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毛茸茸的小毛病
六月中旬,接近期末考及暑假的日子。
「雷木思又請假了嗎?」課堂上,詹姆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天氣很好,太陽高掛空中,襯著一望無際的遼闊藍天。
「嗯。」天狼星只是淡淡地應聲,瞥了詹姆一眼。
眼看期末考迫在眉睫,教授們無不進行最後的考前複習,雷木思卻在這時候請了假。
對於一個這麼認真的學生來說,實在太過不尋常--這點天狼星和詹姆都深刻感覺到了。
「會、會不會是……路平太太生了什麼重病呢?」當三人在交誼廳內討論時,彼得猜測著。他想起過去幾次的詢問,雷木思總說是自己母親身體不好,需要回家探望。
「我不這麼認為。」天狼星靠在沙發內,視線沒有看向任何一位好友,而是斜睨著牆角。
倒是詹姆直視著他,「你也覺得是跟雷木思有關聯?」
天狼星沒有回答,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
當初得知雷木思說法後,三人一直試圖打探出路平太太究竟生了什麼病,是必須經常探視的。
然而他們卻在某次雷木思請假時,無意間打聽到另一項截然不同的資訊。
「路平?我昨天下午有看到他啊。」儘管不喜歡詹姆,但莉莉.伊凡對雷木思倒有不錯的印象。因此當詹姆詢問時,她如實回答。
「咦?」詹姆的驚訝全寫在臉上,雷木思這時候不是應該回家了嗎?「那、可以請問妳是在哪裡看到他的嗎?」雖然同樣看不慣莉莉的高傲姿態,詹姆卻盡量讓自己保持客氣和禮貌。
莉莉上下打量著詹姆。
就在詹姆幾乎反悔、想馬上轉身離開時,「我看到他好像是往醫院廂房的方向走吧。」
詹姆微微一愣,「謝謝妳,伊凡!」但他立刻道謝,並帶著消息回去和其他兩人討論。
×
天狼星起身,離開了交誼廳。詹姆和彼得對他突如其來的行為面面相覷,完全摸不著頭緒。
但他只是短暫回了寢室。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幾樣東西,詹姆連忙好奇地湊上前--
「天文學課本?」彼得滿臉的困惑。
天狼星沒有說話,將幾張畫了圖表的羊皮紙塞給詹姆。
自從聽了莉莉的敘述後,天狼星和詹姆幾次在雷木思請假時,暗中繞去醫院廂房附近觀察。
然後,就在某次天文學課堂上,當詹姆在羊皮紙塗鴉出一輪明月,準備繼續點綴上其他星星時,天狼星腦中突然閃過了一絲令他不安的念頭。
於是從那之後,他開始暗自記錄下雷木思每一次請假的時間。
而那些圖表上,就是一份份簡易的月曆,填寫著他的記錄。
「你記錄雷木思請假的時間?」詹姆大略翻閱後,驚訝地看著天狼星。
「只有從二月到現在的。」天狼星補充,「因為之前我們還沒想到可能跟他本人有關。」
詹姆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天文學。
天狼星在天文學這門科目的表現,可說是十分出色--也許這跟布萊克家族的命名方式有關,使他從小就耳濡目染各種恆星及星座的名稱與涵義。
而天狼星在這種時候提及天文學,隱約符合詹姆內心的某種猜測。
接著天狼星翻開課本,趴在交誼廳桌上,開始依序在月曆的空位中,一一謄上月亮的圓缺變化圖。
詹姆目瞪口呆地注視這一切,彼得則仍然疑惑地輪流觀察天狼星和詹姆。
詹姆自然明白天狼星想表達什麼。
他曾經在圖書館查過,也聽天狼星提過布萊克家族談論這個「病症」時的輕蔑口吻。他更曾懷疑過這個選項,只是不斷在心裡說服自己不是這一個。
「呃……這是?」此時此刻,儼然只剩下彼得還在狀況外。
天狼星和詹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彼得,也許我們知道原因了。」詹姆嚴肅地開口,「雷木思時常請假的原因。」
「還是不要告訴他本人比較好。」天狼星突然對手中的羽毛筆很有興趣似地,把玩著它的尾端。
「那怎麼行!我們說過要幫他啊!」詹姆震驚地看著天狼星,一副「你怎麼能說這種話」的神情。
「可是他有自己保密的理由。」天狼星卻露出難得的嚴厲,提醒道,「畢竟這個……」
「那我們更應該告訴他!」詹姆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天狼星,「我們應該告訴他我們的想法,告訴他我們不在意,告訴他我們會想辦法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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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星和詹姆的猜測,在雷木思重返的那天夜裡,他們在寢室中談話,得到了證實。
雷木思雖然擔憂,卻莫名忽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不停對朋友撒謊,對他來說真的很煎熬。
然而擔憂之餘,他也聽到詹姆的心聲。
「狼人又怎樣?不就是個『毛茸茸的小毛病』!」詹姆情緒雖然激動,卻很克制自己的音量。他站在雷木思床邊,對比雷木思的垂頭喪氣,顯得慷慨激昂。
「你們……你們不會怕嗎?」雷木思的眼神中透露出他的驚訝--因為在以往他遇過的人,知道真相後紛紛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
「為什麼要怕?」天狼星斜倚著床的一根支柱站立,雙手叉在口袋內,滿臉的不在乎。
「對啊!不就那麼兩三天的事情而已,難道你現在還會咬我啊?」詹姆邊說邊開玩笑地般將自己手臂伸到雷木思面前。
雷木思對詹姆的行為,忍不住笑了出來。某種情緒卻在眼眶內堆積、打轉。
「那我就不客氣囉?」雷木思露出對詹姆手臂很有興趣的模樣,下一刻卻是牢牢握住。
如果他的朋友們可以那樣不在乎,接納他是狼人的事實,那麼自己又為什麼還要逃避呢?
一滴淚珠自雷木思眼角滑落。「謝謝你們。」
「我們會想辦法幫你的。」詹姆也握緊雷木思的手,彎下腰直視著他。
「我們都會幫你。」天狼星走到他面前,低聲而沉穩地附和。彼得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這一刻,雷木思終於明白自己是能被人接納的。
他也終於不必再對好友們深深隱瞞這個心中最大傷痛的祕密了--這個現在被他們稱為「毛茸茸的小毛病」的祕密。
× × ×
× 後記:
甜食缺乏,寫到好想睡啊orz
很多細節跟原本預想的不同,原先構想應該更詳細、更完整、更觸動人心(?)
可是時間和篇幅的關係
加上我快睡著了只好忍痛刪減……(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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