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妳是一個女巫
這個暑假對瑪希亞‧杜卡奇斯(Mathea Dukakis)來說,就跟之前一樣沒什麼特別的,直到她收到一封奇怪的信為止。
一切得從七月暑假剛開始時說起,白天的利物浦陽光和煦,偶爾連續幾天陰雨綿綿,但總而言之,這個季節對市民來說相當舒服。這天早晨,剛從學校回家沒幾天的瑪希亞在爸媽去上班後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
瑪希亞看著電視上的米老鼠逗趣的演出而哈哈大笑,順道吃了一口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香草冰淇淋,瞇著雙眼微微點頭,覺得挺好吃的。能夠這樣邊吃邊看卡通,想必是件很愜意的事吧!
廣告時間到了,從日本來的機器人組合玩具提不起瑪希亞的興趣,正要轉台之時,玄關那兒啪的一聲,她便起身去瞧個究竟,原來郵差送信過來了。她彎下腰拾起信件,一封是某超級市場大特價的廣告單,她覺得這個對媽媽比較有用;另一封是給爸爸的,上面的寄信人地址自己不認識,最好不要拆;然而第三封信是一個厚重的牛皮紙袋,沒貼郵票,這樣的信她看也沒看過,究竟是…?
這是一個微黃色的信封,上面用翡翠綠的墨水寫著:
利物浦市老天鵝區[註一]
橡樹丘路160號[註二]
二樓後面的房間
瑪希亞‧杜卡奇斯小姐收
瑪希亞不解地將信封翻到背面,上頭蓋了一個紫色盾徽蠟印,圖案是一個大大的「H」字,字周圍環繞著一頭獅子、一條蛇、一隻老鷹和一隻獾。再翻回正面,除了家裡地址外,寄信人的名字地址都沒有。她實在不懂這封信到底是幹嘛的,是學校哪個無聊的同學寄來整人的嗎?還是某個兒童節目的噱頭?她決定先打開來再說。
她回到客廳將其餘兩封信放在茶几上,坐回沙發將那封怪信拆開,取出兩張信紙,第一張是一家叫做「
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的入學通知;另一張則是課本和其他必備物品的清單。這下瑪希亞更困惑了,心想阿不思‧鄧不利多是誰?那一長串的頭銜是幹嘛用的?聽都沒聽過,還有那些書、那些用品…反覆將兩張信紙看了好幾次,還是不得要領。
這時瑪希亞想到何不問同學看看?說不定他們也收到這樣的信,於是將身子挪向沙發旁的電話,拿起話筒撥了個號碼。
「哈囉,我是史黛西‧路易斯(Stacy Louis)」
「我是瑪希亞。妳有沒有收到一封從什麼
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寄來的信?說什麼要你入學,還有買啥課本、大釜之類的。」
「沒有呢,怎麼一回事啊?」
於是瑪希亞將信的內容仔細地說了一遍。
「這會不會是布魯斯搞的鬼?妳也知道他喜歡整人,還被老師警告過呢!」
「不可能吧,那張入學通知寫得很正式,以布魯斯的個性,他一定會在背面寫上一些髒話或畫個鬼臉什麼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拜拜。」
瑪希亞接著又問了其他幾個同學,甚至還打給老師,可是他們都沒到這樣的信,還被布魯斯取笑了一番。她掛上電話,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這封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最後她決定等爸媽下班後再問看看要怎麼處理,於是將信收好,繼續看著電視,吃著已經融化的香草冰淇淋。
***
下午六點,媽媽如同往常一樣帶著狼狽的樣子下班回來了,瑪希亞笑著迎接她,陪她走向客廳。等到媽媽換裝從樓上走下來,瑪希亞才向她問起早上收到的那封信,並將信交給她看。
沒打開信封,媽媽的眼神從驚訝變成歡喜,轉頭看了看一旁疑惑的瑪希亞,再將眼神飄回信封上。接著她取出兩張信紙,細細地看完上面的內容,這時瑪希亞看到媽媽的臉上盡是高興和欣慰,突然間就被媽媽抱住了。
「瑪希亞,我的好孩子,媽媽真開心…」
可是媽媽突然的舉動卻讓瑪希亞更糊塗了,她不懂媽媽為何這麼開心,便問道:
「媽咪,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眼前的媽媽笑中帶淚,開心地回答:
「
瑪希亞,妳是一個女巫。」
女巫?這個回答還是沒能解決瑪希亞心中的疑惑,雖然經過一個下午的思考,她已經知道霍格華茲這間學校和巫師、女巫有關,但現實中她沒聽過有這樣的一個職業。也許是看出她的疑問,媽媽繼續說道:
「是的,不只是妳,媽媽也是。跟我來。」
瑪希亞跟著媽媽走到二樓爸媽的房間。媽媽從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個上鎖的盒子,接著再拿出一根木頭,瑪希亞看著媽媽拿著木頭,不知唸了什麼,盒子上的鎖頭竟打開了。
「呼!還好我沒忘記開鎖咒。這些照片都是我在霍格華茲唸書期間拍的。你看,這張是在活米村跟同學的合照、這一張是在史萊哲林交誼廳…」
坐在床頭的瑪希亞從媽媽不用鑰匙就打開盒子的動作開始,就止不住吃驚的表情,然後接過一張張黑白照片,更讓她吃驚的是,這些照片上的人物都會動。
「媽咪,這些不是真的吧!」她一直懷疑這些照片是某個特殊機器拍出來的,不然怎麼會動呢?
「這些都是真的,孩子。」媽媽微笑回答,說著豎起手上的木頭讓她看,「這是魔杖,我們巫師必備的。我記得材質是…」
還沒說完,樓下響起門鈴聲。媽媽趕緊將照片放回盒子,又唸了一段咒語似的話,盒子又重新鎖上了,接著再將魔杖和盒子收進抽屜關好。
「一定是妳爸爸回來了,我們走吧!妳千萬不要跟他提這些事。」
***
晚上七點,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吃晚飯,爸爸看著晚間新聞的播報。
「今天下午兩點左右,在梅爾頓區[註三]發生了一件離奇的命案,現年五十五歲的伊安‧威廉斯(Ian Willams)被發現死於家中,現場沒有打鬥痕跡,而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生前也沒有疾病,死因尚待檢警進一步堪驗…」
「這是兩個月來第八起類似的命案了,公司的同事們都在談論這些,只是警方都沒有任何頭緒,我們也不是福爾摩斯,能談出什麼呢?」爸爸彷彿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不是自殺,這些都是巫師幹的。」媽媽此時離開餐桌,在水槽洗手時聽到這些話時低聲說道,聲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還在吃飯的瑪希亞一直想對爸爸說那封信的事,只是媽媽方才的忠告言猶在耳,所以一直忍著,她希望晚點睡覺前能繼續從媽媽口中問到答案。
***
洗完澡後,換上睡衣的瑪希亞坐在床上反覆看這那兩張信紙,自從媽媽給她看了那些照片、還有說出母女倆皆為女巫的事實後,非但不能解決她心中的疑惑,更對這些事情有了更進一步的好奇,此時她有了個大概的結論:
我不但是個女巫,而且我還要進入霍格華茲學習魔法。
只是媽媽怎麼還不來告訴她這一切呢?她放下信紙,起身準備熄燈時,聽到了從樓下傳來的隱約的爭吵聲。瑪希亞心想,爸媽該不會為了此事吵架了吧?一時好奇,她輕輕地打開房門,走到樓梯口前聽著他們的對話。
「好啊,
原來妳隱瞞了我十五年,妳們都是什麼女巫!專做些見不得人的事!」這是爸爸的聲音。
「親愛的,你聽我解釋,魔法界不是每個人都遠離你們的!」媽媽的語氣在激動中盡量保持鎮定。
「哼,枉費我這麼愛妳,當年我們交往時我還對妳傾訴過不少心事。妳說過妳討厭欺騙的人,可是妳自己就是個騙子!」爸爸一聲冷笑,訴說對媽媽的不滿。
「我就是因為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才選擇暫時隱瞞你,我本來就打算等到瑪希亞收到入學通知時才告知你啊!」
「理由!都是理由!如果妳當初就告訴我,我會對妳們母女倆怎樣嗎!」瑪希亞從沒聽過爸爸這麼生氣過。
「我就是喜歡你的誠懇、實在,而且在我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前,我有隱瞞你什麼嗎?」
「有!結婚典禮那天,妳的那些親友,說不定都是巫師吧?」
「對,我承認…我承認結婚典禮那天,我的親友們,除了我們共同認識的的大學同學,其餘全是巫師…還好他們很自制,因為是我要求他們的。」瑪希亞聽得出來,媽媽已經有些絕望、難過了。
「是不是因為怕我嚇到啊?不管如何,我是不可能接受妳們母女倆了。」爸爸冷冷地說道。
「親愛的…」媽媽帶著哭聲。
「
葵絲‧綠茵(Quess Greengrass)女士,請不要這麼稱呼我,注意妳的禮節。」
「好吧,我現在就上樓整理整理,帶瑪希亞離開。」媽媽完全絕望了。
聽到上樓聲,瑪希亞趕緊回房,躍到床上,在被窩裡哭著。想不到因為媽媽和她都是女巫,才讓爸爸氣得要離婚,一向親切、疼愛她的爸爸要把她們趕出去了…
不久聽到了敲門聲,媽媽的聲音傳來:「瑪希亞,你睡了嗎?」
她起身開門,只見媽媽也是雙眼泛著淚光,一旁的行李箱擱在地上。
「我知道妳跟爸爸吵架了,對不起,媽咪。」
媽媽蹲了下來,擁抱著她柔聲說道:「沒事的,和妳無關。來吧,我幫你整理行李。」
瑪希亞站在門前,看著媽媽取出魔杖,聽到她說:「打包。」
接下來,瑪希亞看到了令她無法想像的事,只見衣櫥內的幾件衣服、一些雜物等等,自動飛進了她的背包和行李箱內,然後自動拉上拉鏈。瑪希亞驚奇地不禁拍手叫好,媽媽轉頭對她微笑。
「以後妳也會的,只要妳好好學習。」說完就幫瑪希亞背好背包,另一手提著她的行李,關上了燈,「走吧!」
母女倆下樓時,只見爸爸頹然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低下去的頭。媽媽輕聲對他說:
「科克‧杜卡奇斯(Kirk Dukakis)先生,等我們母女倆安頓好後,咱們再來談談離婚的事。」她早已傷心欲絕。
沒有任何反應,媽媽不再看他,逕自走向門口。瑪希亞仍在看著爸爸坐在那兒,最後哭著向他道別。
爸爸卻沒有抬起頭,不知是否跟媽媽一樣心痛到極點了呢?
(待續)
註一:英文名Old Swan,利物浦的一個行政區,作者採用意譯。
註二:英文名Oakhill,利物浦的一個街道名,作者一樣採意譯。
註三:英文名Melton,隸屬萊斯特郡。
本章登場人物簡介(依照順序):
瑪希亞‧杜卡奇斯(Mathea Dukakis)主角,十一歲時正式收到霍格華茲入學通知。
阿不思‧鄧不利多 霍格華茲校長。
史黛西‧路易斯(Stacy Louis)瑪希亞在麻瓜學校的同學。
布魯斯(Bruce)同上。
葵絲‧杜卡奇斯(Quess Dukakis)瑪希亞的媽媽,婚前姓綠茵(Greengrass),來自一個純血魔法家族,史萊哲林出身。
科克‧杜卡奇斯(Kirk Dukakis)瑪希亞的爸爸,麻瓜,在一家公司當經理。
伊安‧威廉斯(Ian Willams)梅爾頓區命案死者。
Old Swan(google地圖)
Oakhill(google地圖)
Melton(google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