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爭執與固執
自從上次的告白事件後,斯內普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而我也繼續追問資料上的內容,就這樣我們很有默契地把這件事放在內心深處,彼此之間照舊過著平淡無奇的同居生活。
這天下午,考完這學期的最後一科,而家教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學生會和系學會的交接也非常順利,剩下來的時間,只要等著學校的工讀獎金發下來,這學期就完全結束了。
剛進家門,斯內普就端一杯大吉嶺紅茶過來,放在桌上,並且上前幫我拿包包。
我換上室內拖鞋,走到客廳享用斯內普泡的大吉嶺紅茶,而斯內普則坐在我旁邊,繼續翻著最新一期的醫學雜誌。
「考試順利嗎?」看完雜誌的斯內普,把雜誌收起來之後,看著我問道。
「嗯,寫得很順手,過幾天要整理行李,準備搬回台中。」
看了斯內普一眼,我忽然想到,我搬回台中,斯內普怎麼辦?小讓斯內普借住小芷家一個暑假實在不太可能。
「……」
想到這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麼向斯內普開口提這件事,也許父母他們會答應讓斯內普借住吧?晚點打電話問看看媽媽,只要媽媽答應,爸爸就不會反對。
「我會跟父母談談的,也許你可以住在我家。」
頓了一下,剛好三點的時候,母親說要到台北辦事,順路會過來這裡看看,趁這個機會把斯內普的事情告訴母親,順便問看看她的意見如何。
「……哈?和一個油膩膩的老蝙蝠同居,你打算告訴爸媽這件事?你的腦袋浸水了嗎?」陰沉的表情,斯內普皺眉頭,語帶諷刺地對著我噴灑毒液。
「他們人很好,知道你的困境,一定會幫你的。」
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斯內普,不跟我一起回台中,難道斯內普打算繼續住在這裡?這間套房六月底租約到期,到時候他要拿什麼東西去付房租?
「不一樣!你還要同情我到什麼時候!?該死的,我不要你的施捨!」斯內普猛然起身,墨色雙眼滿載著怒火狠狠地瞪著我,彷彿要把我生吞似的。
我不明白,斯內普為什麼會這樣想,我知道這樣做斯內普內心一定不好受,但是問題是現實讓斯內普不得不面對啊!
我知道斯內普的尊嚴,不允許他像個菟絲子寄生在別人身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這樣做,因此我才刻意帶他到大學旁聽,讓他漸漸融入這裡,甚至幫他介紹工讀的機會。
只是我沒想到,我這樣做竟然帶給斯內普這麼大的困擾和壓力,也許就像斯內普剛才說的,我太自以為是了,一點也沒顧慮斯內普的心情。
「對不起……」低著頭,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斯內普,除了道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除了對不起,你就沒什麼要說?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要聽的是──」
斯內普深吸一口氣,滿載怒火的雙眼頓時變成空洞的死灰,最後又恢復原來的平靜,獨特的嗓音配合優雅、從容不迫的說話方式,他拉長音引起我的注意後,忽然逼近我的臉龐,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為什麼,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斯內普的話,頓時讓我腦袋一片空白,張大雙眼,看著和自己距離只有幾公分的臉龐,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斯內普說話的同時,熱氣直撲我的臉龐,帶著一種屬於斯內普獨特的藥香,頓時化為一種獨特的催化劑,在內心慢慢擴散開來,一種名為斯內普的病毒,侵蝕我的理智。
撇過頭去,不敢看斯內普的雙眼,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斯內普,我從來沒想過斯內普會離開,也沒想過……斯內普為什麼一定要在我身邊。
斯內普的問題,我答不出來,因為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給我用心去體會,你跟教授和羅渾蛋之間的感情差別。」
小芷的話,瞬間閃過腦海,茫然的神情,看向斯內普,我退了好幾步,整個人退到沙發的一角,開始思考小芷的話。
一直以來,我總是配合安的步調,他喜歡聽流行樂,我也跟著他聽流行樂;他喜歡吃速食和美式料理,我就跟著他吃速食,學做美式料理──安從來沒有注意我喜歡什麼,但是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我他喜歡什麼。
安就像陽光一樣耀眼,他喜歡四處結交朋友,喜歡大聲喧嘩,喜歡社交活動,個性大而化之,活潑開朗,卻永遠不會注意我在想什麼──小芷曾經罵他,他根本就是沒心沒肺,只懂得享受,不會付出的人。
現在想起來,當初是安向我告白的,我們交往了快一年,交往的事情就被父母發現,在母親的勸導下,父親接受我的性向,反倒是安的家人,一直責備我帶壞安,最後把安送到英國去。
相較之下,我喜歡和斯內普相處,在同一個空間,彼此做自己的事情,偶爾遇到問題互相討論,或是在空閒的午後,一邊享用下午茶,一邊交流課堂上學到的東西,或是他會幫我整理一些資料,方便我處理事情。
無疑的斯內普是黑暗的化身,他陰沉、冷漠、刻薄、尖酸,他有許多不討人喜歡的特質,而他也樂得用這種惡人形象出現在大家面前,但是他在許多地方會展現出令人意外的體貼。
他從不說出來,就算發現他的用心,向他道謝,他也只會彆扭地諷刺──這是他害羞的表現,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斯內普的害羞表現非常有趣。
我想,我明白了,明白斯內普問題的答案,也明白這趟去英國該怎麼面對安。
「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回過頭來,正視斯內普的臉龐,語氣充滿堅定。
「……別傻了,總有一天會分開,別忘了,我只是個小說人物。」斯內普沒有多餘的反應,只是冷靜地提醒我,他退了好幾步,拉開我們倆的距離。
「……」我知道,所以我很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間。
「遲早,我會回去的。」斯內普的表情非常平靜,就好像在訴說一件事實一樣。
「……」我知道,我感覺得出來,我們的時間所剩不多。
「該死的,難道你的腦袋是石頭做成的!?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去做!?該死的梅林褲子,我可是邪惡的食死徒啊!」
斯內普說完,把袖口捲起來,一個骷髏下方纏繞一條蛇的黑色印記,猙獰地綻放在他象牙白的手腕上,他恍惚地看著手腕上的記號。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斯內普手腕上的印記,我只知道他從來不穿短袖,不管天氣如何,他總是穿長袖,原本我以為他是紫外線過敏,沒想到是為了遮住這個印記。
「看到沒有!這是食死徒的標記,這是我的罪孽,我害死最愛的人,害死我唯一的陽光,我有罪!我沒資格過這麼美好的生活。」
斯內普死命地抓著手腕上的骷髏印記,鮮紅的抓痕印在印記上,痛苦的神情,彷彿有個沉重的枷鎖鎖在他的靈魂似的,他卑微地垂下頭,沒有像以往一樣,認真地看著我說話。
「我會陪你,只要你需要我的話,我永遠會陪在你身邊。」看著斯內普,我想起小芷的話,不自覺這樣脫口而出。
「為什麼?我是卑鄙的食死徒啊!」
斯內普猛然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眼神,飽含憤怒、絕望地看著我,他的眼神有太多的負面情緒,直勾勾地刺入我的心臟。
「因為你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你有資格擁有最美好的。」肯定的語氣。
這段期間相處下來,就算沒看哈利波特,光是聽她們的討論再對照斯內普,我可以肯定他有資格擁有最美好的。
「你明知道,我所剩的時間不多。」
斯內普墨黑的雙眼又變成空洞無神,他平靜地向我繼續說道:「在鏡子中,我的身影越來越淺。」
「你會後悔的,把自己最寶貴的感情交給一個虛構的小說人物。」
斯內普看我沒有回答,自顧自地開始咕噥起來,陰沉的蒼白臉龐,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的樣子。
「我從來不後悔,我對你的感情,我自己會負責,你沒必要為此感到心煩。」
就像當初接受安的告白,我從來不後悔,也沒有怪罪過安,畢竟交往是雙方的決定,安沒有脅迫我,是我自己接受的,就算這是失敗的感情,我還是不後悔。
「……愚蠢!」
斯內普見勸告無效後黑著一張臉,隨即到房間裡整理行李,而我看著斯內普漸遠的身影,打從心裡鬆了一口氣。
斯內普,我沒告訴你,其實在鏡子裡,我的身影也越來越淺了,但是我不會告訴你的,因為這會造成你心裡的負擔,你也沒必要知道,況且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秘密,就讓它腐爛在我心裡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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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晚點會再更新一章
教授和兒子吵架了!雖然是教授單方面的怒火
但是面對兒子一臉無辜和固執,教授被吃得死死的
教授,你這樣以後會變成妻管嚴的(勒:閉嘴!)
--小芷胡搞瞎搞中文教學劇場,學校校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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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暴!我們的斯內普教授愛的是男人!? │
│(校園記者林圈圈,OO日報導)學生會長的親戚,有斯內普教授 │
│綽號的伊本斯先生,在二十日下午,接受經濟系二年級女生黃O │
│的告白,當場驚暴出驚人的內幕,根據黃O的表示,伊本斯先生 │
│用自己喜歡男人的藉口來拒絕她,但是伊本斯先生,以為她沒聽清 │
│楚,甚至還大聲地重覆一次,校園記者林圈圈有錄下此段驚人內幕 │
│詳情請到新聞社網址,有此段告白的影片。 │
│和伊本斯先生關係密切的醫學系劉芷O女士表示,教授並沒有特殊 │
│同性友人,身為教授最佳好友的她,以人格做保證,教授絕對沒有 │
│和其他男性發生不純潔的關係,至於女性關係,教授平時的交友狀 │
│況不清楚,所以不便發表言論。 │
│至於伊本斯的親戚藍宇晨,則是不方便發表言論,不過他明確告訴│
│大家,請不要在伊本斯先生性向作文章,他有深愛的女性,這次旅│
│遊,純粹做學術性交流,請大家不要再騷擾伊本斯先生。 │
│據了解,伊本斯先生的交友情況非常單純,日常生活也非常簡單, │
│但是深受女性喜愛的教授,這一舉動無疑是傷了所有女性的心,不 │
│過,斯內普教授後援會會長羅XX表示,她們會永遠支持教授,不 │
│管教授的性向如何,教授永遠是她們心裡最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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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我愛你,不管怎麼││實在難以相信,虧我這麼喜│ │
││樣,我永遠支持你! ││歡你,教授我心碎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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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後援會,李OO │資管系,林X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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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結束--
註:還有一些小採訪,就不寫了:)
後面不管怎麼弄,就是沒辦法弄整齊,我放棄了,大家就忽略旁邊的不整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