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跩自】曦望-2/7更新至--32--

十四、
十四、


早上清新的草地味道從龐芮夫人打開的窗戶傳來，陽光已經透過對面的窗子灑落，空氣中的塵埃被照的閃閃發光。稍微活動上半身，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做早課了，讓我有點不習慣。

學校已經開始放學期假，這讓我錯過的課減少，並且讓我躺在床上不會有壓力和不安……不過另一方面，這使得史萊哲林的同學更有時間來醫院廂房。馬份的病床旁總圍繞著一群人，克拉跟高爾在之前就和馬份一樣彷彿是連體嬰一樣，潘西‧帕金森更是像全天候的看護，為馬份照料一切所需。剎比則是坐在馬份的床上讀著自己的書，並且只要有漂亮的女孩一經過便會擺出他認為最帥動作，顯然他對自己很有自信。

在我逐漸忘記雷斯‧瓊恩這個人後，他出現了。

「唷，親愛的小姐，早安，」他像似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對我熟捻的打招呼，並且自動自發的拉了張椅子就坐在我的床邊。「妳今天一樣美麗呢。」我聽到隔壁床傳來哼的不屑的聲音。

「噢，先生，你今天的氣色很好呢，」要官腔誰不會？「看起來比往常更帥氣了。」順帶一提，喝了大約一整釜的魔藥後，我已經可以開口正常說話了。

他歪嘴一笑，湊近我用低沉的嗓音說道：「親愛的凱倫，原來妳平常就有注意我啊？」

「瓊恩先生，我想我們沒熟到可以互道姓名的地步吧？」燦爛的對他一笑，輕聲說著。

看著他戲謔似的海藍色眼睛，我還是無法跟懷特夫人聯想在一起，懷特夫人是棕髮棕眼，而他是金黃色的鬈髮，海藍色的眼眸。

「噯、可是我跟妳很熟啊，熟到……甚至看過妳的身體。」他對我曖昧的瞇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的清楚明白。

忍住想要舉起手揍人的衝動，透過眼角餘光，發現馬份那群人正伸長脖子想要聽清楚我和雷斯‧瓊恩的對話。

「是小時候的事了吧。」我冷靜的回答。「低級。」

然後我看到帕金森不知為什麼失望的嘆了口氣，可能是發現少了個八卦吧。

「妳還是一樣聰明，這樣不好玩，」他大手伸來撥亂我的頭髮。「所以妳記得我了嗎？」

撥開他的手：「剛剛那只是猜的，」順便對他露出無賴的笑容：「謝謝你告訴我答案。」

「妳…唉……」雷斯‧瓊恩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

「我……」我打斷他接下來要講的，「所以？」挑眉。他看懂我的眼神了，暗示他有別人在聽我們的對話。

「沒事了，妳休息吧……」他看起來有些惱怒的說著，抿著嘴巴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快速離開房間，臨走前回頭瞥了一眼馬份他們。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有點小小的罪惡感。

恍恍惚惚，有時候我只覺得自己或許只是在做夢，其實我只是個普通平凡的人，對於自己存在於肉體裡面的人格只是個幻想而已。但就算我真有著不一樣的過去或人格，我對小時候的事還是記的並不是那麼的清楚。

室內沉默持續了一陣子，才有個傲慢的聲音打破寧靜。

「不錯嘛，剛入學幾個月就勾搭上了瓊恩家的少爺，他們是一個古老的純血家族呢。」潘西‧帕金森酸溜溜的說著，然後勾起馬份的手嬌聲說道：「不過比起馬份家，還差得遠呢。」

「瓊恩家也算是不錯的了，聽說雷斯‧瓊恩是從嫁出去的女兒那帶回來的，爆竹和爆竹結婚，竟然會生下巫師，還真稀奇。」剎比闔上書本，懶懶的補充一句：「我媽從瓊恩家聽來的，」接著遮住自己的嘴巴，做作的說：「噢、她跟我說過不能說的。」

「至少，對麻種來說已經夠啦。」潘西‧帕金森一臉憐憫的對我說著。「對雷斯‧瓊恩來說，這個小麻種也是個可以玩玩的對象不是？」

「噢，可憐的小凱倫……」

說完他們一夥人誇張的笑成一團。

斜睨了他們一眼，我挑高兩邊眉毛冷冷的說道：「這樣一搭一唱很有趣嗎？」闔上我原本在讀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本，打算去找龐芮夫人請她讓我出院，在這裡我連一秒也待不下去。

正當我準備要下床時，克拉跟高爾移動他們龐大的身體，突然出現在我背後，高爾更抓住我的手腕。

「你們要做什麼！？」討厭別人的碰觸，我試著用力的掙脫他像熊一般的手掌，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動的關係，我發現我使不出力氣。

「住手。」龐芮夫人的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門口，並且憤怒的兩手插腰大吼。「你們在對病人做什麼？」疾行走到我的床邊；這時克拉跟高爾嚇得趕緊放開他們抓著我的手。

龐芮夫人銳利的眼神一一掃過在場的人，也許是因為沒看過龐芮夫人如此生氣，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吭一聲。

「夫人，佛洛斯登想要下床，克拉和高爾是想幫她的。」回過頭，我看見馬份正帶著無辜的表情大聲的說著，然後他給了我一個眼神。彷彿是在向我說如果不順著他的意思，後果我自行負責。

「是這樣嗎？佛洛斯登？」

「……是的，因為我想找您問有關於出院的事情……」對上龐芮夫人詢問的眼神，盡量以冷靜的語氣說道，但是我感覺到熱氣正不斷的往我兩邊耳朵聚集。

「出院？親愛的……也許你認為可以活動或可以說話就是痊癒了，但是我必須告訴妳，出院這件事至少得等到萬聖節過後。」龐芮夫人的臉不斷放大，停在距離我三十公分的地方，用嚴厲的眼神注視著我。

「是。」縮起肩膀，我對著她點點頭。

剎比和帕金森他們小聲的笑了。

龐芮夫人滿意的點點頭，伸直彎下的腰，站定，對馬份他們說道：「至於馬份先生，」他們停止取笑的動作，裝做一付乖寶寶的樣子看著龐芮夫人說：「我想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帕金森驚喜的尖叫了一下，並且開心的幫著馬份整裡他自己的私人物品。

「恭喜阿。」看向馬份，我露出有史以來我對他的第一個燦爛笑容，並且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得那麼誇張。

我承認這個笑容，在各種層面上面都不單只是因為他傷痊癒感到高興，但是高興他能出院是真心的。

馬份臉部緊繃的死盯著我，就連遲鈍的克拉跟高爾都一臉不解的來回看著我和馬份。

「我也不想跟骯髒的小豬待在這裡……都變豬圈了。」惡毒的話含在嘴巴裡，喃喃的說著。

不過因為實在太開心了，我甚至連生氣也無法，一整天掛著笑容。




捲起龐芮夫人特別為我準備的厚重棉被，我將自己像是餡料一樣用棉被皮把自己包起來，今天是萬聖節，天氣似乎為了應景似的，竟然下降了許多……窗外濃厚的霧氣製造出詭譎的氣氛，彷彿隨時都會有事情發生。

「妳真的很怕冷耶，凱倫。」活潑、帶著笑意的嬌俏聲音從棉被外傳來，我認命的探出頭來；好冷。

「妙麗……妳知道我很少在英國度過冬天的，每次這個時候我人已經在我媽媽的家鄉了，那裡十月的天氣還像夏天一樣熱。」無奈的說道。

「這幾天是有點冷，」說話的人穿著一件普通的棉質長袖加上針織衫外套和薄長褲，蓬鬆的褐色頭髮簡單的在後面綁個公主頭，聰慧的眼神和招牌的兔寶寶門牙，正是葛萊芬多最聰明的女生──妙麗‧格蘭傑。「不過妳也太誇張了吧，刷毛內裡的內衣和毛衣跟兩層厚的運動褲，那真的等到十二月的時候可有妳得受的了。」

「噢，等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出院了，交誼廳和寢室都有暖爐，我應該……可以吧？」不確定的說道。希望石內卜先生或是鄧不利多先生願意讓我郵購一些衣物，不然現在身上所穿的已經是我最保暖的衣服了。

「其實你可以試著養寵物，」她試著給我建議：「我覺得冷的時候都會把歪腿放在我腿上取暖……」

「不是這樣說的吧。」我故作驚訝的說道。

「噢，當然……只是寵物有時候真的會讓妳很窩心。」她說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隨即像似想到什麼便不自在的接下去說道：「先不說這個了，喏、這是去活米村的禮物……」她把一袋糖果放在我的腿上，裡面有著可以邊寫邊吃的羽毛筆、柏蒂全口味豆……等等五六種糖果。

「怎麼了嗎？」看她這樣故意轉移話題，我關心的問道。

「說說看吧，也許會好過一點，」看她講到寵物的樣子，我想是她之前跟我提過歪腿想要抓榮恩‧衛斯理的寵物……我記得叫做斑斑……？還是邦邦？

「是歪腿和邦邦的事嗎？」

「是斑斑。」她糾正我。

「她今天早上又試圖要抓斑斑，不過被我和榮恩制止了，榮恩很生氣，甚至……」她難過的說不下去，然後徵求我意見似的問我：「貓抓老鼠不是天性嘛？」

「是啊。」我點點頭，然後疑問在我心裡浮現……歪腿是隻很有靈性的橘黃色母貓，我想她能夠聽的懂人類的話，既然妙麗都制止過了，那她應該有什麼原因不得不追著斑斑吧？

她的表情雖然軟化了一些，不過看起來還是有些難過，然後哀嚎了一聲：「噢……其實，我不應該跟妳說的，畢竟妳跟榮恩還不是很熟，而且我也找海格談過了……」她露出難色，漂亮的眉毛都要皺成一直線了。

「嗯？你剛剛有跟我說什麼有關榮恩‧衛斯理的事嗎？」

妙麗呆愣了一下之後露出笑容。

「好了，快去吃萬聖節大餐吧，幫我把我沒辦法吃的部分吃回來。」看到不遠處龐芮夫人似乎是要過來趕人了，我便要妙麗先回去，以免又被龐芮夫人叮嚀會客時間，每次都害妙麗羞紅著臉聽著她的訓話。

「嗯，那個……謝謝妳。」她不好意思的說道，白皙的臉頰透出粉紅色的紅暈。

「說什麼傻話。」我推推她，龐芮夫人要過來了。

「好好休息吧。」她走到門邊時對我回眸一笑。

「我都長青苔了……」對她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再讓我休息下去我的身上大概就會開始出現菇類了。」

石內卜教授突然出現在妙麗的身邊，顯然她也被嚇到了，因為她一瞬間反應不過來，只是又驚又怕的注視著意外的訪客。

「見到師長不會打招呼是嗎？」石內卜教授居高臨下的看著妙麗，眉頭一挑，嘴唇一掀便說：「葛萊芬多扣五分。」

「教、教授。」回過神，妙麗委屈喊了一聲。

「希望這會讓妳記得禮貌，還站在門邊做什麼？」石內卜教授刻意的一字一句用力的說道。

「是，教授我先離開了。」也許是習慣了石內卜教授對其他學院學生不公平的待遇，妙麗沒有多說什麼行了個標準的禮節便離開了。

石內卜的眼神並未在她離去的背影上多做停留，他轉頭過來面無表情的快速疾走至我床邊。端詳了我一陣子後，他舉在胸前的十指指尖有節奏的相互碰觸，黑色的眼眸裡帶著一股惡意，鷹勾鼻下的薄唇冷冷的問道。「我似乎是沒有看到青苔，還是妳希望身上長出一層青苔好替妳保暖？」

「唔，不了，謝謝先生。」只有這時候才會慶幸我是史萊哲林的學生，除非我回嘴回的太超過石內卜教授才會真的扣分，一般來說只是冷眼對待或是勞動服務解決而已。

「謹言慎行，佛洛斯登，身為史萊哲林的學生要聰明點，別像葛萊芬多那群熱血蠢蛋一樣，」他搬出一再告誡我的話，注意道我腿上的一袋糖果後，原本陰沉的臉色感覺又下降了幾度。「少跟他們混在一起，要是妳受到波特他們的影響，變得自以為是、愛惹麻煩，我保證妳不用念完這學期，就得捲舖蓋回家。」

「妳額頭上可沒有那道疤……」石內卜教授不屑的補上一句，語氣酸得讓人覺得像吞了顆檸檬。

「是。」今天來不會只是為了訓我這一頓吧？

陷入了一段難熬的沉默，雖然只過了一分鐘，但感覺上像是過了一世紀那樣久遠，老天保佑龐芮夫人，她適時出現並且開口說：「石內卜教授……」石內卜教授遞給她一瓶裝有墨綠色液體的廣口瓶，龐芮夫人接下後端詳一陣子之後滿意的點點頭說：「品質很好，非常感謝，這種高深的魔藥我想也只有你才能調配。」
「只希望不要浪費我的藥材。」說這句話時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最近也有些忙，另一種魔藥有點麻煩，不過我熬了一大釜給他。」

龐芮夫人露出欣慰的表情說道：「幸好有你在。」

他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是不想多談，改變話題說道：「我們史萊哲林的學生狀況如何？」

「經過這幾天的檢查，我想她似乎被人下了不只一種古老的咒語。」龐芮夫人轉向我嚴肅的說道：「這造成魔咒或魔藥的效用對她效果減半或是作用遲緩，並且自己的魔力非常的不穩定，」石內卜教授眼睛中透出一點疑惑，似乎是不了解龐芮夫人除了我的傷勢之外還仔細了檢查我的身體。

「之前米奈娃向我提過關於她的事情，不過之後似乎是沒事了，就沒有要她來這檢查，這次剛好她住院了我便替她檢查了一下。」
石內卜教授的眉頭緊皺，過了好一會之後才說道：「這件事我會跟校長提的，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雖然比當初預計的時間快許多，不過我認為她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萬聖節當晚似乎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天狼星‧布萊克入侵進校園裡了！

所有的學生被聚集在餐廳裡面睡覺，晚上各個學院的級長和男女主席都被要求當守夜人，當然每位老師─包括鄧不利多教授─仔細的搜索過了整個城堡。

這件事讓霍格華茲的氣氛顯得更緊張兮兮，甚至連醫院廂房在晚上時間也都被鄧不利多教授由外頭親自上鎖。

妙麗減少了來找我的次數和時間了，聽她的語氣似乎學生的行動被限制的很嚴厲。

就在我要出院的前一天，不知道是醫院廂房怕寂寞還是什麼，波特在魁地奇比賽中受傷了，並且被送到醫院廂房。

葛萊芬多學院的人圍在他的病床邊，替他感到難過並且紛紛安慰他比賽失敗不是他的錯，最後以一堆光輪兩千的殘骸作結。

看到那推殘骸，波特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半夜波特睡得很不安穩，常常在夢中驚醒，這連帶的我也被影響到睡不著了。

撐起身體，靠坐在床上，我看著波特在空中揮舞著雙手。沒多久，他低聲驚叫後醒來。

波特喘著氣，雙手摀住臉龐。

「呃……對不起。」他似乎察覺到我注視他的視線，依靠著月光，他在床邊櫃子上摸索他的眼鏡、帶上。

「不要緊，反正我一整天不是在睡就是躺著，龐芮夫人不准我亂動，在我明天出院前……應該說今天了。」聳聳肩，面無表情的看著睡在斜對面那張床的波特。他的頭髮看起來比平常還要亂許多，做惡夢嚇出的薄汗使得他的劉海貼在額頭上，他將劉海往一邊撥，露出了他招牌的閃電傷疤。

「剛剛有女人尖叫嗎？」他緊張兮兮的問，好像想要確定些什麼。

搖搖頭，不解的看著他：「沒有，今天晚上很安靜。」

「嗯……是嘛……？」

「做夢了？」我問。

「嗯……」他仔細打量我之後，猶豫了一會才決定繼續說下去：「妳有碰過催狂魔嗎？」

我知道他指的是在列車上。

「沒有……但是我感覺到車廂變的很冷，所有快樂的感覺都消失了，覺得心裡只剩悲傷，那種感覺讓我想起了我母親──她在兩年前去世了。」
──而我那時甚至連眼淚也沒為她流。

聽完我的話之後，波特描述他遇到催狂魔時腦海裡出現的聲音：「我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她一直喊著不要傷害他……也許是我媽媽吧……她是因為保護我而死去的。」

「催狂魔似乎讓我聽到了她臨死前的叫聲，我沒辦法不去想，」波特著急抓了抓頭髮，他注意到我的表情，努力想澄清什麼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對催狂魔沒有像我那樣、嗯、呃、反應比較……激烈吧？」

催狂魔的影響對我沒有很深，一部份也是因為馬份讓我分心了，他那時候很乾脆的在我面前昏倒了。

知道他誤會我臉上表現出不解的表情，思考一下要怎麼表達我的意思之後才緩緩開口說話：「因為你經過了恐怖的遭遇，所以你對催狂魔的反應才會那麼大吧。」催狂魔會挖出對方最痛苦、最可怕的經歷讓獵物失去反抗能力，趁機吸取獵物的快樂，當獵物感到絕望時那種感覺就是催狂魔的糧食。

「我……不知道你真正經歷過什麼，」斟酌了一下說道：「但是，我覺得，你不必太在意別人的反應，真那麼在意的話就去克服看看？」

他一臉呆滯的樣子看著我，我的回應似乎在他的預期範圍之外。

「我以為妳會嘲笑我，」他坦承的說道：「……妳是史萊哲林的人。」

「那又何如？」聳肩、雙手一攤。「我是我，史萊哲林是史萊哲林，而且，如果我會嘲笑你的話，你的直覺會讓你選擇不說的吧？」

「喔、是啊。」

「……說到這個，我跟你好像是第一次正式對話。」看著他綠色的眼睛。

他似乎有點跟不上我的說話方式，愣了一會之後才回到：「嗯，好像是。」

「這時候要……嗯、咳。」清了清喉嚨：「你好，我是凱倫‧佛洛斯登，史萊哲林，我想我是麻瓜家庭出生的。」

「我是哈利‧波特，葛萊芬多，我父親跟母親都是巫師。」

我和他對看一眼之後都覺得這樣有些好笑，輕輕的發出了笑聲。

接下來和波特聊了一會之後便各自躺下，等到波特發出均勻規律的呼吸聲之後，我要入睡之前才想到石內卜教授的話……

『少跟他們混在一起。』、『不要想要引人注意。』

唔、只要不被發現就好了吧？是吧？

其實鄧不利多教授也沒有特意要我與其他人保持距離，那時他對我說的話也許只是威嚇作用？

……大概吧？



CH14.完

十五、



隔天，我回到了幾近半個月沒踏入的寢室，令人高興的是，所有東西都沒有沾染任何的灰塵，並且看起來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除了我的巧克力又減少了，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而且不見得都是威力‧望卡牌的。

看來巧克力大盜非常的識貨，威力‧望卡高級巧克力可是難得的珍品呢。

整理完寢室之後，我發現還有一樣東西不見了，就是之前在寢室裡發現的水晶鏡子。不過鏡子原本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因此沒有特別的在意。

明天就必須要回去上課了，因此我將需要交報告的作業的科目一字排開……

搓著下巴，看著作業的份量，只好嘆一口氣之後去圖書館做作業，寢室並沒有像書桌一類的桌子，只有用來擺放東西跟放鬆的沙發跟小圓桌。

將作業收進深褐色皮製的大提袋裡後，我走出了寢室。我的寢室位置在地窖的最裡面，要到交誼廳就必須穿過長長的走廊，不愧是有許多古老家族的史萊哲林，裝潢的方式就是不同於城堡的其他地方。地面上都鋪著深綠色的絨布地毯，雖然顏色很像青苔可是非常的柔軟，走廊兩邊雖然是普通的石壁，可是都裝飾著精緻的燭台，燭台上面插著淺綠色的蠟燭，它們從來沒有熄滅過。當我走出長廊，經過交誼廳時，我發現待在交誼廳的學生不多，只有五個三年級學生和兩三個高年級的學長姐和幾個我不清楚她們的年級的學生。三年級的學生包括了帕金森和兩個女生，她們正聚在一起說話。

帕金森和她身邊兩個較為高挑的女生說了些什麼之後便走上前，擋住我要走的路。

懷裡抱著我的作業，我不溫不熱的說道：「不好意思，我要出去，請借過。」

「原來小麻種也懂得禮貌啊？看來妳媽媽除了教你怎麼勾引男人之外還記得教妳禮貌啊？」帕金森一臉倨傲的看著我。「小麻種，聽說妳不知道妳父親是誰吧？艾蜜莉可以告訴妳喔。」她笑了，邪惡的笑了，嘴角延伸再延伸。

深呼吸了幾口氣，看著她的黑色瞳仁，裡面充滿著尖銳的情緒，不屑、輕視……用一種我是個骯髒東西的眼神看著我。

她身邊的黑髮女孩說話了，是艾蜜莉‧夏普她的父親在魔法部上班──也許是位居要職，時常聽到她大聲的談論著她的父親的工作。「我父親說妳原本只是個普通的麻瓜，是半年前才被偵測到有微小的魔法天賦的，他們對妳的身世調查了一番之後發現妳沒有父親，妳的母親是從一個小到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島來的……他還說……」

「夠了。」我低聲嘶吼，雙手用力的抱著裝著書本的提袋。心臟劇烈的跳動，似乎每跳一次就要蹦出那樣，大口喘著氣，我感覺得一股力量正從我的左邊肩膀開始擴散流竄全身。我想要離開，可是雙腳卻提不起來。

可怕的沉默降臨史萊哲林的交誼廳，帕金森原本銳利的眼神轉為害怕，卻又努力想占住陣腳那樣用手肘頂了頂艾蜜莉‧夏普。

「……妳、妳的父親是個麻瓜，只是個什麼也不懂的麻瓜，所以妳是麻瓜，既不是混血也不是純血。」雖然我發出的怒氣使她猶豫了一下，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有恃無恐的說下去：「妳連你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吧？因為連妳父親都不知道妳的存在就被殺……」

「閉嘴！」我忍無可忍的打斷她，感受到許多目光，現在交誼廳裡的學生的目光焦點都在我的身上。

「把別人的隱私說出來很有趣嗎？」我聽到我的聲音在顫抖。
──該死，保持冷靜。這樣子是示弱！

潘西‧帕金森雙手交叉在胸前，她臉上露出惡作劇得逞的勝利表情，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起碼妳的身世還不算太難看不是嗎？……還不算太無聊。」

「妳們會為這件事付出代價的。」憤怒的全身上下都緊繃著，一字一句的撂下狠話，「現在，給我滾、開。」現在我就像一根繃緊的弦，可以傷人，也有可能會先崩潰。

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我便大步的前進，快速的閃過她們走向交誼廳的門口。

「妳剛剛是在威脅我嗎？」帕金森不死心的跟上來，她抓住我手腕，我懷裡抱著的提袋因為突如其來的攻擊而掉落，裡面的物品散落一地。帕金森尖銳的指甲扎進了我的手腕，將我拉靠近她，憤怒的說道：「低賤的麻瓜竟然敢威脅我？」看來我的話給她的刺激不小，她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沒有抓著我的另一隻手抽出魔杖頂住我的下巴。

「不、潘西，冷靜！」艾蜜莉‧夏普被潘西‧帕金森的失序動作給嚇到了，她尖聲叫道。

「是又怎麼樣？」我挑釁得回瞪她，高傲的抬起下巴。

「妳，溶、」趁她因為再次被激怒而念出惡咒之前，我忍痛抽出被抓住的右手手腕，用右手手刀將她的魔杖打落，踩住掉落在地上的魔杖。

潘西‧帕金森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瞪大她黑色的眼睛向後退，原本憤怒的眼神轉為恐懼，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我的注意力都放潘西‧帕金森的身上，以至於我沒有發現交誼廳的門打開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彷彿來自北極、寒冷的語氣，「佛洛斯登，妳堵在門口做什麼？」邊說一邊用魔杖把地上散落一地的物品裝進手提袋裡，並且伸長手臂將手提袋遞給了我，我的眼前出現了我的手提袋，我看到自己伸出顫抖的手接住。

等的不耐煩了，聲音的主人帶著怒氣說道：「回答我，這裡是怎麼一回事！」背對著他，他的身上混雜著各種藥材與魔藥的味道──是石內卜教授。

「先生……沒什麼。」轉過身，我低下頭刻意不去看他。

「哦？夏普，妳說是沒事嗎……？」他發出像似在看戲的聲音。

「是……」艾蜜莉‧夏普害怕的上前，我低下頭透過過長的劉海，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她。

「我們只是想好心告訴她的身世而已，聽說她是孤兒院出來的，艾蜜莉的父親剛好是負責她的入學相關手續，她向她父親問到有關於佛洛斯登的父母……後來她就攻擊了潘西……」說話的是一開始和帕金森站在一起的另一位高挑女孩，也許是石內卜教授散發出來的氣息越來越銳利且憤怒，她講到最後幾乎是用蚊子一般的音量在說話。
石內卜教授不著痕跡的輕笑了一聲：「哼？那妳得感謝夏普小姐才行啊？」

「不過小小佛洛斯登的身世有什麼有趣的？」

我驚訝的抬頭看他，他的話語就像一道猛力的巴掌，狠狠的打在我臉上。

「佛洛斯登，收回妳的眼神，誰允許妳用這種眼神看師長？」他皺起眉頭，深黑色的眼楮我讀不出他的情緒，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是。」狼狽的撇開臉。

「帕金森小姐由夏普小姐帶去醫務室就可以了，妳可以走了……」說完他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從我身邊擦身而過往帕金森的方向走去。

「是。」緊咬著下唇，以免自己失控說出什麼話，我快速的從石內卜教授進來方向離開交誼廳。

我幾乎是用跑的，跑過陰暗的石製迴廊，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上製造出巨大的回音，地窖裡的空氣冰冷的讓我每吸一口氣肺就像被撕裂了一樣。

就在我要走出地下樓層時，一個黑色的身影自轉角突然出現，我狠狠的撞上了他，並且將他撞至另一邊的牆上，我的手提袋飛了出去，成一個完美的弧線掉落在地上。
冰冷的花香味、讓人為之清醒的味道，這個味道我曾經聞過。

「沒看見本少爺嗎？哪個冒失鬼走路不看路？」他吃痛的揉揉撞上牆的後腦勺，不可一世的語氣和身上發出的香氣，除了史萊哲林的跩哥‧馬份之外找不到另外一個人了。

混帳、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竟然那麼倒楣？

「對、對不起。」順了順呼吸之後，向後退了幾步，低頭向他道歉。

「佛洛斯登，走廊上不可以奔跑妳不知道嗎？」他維持著一貫的作風，只要一有差錯他便會借題發揮一番，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還是你母親忘了……」

「不要再提我父母了！」猛一抬頭、對上他灰藍色的眼睛我向他吼道，一吼完我便後悔了，有一部分是牽怒……：「抱歉……我……」

馬份沒有等我說完，便抓起我的右手腕，然後一臉不可置信又帶著慌張的表情問我：「妳怎麼了？」

冷風吹來，我感覺到臉上一陣冰冷的濕意。我才發現不知道何時我竟然流淚了。

舉起左手抹去。

震驚的瞪著手掌心的濕潤，巨大的痛苦梗在胸口，鼻子感受到酸楚，視線模糊。

「我……」幾乎不曾看過自己的眼淚，就連媽媽離開我的時候都沒流下的眼淚。

為什麼？我為什麼會流淚？
只不過是提起素未謀面的父親啊……
父親？我從來不覺得需要過的
母親……我的母親啊……
我果然還是會在意嗎？在意父母親的身分、在意是否在我身邊？
凱倫‧佛洛斯登，妳不是已經告訴過自己不要在意了嗎？
不是跟自己約好不要去在意這些了嗎？
為什麼連這些也做不到？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為這種事情流淚？
妳既然可以為了這種事流淚，為什麼不能為母親流淚？
為什麼！？
母親為了妳做出了多少犧牲……
妳真的是凱倫‧佛洛斯登嗎？真的是母親的孩子嗎？
我、是凱倫‧佛洛斯登嗎？
是嗎？ 是吧？
是嗎？

透過被淚水模糊了的視線，看著雙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我是……
所以、我是誰呢？
……………

「佛洛斯登？」馬份放輕語氣，用我從未聽過的溫和語調說話。
──馬份！？

我抬頭看向他，從他的清透的眼睛裡映照出一個驚訝的臉，臉上有著淚水的痕跡和即將流下的鼻水。
──不行！我在這裡想這些做什麼？不能哭！馬份還在旁邊。

我的羞恥心讓我將他推遠，他鬆開我的右手，我便馬上用雙手遮住臉邊退後邊說道：「不、要…看我、嗚……走、走、開……。」
──我竟然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沒辦法好好的說出口！

「妳是怎麼了？」他大步上前，兩隻手各抓住我的左右手，將它們分開露出我藏在後面狼狽的臉。

沒有力氣反抗他，只能任憑他宰割。

感覺到光線，我迎上他的灰藍色的眼睛，我既無奈又有些生氣的道：「為什麼執意要……這樣你又可以嘲笑我了吧？」

「哈、哈、哈。」他乾笑了三聲，蒼白的臉上出現了鮮艷的兩坨紅暈，他有些惱怒的說道：「妳滿意了嗎？」

「很醜。」將頭轉向右邊。

回應得是意料中的輕蔑語氣，以及理所當然：「的確很醜，不過因為妳是骯髒小豬啊。」

轉過頭用力的瞪向他，提起一股力量掙脫他的禁箍。

「是又怎樣？嫌髒就別碰！」我生氣的說道，甩開他的手走向剛剛掉在地上的提袋，幸好裡面的東西沒散出來。

感覺到右腕又被用力的抓住，感覺到一股刺痛，下意識叫了出來：「嘶……」

這次他沒有放開手了，反而將我拉往他的方向，感覺背後被一股力量提起，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前，馬份灰藍色的眼瞳就已經在我眼前不斷的放大、放大……讓我覺得好像要陷入灰藍色的世界一樣，最後我感受到嘴唇碰上一個柔軟，有些濕潤。

和先前被懷特夫人強吻得感覺不一樣，可是這種觸感……感覺到一陣噁心……

「不……」用力的推開他，並且下意識的給他一記右鉤拳。

太過驚訝以至於我完全忘了剛剛的難過，也沒有意識到我對馬份使出了幾分力量，撿起我的手提袋像逃命似的離開那裡。在我跑了一段路之後，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在轉角處馬份失去意識的成大字型倒在地上，正當我躊躇是否該回去時，他的小跟班克拉跟高爾已經出現在那裡了，並且一臉著急、手足無措的看著馬份。


偉大的梅林這個時候請分一點智慧給克拉跟高爾吧。



CH15.完

十六、

後來我躲進二樓女生廁所把臉上的鼻涕和眼淚給洗掉，猶豫著今天還要不要去圖書館或是乾脆待在廁所裡面把作業寫完時，寄宿在女生廁所的鬼魂麥朵─一名死去的霍格華茲女學生─她邊尖叫邊穿過我的身體；像一把冰涼的刀刃穿過身體一樣，寒意從被穿過的地方迅速擴散全身。

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顫，我抬頭看向她。

「噢、親愛的，妳怎麼哭了？」旋轉過身，她裝模作樣的露出輔導員的樣子浮在半空中。

「我也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我連想也不願意想起，不管是那艾蜜莉‧夏普的話或是馬份對我做的舉動……

「哎呀~不要這樣嘛、姊姊會好好聽妳說的。」麥朵對我眨眨眼睛下一秒湊近我面前說道。

後退了幾步我搖搖頭：「沒什麼……」

「為什麼不跟我說呢？」

「說了也沒用吧……」

「妳因為我是鬼魂歧視我嗎？」瞪大的眼睛立刻盈滿淚水，她再次的穿過我回過邊吸鼻子邊哀怨的說道：「哼、即使我是鬼魂我還是有感情的……」

接下來她便不斷的在我的上空徘徊、尖叫。

「誰會對我這個可憐、又愚蠢的女孩在意……」

「她們甚至過了好久才發現我……妳懂那種感覺嗎？……沒有人記得我……」

她開始啜泣，落寞的飄進了其中一間廁所。

我忘了二樓廁所是一個適合獨處、躲人的地方的重要原因──愛哭鬼麥朵，她非常神經質，只要一點點小事就可以激怒她，或是讓她傷心的尖叫、大哭。

趁她還沒出來，我提起擱在地上的提袋，快速的走出女生廁所。

「妳終於出來了，凱倫。」一個金髮藍眼的男孩正倚靠在女生廁所門口對面那一側的石牆。

「你怎麼在這？」

「我看到你躲躲藏藏的跑進廁所裡面，想說發生了甚麼事就在這等妳出來啊……看妳的眼睛……妳哭過？」雷斯‧瓊恩離開靠著的石牆走向我。

「沒什麼事……我在洗臉。」撇過頭用袖子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水痕。

他無奈的說道：「妳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喏。」視線裡出現一條被摺成四方形；整齊的黑藍色絲質手帕。

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謝謝。」用手帕在臉上壓按擦乾剩下的水痕。

猶豫著該怎麼開口說洗好後在還他時他已經從我手中拿走手帕，他熟練的替我擦拭被水沾濕的劉海，彷彿常常替人這樣做。

「我可以自己來……」不習慣太過親近。

「等等、快擦好了。」輕柔的說著，像在回憶什麼一樣，「我上次說的是真的。」語氣驟變，他忽然認真的看著我。

「什麼？」還來不及反應過來。

「我說我們小時候曾經見過、我是真的看過妳裸……」銳利的眼神射向他，他急忙澄清：「因為我幫忙雅心阿姨一起幫妳洗澡。」

我聽了震驚的說道：「是多小的事了！？我竟然都不記得……而且你的姓氏……」

「因為我母親是爆竹，她嫁給了我父親；他也是爆竹，不過因為我小時候──十一歲入學前─被發現有魔法天賦，被送回我外公家，現在我被我母親的哥哥所收養──舅媽沒有生下任何可以繼承瓊恩家族的人。」他停頓了一下才回答我：「那時候你才四、五歲吧，還很小而且剛到我們家。」

搜尋著過去的記憶，四歲前的確是在母親的家鄉度過，之後也許發生了一些事情，才真的搬到了懷特家。記憶裡幾乎都是咖啡色的頭髮。「可是我印象中沒有金髮藍眼的人……」

「我們家族只有有魔法天賦的人才會是金髮藍眼，我祖父是、我的舅舅也是……只有我母親是棕髮棕眼。」

「我自從魔法天賦覺醒後頭髮的顏色就漸漸改變了……」

「原本我是偏淺棕色的頭髮。」他補充說道。

我臉色凝重的打量他，並且在我糢糊記憶裡搜尋和他相似的長相……

五歲……

那時候我在做什麼呢？

我還不太會說英語，但是我聽得懂。印象中有個人慢慢的教我說英語，不是母親，那時候她剛加入懷特家的工作，正在適應當中沒有辦法照顧我。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這邊雖然人少但是還是有人會經過，便拉起我的手走向更為偏僻的地方。走出城堡本體的通道，經過一個石磚砌成的拱門，迎接我們的是一條筆直的長廊，是從城堡延伸出來的，盡頭是一個類似可以供人休息的圓型小空間。長廊兩側開了一扇又一扇的石窗，下午的陽光和影子在走廊上畫出一格一格斜長方形的亮塊。

這讓我想起懷特家也有一個類似的長廊，如果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我常常待在長廊的一邊靜靜的、只是欣賞它的光影變化，直到媽媽工作回來。

想到這裡，好像六歲之後才開始常常一個人獨處的，之前好像不是這樣……

媽媽因為工作的關係出差常會留下我待在懷特家的偏院，那時候我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印象。

嘶……我的記憶有奇怪的斷層。對於小時候的事情真的記不太清楚，四、五歲我還在搖搖晃晃走路的階段，常常跌倒，那時候有個男孩是我的玩伴……

年紀跟我差不多大，比我大一兩歲吧。

嗯？不對……懷特家有三個男生，而且年紀都很大了，最大的甚至已經要結婚了，在我有記憶以來他們假日的時候回來家裡會給我帶來許多禮物，陪我到麻瓜商店到處逛逛……
所以那個男孩是……？

啊……

忽然像是腦海裡的某種東西被解開一樣；左邊鎖骨的胎記有些魔法波動發生，這奇怪的現象被我忽略了，因為此時我的幼時記憶逐漸清晰。
──還有第四個小孩，是懷特家最小的男孩……

「是你？小雷？」答案在我腦海裡逐漸明朗，和眼前的人比對……那對桃花眼即使長大了還是沒變，那時候附近住的小女生總是圍在懷特家的圍籬邊窺看他。

「嗯，我在被收養前的名子是──雷克斯‧懷特。」他看起來為我終於記起他感到無比的滿足以及快樂。下一刻他馬上收起笑容，因為我想起更多小時候的事了：「那個喜歡扯我頭髮、看我跌倒之後總是要嘲笑我一番才扶我起來的小雷……」說真的，我對冷嘲熱諷的忍耐力有一半是要歸功於他。

他尷尬的說：「小孩子嘛，妳不也是即使這樣還是要跟著我跑上跑下？」

「因為我母親要我乖乖跟著你。」不滿的說著。
──那時候他似乎想甩掉我的糾纏，所以常常躲起來，或是一看到我拔腿就跑。只有懷特夫人在的時候他才會乖乖的當一個稱職的小保姆。
──好吧，對一個七歲小男孩不能要求太多。

他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唉、以前多可愛，跟前跟後叫我小雷哥哥，我離開要去瓊恩家的時候還掛著眼淚和鼻涕為我送行……」

「那我大概是喜極而泣吧。」不甘示弱的回擊。

「還是一樣伶牙俐嘴，」然後一雙眼睛不規矩的在我身上打量：「好像變得更像小男孩了，以前要不是妳留著一頭漂亮的長髮，綁著可愛得雙馬尾，我幾乎要以為雅心阿姨生的是兒子不是女兒。」

「可是妳的五官還是一樣的漂亮……不管對男生還是女生來說。」

「我想大概只有對東方情有獨鍾的你們家才會這麼覺得吧。」後退了幾步，我還記得他對我做過的事。

我的樣貌和其他東方人沒有什麼差別，論臉蛋也只算得上是清秀，所以對於他們家的人對我和母親那麼的著迷，這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困惑。

他一臉沒什麼大不了的，大方的承認說道：「我們家的確對東方世界很有興趣……可是你和雅心阿姨真的和其他我們接觸的東方人不一樣……」

「不說這個了，妳怎麼會入學了？而且妳……」我伸長手摀住他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拉下我的手關心問道：「怎麼了？」

撇開頭，沒料到他會馬上問我這些問題……腦袋裡混亂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該怎麼解釋？總不能直接對他說你媽要侵犯我，然後激發了我的魔法能力吧……

我確信鄧不利多已經處理好懷特夫人的事，他向我保證除了我和他之外不會有人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

一陣難堪的沉默。

「好吧，看來這幾年發生了不少事，我聽說雅心阿姨過世了……我很遺憾。」見我不回答他的問題，他體貼的決定不問下去。

「有困難的話可以找我，瓊恩家雖然不算是魔法界裡面很有權勢的家族，但是在經商的頭腦和一些人脈上面還是不簡單的。」他露出十五歲少年不會有的精明眼神，像是個精打細算的商人。

「當然還有功課上的問題……」

勉強對他扯出一抹微笑，我向他道謝。

夕陽染紅了整個走廊之後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夜晚，會自動點亮的火把已經一個接著一個的亮了起來，照亮陰暗的走廊。他看了看手上的錶，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該去吃晚餐了……」

點點頭，跟上他邁出的步伐。


吃晚餐？
晚餐……
晚上了！！
我無奈的看著手上一袋還未動過的作業，心想：今天真的倒楣到家了，今天晚上不熬夜的話我一定寫不完。



「喝──。」一個大大的呵欠，終於把作業寫完了，從地毯上站起，剛剛幾乎是趴在桌上寫那份關於狼人的報告──因為是石內卜教授替路平教授代課時出的，所以不的不把這份報告列為最優先的項目。不過因為要求的長度很長，所以我把它放在最後寫，以免寫完它之後就沒有力氣寫其它作業。

伸了個懶腰決定好好泡個澡。

將寶藍色的熱水注滿浴缸，淺色的藍色蒸氣裊裊上升，不久整間浴室被壟罩在一片藍色的霧氣裡面。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我喜歡的梔子花香，還帶了一點海洋的氣味。浴室裡的水龍頭有三個，分別使三種不同的顏色和氣味，會隨著季節改變供應的熱水。如果是夏天的話會多一點清新的香味，或是一些可以防止蚊蟲叮咬的藥草味。現在秋冬天則是溫和一點的花香或果香，還有牛奶口味的，連水的溫度都比夏天高上許多。

用腳尖試了試水溫後才放心的整個躺入浴缸裡面，將頭靠在浴缸邊緣，深呼吸一口氣之後閉上眼睛享受熱水的擁抱。

雖然右手的傷口有些刺痛，不過我並不是很在意。

帕金森的手勁比想像中的還強，我以為她是個嬌弱的女孩子呢……

睜開眼睛，低頭注視著水面的倒影，看見一個褐髮的女孩有著圓潤的臉蛋，平凡的長相，唯一特別、會讓人印象深刻的是灰藍綠色的瞳孔；眼睛不大卻很有神。今天感覺到有些魔法波動的胎記，原本以為只有一種生物──鰻魚或蛇之類的──現在卻覺得是兩種細長的生物糾纏在一起；模糊的樣子有了些微的輪廓。

仔細看了許久，但是還是沒看出個端倪，決定放棄，繼續泡澡。

隨著時間消逝，寶藍色的液體轉為灰藍，掬起洗澡水，捧在眼前盯著，像是今天見到的灰藍色世界。也許只是一時的衝動吧？對於馬份的行為這樣解釋。不想有過多的揣測或是想像，也許他只是要捉弄我而已。看我對這有什麼反應……

不過打了他還是有點愧疚，右手到現在還遺留著打在他臉上的感覺。

畢竟不是討厭馬份──到現在我還未真正的討厭或是憎恨他。

只是想起了被強吻的感覺。

想到這裡胃裡一陣翻攪，噁心想吐的感覺又升上來了。

將手中的水往臉上一潑試圖清醒自己。

抹揉了自己的臉，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衝動了，如果越表現自我越會被注意到，這似乎和本意有些相違背。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的，可以隱藏自己的。現在只能相信大家只是對插班生感到好奇，而一段時間過後就會漸漸退去熱潮而不再探究我的過去。

我很擔心今天石內卜教授對我的態度，一開始會氣憤他竟然幫著夏普和帕金森，但是想想其實這樣就好……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雖然非常的憤怒，現在仔細回想，的眼底還參雜了一些其它的情感，是悲傷……黑色的眼楮裡面有著濃濃的自責和悲憤。

不懂這裡面的情感，但這種眼神跟感覺我懂，是想起過去事物的眼神。他似乎把我的眼神和某個人交疊了，而且對那個人感到自責。

但今天真正該反省的人是我。

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等我下定決心要好好遵照鄧不利多教授和石內卜教授的話時，熱水已經變成冷水，顏色也由灰藍轉為清澈。

「哈啾！」吸了吸鼻子，想著該趕緊起來擦乾身體以免感冒。

回到平常的上下課學校生活後，我才了解到住在醫院廂房的日子有多麼的清靜與可愛。首先妳必須忍受別人的閒言閒語，昨天和雷斯‧瓊恩兩人單獨在走廊談話的事情被人看到了，不少史萊哲林的女生對我行注目禮，幸好她們沒有蛇髮女妖那樣可以用眼睛殺人，不然我可能死不數百次了。先前雷斯雖然對每個女生都很好，可是並不會單獨和她們任何一個人相處，在流言以訛傳訛的定律之下，最後的版本是我們已經在一起，青梅竹馬這點也被大做文章。

顯然的，我被敵視了，不過在我不小心因為他無預警觸碰我的肩膀，被我過肩摔之後，關於我們在一起的謠言就逐漸消失，我的生活也變得和平許多。

石內卜教授似乎有告誡過當天在交誼廳聽過關於我的事情的人，因為這種可以拿來當成茶餘飯後聊天話題的良好素材竟然沒有被大肆宣染。

正常上課後的第一堂魔藥學上課時他也沒有對我特別表示什麼，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差。

「先生，您還好嗎？」在他走近我，想要看我將魔藥處理到什麼程度時，我問。

石內卜教授先是看著我調製中的魔藥後以銳利的眼神看向我，低沉的嗓音對我說道：「佛洛斯登，我想妳應該先關心妳大釜裡的魔藥是不是煮了太久，而不是雞婆的關心別人的心理狀態。」

「而且我也不需要妳的關心，」他拿出魔杖指著我正在冒煙、侵蝕大釜的蒲色液體：「滅滅淨。」那一鍋可怕的東西就這樣消失不見。

「我想妳必須重新來過了，」收起魔杖，抬起眉毛用輕鬆的語氣說著，黑色眼裡飽含某種欺負人快意。「而且必須非‧常‧專‧注。」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空空如也的大釜，在上課開始時石內卜教授規定今天下課前要交出樣本，這意味著如果我不馬上重做一份會來不及的。

「是。」哀怨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無預警的回頭瞪了我一眼說道：「佛洛斯登缺課太多，下課後留下來。」

隔壁桌的帕金森瞄了我一眼，邪惡的低笑兩聲之後繼續和馬份表演催狂魔的鬧劇；馬份正模仿某人從掃帚上摔下來的樣子(我猜是波特，因為波特和衛斯理看起來有些惱怒，而且上個星期正是波特從掃帚上摔下來。) 或是催狂魔到處嚇人、穿梭於整間地窖。石內卜教授似乎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淡淡說了一句下課前要交出樣品而已。
看馬份像個沒事人一樣可以跑跑跳跳和激怒波特，我在心底默默鬆了一口氣。

忽然我們的視線對上了，灰藍色的眼睛裡包含了許多情感，我有些狼狽的低下頭繼續調製我的魔藥，並且雙手捧起鱷魚心臟──我要非常小心得用兩手抓住才拿的住；它非常的滑溜。

忽然，「啪！」的一聲，我好奇的抬起頭，看向馬份再確認似的看看我手中。我很確定我的鱷魚心臟還在我手上，但是很明顯的擊中馬份的臉、現在正緩緩下滑的是鱷魚心臟。
全班同學都停下手邊的工作，注視著罪魁禍首──榮恩‧衛斯理。

「葛萊分多扣五十分！」石內卜教授看向臉已經漲成磚紅色的衛斯理，臉上的肌肉抽了一下，薄唇狠狠的吐出這句話。



下課後我默默的助石內卜教授整理教室後，來到了位在教室前方的講桌前。

「馬份先生說他忘了是怎麼被打昏的，原因也想不起來了。」

「是妳做的吧？昨天。」一點也不浪費時間，石內卜教授開門見山的說。

「嗯……是。」

「輕微腦震盪，佛洛斯登……我該怎麼和校長說？」他瞇起眼睛，站在講桌後面彎下腰湊近我。「是發生了事讓妳把馬份先生打成那樣？如果沒有我在的話，妳恐怕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急促的說道，不自然的迴避他幾乎要穿透我的眼神。

「凱倫‧佛洛斯登，不要告訴我這種話，」繞過講桌來到我面前一手用力的扣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的眼睛對上他的。「妳明明可以做到的……」

「是，可是我……」

「我不想聽妳的理由，不要找藉口。」

「是我一時大意。」

「妳的一時好像不只一？掃帚那件事呢？鷹馬？」

想要說些什麼，但好像說什麼都不是，嘴巴在空中開開合合像隻缺氧的魚。

「……看來對一個愚蠢的小女孩這樣就是極限了吧。」看著他的黑色眼睛，夾雜著憤怒和失望。

他放開我的下巴，迅速的將手收回身側轉身就要走。

「先生！我會努力的、我向您保證……」對著他的背影大喊，而石內卜教授只是停頓了一下直至走出地窖都沒有回頭。


CH16.完


附上女主角凱倫的圖~

十七、



我們的黑魔法防禦學教授──路平教授。之前因為某些事情沒有回來上課，當他再次出現在課堂上時，全班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因為石內卜教授不只超出進度教導我們關於狼人的知識，還叫我們撰寫有關於狼人的文章──兩張羊皮紙那麼長。

路平教授身上的長袍好像多了些補丁，而且原本就不多肉的雙頰凹陷了下去，看起來非常的憔悴──他睡得並不好，兩眼下面有深深的黑眼圈。

一開口路平教授立即獲免大家龐大的功課，不少人鬆了一口氣，只有妙麗一臉失望的說：「我都完成了！」

這堂課上的是哼即砰，像是煙霧凝聚成的單腳生物，被路平教授裝在一個玻璃盒裡。

「牠會引誘旅人陷入泥沼，大家注意到他手上掛的燈籠了嗎？可以靠近一點看──人們會跟著燈光走──然後……」說到這裡，哼即砰很配合的在玻璃上劃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課咯吱聲。

「所以在夜晚、又充滿濃霧時千萬要小心。」他再次提醒了我們。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班上的氣氛都維持著一種輕鬆的狀態，看起來路平教授的歸來讓大家都非常得愉快。雖然我沒有上過石內卜教授的代課，至少看起來路平教授還是比較受歡迎一點？



接下來的課程在年底較為鬆散的狀態中度過，和鄧不利多教授的通信維持在一週一封，大家對我的興趣已經的冷卻及減少。

現在問起史來哲林的學生我的名子的話，她們大概只回答的出：「噢、是那個麻種啊？」或是「好像有這個人吧。」

石內卜教授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裡，和妙麗她們始終保持著某種距離，雖然如此，我還是答應她們聖誕節前的那個周末和她還有榮恩‧衛斯理一起去活米村，婉拒了雷斯說想要重溫一下童年逛街的邀約──謠言好不容易消失了，我怎麼可能讓它又死灰復燃！？



站在要通往中庭的出口邊，看著被白雪覆蓋，一片晶瑩的校園，寒冷的天氣讓我猶豫要不要出門了。身上穿著妙麗借我的深色羽絨大衣外面罩上厚重的斗篷，手上套著內裡刷毛的保暖手套，大大的黑色口罩掩蓋住口鼻，頭上帶的毛線帽幾乎要把頭整個都包住了，即使如此我還是冷的顫抖。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妙麗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嗨！凱倫！」妙麗熱情的向我打招呼，她身後跟著一頭紅髮、臉上長著雀斑的男孩。

「喔嗨！妙麗。」看向她身邊的男孩：「早安，衛斯理。」

「噢嗨、佛洛斯登。」

我們生疏中帶點尷尬的向對方打了招呼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在我們經過管理員飛七的檢查時，他手上拿著我的活米村同意書，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上面簽的是真的嗎？」

站在飛七旁邊，檢查學生的麥教授搶先我一步開口說道：「是的，我和賽佛勒斯──她的學院導師──都可以替佛洛斯登擔保，這上面寫的是真的。」

飛七又仔細看了一遍同意書，直到排在我們後面的學生有些不滿的發出聲音後，才勉為其難的說道：「喔……好，那你們可以過了。」

「妳的同意書上有什麼嗎？」在我們走出學校一段路之後，妙麗忍不住問了，衛斯理也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因為我已經沒有父母了，石內卜教授又不願意替我簽名，所以是鄧不利多教授替我簽的同意書。」事實上如果具有法定代理人和監護人的話，學院導師的簽名是沒有效力的。

「噢，石內卜那老傢伙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不是…？」衛斯理像是了然於心一樣，對我施與了個同情的眼神。

幸好他們沒問為什麼我有鄧不利多教授的簽名。

「……其實他對我很不錯的。」

衛斯理一臉吃驚的看著我說道：「可是大家都知道他一直羞辱你，而且每次魔藥學結束都把妳留下來狠狠訓話不是嗎？」

「最近比較沒有了……」說實在我還寧願石內卜教授對我冷嘲熱諷，而不是現在這樣對我的態度冷淡。

「我和哈利都覺得妳很厲害，竟然對石內卜的尖酸刻薄的話沒有反應。」

「噢那個啊………」

我們的話題中止在進入活米村裡的糖果店──蜜蜂公爵裡。

甜膩的糖果味道充滿整間店，裡面早就已經擠滿了霍格華茲的學生，看來大家都打著同樣的算盤，在假期開始前大肆採購回家度假，或是買一些零嘴當聖誕禮物送人。

我決定要買滿滿一大袋的糖果送給糖果魔人，感謝他替我簽屬活米村同意書和送我飛天掃帚。進到蜜蜂公爵後我和妙麗跟衛斯理被人群給擠散，對他們隔著人潮約好買好就在店外面等之後我們各自去挑選禮物。

站在多種顏色、晶瑩剔透的玻璃糖果前，每種顏色代表不同的口味，像是紫色的就代表葡萄、紅色的代表辣椒，粉紅色的是草莓……種類繁多，不過比起柏蒂全口味豆略遜一籌。
決定每種顏色都買一顆之後又大肆收刮了店裡的其它奇妙的東西，基本的巧克力娃到咻咻蜂，唯一沒有的就是柏蒂全口味豆，就我所知鄧不利多教授似乎對全口味豆有不好的回憶。

我和妙麗在軟糖區碰到了，她看著我手裡拿著裝滿糖果的籃子說不出話來。

「我要送人的。」輕快的說著，而且這種份量還不到之前我和鄧不利多教授在斜角巷買的一半。

「我有個朋友他很喜歡吃甜食，我想送他些甜食。」

「一些？」妙麗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嗯。」對她眨眨眼。

她搖搖頭決定轉移話題。

「凱倫，妳這個聖誕節會待在學校吧？」

「喔、會啊，反正回去也沒人在啊……」

把一個被做成蛋包一樣的軟糖放進籃子裡，我反問她：「妳呢？」

「我跟榮恩還有哈利會留下……」

「……不知道哈利喜不喜歡這個？」妙麗拿起一條每咬一口就會發出尖叫聲的長條型軟糖，仔細的端詳。

「看起來很有趣，可是不知道吃起來是怎麼樣？」軟糖被做成各式各樣的奇妙顏色，通常越是詭異的顏色吃起來越奇怪。

「再考慮看看好了，」她將那條鮮艷的藍綠色軟糖放了回去，四處張望一下發現衛斯理站在寫著『特殊口味』的牌子下的一櫃糖果前。

「鮮血口味？」我和妙麗湊過去，看著衛斯理手上拿著的紅艷艷的糖果。

「你確定哈利會喜歡？」妙麗皺著眉頭，一臉嫌惡的說道：「這是給吸血鬼吃的吧……」

「那這個呢？」我看到衛斯理手上拿著蟑螂串遞到妙麗眼前。

『我才不喜歡這種東西咧。』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讓我們都僵住了，衛斯理甚至幾乎拿不住蟑螂串了。

「哈利！？」首先認出聲音的是妙麗，她低聲驚叫著。

「你怎麼會……」

「老兄你學會現影術了！？」衛斯理看起來非常的感動。

我和妙麗一起給了他一個白眼：「學校裡不能使用消影術。」

「當然不是……」波特降低聲調，他似乎要繼續說下去但是……

感覺到波特的視線轉向我，我識趣的說道：「妙麗，我先去結帳你們先走沒有關係。」

「噢、等等我，我也要結帳。」她叫住我，打算和我一起去結帳。

我攔住她低聲說道：「波特似乎有話要跟妳和衛斯理說，我想我不方便在場。」

「可是、我想哈利和榮恩不會在意的吧？」她回過頭看著衛斯理，衛斯理只是給了她一個不置可否的眼神和無奈的笑容。

「我感到很抱歉。」

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那、晚上見。」

因為等著結帳的人太多，而我又買了許多糖果，使我整整半個小時之後才走出蜜蜂公爵。妙麗、波特和衛斯理已經不見蹤影了，也許去哪邊討論他們的秘密計畫了吧？
──和我這個深怕惹上麻煩的人不同，他們有冒險犯難的精神，並且樂於去實踐。

拉緊斗篷看著被白雪所掩蓋的村莊，忽然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皚皚白雪落下，伸出雙手捧住，融化。

想起和母親一起看雪的日子。

彷彿在倒數，落下的白雪、溶化像是母親逐漸消失的生命。

唯一能做的只有緊握母親的手，祈禱奇蹟發生。

母親去世之後遺體被送回家鄉，即使和家裡斷絕了關係還是想要長眠於家鄉，那是她的遺願。而我留在出生的地方，母親似乎不希望曾祖父他們知道我的存在，或者是他們根本沒料到我真的被生下了。

小時候曾經在那裏生活過一陣子，那是一個很清淨、鄉下的地方。記憶裡母親總抱著還不會走路的我走在一片田野中，享受著南國的溫暖陽光。回去過冬時好像也刻意避開一些有人潮的都市，都選擇較為人煙稀少的地方。她沒有帶我見過家人，甚至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連提也沒提過，所以我對外祖父那一邊沒有任何的概念。

不過、也許，鄧不利多教授知道，但他似乎還沒準備告訴我的樣子，只有慢慢等待了。


接下來我到處去活米村的商店逛逛，買了要送給大家的聖誕禮物。

在返回學校的路途中我遇見了馬份，他竟然落單了。就我所知帕金森恨不得自己就是馬份身上的一塊肉，還有克拉跟高爾，他們似乎把腦子寄放在馬份那裡了，沒有馬份的指示他們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剎比則是隨自己的意思高興，也許和馬份一起，也許去物色下一個女孩，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還是一起行動的。

他一個人裹著黑色的斗篷走在雪地上，頭上戴的毛氈帽像是糖霜灑在黑巧克力上一樣，散落著細白的雪。看起來已經在外面走了一陣子了。

因為觀察的太過入神了，我竟然一腳踩進低處、陷入雪地裡，並且成趴跪的姿勢向前跪在地上。

「潘西，我說過我想一個人回去……」馬份一臉不耐煩的轉過頭，正巧對上我尷尬的眼神。

「呃……很抱歉，我不是帕金森。」說完，我把糖果們和禮物們放在一旁的雪地上面，掙扎著想把陷在雪裡的右腳給拔出來。

「哈哈，妳這樣真的很像一隻豬陷在泥巴沼裡面……」馬份丟了一個訕笑給我之後回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認命的靠自己從雪地上把右腳拔起來，不過因為穿了太多的衣服，導致我活動起來非常的不方便，即使拔出了右腳，要站起來也是一件難事。

一隻戴著黑色龍皮手套的手伸至我眼前，順著手向上看，看進了灰藍色的眼眸裡面，裡面帶著一絲嘲笑和我無法理解的情感。

「謝謝。」藉著他的手順利的站起來。

他注意到我有些驚訝他竟然會幫我，用鼻子哼了一聲氣之後說道：「看什麼看？本少爺良好的家教是不容許讓淑女出糗的……」壞心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不過佛洛斯登……妳嘛……勉強算上個女的。」

我默默的拿出魔杖；馬份緊張的後退幾步，對著還躺在地上的物品揮了一下，自動回到我的手中。

「真高興你看得出來我是女的。」把魔杖收回斗篷裡面，打算繞過他先走一步回學校。

「不過我很懷疑女生能把別人打成腦震盪有幾個？」他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我的右手說道：「我想也只有妳這隻小豬的豬蹄才有可能。」

「你……不是說都不記得了嗎？」

「是不記得原因，但是我記得妳的臉。」他瞇起眼睛，慢慢的逼近我。

「噢？是嗎？」吞了口口水。

「妳哭的樣子……還有……」

後退了幾步，我撇開頭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臉頰和耳朵熱烘烘的。

「……還有……有一種柔軟的感覺？」他不確定的說道，但是馬份看到我的反應卻露出邪惡的笑容，眼角餘光發現他更加靠近我了。

「砰。」心裡一急，我的手比我的腦動的還快。

看著他受到驚嚇的表情，我當下做了個決定。

對著被我推倒在地的馬份甜笑：「如何？有幫助你記憶嗎？」揚起下巴，我惡意的問道：「柔軟嗎？」

「跩哥？你在哪裡？」遠方傳來帕金森的尖叫聲，我嘲弄的說道：「唷，這不是真正的女孩來了嗎？」

馬份跌坐在地上先是一臉呆滯，過了一會幾乎和雪一樣蒼白的臉上染上深紅，他惱怒的說道：「野蠻的麻種……我會跟我父親說的，妳竟然敢……」

「怎麼樣？」刻意的諷刺他：「說你被一個骯髒的麻種打倒在地嗎？」

「混帳……」他掙扎的要爬起來。

「榫頭─失準。」對他施了個鎖腿咒，我便頭也不回的跑向森林。

「妳給我回來！解釋清楚！」

「跩哥，是誰？」

「潘西，快解開……」

馬份的怒吼和帕金森的尖叫聲被我遠遠拋在身後，細小的雪花打在臉上，白色的世界讓我分不清楚方向，只是憑著感覺向前跑。


「呼、呼……。」感覺跑了約有十分鐘，聽不到任何聲音才停下喘口氣。

環顧四週，自己跑進了樹林裡面，沒有任何人走過的痕跡──除了我剛剛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還有一些動物的足跡。

看起來已經偏離了主要幹道，感覺是活米村的郊區，但是離學校也不遠──從樹與樹之間望去，被白雪所覆蓋的城堡就在不遠處的山坡上。

緩步的向前走去，發現前方大樹下有個樹根與岩石交纏而成的石窟，看起來可以躲進兩三個人沒問題，決定先躲進石窟裡面，打算等到回家的人潮結束之後再回去。

一個熟悉的薑黃色影子在我之前先竄進了洞窟裡──是歪腿！

「歪腿？」加快腳步前進，聽見牠喵嗚喵嗚的叫聲。
──似乎在催促我？

石窟是一個較寬，但是深度不深的洞窟，高度也只到我的胸口左右。

皺起鼻子一股難聞的氣味傳來，越靠近洞窟腐臭的味道越是濃重，除了食物或是動物屍體的味道，其中參雜野獸的騷味。
是狗的味道──陰暗的石窟裡面躺著奄奄一息的黑色的大狗。

漆黑灰暗的毛色和瘦弱的身軀，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才顯示出牠還活者。

歪腿靠在牠毛茸茸的頭邊輕輕的磨蹭，感覺像在替牠打氣。

「噢，歪腿……牠是妳的朋友嘛？」小心翼翼的接近，黑色的大狗警戒的抬起頭，雖然虛弱但是黑色的眼睛裡卻閃著銳利的光芒。

「喵嗚──」歪腿離開牠走向我，在我腳邊來回渡步。

慢慢的蹲下鑽進石窟裡面，我要很小心才不會撞到頭；深怕驚動到大狗，盡量不發出聲音。

現在我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石窟，發現這邊應該是牠的棲身之地，地上散落著動物的骨骸和一些原本應該裝著食物容器──比如說被丟棄的紙碗或是空的便當盒。
「喵──」歪腿示意似的抓抓我的側背包。──裡面有食物。

「嗯……我知道了……。」唉，鼻子真靈。

拿了一個還算乾淨的紙碗，我拿出放在包包裡面的一些麵包和火腿片──剛剛在活米村買的，原本是打算拿來當宵夜吃的。──放進了紙碗裡面，將食物推到了黑狗前面。

「可惜沒有熱的，不過這些就將就一下吧。」連我都自己訝異竟然對一隻黑狗說話，但是那隻黑狗好像聽得懂似的友善的碰了碰我的手。

牠緩緩的撐起身體，嗅了嗅食物後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麵包和火腿片。看著牠吃完之後抬起頭用黑色無辜的眼睛注視著我，然後用鼻子頂了頂我的側背包，黑色長毛尾巴用力的揮舞。

我瞇起眼睛、將嘴抿成一直線，艱難的開口說：「呃……好吧，都給你啦。」
──我的宵夜……。

打開側背包，將所有的乾糧和食物都給了牠。

「真的就這些了，剩下的是我要送人的聖誕禮物。」拍拍牠黑色毛茸茸的狗頭，牠親暱的舔了舔我的手。

興起想養牠的念頭，但是看著牠，讓我想起哈利一直提起的狗靈；黑色的大狗。帶牠進城堡，看起來好像會不受歡迎，再加上不知道會不會有幼稚的小鬼欺負牠，還是算了。我嘆了口氣：「可惜你太大隻了，不然我可以把你帶回城堡……」

「好啦，下次再見，下次幫你洗個澡好了。」打量著牠糾結的毛髮，也許整理之後會舒服許多。

向牠道別後，我跟著歪腿回城堡。

頂著風雪回到宿舍交誼廳，坐在暖爐前的黑色椅子上，身體陷進了柔軟的椅子裡，望著啪滋作響的爐火，打算在暖爐前先烤乾身體之後再回寢室。

空曠的交誼廳裡只有我一個人，大部分的學生已經回家過節了。估計馬份應該已經回家了，我在外面待到出遊時間結束前才回來的。

閉上眼睛，在腦海裡面出現的是馬份生氣的表情。

在他眼裡看見的情緒使我不安……是我不明白的情感。

──唉，遇到馬份總是會讓我失控，希望他真能徹底的討厭我，討厭我到不想再看到我或是不想靠近我。

那天的事情應該就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吧。

感覺到有人靠近，警戒的張開眼睛，海藍色的眸子和溫和的笑臉映入眼中。

「凱倫，玩得愉快嗎？」雷斯毫不客氣的在我身邊的空位坐下。「妳在想什麼？看起來不是很好。」

「嗯……啊，你的聖誕禮物。」移開充滿關心的視線，我從成堆的零食裡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緻的藍色方盒子。

「我想你應該會回家過節，所以我先給你。」

「謝謝，我可以拆開嗎？」

「嗯。」

他小心的拆開包裝紙，打開盒蓋，裡面沉睡著的是一條海藍色的絲質手帕。

「我覺得跟你的眼睛顏色很像所以我就買了。」我解釋道。

雷斯露出感謝的笑容蓋上盒蓋，小心翼翼的將它收進長袍裡面。

「其實我以為妳不會送我禮物的，收到這個，我真的很高興，」他看了看手上的腕錶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要期待我送妳的禮物喔。」趁我不注意時他湊過來在我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欸。」推開他，瞪了他一眼。

「呵呵，那我先走囉，祝妳假期愉快、聖誕快樂！」那笑容像極了一隻偷腥的貓。

目送他提著輕便的行囊離開交誼廳，我也拾起零食袋走回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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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預期的，馬份沒有大肆聲張這件事，只有在臨走之前在我的門口狠狠丟了一打的屎炸彈。我用了好幾次清潔咒才把穢物清掉，走廊上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不過，過了一會便有自動噴著香霧的除臭劑出現，到處噴灑裝著消除味道的氣體。

幸好大部分的人都走了，才沒有驚動到石內卜教授。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母親牽著我的手走在某個城鎮裡，經過一間屋子，從屋子裡發散出來的綠光擊中了我和她的手，母親放開了我的手，逐漸消失、溶化，在地上留下紅豔豔的血跡，像極了在雪地裡綻放的紅色玫瑰。

『媽媽！！』我聽到自己喊叫。

『不要離開我……』

從黑穿著紫黑色長袍的女巫，拿著魔杖慢慢的走近我，她長得非常美麗，米白色的瞳仁令人印象深刻，烏黑長髮柔順的披在身後，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要告訴我什麼事情。


是突然清醒過來的，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剛剛做的夢讓我不知所措，已經失去了想睡的念頭，看了一下擺在床邊櫃子上的錶，現在也不過凌晨四點多而已，但我卻覺得好像睡了很久一樣。

已經沒有回去睡覺的打算，清晨的冷冽空氣總是讓我的鼻子難受，拿起擱在房中間暖爐上的鐵水壺，倒了一杯熱開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順便借著蒸氣使鼻子好過一點。
蜷曲在沙發上面，想著夢裡的紫袍女巫，卻發現她的輪廓模糊，只記得她的一雙米白色眼睛，用慈愛的眼神看著我。

有種熟悉的感覺……等我發現自己流淚的時候，臉上的淚痕已經乾涸了。

十七、凱倫的生日


收到十二歲的第一份禮物時，我才發現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聖誕假期的第一天。

霍格華茲呈現少有的寧靜，許多學生都回家過聖誕節了，史萊哲林裡只有我和一位五年級，看起來臉色很不善的學姊留下。

在空曠的長桌上只有我一個人正吃著早餐的馬鈴薯沙拉，五年級的學姐似乎看到我在吃早餐後掉頭就走。

檸檬帶著一封信來到我的面前，裡面是一張合照。直覺告訴我，這是我父母親的合照。

合照裡的人不像一般的巫師黑白照片一樣會動，一對情侶甜蜜的站在一起對鏡頭發出幸福的笑容，背景是庭院的一隅，後邊的白牆上面有梅花漏窗，前面擺著高雅的松樹盆栽。
我認得出來右邊的是我的母親，在她身邊站著的是一個有著靦腆笑容的年輕人，微捲的中長髮在側邊收為一束，細挺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眸是標準的西方人樣貌，細框眼鏡為他增添了點書卷氣味。

在合照的背面寫著：雅心 艾柏特‧佛洛斯登

和照片一起的信上面寫著：
『親愛的凱倫
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張合照，獻給妳。看過了合照之後，我相信妳父親並不如那位女士說的，欺騙妳母親的感情，就我所知，妳父親是一名年輕的醫生，他非常的好學並且對東方的醫術很有興 趣，他去了東方學習醫術，因此結識了妳的母親。
我很抱歉沒有來得及阻止魔法部的官員們對妳的背景感到好奇而追查下去，他們似乎對於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而妳的存在──我相信妳能了解──對他們來說是個必須要弄清楚的孩子，即使你只是個魔法天賦發育比較遲緩的孩子。夏普先生已經為他洩露個人隱私這件事受到懲罰了，我想之後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
生日卡片寫成這樣好像有點太過於死氣沉沉了，因此我又另外再拿了張特別的卡片。希望妳會喜歡。

……………
』

我拿起挾帶在信裡的卡片，是一張會散發出甜點氣味的卡片，卡面上面繪製的各式甜點還會隨著時間改變，連帶著散發出的味道也會改變。現在背景是一個巧克力生日蛋糕，我聞到濃濃的巧克力味。

卡片上面只有寫著：

『生日快樂！ 親愛的小暴食怪，希望妳不會餓到吃了這張生日卡片。 愛妳的糖果魔人

生日快樂。 賽佛勒斯‧石內卜』

視線模糊，看著鄧不利多教授飛揚的字跡和石內卜教授短短的賀詞，仿佛能想像石內卜教授被鄧不利多教授逼著寫卡片時候的表情。

接著是一隻褐色角鴞送來的包裹，裡面是個相框，有些老舊；可以看得出主人非常得珍惜這個相框，裡面是一個年輕的少婦擁著兩個小孩的照片。中間的少婦蹲下來與孩子們同高，露出慈愛的笑容。淺棕髮藍眼的小男孩露出燦爛的笑容(他的頭髮根部已經有部分變成金黃色了)，而一旁棕髮灰藍綠色眼睛的小女孩牽著小男孩的手，一臉怯生生的看著鏡頭，淺淺的微笑。

──還真的是綁著兩隻馬尾。

『它曾經陪著我度過在陌生環境裡的不安，現在我想妳需要它。 雷斯‧瓊恩』

輕輕撫摸相框裡的年輕少婦，它讓我想起母親還很健康時候的樣子。

「生日快樂。」妙麗的聲音在我前方響起，我幾乎以為這是一場夢境。

她拿著一個長方型的包裹，看起來像是一本書；很像是她會送的禮物。

「噢、妙麗……我不知道、噢、……謝謝妳。」開心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只能控制自己眼眶裡的淚水不要落下，保持句子的完整。

「可是我錯過了妳的生日……」

她滿意的看著我激動的樣子，露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笑容對我說道：「那又不重要，而且那時候我們又還不熟。」

「謝謝妳。」用袖口胡亂擦著眼淚，吸著鼻子。

妙麗讓出了位子，遞補上來的是波特和衛斯理，他們兩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唔呃，這是我和榮恩一起送妳的，我知道這樣有點突然……」波特緊張的說著，一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妙麗，一面拿出一個小盒子。「呃……這個，我的意思是說……」

向妙麗露出無奈的笑容之後，對波特和衛斯理眨眨眼後說道：「嗯、我很高興，謝謝你們。」接過禮物，裡面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這會是我最難忘的生日的。」我向他們保證，因為這是十歲之後有人替我慶生，而且是我第一次交到的朋友。

這樣的日子太過於幸福了，好害怕會失去。

──我可以那麼的幸福嗎？


CH17.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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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倫的爸爸終於出現了(笑)
艾柏特‧佛洛斯登 / Albert‧Flasedawn (年輕的醫生，中西醫都通)
在文中凱倫拿到的是黑白照片(考慮到1980年左右的照片黑白照居多)
入手方式將在不久之後向各位說明(耶嘿)

這一章實在是太長了，所以我把凱倫妹妹生日部份分了出來，這樣閱讀比較方便。
妙麗似乎有點霸道(欸)，其實她覺得凱倫很好，真心想讓朋友們之間認識彼此。
她也知道凱倫在史來哲林沒有朋友，所以希望她有些人可以說說話。(不過目前看來妙麗找她傾訴煩惱比較多。)


另外跩哥跟凱倫部份，
這裡雖然沒把原因寫出來，直覺上以後會發生可怕的事情，凱倫覺得不要跟跩哥扯上關係比較好。
再來就是，她是一個對於男女情愛方面完全沒有感覺得人，甚至有點逃避。
一方面是母親的遭遇，一方面她覺得這種事情現在談還太早。
覺得馬份是在作弄人(看起來也真的很像)。
寫完之後發現凱倫在互動上面真的很粗魯(抹臉)，好野蠻的女主角阿！已經不是第一次對跩哥出手了(驚)
而且我好像把跩哥寫得太不屈不撓了一點，其實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早就會放棄了吧。
有機會再寫跩哥的內心部分...還有石內卜

這章石內卜沒戲份(奸笑)→點閱數立即下降。

以上，謝謝大家。

by桂

十八、


今天是聖誕節，餐廳裡那四張學院餐桌已經被撤到兩旁，中間只擺了一張大約可以坐下十二個人的大餐桌。豐盛的餐點已經擺在桌上，鄧不利多教授穿著應景的紅色長袍，下擺和袖子處點綴著銀色的星星。他見到我後從主位站起，並且笑吟吟的迎接我。只見鄧不利多教授手輕輕一揮，我身後的餐廳大門自動關上。

似乎有點早到了，餐廳裡只有我和他而已。

這是自從上次一起去採購之後，我和鄧不利多教授第一次只有兩個人，我情不自禁的走上前，邁向他張開的雙手。

「爺爺。」我知道他喜歡我這樣稱呼他。

充滿著甜甜的香氣，令人心安。

抬起頭，對上透過半月形鏡片看著我的湛藍色眼睛，眼裡充滿關愛，大大的鷹勾鼻下的嘴型彎成下弦月，鄧不利多教授慈愛的笑著。

「我很高興你交到了朋友。」

雙手鬆開他，後退了幾步眼神定在他用銀色鍊子束起的白色鬍子：「對不起，我知道您有跟我說過……」

「親愛的，那個只是給你的忠告，但是緣分這件事不就是說來就來嗎？」

「是啊……」點點頭，我也沒有想到來到這裡後我能遇見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交過朋友。雷斯……如果我有哥哥的話，大概就是那種感覺吧？

低沉令人心安的嗓音將我的思緒拉回：「妳變的更像個孩子了呢……」

「什麼意思？」我對鄧不利多教授眨眨眼。

他愛憐的摸摸我的頭：「當初我看到妳的時候，妳的眼神不像是個十二歲孩子該有的眼神。」佈滿皺紋的大手按住我的肩膀：「但是我很高興，妳現在能夠依賴別人的孩子……」

「嗯。」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很感謝您們。」

「這幾天還好嗎？我聽說馬份先生在妳的寢室前留下了一些惡作劇？」

倒抽了一口氣，一臉尷尬的說道：「啊……那個阿，沒什麼，那其實是我不好……」

趕緊轉移話題：「對了，謝謝您的照片，我是第一次看到我父親的樣子。」鄧不利多教授抬高眉毛，沒有接穿我的意圖，順著我的意思說下去：「關於妳的父親……」

「沒關係的，我現在這樣就好。」深吸了口氣：「就讓我相信我父親已死，我的母親獨自的生下我、養育我，這樣就好。」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站著。

「阿不思爺爺，我有你們就好了。」勾起他的手，像孫女向爺爺那樣撒嬌一樣。
──所以不要丟下我……

「我也交到了朋友。」

他拍拍我的頭說道：「格蘭傑小姐是個很聰明的姑娘，還有波特先生……」

我聽得出來鄧不利多教授在說哈利時的語調的不同。
──感覺對鄧不利多教授來說，哈利是個特別的人吶。

「嗯，她們很好。」

忽然，餐廳的門被打開了，從門邊出現的黑髮男子咳了一聲：「咳嗯。」

我趕緊放開鄧不利多教授的手，並且快速的大步走開，離他好幾步遠，像是個惡作劇被發現的小孩，將雙手藏在身後。

「校長……」他向鄧不利多教授拘謹的點了個頭之後，一道銳利的眼神射過來。

「石內卜教授，您好。」我向那一臉嚴肅並且不悅的學院導師問好，並且盡可能的露出笑容。

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注意到我緊張的笑容：「妳的笑臉看起來比哭還難看，下次小心一點，」走過我身邊時低聲的警告道：「這種地方不是你們兩個玩祖孫遊戲的地方。」

「是……」因為太久沒有和鄧不利多教授說話了，我都忘記這裡是霍格華茲的餐廳而不是石內卜教授家的客廳。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幸好陸陸續續出現的教師和學生化解了這份尷尬。

管理員飛七穿上了看起來有些老舊的燕尾服，打扮得很慎重。麥教授坐在主位的左手邊，石內卜教授才跟著入座，坐在麥教授的右手邊，對面坐著的是先後來到的芽菜教授和孚力維等眾位師長。飛七先生坐在他們的旁邊。

「噢？凱倫，怎麼了嗎？坐下來阿。」鄧不利多教授見我還呆站在原地，便示意我坐在石內卜教授的旁邊。

「佛洛斯登，快坐下。」 石內卜教授轉過頭來用眼神催促我。

「是。」

在我坐下之後接著是一位史來哲林的五年級學姊，她的臉色凝重，從進來開始直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只是直直盯著前方。

然後有個一年級學生非常緊張的走進來坐下，過了一會，妙麗她們才出現。

「聖誕快樂！」鄧不利多教授見到他們走近後說道：「既然我們留下來的只有幾個人，用學院餐桌好像有點兒蠢……喔、你們快坐下吧，坐下來。」

他們三個並肩坐到餐桌的尾端，我越過那位臉色陰沉的學姐向他們說道：「聖誕快樂！」

那位學姐一臉不屑的瞪了我一眼之後繼續直視前方。

「聖誕快樂。」妙麗露出招牌的門牙對我燦爛的笑道。

榮恩抬起眉毛對我說：「聖誕快樂阿，凱倫。」

「嗨…聖誕快樂。」哈利瞥了一眼那位學姊之後說道。

看起來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同，坐在中間的哈利似乎遭受兩邊的夾擊。
──也許是歪腿和斑斑的事吧……目前能讓妙麗和榮恩不和對方說話的原因只有這個了。

「爆竹！」鄧不利多教授熱情的喊道，抓起一根銀色的大蠟燭，把線頭湊到石內卜教授手邊，他一臉不情願並且勉強抓住線頭拉了一下。

「砰、劈哩啪啦！碰！」一串響聲，爆竹炸開了，在淡淡的煙霧中冒出一頂鑲了隻禿鷹標本的紅色女巫大尖帽。

抿住嘴唇努力讓自己別笑出來，正好對上石內卜教授可怕的視線；他撇下嘴，把那頂大尖帽推給鄧不利多教授，而後者立即摘下原本的巫師帽，換上了這頂紅色大尖帽。

「開動吧！」他笑吟吟的說道，笑瞇了眼的藍眼睛環顧大家一遍。

用餐期間除了突然出現的崔老妮教授──我沒有上過她的課，但是妙麗和我提過──她過大的眼鏡在消瘦的臉上製造出一種奇特的效果，讓她看起來像隻昆蟲，蜻蜓那一類的，尤其她今天穿著綠色的洋裝。

「西碧，真是太讓我驚喜了！」鄧不利多教授邊說邊站了起來。

「我本來是在觀看水晶球的，校長，」她用一種迷濛的聲音說道，接下來的話因為我觀察到哈利臉上奇怪的表情而沒有聽清楚──看起來像是無奈又像是厭煩？

「讓我替你拉把椅子過來──」鄧不利多教授說哲說著就用魔杖把一張椅子從半空中拉了過來，落在石內卜教授和麥教授兩人中間，我將椅子向右挪了幾吋。

她先是在餐桌邊繞了一圈，才在我身邊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說道：「噢……孩子，妳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妳身上每一寸都散發出死亡的氣息……」

「西碧，趕緊坐下吧。」鄧不利多教授抬起眉毛，輕柔的打斷她說的話。

「噢，我不敢哪，校長！不要忘了，每當有十三個人同桌用餐時，最先站起來的那個人，就會慘遭橫死！」

「我們願意冒這個險，西碧，」我看向出聲的麥教授，她臉上帶著一絲不耐：「請妳快坐下來吧，火雞就要冷掉了。」

她遲疑了一會之後才離開我慢慢的坐下，彎著身體並且緊張的咬緊牙關。接下來我沉浸在好吃的聖誕節大餐裡，沒有去理會崔老妮教授。──雖然她害怕得緊緊盯著我，好像我隨時會死掉一樣。

「別理她，她上課的時候也老是預言說我會慘死。」哈利站起來要取放在我前方的馬鈴薯時，小聲對我說道。

「喔、嗯。」嘴裡塞滿東西，只能勉強的對他點點頭、微笑。

石內卜教授一臉受不了的對我說道：「細嚼慢嚥，沒人跟妳搶。」

「是。」用力吞下嘴裡的食物，答道。

這時，我看到斜前方有一盤臘腸，看起來非常美味。不過即使伸長手我也拿不到，求救的看向身邊的石內卜教授對他眨眨眼。

石內卜教授遲疑了一下，撇下嘴，他快速的替我夾了兩根臘腸放進我盤裡。

「謝謝教授。」看到食物，我堆滿笑容的向他道謝。

然後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後繼續用餐，還有和鄧不利多教授應答。他們在說路平教授的事，似乎身體不適，所以沒辦法和大家一起共享聖誕大餐。

真是可惜，這豐盛的一餐讓我的刀叉從沒有停過。在我的胃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後，我才心滿意足的放下刀叉。

坐在我右手邊的學姐吃驚的看著我。
──原來她除了面無表情和臉色陰沉之外也會有吃驚的表情。

看來我似乎真的吃太多了。

哈利和榮恩已經先走了一步，妙麗則是留下和麥教授講些悄悄話。

「教授，我想我有事情必須要和妳說……」她用眼神示意我留下來陪她；我停下往餐廳門口的腳步，轉往站在麥教授身邊的妙麗。

「什麼事，格蘭傑小姐？」麥教授優雅的放下餐具，用餐巾按了按嘴邊之後才看向妙麗。

「嗯……哈利聖誕節收到了一份禮物，」語氣有些緊張，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妙麗好像在心底下了決心堅定的說道：「哈利收到了一位不具名的人士送他的聖誕禮物，全新的飛天掃帚──火閃電。」

「火閃電！？」我和麥教授異口同聲的驚訝的重複妙麗的話。

「是的，我在想那麼貴重的禮物，而且是不具名……」

聽起來是不太妙的事情，一根全新的火閃電要好幾十金加隆呢！有誰會對哈利那麼好……而且不具名。我看了一眼鄧不利多教授，然而他只是搖搖頭、對我眨眨眼。

嗯，不是鄧不利多教授，那是誰？

「天狼星‧布萊克。」妙麗臉色蒼白的說道。

麥教授臉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的確有這個可能……」

她們決定先去葛萊分多塔找哈利談談，而身為史來哲林的我是不可能和她們一起去的。



為了紓緩胃的不舒服，我在城堡外圍的長廊散步。

靠在中世紀的古老石窗邊，抬頭望向那又大又圓的月亮。天空中飄散著白雪，禁林的針葉林覆上一層像糖霜一樣的雪。這是我不常看見的景象，這個時候那裡也在放假，不過是用不同的名目。

母親會拉著我去麻瓜街上逛街，感受過節的氣氛。即使在東方，聖誕節的時候街上也被五顏六色的小燈點綴得很熱鬧。

一直只有兩個人度過。

可是，今年不一樣了。

我拿出先前收到的兩張照片，我將它們放在同一面相框之中，看起來像是在同一個場景裡。

月圓人團圓，我們，終於團聚在一起。

起碼在這裡……
「母親、父親……」


過了許久，在我的連指尖都冷發抖時，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

一件黑色斗篷披在我的身上，上面有著藥草的香味。

「別在外面閒晃。」轉過頭，我看見石內卜教授緊繃著臉，冰冷的語氣，動作卻是溫暖的。

「先生，謝謝您。」

「快回寢室。」說完，他轉身就走。

將相框抱在懷裡，我跟上他邁開的步伐。

「跟著我做什麼？」隔了一會後，石內卜教授停下，問。

「……先生，往寢室也是這個方向……」

聽見了微弱的「哼」的一聲，石內卜教授才繼續前進。
──母親，我很好，您呢？現在您已經感覺不到寒冷了吧……而我，覺得好溫暖……

聖誕假期就要結束，史來哲林的學生到最後一刻才回學校，看來家裡真的比學校舒服很多的樣子，每個人回來時臉色都容光煥發，但是一副不想來上學的凝重臉色。

雷斯是少數的例外，他說原本很想趕快回學校，但是外公和母親一直要他到假期結束前才返校。
──看起來真的很寶貝這個唯一的繼承人。

「喜歡嗎？聖誕禮物。」回到學校後，他一看到我劈頭就問。

「嗯，很漂亮的湖水綠緞帶……但我用不上。」我的頭髮在我每天精心的修剪之下，一直保持著俐落的短髮。──和妙麗說我都自己剪頭髮後，妙麗甚至提議我去幫哈利修剪一下他那頭傲傑不馴的亂髮。但是我回她說，那是天生的，我沒辦法改變。

雷斯嘟起嘴說道：「就是要妳留長阿。」

「裝可愛沒用。」

「凱倫好兇……」見我沒反應，他換上平常的表情：「嘖嘖，以為妳看到以前的自己就會有感而發而留頭髮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張相片裡的我，別開玩笑了，現在要我再綁起兩隻馬尾，不被人笑死才怪。──我會先笑死我自己。

「再說吧。」打算不理會他，提起書包，雖然聖誕假期才剛結束，作業也做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已經答應妙麗要和她待在圖書館，一起做作業。


到了圖書館後，發現妙麗一個人窩在角落，身邊竟然沒有哈利和榮恩。

「怎麼了？」輕聲的問，看她一副失了魂似的。

「噢，他們因為我把火閃電的事情告訴麥教授很不高興，」她看到我後，丟下手上那本厚重的書衝上來一把抱住我(「喝！」悶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火閃電被麥教授沒收了。」

愣了一下才抬起手拍拍她的背：「唉……」

「我想他們是覺得妳想太多了，」拉開與她的距離，注視著褐色的大眼睛說道：「而且哈利他才剛擁有它，就被沒收了。……這誰都不能接受的，雖然妳和麥教授是一片好意。」
妙麗睜大濕潤的眼睛，看起來快要哭了。

「可是、可是……」

「不過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妳就別想太多了？」替她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本書，上面寫著《怪獸與鷹馬──迷人的鷹馬》；看來是論述鷹馬相較於其他怪獸有什麼特別不同的地方。

「這是……？」決定轉移她的注意力，我露出很有興趣的樣子。

「妳還記得那隻鷹馬嗎？就是傷了馬份的手的那隻。」她接過書之後問我。

「嗯，巴嘴？」

「牠被起訴了……聽證會在四月二十日舉行，我和哈利……還有榮恩在幫海格找可以幫助他辯護的書。」

妙麗看起來有些脆弱，好像不管什麼事情都可以讓她眼眶盈滿淚水，就像現在提到巴嘴……

「牠根本是正當防衛，馬份自己惹惱牠的，一開始上課的時候海格就有說過了……」

拍拍她的肩膀，遞給她衛生紙：「海格教授沒事吧？」

「嗯，鄧不利多校長替他保證，所以海格沒事……」她點點頭說道。

「沒有順了馬份想開除他的意，所以才會將矛頭都指向巴嘴那裡。」我接著妙麗的話，不屑的小聲說：「真是夠了，那個被嬌生慣養的少爺竟然想做到這種地步。」

「也許吧。」她似乎被我的語氣嚇到了。「凱倫，妳還不了解馬份嗎？他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自以為高貴的純血巫師，就要人尊敬他，不可以忤逆他，」妙麗瞇起眼睛忿忿不平的說道：「他認為我們這種巫師是較為低等的，是骯髒的血脈，不應該來霍格華茲，也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冷、冷靜。」看她快要把手上的書捏爛了，我趕緊阻止她。

「他又怎麼樣呢？」最後一句她說的特別的虛弱。

看到圖書館的管理員似乎要來這裡趕人了──圖書館裡面是不可以交談的──我對妙麗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噢……我都忘了圖書館裡面不可以這樣交談的。」她一臉懊惱的說道，把那本書放回架子上面之後揹起書包和我一起走出了圖書館。


一走出圖書館我們立刻碰到了不想碰到的人──跩哥‧馬份。

「一回到學校就碰到骯髒的麻種，嘖嘖，真是不吉利。」他露出一臉的噁心，身後的克拉和高爾惡意的笑了。「還來上圖書館？看來圖書館需要清理囉，都被髒東西給碰髒了……我想在他清理之前我是不會踏進那裡的，還是要掛上麻種與動物不得進入？」

「那還真可惜，圖書館可是唯一能拯救你那可憐、貧乏的腦袋的地方。」妙麗不甘示弱的回答。

「下賤的麻種，在我面前妳沒有資格說話。」他慢慢的逼近，惡狠狠的說著，蒼白的臉因為惡意而扭曲。

伸長手，阻止馬份繼續前進，我將妙麗護在身後。

「嗚呼！唷，想要逞英雄？」他抬高眉毛，拍拍被我碰到的地方。「都沾到泥巴了。」說得煞有其事一樣。

「不要理他，我們走。」轉過身我對妙麗輕聲說道。

「史萊哲林的叛徒，」他在我離開時說道，「果然麻種就是要跟麻種一起……」

不理會馬份在背後叫囂，我拉著妙麗只是往前走。

「妳的臉色好難看，還好嗎？」妙麗關心的問。

「每次要寫作業都遇到這種事，是不要我寫作業是嗎？」

我的回答換來了妙麗的白眼。




妙麗和哈利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了，甚至到了不講話的地步。

在陰濕的一月裡面，我們在戶外上奇獸飼育學。

「你們就不能體諒她一下嗎？妙麗是關心哈利的。」趁著海格教授要我們收集乾燥的木柴時，我湊過去哈利跟榮恩說話。

榮恩看了我一眼之後不耐煩的說道：「是她派妳來的？」

「不是。」皺起眉頭，我拿起在地上尚未被融化雪水浸濕的木頭。

「榮恩……」

「還是妳也認為哈利的火閃電被沒收很好？」榮恩雙手抱胸，一臉倨傲的看著我：「這樣史萊哲林贏得學院盃的勝算就更大了！」

「你真那麼想？我是真心把妙麗和你們當做朋友的。」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耳朵所聽到的。

「誰知道妳是不是真的……史萊哲林都是狡猾的人。」

哈利尷尬的阻止榮恩說下去：「榮恩，你沒必要把史萊哲林每個人都當作敵人。」

「很好，榮恩‧衛斯理。」我抱著木柴轉頭就走。

走了幾步，忽然有一隻手拉住了我的手臂。

「凱倫……」是哈利。

回過頭我嚴肅的看著哈利說道：「放手，哈利……我想我沒必要跟一個食古不化的人說話。」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榮恩。

「那就走阿，反正你是史萊哲林的本來就不該過來。」

「噢，真高興你提醒我。」抽回自己的手，我附在哈利耳邊說道：「謝謝你哈利，這時候，我想我還是別說什麼比較好。」

「凱倫，別放在心上。」

「我不會跟幼稚鬼計較。」揚起下巴，我刻意說得很大聲。

惡意的看著榮恩的臉頰變成磚紅色的；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後掉頭就走。

我推了推哈利說道：「去吧。」

「嗯。」他點頭之後便轉身去追榮恩。

看來妙麗和他們和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多撿了幾塊乾燥的木柴，我才回到上課的那塊空地，海格教授已經升起了烽火，火焰理生性愛火的火蜥蜴們在收集過來的乾燥木柴和樹葉上到處亂竄，點燃更多的木柴。大家則圍繞在烽火旁邊取暖，一邊聽著海格教授解釋火蜥蜴的特性，如果妙麗沒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想會是一堂不錯的課程。



關於水晶鏡子，在聖誕節過後又突然出現了。我的巧克力存貨也變少了，這中間好像有種奇怪的關聯性。

神祕古代文字學的老師，芭絲茜達‧芭布玲教授，從東方回來之後告訴了我那段文字的意義。聽說是中國文字，只是因為寫法的不同，看起來才不像文字。
──據說這種字體叫做草書。大概是說照鏡子的時候，要時時刻刻反省自己等等。

而且我還發現那面鏡子會映照出奇怪的影像，一個有著燦爛金髮的女人，她的眼睛外圈是天藍色的，內圈是米白色的。整個人的感覺像是被水洗淨一樣。她非常的美麗，而且有混血兒的味道。感覺和夢裡面的紫袍女巫很像，但是又不太一樣。

摸著鏡子，我像著了魔似的被裡面的影像所吸引。

「凱倫？」寢室的門被雷斯打開。

被開門聲給嚇了一跳，我無奈的說道：「我不是說要敲門嗎……？」

「我敲了好幾遍了，妳都沒有回我，所以我才擅自打開。」他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怎麼了嗎？」

「噢，妳不是說有作業要寫？我陪妳寫作業啊。」他本來想約我去看史來哲林對雷文克勞的魁地奇球賽，但是我因為還有一份報告沒做完而拒絕。


坐在史萊哲林交誼廳的一個角落；這裡放著供人寫作業的書桌，正在和《麻瓜為什麼需要舉辦奧林匹克運動會》這份報告搏鬥，不僅僅要寫起源、內容等等，要挑選出其中三項運動，做動作分解圖。
──我想連麻瓜國中生都不需要做這種事情。

終於寫完最後一個單字，放下羽毛筆，閉上酸澀的眼睛。──這份報告我已經寫了兩個小時以上，現在終於寫完了。

偌大的交誼廳裡面我只有聽到爐火霹啪作響，許多人都去看史萊哲林對戰雷文克勞的魁地奇球賽了，這裡只剩下我和一兩個同樣在和作業奮鬥的五年級生。

坐在我旁邊的雷斯正趴在桌上打瞌睡，雖然他信誓旦旦的要幫我找資料，但是在讀到《簡單了解希臘神話》的第三頁之後就睡著。

歡呼聲從門口傳來，我聽見許多人喊著史萊哲林萬歲、史萊哲林勝利，等等呼聲。

看到馬份志得意滿的神情我更確定是史萊哲林獲勝了，而且還是因為由他拿到金探子獲勝。這代表如果哈利他們也贏了雷文克勞就會跟史萊哲林對上。
一群人擠進了交誼廳裡面，原本空曠的交誼廳頓時變得擁擠。

「佛洛斯登，妳和那個書呆子麻種一樣了嗎？」他像是一天不諷刺我一下不會滿意一樣，背景還襯著正在慶祝的人就迫不及待的來找碴。「我想妳一定沒去看球賽吧？」──這不是很明顯嗎？

抬起頭，迎上灰藍色眼眸，看他穿著綠色的魁地奇制服，和平常襯衫、領帶相比，馬份看起來好像比較高大一點了？

「不關你的事。」不知何時清醒的雷斯搶先我一步說話，他睡眼惺忪的用右手支著下巴慵懶的說道。

然後像是示威似的，他站了起來，明顯的高了馬份一顆頭。

「馬份家的小少爺，我想您應該和她們在慶祝才對，就別來管這小小的佛洛斯登了。」越過我，他稍微傾低身子，瞇起迷人的桃花眼對上馬份灰藍色的眼睛，海藍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光芒。

「是不是啊？綠茵小姐？」突然被點名的翠菊‧綠茵滿臉通紅，她正站在馬份的身後，手上拿著兩瓶奶油啤酒。看起來其中一份是要給馬份的。

「嗯、阿……」她害羞的點點頭，並且遞給馬份其中一瓶奶油啤酒。

「哼……」馬份幾乎是用搶的一把拿走翠菊‧綠茵手上的奶油啤酒，回到慶祝的人群裡面。

翠菊‧綠茵快步的跟上馬份。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抬起下巴，雷斯得意的說道。

走了妹妹，來了姐姐。

月桂‧綠茵手上也拿著奶油啤酒，看起來是要邀雷斯聊聊天。

她挑釁似的看了我一眼，便轉往雷斯那兒和他說話。「請問您在忙嗎？學長……」我記得雷斯說過瓊恩家和綠茵家有生意上的往來。

「我先走囉，這個你就自己來吧。」我低聲的說道，收拾東西，起身。

「嗯……凱倫，妳寫完了嗎？」他見我開始收拾東西，略過月桂‧綠茵問道。

「是阿，我先回寢室了。」我用眼神制止了雷斯要跟上來的企圖。瞥了一眼混在人群中的馬份，帕金森已經擠開翠菊‧綠茵，取代她的位子了。
──嗯，看起來真令人不爽快。

驚訝自己竟然會有這種想法，我快步的逃離現場。




CH.18.完

齁～原來桂也來仙境囉。
是新辦的帳號囉？
我是那個糖果唷，請多指教。

這篇文我可是在月台很發樓呢！
繼續加油喔！期待你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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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糖果~~~
嗯，我終於辦了仙境的帳號了~~
很謝謝糖果支持這篇文章阿！
因為一直都沒有人來回覆....好寂寞(被打)

在這邊遇到糖果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笑)
好開心

我會加油的！！(不過我手邊有好多外務要做....還有一堆作品也要做)
社團活動紀錄今晚就要生出來啊！！
(那你現在還在這邊回覆)

先這樣啦(鞠躬)

等我事情告一段落就會來更新第19章的!!

十九、

一月份感覺過得特別的快，埋首在作業當中，很快的，二月份也要接近尾聲。在令人感到漸漸乏味的功課中，唯一能給我動力的就是這個月我們還能再去活米村一次。

自從上次在奇獸飼育學，榮恩蠻不講理的對我說那些不理智的話，之後他有向我道歉。知道他只是一時氣憤，我接受了他的道歉，不過在他和妙麗和好前，我是不會主動跟他說話的。另外，我和哈利成了常常聊天的對象，顯然的，他受不了妙麗和榮恩之間的緊張氣氛，而且放棄當他們的和事佬了。──我則是盡量不去談這方面的問題，並且幫著妙麗收集可以幫助巴嘴的資料。

這次去活米村，榮恩先和哈利道別之後，哈利才藉著密道去和榮恩會合。──他把劫盜地圖和隱形斗篷的事情告訴我了。

聽說我和妙麗表現出了同樣的反應，那就是：皺眉加上抿嘴。

「你確定這樣安全？」我問。

石內卜教授自從上次他發現我和哈利成為朋友後，他告訴我鄧不利多教授為了保護哈利而做的一切，在這一兩年的學校生活裡面，其中甚至有些偏袒哈利。

他似乎不希望我和哈利成為朋友，就我觀察，也許石內卜教授和哈利的父母，在過去有些什麼吧？石內卜教授總是像偵查員一樣，看著哈利的一舉一動。眼神是嫌惡，也有鄙夷，尤其哈利違反規定的時候。

『妳親愛的爺爺看起來比較重視他喔。』薄唇似乎在嘲笑我一樣，淺淺的扯出一個邪惡笑容。

『……我知道哈利對鄧不利多教授的重要性，』對上充滿嘲弄的黑色眼眸，我對他笑了。『哈利的遭遇是我想都沒想過的危險，而我也不想要和他比較什麼。』這件事，鄧不利多教授在聖誕節過後找我談過了，他告訴了我哈利的生命受到威脅，和『那個人』有關。

『先生，我……只想完成學業，在這之後我將盡我最大的力量報答您們。』堅定的看著他。

他站了起來，彎下腰緊盯著我，一字一句充滿力量的從薄唇裡迸出：『那就安份的過日子，人生就像一釜精良魔藥需要細心慢熬，小心你放入藥材的每一個步驟，不容許有任何差錯。』

不懂石內卜教授告訴我這些的用意，但是我隱約感覺得到他是為了我好。

黑色眼底的關心，我是不會看錯的。

「只要不讓人發現就好了……」哈利說。

發覺自己對規定跟公平公正這件事有些敏感，其實不太喜歡違反，我一臉困難的看著他。

「怎麼了？」哈利問。

「嗯，沒有。」自己變得有些懦弱，擁有了越多害怕失去的東西也越多。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阻止他去冒險，甚至迴避這部分的事情。

「那你小心一點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便離開門廳。

自從幾個禮拜前天狼星再次入侵校園，守衛更森嚴了，現在還規定我們必須穿著學校制服去活米村，以便辨認。

往活米村的路上幾乎是三兩成群的霍格華茲學生，漆黑的長袍使他們在背面看來像是縮在一起取暖的烏鴉。一個人走在濕潤的泥地上面，突然感覺有些孤單……
獨自一個人不是沒有過，為什麼，我會覺得寂寞呢？

也許是最近都和他們一起行動的關係吧。

如果有共同科目的課，我們會一起坐在附近，課餘時間也會互相聊聊天，大多都在聽他們之前的冒險，或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瑣事。通常我都是傾聽者的身分，畢竟我沒有甚麼事情可以拿來說嘴得，聽着他們之前發生的事也覺得有趣，也對他們感到佩服──只是這樣真的很危險。

一年級時魔法石事件，二年級的蛇妖……三年級？會是什麼呢？目前看來應該就是困擾哈利已久的狗靈，還有從阿茲卡班逃走的天狼星‧布萊克。

在一些零星的對話中，其實我也感覺到，哈利並不是故意要像石內卜教授那樣引人注意，只是就這麼剛好，被哈利碰上了。

哈利是位勇敢又有正義感的人，他就像是葛來分多學院活生生的代表。

──也難怪鄧不利多教授會特別的關照哈利，因為有時候那些正義感還有仁慈，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而哈利的存在，在魔法界就像是和平得指標──他從『那個人』的手下存活了，並且健康的活到現在。



想著這些，我不知不覺已經把要添購的用具那些買齊了，去了活米村的食品店買了一些肉食──偶爾也要讓小黑吃點新鮮的。

歪腿已經在食品店的門外等我了，跟著牠，我拿著食物，現在正要去餵上次那隻黑狗；這也是我一個人行動的原因。

聽起來有點蠢，但是小時候我一直很希望養一隻大狗；我可以騎上去的那種。歪腿自從上次我餵了那隻黑狗後，時不時的便常來找我要食物，一方面我知道黑狗活得好好的，一方面我也就把那隻黑狗當作自己的寵物了。──雖然以我現在的體型沒辦法坐在牠的身上，不過我還是想養牠。

「小黑，吃慢點。」小黑是我替他取的小名。拍拍他狼吞虎嚥的大頭，我拿了張廣告單鋪在地上後才坐下；初春的泥土地有些濕潤，地上到處都是泥濘，我可不想把制服弄髒。

歪腿一看到我坐下後馬上就跳進我懷裡，原本打定主意不弄髒的制服出現了貓的爪印。

「真是謝謝妳。」歪腿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扁平的貓臉在我懷裡蹭了蹭。

看著小黑進食，說也奇怪，小黑看到我時感覺有些猶豫，牠的視線直直盯著我胸前的學院徽章。──牠的視線讓我覺得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是對史萊哲林有反感的人。

──可是誰會把自己變成一隻流浪狗呢？又不是有特殊癖好。

見牠吃得差不多了，我搔了搔牠的下巴說道：「嘿，你看起來精神不錯。」牠開心的搖搖尾巴，一隻手搭在我的膝蓋上。

雖然牠的身體一樣的瘦弱，不過比起第一次見到牠時已經好多了。

「好啦，那我要先回去了。」站起身體，歪腿從我身上跳了下來，我拍拍身上的灰塵。

向牠道別後，我一個人走回城堡；歪腿在洞穴裡陪著小黑。

當我走到一個交叉路口時，一個人影撞進我懷裡，帶著難聞的惡臭味，但是其中又夾雜著熟悉的冷冽花香。──是馬份。

我扶住因為衝擊的力道而暈頭轉向的他。

銀金色的金髮沾染上了綠色噁心的泥巴，原本蒼白的臉因為跑步的熱氣滿臉通紅，半邊臉被汙泥弄得骯髒不堪。他一臉吃驚的看著我，身後跟著形影不離的兩個小跟班，克拉和高爾，現在他們都滿身狼狽，感覺真的像是在泥地裡面滾了一圈。

「……你跑去玩泥巴啊？」我忍不住的問。

「我又不是妳這隻小豬，」他推開我，喘著氣、瞪圓眼睛怒吼道：「閃開！」

憋著笑，我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乾淨的手帕說道：「擦一擦吧。」

見他猶豫不決，正打算收回，下一秒卻被抽走。

他惱怒的擦著臉上和頭髮上面的泥巴，一邊嘴裡咒罵著哈利──看來是哈利做得好事。

「阿……」馬份看著我舉起的右手一臉害怕的向後退，我有些好笑的說：「還有這裡。」看到那臉頰上一直被略過的一塊汙泥，順手用手背抹去。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後，便不理會我，回過頭叫克拉跟高爾趕快回學校，頭也不回的跑向城堡。

沒多久，我看到榮恩氣喘吁吁的從我身後跑來。

「嗨，榮恩。」我向他打招呼。

「噢、嗨！我現在有點急事……哈、哈利……妳懂得。」說完，他使勁力氣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