避開她嗎,Potter?」

「我不得不。她針對AlbertRuncorn的身分向法院聲請了保護令,我不被允許太接近她或是孩子。一旦她報警,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出乎意料的,Potter沒有迴避這個問題。Blaise忖度,看來是他主動暴露自己真實身分的作法奏效了。就Potter看來,他對他的危害恐怕還不到Ginevra Weasley足以帶給他的十分之一。這很好。

「孩子?」Blaise隨口提起,「我們剛才沒看到她帶著孩子。」

「…因為他同樣去世了,就在今天。」

尖銳的煞車聲驟然劃破天際。

險些引發一場車禍的Blaise趴在方向盤上,艱難又茫然的試圖消解這突如其來的真相。但還沒等他理清頭緒,後頭的車主就開始猛按喇叭抗議了,他只得妥協的又再往前開,一直開回到他買下的公寓樓下,把車子開進地下室停妥,才總算能夠重新拾起雙方先前中斷的話題。

「所以你…你計畫利用任務逃跑,躲了整整一個多月,就是為了…?」

「為了要看他最後一眼,沒錯。」Harry疲倦的坦承,「James打從出生,就有一些先天免疫功能失調的問題。醫生也明白告訴過我們,無論如何細心照料,這個孩子都活不久,因為自體免疫相關的疾病,一向是最難克服以及醫治的。他斷定情況就算沒那麼糟,James恐怕也活不到我們為他慶祝三歲生日。」

「Ginny因此和我大吵了一架,整個人歇斯底里,認為孩子會生病都是我長期酗酒造成的錯;她的家人對我同樣不諒解。後來,她在某天將我告上了法院,因為孩子住院的費用高昂,而六處卻無法提供她更多的幫助。她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我不認為你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父親,她大可和你商量—」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一片昏暗中,Potter半張臉都埋在陰影裡,只有他的祖母綠眼睛折射微弱的光,映出眼底深處他平時極力壓抑在007這個代號底下的恐懼及脆弱,「為了逃避痛苦,我四處買醉,輾轉在一個又一個女人之中,依靠她們給予的那一點點溫暖來可悲的麻痺我自己,假裝我還有個家。」

然而一切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不論是他,還是Ginny,抑或那段陰霾曾短暫遠離他們生活的幸福時光…

—無所謂了。

每當想起過往,心中總有個聲音這麼對他說。

—既然贖不清虧欠那幾個無辜女孩的罪,多一個小男孩又有什麼要緊?

他永遠也不會得到什麼人的寬恕的。從一開始,他就不該懷抱任何不切實際的期盼,指望這份朝不保夕的工作能讓他像正常人一樣和某人建立起某種長久且穩定的紐帶。真正會伴隨他不斷在這條佈滿荊棘的道路上前行的,唯有鮮血的滑膩刺目,槍林彈雨裡升騰的硝煙,以及沿途盛放的死亡之花…

後座車門忽然被人打開,一雙手接著伸過來解開安全帶,把他拽下了車,一路拖往電梯的方向走。Harry任Blaise拉著他,在情緒極度低落之下,他根本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其他人,直到踏出電梯再被推進沒開燈的房間,他的思緒有大半又逐漸讓熟悉的對酒精的需索無度給取代。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有酒嗎?」他低聲問。

回應他的卻是另一個男人急切熾熱的吻,還有伸進毛衣底下粗魯撫摸過腹部的那雙手,宛若帶有魔力似的,迅速又準確的挑起埋藏在他心中的更深一層的隱密渴望,迫使他在這場雄性之間對領地爭奪的拉鋸中節節敗退,在這一刻忘記了所有被傳授學習的搏鬥技巧,全然自願的繳械投降,讓Blaise來安撫他,控制他。

Blaise本來還在想該怎麼說服對方接受他,結果這男人倒好,象徵性掙扎了一下就屈服了,除了在插入瞬間難受的低低呻吟了一會,接下來的半個鐘頭裡,適應了疼痛的Harry,反應異常熱烈的沉浸在這場預期之外的性事中,多年來經過充分鍛鍊的背肌反覆拉伸出一抹漂亮流暢的弧度,令Blaise著迷不已。

即便在情事結束後,他也仍舊在對方那覆蓋著不少傷疤痕跡的肌理流連不去,用細密的吻一點一點的逡巡輕觸。積累的壓力得到釋放,Harry半閉著眼睛,毫不在意床上的另一個人趴在他身上又舔又咬,肢體十分放鬆,完全就像一頭慵懶曬著太陽的草原大貓。

「留下來過夜?」親到Harry下頷時,他悄聲問,「你可以明天再回去報到。」

「…M會宰了我。」

「她不會。」Blaise再親了他一下,「外交部逼得那麼緊,她不也沒鬆口?如果你不想回去後又被下停職處分,那我就去跟夫人說,我願意為你擔保。」

Harry詫異的抬起眼睛,就著窗外照進來的招牌燈光打量他的軍需官。

而Blaise還沒說完,只見他趨前定定注視Harry的雙眼,吐出了心裡醞釀許久的話,「可相對的,你也得確實把我當作穩固你的錨,慢慢學著去信任我。」

在鬆懈下來以後,Blaise很輕易就能從Harry臉上看出明顯的情緒波動,似乎在工作之外,他就不太想得起來自己身為雙零特務的那一面了,但依舊迷人。至少Blaise認為,他主動提供給Potter的是一個同時束縛住他們兩人的套索,沒有試探,沒有期限,沒有賭注。

他直接敞開家中大門,端看Potter是否決定好要踏進來。

彷彿經過了有一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在Blaise的注視下,Harry錯開視線,背過身。「…我沒把握能做到。」

「偶爾嘗試也沒什麼壞處。」Blaise在他的背後說,「M擔心你會恨她。」

「她錯了。」Harry這回很快答道。

「既是如此,難道你不認為很有必要重新構建你和她之間的關係?」仔細嗅聞Harry耳後特別敏感的一小塊皮膚,Blaise蛇一樣的低語,溜到他胸口的手指不安分的撚動紅腫的乳尖,分散他的注意。「我知道你也想好起來的,是不是?」

Harry沒有抗拒Blaise再度撞進體內的陰莖;實際上,他幾乎不抗拒有助於排遣情緒壓力的任何事,甚至十分樂於在性慾帶來的快感中短暫的忘掉責任,忘掉那些他無能為力的諸多遺憾,忘掉睜大眼睛時刻控訴著他的死者臉孔,乃至忘掉連他自己都鄙視唾棄的這個自我。

可是,真的會有好起來的那天嗎?

是,他是設法撐過了無數次的考驗,確保完成被交付的任務,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返回,直到下一次又再被送往世界的某個角落,偽裝,套取情報,開槍,殺人或等著被殺…行屍走肉一般的軀殼回到倫敦,他的心卻仍然在外漂泊流浪。

而面對這樣的他,Blaise肯定是腦子不正常了才會說要成為穩固他的定錨。M做不到,Ginny失敗了,這個男人憑什麼對他大放厥詞?還敢要求他付出信任?

「…你想要什麼?」被拉起來跨坐到對方身上時,他喘息著問,「契約男友?」

Blaise倏然發笑。「不。不…我受夠我母親的那一套了。愛?不,我要的是一個更長遠也更加有力的保證—我要你一直看著我。只看著。」

他的話針紮似的倏然擾動了特務的某根敏感神經,眨眼間,原先的旖旎氛圍轉瞬就被充斥在Harry周身的冷冽殺機給沖得一丁點也不剩。就著雙方眼下親密結合的姿勢,在國會大廈當著數十人面前狠戾扭斷刺客手腕的雙手,如今無比緩慢的在軍需官脖頸上用力合攏。

呼吸開始受阻,但Blaise毫不介意。將Harry帶上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決定招惹的是一頭沒那麼容易被馴服的困獸。在外流浪了太久,有些野性根除不了很正常;Harry只是想保護自己。

人都會想保護自己,這沒有錯。

眼看即使呼吸不適到臉色發白,Blaise仍頑固地緊盯著他,絲毫沒有退縮。明明就只差最後一道出力扭轉的步驟,回視Blaise那雙色澤醇厚如可可般溢滿神采的眼眸,Harry卻莫名倉皇了臉色。

逝者的雙目在某處窺探著,他能感覺到。

它們竊竊私語,時刻提醒他曾經犯下的過錯,伴隨人質們永無止歇的絕望吶喊與臨死前爆發的哀鳴,終是一點一點的抽去了他在這世上賴以維繫的生存手段。

「…你瘋了。」他啞聲說。

遲疑一旦在對方的心中紮根生長,Blaise就有了可趁之機。

察覺到Harry心防的鬆動,深知自己已取得不小贏面的男人微微一笑,接著伸手握住那對無法再構成威脅的手臂拉開,蓄足力量的腰部猛的往上撞,帶著Harry留在喉嚨兩側的可怖印記奏響新一輪的情慾篇章。

那晚後來,Harry還是留在公寓裡過夜了,就睡在他的身邊。

只不過,Blaise並不知道另一個人當晚始終沒有入眠,在夜色中用野性未除的綠眼睛幽深地評估他、打量他。當他隔天一早醒來,屋內早已不見這名雙零特務的身影,除了貼在冰箱門上的一張寫著『自負傲慢的混蛋』的便條,對方還開走了他的車。

Blaise看著空空如也的車位,摸著脖子上的瘀傷苦笑起來。



三天後,MI6的員工們見到了失蹤已久的Albert Runcorn晃進辦公室。

「—我還當你死在外頭了呢。」M刻薄的說,上下打量著她最優秀的特務。

「今天下午得出庭。」對方答道,「離婚官司,妳知道。」

她確實知道。正因如此,她才有底氣跟外交部周旋,讓那個討人厭又企圖對六處指手畫腳的Dolores Umbridge閉嘴走人。

「挑情人節這天宣判離婚官司的結果,還真是夠諷刺的。」她輕嗤,隨即話鋒一轉,「醫院監控拍到了Q和Cattermole有接觸,碰巧聽說過什麼嗎?」

按照以往的脾氣,Harry這時候老早掉頭就走,前提是如果Q沒向他透露M擔心他恨她的話…M或許也沒指望能從他嘴裡聽見什麼實情,甚至預期他根本不會做出回應,因此,當他罕有的給出了回覆時,女人明顯吃了一驚。

「Q的繼父去世了。我知道是因為,」頓了頓,他爬梳幾下頭髮,心煩意亂的接著說,「當時我就在那裡。他…」

M緊抿著嘴,卻一反常態的沒有打斷。Harry則盯著辦公室的地毯,似乎要吐露接下來的事對他而言相當困難。然而終究,他滿臉不情願的開了口。

「他…我是指James…妳也見過的…呃…」Harry斷斷續續,語不成句的試著把實情說出來告訴他的上司,卻怎麼也難以說出『孩子死了』或諸如此類的話。可M依然耐心等待著,注視他的目光有傷感也有憐愛,就像在對待一個努力重新學說話的幼小孩童。「…他…走了…。」

意識到他失去的是什麼之後,M夫人閉上眼。辦公室陷入簡短的沉默。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Harry。」她半晌後表示,語調和緩,還隱約帶著一絲歉疚,「假如你需要我安排更長時間的假期…」

「不必了。」

「真的?」

「明明是妳說,讓我休假總沒好事—」偏頭閃過M氣急扔來的文件夾,他將散落一地的紙張收攏交給開門進來的參謀,「有工作隨時通知我。或是讓Q通知。」

「給我回來,我們還沒重新評估你的服役狀態…!」M叫道。

回應她的是啪噠一聲關上的房門。

「真難得他今天跟妳待滿了十分鐘。」Kingsley看了一下錶,煞有其事的說。

時值情人節,平時主要負責處理諜報相關工作的MI6也難得少了嚴肅,多了些許甜蜜的節日氣氛。離開辦公室的Harry沿路走來,在同事桌面上瞥見不少蛋糕飲料,還有各大廠牌不同名稱不同口味的巧克力,琳瑯滿目,應有盡有。興致缺缺的抽回視線,他逕直找到了Blaise。

軍需官的桌面上乾乾淨淨,冷光下,除了他工作用的電腦,就只有散落著一些看不出來是從什麼機器中拆下的零部件,正等著上油保養。除此之外,他手邊放著沒喝完的半杯茶,一塊咬了幾口的貝果,以及…一捧白色花束。

「Blaise。」他說。

「嘿。」神態自若的攬過Harry的腰,Blaise湊近輕吻了他。從Harry的角度看,儘管過去三天,對方脖頸上由他造成的駭人瘀痕仍十分顯眼。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頸部,Blaise毫不在意的笑笑,再親了他一口。「去見M了嗎?」

「見過了。」語畢,Harry拿出車鑰匙塞回到對方掌心。Blaise見狀又笑了。

「正好,我也準備了禮物。」他回頭從桌上花束中抽出一支,小心固定在Harry西服翻領的扣眼裡。「今天是情人節。不過,考慮到先前發生的一切,比起華而不實的玫瑰,我想蓍草(Yarrow)更適合你。」

「蓍草?」

「嗯。」0.04秒後,強大的搜尋引擎代替Blaise做出了解釋。在他的目光鼓勵下,Harry於是將臉湊近螢幕閱讀:
 

…蓍草的屬名及意涵源自希臘英雄阿基里斯(Achilles),傳說他在戰場上以蓍草製成敷料,為士兵療傷。蓍草具有多種藥效,是歷史悠久的療癒系植物,即使時至今日,蓍草仍被用於止血、解熱,以及促進消化。
 
花語涵義:療癒心碎。

 

「療癒心碎…?」Harry喃喃低語,不由得去看站在身側的Blaise。

但這男人只是笑,把他壓向自己的工作檯,推高眼鏡,給了他一個又深又綿長的吻。不過,一旦離開床舖,這名雙零特務就沒有那麼好打發了。

喀噠。

被槍口頂著腹部的經歷可不是隨便都能遇上的,往下瞥了一眼,Blaise識趣的高舉雙手,嘴唇卻仍還賴在Harry的唇上流連忘返,盯著他的眼神帶笑,像是看準了對方根本就不可能對他開槍。

Harry確實連保險栓都沒撥開。比起威嚇,他這麼做更多是為了表明態度。

「不喜歡這份禮物?」Blaise關上門,回頭又湊到Harry身邊親暱的摟他,「還是,你在不高興我沒有為你留下一點迴旋的餘地,逼你面對創傷?」

這問題太尖銳也太直擊核心,換作其他的雙零特務站在這,肯定第一反應就會先為對方的粗魯冒犯當頭給他一槍,彷彿突然被踩著了尾巴的貓。倒不是說Harry沒感覺到冒犯,但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會比Blaise在床上對他幹過的事更離譜了。

「走開。」他簡短的說,表現得又好像他們頭一次見面的那時候了。

「好吧,好吧…」Blaise後退一步,把路讓出來給他,「那我開車送你一程?」

Harry腳步一頓,這回終究沒忍住大大嘆了口氣。天殺的駭客。他敢說,不光開庭時間,連法官今早吃了什麼、跟誰說過話、出門時先邁開的是左腳還右腳,對方鐵定比法官本人記得都清楚。他究竟是被什麼樣一個黏人的傢伙纏上了?

「Q。」

「是?」

下一秒,軍需官被人抓著衣領,猛地摜往距離他們最近的牆上,「等等—」

閉嘴。撲到眼前的花豹衝他咆哮,然後對準脖子惡狠狠的張嘴咬下,警告飼主適可而止。傷口雖然不深,卻很難斷言痊癒了還會不會留下疤痕。

抹掉嘴角沾上的血,拉整領帶,007打開門,踩著貓一般靈巧的步伐從容離去。

扣眼裡仍舊別著蓍草。

之後的一週,Blaise都是戴著圍巾到六處上班的。然而他樂在其中。



Fin.

+主角精神出軌。

2025年情人節快樂。感謝主辦@youth

燕南 @sigma_M

8
好喜歡#13這篇於是寫了,祝大家的CP情人節快樂。

@hrafn6182 渡鴉我來了,請用文評——
這一切都比不上你這雙碧眼、你這雙明眸所流出的毒。

想了很久還是難以定義他們,那先說說整篇文給我的感覺吧:激情燃燒著,但內裡仍然清醒。

Blaise 忽然就理解了中東富豪們對於圈養獵豹在身邊當寵物的執著與迷戀從何而來,僅僅注視著這個男人,注視那雙彷彿無時無刻都在誘人甘心墜入漩渦的眼眸,他有意識的感覺自我霎時被一分為二。

一半的他願意為了得到這恆久的如梅杜莎一般的凝視化為石像,而另外一半,則掃興的肩負起了將他喚醒的職責:Potter 或許根本就對和男人搞上沒興趣。

僅僅初見,Blaise在Harry身上感受到的吸引力就像某種接觸後就難以擺脫的癮頭般強烈,後文的車廂片段也描寫了他在生理層面被影響,所以看到公寓那個火熱的吻後,我還以為接下來會是什麼惡俗的強制愛劇情,結果他意外挺,紳士的?於是我讀完全篇後,在感嘆激情轉純愛之餘又翻回去重看。結論是這份短時間內令人盲目的熱烈並沒有讓Blaise迷失,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是率先釋放善意,談話時以退為進,順水推舟地達成了目的而已。

他和Harry之間關係發展的方式巧妙的像在跳探戈,兩人在其中呈現的力量感不分軒輊。不管是全篇明示暗示將Harry比為猛獸,還是對於他職業地位能力等等描寫,都不會讓我覺得他「弱」。並且對個人而言最重要的是:雖然Blaise看似佔據主導地位,但真正踏出決定性那步的一直是Harry(主動加入茶水間談話、在醫院刻意讓對方認出)。尤其將兩人互動張力拔高的扼頸床戲,比起「Blaise自顧自地提出邀請,不巧觸到Harry的弱點(逆鱗)」這解讀,我更傾向這是他們之間某種特殊協商的方式,雖然對Harry來說太直接了——他不想被掌控(、馴服)吧?於是他反擊,但又因創傷收手。Blaise大概有察覺到對方態度變化的意義,於是在結尾他很明白的想治癒Harry,把這段感情往健康的方向引導。我甚至覺得,他們互為彼此的解藥?

一段關係的建立需要雙方共識,直到結尾,他們似乎還在找尋穩定的模式……或者,這種互相壓制、試探和不確定性本身就是他們調情的手段?太好品了。


*粗體字出自波特萊爾的《惡之花》
這篇構建得很完整,我的評僅聚焦於CP方面沒寫到其它亮點實在有點可惜,所以很想看到其他人的觀點。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給自己喜歡的創作者反(誇)饋(誇)喔ww

不愛吃粽子xD @youth

11
遺憾本次活動未能全員到達
請兩位未能準時的巫巫在今天上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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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raaruvu 涼拌貴婦魔蘋果_冰狐·薰衣草 未完成
引用自 @Roraaruvu 的發言:
@youth
很抱歉,不是我故意要放鴿子
只是我今天真的不夠時間把文章放上來。
請問樓主明天放上來可以嗎?
冰狐有時間留言,讓我很遺憾你沒有時間把自己寫好的文複製貼上發上來^^

@meca951110 米糠醬菜 未完成
看到咪卡文章裡出現了不能發佈的字符
有些長的文導致咪卡可能需要時間檢查一下,所以遺憾未能準時發佈
期待咪卡的文章,等你修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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