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序
走過百花盛開的美麗花園,修剪得整齊的榕樹間有幾隻孔雀,招搖的在為客人現出美麗的羽毛。花園裡,小徑旁邊的涼亭中擺放著一組鋪著柔軟坐墊的椅子,精緻雕花的小圓桌上面放著美味的茶點。在圓桌旁,擺放了一張藤製的幼兒床,裡面用絲綢鋪成柔軟的襯墊。
在炎熱夏日的午後,涼風輕送。
是個適合邀請客人來家裡喝下午茶的日子。
而馬份夫人也這麼做了,她邀請了學生時代的學妹來家裡;一部分是為了自己的丈夫。
纖白的手指拿起溫熱的陶瓷茶壺,優雅的少婦為坐在對面,美麗少女的杯子注進充滿水果香氣的紅茶。裡面已經倒了半杯的溫牛奶,很清楚客人的喜好。她自己則是喜歡單純的紅茶,不加任何的調味。
「魯休思說妳比較喜歡喝奶茶,牛奶是今天早上才送到的。」把茶壺放回原處,她看向少女。那麼多年了,她的笑容依然沒變;和初次在家族宴會上遇見她時,露出的燦爛笑容一樣。
「謝謝。」
「好香。」少女拿起有著金色把手的陶瓷杯子,上面繪有精緻的自然植物圖騰。
──洛可可時期,法國出產的杯子。
淺啜了一口後,她才加了一顆糖。
「妳喜歡就好。」馬份夫人白皙的臉上出現難得的笑容。在這個黑暗的時期裡面,每天總是擔心著自己丈夫和姐姐的安危,讓她總是緊繃著臉,並且眉頭深鎖,即使再美麗的臉龐也顯得憔悴。再加上她不願讓魯休思請保母;跩哥是馬份家尊貴的長子,她不願意讓其她女人碰觸,就連貝拉姐姐也不能隨意抱他。
「跩哥在睡覺嗎?」她輕問,今天來是為了最近剛滿月的馬份家小少爺。
「嗯。」馬份夫人答道,雖然如此,她還是將熟睡中的小男孩給抱起。
被母親的動作給吵醒的小男孩,不滿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龍,噓……」她抱著不斷掙扎的兒子,耐心的哄他。
「哎呀……不用吵醒他的阿,我可以等他醒來。」少女起身走到馬份夫人身邊,在一旁守候的家庭小精靈立刻為她準備椅子,坐下。
「謝謝你,多比。」少女向他道謝。
「多比不敢、多比很榮幸為小姐服務。」張大的眼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家庭小精靈緊張的搓著手。
「下去吧,多比。」
「是的,夫人。」小精靈深深的鞠躬,尖尖的鼻子幾乎要貼近地板了。〝波〞的一聲,他消失在兩人面前。
冷眼看著家庭小精靈消失,馬份夫人將兒子抱在懷裡,輕柔的吻去稚嫩臉頰上的淚,她讓兒子面對客人:「乖,讓克莉絲多姐姐抱抱。」
被稱為克莉絲多的少女有著奶金色長髮,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美麗的光芒,她的笑容像是早晨曙光一般,充滿著活力以及希望。漂亮的藍眼睛此時正與淚眼汪汪的灰藍色的眸子互相看著。
小男嬰看著眼前少女,受到她身邊平靜的氣質所感染,逐漸安靜下來,還伸出雙手想要去碰觸克莉絲多。
接過跩哥,她履行先前答應馬份夫人的承諾。
小心翼翼的抱著跩哥,看著躺在自己手臂中的嬰孩,她與他的灰藍色眼睛對上。
「他的眼睛很漂亮,很真,」輕輕得在男嬰光潔的額頭上輕吻,裡面含著無限的祝福,「他會平安的長大,長大以後雖然是個傲慢的人。可是,他會是傑出的馬份家的當家。跩哥(Draco)──天龍座,在古代是極星,能夠替人指引方向,在未來,他會帶著馬份家走向黑夜之後的黎明。」
克莉絲多用一種透明的聲音說著;這是她的特殊能力,可以看透一個人的靈魂,以及未來。──她腦海裡會出現模糊的影像,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只會是真實。不過這通常只發生在小孩子身上,因為他們的靈魂還未受汙染,染上其他顏色,她才有辦法看透未來。
淺藍色的眼睛眨眨眼,嘴角輕輕的上揚。
「我就這麼的說了出來,看來我跟小少爺很有緣。」即使只會發生在孩子身上,但是有些小孩就不一定了,例如衛斯理家的那對雙胞胎,他們的靈魂雖然純潔,但是總是讓她看不清楚未來。──但是她知道,他們長大之後一定不會是乖乖守規矩的那種孩子。
「謝謝妳,我一直很擔心……」
「水仙姊姊,雖然我口中說出得只會是真實,但是未來充滿變數。」輕輕拍著小跩哥的背,小小的腦袋緊靠著她的頸窩,現在正百般無聊的打呵欠。
「我知道,只是……有妳在,我比較安心,妳真的不能支持魯休思嗎?」
風,靜止了。
「我很敬重魯休思學長,但是妳知道的,我母親是鄧不利多的老友,而我也反對黑魔王的理念。」她堅定的說,絲毫不在意現在她人現在在馬份莊園裡,隨時都會有危險。「不應該將人劃分等級的。」
炎熱的夏日卻讓人覺得冰冷,周圍的空氣變了。
小心的將已經睡著的小跩哥放入嬰兒床裡,她彎腰,再次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是道別。
「親愛的小跩哥,希望未來你能找到指引你方向的人,因曙光才會有黎明的到來。」
她知道,有無數雙眼睛正在樹林裡監視著自己,更有十幾枝正指著自己的魔杖。──是黑魔王的手下們。
她依然處之泰然:「謝謝妳的茶,水仙姐姐,很好喝。」事實上,早在她到這裡時,已經對埋伏在樹林裡的人下了石化咒。
「我該走了。」向馬份夫人行了個禮後,身體像是光的粒子一樣,她消散在馬份夫人面前。
「妳還是一樣阿,選擇真實的自己,而我,只能戴上面具活下去。」清冷的聲音。
涼亭裡留下的是高貴的馬份家族的女主人;一位愛子心切的母親;一個敬愛丈夫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