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同人】始於未來 章節七 後篇

Chapter1.  重生石


    『教授，那是我撿到的。』
 
     那是個在霍格華茲中，比平常要來的潮溼陰冷的冬季。黑魔法防禦術教師的辦公室內，壁爐的火焰劈啪作響，溫暖而明亮。
 
    然而，這註定不是霍格華茲最平靜的夜晚。
 
    眼前俊秀的黑髮男孩面無表情，但眼神洩漏出他的不安，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睛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但哈利．波特卻沒辦法忽視置放在他辦公桌上的物品，或者說，那顆被他弄丟在禁忌森林的石頭，他曾對鄧不利多的畫像保證不去尋找……但事實證明，這顆不到他掌心一半大小的東西，因緣際會之下還是回到他的手中，帶著無與倫比的強大誘惑力。
 
    他想他不會錯認死神的聖物——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也不管離戰爭過了幾年——況且，現在離戰爭也才過去三年多，那上面的標記依然清晰可見。
 
    重生石讓他再次看到死去的家人、朋友，在戰爭結束前給了他足夠的勇氣前進，去面對佛地魔和食死人，然而它對哈利的誘惑實在過於龐大，比起鄧不利多那隻力量強大的接骨木魔杖，第二樣聖物更容易讓他迷失自我。
 
    所以最後哈利選擇遺忘重生石掉落的地點，在這方面他沒有令鄧不利多失望，但他不確定是否還能再次說服自己抵抗再次見到那些人的渴望，父母、天狼星、雷木思……想到這，他幾乎就要沈浸在思念那些人的情緒當中。
 
    但現在還不行，至少現在他必須以自己的學生為優先，而不是讓自己的視線緊盯著桌上的重生石，期待自己的父母或者教父從裡面冒出來跟他說話。
 
    『比起你從何處得到它，我更想聽你接下來會拿它來做什麼，雷姆。』哈利凝視著他的學生，試圖從對方的表情看出蛛絲馬跡。
 
    雷姆．希爾緹大概是全霍格華茲有史以來最聰明的學生之一，哈利不能斷定他的才智是否超越了當初年輕的佛地魔湯姆．瑞斗，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孩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他還沒聽說過，有哪個學生在六年級時提前將七年級的課程全數修習並且高分通過超勞巫測——他相信連他所知道最聰明的女巫，他的好朋友妙麗也做不到這件事；他也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尚未踏出學校的未成年巫師，在不斷嘗試煉金術時，能煉製出魔法石的半成品。
 
    事實上，在哈利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這兩年期間，雷姆不僅課堂表現優異，性格也比他所認知的史萊哲林學生要來的……不那麼史萊哲林。沉默正直，從不做出狡猾的小動作，只有在學習知識時才真正流露出強烈的野心和企圖。
 
    但現在這個十七歲男孩的臉色蒼白而憔悴，接連不斷熬夜的日子彷彿榨取了他所有的活力，而這半年多來都是如此。
 
    他或許跟最初的佛地魔有著許多共通點，但絕對不一樣。哈利心想。鄧不利多和史拉轟記憶中那個年輕的湯姆瑞斗，從沒有這樣悲傷的神情。而這樣的傷痛哈利並不陌生，就像他曾經失去了他的教父天狼星和朋友們，雷姆．西爾緹也同樣在他十七歲生日前失去了唯一的家人。
 
    『只是好奇而已，我認為那塊石頭有研究價值，教授。』雷姆的臉龐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陰鬱，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回答哈利的問題。
 
    『讓死者復活的研究價值嗎？』哈利問，儘管不想接續之後的討論，但他不得不直白的揭穿學生那拙劣的謊言。
 
    然而雷姆只是沉默又固執的看著哈利，態度上充滿防衛性，彷彿打定主意，若無法拿回重生石就繼續站在哈利的辦公桌前當一尊石像鬼，哪怕哈利剛才所做的事，只是揭穿他拾取重生石的真正目的。
 
    哈利嘆氣，雷姆一向是他在黑魔法防禦術課堂的得意門生，哪怕是他自己曾經所屬的葛來分多學院，也沒有人能具備如此優秀的正氣師資質……即便出於史萊哲林學院，哈利也毫不懷疑雷姆的本性，因為這是一個過於正直的史萊哲林，據說當初分類帽花了整整六分鐘才決定他的去向。這種情況一般稱為帽鈍，指分類帽用超過五分鐘的時間決定學生去向的狀況。這是從他曾經的葛來分多導師那聽來的，麥米奈娃也曾經讓分類帽遲疑了同樣久的時間，在雷文克勞與葛來分多難以抉擇，據說一個帽鈍五十年難得一見。
 
    但不管是意圖製造魔法石或者研究重生石，這兩樣行為都讓哈利感到不妙，他的學生可能因此踏上歧途——或者更糟，前程將葬送在那些虛幻的研究裡。這個想法讓他的心情沉落到谷底，他只希望雷姆不會真的做出過於危險的事情，儘管他同樣瞭解失去唯一家人的感受。
 
    『我無意沒收它，既然是你撿到的，那就應該屬於你——哪怕它曾經是鄧不利多留給我的金探子。』哈利微微一笑，試著讓兩人間的談話氣氛輕鬆起來。
 
    不出其然，他那聰明的學生難得露出困惑的神情，『金探子？』
 
    『噢，那算是鄧不利多的一個小把戲。』哈利用輕快的語氣說道，『他將重生石偽裝成金探子作為他留給我的遺物，只有在說出關鍵字的時候才會開啟。』
 
    『所以，那真的是死神的聖物？』雷姆以一種不同於同齡男孩的沉穩語氣問道，但他的眼眸充滿著渴望，就像是在絕望之中找到一絲希望的光芒。
 
    『是。』哈利看著這個他教了兩年的年輕學生，突然間明白自己無法阻止這件事，『但是，重生石無法讓死者復活，只能讓我們看見亡者的靈魂，也沒有一種魔法或魔藥能夠讓已經死亡的人蘇醒，我希望你在研究的時候，能夠好好想想，雷姆。』
 
    『我明白，但如果我不嘗試……對不起，我想我會後悔……』雷姆喃喃道，儘管沉浸在得到重生石的喜悅之中，年輕的臉龐上更多的卻是掙扎和迷惘，『我知道我背叛了您的信任，教授。』
 
    哈利搖頭，他發現自己並不想聽道歉的話，倒不是因為氣憤雷姆的執迷不悟，而是他很難不同情他的學生。在經歷那麼多人的死亡，他無法對年輕學生失去家人的痛苦視而不見，甚至沒辦法硬下心腸阻止這種不可能成功的研究……縱然那全然是非法研究。
 
    他的耳邊彷彿響起了妙麗譴責的聲音，這讓他胸口的苦澀與寂寞彷彿在這一刻如洪水般湧入，快速淹沒他整個人。哈利！你不應該把重生石給學生做危險的研究，就算他再怎麼優秀也一樣！那不是一個好老師會有的行為。這個聲音讓哈利猶豫了片刻，最終他揮了一下自己的魔杖，桌上的重生石飄浮起來，落到雷姆手中。
 
    『答應我，除非你有一定的把握，否則不要輕易嘗試用它來做些什麼。』哈利說。
 
    在他的學生點頭答應過後，他以時間太晚該好好休息的藉口將雷姆趕了出去，防止自己臨時改變主意，而後關上自己辦公室的門。他在明亮的火光前先是緩緩深呼吸，而後以一種虛弱躊躇的步伐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他還記得鄧不利多說過的話：對於一個真正健全的心智而言，死亡不過就是一場偉大的冒險。這句話無法對他的現狀起任何效用，卻是他腳下步伐唯一的支撐，他曾多次面對死亡，卻從來沒有一次不畏懼，也從來沒有一次這麼希望榮恩和妙麗能夠陪伴自己。
 
    別鬧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他在內心對自己嚴厲說道。
 
    辦公桌上，置放著幾個相框，他的父母、教父及逝世的朋友們在裡頭朝他揮手，年輕的臉龐笑容燦爛，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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